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平等爱世人—— by吱枝七
吱枝七  发于:2023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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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转身去拿家入硝子在你宿舍存放的专属杯子,从厨房柜子里搜刮出之前去华人街购买的枸杞和干菊花,对这份同床共枕邀请做出热腾腾的答复。
“多喝热水,硝子。”
“我放了枸杞菊花……”你看着家入硝子一点点重新缩回被炉,这回连脑袋也消失在视线里了。
这什么,打地鼠游戏吗?
不要逃避的那么明显,这可是你家乡人人皆知的养生玄学啊!
“刚给他们发了短信,让他们带年糕红豆汤回来。”
一阵按键敲击声沉没后,家入硝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电视机里的内容也从电影变成了某个最近新出道的女团表演,名字你实在不记得,只知道有个数字在里头。
红豆汤。
将大拇指陷入橘子果皮中,你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和家入硝子凑到一块看电影的你,笑着做出四个月前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调侃:“你究竟有多在意中午那锅超级甜的红豆汤啊。”
“没办法,这已经是刻进DNA里的冬日元素了。”家入硝子有气无力的用双臂揽住抱枕将其枕在下巴处,与你一起蜷缩被炉以沙发为靠垫,身体倾斜依靠于你的臂膀。
棕发散落,毛茸茸的发顶蹭过你的脖颈,几根调皮的发梢甚至顺着领口延伸进更深的地方。
“被炉,橘子,年糕红豆汤。”
许是贴的太紧的缘故,疲惫治愈他人的少女开口时,你总能感知到其胸腔的震撼与声音扩散开的余波。
“传统中的标配,总让人一边吐槽老三样一边乖乖去做呢。”
果皮撕裂,粒装结构拼凑而成的保护层外橙内白,橘子特有的酸涩清新气息蔓延于空气中,旁人闻了就情不自禁咽口水。
家入硝子放下手机——看样子她更想把这前些日子源源不断发来救治任务的源头扔到天边。
你观察到她手腕向后弯折的角度,再硬生生变扭地转变为丢,可怜的翻盖手机被主人弃置于二十厘米外的地毯。
无所事事又睡不着的黑眼圈浣熊开始摆弄你的照相机了。
“为什么要留这一张。”
“噗嗤、这个悟也太蠢了吧!”
“连杰给悟蛋糕里加芥末的过程你也拍下来了吗…想起来了,是那天悟往午睡的杰脸上画乌龟的报复?”
“全部都是我们,这也太多了。”
家入硝子摇晃着摄影机,笑出眼泪:“为什么突然沉迷摄影了?”
“之前一点苗头都没有。”
你顾及着把你当大型抱枕存在的女孩,在全程僵硬右臂的情况下艰难剥开橘黄色果皮。
“因为觉得现在很幸福。”
包裹粒粒剔透果肉的白膜因你掰开两半的动作撕裂,堪称五马分尸的黏连于相近的那枚橘子瓣表面,好端端一片橘子成了一半一半。
“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
“都非常开心。”
甚至可以说是开心到被咒灵捅穿肚子,都能心情平和地用双腿绞住对方头颅旋转祓除。
……就是会被不知怎的,突然高频率成为你辅助监督的渡边先生戳脑袋责备,再险些被绷带包扎成木乃伊。
坦率表达自己的思想,沉溺于大团圆世界的你将那瓣可怜的残破橘子拾起,清甜果肉抿入唇瓣,炸裂开食欲大开的汁液。
“想着这么幸福的日子,一定要记录下来才行。”
“还有那天那家店铺打折的原因。”你挠了挠头发,想到那天被任务结束被守株待兔的五条悟带去首饰店,再被突然冒出的夏油杰带去照相机店等等混乱的事,囫囵含糊出一句。
“总之就买了。”
因为想记录下那么好的大家。
家入硝子尝试理解你对『幸福』的概念,一番思索后发觉这玩意和你的『可爱』一样门槛倒插地底三千丈。
直白解释为,只要你们四个在一起,对你而言便是可以镶上金边的幸福代表。
“……倒是对这个的要求高一点啊,你这样子真是让人担心以后会不会被骗,简直就是电视新闻里被渣男欺骗的无辜少女候选。”
少女无语凝噎,张嘴接受你的投喂,唇瓣衔住果肉时带给你指尖柔软的触感。
“那么,早就把我骗得团团转的硝子小姐,还吃橘子吗?”
你捻着橘子瓣对已经躺在你大腿上的家入硝子发问,盯了黑眼圈一会儿,你还是没忍住地用手背拢住小浣熊的眼睛。
还在生长期却天天通宵熬夜,会长不高吧。
嗯,未来的硝子多高来着?
被你触碰脆弱部位的咒术师少女动作不变,她歪头蹭过你的腹部,被套上『渣男』帽子的反转术式操作者笑着回应,浓密眼睫掀动撩拨你手背。
“当然。”
家入硝子说。
“我这个渣男咒术师,要骗就会骗你到死哦,一辈子都和我捆在冬日三件套里吧。”
睡意朦胧。
有那么一刹,冰雪与寒风的气流砸向你还没进入被炉领域的面颊,使你情不自禁将缩进你怀里的家入硝子抱的更紧。
许是你恍惚入睡的错觉,在肌理相触时棕发少女的呼吸好像略微沉重了些许。
你不满心尖上的人在这难得假期也不能安眠,下意识将放置在家入硝子腰间的手抬起,缓慢又迷糊地按在她埋于你胸膛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黏糊□□。
“硝子…休息一下啦,睡觉……”
好像有人隐约咋舌。
听起来对你安稳入眠这件事相当不满,饱受冷冽低温的衣角破开你周遭平和到凝固的温馨气流,轻轻滑过你落于家入硝子后脑的手。
“什么嘛,我们在外面累死,你这家伙抱着硝子睡大觉。”
被喵呜喵呜骂人的大猫猫指责了。
为什么,因为抱着通宵小浣熊睡觉吗,可是这孩子已经疲惫很久啦。
为了大家的假期同样拼搏两个月的你满脑子浆糊,只能伸手去摸一把叽叽歪歪的大猫脑袋,半睁不睁的视线里是模糊成一团的混沌世界。
只有霜白与钴蓝。
白毛蓝颜大猫猫翘起的眼睫上还有几簇堆砌的碎雪,错乱交叉于那逆天长度的积雪葳蕤,此刻正僵硬地一动不动。
“你也很累了吧。”你粗暴撸了把呆滞大猫猫毛茸茸的脑袋,躺在被炉地毯上的你一时也反应不过来为什么沙发上会突然冒出个脑袋,只能凭借本能安抚,“一起好好睡一觉…冬天,就应该死在被炉里……”
“哈?为什么要死在被炉里,这种死法也太丢脸了。”
白毛大猫猫皱脸说了人话。然后顺从你微不足道的力量下压身躯,趴在沙发上的五条悟和躺在地板上的你,额头之间只有一指节的距离。
沾染外界霜雪的白发尖尖掠过你翘起的额发,再点了点你的侧脸。
是冰雪与红豆的香甜,闻起来像红豆冰淇淋。
“今天的咒灵真是麻烦,还不如连森林一起轰了。”五条悟幼稚咕哝一声,一米九的大个子顺从你勾指的那点力气,从沙发滑进了温暖被炉里。
“荒郊野岭给你们带的红豆汤,不喝完就死定了。”
大概是身高和性别的差异,一身寒气的白毛DK手掌比你大了两圈,这导致他只需要食指蜷缩,就能完美卡住你无名指一圈。
冰冷如铁的肌肤环住你无名指根部,在温暖环境里呆久了的你自然觉得冷,便直接反手捂住了那冰坨子似的手。
“戒指糖,有好好保存哦……”
“什么嘛。”被你握住手的五条悟好像套上伊丽莎白圈的大猫,但又像是被无敌的被炉融化一般,软乎乎地抱怨,“都说了,给我好好吃掉啦。”
“下次,给你一个新……”
剩下的话你彻底听不见了。
别问,问就是在冬日被炉是无敌的。
谁能在被炉领域里保持清醒呢?
救命,谁把腿放你腰上了,要、要断了!
夏油杰:……
刚用微波炉热好年糕红豆汤,甚至让那荒郊野岭外最接近文明社会的小镇店家,把炙烤到外焦脆里软糯的年糕和红豆汤分开包装的夏油保持沉默。
黑毛大狐狸看了眼手里女生们指名要带的热气腾腾红豆汤,再看了会儿自己和两个女生挤在同一个被炉、甚至眼见着把你彻底抱进怀里,形成三人抱抱套娃的挚友。
红豆等会儿重新再热的话,会影响口感吗。
夏油杰回忆一番家中母亲的烹饪教诲,觉得还是先把某个快霸占整个被炉的白毛拖出来比较好。
住手,不准把xx的脑袋埋进自己胸里啊悟!
你看起来要窒息了啊!
“过年的时候宅子里会超级忙…虽然…我不觉得新年祭祀…有用……”
“不过…摩天轮…传单…圣诞节…”
“我爸妈让我回家一趟…高专…一学期住宿…”
隐约交谈声钻进你的意识,你终于挣脱可怕被炉咒灵领域。
人醒了,但不想睁眼。
出于尝试,你想着自己宿舍那平时温和、但对现在刚睡醒的你而言绝对刺目的白炽灯,自救本能让你略微扭头避开直视,再小心翼翼睁开一条细缝。
有光涌入。
朦胧的,温和的。
脸上是布料的触感,它盖住了你的脸,作用应该是遮蔽灯光。
“吃红豆汤吗?”
盘腿窝在沙发里的夏油杰察觉到自己校服外套下的褶皱起伏,第一时间隔着衣服戳戳你,再在五条悟的叫喊声中操作手柄避开迎面撞击的障碍物:“我把年糕重新烤了回,再不吃就要热第三遍了。”
“快冲啊杰!还差0.2秒刘刷新记录了!”
“好了好了,在冲刺了。”
夏油杰做的年糕,谁能不吃?
反正你是抗拒不了的。
“对了,刚借用了你的浴室,今天实在是太冷了。”
成功刷新第一名记录的夏油杰放下手柄低头冲你笑,蓬松的黑发披散至脖颈,他伸手拉你坐起,同系列狐狸款睡意穿在咒灵操使身上就是是又帅又可爱。
你借了把力道爬起靠回沙发边,左手是正在挑选新游戏的白毛猫耳睡衣五条悟,右手是黑毛狐狸耳夏油杰,再过去是棕毛小棕熊家入硝子。
动物睡衣永远的神。
“直接用好了,新买的水蜜桃沐浴露用的还习惯吗?不喜欢的话我下次买柠檬味的。”普通正常款式睡衣的你在这动物扎堆中格格不入,舀了勺绵密红豆汤的你谨慎吹气。
硝子凑了过来,微张开嘴:“啊——”
你自然把吹凉的红豆汤送进黑眼圈小浣熊嘴里,看她啊呜一口咽下。
“为什么杰会有你宿舍钥匙。”家入硝子嚼吧嚼吧自己点名的红豆,不知第几次为你这方面的天然忧虑,“男生有女同学宿舍钥匙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对吧。”
“可是硝子你也有吧。”
夏油杰笑眯眯从换下的校裤口袋里翻找什么,边找边反驳:“因为同为女孩子就一起睡觉洗澡什么的,仔细想也不对劲啊。”
“对了xx,我们刚刚在说这个——”
他拿出规整折叠的宣传单,虽然是大量派发的纸张,却在折叠后厚的不可思议。
“圣诞节的摩天轮。”五条悟终于选好了下一张游戏碟,光盘在少年手中洋溢着炫彩的反光,“那种偏僻地方都能被发到传单的大型活动,就在圣诞节的那天,据说是日本最大的摩天轮——”
说到这的大少爷对普通人定义的『最高』不屑一顾:“感觉还没有杰咒灵飞的高,叫什么、『钻石与花』?”
“到时候出来玩吧。”
家入硝子做出总结。
从被炉里探出脑袋的少女还是那副慵懒的语调:“新年前最后玩一把,过年那几天我是跑不出来的,要和家里人去寺庙。”
“大少爷的话,就算是最强也不可能从五条家的新年祭祀里跑出来。”
“也不是不可以啦。”五条悟捧了碗红豆汤,猫舌让他吹气的频率比你还高,“就是可能会有一大堆老头子跪在房门前…等等,我好像可——”
“不,你不行,放过那些长辈的老骨头吧。”
还有良心的三好少年捂住了跃跃欲试的挚友,对瞪大眼睛的你说:“我的话明天必须到家,家里说必须要一起出门旅游几天弥补一家三口的日常,不然哭给我看。”
说到后面,能轻易祓除咒灵的夏油杰明显对自己跳脱的家人无可奈何,带着笑意说出搞怪的话。
“你呢?”
“明天我们就都要走了,那你呢?”
温吞柔和的紫眼睛看向你。
“你也要回家吗?”

对于这个字背后蕴含的意思,你自然是清楚的。
由命运随机铸就的血缘纽带而形成的小群体形式,社会意义上是推进时代进步的最小齿轮单位,情感意义上是一个人扎根成长的泥壤。
每个人,理应都是拥有家的。
而当大家一个个阐述自己新年绝对出不来,而分别身陷拜年、旅游、祭祀的忙碌漩涡中时,你傻乎乎地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家入硝子险些没忍住揉你的脸蛋。
他们不是漫画里单薄纸片的人物。
他们是拥有家庭、拥有父母、拥有自己人生的、真实存在于你眼前的人。
每一点性格都有过去岁月的根据,每一个判断都有背后家庭的教诲与雕琢。
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真实。
大概是你长久的沉默让三人组们察觉到异样,你迟钝地喝了口红豆汤,恰到好处的绵密口感一瞬间也割开食道,让你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没有家,没有过去的记忆,甚至对自己的存在也不清楚。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是小说中的身穿后失去记忆,还是在本体入学的刹那魂穿进这具躯壳。
若是前者,那为什么睁开眼就是入学高专的自我介绍,为什么你的身份资料毫无问题。
若是后者,那所谓『本体』是否存在亲人?又为何从来没有联系过你,按理说整个学期也不会一通电话也没有。
稳定动摇的心神,你佯装自然地开口:“我当然也是要回家的嘛。”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三人都提了嘴家里的情况,你也下意识想说些自己故乡的故事。
你的家不在这里。
它在世界的彼端,时光的夹缝,此时正被神明冻结时光等待你梦醒之后的回归。
“我妈妈,很喜欢种花。”
有些东西,只要你努力回忆,使劲全力去拧海绵里的水,也能得到一些或真或假的朦胧记忆。
“明明很不擅长这方面,却在某一天突然买回了种子和泥土,还拼装出一个栅栏状的木花盆,摆在客厅和书房外露的阳台上。”
夏天到的时候,藤蔓会缠绕早就扎好的网,从尼龙网格的间隙一圈又一圈向上生长,抵达遮蔽雨水的雨棚,再延长垂下,开出嫩黄的花。
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并没有一副传统意义上美丽的面孔,她会在工作结束后穿着工作服赤脚踩上你的床铺,大开窗户拨开纱窗,再用脸盆接了些水浇灌于你房间窗台的那个木栅栏花盆。
你房间的窗台,开满了被母亲称作『太阳花』的浅紫花朵,每一朵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晨曦开放,日落闭合。
只在白天盛开的花,密密麻麻簇拥着、绽放着,被母亲每天定时浇灌的花朵。
“她说——”
“想让我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花。”
真实还是虚假。
你没有过去的记忆,却还记得窗台上茁壮生长的太阳花,记得那天母亲兴致勃勃告诉你她种的花开了,你被拽着拖进房间打开窗户,只得到一阳台紧密闭合的花骨朵时那讶异落寞的神色。
『哦哦,我去查了,这是太阳花啦!晚上是不开的!』
『……太阳花不是向日葵吗?!』
你过去习惯不关窗户入睡。
自然睡醒时懵懂睁眼,光顺着浮涌海涛般的窗帘波动,遮光效果并不好的布料看起来像是深海中发光摊开的软体水母。
是故土,是过去。
是你昔日,每天都会看见的『日常』。
“我家里,有着开满花的阳台。”
闭上眼,你稳定了会儿那突然袭击的思念之情,觉得八成是新年快到了的缘故。
“怎么了?”
夏油杰担忧地询问。
“没事啦。”你不认为这是需要遮掩的心情,将最后一口红豆汤咽下,“只是有点想回家了。”
“再来一碗!”
“我也要啦!”
“悟,你去喝中午那个失败品吧,符合你的味觉。”
“……硝子你一点都不遮掩它是失败品这件事吗?!”
“锅里还有一点,我再去热一热…悟,不要去抢xx碗里的,你几岁啊!”
行李箱下的四个滚轮咕噜咕噜转。
临时找的落脚点所在地实在称不上是好地方,青石砖铺的路面对行李箱滚轮十分不友好,走一步卡三步。
从辅助监督手里接过行李箱,渡边茂用力按下老爷车的后备箱,风餐露宿的老伙伴已经到了需要在合拢后用力按一按以确保不会半路弹起来的地步。
“真的是在这里吗?”社畜男人耷拉肩膀,寒冬十二月带给他的形象改变,也不过是多了条纯黑围巾。
渡边茂瞅了眼狭窄的小巷,低矮墙壁上贴满了形形色色的广告,大多残破不堪,只剩下几个不连贯的字眼。
他知道身为辅助监督的自己不应该问那么多,不过若是换一个人选择这里为住址,他也不会产生这种名为担忧的情绪。
“虽然是家里吵架。”他顿了顿,不被家人理解一意孤行成为咒术师的学生渡边茂不是没有见过,所以对你假期没有回家而是随便租了个房子这件事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住在酒店里是不是更好。”
你开始庆幸自己的东西不多,直接提箱子做过这段路也无妨:“没事的。”
“就性价比而言,还是直接租房子吧。”你为自己扯的吵架谎言打补丁,“家里人一两年也很难接受我做了个咒术师,多半是回不去的。”
实际上是无家可归。
渡边茂不是多嘴的人,这句建议已经突破了社恐男人的界限,所以他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那么,再见。”
“再见!”
转身,上车,系好安全带,低头摸索安全锁扣的位置。
滚轮磕磕绊绊碾过高低不平的石板路,咔吱咔吱掩藏了男人插入钥匙的清脆扭转声,你走远了。
辅助监督没有假期。
这次你们能有这年前小长假,一是因为确实拼命两个月做任务,给其他已经成年的咒术师那么点喘息的时间,以换取现在这十几天的休息。
二是因为五条家六眼的反抗。
『再不放假就砸了总部』
这种说辞,放在五条悟身上真是合情合理,让高层想不相信都难。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卖五条家一个人情和你们确实很努力,所以才有了这难得可贵的假日。
渡边茂再次意识到『五条悟』这个名字的重量,往嘴里丢了颗口香糖粗暴地咀嚼,清凉薄荷充斥鼻腔让他打了个机灵。
好,清醒了。
该去下一个……
突然,已经逐渐远去的滚轮声猛地急促,飞一般重新返回。
准备出发的男人茫然地回头,透过窗户看见你又拎着箱子跑回来了。
是决定去酒店了吗,附近他记得有家还不错的店,价格也——
“哈、渡边先生!!”
跑到一半,你骤然意识到自己完全不用拖着箱子跑回来,索性直接放手任由行李箱随着力的作用倒下。
“虽然现在说有点早,但下次见就是明年,我也没有您私人的联系方式,用工作手机说这种话感觉也不太好。”
几乎是渡边茂思维卡壳的刹那,你这个战斗系咒术师就直接冲到了车子旁,两指弯曲敲击闭合的特制防弹窗。
凝了水雾的窗先是被你用手掌随意抹开一道,再弯腰笑着冲车内呆若木鸡的辅助监督先生打招呼。
你笑得过于灿烂,以至于让沉默的男人后知后觉匆忙按下按钮,准备迎接你还未说出口的花。
“怎么……”
男人一阵语塞。
“这一年非常感谢您。”你抢先说出口,胳膊搭在降落的窗檐,声音窜入黑发男人耳畔,“想着一定要告诉您我的心情才行。”
你笑着祝福。
“新年快乐,渡边先生。”
“明年请多多指教。”
红灯,渡边茂踩下刹车。
男人眨了眨眼,受到刺激后紧缩成一团的工蚁,在远离危机后终于缓慢地伸出触角。
车内无声,只有发动机撕扯的轰鸣。
“啊……”
拥有最大众名字的男人,在远离你十几公里后,终于在某一个红灯的路口回应了你的话。
后视镜上挂着的福袋震颤,那是你某次做任务路过寺庙时给同伴们带的,也给他带了一份。
“新年快乐。”
他从喉咙里挤出生疏的祝福词。
你在此世没有家,也没有家人。
所谓『家里吵架导致回不去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也不过是理由。
当然,你可以每次假期都住在咒术高专的学生宿舍里,但就算不去想友人们的疑问,光从关闭食堂后的生存角度考虑,你就不得不放弃这个免费住宿。
住酒店也不是不行,但高昂的费用让你望而止步。更何况你在离开前估计每年三个假期都要找地方落脚,现在还是四级咒术师的你积蓄也没到足以挥霍的地步。
对比之下,租房子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你也不挑环境,能住能睡就行。而且这地方也不算差,附近好像还有个幼稚园来着。
一群孩子奔跑打闹而过,手里捏着几颗学校里发的糖果,头上是色彩明亮的黄帽子。
你单手提起箱子侧身给孩子们让路,得到几个软糯的“谢谢大姐姐”和女孩们甜津津的笑。
真可爱啊,小孩子。
已经放学时间了吗?
如此感慨的你从几栋相挨的楼中寻找资料里那栋,爬楼梯,上三楼,于一扇门前站定。
对门邻居看起来就热爱生活。
门口的柴犬地毯让你想买同款铺在硝子宿舍里,门扉上的贴纸也很可爱。
兜里是渡边茂通过咒术师路径租来的房子钥匙,你还记得他把钥匙给你时死气沉沉的眼里那闪过的不赞同。
但对你私事上的拜托,还是帮忙了呢。
渡边先生真是个可靠的好人。
将钥匙塞进锁扣,扭转一圈,门里某处地方传出咔一下响声,你一手拉住行李箱托把,一手按下门把手准备开门迎接新家。
身后有人来。
你动作不变,内心判断来者身份,一学期的祓除咒灵实战让你在某些方面已经远超常人。
气息平缓,脚步沉重,是普通人。
包装袋的瑟瑟声,蔬菜清新的气息,女人轻快温和的询问。
“惠,今天在幼稚园过的怎么样?”
“晚上爸爸会迟一点回家,咱们吃排骨怎么样,今天我难得早下班啦。”
“晚上妈妈给你讲故事!”
是母亲。
『惠』的话,是母女?
没来得及细想的你转头,居高临下窥见交错的把手围栏间移动的黑色色块。
短发女人挽着刚从超市买的晚餐食材袋,手里牵着一个黑发海胆头的男孩。男孩手里握着块小号可丽饼,正小口小口啃咬边缘,嘴边沾了点奶油和细碎彩色糖粒。
看来这就是刚刚没及时回应他母亲话语的原因。
戴着黄色圆帽的男孩比身旁哼着小曲的母亲更早一步发觉你的存在,那绿莹莹的眸子倏忽停顿,一时间连自己脸上划过奶油都顾不上了。
“妈妈!”被父亲叮嘱你们危险性的禅院惠直觉去拉自己妈妈的手,“快走……”
你将伏黑…不,现在是禅院惠的神情看的分明,唇瓣抿起,也歇了旧事重提打招呼的心。
被讨厌了啊。
虽然有点对不起渡边先生,但是现在打电话叫他找一处新的地方行不行…这回你可以自己去租房子。
对了,这国家未成年人可以租房子吗?
陷入文化差异盲区的你努力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却被挑起眼尾的禅院奈奈打破一切布局。
“哦豁,是你啊。”
性情活泼温和的女人歪头,笑脸盈盈冲你打招呼。
好像是为了让你回忆起见面的场景,禅院奈奈相当自然地竖起手指,大概是被丈夫传染的在空气中画了个弧度,轻快地提起她印象最深的事件。
“我们见过哦,上回被求婚的女孩子——”
“不!不是求婚啊!”
不要在这方面祸害五条君本就不好的名声啊!
远在本家老宅穿和服的五条悟:啊切。
禅院甚尔在家门口停下。
无咒力的天与暴君是□□五感的极致,这让理论上无法看见任何咒灵的他,可以根据空气中被挤开的痕迹,判断咒灵的位置大小,从而凭借咒具解决对方。
同理可得,咒术师的残秽他也是可以察觉的。
被家庭温情浸泡的男人面色瞬间凌厉,盘踞在禅院甚尔肩头的毛毛虫状咒灵也蠕动起来,暗藏咒具的身躯进入战斗状态。
为什么家里会有咒术师的残秽,惠还没有觉醒术式,奈奈也只是普通人。
是禅院家来人了,还是之前哪个没弄干净人头背后有人摸过来了。
如果,如果奈奈出了什么事……
禅院甚尔杀气腾腾打开了门。
他看着屋里头和谐共处的咒术师和自己老婆儿子,你和奈奈明显聊的相当不错,欢声笑语里自家海胆头儿子在被你夸赞时默默低头扒饭,宛如你们才是一家三口。
禅院甚尔和使筷子夹起一片菜叶子的你面面相觑。
禅院甚尔:……
你:……
抄着筷子的你手开始发抖。
等等,你是怎么登堂入室进来吃饭的,等等啊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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