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源看程风的眼神都变了，“程老师，您只凭着这钟声就推断出来这么多吗？”
程风一笑，“我说的这些没有实质情证据，若要抓人，还需要你们收集大量的证据！”
姜源“……”

第54章 妖妖灵吗，这里有人放烟花
程风给出的这几天猜测，让原本没有方向的案件逐渐清晰起来。
姜源也是刑侦队里拔尖儿的人物，自然也知道从什么地方做为切入点。
他很快进行了战略调整，全力以赴进行排查周边监控，蔡文心可能出现的场所。
刑侦工作大多数情况下是枯燥的重复性工作，熬夜加班，蹲点是家常便饭。
凉婵自然也明白，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凶手的。
而她在林市的工作还要继续展开。
虽说江城这一行，没有从蔡文心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但同样也发现了周良被杀案的线索。
回林市的路上，程风问，“为什么不把张永俊的事告诉姜源。”
凉婵说“破案这种事情，最大的忌讳就是先入为主，还是让那小子自己来。”
程风眼底有了浅浅了笑意。
一个小时之后。
凉婵看着窗外，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怎么和来的路不一样？”
“嗯，导航出了问题。”
“……”我信你个鬼！
回到林市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市局里的灯依旧亮着。
凉婵下车就要走，就听那人声音低低沉沉的，“我饿了，给你当了一天的司机，是不是也该请我吃个饭……”
凉婵转过头来，看着他。
昏黄的路灯，照在他深邃的五官上，平添了一丝柔和，他就那样看着她，目光幽幽沉沉的，如万古初长夜。
“你想吃什么？”
程风笑了，懒懒的靠在座椅上伸了长臂，十分满意她的反应，“随便吃点就好。”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了市局旁边的一家米粉店外。
姿态优雅的男人，坐在低矮的凳子里，长腿有些突兀，背挺的笔直。
像是一副流光剪影的水墨画。
他的腿太长，坐在较矮的凳子上，看上去不是很舒服。
两人本就是俊男美女，往那一坐，什么话都不说，也很容易成为焦点。
凉婵常常来这里吃饭，有时候还带着组里的人一起来，所以米粉店的一对中年夫妻都认识她。
“小凉今天是带着男朋友来的吗，小伙子很帅阿，也是警察吗？”
米粉店的老板娘很热情，也很善谈，不等着她反应，直接就下了结论。
凉婵说，“他不是我……”
几乎在同时，程风开口，“我不是警察！大部分时间，我是个商人。”
老板娘笑的很和蔼，立马来了精神，她看着眼前这男人穿着打扮也知道条件不错。
“帅哥，你们是最近才认识的吧，小凉还是第一次单独带男人来呢……”
凉婵赶忙打断八卦老板娘的话，“你误会了，其实……”
她还没有说完，老板娘便被老板拉走了。
凉婵心想，坏了，以老板娘的这张八卦嘴速度，用不了明天，局里都会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程先生的色相起了作用，凉婵看着他碗里几乎冒尖儿的牛肉，表情有点……难以形容。
程风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过了一会，他默默的把自己碗里的几块较大的牛肉挑到她碗里。
然后笑的很是欠扁，“你想吃我碗里的就直说，别这么看着我。”
他声音低低的，像带着钩子一样。
凉婵呛了一声，“你想多了，牛肉都比你好看！！”
然后她把本来想还回去的牛肉，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
回到局里，已经晚上九点多。
凉婵一进来，许诺便向他身后看去，“咿，程老师呢？”
“回去了。”
“怎么样，今天有什么发现？”
特案组的几个人将白天得到的情报，进行了汇总整合。
凉婵把今天在江城的案件给大家进行复述，同时把程风给出的凶手的画像说了一遍。
几个骨干都觉得离真相只差一步了。
凉婵布置好了明天的任务，就让大家回去休息，这几个人虽然年轻，但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她停好了车，刚一到楼下就遇见一个熟人。
这个熟人还很浮夸的抱着一大捧玫瑰花，一脸严肃的她小区的楼下。
他身后停着两辆白色的造型拉风的足以亮瞎狗眼的豪车。
听到她的声音，那人捧着玫瑰花就走了过来。
“周震迁？”
凉婵的嘴角一抽，路灯下，周震迁穿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疏的一丝不苟，他这么一打扮，颇有几分精英的模样。
痞帅痞帅的。
“你在这儿干嘛？”
周震迁一看见她，就脸红的说不出话来。
“我，我在等……”
凉婵没好气的摆摆手，“你在等谁我不管，但这是我的地盘，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惹事！”
说完她迈着大步走去。
身后的几个小弟看着曾经威风凌凌雄霸一方的太子爷，被一个女人如此轻视，都有些忿忿不平。
周震迁站在路灯下，痴痴的看着凉婵的背影，一时间心里竟然生出点甜意。
然后，他觉得自己好贱阿……
“迁哥，这烟花还点不点？”
石头用下巴指了指正走在台阶上的女人。
周震迁郑重的点点头，“点”
“咻！”的一声，烟火升空。
凉婵走在台阶上，听到声音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目光有些怔松。
绚烂的烟火升空，一片火树银花。
照在周震迁英俊而痞气的脸上，他说，“凉警官，我……我喜欢……”
那个“你”字还未出口，便听见警笛声响起。
“干什么的，谁在那放烟花！！别跑！！”
石头一听顿时慌了，大喊一声，“迁哥快走，这里禁放烟花，片警来了，快走！！”
然后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了周震迁往那辆阿斯丁马顿里一塞绝尘而去。
辖区民警看着一溜烟窜走的人，自然也知道了罪魁祸首是谁。
那些烟花安装的是自动点火装置，只能任由它放完。
林市响应国家环保工作，早在三年前就禁放烟花了。
所以大概有三年的时间，没有见过烟火了。
凉婵站在台阶上，看着漫天的绚烂，火树银花，连续几天的阴霾心情，也好了不少。
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一个人，温热的而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来。
她一回头，对上他笑意浅浅的眼睛。
他一低头，唇轻轻擦过她的耳边，“很美”
凉婵一也有一瞬间的恍惚，耳边湿润的温热久久不散。
她转过头，看着照亮半天边的绚烂，那种灵魂悸动的感觉，再次出现。
一路逶迤而来的岁月于指尖形成小小的漩涡，青春弹落，昭阳路断，扇上流年，烟火烂漫。
而那些回忆里的青春，始终鲜活于脑海，年少时的爱恋，圣洁如斯。
亦如这一眼，我便知道……
…………
时间拉回到十分钟之前。
程风走到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豪车和鲜花，目光最后定格在空地上的圆桶物上。
眼神冰冷，嘴角微勾……
然后他默默的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沅江路派出所吗？这里有人放烟花……”

萧何从车库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中年男人。
他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萧远山脸色紧绷，怒道“畜生，连你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萧何停住脚步，嗤笑一声，“如果你大老远跑来只是为了教训我，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萧远山气的胸腔浮动，一把抢过身后秘术手里的公文包就往他头上砸去。
萧何一动不动，任坚硬的公文包砸在脸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从眼角传来。
他眼都没眨一下。
血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
“董事长……”
身后的秘术来赶忙上前，拉住了萧远山。
萧远山也没想到自己这随手一砸，竟然见了血。
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心疼了。
他“哼”了一声，“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去Y国，好好的家业不继承去当什么外科医生，到现在连家都不知道回！”
萧何眼底冰冷如霜，细长的桃花眼微微一挑，讥诮道“家？我什么时候有过家了？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萧远山见儿子如此抗和反感，一时竟也无法解释。
过了一会，声音也软了下来。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恨我，但是小何，爸爸就你一个儿子，你是萧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这个家，你早晚是要回来的！！”
说完这句话萧远山重重的咳嗽一声，见儿子依旧紧绷着脸，他知道，今天这个机会，算是错过了。
他迈下台阶，眼前倏然一黑，胸口一阵腥甜涌了上来。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身体在半空里一个旋转，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然后他看见儿子惊慌的眼神……
笑了，到底是亲生的阿，还是关心我的。
萧远山昏迷前脑子里出现的竟然是这句话。
京都医院手术室外。
萧何颓然的坐在外面，看着手术室上闪烁的灯，格外刺眼。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坐在这里。
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萧医生，萧董事长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肺部的肿瘤需要等他恢复之后再做微创手术。”
“好，辛苦了庄医生！”
走廊里安静了下来，呼吸机的声音隐隐从病房传来。
萧何从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累过，他靠在了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看着空旷的走廊，昏暗的灯，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许久之后，他拿出手机，翻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一个名字了。
拨了出去。
“还没睡？”
凉婵声音有些低，笑了笑，“怎么这个点打电话？”
萧何嘴角漾起一丝苦笑，声音低低沉沉的，有些沙哑，“累了，突然想起来，又该到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了。”
“出什么事了吗？”
萧何怔了怔，随即长长的吸了口气，“没什么，这几天手术有点多，累了，你呢，这么晚还没睡？”
电话那头的凉婵打了个哈欠，“最近有个棘手的案子，还没破，全体加班，哪像你们资本家，这么幸福。”
萧何的头缓缓的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她伏案工作时烦躁的抓着自己头发的样子。
“早点休息，我过几天去林市。”
过了一会，凉婵那头没有声音。
萧何缓缓睁开眼睛，“怎么不说话了？”
凉婵“本姑娘的直觉，你今天有点不太正常，出什么事了？”
萧何停顿了几秒，心微微一颤，缓缓开口，“他生病了，很严重。”
凉婵当然明白，那个“他”是指的谁。
“你是医生，照顾好他，等我忙完去京都看你们。”
“嗯，好”
挂了电话，萧何依旧静静的坐着。
那个他爱了很多年的女孩，还是这样玲珑剔透，她从不多问，他也不需要解释，她却一眼就能窥探到他的心底。
可是，为什么独独对他的心思，这般躲闪视而不见呢。
萧何有时候在想，我这么好，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呢。
而我想靠近你，只能靠着伪装和小心翼翼，怕吓到你……
萧远山的病情已经稳定住了，他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心里有点失落，叹了一声。
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他秘术，陈勇。
“董事长，少爷在这里守了一夜，刚回去。”
然后陈勇就看见萧远山眼里流出一点浅浅的喜悦。
萧远山在陈勇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拔掉了呼吸机。
“林市那边的项目，对我来说很重要，别人去，我不放心，让他去吧。”
陈勇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萧氏集团最近与仁一制药签署了一项合作协议，但就在前天，仁一制药的老板，唐心怡被炸死了。
这让正在进行的合同磋商暂时中断。
而与仁一的那个项目，一直被萧远山所看重。
“少爷他从未涉足过这些，让他去行吗？再说他会不会发现……”
萧远山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没关系，合同律师都已经看过了，只让他过去盯着，再说，走个程序，林市的还有一家医院有萧氏的股份，让他过去，也闲不着。”
陈勇不再说话。
做为萧远山最信任的，他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跟在萧远山身边十几年，萧远山什么秉性什么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了。
“下个月就让他过去吧，这边的事我会帮他处理。”
陈勇说“少爷不是那么容易摆布的人，我们这样给他安排，会不会事得其反？”
萧远山咳嗽两声笑了出来，“他每个月但凡有空，就往林市跑，这么多年，从没间断过，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呵，看上了一个女警察，缩手缩脚，这么多年还没追上，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废物！”
陈勇笑了“原来，少爷因为这个原因，平时看着他身边女人不断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痴情的一面。”
萧远山“哼”了一声，“那些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哪里会入的了他的眼，正好那女警察也在林市，给他相处的创造机会，他巴不得……咳咳。”
陈勇说“林市那边，我马上去安排，和南山集团的那几个地产项目，要不要暂停一下，南山集团上个月出了件丑闻，执行董事和财务总监都被抓起来了。
现在南山集团的股价遭遇了滑铁卢，目前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几乎都控制在了一家M国一家名中FC投资公司里，据说FC投资公司的老板是两个年轻人，周家的人现在自顾不瑕，我担心会有风险。”
萧远山说“不用暂停，生意本来就有风险，再说这个投资公司能在大跌时收购南山集团股份，也非泛泛之辈，和萧氏合作，只会锦上添花，他们不会不识抬举的。”
陈勇点点头，他向来知道老板的魄力，刀锋前行，手段狠辣，甚至有时候为了利益，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也是有的。
他是商场里翻云覆雨叱诧风云的教父级大佬。
要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将萧氏产生发展遍布全球。
只是和他唯一的儿子的关系，有点一言难尽……

凉婵一大早上班就跑到屠夫的办公室里，将昨天的事进行了汇报。
“姜局，我们现在有充分的证据怀疑，张永俊就是杀害周良和蔡文心的凶手，我想申请搜查令。”
屠夫眉头皱起，“你们仅凭借姓程那小子的几条推论，就能说张永俊是凶手？”
“当然不是，张永俊不一定是凶手，但是他一定是主谋。”
“证据呢？”
“这不现在给您申请着嘛，搜了就能找出来，还有高速路口收费站的监控马上过来，只要能证明，张永俊或者和他关系比较近的人出去过，就能找到证据，江城那边和咱们随时保持联系。咱们要是不快点，万一他跑了怎么办，根据属地管辖权，咱们又白干了！”
屠夫想了想，“嗯，你这边速度到是比鹿云非那边快，搜查是不行，协助调查还是可以的……”
“好嘞”
凉婵得了尚方宝剑，立马大步离开。
西南精神病研究院是林市的一个标杆，区里和市里的LD都敬着，不让乱动。
屠夫听着哐当的门响，有种被套路的感觉。
凉婵带着她的兵到西南精神病院时，远远便看见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那里。
程先生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黑色长裤，很休闲，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身边还站着斯文败类顾之炎。
许诺和吴灏天早早的打了招呼。
许诺说“程老师到的比我们还早。”
另一个吴灏天看见顾之炎则一脸崇拜相，“顾神，你也来了。”
顾之炎看着这个小粉丝，“啧”了一声，转头对程风吹牛“卧槽，看到没，老子也是有粉丝的人！！”
程风装做没听见。
凉婵看着这场景，有种自己麾下的兵转投他人阵营的感觉。
研究院门口的保安早就发现了情况。
凉婵往门口一站，拿起手里的调查令，给那人说，“执行公务，开门。”
几个保安自然对她有印象。
这里来探亲的人本就不多，除却每天的教职工，偶尔零零星星的来几个人。
而像她这样长相出众的，更是，凤毛麟角。
保安的脸色有点难堪。
“几位，请进！”
大门慢慢悠悠的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入。
张永俊坐在办公室里，目光越过玻璃窗，看着楼下一行人。
早在他们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接到了门卫的通知。
张永俊很淡定的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你先出去躲躲吧，这里我先来应付着，等风头过了，还是老办法。”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你怕了？”
张永俊轻蔑的嗤笑一声，“人人都说我是疯子，我看，真正的疯子，是你。”
电话那头的人说，“好，我消失一段时间，即使他们查到什么，我也不信他们能找到什么证据。”
张永俊挂掉电话的同时，敲门声响起。
还不等他说完“请进”两个字。
一行人已经推门而入了。
张永俊看着走在前头的那个女警察，有几分眼熟，思忖之后方才想起来，在招商宴会上见过面。
他笑了笑，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
“凉警官，失敬。”
凉婵看了他一眼，大大咧咧的拉开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进去。
“张院长，又见面了，不过这一次，没有松露鹅肝，咱们来聊点别的。”
张永俊扫了一眼她身后站着的两个年轻人。
好像还少了两个。
刚才进门的时候，不是说五个人吗？
怎么出现在他办公室的就两个？
他嗤笑一声。
“凉警官这是审讯吗？不过，我的情况你好像不太了解，我的国籍是X国，so……”
凉婵忽然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so，根据我国《刑法》第六条第一款：凡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域内犯罪的，除法律有特别规定的以外，都适用本法。”
她懒懒的向椅背上一靠，长腿交叠，“如果你还有问题，可以在审讯完之后申诉，或者干脆投诉都行。”
张永俊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
“那天，在书房外偷听的，是你吧。”
凉婵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们直奔主题吧，张先生。”
张永俊冷笑两声，“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三月二十一号到二十三号期间，你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
“在家里，那两天是周末。”
“有谁可以为你证明？”
“没有人可以证明，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蔡文心你认识吗？”
“我前妻”
“她死于二十二号，也就是昨天，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张永俊不屑的笑了笑，“死了就死了，我能有什么看法，我们已经离婚十几年了，我总不能去给她披麻戴孝去吧。”
凉婵眼底的冷意渐浓，“是阿，你肯定是不能披麻戴孝的，你们不是还有个儿子嘛。”
张永俊在听到儿子时，脸上的淡定瞬间像是裂开一样，“儿子和我十几年没见，早没感情了。”
凉婵又问，“好，换个问题，你在二十一号到二十三号期间，在家里做什么，见过哪里人？有谁能证明你有家？”
“我有重度洁癖，我自己一个人住，我不喜欢家里有除我以外的人，更没有宠物，不过我家门口安装了摄像头，你可以去查。”
“我当然会去查证，但是在这之前，你被限制出行了。”
“你们凭什么？蔡文心又不是我杀的，你们有什么证据，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凉婵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即使是准备开骂，语气依旧很冷静的人。
“为什么？把证据给他瞧一眼吧。”
吴灏天拿出几张纸，扔在他面前。
那是周良的工作日起。
张永俊看了一眼，轻蔑的笑，“几张体检表，能代表什么？难不成我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反成了错。”
凉婵说“是阿，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一个慈善家，收留了那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替他们治病，给他们温饱，掌控他们的生死，所以，坏人其实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这种披着慈善的人皮来犯罪的畜生！”
与此同时，程风带着许诺，正沿着病房楼排查。
手机响了，顾之炎传来的楼层平面图，还有历年来所有的病人资料。
程风一目十行的看着。
许诺走在前面，有些阴森的走廊里，时不时的有一些精神病患者发出的怪叫。
让人毛骨悚然。
程风修长的手机在手机是飞快的划动，瞳孔陡然一缩，定格在其中一个名字了。
“安仁弋，2006年11月23日由林市监狱转入，医学博士，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病房0121。”
程风说“去一楼。”
许诺虽然不明白，两人明明才从一楼扫了一遍，怎么又回去了。
他也相信程风的能力

但是两人从一楼转了很久，一层病房的最后一间是0120。
两人转了三遍，也没有看到0121这间病房。
程风又打开了顾之炎给出的平面图。
这个板式的病房楼，构造很简单，南北相对，南向十间，北向十间，楼梯间和电梯井都在楼层的两侧。
而这栋楼外观上看很方正，并没有多出来的一块。
而一到十五楼，全都是20间，根本没有0121这间病房。
但是，如果没有这间病房，周良自杀前，这什么要写下来？
它一定是存在的！
程风站在有些昏暗的一楼楼道里。
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
偶尔穿梭于走廊巡察的医护人员，以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或许是因为悉知门口安检的严格，又或是在这种地方呆久了，人情都会冷漠。
所以并没有人上前来给他们搭话。
许诺也很无奈。
他不敢随便找个人问0121房间在什么地方，怕万一走漏了消息，影响破案进度。
也不敢去打扰他。。
“小程？你怎么在这。”
许诺一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长医生正缓缓从走廊尽送走过来。
程风转身，“吴老师”
吴敏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打趣道，“你不会这次也是来找我的吧？”
“吴老师，一楼有没有0121号房间？”
吴敏行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你找那间病房干嘛？”
程风目光幽沉的看了他一眼，“在什么地方？”
吴敏行刚想说什么，一抬头，看见远处逆光里似乎有人走了过来。
他回头轻笑一声，“这里面住的人，比较危险，所以关到了比较特殊的地方，你们如果想见，我带你们去。”
然后他头也不回，快速的带着两人按下了一楼的电梯。
彼时正在审问张永俊的凉婵收到了一条消息。
叶深深传回来了。
江城警方那边在蔡文心死后，去周边进行了调查摸排。
终于在离教堂不远的一家西餐厅里，找到了当天的录像。
蔡文心确实在听完一场讲座之后，和一个人去吃了饭。
而这个人竟然不是张永俊！
竟然是吴敏行！
凉婵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一脸闲适的张永俊，只觉得他嘴角挂的那点笑意，有点刺眼。
手机响了。
叶深深打来了。
她走了张永俊的办公室，到了走廊里，才接起来电话。
“深深，你说。”
“老大，我查到了，当年吴敏行当年离开公大是因为一起医疗故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devil式催眠术，在一次实验过程中，把一个有心理障碍的学生给治疗疯了，所以是被公大开除的，因为他年纪大又在公大任教多年，所以这件事学校给瞒住没进行通报！！如果按程老师的推理，那么吴敏行，很有可能就是杀害周良和蔡文心的凶手！！”
凉婵一转头，看见顾之炎正优哉游哉的在楼道里晃悠，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来。
“程风和许诺呢？”
顾之炎说“他遇见一个熟人，带着许警官和那个叫，叫吴什么的人老师一起去了病房？我不喜欢那个味道，就没跟过去。”
凉婵觉得自己的心倏然跳的很快，瞳孔猛的放大，那双倔强而聪慧的眼底，此刻已经惊涛骇浪。
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几乎都涌向大脑，一阵尖锐的耳鸣声，让她有片刻的失聪。
这是当年受了枪伤的后遗症。
她拿出手机，快速的拨打了程风的电话，没有声音，又打了一遍许诺的，还是一样。
没有信号！
她转头大步走向张永俊办公室，“杀死周良和蔡文心的人是吴敏行对不对？不过他是听你指使的，说0121是什么意思？”
她从后腰拿出手铐往桌上一拍，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说！！”
张永俊嘴角一勾，眼里漏出邪邪的笑意。
“想知道阿？怎么去找阿！说不定等你找到的时候，他们也被老吴的devil给杀死了……哈哈”
他笑的猖狂，没看到凉婵眼里的燃起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