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山没想到自己的亲爹就算失去了记忆,还是那么爱吃,一时间哭笑不得,他轻笑着点点头说:“爹就放心好了,别的或许没有,吃的绝对少不了您,您想吃什么尽管说。”
听到这话苏淮山立马就高兴了,忍不住笑容满面地说:“你们娘还总是用不给我做饭吃威胁我,哼,这回让她看看,我也是有人给吃的,才不稀罕她呢!”
话音刚落,他又拧起了眉头,望向了苏程曦,犹豫片刻后,才支支吾吾地打听道:“话说,你娘这回是因为啥事跟爹闹脾气?总不能又从哪里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以为我要纳妾了吧?”
一说到这个,他就有些着急,忍不住道:“关于这个事,我都不知道跟她保证过多少次了,她就是不肯相信我!我苏淮山说过这辈子只会娶她一个女人,就一定说到做到,她却总是不信,还爱乱吃飞醋!为父都不知道拒绝了多少女子了,恨不得跟别的女子相隔三丈远,她还是不满意!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恃宠而骄!为父告诉你们,为父这次可不迁就她了,也不会去接她回家,得等她自己想通了,乖乖回来才行,不然她还总觉得我苏淮山是软骨头!”
苏淮山嚷嚷了半天,见一儿一女都不接话,眨眨眼,拧着眉头问道:“你们怎么不说话?你们也觉得你们娘太过分了是不是?”
苏程曦眼神很复杂,眼底有些泛红,在苏淮山看过去的时候急忙低下了脑袋。
苏淮山拧了拧眉头,又转头望向儿子苏程渊,一脸疑惑地问:“怎么了?你们俩小时候不是话挺多的的吗?现在怎么一言不发?”
他肉眼可见的着急起来。
苏程渊眼眶微红,张了张嘴,半晌以后,才轻声说:“爹,您已经把娘带回家了,是您亲自把她带回家的。”
“不可能!”
苏淮山一脸严肃的否认道:“为父这次可是打定主意要让她明白自己的错误,让她乖乖回来跟我求和的,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巴巴地把她接回家?我告诉你,这女人宠着也是有限度的,不能总让她恃宠而骄,一点小事就非要回娘家算怎么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不相信我!”
最后这句话苏淮山说得可委屈了,语气里还带着些许酸涩,忍不住轻哼道:“反正,我就是不接她,我也不可能去接她!”
苏程渊的眼眶更红了,突然有些不忍心告诉他的父亲,他的母亲早就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是父亲亲自将母亲的遗体从东疆带回来葬入苏家陵园的。
第379章 陆燃和莫老如何了?
苏淮山一直没察觉出异样,乐呵呵地便乔装打扮之后跟着苏程渊出宫了。苏程曦有些乏了,刚睡下没多久,就感觉到有人捏了捏她的鼻子。
她猛地睁开眼,便对上了景涧似笑非笑的眼眸,她抬手给了景涧的手一巴掌,没好气地说:“我睡得正香,你干什么扰我清梦?”
“曦儿,时辰不早了,你可不能再睡了,再睡下去晚上便睡不着了。”景涧笑着说:“方才为夫去听了桓儿半堂课,这孩子学习越来越好了。很会举一反三,知识点融会贯通,便连莫老都多有赞赏。为夫心里高兴,正在思考该给他什么样的嘉奖最为合适。”
苏程曦一听儿子如此能耐,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笑意地说:“真不愧是我儿子,就是有能耐,孩子身为皇上,什么都不缺,你若是有心,不妨看看他喜欢什么,便再给他吧!”
“那孩子现在就喜欢舞枪弄换,不若我亲手做一把长枪给他吧!”
景涧沉思片刻后,微笑着说:“再过两日,为夫便教他学枪了,刀枪剑戟他都应该学一学,往后若是遇见突发状况也不至于慌乱。”
苏程曦知道儿子处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可能一帆风顺,人生必经坎坷,心情有些复杂地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咱们为人父母,最重要的便是教会孩子保命技能,他只要学会,往后的路就不会太难走。”
景涧抬手摸了摸苏程曦的小脑袋,低声安慰道:“咱们孩子成长速度已经很快了,你不要忧心。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只要足够强大,他就一定可以抵挡风雨。我对咱们的儿子十分有信心,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强大且贤能的君王。”
无论是他还是莫老,亦或是苏程曦对孩子的教导都不曾懈怠,孩子又是一个聪慧过人有上进心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苏程曦点头笑道:“你说的没错,现在想太多反而是杞人忧天了,既然你都说了咱们儿子值得嘉奖,那我也给他准备一份礼物吧!”
景涧好奇问:“曦儿准备什么?”
“秘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苏程曦摇头,淡笑着问:“现在陆状元和莫老可是相认了?”
知道陆燃是莫老孙子一事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苏程曦还蛮想知道后续的,奈何一直没人提及,时间一长她也就淡忘了。
若非景涧今日提起莫老,她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这茬。
景涧笑了笑,轻声说:“陆燃对莫老很是敬重,但从未承认身份,莫老这段时日一直在寻找机会与他相处,都引起许多人不满了。”
引起许多人不满?
陆燃虽然是新科状元,到底根基浅薄,又官位不高,没有什么家世撑腰,却能得到太傅莫老的赏识,岂不让人嫉妒?
苏程曦挑了挑眉:“莫老应该也知道这些事,若是他真为陆燃好,就应该让陆燃远离这些风言风语,而不是看着陆燃被人排斥嫉妒吧?”
“莫老为人刚直,最是瞧不上那些不如人便心生嫉妒的小人,他并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只会认为心生嫉妒排斥陆燃之人乃是心胸狭隘的小人。”景涧如是解释。
一时之间,苏程曦无言以对。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莫老多年前就已经吃过性格刚直的亏了,现在还这么不知变通,处事如此不圆滑。
倒是陆燃,头脑清楚,做事圆滑,温文尔雅又不进退有度,让人抓到任何把柄。
景涧似乎猜到了苏程曦的想法,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低笑着说:“莫老如此做,有莫老的用意。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不若……”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苏程曦警惕地往后仰,伸手推开了他,挑眉转移话题:“我听说花越戎已经自请离开京都城前往莫州任职,而熊烈亦然,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花越戎应该是你的人吧?你让他前往莫州上任,可是有什么用意?”
这段时间,许多事情苏程曦都交给景涧去做,有的部分并不是特别了解。
景涧没想到苏程曦会问他,他轻笑了一声,低声说:“确实有事情需要他去做,莫州太守打压地方官员,跟京官勾结买官卖官,欺男霸女,情节十分严重。为夫让他前往莫州调查此事,以便于收集证据,将其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勾结京官?”
苏程曦眉心一跳,忍不住拧眉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染指朝廷官员之事,若是查出,严惩不贷!”
“你先别生气,此事很快就会调查得水落石出,为夫也已经将人监视起来,只等他们露出马脚,便可将他们抓获。只是此事涉案人数较多,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必须得小心谨慎一些。”
景涧脸上表情严肃,眸光凌厉地说:“凡是涉案者,严惩不贷!”
“嗯。”
苏程曦点头,低声说:“如今朝廷蛀虫众多,一个个就欺我们孤儿寡母,自从你驾崩以后,他们的心便野了。”
虽然她不喜欢萧见闵,但不可否认的是萧见闵的存在确实威慑了一些人,让他们母子的处境没有那么艰难。
从萧见闵入京到现在他都不曾做出谋害她和儿子的事,苏程曦虽一直提高警惕,不曾懈怠,但心里对萧见闵的感官到底不如最初的时候那么讨厌了。
就在这时,汝兰前来禀告:“太后娘娘,忠武侯前来拜见。”
忠武侯?
苏程曦下意识抬眸望向景涧,景涧说:“昨日便听闻忠武侯府出了一些事,今日他便来寻你了,大概是有了打算,你先出去看看。”
苏程曦点头:“好,我便去听听他究竟想与我说些什么。忠武侯此人并不值得信任,你且在此等等,若有情况,及时处理。”
“好,别怕,只要为夫在,便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景涧轻轻地揉了揉苏程曦的小脑袋,眸光中流淌着脉脉柔情。
苏程曦勾唇笑了一声,收拾妥当之后便抬脚走出了内殿。
忠武侯在大殿上拧着眉头喝茶水,一看到苏程曦便急忙站了起来,苍老的脸上露出了难过、愤怒、憋屈而又算计的表情,让苏程曦看得眸色微沉。
“不知忠武侯前来拜见哀家有何要事?”苏程曦坐下,神色淡然地慢悠悠道:“说起来,哀家和忠武侯有段时间没见了,竟不知侯爷已经憔悴成这般模样了。”
忠武侯瞬间捂脸哽咽道:“太后娘娘,请您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
他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控诉道:“老臣听闻京都城内有官员勾结地方官员买官卖官,深恶痛绝之下听闻了一些线索,本想将此消息禀告,奈何老臣还未有所动作,那等狼子野心之人竟往老臣头上扣屎盆子,污蔑老臣才是那等心怀鬼胎之人!”
忠武侯是有前科的。
苏程曦深知,且对他感官也不是很好,现在没有拿下他,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
如今见他如此声泪俱下,仿佛他自己就是那最忠心耿耿毫无私心高风亮节之人,苏程曦就觉得讽刺。
忠武侯见苏程曦眸色寡淡,一言不发,心里有些焦急,也有些不屑,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叹气道:“太后娘娘,老臣知道您对老臣有所质疑,但老臣如今是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了,若是太后娘娘不信,可以派人前去调查。如今发生的罪过之事,跟老臣并无半点关系。”
苏程曦望着忠武侯老泪纵横的老脸,只觉得可笑。
这人当初不知道做下了多少丧心病狂之事,现如今竟还敢在她面前表现得如此无辜。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苏程曦的眼底闪过一丝厌烦,淡声道:“忠武侯,你莫要惊慌,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是此事跟你无关,定然扣不到你的头上去,若是跟你有关,就算哀家相信你,也是无济于事。”
忠武侯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转瞬即逝,他轻叹着说:“太后娘娘所言极是,是老臣心急了。只是被如此污蔑,老臣不堪受辱,才前来请太后娘娘为老臣做主。”
“忠武侯,今日你所述之事哀家已然知晓,即刻派人前去追查,你莫要担心。罪恶之人终将受到该承受的惩罚,无辜者也定会洗刷冤屈。”
苏程曦神色淡淡地说:“只是你可知道究竟是何人编排你?你所说的线索又是什么?还请如实告知,哀家自然会派人去查证。”
忠武侯长叹一声,一脸悲伤地说:“实不相瞒,编排老臣之人乃是陆丞相,他贵为百官之首,却容不下老臣,仗着自己被太后娘娘您和皇上宠信,便想利用您和皇上除老臣而后快!”
“陆丞相?”
苏程曦轻笑了一声,眼底的神色淡淡,让人看不出异样。
陆丞相满腔抱负,一心为民,这段时间为她解决了很多难题,让她十分信赖,忠武侯竟敢在她的面前诋毁编排陆丞相。
真以为她耳根子如此软,是非不分,是个人都能牵着她的鼻子走吗?
“正是,老臣知道太后娘娘定然不信,但老臣这里有证据,还是太后娘娘查验。”
忠武侯从袖口中抽出一封信,递向苏程曦,汝兰看了苏程曦一眼,见她没有表示便上前一步接过信件,转身走到苏程曦的面前,低声询问:“娘娘,可要奴婢现在就打开?”
苏程曦神色淡淡地点头:“既然忠武侯有证据,那便当着忠武侯的面打开看看吧!若是哀家有何疑问,也方便忠武侯及时为哀家答疑解惑。”
汝兰将信件打开,确认没有任何危害以后,才递给了苏程曦。
苏程曦扫了一眼,嘴角的笑止不住,眸间寒意像是能凝结成冰,冷幽幽地刺向了忠武侯,但她的语气十分淡漠,低声问:“忠武侯,信上所写,哀家已经看完了,你确定是陆丞相所写?”
“太后娘娘,陆丞相的笔迹您是认识的,老臣若非确定,也不会拿到您面前来搬弄是非!还请太后娘娘明察秋毫,惩处那等狼子野心之人。”
忠武侯义愤填膺道:“那陆相不仅参与买官卖官之事,还纵容其子欺男霸女,强抢民妻,欺辱良女,所犯罪过罄竹难书,还请太后娘娘务必查处。”
苏程曦挑了挑眉,神色淡淡地说:“侯爷今日所言,哀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定会派人查清楚。陆相乃是我云盛皇朝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你今日所述之事若是事实,哀家定当嘉奖,可若是无凭无据的污蔑,哀家也绝不轻饶!”
“太后娘娘明鉴,老臣不敢口若悬河,若有污蔑之处,老臣愿意接受惩罚!”
忠武侯一脸坚定道。
苏程曦点头:“哀家知道了,若是无事,你且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
忠武侯退下以后,苏程曦再次打开信件逐字逐句地读完之后,扭头见景涧已经来到她的身边,随手将信件递给了景涧,淡声道:“你且看看,这上面所写的东西倒是有些意思,他模仿陆丞相的笔迹模仿得非常成功,却并不知陆丞相习惯在落笔时点上一个墨点。”
苏程曦看了太多陆丞相所写的奏折,对他的行文习惯已经有了一定了解,所以一眼便能看出来这封信是伪造的。
景涧接过看了一眼,点头应道:“这字模仿得几乎以假乱真,但整篇太干净了,跟陆丞相的行文习惯确实不太一样。”
苏程曦抬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眼底的生理盐水闪烁着晶莹的水光,将她大而明亮的眼睛侵湿,水汪汪的我见犹怜,她轻叹着摇头道:“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吧!我今日没睡好,再去睡一觉。”
话音刚落,苏程曦站起身来,懒洋洋地正准备转身离开,景涧的大手便突然握住了她的纤纤细腰,凑上去,温热的气息和熟悉的专属于景涧的味道瞬间将她紧紧包裹。
苏程曦浑身一颤,还没开口说话,景涧低哑的声音便传进了她的耳朵:“你今日不是睡了许久才起床吗?怎么会没睡好?”
“你说呢?”
苏程曦翻了个白眼,抬手拍了拍景涧扣在腰间的大手,没好气地警告道:“凡事适可而止,我今天真的很累,想睡觉,你别缠着我!”
景涧很遗憾地轻叹道:“为夫一会儿就走,先亲一口便让你去歇息。”
“登徒子!”
苏程曦娇嗔。
明白不随景涧的意,他真的会纠缠着不走,且对她来说,亲景涧一口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也不能让他太轻易得逞,故而,她一脸狐疑道:“你确定亲一口便让我歇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为夫岂会骗你?”
景涧低笑了一声,捏住苏程曦的下巴,亲了上去。
苏程曦瞳孔猛地紧缩,伸手抵住了景涧的胸膛,想把他推开。
奈何景涧的臂膀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紧紧地困住她,让她一点劲都使不上。
热烈的气息将两人牢牢锁住,苏程曦脑袋昏昏沉沉的,结束的时候浑身都使不上劲儿。她长喘了一口气,脸颊红得宛若三月桃花,眸光潋滟闪烁着水光,她轻叹了一声说:“行了,别闹了,你赶紧忙活去吧!”
“就会使唤我。”
景涧轻叹了一声,捏了捏苏程曦的鼻尖,眸光猩红,充满了占有欲,浑身的热气紧紧地缠绕着苏程曦。
让苏程曦心尖儿砰砰直跳,浑身发软,好在景涧退后了一步,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低声说:“我先去忙了,晚些时候再来寻你。”
“赶紧去吧!”
苏程曦提醒道:“方才忠武侯所说之事你也听到了,我明日会宣陆丞相进宫,到时候你来吧!”
“好。”
景涧点点头,转身便走了。
苏程曦抬手摸了摸微微发疼的唇瓣,稍微有些肿了,她抬脚走到铜镜前,便见里面倒映着一个眸光潋滟,双颊微红,宛若桃花的美艳女子。
她眸色微微闪动,抬手轻轻扶额,身后便传来汝兰的声音:“太后娘娘,陆丞相和元城王前来拜见。”
“陆丞相和元城王?”
苏程曦挑了挑眉,淡声道:“且将他们传去前殿,哀家稍后便去。”
汝兰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出去。
苏程曦将唇上混乱的口脂擦干净,重新涂上,整理了稍微凌乱的衣服,确定没有任何异样之后,这才抬脚走了出去。
元城王和陆丞相坐在前厅,一瞧见苏程曦便站起来行礼,苏程曦微笑着摆手道:“元城王叔和陆丞相不必多礼,且坐下吧!”
他们二人没坐。
元城王愤怒道:“太后娘娘,今日本王和陆丞相进宫是有事禀告,那忠武侯实在是太可恶了,听说他不仅诬蔑陆相作奸犯科买官卖官,现在还在制作伪证,准备状告本王,实在是可恶至极!本王与陆相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今日特来向太后禀告,还望太后明察秋毫!还我二人清白!”
苏程曦抬眸望向一脸愤怒的元城王,摆手道:“元城王叔,您先不要着急,有事慢慢说,若是你所言属实,哀家定然不会让任何人冤枉您和陆丞相。”
“太后,忠武侯那贼子实在是可恶至极!作奸犯科多年,隐藏得极好,若非前些时日本王偶然得知,还不知道他竟是这等道貌岸然之辈!”
元城王怒道:“这等罪大恶极还要攀扯旁人的下作者,一定要秉公处置!将他绳之以法,才不会辜负天下百姓和文武百官的信任!”
苏程曦点头表示赞同,当即派人前去查探,脸色严肃地说:“元城王叔莫要着急,只要证据确凿,哀家绝不会放过居心叵测之人。”
元城王紧绷着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他拱手应道:“多谢太后。”
“王叔不必谢哀家,若是王叔有所线索和证据,还请交给哀家,助哀家一臂之力。”
苏程曦严肃道:“若有犯罪者,定要一一抓出来,绝不纵容!”
苏程曦:“请讲!”
“忠武侯昨日夜里便派人改写了账本,污蔑本王和陆丞相。勾结礼部尚书,制作伪证,将其二人犯下罪过移花接木到本王头上。”
元城王掏出两本账本递给苏程曦,拧着眉头说:“太后,这是本王派人去寻来的前后两本账本的区别,您看墨迹时间长短和内容便能辨别真伪!”
苏程曦朝着汝兰使了个眼神,汝兰上前去拿过来,苏程曦翻看了一下,两个账本确实存在着差别,墨痕确实看得出来先后顺序。
不过……
苏程曦抬眸望向元城王:“这些东西哀家会收着,一一求证,若有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元城王拧着眉头,欲言又止。
陆丞相上前一步,朝苏程曦拱手,面色淡然地说:“太后娘娘,老臣若有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前来禀告,至于忠武侯一定还会再有其他动作,太后娘娘若有需要老臣之处,还请随时吩咐。”
“嗯,哀家知道了。”苏程曦点头。
“臣等告退。”
元城王和陆丞相退下以后,苏程曦招手叫来暗卫,将两本账本递过去,低声吩咐道:“这两本账本上的内容你且派人前去查清楚。”
“是。”暗卫接过两本账本,很快消失在原地。
苏程曦揉了揉额头,眼底一片凉意。
苏淮山跟着苏程渊回到了将军府,左看看右看看,一脸新奇地问:“渊儿,这就是咱们家是不是?为父已经看出来了,你以前是不是还带着曦儿在这里玩过?”
苏淮山指着一旁的假山笑呵呵地说:“当时你没看住你小叔,让她从上面摔下来,你奶奶担心得不行,为父躲不过还逮着你打了一顿是不是?”
苏程渊一脸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左右看了一眼以后,压低了声音说:“您答应过我的,不开口乱说话,您现在身份保密,不能让旁人知道您回来了。以前的事……”
他斟酌了一下词语,淡声道:“可以不必提起太多。”
他的小叔叔比他还小很多岁,那时候他忙读书,小叔非要拉着他来假山玩,他拿着书看得入迷没太注意,小叔便爬到假山上去玩摔下来,打掉了两瓣大门牙。
让祖母担心得差点没掉眼泪。
他亲爹没法子,就只能抓着他打了一顿给小叔赔礼……
那些事过去好些年了,若是他爹今日不提起来,他几乎都忘了。
没想到失忆以后的爹还记得!
苏淮山撇撇嘴,很不高兴地说:“为父也是看周围没人才跟你说话的嘛,若是在这里连话都不能说,那我不要去了,你送我去找曦儿,我要跟曦儿在一块!”
苏程渊望着孩子气的亲爹,嘴角扯了扯,小声哄道:“我并非不让您说话,而是隔墙有耳,您先跟奶奶见一面,我会很快送您去往庄子上。”
苏淮山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沉默了片刻以后,不确定地问:“去庄子上有好吃的吗?”
“有的,你想吃的都会有。”
苏程渊点头,保证道:“除了不能到处乱跑,必须跟着医者养身体之外,您的一切需求都会尽可能满足。”
苏淮山这才放心了。
去到将军府内宅。
石锦绣跟刘氏说话,叮嘱她要注意身子,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孩子大概也就在这段时间就会出生。虽然府上找了好几个经验丰富的稳婆,苏程曦又派来了一个御医随时待命,但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只要孩子没有平安出生,母子平安,石锦绣终究不能放心。
刘氏乖乖听着,脸上带着柔和恬静的笑,抬手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轻轻点头道:“娘,儿媳都记着了,御医给儿媳把过脉,说孩子一切都好,儿媳身子也还行,胎位也正,只要这几日多注意一些,生孩子的时候听他们的,就不会有事。”
石锦绣年轻时生过不少孩子,很清楚这其中的凶险,又见刘氏柔柔弱弱乖巧得很,心里不免生出些许怜惜之情。
她拉住刘氏的小手拍了拍,慈眉善目道:“生孩子这事虽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但只要顺利也会很快。老身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底,到时候努力些罢了。你莫要嫌老身啰嗦,淮北那小子不在,老身总得保证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等他回来才有得交代。”
听石锦绣提起自己的夫君,刘氏的眼底闪过一丝委屈。
苏家人待她是极好的。
她现在也有孩子傍身了,本不该太过奢求太多,可是生孩子的时候,自己的夫君不在身旁,她终究是有些难过的。
她轻笑了一声,低声回答道:“娘,您待儿媳极好,儿媳心里感激都来不及,岂会嫌弃您。”
仅仅一眼,石锦绣就看出了刘氏心里所想,她轻叹着低声道:“你莫要难过,好男儿志在四方,咱们苏家的男儿常上战场。淮北那小子心性不定,现在跟在他爹身边磨一磨性子也是好的。你放心,老身一定会照料好你和孩子。”
刘氏心里那点淡淡的委屈和遗憾在石锦绣的温声细语中化为乌有。
她是清楚的。
虽然她的丈夫苏淮北从小养在嫡母的膝下,但实则只是庶出,难得嫡母对他们夫妻二人如此好,她心里已经十分满足了。
不该再有别的奢求。
她轻轻点点头,微笑着说:“娘,儿媳知道了。夫君他有大志向,儿媳为他高兴。希望他能平平安安,跟随父亲建功立业,也能为苏家拼一份荣耀,守卫我云盛皇朝的黎明百姓。”
石锦绣闻言笑了笑,站起身来,低声说:“你能如此想,老身很欣慰,你且好生歇着,时辰不早了,老身也回去歇了。若是肚子疼了,赶紧叫稳婆,再派人去给老身说一声,老身来守着你,省得你害怕。”
刘氏乖巧地点头,眼底满是依赖:“好的娘。”
石锦绣站起身来走了。
留下了她身边伺候多年的嬷嬷守着,她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看到两道身影立在院内。
其中一人赫然是苏程渊。
这些时日几乎日日见到,她毫不意外。
另外一人背对着她,她没看到正脸,但熟悉的身影还是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老大……是老大吗?”
石锦绣急切的不可置信的哽咽声音响起,苏程渊抬脚走向她,伸手扶住她颤抖的身子,声音隐忍地说:“是,祖母……是我爹回来了。”
第386章 不如让渊儿做世子
石锦绣眼泪夺眶而出,苏淮山似有所感,转身望过来,便对上了石锦绣通红的眼,他的心脏瞬间刺痛了一下。
“你……你是我娘?”
苏淮山眨眨眼,有些疑惑,但心脏酸痛的滋味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眼前这人大概就是自己的母亲了。
“山儿……”
石锦绣点头,颤巍巍地疾步上前,一把抓住苏淮山的胳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哽咽道:“山儿,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自从听说你重伤失踪,为娘没有哪一日是放心的。如今瞧见你还站在为娘的面前,为娘不知道有多高兴。”
苏淮山见自家老娘哭成泪人,心里有些发慌,却又手足无措,他抬眸望向苏程渊,想要寻求帮助。
苏程渊知道自己的亲爹是个不善言辞之人,扶住石锦绣,轻声宽慰道:“祖母,您别哭,我爹虽然性命无碍,但身上的伤还有大半没好,如今更是失去了从前的记忆,记得的人和事寥寥无几,您先别激动,咱们进屋再说。”
石锦绣心里一咯噔,脸色白了几分,摇摇欲坠的点头道:“好,好,进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