快穿:万人迷她又欲又撩—— by银台金阙
银台金阙  发于:2023年0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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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雪行打开窗户,窗外的芭蕉树叶上沾着莹润的雨珠,清凌凌的湿润空气沁入鼻腔,对面西厢房已然传来雪止读书的声音。
他穿戴整齐走向西厢,行到庭院中央时,齐雪行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这座院子的中央——坐南朝北的正房。
那是先驸马居住的地方。
从前齐雪行想到他只会觉得自卑,后来心中又多出些嫉妒,嫉妒他能正大光明地站在公主身边,而他只能站在她的身后。
但是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也很容易膨胀。
阳光落在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夺目刺眼,齐雪行却盯着那屋顶看了好一会儿。
而后,转身继续向西厢走去。
“雪止,先停下用早膳吧。”
齐雪行温和地叫停了弟弟,让他先用早膳,齐雪止便乖乖地放下书落座。齐雪行替他舀了一碗肉羹,又替自己盛了一碗,却见桌子上除了三碟菜肴外还放着一个汤盅。
他好奇地打开汤盅,淡淡的药味氤氲在空气里,这是什么?
“这是男子补身体的药膳汤。”
安安静静喝着肉羹的齐雪止突然道,对上兄长疑惑的目光,又接着道:“曾经在家见父亲喝过。”
雪止的鼻子十分灵敏,齐雪行是知道的,只是这盅汤背后的含义叫他深思。
难道这两晚公主对他不满意吗?
未待他想明白,就又听弟弟默默说:“兄长昨夜回来的比前夜早上半个时辰。”
正欲舀了一勺汤送入口中的齐雪行猛地咳嗽了起来,差点把汤喷了出去。
齐雪行面色僵硬又染上绯红,结结巴巴道:“雪止,你……你怎么知道?”
为什么雪止会注意这些啊?
齐雪止咽下嘴里的肉羹面色淡定:“雨夜被吵醒罢了,兄长还是赶紧喝汤吧x,免得凉了。”
“你……你……”
齐雪行想问清弟弟到底知道些什么,又不晓得到底怎么开口。不过,齐雪止没再让他纠结,直了道:“我知道兄长成了公主的……面首。”
齐雪止想了一下措辞,最后还是觉得这个词比较贴切。
“什么叫面首……我才不是面首……”
齐雪行立刻反驳道,却愈加心虚气短。
“不是面首么……公主养着兄长与我,兄长以身体与姿容给大长公主回报。”
“我可是在公主府担任要职的!”
“可是兄长被公主临幸了不是么?”
齐雪止的目光落在那碗汤上,又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兄长。
此话一出,小齐大人便如被捏住了嘴的鸭子,再也不吱声了,半晌后,他才狡辩道:“公主确实与我……但我并不是公主的面首。”
“哦~”
齐雪止冷漠地拉长了音调,总结道:“所以兄长连个面首的身份都没有。”
无名无分的通房啊,兄长真惨。
小齐大人被弟弟会心一击,自闭了,在心底愈加后悔那日在床上的话。
若是他没说那番话会怎么样?
裴洛书带着三份奏折来到了紫宸宫,彼时陆恒正逗着他新得的鹦鹉。小皇帝捧着一把小米哄道:“快说‘姑姑安康’,快说,说了朕给你好吃的。”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陆恒才放下手中的小米转过身道:“裴爱卿所为何事呐?”
皇帝也要休沐的好吧?他今日真的不想处理朝政。
“皇上请看这两份奏折。”
裴洛书躬身把两份奏折交由陆恒,陆恒不耐地打开一份,随意瞄了几眼,片刻后他认真了起来,眉毛皱的越来越紧,最后破口大骂道:
“这些家伙真是吃饱了肚子没事做!”
“姑姑又没有杀人放火,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要他们管!”
“前些年参奏姑姑牝鸡司晨,现在又斥姑姑有伤风化,两只眼睛不能盯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吗?”
陆恒愤怒地把奏折扔到地上,还又气不过地用脚踩了踩,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这些人稍后会处理的。
他看向裴洛书手中最后一份奏折,“裴爱卿还有何事?”
裴洛书适时地递上了最后一份奏折,陆恒一目十行地看过后,疑惑道:“爱卿要举荐齐雪行为吏部员外郎?”
吏部员外郎是从五品的官职,这个职位正常科举如仕的士子熬上十年才坐得这个位置的也大有人在。
齐雪行一上任便是六品内宰司正,不到两个月便又右迁吏部员外郎的话也太过快了。
最重要的是……陆恒看向裴洛书,姑姑看重那个齐雪行就算了,怎地裴洛书也对他青眼有加?
裴洛书缓步走到陆恒身边捡起了地上被踩脏的奏折,用手掸了掸勾唇道:“小齐大人假以时日必成良才,不可为此事贬斥,但不处理,于大长公主的名声也有损伤,现下两相有损,只要把小齐大人调开即可。”
“但小齐大人得公主爱重,若是怠慢了小齐大人,公主恐怕也会不愉,而吏部正好有一空缺……虽小齐大人的年纪难以服众,但有臣看顾,公主也可放心一二。”
吏部是无数官员想到的部门,员外郎更是无数人眼红的实缺儿,顺德既对那个孩子有几分爱怜,那必不会阻挡齐雪行的晋升之路,而齐雪行,裴洛书已对他的家境了如指掌。
“可。”陆恒思索片刻,发现此举除了把齐雪行架在火上烤外,对姑姑没有半点坏处,便答应了下来。
正好,他也不希望齐雪行继续勾着姑姑了,他才不想有个年纪只比他大一岁的姑父。
裴洛书达到目的后便自行告退,走出紫宸殿内殿后,随手便把奏折扔进了瑞兽香炉中,看着奏折被火舔舐殆尽,他唇角的弧度轻蔑,冰冷的笑意盛开又迅速沉寂下去。
侍弄香炉的小太监心中一惊,半晌后才敢偷偷向前瞧上一眼,却只见如松如岳般的身影渐行渐远。
裴洛书却不知陆恒在他走后脑洞大开,颁发了一项让他眼前一黑的圣旨。

“皇上,宁王求见。”
裴洛书没走多久,小太监便又通报道,正苦苦思索的陆恒更是心烦,推脱道:“不见,你去把他给打发了。”
宁王是陆恒的小叔叔,是先皇的幼子,只比陆恒大上两岁。
在陆恒太子父亲去世后,朝臣一度想立宁王为新皇,但他生性只爱玩乐,一整个纨绔子弟的模样,又在顺德长公主的一番谋划下,最终还是让皇太孙陆恒即位。
小太监却是拦不住这个混世魔王的,作为仅存的唯一的亲王,谁敢伤了宁王?
宁王便突破重围,叫嚷着冲了进来:“侄儿,侄儿,叔叔想你了~”
陆恒一抬头便见宁王爷捧着他大腹便便却身姿灵活地从一众小太监中挤了进来,等到跟前时又气喘吁吁了。
他无奈扶额道:“皇叔又缺什么了?”
宁王努力睁大他那双被肉挤成一条缝儿的眼睛,含情脉脉道:“叔想纳一个侧妃~”
“皇叔想纳侧妃就纳啊,谁拦着您了?”
这种事也要和他禀报?
“宗正啊,按制亲王只能纳两位侧妃,再纳一个于礼不合,宗正会打叔的。”
皇室宗正是陆家中年纪最大的一位老王爷,辈分上是陆恒的太爷爷,他若是想打宁王,陆恒也不好说些什么。
“那你找朕也没什么办法,规矩就是规矩。”
眼看陆恒不替他想办法,宁王捂着眼睛便哭嚎道:
“叔这辈子没什么爱好,就好一个美人,叔实在是喜欢那位小姐喜欢的紧,可是小姐说不是侧妃之位她不嫁啊……可是叔已经纳了两位侧妃了,叔真是命苦啊~”
看着这撒泼的小叔,陆恒实在是无奈极了,他怒道:
“你都纳了那么多侧妃了,还有,姑姑就一个驸马还去世了都没叫嚷命苦呢!”
宁王不依不饶,闻言出口就道:“那你也给顺德姐姐多纳几位驸马就是了!”
他本是随口一说,却见桌案后的人竟认真思索了起来。
“有道理,朕怎么没想到!”
陆恒豁然开朗,他立刻从龙椅上站起来,来回走动,抚掌叹道:“姑姑有经天纬地之才,辅佐朕重振朝纲,不输任何男子,为何姑姑只能有一位驸马!”
他的脑子立刻转了起来,虽然他不想齐雪行成为他的姑父,但他同样也不想姑姑伤心。
陆恒自觉不缺一位能干的臣子,但他缺一位能让姑母开颜的人,齐雪行在此就很有价值。
陆恒想要齐雪行留在陆溪乔身边,但他不想齐雪行当驸马,所以……只要姑姑能够三夫四侍就好啦!
“景朝璇玑大长公主因受皇帝宠爱被封为内亲王,她便例同兄弟娶了正王夫侧王夫并小侍十二余人……姑姑比璇玑大长公主有才干的多自然要比她更加贵重……”
陆恒口中念叨着,双手迅速抽出一张宣纸,提笔道:
“姑姑秩比亲王更高一等,应该设立……驸马,不不不……王夫也不好……正君,对就叫公主正君,采用女英国的公主的位份,公主正君一位,侧君……”
陆恒看向已然目瞪口呆的宁王,为奖励他的献言献策,决定帮他一把:“朕马上改制,允许亲王娶三位侧妃。”
马上又低下头写道:“所以姑姑也应有三位侧君,并侍夫……”
第二日这则圣旨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大启的公主可以三夫四侍了!类比隔壁女子当政的女英国设立公主正君一位,侧君数位。
朝堂乡野议论声一片,但真正在上朝时明确反对的却没有几个。
原因无他,大启皇室凋零,如今健在的适婚年龄的公主也就陆溪乔一位,这个旨意是为谁下的,又是谁在背后授意,答案是呼之欲出。
而陆溪乔之前在朝中积威甚重,虽已逐渐隐退,但鲜少官员敢略其锋芒。
大长公主想多纳几位男人就多纳几位嘛,只要不是准备临朝称制,祸乱朝纲,就不算什么。
甚至有不少官员已经暗搓搓地打算把自家样貌俊秀的子嗣献上了。
皇帝很宽容,大臣们也很宽容,于是乎除了裴洛书脸色分外晦涩外,大家依旧其乐融融。
随着这个消息传到公主府的时候还有征辟齐雪行为吏部员外郎的奏折。
对于陆恒让公主也能三夫四侍的这套操作陆溪乔只觉得有些窝心,陆恒确实很依赖且喜爱他的姑母。
这个小皇帝也在原本的轨迹下被原身养育的有些放纵且充满少年意气,不过这些都问题不大,只要本性不坏,还是可以培养的。
看着陆溪乔面上那微妙的笑容,齐雪行却是喜忧参半。
公主可以有三夫四侍代表着他有机会正大光明地站在公主身边,但同时也意味着与他争夺公主宠爱的人更加多了。
想到种种,齐雪行情绪低落,但他隐藏了起来,难道他能拦着公主把爱眷分给别人吗?
思x索中,一只玉臂盈盈地伸到他面前,烟霞粉的薄纱懒懒地滑落到臂弯,被两根葱指夹住的奏折递到了眼前。
齐雪行抬眸正对上温和明媚的眼眸,烟波流转间,露着几分媚态:“雪行,你看看这份。”
齐雪行接下奏折,那双手撤离时还蹭过了他的指尖,只留下酥麻微痒。
他的面色微红,薄唇轻抿避开了那若有似无的眸光,近来公主也太肆意了些……
公主府后厨中的蓦地传来一阵鸡鸣,厨娘猛地压住了这只还要叫唤的公鸡啐道:“日头都升了这么高了,你还叫唤什么?”
洗菜的小仆笑道:“二婶子,日头升得再高也不过是刚用过早膳的功夫,它叫唤几声不也正常。”
陆溪乔也听见了这声远远的鸡鸣声,又瞧见齐雪行那避开的眼光,嘴里一声轻轻的冷哼,便偏过头去。
前些日子求着她宠他,现在倒是白日摸个手都不行了,果然胆子肥了。
未几,雪后的冷息悄然贴近,一个个指头慢慢地钻进了陆溪乔的指缝中,又轻轻地握了握,摇了摇,像个小兽一般在摇尾乞怜。
“公主……莫要生气。”

第21章 你可愿为我正君?
这样耍小性子的公主他实在是没见过,齐雪行刚给自己制定的规矩便被打破了。
因被弟弟轻而易举道出实情的窘迫,齐雪行告诉自己要在白日里,外人面前再注意一些。
虽然他知道这些事情公主身边的近侍都心知肚明,但不妨碍他想掩耳盗铃,欲盖弥彰,若无其事。
不过这一切规矩都在陆溪乔一声轻哼中被完全化解了。
以往在他面前成熟稳重的女性突然对自己撒起了娇,他怎么可能顶得住?
小齐大人苦苦修筑的心堤立刻崩溃,他只能送上自己,求得心上人的宽恕与爱怜。
玉白和雪白的肌肤交融,雪白的手指难捱地捏紧了些玉白,指结缠绕间压出深粉的色泽。
“公主……”
雪后的冷息染上了热意轻轻地喷洒在了陆溪乔的耳廓,她偏过头,鼻尖便触上了另一座雪峰。
下一秒,湿润的吻带着清凌凌的气息缓慢地钻入了唇齿间。
与雪相吻的味道是什么?
淡淡的冷意又带着绵柔,纯洁,青涩,他向你扑面而来。
陆溪乔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构思齐雪行时的一切情感在此刻完全恢复。
确实是她所爱的雪行啊。
于是一切秩序失控,奏折被推落在地上,美人衣衫半敞,零落地勾在臂弯。
夏风吹得纱帘飞舞,珠帘叮咚,却掩盖不住那幽幽娇声,侍女们羞得垂眸凝视地面,恨不能立刻失聪。
片刻后,齐雪行抬起头仰视着陆溪乔,下颌,唇上水色淋漓。
可眼神却清澈见底,只倒映着她一个人,这副样子真是叫人爱极了。
陆溪乔抬起略有无力的手覆在了他的耳部,腕部抵在他的眼角,指尖虚虚地伸进他的发间,满是爱怜,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脖颈,猛然凑近。
带着卷儿的鬓发压上齐雪行的面颊,清冷柔媚的气息中夹杂着浓重的甜腻把他包裹。
但他没有后退一步,齐雪行仰首看着他的大长公主等待宣判。
公主噗嗤地笑了,笑得肆意,也笑的温柔,她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眉心,又拭去他面上的花汁,缓声道:“雪行,你可愿为我的正君?”
齐雪行愣住了,甚至有些恍惚,他是在做梦吗?
见掌下的少年依旧不在状态,陆溪乔又在他粉嫩的唇上落下一吻,再次问道。
“嗯?你可愿为我的正君?”
温柔缱绻的眸光终究还是叫高山雪化,齐雪行的喉结几番上下,他的手分出一只移到了陆溪乔的面庞上。
感受着那柔嫩温热,真实感充斥着他忽上忽下的心,片刻后,一句带着颤抖的“我愿意”在唇间溢出。
此刻他不想再去想他自己是否配的上,也把他胸中的抱负遗忘,少年在情爱的天河里溺亡。
只知道他的公主也爱他。
爱他足矣。
谷欠望被满足后的空虚很快席卷了陆溪乔,她简直一根手指都提不起劲儿。
齐雪行便揽开珠帘薄纱走向外头吩咐侍女端盆热水。
侍女敛目递上托盘时,目光正巧落在了齐雪行的胸口,随即又低了三分。
白色的锦衣上痕迹点点。
齐雪行顺着目光低头一看,面色薄红,手上却还是淡定地接过托盘转身回到屋内。
他是公主的男人,伺候公主理所应当。
温热的绸巾触到柔嫩的肌肤,那双刚刚钳制住她的手正柔和地替她擦拭。
陆溪乔倚靠在宽大的椅子中,看向单膝跪地替她忙碌的小齐大人。
他伺候她这么久,难道他就不想吗?
齐雪行被这样炯炯的目光一看,微微偏过了头,一双无辜的眸子不敢看她,低声解释道:“那药汤……喝了需得节制几日方能大有裨益……”
随即又偏回头,语气中颇有些羞恼:“公主让我喝汤,难道不知道吗?”尽拿这些逗他。
他难道不想吗?下月复的月长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陆溪乔一脸懵,什么汤药?
见陆溪乔疑惑的表情不似作假,恐怕内有误会,齐雪行才把早膳上出现的汤药说了出来。
陆溪乔愣了下,随即歪着脑袋低笑几声,“怕是你的同僚,司副吩咐的。”
司副是顺德大长公主的心腹,为人低调,只做实事,驸马去世后,公主独身一人数年,她早就担忧的不行。
齐雪行出现后,她便觉得事情可能有了转机,待两人真的有了关系,她更是喜极而泣。
阻止是不可能阻止的,她只会默默送上补药。
小齐大人比之公主较为年幼,怕是禁不住公主,她得多看顾些。
想到同僚竟在一旁默默关注他很久,还是为了此等事,齐雪行霎时间眼前一黑,身子都僵直了不少。
“微臣……微臣还以为公主不满意……”
小齐大人讷讷道,有那么几刻,他害怕自己真的在这方面差强人意。他抬眸看向陆溪乔,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评价。
大袖中的手指不由得捏紧,指节泛白,竟觉得比殿试时还要紧张。
陆溪乔挑眉,轻轻勾唇,她抬起手慢慢从他的脸畔滑落到了他的胸前,笑的张扬,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暧昧。
不言而喻。
两人又是温存一番,齐雪行重新换了一件衣服,收拾好散落在桌角地上的奏折,拿起了一开始陆溪乔递给他的那一份,一目十行地浏览了起来。
原本轻松的神情逐渐凝重,齐雪行合起手中的奏折,内心疑惑重重。
“裴大人为何会举荐微臣担任吏部员外郎?”
他与自己非亲非故,虽听过两堂讲学,却也算不上师生情谊。
陆溪乔闻言,眸光闪烁,微微侧过头轻咳了一声:“许是裴大人赏识雪行的才华能力。”
她自是明白裴洛书的想法,但雏鹰总要在天空飞翔,左右有她在也出不了什么大错。
齐雪行剑眉微蹙,未有言语,他的目光凝在眼前的人身上。
刚互通心意,怎舍得即可分别?
不过他也知道,机会难得,若是错过了还不知要等多久,他深深地知道现在的自己配不上公主。攀上高位,才能问心无愧地与公主并肩。

“看来雪行是想好了?”
陆溪乔拉过齐雪行坐在榻上,揽着他的腰埋进了他的怀里,在他的颈侧深深吸了一口,雪后的冷香在此处已然染上了温度,变成了暖香。
齐雪行也下意识地揽住了陆溪乔,心中饱胀,仿佛搂住了全世界。
他微微点头,耳鬓厮磨间,柔媚的气息氤氲而上,往常闻着有些清冷的香气,现下却是带着几分暖意,又叫他几乎迷了心智。
“雪行,那我们何时成亲?”
面对心上人的询问,齐雪行本就略微下垂的眼角更是弯弯,眼底的温柔喜悦几乎要溢出来,随即便是浓浓的歉意。
拉开与陆溪乔的距离,他握住她的指尖在唇边亲吻,温柔地,充满歉疚与爱恋。
“公主,我家世低微……我想再晚一些,两年好不好?”
晚一些,让他再有些时间能争取同公主比肩。两年后他正好及冠,到时候无论他官至几品都不会再拒绝公主的心意了。
他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一而再再而三……齐雪行抬眸,眼中的慌清晰可见。
你会怪我吗?
小齐大人的顾虑,陆溪乔心知肚明,她早就知道齐雪行现在不会答应了。
陆溪乔对此只是勾着齐雪行的脖子给与他怜爱的一吻,两人便默契地定下这个两年之约。
可是事情往往无法按照人的预想那样发展,毕竟天有不测风云……
吏部人事调动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满京城。
“齐大人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不像我家那个小子到现在还未中举!”
“有这样的喜事,齐大x人可要请同僚们喝上一场……”
齐父面带微笑地接受着同僚送上来的恭贺之词,心中却是不愉。
那小子不听他的话借公主的权势搬离家中,他早就不想认这个儿子了!不听话,只会邀宠媚上的儿子,他很是不齿!
自己过了不惑之年才混到了正五品的官职,那小子还未满十八便当上了从五品的员外郎,那可是吏部的员外郎啊!
齐父压下心底的不愉,虽然不齿,但是眼看那小子要青云直上了,倒是还得要他帮帮自己和雪扬。
出了鸿胪寺办事的院子,齐父便让家丁驱车向公主府行去。
虽然齐雪行与齐父经过上次的事情已然闹翻,但在注重孝和礼的大启,作为儿子还是得接待父亲。
公主府的仆从接引齐父走向齐雪行居住的院子,从偏门进了公主府走到主路上,一路走来,齐父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他本以为齐雪行在公主府住的院子应当是十分偏僻的,一个内宰司正说白了就是伺候公主的奴才,就算公主对他宠爱几分,赏一个独立的院子住,也应当又小又偏僻啊。
看着眼前处于公主府中轴线上,坐南朝北的大院子,齐父震惊极了。
或许是他面上的表情太过明显,家仆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公主府的规矩叫他不能很快地遮掩住了,他笑的憨厚,像是随口一说,“这问心居可是先驸马居住的院子。”
驸马住的院子?
那小子在大长公主这里竟然如此得宠?
齐父睁大眼睛,枯瘦的手止不住地捋着参杂着白丝的胡子。
他被小厮领到了齐雪行居住的东厢房,小厮又上了一盏茶后便退了出去。
“齐大人在此处稍等,小齐大人马上就来了。”
齐父在待客的厅堂等候,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旁边两大间的书自然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踱步过去随手拿起了一本,瞳孔放大。
这竟然是清河先生的亲笔!
目光略过一旁,随即又被勾了回来。
这……这是前朝青坡居士的《国论》!
他惊的左顾右看,发现孤本要籍随处可见。
这这这……这都是给他儿子的?
一本便价值百金,这两大间的书籍该值多少钱啊!
正伸出手准被翻看的齐父被另一只手拦了下来,齐雪行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父亲,不该乱动旁人的东西。”
齐父被这冷淡的声音激怒,转过身刚准被破口大骂,嘴张到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眼前的儿子穿着深绿色的司正的官服,像一根坚挺的青竹,咬定青山不放松,自有一种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威势。
短短几个月就成长至此!
这就是养在大长公主身边的人吗?果然权势养人。
齐父眯了眯眼,按下心中怒气,罕见地语气里带着些温和,“如今你升入吏部,不再是公主府的官员,还不回家住吗?”
正好趁此与大长公主分清界限,回到家中娶了夫人的侄女儿,便彻底拿捏在他手里了。
齐雪行闻言,唇角扯出冷笑,在陆溪乔面前无辜惹人怜爱的纯洁狗狗眼陡然变得厌世。
他就知道。
把书小心合好,放回原位,小齐大人才再次看向自己的父亲。
“怎么?看我高升了,便来眼巴巴地求我?”
脑中想起过来时公主温柔的爱抚,坚定的言语,齐雪行的心便坚硬了起来,从前缺少的,如今他都有了。
他不再温吞,不再忍让,不再懦弱。
他有了最坚实的后盾。
这种刺耳尖锐的言语,齐父是从来没听过的,更别说是这个从小到大一直被他贬低的儿子。
齐父的脸立刻变得涨红,胡子都被起的翘了起来。苍老枯瘦的手指着齐雪行的脸,他想要指着齐雪行的额头,但他老了,矮了。
眼前的儿子却是比他高大,比他年轻,比他英俊,也比他更为出色。
“你这个不孝子!”
不知到底是孩子的忤逆,还是意识到自己已经年老的事实,齐父颤抖了起来,气的愈加狠了。
“我要把你逐出宗族,我要与你断绝关系!”
难道没这个儿子,他就升不了官了吗?
难道没这个儿子,雪扬就会没有出息吗?
不,自己才四十三岁,还有机会。雪扬聪慧,迟早能考上。
齐父安慰着自己,撂下狠话。他不敢再听,不顾形象地跑了出去。
他回去定要把他逐出族谱!看齐雪行来不来求他!

齐父是真得气的狠了,回去过后便拿出族谱要把齐雪行的名字划掉。
看着那薄薄的没两页纸的族谱,齐大夫人暗自撇嘴。
齐家是从齐父的祖父开始发家的,齐父的祖父侥幸中了秀才,齐父的父亲又中了举人在县城谋了个小官,到了齐父这里才吊车尾正式成为了进士,进入了京中。
从发迹开始到现在也就四代人,族谱都是中了举人后才做的。自然得不了齐大夫人这京城世家女的看重,不过齐夫人不傻,她轻轻拍齐父的背劝阻道:
“雪行恐一时糊涂,老爷先消消气。”
“他就是个混账!你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齐父喘着粗气大声吼道,他一介文人怎受得了那样尖酸刻薄的侮辱!
“可是雪行……得公主青眼。”到时候还能给自家儿子几分助力。
闻言,齐父的怒火更加旺盛了,他勤苦务实,兢兢业业多年比不得邀宠献媚几天,儿子的官位眼看就要比老子高了,叫他这个老子的面子往哪里搁?
已经略有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呛声道:“他得什么青眼……我这次去了也就一般般。”
虽是嘴上这么说了,但族谱请出来后,齐父也是迟迟没有落笔,他在等着齐雪行来给他认错。
但是他坐在正厅内一个下午,直到月光如水也未有一个人来。
“好啊,好啊,齐雪行你这个白眼狼!”
齐父颤抖着手狠狠地在族谱上落下一笔,齐雪行三个字便被浓重的墨汁掩盖住了。
在公主府正在陪陆溪乔散步的齐雪行似有所感,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中月牙儿,顿觉身上似乎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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