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家里人,自己有可能不会怀孕的事。
陈爱荷想了想,觉得也是,怀孕有早有晚,确实不能太着急。
到了傍晚。
姜柔上菜,师岚摆碗筷,姜德山拿出别人送的药酒,递给沈城东。
“你喝这个,它酒劲儿大,我喝不了。”说着,又拿过另外一瓶散装白酒,给自己倒上一盅。
沈城东看着眼前黄澄澄的药酒,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只以为它是度数高,所以岳父才不能喝。
姜柔也是这么想的,见父亲都把酒倒好了,便对男人催促道:“你也倒上吧,这酒看起来不错。”
收起疑惑,沈城东为自己斟满。两人推杯换盏,就着花生米和凉菜喝了起来。
陈爱荷在旁看着,还为他们夹菜,“你爸今天有兴致,城东你陪他多喝两杯。”
沈城东点头应下,觉得这酒口感绵软,味道香醇,确实不错,于是又多喝了两口。
随着几盅酒下肚,姜德山越喝越慢,渐渐喝多了。但他这人酒品很好,喝多了只会睡觉,不会耍酒疯。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彻底晕头,沈城东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扶回房间。
等姜柔和沈城东从大杂院里出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了。
晚风是热的,男人忍不住解开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喉结滚动。
姜柔走在他旁边,侧过头看他,只觉得自家男人真好看。
察觉到她的视线,沈城东看过来,眼尾泛红,“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晚上出来散步,挺舒服的。”
见胡同里没什么人,姜柔主动牵起他的手,往家走。
沈城东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燥热,他不由自主地贴近她,眼尾愈发红。
由于天色黑,姜柔并没有发现异样。她聊了一路,男人只是静静地听着。
回到自家院子。
有邻居还在院子里闲聊,见他们回来了,便笑呵呵地打招呼。
姜柔跟人家聊了两句,如果换作平常,沈城东会耐心陪在旁边,但今天,他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示意她早点回家。
以为他不胜酒力想吐,姜柔连忙和邻居们告别,然后对沈城东小声说道:“你忍一忍,马上就到家了。”
男人深深看她一眼,呼吸渐渐急促。
她找出钥匙,打开房门走进屋,刚想拉开灯绳,手却被男人一把握住了。
漆黑的房间里,他从后面抱住她,一身酒气。
姜柔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软着声音问:“你不是想吐吗?别闹,先放开我。”
万一吐她一身,他就惨了!
可惜,沈城东全当没听见,依然紧紧抱着她,还轻咬她的耳朵。
粗重的呼吸,震着耳膜,仿佛有一股电流划过,酥酥麻麻。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的人们还在热闹聊天,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不知是谁家娃摔了一跤,这笑声中还夹杂着哭声。
姜柔听见忍不住啜泣,细白的手撑着水缸沿。晃动的视线内,缸里的水波光粼粼,水声渐起。
第二天,姜柔请了一天假。以为她是生病了,赵小璐下班后特意拎着一盒糕点来看她。
见家里来了访客,姜柔找出长衣长裤,捂得严实。
“你这是怎么了?发烧捂汗呢?”
“嗯,有点高烧。”姜柔不自在地笑了笑,又故意咳嗽两声,小脸儿通红。
见她病得挺严重,赵小璐很是心疼,“明天你也别去上班了,等病彻底好了再去吧。”
自己一身红印子,姜柔也是这么打算的。
“我今天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姑帮你报名了,具体哪天考试再另行通知。我姑说了,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学习,多看报纸多阅读,每天晚上再去她家补课一小时,等考试那天,保准能行!”
“帮我谢谢姑姑,我还是自学吧,她已经帮助我很多了。”
“你别这么客气,我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换作别人,她才不管呢!”
想到机器厂的未来,姜柔试探道:“要不,咱们一起去广播电台考试吧,到时候还能有个照应。”
“我才不去,我在机器厂干得自在,还能天天和源止在一起,才不去我姑手底下工作。”
“万一,以后厂里效益不好了怎么办?”
“那不可能,咱厂是国营大厂。年年效益第一,你这种想法属于杞人忧天。”
知道劝不动她,姜柔只能暂时歇了心思。等把人送走后,沈城东拎着肉,下班回来了。
姜柔重新躺回床上,没搭理他。
“怎么样?还是难受吗?”
男人坐在床边,很后悔昨天的索求无度,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控制不住。
姜柔回瞪他一眼,抱怨道:“我要跟你分床睡,明天再买一张床,咱俩一人一张。”
“我也不不知道昨天为什么会那样,我可以保证下次不喝酒了。”为了让她相信,男人提议,“我给你写保证书,如果做不到,咱们再分床睡。”
姜柔勉强接受,但一想到昨晚被折腾得不轻,她在男人身上用力掐了一把,才解气。
之后几天,沈城东很消停。等红印子淡了,姜柔这才上班。
韩源止摸上她的额头,笑嘻嘻道:“看来病是好了,既然已经好了,哥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姜柔心虚地眨了下眼睛,问:“什么任务?”
“去老三那儿的火车票,我已经买好了,后天就走。不在这段时间,你帮我照顾好你嫂子,知道吗?”
“好的,没问题。”就算他不说,她也会照顾。
为了感谢她照顾,下班前,韩源止塞给姜柔一盒红烧肉和一盒宫保鸡丁,“放心拿着,这菜我掏了饭票的。”
见是这么好的菜,姜柔眉开眼笑,“谢谢二哥,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照顾好嫂子的!”
秉承着不能吃独食的想法,她把菜拿回娘家,打算大家晚上一起吃。
陈爱荷看到这些菜,也是高兴的不得了,“还是当厨师好,想吃啥都有。”
“妈,我二哥是花了饭票的。”
“我又没说他白拿,咱老陈家都是正派人,可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因为有现成的菜,晚饭只要闷些米饭就行,再拌两个凉菜,又是一桌下酒菜。
陈爱荷拿出那天喝的药酒和白酒放到餐桌上,姜柔看到赶紧阻止,“妈,城东最近胃不舒服,他不能喝酒。”
“这是补酒,喝点没事。”
忆起那夜疯狂,姜柔抿了抿唇,问:“它是补什么的?不会是壮/阳的吧?”
“这我哪知道啊?你爸说,给他酒的人告诉他这是好酒,能强身健体,越喝越年轻,不过他拿回来只喝过一盅就不喝了。说喝了热得慌,身体不受。”
等把话说完,陈爱荷这才反应过来壮/阳是啥意思?
她瞅瞅姜柔,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明说的色彩,“怎么,城东喝完…壮/阳了?”
“……”姜柔生出一种无力感,不想解释,脸蛋更是烫得惊人。
“像你俩还没小孩,喝它正好,要不晚上再喝几盅?”
见她再次提到孩子,姜柔轻咬嘴唇,心下终有决定。与其让父母一次次燃起希望再失望,还不如让他们彻底失望。
“妈,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什么事,你说吧。”
怕她接受不了打击,姜柔把她拉进卧室坐到炕沿边,这才深深吸气,说出实情。
“我可能不孕,也许这辈子都没孩子。”
“啥?不孕!”陈爱荷脑袋嗡得一下,感觉天都快塌了。
“你听谁说的?去医院查过了?”
见她红了眼圈,姜柔心里很不好受,“我去医院把脉了,大夫说这脉象确实不好怀。”
在那次和沈城东坦露心声后,她真的去过医院,就想知道剧情准不准,结果得到这样的诊断。
虽然早有预料,但她仍然很失落。
“怎么会这样呢……”陈爱荷一脸愁容,忽然想起什么问:“那城东知不知道这件事?万一,他接受不了呢?”
“他知道,他说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提起这个,姜柔心里那丝郁气一扫而空。
“他真这么说的?”这让陈爱荷倍感意外。
像隔壁孟家那白眼狼,孟雯没生孩子就去外面找别人偷偷生。这年头,好男人实在太少了,哪有几个甘愿一辈子没孩子的?
所以她不太相信。
姜柔像是看出她的顾虑,笑着说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如咱们慢慢看,我相信他说得是真话。”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陈爱荷没再说什么,打算过几天找个好中医,再给女儿瞧瞧。
傍晚下班回来,沈城东明显感觉到丈母娘对他的态度有所不同,他带疑惑,问姜柔:“妈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哪不一样啊?我觉得一直都是这样。”姜柔故意装傻,其中也带着逗弄。
沈城东抿起薄唇,没敢说,丈母娘对他的态度好像比以前热情了很多。
作者有话说:
ps:女主没病,碰到的是庸医。
本章50个红包哦,下章更新可能会很晚,建议明早再看,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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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姜柔拎着不少吃食,陪在陈艾兰身边,去给韩源止送行。
他这次南下, 是因为老三韩援正和当地村民起争执住进了医院。
伤不是特别严重,但事情闹得挺大。
以韩援正内向的性格,韩家人都不相信他会主动跟别人起争执,所以韩源止才会南下一探究竟。
陪同送行的还有韩元上和赵小璐。想到马上就要结婚了,新郎却要出远门, 赵小璐的眼睛里尽是不舍。
再过几天, 韩元上也要回部队出任务,他拍了拍韩源止的肩膀,言语间夹杂着一丝担忧,“到了那边别冲动,无论什么情况,都要相信老三, 知道吗?”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关于要紧事,韩源止对待起来还是很严肃的。
在赵小璐的泪眼婆娑下, 众人把他送上了火车。依依惜别中,火车缓缓开动, 直到渐行渐远再消失在视野里, 赵小璐才哭出声。
姜柔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只能轻抚她的后背,给予安慰。
见众人都挺冷静, 赵小璐一边抹眼泪, 一边问向陈艾兰, “妈, 源止去那么远的地方,你都不难过吗?”
面对这个有些恋爱脑的二儿媳妇,陈艾兰实话实说道:“我四十岁那年送走丈夫,十年前送老大去当兵,两年前又送老三去下乡,啥没经历过啊,眼泪早就哭干了。如今老二只是出趟远门,我有啥可哭的?”
赵小璐瘪瘪嘴,还是很想哭。
姜柔怕她哭时间长了岔气,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两句安慰人的话,可还没等说呢,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略含惊喜的男声。
“小柔,元上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姜柔闻声转过头,是许久不见的唐策。男人一身绿色军装,手里拎着行李袋,笑容明朗,精神抖擞。
韩元上看到他,熟稔一笑,“你怎么会突然回来?家里给你安排相亲了?”
唐策下意识看了一眼姜柔,忙否认道:“没有,我暂时不打算结婚。”
韩元止把他的心思看在眼里,微微蹙眉。
姜柔想要避嫌,便挽上赵小璐的胳膊,对其他人说道:“我和二嫂还有事,你们先回家吧。”
“嗯,记得晚上早点回来。”韩元上挪动脚步,挡住唐策投过来的视线。
姜柔看在眼里轻笑,“没事的,城东会去接我。”
等姜柔他们走了,韩元上与唐策对视,并意有所指道:“小柔和她丈夫感情很好,每天出双入对的,你比她还年长几岁,也是时候找对象了。”
唐策顿时收起笑意,随便找个借口先一步离开了,陈艾兰见状,轻轻怼了怼儿子的胳膊,“他这是啥意思?难道要撬墙角不成?”
“唐策的人品还不错,他不会那么做的,顶多是忘不了,还得伤心一段时间。”
陈艾兰“啧啧”两声,心想这两家人真是孽缘深重。
另一边,姜柔随赵小璐到附近公园坐了一会儿,等心情好了一些,他们坐公交车前去赵洁家。
她家住在广播电台的家属楼,要坐半个小时的公交车才能到。
在车上,赵小璐讲了一些关于广播界的故事。听她讲得生动有趣,姜柔再一次问:“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广播电台吧,那里的听众要比机器厂多得多。”
赵小璐摆摆手,对其毫无兴趣。
“广播电台对广播员的要求会更高,我不喜欢被拘束,再说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婚后有了孩子,更无力应对工作上的压力,还是机器厂最好,凡事没那么严格。”
随着话题结束,公交车也到达了目的地。
第一次登门拜访,姜柔买了一些水果和糕点。
赵洁笑着把他们迎进门,并让两人坐在沙发上,之后端来两杯温水,在其对面坐下。
“小柔,我让你每天做的练习,你做得怎么样了?”
姜柔如实回答:“我每天都会看报,然后清晨朗读半个小时文章,您要听一听吗?”
赵洁从报架上拿过一张报纸,随手指着一篇文章说:“你读这篇让我听听吧。”
有没有真的做练习,只要一开口就能知道。
姜柔接过报纸,对眼前的文章颇为熟悉,她之前读过。于是她朗朗上口,却没什么专业技巧。
听完,赵洁满意地点点头,对非专业人士来说,能把报纸读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想被广播电台录取,只是这样还不够。
“你可以对刚刚这篇文章,表达一些自己的看法。”
文章内容是首钢工人艰苦奋斗的事迹,其目的是学习它的精神。姜柔组织一下语言,讲述它的含义,心里很忐忑。
赵洁惊讶于她的领悟力,这才说出今天的学习重点:“我今天教你练声,等回去之后,你每天早晨都要练,报纸阅读也不能断。俗话说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想要成为好的广播员就不能怕吃苦,持之以恒才能成功。”
姜柔听了懵懵懂懂,等她真的开始学习练声,才觉得这确实不容易。
赵小璐在一旁看着,也希望她能坚持下去,别像自己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吃不了苦。
只能说姜柔真的很有天分,赵洁讲解几遍,她便记住了所有内容,发声练习更是做得有模有样。
这一练就是一下午,等他们从家属楼里出来时,太阳已快西下。
两人坐着公交车回机器厂的筒子楼,在路上,姜柔还在回忆今天的学习内容。
她忽然发现当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奇妙,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她很喜欢。
把赵小璐送回家后,姜柔来到机器厂门口,她和沈城东约定在这里见面,然后一起回家。
男人站在夕阳的余晖中,高大挺拔。
她快走两步路,脸上挂着笑,“你在这里等多久了?我今天学得特别开心。”
她的喜悦感染着男人,他勾起唇角,牵过她的手问:“累不累?你今晚想吃什么?”
“还可以,不算累。不过我以后不能吃辣的,也不能吃太冷或太热的东西,赵洁姑姑说要保护好嗓子。”
这么一看,成为广播员会失去很多人生乐趣。
沈城东把这些注意事项,认真记在心里。
两人手拉着手,先去市场买菜,见到有卖西瓜的,姜柔买了两个,打算自己留一个,另一个给陈爱荷送去。
两个西瓜要三十多斤,她想帮忙拎一个,却被男人阻止了,“你抱不动,我拎着就行。”
说完,便拎起装瓜的网兜,气息平稳看似轻松。
看着他手臂上的青筋,姜柔有些失神,心想:再攒俩月工资,他们也要买辆自行车!
来到三进大杂院,陈爱荷见沈城东拎这么沉的西瓜过来,忙伸手帮忙。
“小柔,你咋让城东一个人拿呢?太不懂事了。”
“……”姜柔瞅瞅她,回答道:“我说要帮忙,他不给我。”
陈爱荷瞥她一眼,又笑容满面地给沈城东倒水,“快喝点凉快凉快!”
姜柔没水喝,看到这一幕,有些醋。沈城东受宠若惊地接过茶缸,又把它递给姜柔,“喝吧,我还不渴。”
“你喝吧,我也不渴。”
见他手掌里有两条深深的红痕,姜柔很心疼。
趁做饭的功夫,陈爱荷把她拉进卧室,小声说道:“我找了一位特别有名的老中医,他已经隐退很久了,平时不给人瞧病,明天你请假,我带你去看看。”
“这么厉害的大夫,为什么会帮你看病呢?”
“你爷生前认识他,我是想了好久才想起他的,当年他给咱家人都瞧过病呢,特别厉害。”
“哦。”姜柔对看病结果没什么期待,但为了让她彻底死心,还是答应了。
这时,陈爱荷红着眼眶又说:“你平时也对城东好一点儿,毕竟他为了你,不要子孙后代,是个好男人。”
“嗯,我会的。”
“还有,你不能怀孕的事千万别让外人知道,流言蜚语最伤人,话到他们嘴里,指不定多难听呢。”
等把该嘱咐的全都嘱咐一遍,陈爱荷这才放心。她切开半个西瓜,让姜柔给孟家送去。
哪怕只是半个西瓜,也很重,沈城东怕累到她,抢先一步接过。
孟家住在西厢房,唐家住在东厢房,中院发生点儿什么事,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
见姜家又给老孟家送吃的,刘美凤撇撇嘴,对身旁的唐策阴阳怪气道:“你看见没,真是蛇鼠一窝。难怪每次吵架,孟书阁总向着姜家说话。”
唐策透过窗户望向沈城东,心里很不是滋味,“妈,您能不能别和陈姨置气了?气大伤身,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
“大人的事你别管!你老婶想给你介绍对象,明天你去见见吧。人家条件不错,在纺织厂工作。”
“不见,我这次回来没打算找对象。”他闷声闷气地说完,拎起角落里的水桶快步出了家门。
出门时刚巧看到沈城东从孟家走出来,他慢下脚步,观察对方,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好?
能被姜柔喜欢。
沈城东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也回眸看去。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冷冽。
第二天,姜柔请了半天假,跟着陈爱荷去找老中医。
对方住在郊区,依山傍水,确实很隐秘。他们找错好几户人家才找对地方。
老人住的房子很破,院子里种了一点蔬菜,衣着更是朴实,上面全是补丁。
这和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严重不符,陈爱荷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老人笑得慈祥。“如今这年月,做人低调一点比较好。”
陈爱荷明白过来,没再多说什么。她把姜柔推到他面前,说明来意。
看在以往的交情上,老人同意帮忙。他让姜柔坐下,开始为她把脉。
陈爱荷在一旁看着,心情颇为紧张,怕影响诊断,她不敢开口问,只能硬生生地憋住气。
姜柔倒是不紧张,还有心思回忆今早朗读的报纸内容。她发现自己记东西越来越快了,这可能是多读书的关系,脑袋也跟着变聪明了。
就在她神游太虚的时候,老中医放下她的手腕,诊脉完毕。
“大夫,她咋样啊?真的不能怀孕吗?”
老人捋了捋胡须,一脸严肃地说:“她小时候应该落过水,身子寒凉,不太容易怀孕,但不代表不能怀孕。”
想到刚刚那若有似无的喜脉,他继续交待道:“回去之后,多吃温和滋补的东西,记得保暖,哪怕是夏天也不能贪凉。还有不要运动,别吃辛辣,十天之后再来我这里诊断。”
陈爱荷心中一喜,迫切地问:“大夫,那您给开些中药吧?”
“不用,你先把身子调理几天,等下次来,我再告诉你怎么治。”
有没有身孕,要十天后再次诊脉才能见分晓。两种状况治疗的方法也不一样。
老人没再多作解释,便把他们送走了。
回去的路上,陈爱荷皱着眉头,仍不明白那中医的意思。于是问向姜柔,“你说,他这诊断到底是啥意思?一会儿说不太容易怀,一会儿又说能怀,还不给开药,难道不吃药就能把病治好?”
姜柔想了想,觉得大夫那些话是用来安慰人的,既然他那么说了,就十天后再来吧,一切顺其自然,比较没烦恼。
陈爱荷听完陷入沉默,最后决定:十天后再看,如果不行,就去大医院检查!万一真的治不了也没关系,自己多攒点钱,留给女儿养老用。
接下来的几天,姜柔的伙食很养生,忌辛辣,补温热,天天喝那些汤汤水水,令人生无可恋。
幸好这时传来喜讯:姜秋雨和钟放登记结婚了!虽然不办喜宴,但两家人最起码要坐在一起吃顿饭。
上次那顿烤鸭令人回味无穷,姜柔咽了咽口水,希望这次吃饭依然能在烤鸭店。
许是玉皇大帝听到她的许愿,果然请客当天是在京市烤鸭店。除了钟姜两家人,这次还多了韩老三一家。
今天是姜秋雨的高光时刻,只见她穿着一条红裙,跟个花蝴蝶似的,满桌转悠。钟放懒懒得坐在一边,没跟她一起疯。
面对钟家人,韩老三态度谄媚,“我家秋雨从小聪明懂事,上学那会儿经常跳级,连老师校长都夸她是个神童。她和钟放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属实般配。”
钟母不屑地撇撇嘴,根本懒得搭理对方。今天这顿饭,在钟老太太的授意下,没来几个钟家人。
本以为姜秋雨能认清事实,本分一些。结果人家脸皮吵厚,根本不把这些当回事。
姜柔继续坐在角落里看戏,等到烤鸭上桌,她夹过一块卷进鸭饼里刚想吃,就感觉到一股腥味扑鼻而来,差点吐了。
作者有话说:
本章50个红包哦~下章应该在晚九点之前,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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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稳了稳心神, 没当回事。觉得应该是很久没吃油腻的东西才会这样。
沈城东注意到她没吃手里的卷饼,低声问:“怎么了?”
姜柔摇了摇头,把卷饼递到他嘴边, 含情脉脉地说:“喏,吃吧,我给你卷的。”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眉宇间染上一层笑意,并在她的注视下, 把卷饼吃掉。
鸭子浓郁的肉香味裹杂着配菜的清香充斥在口腔内, 他竟尝出一丝甜味,直入心底。
“别光顾着给我卷,你也吃吧。”
姜柔摇摇头,忽然对鸭肉卷饼不感兴趣了。她起身去上厕所,实则是想去外面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我陪你去。”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
她把男人按回到座位上, 然后走出包间。
在烤鸭店的后院有一个很大的鱼池,池子里养了许多鲤鱼。姜柔坐在池边闲来无事,脑子里快速闪过今早朗读的新闻, 再一一酌字分析自己当时的声调、发音是否正确。
这时,一道人影在她身旁落下, 姜柔回神转过头, 是钟家那位老太太。
钟老太太也在笑着看她,语气和蔼道:“你是姜秋雨的妹妹吧?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菜不合胃口吗?”
姜柔对其印象不好也不坏,于是礼貌回应:“这里的菜都挺好吃, 不过里面有点闷, 我想透透气。您呢?”
“我也是觉得闷, 出来坐一会儿。”
一老一少坐在鱼池旁, 相视而笑。
面对不太熟悉的人,姜柔一般没什么话聊,尤其对方还是姜秋雨的婆家人,就更加不知道说什么。
幸好这位老人善于言谈,不至于气氛尴尬。
“我看你和姜秋雨的关系并不亲近,这是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性格不合吧。”姜柔一语带过,虽然她不待见姜秋雨,但没有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习惯。
见她不愿意多说,老人诧异挑眉,随即露出一抹赞赏之色。因为没什么可聊的,两人很快结束聊天,打算回包间。
在经过包间外的走廊时,有滩水撒在地上,钟老太太没注意到,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幸亏姜柔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老人站稳后对她说了声“谢谢。”
刚巧这一幕被出来找人的姜秋雨看见,她心中一震,忙迎上去问:“奶奶,你怎么和我妹在一起啊?你们出去干嘛了?”
钟老太太没作声,径直走进包间,当她是空气。
姜秋雨被气红脸,扭头瞪向姜柔,“我奶她怎么了?你跟她说什么了?”
无辜躺枪,姜柔很是无语。“她怎么了,你去问她呀,你问我干嘛?”
说完,便走向包间,气得女人直跺脚。
此时此刻,姜秋雨心中充满危机感。她怕姜柔会像上辈子那样,和老太太交好,故而得到帮助飞黄腾达。
光是想象那样的画面,就让人吐血!
还有姜柔和叶承的缘分,也要想办法让他们离婚不可!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