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农家女—— by笑子风
笑子风  发于:2023年0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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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种子一天天长大,孟糖开始对其实行嫁接,为了得到具体又准确的数据,她和周良在山上搭建了一座小房子,房子虽小,但五脏俱全,不论刮风还是下雨,皆屹立不倒。
私房钱越攒越多,孟糖索性瞒着父母去市里买了许多实验器皿,平日里除了上学,锻炼身体,放羊,就是在简易实验室研究农作物。
时间就像是流淌的沙,不知不觉从指缝间溜走,转眼间,五年时间逝去,而娇小瘦弱的孟糖也长成亭亭玉立的美丽姑娘。
时至春日,漫山遍野的果树争先恐后地开着灿烂的花朵。
微风拂面,粉色的花瓣纷纷洒洒随风飘摇,穿着蓝色裙子的小姑娘捧着一本书立在桃树下。
好看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书上的文字,宛若承载星辰大海。
粉色桃花悠扬地落在女孩头上,伫在一旁的梨树吃醋地摇曳身姿,雪白的梨花随之落在女孩肩膀。
花儿们笑着乱成一团,女孩专心致志看着书本,忽然一大片阴影遮挡字体,女孩并不诧异,笑着仰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孩。
“站着看书不累吗?”
“师父说我又长胖了!”
“你一点都不胖,他故意唬你。”
“我知道,所以我才陪着他闹。”
“别动!”
男孩强硬地固定女孩肩膀,伸手落在女孩头上。
清浅的呼吸音近在咫尺,桃花的芳香随着男孩靠近,越发甜蜜,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女孩小脸微红。
抬眸看向男孩冷硬的下颌,孟糖有一瞬间的愣神。
不知不觉,男孩似乎已长成大人模样,细小的绒毛退却,代以胡茬。
近在咫尺,男人伟岸而又宽厚的臂膀预示他已经独挡一面。
“看,桃花和梨花!”
粉花和白花纠缠在一起,粉白相间,透露着一股清香。
不经意对上男孩满含笑意的眼眸,孟糖微微后退两步。
望着孟糖后退的小碎步,周良湛亮的眼眸微微黯淡。
五年时间,足矣雕刻一个人的性格和外貌,要说村里变化最大的当属孟糖。
砖厂建立,村民都有固定收入,生活水平也有很大提高,随着生活水平越来越好,消瘦的孟糖慢慢丰盈,许是不常去地里干农活,黑黝黝的皮肤也变得白皙,惹得村里人常常感叹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刻意忽略内心的不舒服,周良看向孟糖身后的大片桃林。
“今年的果子可以卖了!”
“也不知会是什么品种。”
“从种下果树的第二年,你就开始对它们嫁接,我也很好奇它们会结出怎样的果实。”
“放心,学霸出马,必属精品!”
如今,她可是全镇上下,人人皆知的学霸!
本意低调,奈何实力不许!
“明天又去领奖品?”
“嗯,听说这次除了奖励钱,还会送一台电视机。良哥,记得去我家看电视。”
“恐怕不行!”
瞧着周良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孟糖担心地问:“怎么?”
“一个星期前,我爸曾经的战友找到我,他要我跟他一块去BJ。”
“你同意了?”
“没有,但他递给我一封信,是我爸的字迹,我爸让我去当兵!”
孟糖心里猛一咯噔,一颗心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中,舔了舔唇,孟糖忍着喉咙的干渴,怯懦地问:“你怎么想?”
他若不同意,没有人逼他,可他会同意,对吗?
避开孟糖灼热的眼神,周良沉声回答:“糖糖,我不想连我爸最后的遗愿都办不到。”
“可···你不和我一起考大学了吗?”
为了和他们一起上大学,她连跳两级,再过一年,她就能和他们一起上高三,一起参加高考,一起考上理想的学校。
他要先行离开吗?
“叔叔说,他会把我送入军校,一边参军,一边学校,但军校封闭,一去可能就是五年。糖糖,你想我去吗?”
如果不想,他可以留下来!
透过周良期盼的眼神,孟糖看懂他话里隐喻的意思,但她迟疑了。
他今年十五岁,后年参加高考,考军校可谓是千里挑一,眼下有一条近路,可以省去曲曲折折!
她骨子里是个成年人,既然是成年人,就要有成年人的坦荡和胸怀,可心为啥会疼呢?
细心地注意到周良期盼的眼神,孟糖莞尔一笑,插浑打笑:“去,怎么不去。听说打军校出来,就是名副其实的军官,可以少奋斗好几年呢!良哥,好好加油,我要抱大腿!”
“你支持我去?”周良惨白着小脸,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嗯,双手双脚,大力支持。正好我也不想跳级了,等你去军校,我就躺平,专心研究新新品种。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前两天刚研究出来的巨大型白菜,保证你大吃一惊!”
“糖糖,你···”
“走快点,等会我还得去师父家蹲马步。”

皎洁的月光洒在树梢,隐约可见猫头鹰圆滚滚的眼珠。
整整齐齐的稻草堆上,五个小孩晃着双腿坐在上面,东倒西歪地讲笑话,闹成一团。
清风吹拂,黑长的头发在空中飞扬,周良试探地伸出手触摸柔顺如绸缎般的头发。
余光扫见作恶的手,孟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质问:“良哥,你拽我头发干嘛?”
“我·····”
使劲盯着周良羞红的耳垂,孟糖笑着调侃:“啧,良哥,我以前到底坑你多少次,以至于你明天离开,今天报复我?”
“我······”
一旁的孟杰不屑地仰着两个大鼻孔:“妹,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良哥遇见你,肯定是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遇见你这么个煞星。”
周良:呃,确定是解围?
“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丑人多作怪。哎,自从我越长越好看,你似乎越来越丑,有嫉妒心很正常,亲妹妹不笑话你。”
孟杰咬牙切齿地盯着孟糖:“孟糖,你是不是皮痒?”
“哥,你打不过我!”
事实虽如此,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不爽。
气恼地咬着后槽牙,孟杰轻轻碰了碰坐在他身旁的宋雨:“有些人脸皮比城墙还厚,也好意思说自己好看。瞧瞧,什么是漂亮,连人家三分之一都比不了,还敢说自己漂亮。”
“呦,你能算出来三分之一啊?”
上个星期,老师让他上去做题,可他倒好,算得离谱!
因着题的答案是三分之一,所以大家以此嘲笑他,哈哈哈哈,看别人不爽好快乐。
瞧着亲妹妹幸灾乐祸的模样,孟杰气鼓鼓地扬了扬拳头:“孟糖,你是不是欠揍。”
“哥,我说过,你打不过我。”
“来来来,打一架!”
兄妹两人毫无顾忌地闹成一团,笑声闹声吓得树枝上的猫头鹰瞪圆双眼。
慢慢收回伸在半空的手,周良目光深邃地盯着打打闹闹的兄妹俩,轻轻咬着口腔内的软肉。
他不明白,白天在桃园,她为什么不挽留他呢?
只要她开口,他就一定会留下来!
胖胖的周满意注意到周良的沉默,提醒道:“杰哥,咱们今晚是为良哥送行,你别闹!”
听到周满意的提醒,孟杰才意识到今晚的重点,尴尬地道歉:“良哥,不好意思,都怪这丫头非和我闹。”
“哼!”
狗腿子!
“你这丫头····”
眼瞅着两兄妹又要闹起来,周良掐了掐手心,截断孟杰后半句话,笑着说道:“没事,我喜欢热热闹闹的大家。”
宋雨眼含泪花地盯着周良,不舍地哀求:“良哥,你可以不走吗?”
听到宋雨的话,周良看向抬头看星星的孟糖,一时有些哑然。
如果这句话是她的挽留,该多好!
梦可以做,但必须清醒,收回视线,周良冷漠地回答:“不行!”
冷漠无情的话就像一盆凉水浇到头上,宋雨委屈地噘着嘴巴。
气愤忽然尴尬,周良环顾四周,笑着转移话题:“小雨,不要说那么幼稚的话。良哥是去军校,哪个男孩不想去军校,要是给我个机会,我肯定也去。良哥,听说军校教打枪,还教开大炮,开飞机,是吗?”
“不清楚,叔叔只说进入军校,需要为期五年的封闭训练。”
孟杰伤感地问:“良哥,五年不见,你会忘记我们吗?”
听着孟杰戚戚然的音调,孟糖无奈吐槽:“他是去学习和训练,又不是失忆?”
“妹,你没有心。”
孟糖无语。
她哥是不是玻璃心?
“只是五年不见面,又不是生离死别,搞得那么伤感干啥。咱们是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就算五年不见面,也不会影响感情。”
周良望着孟糖,心里有些别扭又有些期待:“糖糖,你怎么知道五年之后,我不会改变?”
“岁月是把杀猪刀,变了也没事。”
瞧着孟糖一副不是很上心的模样,周良心情复杂地握紧手心:“糖糖,你会忘了我吗?”
“不一定,你要是记得我们,我们就能记得你。”
按生物学基因来说,良哥已经十五岁,外貌已经定型,就算是五年不见,也顶多是褪去青涩,变得沉稳,不至于面目全非!
离别总是麻醉人的神经,扰乱人的情绪,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良哥居然也会害怕。
“良哥,人生得意须尽欢,就让各自努力,我们顶峰相见!”
“糖糖,莫使金樽空对月,让我们一起探索世界,星辰大海,不负韶光!”
两人听着彼此美好的祝福,忽而仰头大笑。
伤感过后,对远方的期待似乎浓重起来,他们不是沉沦悲伤的性子,韶华易逝,那么伤感作甚?
一旁的小伙伴安静如斯地听他俩对话,懵逼地张大嘴巴。
感觉他俩好高大上的样子,但是听不懂!
宋雨一头雾水地提问:“孟孟,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怎么奇奇怪怪?”
“没什么,明天良哥就要离开,再见面就是五年之后,不如咱们一起唱首歌为他送行?”
“行,陈老师之前不是教咱们一首离别歌,不如就那首吧!”
“好,我起头,然后你们好好唱。长亭外,古道边,预备开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离笛催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
美妙的歌声在青蛙呱呱叫声悠扬着飘向远方,坐在大树下唠嗑的大人们听着孩子们稚嫩的歌声,泪花慢慢浮现。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有活力的年轻人,畅想着保卫祖国,捍卫国家主权,成就一番大事业,但世道艰难,活着已经很难!
时代在发展,生活在变化,他们有理想,有梦想,一步步朝着未来踏步,未来一定会如他们所愿。
唉,一大把年纪,怎么还被年轻人的深厚友谊感动!
不唠了,回家看电视,新闻联播快开始了!

第144章 人生如初
离别的伤悲就像一杯香醇的酒,初时辛辣痛苦,但细细品味,内心又充满再次相见的期待。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不断重逢,不断离别,若暂时的离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何乐而不为呢?
生活不断向前,没有谁离开谁无法生活,人皆是独立的个体。
笑着不舍地送别周良,小伙伴闷闷不乐好几天,但新鲜事物的到来,他们激情满满地投入新生活。
正如孟糖所言,没有周良在身旁,她似乎更坦然地接受摆烂。
小学时连跳两级,初中又跳了一级,就在她打算升级高中时,姜老师找到她,与她推心置腹的聊天谈话。
姜老师说,人就该在应有的年纪做应有的事,她只是孩子,用不着那么大压力。
姜老师还说,等过了春节,市里会派新老师来村里教学,倒时她会回市里结婚生子。
零零种种,两人聊了很久,天南海北的聊,成年人的思想似乎一度达到共鸣。
姜老师离开时,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孟糖,有时我觉得你有孩子的天真纯朴,但又有成年人的利益取舍!”
满山的花瓣妖艳地开了整整两个星期,直到一场暴雨的降临,美丽的花瓣纷纷落在树下,远远看去,犹如‘花葬’!
花瓣凋零,小小的果实不知不觉长出,等到众人发现之时,已然有大拇指般大小。
嫁接的玫瑰花妖妖娆娆地开出火红的花骨朵,为了赚钱买实验器材,孟糖偷偷摸摸地将其带到镇上,蹲守在电影院卖给经过的情侣。
搞实验是一种极其烧钱的玩意,因着孟糖在山间独享一片区域,为防止遭受生物迫害,孟糖买了昂贵的缆线将其围气,并通过姜老师在市里购买摄像头按在树上。
砖厂搞得红红火火,光每年分红都不少,何况依仗学习成绩好,孟糖又赚取不少奖励,她自己也偷偷摸摸搞小生意,但赚钱如流水,花钱更是如流水,还是连声响都听不见。
小小的实验室五脏俱全,各种器械以及资料一应俱全,但没有专业知识,仅凭书本记载,着手实验,可想而知犹如瞎子过河,全靠摸。
第一批研究的植物是人参,要知道人参可补元气,补心血,是大补之药,孟糖有幸在山间地头找到两棵,卖了不少钱,后来因为偷偷买器材,口袋空空之后,又满山遍野寻找到两棵人参,不过她并没有为了蝇头小利直接卖掉,而是栽种在营养土上,对人参成分进行提取,将人生的枝杆嫁接到其他植物上,等它结籽时,收取籽子,培育幼苗。
方法总是比困难多,但生活并非一帆风顺,除了学习和研究,孟糖还有一小部分时间耗在亲戚们的无聊以及小伙伴的打闹。
五六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年迈六十以上的老人来说,活着每一天都像是老天爷的恩赐。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师父年轻时饱受苦难,经历各种困苦,虽然生活在逐渐变好,不愁吃也不愁穿,但是年轻时饱受的病痛也随之折磨着身体。
腰椎间盘突出,颈椎病,月子病,头疼病,风湿病等等,数不胜数!
五年时间,住在遥远西方的五叔才带着老婆孩子回家一趟,仅住了不到十天又急匆匆离开。
为了生活,他一边打零工,一边承包土地种棉花,后来孟糖与他通信,满满当当的三张纸列出利弊之后,第二年在地里种了水果。
去年收到五叔种的哈密瓜,又大又甜,仿佛要把一颗心给甜到嗓眼。
为了爱情离开的孟华国在隔壁村待了不到两年,因为无法忍受常玉红的神神叨叨,已经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在一天深夜,背着行囊离开家,一走就是好几年。
暴虐成性的孟华建改不了骨子里的暴虐,动不动挥舞拳头打老婆,但刘秀兰似乎开了窍般,一旦孟华建对她动手,就拿着菜刀与他拼命,两人每次干仗都若浴血奋战。
最初孟华建不把刘秀兰当回事,只认为自己没狠心,没下死手,但干仗几次后,身上被砍得刀疤落刀疤,彻底歇了心思,现下又乖又怂。
不知是环境影响还是刘秀兰骨子里有暴虐属性,虽说孟华建不再对她下死手,但刘秀兰却一反常态,一旦孟华建做出让她不满意的事情,便对他又吵又闹,长久之下,他们的孩子似乎也有暴虐脾性。
好在二妮和招娣被爷奶养育,两人倒是乖乖巧巧,老实又忠厚。
时间就像流淌的沙,不知不觉又三年!
三年时光转瞬即逝,孟糖等人发生巨大变化。
结束揪心又忐忑的高考,四人抱着西瓜坐在望月台,打打闹闹述说着心情。
一拳打爆西瓜,宋雨拿着勺子咬着火红的西瓜瓤,大声炫耀:“孟孟,高考终于结束了,我感觉考得还不错。”
“嗯,你一定会考上理想大学。”孟糖真诚祝福。
周满意眨巴着眼睛问道:“糖糖,你准备报哪里的大学?”
“我啊,都行,谁给的钱多,我就上哪所。”
孟杰惊掉下巴:“妹,你钻钱眼了?”
“喏,实验室的这些东西哪一项不花钱,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里面撒了多少钱。”
“孟孟,我看你经常摆弄里面的瓶瓶罐罐,好玩吗?”
她有时找孟孟玩,但不是被拒绝就是在拒绝!
它们比她更具吸引力?
“小雨,你姐应该考得也不错吧?”
“是不错,但肯定还是第二名。孟孟,我发现你简直太坏了,你说你为啥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而我姐每次都是第二名,学校里的人都偷偷称我姐是‘万年老二’!幸亏她每天只知道学习,没听到他们的话,不然铁定生气。”
“我也想低调,但奖励太多,我忍不住啊!”
她也不想给宋涵那么大压力,关键是每次奖励钱,贫穷如她,实在无法拒绝泼天诱惑。
可怜的小姑娘,是不是经常感觉有一座大山悬在头顶?
宋涵:·····
宋雨歪着头问:“孟孟,我一直很好奇。明明你没有我姐用功,也没有她努力,为啥每次都能考第一名?”

两世为人再比不过一世,她该找块豆腐撞撞!
“孟孟,你说话太气人,要是让我姐听到,非咬你一口不可。”
“我也想低调,但实力不允许。”
瞧着孟糖臭屁的模样,宋雨恨得牙根发痒。
怪不得只要提到孟糖,姐姐就气得浑身发抖,说实话,孟孟要不是因为成绩好,绝对能多挨两顿打。
上下打量着唇角含笑的孟糖,宋雨又耐不住寂寞主动搭腔:“高考后,你有什么计划吗?”
“吃饭,睡觉,打豆豆!”
“豆豆是谁?大豆吗?你要上地干活?”
豆豆是大豆?
心里偷摸笑,小手却不老实地拽宋雨小辫子。
宋雨两眼汪汪地抱怨:“孟孟,你又欺负我!”
“谁让你长得好看,小仙女,你可千万不能忘了我?”
八字还没一撇,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无奈地瞪孟糖一眼,宋雨温柔地顺羊毛。
四人排排坐,天上的繁星眨巴着眼睛听几人的悄悄话,聊着聊着话题跑歪。
周满意瞥见羊圈了安然入睡的咩咩羊,大声询问:“糖糖,咩咩羊是不是快活不成了?”
瞅见屏息睡觉的咩咩羊陡然竖起耳朵,孟糖好笑地摸了摸耳朵:“它还能再活两年!”
“我听奶奶说,动物年岁短,活不长久,咩咩羊好像活了很久。”
“呃,一般来说,羊的寿命确实不长,但它是咩咩羊。”
还是通晓人意,聪慧机智的咩咩羊。
四人聊着聊着话风又开始转变,从咩咩羊的寿命到小猫小狗,小鸡小鸭的寿命,最后又聊到宇宙星宿,天马行空的畅想让一群还未踏入社会的青少年争得面红耳赤。
高考过后,生活似乎并未发生任何变化,该工作工作,该放羊放羊,该实验实验,直到高考放榜,平静的生活突然卷起巨大的漩涡。
一大清早,村子里就一片沸腾!
砖厂建立之后,家家户户有点小钱,又经村长多次游说,几乎家家户户的孩子都上学,单说村里今年参加高考的学生多达四五十名。
提前知晓今天出分数,大清早,太阳还没出来,没有耐心的大人团团坐在村口,翘首以盼地看向远处的大路。
静悄悄的路上,不见一个行人!
天还没亮,村长和孟杰就往镇上查分,估计得个把小时才能回来,女人们焦灼地摩擦手掌。
一群女人望眼欲穿,索性八卦:“杰他娘,你家糖学习那么好,妥妥上大学,她准备报哪所学校?”
李桂英:“成绩没出来,谁知道能上哪所学校。不管考咋样,只要能上大学,我就算是对得起老孟家。”
“咦,婶子,你爷太谦虚。我听满意讲,糖糖每次考试都是班级第一,全校第一,甚至还是全镇第一,她要是考不上,咱村里怕是没有能考得上大学。”
周玉芳听着村里人对孟糖的吹捧,心里非常不爽。
孟糖和小雨是好朋友,乖乖巧巧,她也挺喜欢,但村里人经常拿小涵做对比,还说小涵不如孟糖,长此以往,她对孟糖也没什么好脸色。
不屑地瞥向一脸得意的李桂英,周玉芳有些刻薄地挖苦:“呦,咱村就她女儿有能耐?我闺女学习成绩也不差,每次考试都能得到奖励。”
村民听着周玉芳意有所指的话,纷纷静默不言。
大家再不喜欢她,但她毕竟是村长老婆,随随便便吹吹枕头风,说不定谁家的分红就少一成,于是大家并未争辩。
其他人虽怕她,唯有一人不怕她!
宋梅不屑地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嘲讽:“可不是吗,我听说小涵每次考试都能考班级第二,年级第二,全镇第二!”
“宋梅,你····”
“我说的不是实话?大娘,你别生气,我呀,嘴笨,不会说话,但也没什么坏心思,你别和我计较。”
“宋梅,你···这些年真是越来越不着调。”
其他村民目瞪口呆地看着明争暗斗的两人,不明所以地戳了戳彼此肩膀。
“她俩咋回事,以前不是无话不说,怎么有股火药味?”
“别提了,宋梅自打和牛轲廉离婚后,周玉芳没少在村里传闲话。“
“宋梅离婚了?”
“你才知道,她都离好几年了,听说先前嫁的男人天天打她,动不动用脚踹,拿棍打,有一次还拿镰刀要划花她的脸,要不是被人发现,差点打死。”
“她娘没去闹?”
“咋没闹,那几个月砖厂正忙着,活多,于是她娘亲自去隔壁村闹,但那男人六亲不认,拿着锄头就要打人,啧,听说是周玉芳保媒!”
“怪不得,缺德啊·····”
妇女们低着头窃窃私语,而议论中心的两人俨然没有意识到村民的谈论,互不相让地对骂。
周玉芳恼怒地盯着得理不饶人的宋梅,气得牙根痒痒。
她这个侄女,从小性格乖戾,还以为吃了苦头会有所成长,没想到比之前更是变本加厉。
瞧着宋梅一句句皆是维护孟糖,周玉芳口不择言地嘲笑:“小梅,瞧瞧你,我不随口说了句孟糖,你怎么还维护起来。咋,还想着嫁给孟华朝啊!他不是已经结婚生子,你怎么还惦记着他?“
瞪圆了眼珠看向眼神凶恶的周玉芳,环顾四周村民打量的眼神,宋梅气愤地怒吼:“周玉芳,你胡扯!”
“大娘知道你从小喜欢孟华朝,但人家已经成家立业,而且你才离婚没几年,可得注意名声。”
此话一出,热闹的村头顿时一片寂静。
这个年代,女人们再苦再累再被嫌弃,也不会动离婚的心思,而宋梅不仅离过婚,心里却还想着成婚的男人,在大家看来,简直是‘荡妇’!
牙尖嘴利的宋梅被周玉芳羞辱的一番话刺激到,气得两眼发红,身体发颤,她呶动着嘴巴解释,但周玉芳根本不给她机会,一张八婆嘴噼里啪啦地揭开宋梅伪装的面目。
泪水不争气地留下,宋梅气得头脑发蒙,但越想解释,说话越磕巴,就在她支撑不住要晕倒之时,温暖的手掌落在她肩膀。
“你是她肚里的蛔虫吗?她都不知道自己喜欢谁,你比她还清楚?前两天,我看你和西边的刘大爷说说笑笑呢?”

此事既因她而起,就由她来解决!
敏锐察觉四周打量的眼神,周玉芳气恼地指着孟糖:“你胡说!”
“呦,干得出说不得?”
闻言,宋梅眼睛一亮,悄悄地趴在孟糖耳畔询问:“孟糖,她真的和那谁有一腿?”
无奈地翻个白眼,手指探向宋梅腰间的软肉,用力掐住。
傻子,她来给她撑腰,她捣什么乱?
她被人家造谣,没看出来她是以牙还牙?
气鼓鼓地怼孟糖,但一一被孟糖挡下,鼓鼓地胸脯上下浮动,周玉芳涨红着脸颊看向李桂英,吐沫星子啪啪往外喷:“李桂英,我原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一肚子坏水,怪不得教出来这么恶毒的女儿。”
“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咱俩吵架,关我妈什么事?”
李桂英听从孟糖的叮嘱,鹌鹑地坐在树下,低垂着脑袋,周玉芳瞧着她这幅没出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来,咬牙切齿地骂道:“就你,还考第一名,坏心眼的玩意,读书读狗肚子去了?”
“没办法,谁让你女儿没我学习好,她要是有能耐,也可以考第一。”
虽然她很想低调,并不愿意用这种形式去伤害宋涵,但是打蛇打三寸,唯此才能让她怒不可遏。
如孟糖所料,听了孟糖连讽带刺的话,周玉芳气恼地捶了锤胸口,扭头看向站在孟糖身边的宋梅。
“宋梅,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最讨厌孟糖,如今为了讨好孟华朝,不顾脸面,丢人!”
余光扫见宋梅一脸愠怒,但却哑口无言的低落模样,孟糖甚是不爽,她现在可是她的人!
“周婶,老人们常说,年纪大了容易嘴臭,我瞧着你也没有七老八十,嘴咋嫩臭?”
造谣一张嘴,跑断解释的腿!
宋梅为何向着她,是因为报恩,怎么就牵扯到他五叔头上?
孟华朝:好大的一顶锅盖!
八百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无语至极。
大庭广众之下,被臭丫头摆弄一遭,周玉芳黑脸捡起地上的树棍:“臭丫头,信不信我揍你。”
“我不信!”
“我····”
瞧着周玉芳拿着树棍走向闺女,李桂英板着脸挡在孟糖身前:“周玉芳,你别太过分。我闺女说话有理,戳到你痛处了?一大把年纪,也好意思同小孩子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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