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认为,这封恐吓信,是你身边的人放的,你的经纪人,或是你的助理,要么,就是这封恐吓信不是在这间酒店收到的!”
苏景懿“……”
Lisa“……”
助理“……”
凉婵对她们的反应很满意。
露出了一个她认为很温和的,但实则杀伤力更强的笑,“所以,苏小姐,是想让我继续帮你查?”
苏景懿“其实……我……”
凉婵站起身来,摆摆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公益活动,一呼百应,为林市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所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个城市提供资源和便利?嗯?愚弄警察,是什么后果,你不是法盲,应该知道!在法律面前,你的名气和光环,一文不值!!”
说完,她冷冷的扫视了苏景懿一眼,转身离开。
“凉警官,等等”
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二个人。
苏景懿一脸无奈的笑了,“对不起,今天的事情,是我的不对,那封恐吓信并不是在这间酒店收到的,是在京都。”
“所以?”
苏景懿并不回答她,转而说道,“你和他真的很像,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能帮我给他带个礼物吗?”
凉婵“……”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尼玛还有这种操作。
苏景懿也不等她同意,径直走到里面的套房里,拿出一个盒子来,“我联系不上他,明天一早就要回京都了,请你帮忙转交。”
凉婵看着精致的木盒子里,雕刻着英文“La Romanee-Conti”
大明星就是一样,一出手就是六位数的红酒。
苏景懿说“这是我的答谢礼物,上次的事,多谢他的帮忙。”
凉婵面无表情的接过来,“嗯”了一声。
心里有些泛酸,心想,那家伙帮的什么忙,值得人家送这么贵的东西。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有点堵的慌。
“你很优秀,和他一样!”
苏景懿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凉婵顿住,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
苏景懿苦笑一声,“我喜欢了程风五年,但是这五年,他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心。一年前,有一次聚餐他喝多了,抱着那酒瓶子哭的稀里哗啦的,嘴里却叫着你的名字……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失态,他是那样一个骄傲的活在云端的人,竟然也像我一样卑微的爱着一个人……凉婵这个名字我很久前就知道了。一直很好奇,你是什么样的人,今天得偿所愿……”
知道了你们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那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进入的世界。
你们那么像……
凉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苏景懿的眼眶有些红。
她突然觉得苏景懿也没那么讨厌了。
“如果下次你想见我,不用这么麻烦。告诉我你有La Romanee-Conti,我自己就会过来!”
她拿着箱子,晃了晃,转身离开。
苏景懿看着她潇洒又笔直的背影,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开始疼。
Lisa进来时,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么好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这样折腾自己!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你这么温柔,他却喜欢找虐……”
苏景懿破涕而笑“你说的对,老娘这么优秀,怎么看在一棵树上吊死!!”
…………
凉婵还没走出酒店的大门,便接到了屠夫的电话。
说是苏大明星那边的事情已经完美解决,骂了她几句之后,又假惺惺的当了回好人。
给她放几天假。
这几天局里也没大事,特案组统一放假一周。
凉婵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副驾驶坐上的红酒,冷笑一声,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沈廷玉慵懒又魅惑的声音传来,“女人,干嘛?”
“罗曼尼康帝要不要喝?”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然后她听到了关门声。
“卧槽,你这是暴富了?喝六位数的红酒,二锅头不好吗?不对,你是不是看上我了,要趁机劫色?”
凉婵嘴角抽了抽,“同样是腰间盘,怎么就你突出,喝不喝!!不喝我找别人!”
“别找!我去!你是不是知道我出远门,所以提前想给我庆祝一下?”
她笑嘻嘻的飞快打断。
凉婵讶异“你去哪儿?”
沈廷玉“我在M国的朋友洛书,要结婚了,让我去当伴娘,无法拒绝,谁让老娘这么美,这么抢手呢!!”
“FBI的那个洛书吗?”
“嗯,是阿,你听说过她?”
凉婵“当然,她当年可是抓住国际头号通缉犯人的,我的偶像!”
沈廷玉不满的刺她一句,“你前几天不还说我是你的偶像吗?”
“行了不给你闲扯,今天晚上来我家腐败”
挂了电话,凉婵心里舒服多了。
回到家,她将那盒子一扔,一点没有想给隔壁说一句的意思。
她洗了个澡,换了身家居服。
看了一眼摆在餐桌上的酒盒子。
十分认真的想了想,是不是该搞点氛围,不然可惜了那么贵的酒。
于是她从抽屉里翻出几根蜡烛,又从厨房里翻出两个高脚杯,自己一个人坐在了阳台上点燃了蜡烛。
对着窗外的浩瀚星辰……
沈廷玉到她家的时候,简直吓的差点跳出去。
凉姑娘刚洗过的头发乱蓬蓬的披在肩上,还穿了一件印着小熊的睡衣。
脸颊喝的绯红,给她开门的时候,还傻呵呵的笑了两声。
这哪里还有平日里钢铁女警花的样子。
“卧槽,你这副鬼样子,要吓死老娘吗?”
凉婵不悦的瞪她一眼,“嘘……”
然后一把将她拉了进来,嘭的一声把关门上。
程风彼时正在开视频会议,听到这巨大的关门声震的,眉心一蹙。
屏幕那边的人也听到了声音,但碍于面子,没人说什么。
大家心里都在腹诽,身家早已几十亿的大BOSS,竟然住在普通的公寓里,这是节俭还是另有图谋呢。
而另一边的两个女人喝的欢。
沈廷玉拿着那盒子,仔细观摩着,“卧槽,这是真的阿,你不会给老娘喝假酒吧。”
凉婵有些醉了一把夺过那盒子一扔,“看什么看,一个破盒子有什么好看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喝到了十二点。
沈廷玉酒量是一种奇怪的存在,大排档,扎啤,能喝到你怀疑人生。
红酒,威士忌,白兰地,逢喝必醉,凉婵对她这种醉酒状态称为文化过敏。
但她偏偏来喜欢凑热闹。
凉婵比她好一些,两瓶罗曼尼康帝都被她打开了,一半多进了她肚子里。
她是越喝越亢奋,看着睡倒在沙发上不醒人事的沈廷玉,笑骂了一声。
“废物!”
还踢了她两脚。
她独自把剩下的酒消灭干净。
打了个饱嗝,看了一眼瓶子,觉得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什么事来着……
好像想不起来了。
于是她晃晃悠悠的在屋里转了一圈。
看见被她扔在一边的盒子,猛的一拍脑袋。
自言自语“想起来了,苏景懿给程大傻子的酒。”
于是她踉踉跄跄的把两个空瓶子装好,闭着眼睛抱在怀里,颠颠的跑了出去。
二话不说,对着程风家的门“砰砰砰”的砸了起来。
彼时的视频会议已接近了尾声。
程风听到砸门声,也是一惊。
不得不在下属们奇异又古怪的眼光之中结束了视频会。
一开门,就看见凉婵穿着一个小熊睡衣,站在他家门口,怀里抱着一个木制的箱子,一身酒气,双眼迷离,小脸喝的绯红。
见他开门,对着她嘿嘿一笑,一把将箱子塞进他的怀里。
有些结巴的说,“那,那个,苏,苏什么来着,给你的定情信物……呃,被我喝掉了,嘿嘿……”
程风无奈“……你喝了多少?”
凉婵眯起眼睛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
“二瓶,La Romanee-Conti,呵,你这个渣男,垃圾,说好的只喜欢我一个人,竟然跑去和别的女人喝酒……呃,渣男!!”
程风“……”
凉婵骂完,觉得自己心情舒畅很多了,她仰着头嘿嘿一笑,然后猛的跳起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
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笑的得意,又霸气“哼,定情信物?被我喝掉了,初吻也是我的,我的……谁,谁敢抢!”
虽是春夏之交,但这里地处高原,温度还是有些冷。
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因为那天晚上的事,特意找了条丝巾系上。
没想到刚才吼了一嗓子,动作太大,给露出来了。
这两天,她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那天晚上的一事。
奇了个血怪了,明明是喝醉了,竟然记得真特么清楚。
她已经骂了自己无数遍色令智昏,酒色误人。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所以借了个机会,找屠夫要了几年来没休的公休假,跑出来躲债。
她出神的望着湖面上升起的烟岚,“老板,你能不这么八卦吗?”
原野一脸为难摇头,“不能阿,这里一年到头,就那么几个客人……理解一下吧,实在太无聊了,唉”
他还没说完,自己先笑出声来。
凉婵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许笙从里面跑了出来,笑眯眯的问,“老板笑的这么开心,你们在说什么八卦?”
她十七八岁的年纪,据说是初中毕业家里出了事情,就跑来这里打工了。
许笙长的很可爱,是江南女孩子独特有的灵秀之气。
凉婵第一眼看到这个姑娘的时候,就觉得可惜……
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幸,可以无忧无虑的念完大学的。
原野老板很好客,这间临湖的客栈每天一百二十块,如果你愿意,可以免费提供早餐。
晚餐的话需要再加十块钱。
她刚来的第一天,只有她一个客人。
许笙好客,给她挑了一间视野最好的房间
一来二去凉婵和客栈里的两个人也算是熟了。
到了晚上,古镇的中心街上会举行篝火晚会。
凉婵漫无目的的瞎转了几圈,便回到了客栈。
“荒野”客栈的六个房间竟然都已经满客了。
看来那个篝火晚会的吸引力还挺大的。
匆匆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朦胧中听见有人敲门,她看了一眼钟表,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个时间,难不成是许笙。
她睡的迷迷糊糊的,连鞋都没穿就跑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高大挺拔,一身黑色运动装,脚边是一个运动背包。
身后跟着一脸看八卦的许笙。
然后她瞬间清醒了,“你、你、你怎么来了……”
程风没搭理她。
他回头看了一眼,不放心紧跟上来的客栈老板和小妹,“和女朋友闹别扭,让你们见笑了……”
那两人一听,立马笑呵呵的走开了。
走廊里就只剩下他两人。
凉婵脑子里忽然间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又羞又恼,黑着脸,一把将门关上。
却被一双手按住。
他靠在门上,眼底讳莫如深的在她脖子间来回打量。
然后用低哑又魅惑的嗓音说“睡了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凉婵一听他出言不善,瞬间也来了勇气,扬起下巴,气势凶狠“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休想以此为借口让我负责!”
程风眼里毫无波澜,“我就知道你始乱终弃,但我不是,既然你不愿意负责,那只好我来负责!!”
说完趁着她发楞的时刻,他推门而入,长腿一勾,把门带上。
“这是我的房间,你……唔”
他动作飞快,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按在了门上,狠狠的吻了下去。
凉婵有时候在想,感情这东西真的很奇妙。
她一向彪悍力气大,揍起人来眼都不眨,但偏偏一遇上他,就成了棉花。
许久之后,他缓缓抬起头来,双眼里是情动的波澜。
“你想不起来,我很乐意帮你去想,还要继续嘛?”
他声音低哑的不像话,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不、不要……我,我想起来了。”
凉婵听着自己的声音暗骂一声,没出息。
程风嘴角的笑意倏然扩大。
然后他附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凉婵一惊,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嘛!!”
她楞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脸倏的一红,骂道“流氓,混蛋!”
程风笑而不语,眉梢眼角里尽是流动的光。
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拉开了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目光牢牢将她锁住。
“我流氓?难道是我喝了酒,睡了隔壁邻居,一句话没有一走了之?”
“……”
“我混蛋?难道是我喝了情敌送的酒跑到邻居门口宣示主权!”
“……”
“当然,如果你以自己喝断片的为理由,不记得发生过这些,那不要紧,我有证据,楼道有监控录像拍的清晰度还可以,到时候我可以直接找你们同事们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你本人……”
凉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实在没想到眼前这家伙竟然能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
如果监控录像真被他们几个看到,她也别活了。
见她仍旧没有反应。
程风拿出手机来,按了几下。
凉婵立马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顿时恨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她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准备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扔到外面的湖里,毁尸灭迹。
程风早有准备,抬手将向后一举,然后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往身上一带。
她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凉婵已经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是她搂着他的脖子的那张。
当下也顾不得面子。
“程先生,程老师,程叔叔,爷爷,祖宗,我错了,别玩我了行吗?”
“怎么错的?”
“我、我始乱终弃,我混蛋我流氓,我不负责任!!”
程风笑意更深,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些,“然后呢?”
极淡的薄荷烟草味铺天盖地的传来。
凉婵的脸红了红,心跳的飞快。
“我,我对你负责,我不跑了,行了吧!”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回到我身边”
凉婵停顿了几秒,心里有些憋闷,声音低的像蚊子哼哼,“我们那时候已经分手了。”
“我没有说过,所以这个理由不成立。”
凉婵深吸了口气,“好吧,是没有说,但是你们家的事是我一手造成的,即便是这样,你还能心无芥蒂的和我重新在一起?或者说,你步步为营的靠近我,只是为了想打击报复,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
凉婵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她有她的信仰,那些自幼年便生长在血脉里的是非正义。
那些在警徽下喊出的热血誓言,那是承载了她青春与梦想的地方。
那是她融入骨血里的信仰。
她无法否认,许久之后,她缓缓的说,“没错!”
说完她别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当年,你接近我,是因为那个任务吗?”
凉婵倏的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胸腔像是沉在冰水里的棉花,又湿又重的,“不是,我喜欢你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程风深邃的眼眸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透一样。
慢慢的,在那漆黑的眼底里,有什么东西缓缓化开,像是冰雪初融,像是春风又绿的江南沿岸。
“那现在呢?”
他嗓音很轻,很哑,有点魅惑,有点低沉。
凉婵眼眶酸热,低下头,不答。
程风怔怔的望着她,“丫头,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已经不爱我了,不想和我重新在一起,我就死心,这一辈子再也不纠缠你,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凉婵心头一颤,不知所措。
他那样高傲又冷清的性子,如今在这异地客栈,对她说出这种近似乞求又威胁的话。
他放低姿态,在她故意招惹之后,不远万里追了过来。
这个男人,从进门第一句话起,就开始步步为营,一步一步的把她逼到死角,让她退无可退,再也无法躲闪。
这样的程风,她没见过,但是……好喜欢。
那些最冷最狠最伤人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她眼泪流的很凶,别过头去。
她突然觉得自己空前的委屈,一别那么多年,他变的那么成熟稳重,处处透着成熟男人的气质。
而她还是这般轻易的就对他几句话就缴械投降。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声音低低沉沉的,埋首在她耳边,“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凉婵只觉得刚才自己头晕脑胀,没清醒过来,此刻到是灵台一亮,“等等,还件事!”
“嗯?什么?”
他将她放在腿上,下巴若有似无的蹭着她的脖子。
“你和那个苏景懿什么关系?”
“顾之炎的朋友。”
“她为什么坐你的车,还笑的那么开心!”
她语气有点凶,有点冲,还有几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娇嗔。
程风失笑,抬起头来,拿过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几下。
也不说话,直接把手机递到她面前来。
“证据!”
凉婵接过手机,放在一看,后排上坐着顾之炎,而苏景懿正偏头给顾之炎说什么话。
显然并不是外媒辣眼睛题目上写的那样。
她又问,“为什么她会坐在你的车里?”
程风嘴角的笑意倏然扩大,笑出声来。
“你笑屁阿!!”
“嗯,不笑,那不是我的车,是顾之炎的,他喝了酒,让我去接他,我当时并不知道还有别人在!”
“嗯……那你笑什么?”
程风“……那只是礼貌性的问候。”
凉姑娘满意了。
又过了一会,她想起什么来,“你为什么为留着这张照片?”
“因为知道你会查证,所以干脆坦白从宽……”
凉婵眉毛一挑,眼里有浅浅的笑意荡漾开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现在眉梢眼角里,全是流动的光。
他这句坦白从宽,说的甚合她的心意。
“那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
其他的女人!!
“我有没有,你不知道吗?”
他此话一出,凉婵猛然间想起那天晚上。
脸倏的一红,骂了一句,“不要脸!”
“哎……干嘛……”
她惊呼一声,居然被他再次打横抱了起来。
“我很累,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当然,如果你想对我有什么想法,我也不会介意!”
凉婵抬腿翻身跳在床上,一脚轻踢在他胸前,凉婵笑骂道“你神经病阿!”
程风手一空,又被她踢了一脚,粹不及防跌坐在沙发上。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粉色小熊,看不出来这么多年,你的品味一点变化都没有。”
凉婵的脸一下子像点着了一样,她只穿了一件睡裙,刚才,竟然忘记这回事了。
虽然两人曾经有过两次亲密关系,但被一个男人当面说出内k颜色还是挺丢人的!!
她抓起被子将自己裹住,脸上一烫,瞪着眼睛,“你你你、闭嘴……”
程风讳莫如深的看着她缩在被子里,瞪着大眼睛,像是被谁踩了尾巴一样,竟然是如此的鲜活灵动。
他的菜青虫,终于又回来了。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凉婵呆呆的坐在床上。
手里还拿着他的手机。
她想,怎么才几天的功夫,两个人的关系就破飞猛进到这种地步。
她心肠冷硬的将他的试探一次次拒之门外。
明明几天前还是不冷不热,各种试探,互不信任。
而现在,竟然可以……可真是……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赶忙打开他的手机,将那几张楼道里的监控图片删除。
洋洋得意的将他手机一扔,钻进被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停了。
她身边的床,沉了一下,一双有力的长臂将她圈了起来。
她刚想挣扎。
身后传来疲惫的声音,“乖,别动,找了你找了两天一夜,快累死了……”
她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的下巴在她头顶蹭了几下,回答她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此刻的月。
无声照进洱湖里,水波粼粼的湖面上,有潜水的鱼悄悄冒出了脑袋,有露水凝结于栽种于湖边的桐花树叶,有细碎的星光,落于苍山之巅的山芒草尖。
她看着照进窗前的一弯月色,听着晚风吹拂过湖面,嗅着空气里氤氲的桐花香味,竟然觉得生活竟可以如此安静祥和。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我亲爱的人阿,你可知,我心似明月,明月照河山。
你可知,流年似水,我心依旧。
凉婵喟叹一声,某种微微的甜意,正缓缓的顺着血脉流淌。
她睡的太沉了,所以并没有听到彼时楼上某间客房里,传来的压抑的惊呼和低沉的反抗声。
第68章 穿着戏服的男死者
凉婵醒来的时候,程先生已经穿戴整齐,抱着笔记本手指飞快的处理邮件。
细碎的光影,落在他蓬松的发间,仿佛还是那个午后的钢琴房里,他认真而专注的坐在钢琴前。
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温暖却又真实,好像两个人就该以这种方式相处。
他眼里盯着屏幕,嘴角微勾,“你在这样看着我,我可不保证昨天说过的话……”
昨天说的什么话?
让他老实点……
凉婵的脸一烫,赶忙转移开话题,“你在干嘛?”
程风偏头笑了笑,“关心我?”
“……”
这家伙修炼的脸皮太厚,她有点招架不住。
他放下电脑起身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揉揉她有点乱的长发,“公司里的一些琐事,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吧嗒!”
像是水滴的声音极是突兀的响来。
凉婵瞬间从懵懵的状态清醒过来。
两人相视的一瞬间。
凉婵忽然开口,“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程风蹙眉,目光落在床头处。
胡桃色的天花板上,血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将地板染红。
他喟叹一声,讳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有命案!”
紧接着便听见许笙尖锐而恐惧的叫声从三楼传来。
凉婵飞快的穿上衣服,和程风跑到了三楼。
她楼上这间房子住的是一个单身的男生,二十岁左右,染着黄头发,凉婵昨天见过他一眼。
她站在门口一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因为很特别,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或许眼前的场景,只能用毛骨悚然来形容。
黄毛男孩死在自己床上,眼睛睁的很大,嘴巴微张,半截舌头吐了出来,血将床单染红,地板了堆积了一大滩血。
地上放着一把壁纸刀,上面血迹斑斑,还有一些碎肉。
很显然,那就是凶器了。
最诡异的并不是他的死相。
而是他穿了一身大红色的戏服,绣着海水江牙,龙凤呈祥,因为花纹太多,显得很乱,很劣质的戏服。
仔细一看,是旦角穿的那种戏服。
他脸上的油彩涂抹的不均匀,看上去像电影里的僵尸。
死亡现场说不出的诡异。
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屋里摆放整齐,没有打斗痕迹,门是半掩着的。
凉婵别过头去,不看那死者的脸。
毫无疑问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许笙,她的房间在四楼的阁楼上。
许笙被吓的小脸苍白,“我,我下楼的时候,经过他的房间,看见门没有锁,以为他起,起床了,没往里看了一眼,没想到,……吓,死我了!”
原野听到了她的尖叫声,也冲了上来。
看见屋里的场景竟然当场怔在了那里。
死者名叫尹士江,湘城人,今年二十一岁,一天前到的客栈。
凉婵对他的印象,还是在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这家伙很轻浮的对她吹了个口哨。
眼睛像长了钩子一样,盯着过路的美女看。
甚至还趁着许笙不注意摸她的脸。
黄毛纹身,看着装和打扮就是社会无业游民。
大街上随处可见。
只不过这样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死在千里之外的客栈里。
还是以这样诡异的方式。
客栈十二点前准备关门。
早上六点半开门。
现在是六点十分,还没到开门时间。
荒野客栈门口处就贴着开关门的时间,来这里的人,自然也知道老板的规矩。
最晚十二点关门。
尹士江昨晚回来的挺早,凉婵还听见他上楼的声音。
那么已经排除了外人作案的可能。
凉婵看了一眼他尸僵状态,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后半夜一点左右。
她叹了一声,看着那张脸上花里胡哨的釉彩,有点头疼。
肩膀一热。
她一偏头,对上那人清澈的眼眸。
“别怕,有我在”
凉婵“……”
这家伙还真是,逮着机会就卖乖。
她拍掉他的爪子看着客栈高高的围墙,缓缓叹了一声,“昨天夜里这里封闭环境,现在客栈门还没有开,咱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嫌疑,想不到……”
她想说,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陷入这种孤岛杀人案的漩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