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门找回我后—— by西淅
西淅  发于:2023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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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帝开始也颇为犹豫,把一个孤女许出去,难免让人觉得他铁石心肠。
不过父子俩商讨一番后,还是达成了协议。
周帝答应让县主代替医女和亲,但是沈重霄要按照他的心意,娶一位世家女为原配嫡妻。
周帝相中了人选是个前皇后的弟弟,如今的户部尚书萧春鹤和崔蔚然之女。
萧崔鹤和崔蔚然虽已义绝,但崔闻玉毕竟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萧闻玉的人品他也考察过,十分稳重、妥帖,愿意包容。
未来沈重霄登基,她可堪为皇后。
周帝对崔萧两家的义绝耿耿于怀。当初到底是他保的媒。
若是沈重霄能娶了他们的女儿,结了儿女亲家,以后说出去自己名声也能好听一些。
沈重霄答应了这个条件。毕竟既能保住苏漾漾,又能娶一个能帮到他,性格又老实的女人。
苏漾漾也没异议,她为了不远嫁,不得不妥协让步。不过她绝不会当侧室,侧室太低贱,自尊也不允许。
周帝也很满意,不但挽回了名声,还给儿子找了一个好媳妇。
这个消息根本瞒不住。
那位县主不同意,还是皇后把她召进宫里劝说了一番。
县主来时满脸诚惶诚恐,走时哭得梨花带雨,嘴里念念有词是“我不嫁”、“我不要去黎国”。
太后闻知此事情也很诧异,这又是哪一出?
她和英国公府同进退,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东西。
林溪并不喜欢太子,更不喜欢和她有过节的信王。
皇帝就这两个儿子,但又不是不能从宗亲里选,从前也有先例。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可以是……丰烨。
丰烨不但有先皇的血统,还是自己骨血的延续。
最开始有这个想法,太后也吓了一跳,但是这个念头起了,就没有那么容易被压下去。
她这一辈子殚精竭虑,儿子早幺,连着最爱的女儿都付了出去。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是丰烨。
情况未明白,眼下她也不用特意做什么。只要时不时再后面推波助澜。
哪怕最后没有得到什么,也不会有损失。
林溪知道皇帝的打算,猜测被证实,她不高兴反而恶心。
周帝、沈重霄、苏漾漾,以及爱慕苏漾漾的一干男人眼里,这是个完美无缺的法子。
如今在沈重霄牵头下,那些世家子全力促成县主和亲。
毕竟在保证自身不会有损的情况下,他们最擅长做的事情,便是慷他人之慨,拿自己的人情。
除了即将牺牲的县主……还有莫名被卷进来的崔闻玉。
所有人都开心。
这很荒诞。
难道是冥冥中早有定数,即便不是她了,也会有其他人嫁给沈重霄。
掺和进去,成为那两个人爱情的养分。最后被卸磨杀驴,死得其所。
毕竟沈重霄对其他女人的残忍,才能更衬托得对苏漾漾的一往情深。
只要他不对苏漾漾做,对其他女人做的事情。
那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人感慨他的情深。
堂堂天潢贵胄竟然是情种。
崔闻玉知道她要被许配给信王,吓得魂飞魄散。
母亲为了这件事四处奔走,崔闻玉六神无主之下,第一时间想到了林溪。
林溪和信王以前相处过几日,也差点被指婚。
她们这也算同病相怜,虽然自己没有林溪的勇气。
若是从前,崔闻雨大概会高兴,毕竟信王仪表堂堂。
但在知道信王并非良人且心有所属后,她不愿意,她真的不愿意。
其他不说,嫁给沈重霄后,她再不能来国公府玩,也不能和林溪做朋友!
萧闻玉拽紧手中的帕子:“若是陛下执意赐婚,那我就绞了头发去尼姑庵做姑子!也省得连累全家。届时你若有时间,一定要来看我。”
林溪声音幽幽道:“你都斩断红尘了,哪里还要我看。”
她打量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姑娘,那种不和谐感又冒上来了。
崔闻玉会走上她的那条路吗?毫无疑问,一定会。
因为需要她让位。
日积月累之下,她会在那些声声叠加的指责里,在那些为她预设的恶毒里,日渐疯癫。
可眼前的姑娘明明是个正常人,是个生机勃勃的人啊。
林溪见她都要哭了,没有再逗人。
“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你放心就是。”
说完这句话,她就出了门,只带了单武,不许其他人跟着。
她要去找苏漾漾和沈重霄谈一谈。
不仅仅是为了被无故牵连进去的人,还为了上一世不遇见他们,可以安然一生的自己。
和亲的事只要没有定论,苏漾漾就不敢回皇宫。
为了稳妥起见,她已经和太医院告了病假,最近都暂住在信王府,以为信王调理身体为做借口。
她上午出府,不去偏僻的地方还是安全的。
一来是为了见愿意促成县主和亲的朋友,二来采买一些东西,虽然说信王府什么都有。
但那些药膳,用她亲自挑的食材,会更显得有诚意。
苏漾漾带着幂蓠,从街角转出来就看到了林溪。
她下意识想掉头,却被人拽住了手。
林溪:“急着走干什么?不如我们叙旧一番,姐姐。“
她的笑容和韵,拿住人的手劲可不轻。
苏漾漾:”你弄疼我了。你想干什么?我和你无话可说。”
林溪:“这不是巧了,我有好多话和你说话。“
话音一顿,看向跟着苏漾漾的那几个侍卫:“你们告诉信王,苏漾漾被我带去了琼楼。让他速来找我。”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没有动。
林溪微微一笑:“你们是要现在就去传话,还是等缺胳膊断腿后,再连滚带爬的去?我的侍卫脾气暴躁不说,力气还很大。”
单武得令,捡起旁边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徒手劈下去,树枝自发力处齐齐被斩断。
几个人面露惧色,纷纷转身就跑。
单武在后面叹了口气,就这胆子?那大小姐出手岂不是要被吓尿裤子?
苏漾漾一脸气愤:“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过不去。我真的要回去了。”
林溪拉长声音:“因为我高兴~”
苏漾漾简直要被气晕过去了,这都是什么人!
她克制住脾气,又说:“你能不能讲点理?”
林溪:“讲理?要从哪里开始讲呢?”
话音一顿,她又说:“我能肯定,你不是真正的苏漾漾,你是半路上,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吧?不如先来说说你到底是谁?”
苏漾漾连着退后几步,一直退到背抵着墙不能再退。
她瞪大的眼睛里全是惊讶,心跳更是要撞破耳膜。

苏漾漾下意识反驳:“你胡说八道, 你有什么证据。”
林溪笑出声:“本来只是怀疑,但是现在我确定了。”
“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明白,我心里明白就好。其实不该问我要证据。”
话音一顿她又说,“应该从一开始, 就听不懂我的话才对, 你的表情也告诉了我真相。“
苏漾漾瞪大眼睛, 原来是这样!
刚才惊愕之下,她根本顾不上想太多!
“你觉得没人发现这个秘密对吧?“
苏漾漾知道已经瞒不过去, 声音晦涩:”难道你和我一样, 也是穿越来的。”
“我不是。“林溪突然出手,掐住了对方喉咙:”所以身体里原来的那个‘苏漾漾’的灵魂去了哪里?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她不是穿越的, 只被这个人的踏脚石。
太想和痛苦的记忆切割,这才生出自己也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错觉。
现在又要眼睁睁看着这个人,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去拿别人当垫脚石。
甚至不用亲自动手, 只要稍稍点头, 就有人来帮她做这些事情。
她清清白白,只是接受了那些人的一番好意。而已。
苏漾漾用全身力气想掰开林溪的手,却依然纹丝不动。
两个人力量悬殊太大,硬碰硬她毫无优势。
她的眼里恐惧渐深:“你想杀了我?你疯了吗?你快放开我!信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林溪眼神渐冷。
如果不是雀占鸠巢的这个人,上一世的她, 至少不会落到那般凄惨的下场。
苏漾漾母亲去世前, 把一对手镯分别送给两个姑娘,说希望她们能亲如姐妹, 互相扶持。
原来的灵魂还在, 可能会遵循母亲的遗嘱, 把她当成妹妹。
退一万步来说, 至少不会为了上位,把她踩进深渊。
但是现在这个“苏漾漾”来了,一切都变得不同。
她远比一般女子懂得多,只会高高在上,带着一点怜悯来看她跌落。
和一般的坏人不同。她和沈重霄坏得不明显。
只有触及他们利益,又不能接受被他们踩在脚下,为他们贡献一切的人才会倒霉。
林溪渐渐收紧了手,杀机越来越重。
见对方快喘不过气,她这才稍稍松手,“还不说吗?那就只能和阎罗王去说了。”
苏漾漾的脸因为憋气涨红,从来没有过的恐惧笼罩着她,心里一丝侥幸也没有了。
“求求你不要杀了我。求……求你。我不是故意的,我在那边已经死了,我回不去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到这里。”
她是真的想杀自己!这个疯子!这个神经病!
“另外一个世界的你已经死了吗?”
林溪整理着她语无伦次的话,清楚这个情形下,她不敢说谎。
要说起来,眼下苏漾漾的困局很好破。
她只要和周帝说自己心有所属,那一切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可是目前她的身份,够不上信王正室的位子,又不愿意退一步选其他人。
苏漾漾有她的傲气,绝不当妾。
她原来的世界能力一般,但是家世不错,习惯了颐指气使。
所以在做一些事的时候,带着天然的高高在上。
她穿越前相貌一般,穿越后继承了别人美貌,靠着另外一个世界经验博取才名。借此在男人里游刃有余。
林溪看着她,脸色神色未明。
要知道苏漾漾刚开始,是默认和许多女人共享一个男人,但绝不当妾。
阻止她成为正室的女人,要不然就疯了,要不然就死了。
生了几胎儿子坐稳了后位,又开始逼迫夫君遣散后宫
不管被半路赶出宫的女人们死活。
毕竟这些都没有她的爱情重要。
沈重霄其他妃嫔生的孩子,要不然就死了,被苏漾漾讽刺是生母年纪太小怀孕的下场。
几个活下来的皇子公主,在苏漾漾的撒娇之下,也陆续被沈重霄被送去行宫抚养。
没有人打扰她的爱情。
仿佛她过得好,身边人不好,这才能显得她更好。
苏漾漾还会对和自己不相关的人,展现一些善意。这可以佐证她是个天性善良的人。
让她为自己的善良而感动。
一直到和亲这件事,林溪才算看清这个人的自私、凉薄、虚伪。
虽然比不上皇家那些人恶心,但是她是直接受害者。
林溪再次地扼住了对方脖子。
我可以不和你来阴的,我可以直接弄死你。
看看对方的脸再度因为缺氧而变红的时候,林溪总算克制住了杀念。
她手往右边一挥,苏漾漾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苏漾漾大口喘着气,胸腔因为剧烈地咳嗽,而不停地震动。
林溪面无表情地看着人。
“我给你一个忠告吧。和亲这件事要不然就打住,如果一定有和亲的人,那么只会是你。别人去和亲,那你就只能死了。”
苏漾漾低头避开那一道很有压迫性的视线,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还仍然身陷危险的恐惧。让她肩膀不断颤抖。
她这样的娇弱无力,大多数人看了都会心生怜爱,只可惜林溪向来是心硬如铁。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日后要想杀你,你一定逃不掉。”
这句话落地,苏漾漾抖得更厉害了。
沈重霄匆匆赶来的时候,便见到林溪站在窗边看风景。
而苏漾漾坐在地上不断掉泪。
苏漾漾白皙的脖颈,有一道可怖的掐痕,十分显眼。
不用问都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重霄一脸不可置信道:“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溪蹙眉,怎么这两个人说的话都一样。
连着惹人讨厌都没有任何新意。
“是你和他说?还是我帮你说?”眼见苏漾漾不说话,林溪轻笑了声,“还是我和他说吧,你也别说我不体谅你。”
林溪看向另外一个人,心想瘸子,你去和你那个貌似脑瘫的爹说说,别搞那些有的没的。
但是她现在长大了,不能再童言无忌。
长了脑子,偶尔还是可以用一用。
“瘸……信王。我和姐姐说好了,和亲这个事情不行,你和皇帝回绝了吧。"
沈重霄一脸爱怜地看着苏漾漾:“她对你干了什么?”
苏漾漾在地上休息了这么久,总算有了点劲儿,她扑入了沈重霄怀里:“殿下,你来了。我好害怕。”
林溪:“………”
你他妈是把我当傻子吧。
沈重霄腿受过重伤,自是比不上从前,他有些吃力地抱住了苏漾漾。怒目瞪向了始作俑者。
林溪:“信王殿下,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借尸还魂。”
苏漾漾心漏跳了一拍,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溪。
哪怕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也没必要昭告天下吧?
她竟然一点活路都不给自己留。
林溪当然要说了,这两个人你瞒我瞒的搞暧昧拉扯……我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她就是要到处说,毕竟她缺德。
而且至于这么惊讶吗?我刚才差点把你给掐死了,我们两个人怎么也算是死对头吧。
苏漾漾一把搂住沈重霄胳膊:“殿下我们回去吧。现在就走,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脖子好痛,我浑身都不舒服。”
沈重霄不想就此放过林溪,但是苏漾漾此刻的样子又实在可怜。
他也怕对方发生意外……
“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沈重霄警告地看了林溪一眼。
一个腿还未痊愈的人,扶着一个吓得不轻的人往外走。
天残地缺的一对……这个想法冒出来,林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佛祖原谅她没有口德。
一个不要听,另外一个不想让身边的人听。越是这样,一身反骨的林溪越是要说。
她对着背影道:“你都没有觉得奇怪过吗?你没怀疑过当初救你的人,和现在你身边的人,可能既是一个人又不是人吗?”
沈重霄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她。
林溪报以微笑:“和亲的事情到此为止,如果你们再打其他人的主意,我保证你们一定会后悔。”
刚才那句话,她说得有些模糊拗口,但从对方表情来看……明显是听懂了。
而且很可能,沈重霄之前就有过怀疑。
毕竟苏漾漾和普通姑娘比起来,实在是太独特了。
苏漾漾表情更难看了,搂住沈重霄的手不自觉地加力。
沈重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又说:“你未免也管得太宽。这些事和你无关。”
林溪:“我闲着也是闲着,还能管更宽,拭目以待吧。”
苏漾漾哑着声音:“我师兄不见了,原来真的是你杀了他。"
林溪:“不要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就抓我去大理寺说话。”
“抓呵呵,你哥哥在大理寺,你能有什么事。”
林溪上前一步:“饭可以乱吃,男人可以乱找,话可不能乱说。我兄长是个好官。我再听到你诋毁他一句,我就割掉你舌头。”
怎么说她都无所谓,她根本不在乎,而且有时候自己也的确很缺德。
但是说她兄长可不行!
何持让哪里得罪你们?少他妈的发神经。
苏漾漾虽然心有不服,但她也是真怕了林溪,倒是没有再说话。
目送两个人离开,林溪这才收回视线。
真想把人就这么杀了啊,但是现在时机不合适。
不然她回去没法和兄长交代,杀人不能轻易蒙混过去。
而且杀了沈重霄,这不是让那个黎国三皇子乐不可支?何必便宜别人。
她今日杀了,明日京城就会大乱。
不过今日友好地交流了一番,她断定苏漾漾和沈重霄,不会再敢推别人出去挡刀。
林溪出府了三个时辰,崔闻玉就在国公府等了三个时辰,一直也没有离开。
见到从外面回来的人,她连忙迎了上去,满脸担心地问:“你去做什么了?”
林溪:“你放心吧,和亲不成了,你的婚事也不成了。”
崔闻玉瞪大眼睛:“天,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林溪:“我也没掐死她,就是稍稍警告了一下。嗯,稍稍。”
崔闻玉捂住脸,除了“天啦”,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天色已然不早,她又坐了一会儿后,这才十分不放心地离开。
崔闻玉回府的时候,崔蔚然已经等候多时。
知道女儿去了国公府,她面上不动声色地问:“今日用早膳时,你还食不下噎,愁容满面,但现在看你却心态好了不少。”
崔闻玉:“林溪让我不要担心,她会帮我。”
崔蔚然:“你倒是相信她的话。”
“那是当然了。”她仅有的忧愁,也是担心这件事会给林溪带来麻烦。
不过心里更多的是感动,她真的不愿意嫁给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
崔蔚然失笑,她们母子俩真是栽在了国公府上。
年轻那会儿,本来皇帝最先是给她和丧妻的梁境安指婚。
她从前远远瞧见过几次梁境安,心中十分期许。
只是男方没答应,说以对亡妻一片情深,不想耽误其他姑娘。
后来皇帝才又把她指婚给了萧春鹤。
崔蔚然从来没因为他的拒婚而心生怨怼,反而觉得梁境安是个很有情义的人,心里更是高看了几分。
怪只怪两个人没有缘分罢了。
后来几次她遇到了棘手的事,当时还是夫君的萧春鹤置身事外,不愿意帮忙。
还是梁境安出手相助。
也不知道这中间,有没有几分,对放出拒绝她的弥补和愧疚。
崔蔚然一直没问,事过境迁,有着话也不能问。
眼下她这里过去了,轮到她女儿又过不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闻玉和国公府的人来往她放心。
和亲之事议论纷纷,不说是朝堂,连着市井都有人聊起此事。
宫外乱成一片,皇宫里也气氛紧张。
凌晟进宫面见周帝。周帝提出了找一个更合适的人来和亲。
说是比苏漾漾更美貌,身份也更高贵。
凌晟断然回绝了。
“千金难买心头好,其他女人有再多嫁妆我也不想要。想要的人,没有任何陪嫁,我也会真心待人。
话音一顿,他故意又说:“若是周帝想给县主找一个如意郎君,那两个女人我都愿意要,皆是侧妃。”
他就算再急色,也知道什么是大局。周帝真是异想天开,妄想就这么把他打发了。
别说是县主,就算是公主在他这里也都是一样的。
周国的这些女人里,也就是林溪不同。
因为她是对手,比一百个男人还难对付。
和梁境安一样讨厌!都是需要小心提防的对象。
周帝简直想破口大骂,两个女人都要?真是好厚的脸皮!
但是他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凌晟求的是苏漾漾,是他私心里想换一个。
双方没有谈拢,周帝便让凌晟回去考虑一下。
毕竟是黎国三皇子,不是他的臣民,他也不能强迫对方答应。
只盼着对方能早日答应,或者皇室宗亲有这么多适龄女子,可以换一个让他满意的。
凌晟对周帝的做法十分不悦。
他有些烦闷,从皇宫出来后,便带着几个手下去金美楼去逍遥快活一番。
不得不说,周国人不但喜欢读书,连着青楼楚馆的花样那也是黎国不能比的……
他连着来了三日,每次都有不同惊喜,十分受用。
黎国三皇子去了金美楼,一直夜幕西垂才出来。
出来后,却一直没有回到差使住的四夷馆。
侍卫等到子时,还未见三皇子回来,察觉到不对劲后出去寻找。
找遍了半个京城……终于在一条偏僻少人的巷子里找到了人。
他们被许多废弃的竹竿掩盖了身体,路人不走进来看,根本发现不了有人。
凌晟和随身带着的四个侍卫,皆已断了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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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不能和单武和踏雪说。毕竟她是大小姐, 是拿主意的人。
情绪过多反而会让手下的人担忧。
有时候哪怕是做错了,都要比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要更好。
林溪也不能和兄长说, 除非她想抄大周律法, 又或者是想挨骂。
但是和小毒菇说很合适,两个人算是“以诚相待”, 在他面前反,自己而能放松下来。
没什么压力。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一拍两散。
还有层原因是她对陆焰有一种, 和其他人都不同的信任, 或者是期待。
哪怕是约定的短期夫妻, 那也是夫妻。
林溪在院子里走了四五次、又练了一套剑法, 终于等到了人。
陆焰今日穿了一身青色长衫,风度翩翩。
她开门见山地问:“我听府上的人说,你今日也没有去酒楼,也没有去其他铺子。”
“兵部尚书的公子约我去喝酒。怎么,你在家很想我?
林溪蹙眉:“你为什么正事不做, 和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难怪今日你身上有酒味。”
“夫人教训得是, 不过我是国公府女婿,有些场面不得不顾。早知道夫人如初想念, 我早就归心似箭。”
今日倒是难得, 终于知道关心夫君了。
陆焰虽然表情看不出端倪, 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花。
他叹了口气, 假模假样的又说:“不过今日倒是大开了眼界。”
林溪一下警惕了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跟着他们去喝花酒了?”
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陆焰举起手,微笑道:“我可以保证,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只是有些场面……不得不稍稍应付。”
林溪气得不轻,好啊,我见完了那一对恶心的男女,又在家里望眼欲穿地等了你这么久。
你倒是在外面潇洒。
“我看你颇为回味的样子,怎么样?今日见到了不少美色吧。”
陆焰边观察对方表情,边说:“还真有和其他都不同的,让我念念不忘呐。”
林溪深吸了口气,挤出笑:“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有哪里好看。”
"哪里好看……”陆焰认真想了想,笑着说,“腿长,长得也漂亮,眼睛很有灵气很大,睫毛长而翘,也很温顺。会撒娇,还会娇嗔。”
林溪心里嗤笑一声,什么嘛,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的腿也很长,我难道就不漂亮,我的眼睛……就算不大也不小吧。
你怎么观察的这么仔细检查?
性格温顺?要求这么多你怎么不上天?不,你怎么不去死啊!
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只会影响她拔剑的速度。
她现在就想当寡妇了!
林溪越想越气,别过脸不去看他:“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陆焰疑惑道:“怎么就不想见到我?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林溪伸手去拧对方胳膊:“你能娶了我,已经是你天大的福气了。你要想纳妾,想都不要想!也不考虑下自己的身体,你行吗?”
陆焰憋着笑:“你都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我不行?”
林溪:“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出去。”
“你都这么关心我的身体。怎么又要赶我走?你今天生气的莫名其妙。”
“哦………我知道了。”陆焰故意拉长声音,“我刚才说的是马,你以为说的是什么?”
“我和那群人今日去了马场,遇到一匹白色的骏马,腿长,眼睛也有灵气,而且还很温和亲人。”
林溪恍然大悟,原来对方说的是马,不是女人啊。
陆焰主动握住她的手,笑着又说:“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啊?”
他喜欢握着她的手,根根分别白玉似的,手腹却又薄茧,矛盾而温柔。
林溪有些恼怒:“你一定是故意的,我饶不了你。”
可恶,刚才自己居然被人给绕进去了。有必要这么说马儿吗?
陆焰:“是我不对,我看你这么可爱就忍不住想逗你几句。夫人不要生气,我认罚好啦。”
林溪:“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非得用力打你一巴掌才能解气。”
“好,让你打。”
陆焰看着她,在心里笑了下,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他习惯了猜度人心。但是在她这里根本没用。
因为就算猜中了,可控制不住受她影响。
林溪看着闭眼的人。
抬起的手又缓缓地放了下去 ,然后鬼使神差地亲了下他的眼皮。
陆焰眼皮被触及一片温热后,猜到她做了什么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下轮到他有些手足无措了。
林溪垂眸看着他:“我都没有打你,我这么好,你知道怎么感谢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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