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原来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不在别人……
再过几天就是韩源止结婚的日子。他和赵小璐的喜宴摆在机器厂食堂,一共四桌,请的都是亲朋好友。
婚房是在机器厂的筒子楼里,三十多平米,足够他们住了。
身为婆家人和朋友,姜柔有空时就会去帮忙,这让赵小璐感动不已,翻箱倒柜找到一样东西,偷偷塞给她。
“我一共买了两个,还是新的,这个送给你。先别打开,回家再看。”
姜柔握着小木匣,很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她把木匣放进挎包里,然后帮忙铺喜被。
大红色的床铺,看起来十分喜庆。
可能是铺的时候太过用力,她突然感觉腰酸酸的,很不舒服,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从筒子楼里出来,姜柔在回家之前去了一趟三进大杂院。她妈让她取两件衣裳,再给师岚一些生活费。
刚进中院,正巧碰见刘美凤和唐策在抻浆好的被单,她只当作没看见,越过他们朝自家走去。
刘美凤却在这时开口问:“小柔啊,我听说你爸妈闹离婚呢?你妈这是作啥妖呢?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姜柔闻声转过头,目光颇冷,“您还是管好您自己吧,嘴巴这么毒,万一哪天唐叔受不了您,要跟您离婚怎么办?”
被踩到痛处,刘美凤脸色大变,“你个小狐狸精,你说谁呢?!”
说完就要扑过来,幸好有唐策拦着,姜柔懒得理他们,径直进了屋。
“你拦我干嘛?我今天非撕烂她的嘴!”
“妈,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是你先招惹她的。”唐策一脸无奈,心情极为烦躁。
在不久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很恨母亲,觉得是因为她,所以他和姜柔才不能在一起。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恨意,在这一刻又冒出头。
见自家儿子为欺负她的人说话,刘美凤快被气死了,“你有没有良心啊,是我把你喂大的!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唐策不愿意再听下去,扔下床单闷声说道:“我明天就走,看不见我,也许你能高兴些。”
一听他要走,刘美凤哪还顾得上吵架,立马追过去哄人,“你不是要过几天才走吗?这是跟我闹脾气呢?我错了还不行吗?”
此时,姜柔在屋子里翻找半天,终于找到母亲说的那两件衣服。她把衣服装进挎包,见小木匣子静静躺在里面。
她把它拿出来,很好奇里面装的什么?于是趁着没人,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只见里面是块水粉色的绸缎,摸起来滑溜溜的。
姜柔拎起它,待看清楚后,瞬间小脸儿通红。
她没想到是个粉色肚兜,胸前还绣着一朵娇艳的牡丹花。
这么暴/露,她不敢穿!
快速把它重新放回木匣中,她脸上的红晕却久久不散。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韩源止结婚这一天。
韩家十分热闹,屋子里坐满了人,这其中就有姜德山。在外人面前,陈爱荷还算给他面子,没出声赶人。
应陈艾兰的要求,姜柔把孟雯也邀请过来了,为的是给大表哥多创造一些机会。
如今,韩元上被调回京市,回家的次数也变得多了。
怕孟雯呆得拘谨,姜柔一直陪在她身边。
“对了,你上次把车钥匙还给我大哥,他感谢你没?”
“嗯,说了谢谢。”脑海中闪过上次的画面,孟雯的耳尖儿不可控制得微微发红。
姜柔正用余光扫视韩元上的身影,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反应。好不容易锁定目标人物,姜柔冲那个方向喊了句,“哥,你过来一下。”
在众人之中,韩元上这身绿军装特别显眼。他大步走过来,在看到孟雯时,眼底有一抹光彩,转瞬即逝。
“叫我有事?”
“对,你帮我陪一下雯姐,我去找城东说两句话。”
“好,你去吧。”
孟雯想说自己不用人陪,见韩元上已坐到身旁,便没再说话。
等姜柔走后,韩元上目视前方,淡淡地问:“你最近怎么样?那人又来骚扰过你们吗?”
孟雯摇摇头,说自己很好。
他们都不是活泼开朗的性格,很快,就没什么可聊的了,于是便安静地坐在一起,没再说话。
看似不相干的两人,却有着若有似无的默契。
这一幕看在陈艾兰眼里,很上火。她怼了怼身旁的姜柔,小声问:“你说你哥咋想的,旁边坐着那么漂亮的女人都不会说话,真是个榆木疙瘩。”
姜柔看着他们,倒是看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在处对象之前都是这样,你别着急,这不是着急的事。”
陈艾兰抿起嘴唇,心里暗骂儿子的不开窍。
喜宴的流程是新郎先接新娘再去食堂答谢宾客。
韩源止从早晨睡醒就一直笑得合不拢嘴,赵小璐也跟他一样,羞答答的,充满甜蜜。
吃饭时,赵洁坐到姜柔旁边,告诉她九月一号笔试,笔试合格后五号面试,让她先做好心理准备。
距离九月只剩一个月时间,姜柔不禁有些忐忑。她虽然是个高中生,但上学那会儿,没上过几堂文化课,每天竟上劳动课了。
现如今还要笔试,她打算恶补一下文化知识。
等喜宴结束后,新郎新娘回了新房,姜柔告别赵洁,和沈城东一起骑车回家。
想到喜宴过程中,韩元上和孟雯一直没怎么聊天,她想问问自家男人的看法。
“你说,大哥和雯姐能成吗?”
沈城东没怎么注意旁人,他努力回忆半天才回答:“百分之七八十。”
听到机率这么高,姜柔眼前一亮,忙问:“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快跟我说说。”
“我只是觉得两个不善于言谈的人,能从早晨开始到喜宴结束,都坐在一起,这其中必定有些什么。”
姜柔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对他更加崇拜了,“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怎么这么聪明?”
听到媳妇的赞美,沈城东的唇角不可抑制地往上扬。
另一边。
陈艾兰却没看出这些,还在为儿子的不主动不积极而苦恼。
回到家,她把韩元上叫到房间,难得心平气和地问:“你现在已经回京,不出意外,以后会在这里娶妻生子。你对将来的生活有什么打算?。”
见她又要操心这些,韩元上无奈轻笑,“妈,我说过,暂时不想结婚。”
陈艾兰刚想发火,深深吸气又憋了回去,“那你给我讲讲,你和王小曼的事,你是不是忘不了她?还喜欢她呢?”
王小曼是前妻,韩元上揉了揉眉心,最终决定把实情说出来,以防日后被母亲无休止地问这个问题。
“妈,其实我和王小曼是假结婚,她对我没感情,我对她也没感情。”
所以,在她迅速嫁人后,他才这么冷静。
“啥?假结婚?!”陈艾兰一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结婚两年,一直没同房?”
“没有。”
“……”陈艾兰气得心脏抽疼,扬声质问:“为啥要假结婚?这种人生大事,你咋这么草率呢?”
忆起当时的处境,韩元上露出一抹苦笑,“她父亲救过我一命,临终前希望看见我俩能结婚,于是我和她领了结婚证。后来她父亲去世后,我又一直出任务,所以离婚证迟迟没有领。”
听到这些解释,陈艾兰总算明白,为啥那女人总爱往娘家跑,连家务活都不愿意做。再婚的速度比闪电还快,原来从一开始,心就不在自己儿子身上。
“按理说,你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没瞒我别的事吧?”
韩元上惊讶于她的洞察力,颇为心虚地摇了摇头,“没瞒别的事,只有这些。”
由于太过震惊,陈艾兰已经没力气再提孟雯的事,她摆摆手,让他先出去,感觉这一天竟是糟心事。
随着这场喜宴的结束,人们的生活又恢复如常。
只有姜德山仍旧处于水深火热,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心中那杆秤,渐渐倾斜。
这天终于忍不住,再去陈爱荷。
趁着家里没人,他低声下气道:“你跟我回去吧,我都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啥了?”
姜德山不敢模棱两可,回答得异常坚定,“你是我媳妇,小柔是亲闺女,秋雨已经嫁人了,不需要我再替她操心。”
陈爱荷瞪他一眼,把话说得很直白,“我知道你对她好,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答大哥的恩情。但是那恩情是你欠下的,不是小柔欠下的,所以从今往后,你也别指着小柔能跟她重归于好。”
“我明白。”他老实站在那里,紧绷着神经。
想到自己住在这里已经麻烦很长一段时间,陈爱荷拿出纸笔,让姜德山写下保证书,又约法三章才愿意跟他回家。
第二天,听说母亲要回家住,姜柔过来帮她收拾行李。
陈爱荷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小声嘱咐道:“如果姜秋雨再敢来招惹你,你就来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她。”
“嗯,你放心吧,我不会被她欺负的。”
收拾好行李,姜柔把她送到门外,姜德山早早等在那里,见到他们,忙走过来接行李。
就在这时,院子里有人打开药壶盖,瞬间,一股苦滋滋的中药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姜柔皱起鼻子,有种恶心的感觉从胃部向上顶。
她干呕两下,什么都没吐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吃坏东西了?”
陈爱荷哪还顾得上回家,忙扶她进屋。姜德山也吓了一跳,放下自行车跟着进了屋。
姜柔缓了缓,勉强扯出一抹淡笑,“我每次闻到中药味,都会恶心,没事的。”
陈爱荷知道她有这毛病,赶紧给她剥了一块大白兔奶糖,让她含在嘴里。
姜德山找来扇子为他们扇风,“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听听大夫怎么说?总这样,胃该坏了。”
“大夫”两个字不知触碰了那根神经,陈爱荷睁大双眼,猛然想起,老中医让十天后复诊,这都八月份了,他们还没去!
“小柔,你感觉好点没?如果不恶心了,咱俩现在去看大夫。”
“??”姜柔觉得自己没啥毛病,不愿意去。
“不是看胃,是看那个老中医。”
两个小时后,姜德山陪着他们来到郊区。因为是看女人方面的病,他便坐在院子里耐心等。
姜柔跟在陈爱荷身边走进屋,再次见到那位老中医。
老爷子看到他们现在才来,差点没气笑,“你们终于来了,那天让我苦等一上午。”
陈爱荷连忙赔不是,说家里最近事情太多,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幸好老爷子不是那种气性大的人,他看了一眼姜柔,让其坐下,开始诊脉。
姜柔心情平静,等待宣判。
过了一会儿,老中医微不可察地挑下眉,嘴角轻轻上扬。
等诊完脉了,捋着胡须问道:“你最近的食欲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还没等姜柔开口,陈爱荷已抢先回答:“大夫,她刚刚闻到中药味吐了,这毛病已经好几年了,您看能不能给治好?”
“这毛病可以治,但她有孕在身,暂时不能吃药治疗。反正不是什么大毛病,等出月子再说吧。”
“啥意思?月子?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怕自己听错了,陈爱荷支棱着耳朵,目不转睛地看着老人。
姜柔更是呆若木鸡,不敢置信。
毕竟在书中,她一辈子都无法生育,难道人的体质也会根据书中剧情的变化而改变吗?
她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等她缓过神来,又听老人说道:“她的脉象是双脉,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怀的是双胎,等月份大了,你们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确认一下。”
“?!”接踵而来的惊喜太突然,砸得人脑袋发懵。
待心情平复之后,姜柔最想做的是,立刻告诉沈城东这个好消息!
从老中医那里出来,当姜德山得知女儿怀了双胎时,整个人兴奋不已,恨不得立刻跑去祖坟,告诉各位祖宗,他们姜家终于有后了!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今天应该还有双更,我就不说几点了,怕保证不了时间,本章50个红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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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一直人丁单薄, 这是姜德山的一块心病。
姜柔把父母的喜悦看在眼里,仍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她下意识轻抚小腹, 无法想象这里正孕育着生命,也许还是两个。
他们像是种子,正在自己的肚子里生根发芽……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她觉得自己就是阳光、水和空气,无比重要!
陈爱荷小心扶着她, 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怀孕前三个月一定要小心, 这时候胎位不稳很容易出事,一会儿你坐你爸的自行车,让他驮你回去。”
来的时候母女俩是坐的公交车,姜德山自己骑自行车,现在回去,公交车上人太多了, 万一挤到肚子可不行。
姜德山也在旁边附和道:“对,一定要小心!爸慢点骑,总比坐公交车安全。”
姜柔还想去运输队找沈城东, 不太愿意跟他们回家。
“你挺个肚子去运输队干嘛?等他下班回来,你再告诉他也不迟。”
怕被姜德山听见, 陈爱荷把姜柔拉到一旁, 说起了悄悄话,“还有,怀孕前仨月你俩可不许那个, 要是把我乖孙折腾没了, 我绝饶不了你们!”
“哪个呀?”姜柔一脸问号, 没听懂含义。
陈爱荷一噎, 只能附在她耳边把话说得直白些。
姜柔听完,红了耳朵,不禁有些后怕,毕竟这段时间,她和沈城东没少折腾。
如今,她成了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陈爱荷想让他们搬回去住,这样能够方便照顾她。
但姜柔不想,谎说住在新家那边有爷爷保佑,必定能平安顺利。
陈爱荷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就没再勉强。
傍晚,沈城东回到家。
就见平时喜欢糊纸盒的媳妇竟拿着一本小人书,坐在床边看得入神。
听到开门声,她从书中抬起头,眉眼弯弯,盈盈的眸子里仿佛有星星。
“你回来了?”
“嗯,在看什么?”他朝她走过去,却没敢靠得太近,刚骑车回来,身上都是汗味,怕被她讨厌。
可姜柔却在这时放下小人书,主动牵住他的手,往自己身前拉了拉,“你坐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男人滚动喉结,薄弱的理智还算在线,“我先去洗把脸,马上回来。”
“不行,我现在就要告诉你。”她的手没松开,软绵绵的却很有力量。
因为她实在等不及了。
沈城东无奈,只能在她旁边坐下。装作不经意间,低头闻了闻领口,见没有汗味才放心。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姜柔并没有注意他的小动作,而是把他的手轻轻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柔声问:“你猜猜这里面有什么?”
她的腰肢仍然纤细,小腹很软,大大的手掌盖在上面,更显羸弱。宽松的连衣裙里隐隐透着粉。
沈城东低下头看着,目光如炬。想到几天前无意间看到的粉色肚兜,他再次滚动两下喉结,手指跟着轻轻动了动。
“柔柔,不如等天黑了再看吧。”
只有情/动时,他才会叫她柔柔。姜柔被叫得耳尖儿通红,眼底闪过茫然。
“为什么要等到天黑?”她现在就想告诉他。
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灰蒙蒙的天色,沈城东挣扎半秒,又问:“你不饿?”
刚在娘家吃饱饭回来,姜柔摇摇头,“不饿,你快猜吧。”
得了指令,男人渐渐红了耳根,手指慢慢向上延伸。
姜柔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轻咬嘴唇,忙用力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下一步。
“你干嘛呀?能不能正经点儿。”
“……”沈城东一怔,不知该进该退。
“你不是想吗?”
“我想什么啊?”
她把他的手重新拉至小腹,一脸严肃道:“从今天开始,咱们不能再那样了,就算你想…也要忍着,因为这里…有了咱们的孩子。”
说到最后,她露出一抹羞涩,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你是说,你怀孕了?”沈城东艰难吐出几个字,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嗯,恭喜你,你要当爹了。”
下一秒,她被男人拥入怀中,小心翼翼的,久久没有松开……
第二天,姜柔像往常那样起床上班。只见洗脸盆里已经倒满温水,就连刷牙用茶缸也盛着水。
她转头看,餐桌上还摆着早餐。
沈城东攥着一把梳子走过来,很认真地说:“上班还来得及,你慢慢来,不用那么赶,我先帮你梳头发吧。”
“?”姜柔没觉得在赶时间,平常她也是这样的,见他把一切都做好了,忍不住问:“你以后都要这样吗?”
“嗯,小心些比较好。”
可是她不想当废物……于是她拿过他手里的梳子,坚决要自己梳头发。
沈城东不敢跟她抢,只能时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早饭,姜柔坐上铺着软垫的后车座,再一次无语了。
男人蹬车比牛还慢,如果有并排车辆经过,他一定会尽量避让,很怕哪辆车不长眼,冲撞到他们。
“你能不能骑快一点儿,就按平时的速度骑就行,再磨蹭下去,咱俩上班都该迟到了。”
但沈城东不为所动,依然龟速前行,“我明天提前十分钟出来,应该不会迟到。”
姜柔无语望苍天,忽然发现他们好像都变得特别紧张,一时迷茫未来这八个月该怎么过?
在进厂前,沈城东还不忘叮嘱她:“下班后我来接你,记得别往人多的地方凑。”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终于把人送走,来到食堂。就见韩源止一脸激动走向她,这让姜柔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待他站定后,便听他说:“我妈说你怀孕了,是真的吗?”
姜柔点点头,怕他也跟着不正常,忙抢先说道:“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你千万别让我呆着,可以吗?”
韩源止很爽快的答应,立刻给她分派任务,那就是:写菜谱。
让她把下个月食堂每天要做的菜都计划出来。这活儿只动动脑,不累身子。
他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
姜柔把所有菜系都列在一张信纸上,然后根据下月的工作日安排每天的午餐。她写得很认真,还会练练报菜名。
忽然,她笔尖儿一顿,整个人变得有些沮丧。
就在刚刚,她想到了广播电台的工作,自己现在是个孕妇,等孩子出生要到明年,如果今年错过电台招人,可能以后都没机会了。
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就算笔试面试都合格,但怀着孕,谁会愿意用呢?
最重要的是,还辜负了赵洁姑姑对自己的期待,越想越愧疚,她打算今晚亲自登门道歉。
因为有心事,她这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直到傍晚下班才打起一点精神。
沈城东早已等在机器厂门外,见她精神不算太好,有些担心。
“今天上班很累吗?要不要歇一天?”
姜柔摇了摇头,让他带自己去广播电台的家属楼。
结合她的表情,沈城东大概猜到了她的困扰。再上楼时,他一反常态,跟着姜柔一起来到赵洁家。
这不是赵洁第一次看见他,倒是很好奇他今天为什么会跟来?
江柔走进屋没坐沙发,而是站在那里对她深深鞠躬。
“赵洁姑姑,我今天来是想跟您道歉的。对不起,这段时间总麻烦您,是我辜负了您的期待。”
她的这份郑重其事,把赵洁吓了一跳,连忙问:“这是怎么了?有困难就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姜柔听了感动得不行,如实告诉对方自己怀孕的事。
赵洁一脸惊讶,万万没想到在这节骨眼,她竟然怀孕了。
比起孕妇,无论哪个单位都更愿意用未婚未育的青年。
赵洁沉思片刻,问:“如果今年不能进广播电台,你会坚持下去继续学习吗?”
姜柔毫不犹疑地答道:“会的,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再试一试。”
听她这么说,赵洁终于露出微笑,鼓励她好好学习,要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也许成功面试后会峰回路转呢?
姜柔只当这是在安慰她,又聊了一会儿,便和沈城东告辞离开。
从家属楼里出来,男人拉着她的手,忽然开口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失去这个机会。”
昏黄的路灯下,看着他无比自责的样子,姜柔被逗笑,刚刚还很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没听赵洁姑姑说吗?没准可以峰回路转,再说了,就算我没怀孕,人家也不一定用我。”
沈城东抿起唇拥她入怀,心下有了决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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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接下来的日子, 姜柔依然坚持晨读、练声的好习惯。她觉得就算不去广播电台,保持这种习惯,对于将来也是有用的。
自从得知她怀孕后, 陈爱荷让她和沈城东每天回娘家吃晚饭。这样,沈城东不用下班之后急着做饭,他们也能省下一笔生活开销,攒下来的钱可以留着给孩子们用。
这天,两人像往常那样, 下班回父母那里。刚进院子就能闻到一缕肉香, 姜柔吸了吸鼻子,以为是孟家正炖肉呢。
见他们回来了,陈爱荷透过窗户笑着招呼道:“快进来吧,你大哥来看你了。”
走进堂屋,韩元上正端坐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 人特别精神。
看见他,姜柔便知道,刚刚那肉味一定是她家在炖肉。
“我听说你怀孕, 过来看看。”
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奶粉和罐头,都是些好东西。
姜柔在他对面坐下, 摸着肚子打趣道:“宝贝们, 这是你们的舅舅,以后要叫大舅知道吗?”
韩元上被逗得轻笑出声,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
晚饭是四菜一汤, 全是姜柔最爱吃的, 陈爱荷告诉她这肉都是韩元上买的, 破费不少钱。
姜德山拿出白酒, 说要喝两盅,姜柔见其不是药酒,这才同意让沈城东喝。
屋里一团和气,屋外却传来一阵吵嚷声,听着像是孟家。
姜柔撂下碗筷想出去看看,却被陈爱荷按回到椅子上。
“你现在怀着孕呢,最怕磕碰。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韩元上也撂下筷子,提出要跟着前去。
院子里,孟雯被赵岐纠缠着,脸上露出一抹厌恶的表情。
“我和你已经离婚了,你还想怎么样?”
仗着自己的权势,赵岐肆无忌惮地堵在她家门口,以往的斯文早已不复存在,“我听说咱们没离婚时,你偷偷攒了不少钱,快把钱拿出来,你必须分我一半!”
“你含血喷人!”孟雯被气到发抖,她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明明没有的事,也能凭空捏造。
由于动静闹得太大,很多邻居纷纷出来看热闹。但他们不想招惹赵岐,没人敢上前帮忙。
陈爱荷拨开人群,指着赵岐的鼻子骂道:“你又来干啥?就不怕遭报应吗?”
怕连累对方,孟雯赶紧把她推进屋,“婶,你帮我去看看我爸怎么样了?千万别让他出来,我怕他再犯病。”
“欸,那我去瞧瞧。”
看到还有人愿意帮她,赵岐一声嗤笑,“孟雯,你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我被你家奴役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会轻松放过你吗?别做梦了,快点给我钱。”
“我真的没有,就算有也不会给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
听到她还敢骂自己,过去种种浮上心头,赵岐只剩下不甘的怨恨,他扬起手就要打过去,却在下一秒被人死死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疼疼疼,快给我松开!”
“你以后离她远点儿。”韩元上冷着脸并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赵岐疼得直冒冷汗,依然嘴硬道:“你谁啊?我们家的事管你屁事?你知道我是谁吗?”
孟雯怕影响韩元上的前途,忙握上男人的手臂,一脸担忧,“你放开他吧,我没事。”
她的手指冰凉,面容憔悴,见其又要粉饰太平,韩元上莫名生出一股火,“难道你想让他欺负一辈子?”
没想到他会质问自己,孟雯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我没那么懦弱。”
她还想再解释两句,就听男人对赵岐说道:“你再敢来骚扰她,下次我把你手掰断。”
赵岐只是个小白脸,哪有韩元上的力气大,他愤恨不已,却不敢还手。
“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我。”
韩元上冷冷扫他一眼,终于松开了手。
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自知打不过,赵岐捂着疼得要死的手腕赶紧溜了,离开前还不忘撂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