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妻为嫡—— by筑梦者
筑梦者  发于:2023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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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嬷嬷却是笑而不答,转头看向常曦,“常娘子觉得呢?”
问她啊。
常曦虽说也是听众之一,但她对于这事一直兴趣缺缺,只是到底不想扫了大家八卦的兴致,于是她很没诚意地笑道,“估计解八爷再跑个几回,兴许会有机会接回八少夫人的。”
柏氏这回会狠狠地拿乔好长一段时间的,就算她心软,柏家也不会心软,不把那解老八折磨得没有心性了不罢休。
小桃见常曦没有站她这一边的观点,不禁有些失望,尤其听到罗嬷嬷公布了答案,她的心情就越发低落,自己是不是头脑太简单了?
这么一想,她就趁罗嬷嬷和东篱不在时,偷偷问常曦。
常曦惊讶于她还会思考这个问题,于是笑道,“这是你的优点。”
什么时候头脑简单变成了优点?
“常娘子,你真不会安慰人。”小桃显然不受这话的蛊惑。
“小桃,你得这么想,心思复杂的人会让人心存忌惮,而头脑简单的人多好,别人都不防着你,你的日子不就好过了。”
小桃想想这话,好像也有道理,自己现在的日子是前所未有的舒适,那也是拜自己头脑简单所赐,因为不去多些一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她才能在常娘子的身边站稳脚根。
这么一想,她顿时高兴了起来,一边做事还一边哼起了小调。
常曦看得暗自摇了下头,这姑娘真好哄,不过这回她真的是说了实话,头脑简单确实是她的优点。
晚膳时分,秦氏让钟嬷嬷来请常曦过去。
常曦简单地拾掇了一下就往秦氏的院子去,好在这回晚膳也没有再见到解晋,可以安心享受一下美食。
秦氏却是主动提及解晋,“他晌午过后出发到大同书院去了,听说来了大儒要开堂讲课。”一副生怕常曦误会解晋的样子。
常曦很想说她并不关心解晋的行踪,但面对秦氏的时候,她却是笑笑道,“我还以为解九爷是怕了我给他挟菜了呢。”
这么一说,秦氏顿时后悔了起来,那天吩咐常曦给解晋挟菜果然是个馊主意,非但没有拉近两人的距离,还让常曦误会了,真是得不偿失。
不过她身为解家的当家主母,是不可能为此事跟常曦道歉的,于是她立即转移了话题,不再话里话外都是解晋。
常曦乐得不用耳朵受折磨,于是这餐饭吃得是越发舒心,顺带再听了一波当事人对之前发生在荣禧堂的事情的讲述。
膳后,再陪秦氏遛弯消食,这一天的任务就算是了结了。
翌日,她刚用完早膳,准备去秦氏那儿报道,就看到罗嬷嬷匆匆地进来,她的神色一凛,看来这是有事情要发生。
“常娘子,那个小丫头之事有进展了。”
一听这话,常曦哪里还顾得上先去秦氏的院子里报道,立即引罗嬷嬷到内室说话,然后吩咐小桃守在外面。
“她去见谁了?”
罗嬷嬷一听常曦这问话,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一脸神秘地道,“常娘子猜一猜。”
常曦看到罗嬷嬷还要卖关子,正想发火斥责她是不是说书说上瘾了,她上哪儿猜这小丫头见了谁?
目前为止,她认识的大多数人都是这府里人。
正想发作之际,突然灵光一闪,一个人名出现在脑海,她眯眼道,“蕉杏。”
罗嬷嬷笑道,“我就知道以常娘子的聪慧,一猜就中,果不其然。”自我吹捧了一句后,看常曦脸上似有不耐,她这才赶紧进入正题,“之前常娘子还让我查这蕉杏回去施府的后续,当初只查到这蕉杏被赶了回去后,施六夫人蔡氏气她败坏她死去闺女的名声,扬言要打死她,后来不知是何人相劝,施六夫人只是打了这蕉杏二十板子,将她扔到柴房自生自灭……”
常曦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了,这蕉杏在施府有人保她。
虽说被扔到柴房自生自灭,但这样却能更顺利地从蔡氏的眼皮子底下逃生,这个保她的人在施家肯定有一定的地位。
“这蕉杏也是命大,这都让她活了下来。”罗嬷嬷感叹地道,“后来我派去的人就没再打探到蕉杏的其他消息,这人仿佛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更离奇的是施府里关于她的流言全都没有,像被有人刻意压下去了。”
说到这里,罗嬷嬷自己的好奇心也被调动了起来,“我之前派去的人就查到了这么多,他回来复命的时候,还觉得不好意思多拿常娘子给他的钱,因为这差事没办好……”
“该给的还是要给,别寒了人家的心。”常曦不在乎那点银子。
罗嬷嬷赶紧回应,“我也是这个意思,之前说好的价钱一个铜板也没少他的。这就说到了盯着那小丫头的人,就是他带回来了蕉杏跟小丫头会面的消息,不过很可惜,他没有看到蕉杏背后的主子,因为那人一直坐在马车里面没有露面。”
顿了一会儿,她看到常曦皱眉,话锋却是一转,“但是……”
第78章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二更)
常曦冷睇一眼过去,大有罗嬷嬷再藏着掖着,她就不客气之意。
罗嬷嬷不敢再迟疑,立即道,“但是他听到了声音,确实那是一个女人。”
这下不但常曦愣了,就连罗嬷嬷也不大明白背后这逻辑,这也是她之前犹疑的原因所在,因为实在是不明白常娘子到底挡了哪路女人的路?让对方这般锲而不舍地一再针对她生事。
常曦慢慢从头捋了一遍,从最初的蕉杏,到现在浮出水面的方梵以及那个小丫头,似乎她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她被赶出解府,当然如果能取了她的性命,相信她们也未必就下了手。
思及此,她的眼里浮现一抹狠色,手轻轻地敲着自己的手臂,好半晌,她这才开口道,“嬷嬷,将你之前派去查蕉杏和盯梢那小丫头的人找来,我想亲自问一问他们。”
罗嬷嬷皱眉,“这不太好办?因为他们都是粗使男仆,是没有资格进后院侍候的……”
常娘子这是在给她出难题,偷偷将人带进后院也不是不行,只是万一被人发现,她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对于这些事府里一向管得极严。
所以,此时她一脸难办地看向常曦,“不是我要推脱,而是不好把人带进后院,要是给四夫人知道,那就不妙了。”
再说她不是钟嬷嬷,在后院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常曦闻言,知道罗嬷嬷这是有顾虑,她沉思了一会儿,直接道,“嬷嬷只管先安排他们到后院来,我去过四夫人的明路。”
罗嬷嬷看常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才不再担心,“行,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常曦点点头,这才从内室出去,整理了一下衣装,她这才前往秦氏的院子。
今儿秦氏的精神头不错,看来之前喝的那些补药还是有了些许效果,至少她的黑眼圈没有那么重了,可见睡眠质量应该有所改善。
“今儿怎生来得这么迟?”
常曦一副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昨儿看那游记正得趣处,结果睡得晚了些,今儿不就起迟了吗?还请夫人莫要怪罪,下回我一定改了这毛病……”
秦氏一听,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笑着拍了下她的手,“说得这么严重做甚?说得好像我连你多睡一会儿都不允许似的,不知情的人还道我这是有多恶毒呢……”
“夫人。”常曦忙打断,“您再这样说,就真是我的罪过了。”
秦氏看她一脸的紧张,这才不再打趣她,而是说起了别的话题。
常曦看秦氏心情不错,于是顺势道,“夫人,我之前几次来都闻到了院子里的桂花香,香甜香甜的,煞是好闻,我那小跨院里的花儿虽然也种得好,开起来也漂亮,但就是不及这桂花香……”
“你喜欢就移栽两株到你的小院子里,府里就我这儿种得多,我呀就爱闻这一股香味。”秦氏很是大方地道。
“那我在此谢过夫人。”常曦忙行了个谢礼。
秦氏看她现在礼数周到的样子,看来养移体居移气这话是没错的,现在的常氏看起来优雅大气,哪像个泥腿子出身的人?
她示意她起来,随意地道,“回头让罗嬷嬷去外院叫俩小厮来移栽便是。”
“是,待会儿我就去吩咐罗嬷嬷,今儿个就把事情给办了,明儿早上我那小跨院也会花香四溢的。”
秦氏被她说这话时那可爱满足的样子给逗笑了,这常氏倒不是个贪心的人,不过这样才好。
有了秦氏这话,常曦光明正大地让那俩粗使男仆到了后院,并且带着两人在秦氏的院子里挑了两颗造型不错的桂花树,开始移栽起来。
有了这事情,下午时分,她就有由头没再往秦氏那边凑,而是亲自指挥俩粗使男仆挖坑栽树,忙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谁也看不出来她有私心,除了啧啧几声的罗嬷嬷。
罗嬷嬷是千想万想,也没想过常曦找的由头居然是在秦氏的院子里挖花树,她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不怕秦氏怪罪下来?
反正她现在是跟不上常曦的脑回路,干脆就不多琢磨,听吩咐办事算了,顿时有几分摆烂的姿态。
常曦借着种花树的由头,把小跨院里的粗使女仆都支使了出去,如今小跨院里只剩她与东篱、小桃、罗嬷嬷并那俩个粗使男仆。
抬头看了下热辣辣的太阳,她吩咐东篱和小桃去沏两壶茶水来,然后再端些吃食过来,这才吩咐那俩粗使男仆歇息一会儿。
这两人得了罗嬷嬷私下的吩咐,知道眼前漂亮得不像话的常娘子是想要问话了,于是这两人赶紧放下工具,规矩地站在一旁,都不敢多看常曦一眼,就怕惹怒了常曦吃不了兜着走。
常曦看到两人拘谨的样子,知道这两人规矩学得不错,心下还是颇满意的,于是温和地道,“先喝口茶水吃个点心,再回话也不迟。”
俩人中稍年长的那个忙道,“常娘子,小的都做惯了这些差事,不觉得累,您有什么话尽管问。”
常曦知道这两人在她面前放不开,她干脆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待会儿她不在这儿了,这两人就会自在的吃喝起来。
心里拿定了主意,她也不客气地直接问了起来,先从蕉杏开始。
“那施府是一开始就没有流言,还是流言起再被人压下去的?”
这是个顺序问题,听起来无关紧要,但既然常曦拿出来问,那就代表着还是重要的。
这次回答的依旧是那个稍年长的粗使男仆,看来去查蕉杏的人应该就是他,只见他沉思了一会儿道,“是先起流言,最后才被人压下去的,当时小的就打听到那府里有不少蕉杏的闲话……”
“都说了什么?你学学。”
那稍年长的男仆这才一边回忆一边说,“有人说那蕉杏会拍马屁攀了高枝,还有人说蕉杏当初就不是一心一意侍候大姑娘的,对了,还有一种声音,说蕉杏卖主求荣……”
“卖主求荣?”常曦抓住这关键词,立即追问,“详细说说。”
蕉杏是侍候施氏的,当初能当陪嫁丫鬟,肯定是能得施氏信任的,后来施氏死后,她就留在解府里,所以这卖主求荣一说听来好没道理,但一结合之前罗嬷嬷说的话,就觉得这里面应该大有文章。
“这个施府里说的人不多,很快就没有这个声音,”那稍年长的男仆道,“小的试图接近说这话的施府下人,但却没有人具体说得出是谁,反正就是有这么一个流言曾小范围传过。”
常曦明白了,这几个关于蕉杏的流言中,只有这个杀伤力最强,所以最先被人封口的就是这个流言,那么这个人怕什么?
怕的就是这流言传到施六夫人蔡氏的耳中,因为施氏是施六夫人的女儿,那个人怕引起蔡氏的怀疑,思及此,她突然产生了个很可怕的想法。
她猛地刹住了自己这个想法,因为这个想法在当前很危险,她现在自保能力还不强,不宜往这里面深挖,如果一旦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一旁的罗嬷嬷看到常曦脸色都变了,担心地问,“常娘子,可是觉得哪里不妥?您说出来,我们再去查,就不信查不出珠丝马迹来……”
常曦很快就神色如常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来搪塞,“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只是替第一任九少夫人施氏感到难过罢了,她若泉下有知,肯定很不甘心吧。”
罗嬷嬷看常曦说得真情实意,就信以为真了,心想这常娘子有时候天真的可以,那施氏死都死了,还能如何不甘心?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信错了人。
常曦看罗嬷嬷没有起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至于其他几个流言也被禁了,应该是要模糊掉这个有杀伤力的流言。
这般抽丝剥茧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蕉杏确实背叛了施氏,而她投靠的新主子也是施府里的人。
她再一次把施家当家人施六老爷的子女拖出来一个个细思,然后再缩减范围,很快就锁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于是,她再问那稍年长的男仆,“蕉杏被打了板子之后,府里的主子们都在忙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很广泛,那稍年长的男仆此时也苦着一张脸,因为施六老爷真的子女众多,他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个说起。
“先从施六夫人和施家那几个女儿说起吧。”
听到常曦这回说的是具体的人,他这才忙道,“施六夫人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照样打理庶务,施二姑娘已经出阁了,她并不在府里,至于施三姑娘则和施四姑娘去寺庙上香,说是给去世的九少夫人做法事祈福,对了,还听说她们在那儿求了道签回来,施六夫人看后很开心,据传饭都多吃了两碗。”
“那施家有哪几位少夫人也跟着去寺庙了?”
“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那日也一同去了,不过没听说她们求到了什么签。”
乍看施家女眷的举动都很正常,但常曦却嗅到不一样的味道。
“是不是自去寺庙回来后,那蕉杏就渐渐能从柴房出来了?”
那稍年长的男仆当即悟道,“常娘子不说,小的还没往这方面想,确实是这样,自这次上香求得好签好,蕉杏的事情渐渐就过去了,施六夫人也没有再叫喊着要打杀她了。”
这会儿,他看常曦的眼光都不同了,这常娘子虽然没有亲至,但问的都是他忽略的小细节。
至此,常曦得到了她在蕉杏一事上想要的答案,于是,她把目光看向那稍年轻的男仆,“说说那天蕉杏与那小丫头接触时坐在马车里的人。”
那稍年轻的男仆搔了搔后脑勺,一脸憨相地道,“小的那天没能看清楚马车里的人,只是听到蕉杏唤她一声姑娘。”
这又是一个罗嬷嬷之前没有说清楚的细节,常曦追问,“你确定有听清楚她喊姑娘吗?对了,可有称呼那是个排行第几的姑娘?”
稍年轻的男仆没想到常曦会这么快追问,他忙摇头道,“没有,蕉杏还有马车里一个嬷嬷都是唤姑娘的……”
“那这个姑娘可有说话?”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常曦屏住了呼息,这点至关重要。
那稍年轻的男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好一会儿,方才道,“当时小的听到她开口说了几个字,这声音很年轻,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如果让你再听到那道声音,你还能听得出来吗?”
那稍年轻的男仆这回没有迟疑,一脸肯定地回道,“能,那马车里的姑娘虽然说得不多,但她的声音很有特点,小的如果再听到,肯定能认得出来。”
罗嬷嬷听得一头雾水,这听声辩人的难度不是一般高,毕竟这范围太广了,就算锁定了施家,但那么多女主子不管出嫁还是未嫁,姑娘二字似乎也有机会唤出口,这一一排除,难度不小。
“常娘子,这很难找到对得上号的人……”
她试图说服常曦不要从这方面入手,这样一来得花多少钱啊,毕竟让人混进施府去就是件难度不小的事情。
光混进府去还没有用,还得想法子往主子身边凑,不然你往哪儿认人去?
更何况这还是个粗使男仆,就更难混进后院去了。
不是谁都能像常娘子一样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常曦却是从容而自信地笑了,“嬷嬷放心好了,这事我自有主张。”
罗嬷嬷顿时被这话激起了好奇心,不过看常曦的样子,似乎并不想多说,于是,她只能如猫抓那般在心里想。
常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转身回里屋,让那俩粗使男仆敢大胆地吃喝一番。
“常娘子,您有怀疑的对象?”
最终忍不住,罗嬷嬷悄声地问了问。
常曦只是抬眼看了看她,“嬷嬷,你没听过好奇是会害死猫这句话吗?”
罗嬷嬷顿时脸色通红,这才识趣地不再问。
常曦此时没有心情去搭理罗嬷嬷,而是在想如何制造机会引蛇出洞。
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机会突然从天而降。
第79章 险些就要坏菜了(一更)
这件事对于常曦而言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总不能让这人一直隐在幕后搞事,而她却得在台前被动地应付,她不喜欢这种不在掌控的感觉,而且她还得锁定这个人选,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所以为了这事,她真是绞尽了脑汁,想着怎么把这怀疑对象弄到解府来,这是目前最优的解决方案,也是花钱最少的一个。
所以她这两天陪伴秦氏的时候,都有几分心不在焉,好在一来她自己会隐藏,二来秦氏的精神头时好时坏,也就没有留意到她的情绪变化。
不过今日她一进秦氏的院子,就感觉到这院子的气氛又有些低迷,看来秦氏昨儿夜里肯定没有睡好,果然,一进去就看到秦氏的贴身侍女朝她打手势,说是夫人还没有醒。
常曦一愣,看了看日上三竿的太阳,秦氏很少这个钟数还在睡觉的。
于是,她趁机拉那贴身侍女红袖到外头小声询问几句。
红袖看常曦极得秦氏的看重,素日里待她们也和气,所以跟她的关系还不错,听到常曦询问,她也就没有隐瞒,“夫人昨儿夜里梦魇了,一直唤着……知翠的名字,常娘子,你说会不会是那知翠化做鬼魂故意来寻我们夫人复仇?”
常曦心知这是无稽之谈,人死了就死了,哪来的什么鬼魂?再说鬼魂若是比人还要厉害,那又何必做人呢?干脆大家都做鬼得了。
但话不能这么说,于是她故意掩嘴以示惊讶,立即追问,“怎么说?知翠都死了这么些日子了,夫人怎么还记着她?”
红袖忙将知翠死前,秦氏恐吓知翠的话学了一遍,最后叹气道,“其实夫人哪有这么狠心?无非就是想让知翠把知道的都交代出来罢了,哪知知翠会当了真?居然还去寻死了,夫人这才开始有了心病。”顿了顿,“前些天吃了大夫开的汤药倒是夜里能睡得安稳些,但最近这汤药似乎喝了效果不明显,夫人睡着的时间越来越短,这不钟嬷嬷亲自又去找大夫过来再调整药方。”
这是产生耐药性了。
常曦心里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那句老话,她不能把话说得这么满,再说如果连这个她都懂,那她这人设就太逆天了,毕竟药理也不是人人一学就懂。
但从这贴身侍女的话里就能看出,带有安眠成分的汤药对于秦氏的作用会越来越小,除非加大药量,但是药就有三分毒,长期服用下去,秦氏的寿命肯定会被透支,就连精神也会熬不住。
红袖有些期期艾艾地看向常曦,常曦被她看得皱了皱眉,“红袖姑娘有话就直话,我听着呢。”
红袖这才小声地耳语道,“常娘子,你的话夫人一向爱听,要不你劝劝夫人请个道士或者神婆回来做法吧。”
会说这些,也是希望常曦能劝秦氏找人回来驱鬼求平安,兴许就去了秦氏的心病也未定。
不然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得跟着秦氏遭罪,主子不好过,她们的日子同样受影响。
常曦闻言,却是意味不明地打量了这贴身侍女好长一会儿,这是要把她当枪使啊?
这建议真要那么好提,为什么她们自己不提?
如果说这些贴身侍女份量不够,那钟嬷嬷总够份量了吧,这可是秦氏的心腹,最近府里管事的对牌都是她发下去的,秦氏算是把权利下放给了她,这样的宠信比她这个只能陪着说说话的人要强得多了。
所以说钟嬷嬷完全可以自己给秦氏建议,为什么钟嬷嬷不说?宁可找大夫科学解决,也不求助于大师开坛作法?
其实要说秦氏不信这个,她是不信的,不然她这个典妻哪里来的?
不就是大师一句她与解晋命相合能生下孩子解厄运吗?
当时秦氏都能信,为什么现在不能信呢?
那只能说明一点,不能做有不能做的道理,而这里面的道理,秦氏心里明白,钟嬷嬷心里明白,那这贴身侍女不可能不知道吧?
知道,但还是想要她去当这个出头鸟,这是想要让她在秦氏这儿失宠吗?
她细思了一会儿,也没找到自己与红袖这样的贴身侍女有何利益冲突之处?而且她寻思着也没有得罪过她们,见了面都是某某姑娘唤着,绝对给予了尊重。
所以,红袖这么做目的为何?
别怪她多想,自从知道那幕后搞事之人很可能的身份,她就不得不防,这种阴沟里的老鼠最会耍见不得人的手段。
常曦的目光,直看得那贴身侍女头皮发麻,自个儿先顶不住哈哈两声,“我说笑的,常娘子莫要当真,解家是书香门第,哪里会信鬼神之说?”说完,不放心地又道,“常娘子切莫往心里去,我真的没别的意思,还请常娘子守口如瓶,莫要让夫人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些。”
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告知让常曦不要搞事,不然很可能大家都不能得好。
常曦冷笑一声,正要回应,帘子就被人掀起,另一个贴身侍女从里面探出头来,先跟常曦点头致意,然后唤红袖,“夫人起来了。”
红袖这才不再跟常曦闲聊,而是点了点头后,直接就掀帘子进去内室侍候秦氏梳洗。
常曦没有跟进去内室帮忙,一屋子的大丫鬟,哪里用得上她?
再说她又不是秦氏身边的大丫鬟,犯不着抢人家的饭碗,不抢都还要险些被人陷害,真抢着表现,只怕这一屋子的大丫鬟都要恨死她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该是谁的活就是谁的活。
当然这是其次的,谁刚起床时都会有几分起床气的,再加上睡了一夜形象也不那么好看,一般人都不想在这个时间段见客。
所以她很规矩地在外面的暖阁等候,当然心里还在琢磨着红袖刚才的行为。
其实也没等多久,红袖出来,说是秦氏唤她进去。
她这才掀帘子往内院而去,看到秦氏脸色依旧苍白靠坐在床上,她忙上前去见礼,一脸担忧地道,“夫人,昨儿不是好些了吗?今儿怎生又这样了?”
秦氏的精神头更差了些,“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夫人病了,我哪能不担心?”常曦摇头道,“刚听红袖姑娘说钟嬷嬷去请大夫了,我这心就更不安了。”
秦氏一听这话,目光就冷冽地看向站在一边的红袖。
红袖的心里“咯噔”一声,不禁紧张地看向常曦,生怕她接下来会说出更不利于她的话。
常曦看了眼红袖那藏不住紧张之色的肢体语言,随后忙向秦氏道,“都怪我太过于担心夫人,红袖姑娘是被我逼急了才会口不择言,她不是有心犯错的,还请夫人莫要怪罪于她。”
秦氏对于身边人一向都是宽容居多,既然常曦为红袖开脱了,那她就给常曦这个面子,“我这也不是怪罪她,而是到底是在我身边侍候的,如果口不严实,那迟早都会坏事,幸好是你,换成别人就未必了,你日后行事必得谨记这一条。”
常曦忙一副受教的样子,“夫人的教诲,我都记下了。”
红袖见常曦没有将刚才的谈话全盘托出,这才暗松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屋子里有摆冰盆,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汗才对,可见自己刚才的心悬得有多高。
这下子,她开始后悔了,自己不该贪心的,险些就要坏菜了。
常曦陪秦氏简单地吃了点早膳,就迎来了午膳。
秦氏的胃口不佳,她一眼就看得出来,这进的比昨天要少得多,她劝了劝,秦氏还是没有胃口,最后更是放下筷子,“我这一病啊,胃口就不好,这点你别跟我看齐,多吃点。”
常曦也跟着放下筷子,一脸担忧,“夫人吃不下,我哪来的好胃口?”
秦氏没想到自己居然影响了常曦的胃口,这让她暗暗蹙紧眉头,如果常曦饿瘦了,那还如何孕育子嗣?
常曦故意忽略她那打量她身材的目光,这跟看母猪差不多,不然她跟她都没法正常交流。
眼看到了秦氏要午睡的时间,她正想提出告辞,哪知居然看到有侍女急匆匆地进来,先是跟大丫鬟耳语几句,然后大丫鬟再这来一脸喜色地跟秦氏道,“夫人,大喜事,大姑娘回来了。”
谁都知道,每次大姑娘解语娇回来,秦氏都会份外的开心,所以一众下人这个时候都会跟着开心。
“什么?娇丫头回来了?她在哪里?快,快让她进来”
果然,之前还有点恹的秦氏瞬间整个人明媚了起来,可见儿女就是她的药。
常曦怔了一会儿,然后脸上也露出笑容来,解语娇一回来,估计秦氏找她过来说话的次数会少很多,除非解晋自大同书院回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谁知,随后会有一个大惊喜在等着她。
其实也没有等太久,解语娇人未至声先到,“娘,我回来看您了,您看看还有谁来了?”
秦氏正翘首期盼,听到女儿的声音,她忙起身激动地出迎,常曦忙伸手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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