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土御门看她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利刃。
时时刻刻的高悬在她头顶,只要落下来,就能要了她的命。
这对唐青而言,就是最恐怖的事情。
以前唐青想要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想要碾压唐姒蜜,定但是现在唐青只想活着。
活下去,可那是深山老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唐青只能等死。
唐青面上讪讪,她低头着,不敢让别人看清楚她的情绪。
“我是真心说谢谢你的。”唐青说。
唐姒蜜说:“不用谢。”
祁玉还想着,这两人对话还挺正常的,紧接着就听见唐姒蜜说:“是我让那只熊猫幼崽咬你的。”
唐青脸色一变,整个人都僵住了。
唐姒蜜又说:“你也别觉得我是救你,回头你的罪名我会罗织清楚,送你进监狱好好改造的。”
唐青的脸仿佛裂开了,她想要发火,可是气血两亏的情况下,她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情绪刚起来,发白的脸色,就让她不断的头昏。
祁玉内心里觉得,这才是唐姒蜜的作风。
乐于助人是唐小姐品格,但是有仇必报是唐小姐的风格。
祁玉问道:“唐小姐,她的罪名是什么?”
祁玉只想着,唐姒蜜告诉她,她再赶紧报上去,让林牧张罗起来。
唐姒蜜瞥了一眼唐青,说道:“随便编几条。”
编!真有她的!
唐青都快被气吐血了。
唐青早就摸不清楚,唐姒蜜到底在什么地方有她的势力了。
只是唐青知道,以前她不是唐姒蜜的对手,以后更是唐姒蜜想让她蹲几年,她就要在监狱里过几年。
唐青什么都不敢说,生怕自己在说错什么,唐姒蜜帮她编出个无期。
医生尽职尽责的帮唐青包扎了伤口,然后将人带走。
唐青看着对方的架势,就是这人来头不小,而是对着唐姒蜜的。
直到今日,唐青还是不知道,调查分明很清楚,唐姒蜜就是一个在村子里长大的傻子,凭什么到了海城,就能呼风唤雨,平时矜持拿捏的杨家,乖张孤僻的龙家,或者是那个病秧子阎鹤柏。
他们怎么就跟着了迷似的喜欢唐姒蜜,这些都是唐青不能理解的。
唐青弄不懂。
天边飞来一道血红的光,蓦地打进了她的眉心里。
唐青再抬头的时候,脑海里一片混沌。
“白龙王还真是小气,怕他的贪鬼出什么问题吗?”唐姒蜜不解。
唐姒蜜看向祁玉。
祁玉说:“可能是怕唐青泄露他的功法什么的。”
祁玉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唐姒蜜觉得这点真的很离谱。
“他有什么功法是值得我觊觎的?”唐姒蜜皱眉,本来就瞧不上那个什么白龙王,现在更瞧不上了。
只是这道白光,对唐青的影响有点儿大。
她自言自语着,谁也没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我是唐家的千金。”唐青小声说着,可她表情变化,对抗着她内心中的自我否定。
她为求自我肯定,在自己内心里推导着:“我是唐青,唐青是唐家千金啊……”
“不对不对,唐姒蜜才是……”
唐青咕咕哝哝的:“我是唐姒蜜……我是唐家的千金。”
她小声说着,像是在说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
她看着身边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她想分享她的这个秘密,但是不知道怎么,她自己却羞于启口。
第259章 审判者
唐青的状态很不对,她坐在担架上,想要跟每个人说话,想要让所有人注意到她。
可是她表现出的是一种怯懦,仿佛他自己对自己就不是怎么认可。
她知道唐姒蜜就在她的背后,所以她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仿佛唐姒蜜存在这个世上,她就是个笑话。
她将她的心理,全都外放的表现出来。
唐姒蜜叹口气,听着她絮絮叨叨,说着那些话,如果她老老实实的,没有表现出对唐姒蜜那么大的敌意。
那现在的唐青,还是安安稳稳的唐家小姐。
“说实话,我跟唐家人没有什么感情,要是她能收起她的贪婪,只是少说少做,说不定现在唐家人,都不会对她这么失望。”
唐姒蜜说道。
祁玉缄默,她只是零星的听人提起过,唐姒蜜与海城唐家的事情,上面因为唐姒蜜的原因,也给唐家打开了一些方便之门。
上面也怕他们开了方便之门,唐家自己出现龃龉,他们也都表明了,这些便利,是看在唐姒蜜的面子上。
唐家人早该知道,唐姒蜜背后的能量巨大,也该知道,比起什么唐家千金的身份,唐姒蜜自身就能干翻唐家。
祁玉觉得,但凡她是唐家,也该知道怎么抱大腿了,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尤其是父母,将心偏向家过的不好的那个,是很多父母有的弊病。
“唐小姐,你是担心,唐青这次出事儿,会影响你跟唐家人的感情吗。”
唐姒蜜想了想,觉得祁玉这么说,不能算是不对,但唐姒蜜心里还是有有一点儿古怪。
“我并不觉得这件事情说我的错,倘若唐家人会因为唐青自己作死,把唐青入狱的错,算在我头上,那我与唐家的也就没有什么情分可以提起了。”
这才是唐姒蜜的处事风格,可是……
唐姒蜜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眉心轻轻皱起来。
唐青被人带走了,比起先前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争,看着飞机瑟瑟发抖的唐青,还多了一丝可怜。
虽说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受伤与她自己虐待那只熊猫幼崽脱不了关系。
祁玉紧忙说道:“你要是怕唐家人误会,这些事情,我去跟唐家人说,唐青助纣为虐,跟那白龙王沆瀣一气,本来就是玄门诛杀的对象,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绝对不会有让她入狱,改过自新的好事儿。”
祁玉说着,终于看到唐姒蜜慢慢转过头看向她。
她好看的眉头,慢慢松开,像是一场细雨之后,晴朗天空里,照下来的一抹温和阳光。
祁玉跟着她的表情笑了一下。
祁玉与唐姒蜜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祁玉总觉的唐姒蜜是纤尘不染的。
她就站在祁玉的面前,可祁玉总有一种感觉,唐姒蜜的脚,是没有落在地上的。
祁玉也知道,想必这世上有这种看法的不止她一个。
上次在香云山玄门的大会,慕清子道长还同出云真人说过,说唐姒蜜七情淡薄,看似她身边的事情,她都要掺一脚,可那些事儿,与她有关,或者无关,根本不是重点。
比起快意恩仇,路见不平。
更多的时候,唐姒蜜的做法更像是一个审判者。
她的眼睛能看清楚罪责因果,能分清楚谁对谁错。
她的话,盖棺定论;她的所作所为,赏善罚恶。
但真的说起来,人间是没有要做些事情的人。
深究起来,真有一个谁,能赏善罚恶,那人也该是从地府里出来的。
人死了,躺在棺材里了,所有的因由都停歇,不会再有的变数。
那人能是判官,能是阴天子,可怎么都轮不到唐姒蜜。
但唐姒蜜做了,诸多事情,替许多遭遇不公的人,主持了正义,也阴差阳错的,替玄门解决了燃眉之急。
林牧对唐姒蜜的器重异常,祁玉知道为什么。
于玄门众人来说,唐姒蜜像是一场横中间的一杆秤。
也是林牧心里的定海神针。
前段时间,玄门事多,祸事频出,就连以前正派的玄门众人,也有蠢蠢欲动,大奸大恶不敢,但作奸犯科,坑蒙拐骗的事情,他们做了之后,还会宽慰自己做的无伤大雅。
但是玄门之中还有唐姒蜜。
她亦正亦邪,却拨乱反正。
比起解决掉什么蝴蝶主,端了卖玉续命的窝点。
这些事情之后,恶有恶报的结果,才是使玄门风气一震的根由。
老天师经年不下龙虎山,前些日子,会到香云山,不只是为了接他的那个宝贝小徒弟张怀真。
也是存了想要见一见唐姒蜜的意思。
不止老天师,玄门之中,许多门派,隐世修行的人,都很羡慕唐姒蜜。
唐姒蜜鬼神莫测的手段他们比不上,可他们更羡慕唐姒蜜的身无挂碍。
所谓出家修行,出家只是斩断修行者与凡俗牵扯的一种。
唐姒蜜不同,唐姒蜜生来就是孤儿,十几岁的年纪,师父也离世登仙。
但仿佛这样就是好的。
祁玉不以为然。
眼下唐姒蜜微妙的,对唐家人的介意,比先前那种不染凡俗,站在哪儿,就像是一座菩萨塑像模样,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祁玉看着唐姒蜜,唐姒蜜也看着祁玉。
感觉到唐姒蜜的目光,祁玉才注意到,她的思绪已经走了很远了。
祁玉轻轻笑着,相处一段时间,她也知道,唐姒蜜脾气水一样温和,从不计较小事。
可她笑从来不达眼底,像是雕刻神像的人,期盼着的神明该有的温和模样。
只是唐姒蜜自己知道。
以前在京市的时候,遍地权贵,有些人多了些臭脾气,她提供微笑服务的时候,用了一份力气,就要在价钱上加三成讨回来。
祁玉问道:“唐小姐,你怎么看着我啊?”
唐姒蜜的目光里透露出沉寂:“我看啊,你身上最近有好事儿发生。”
祁玉不解,他能有什么好事儿。
不过能遇上唐小姐,就是她能遇上的最好的好事儿了。
祁玉这样想着,就听见唐姒蜜又说:“刚才你的心境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祁玉想了想,刚才她的心境上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觉得唐小姐比以前更像是一个活人了。
“那是你悟出一层的前兆,好好珍惜你的悟性。”唐姒蜜说着拍拍她的肩膀。
一年前祁玉还只是玄门协会里,刚刚入门的小职员,最近能到到重用,也是林牧看在唐姒蜜的面子上。
要真的算起来,祁玉比张怀真大不了几岁
倒是与土御门沙罗的年纪差不多。
祁玉听着唐姒蜜说的话,心里一阵惊喜。
如果她要是真的像是唐姒蜜说的,能突破一层,那就与张怀真对付土御门沙罗时的境界差不多了。
土御门沙罗还妄称什么天才,祁玉勤勤恳恳的修炼,比同龄人是有些优势,但是真的说起来,还不就是华国中上的水平。
先前将土御门严阵以待的祁玉,第一次共情到唐姒蜜的情绪。
唐姒蜜对土御门的那种不屑,八成就是发自真心。
祁玉满心都是惊喜。
唐姒蜜看了看天,“我已经按照约定,将那只熊猫幼崽还给了她的族群。”
“那个叫土御门今天夜里也不会怎么好过,你要是想打坐冥想,我来给你护法。”唐姒蜜说。
祁玉受宠若惊,“真的可以吗?”
让唐小姐给她护法,祁玉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片火热。
唐姒蜜说:“你先老老实实的静下心来,剩下的都交给我。”
唐姒蜜这么说,祁玉反而更静不下心来,有种就要中奖的激动感。
唐姒蜜看她这副模样,就觉得可笑。
掐了一个小时候她无法入定时,师父掐的手诀,点在祁玉的眉心。
山里,土御门弥生捂住自己的胸口。
他看着车里的痕迹,那只熊猫在他不在的时候不怎么老实,可是他明明记得熊猫看上去那么无害。
“一定是唐青那个贱人对熊猫做了什么。”
唐青离开之前,一定是受伤了。
土御门查看了唐青追赶熊猫时,撒了一地的血迹。
心里说不出的愤怒。
都是这个什么白龙王,说唐青是他留着,用来制作贪鬼的,土御门弥生也是自己误判了,他看着唐青因为惧怕他们,瑟瑟发抖的模样,就觉得很有意思,这才短暂的放了唐青的一条性命。
要是他没有因为折磨唐青,觉得看唐青那副摇尾乞怜的模样,让他感到愉悦,是不是就能在第一时间夺舍了唐青的身体。
就不用沦落到现在这副模样。
土御门弥生想到让自己的愤怒的地方,呕出一口鲜血。
这不是他自己在伤害自己的身体,白龙王看着他这副模样,说道:“要不然我将你的愤怒从你的身体里抽出来,你在继续这个样子下去,对你没有一点儿好处。”
土御门弥生阴柔细长的眼睛,斜斜地看着多嘴的白龙王。
“你也敢对我的情绪指手画脚!”土御门弥生显得愤怒异常。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他可不是只因为气急攻心,才一口接着一口的吐血的。
是这身体里的土御门沙罗,他再不断的尝试着抢回自己的身体,但一次次的败在了掠夺他的祖父的手中。
既然不能属于自己的,土御门沙罗决定把这样东西毁掉,这样就谁都得不到了。
土御门弥生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
虽然痛苦,可是他很庆幸。
他的孙子还是有点儿血性的,如果不是那次中日对抗,说不定土御门弥生会成为土御门家族真正的荣耀。
但是失败过一次,就是失败了。
失败了还不的老老实实的献祭自己,成为土御门荣光里的一块垫脚石,就是土御门沙罗的不知好歹了。
“这附近还有别的人吗?”土御门弥生问道。
白龙王心说这里是山里,除非他们会遁地术或者瞬移术之类的告诫法术,不然没有几个小时,他们短时间里找不到人。
土御门弥生用目光撇着白龙王的时候,白龙王心里也害怕。
说好的去布置炸弹,但是土御门像是抽风了似得,非要回来。
回来之后,果然发现唐青失踪了。
最后一个炸弹,土御门没有成功布置。
他给自己准备的夺舍容器,也被摧毁了。
所以才有现在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们土御门家里的自己的事情没有解决好,才有现在这件,爷爷杀孙子,孙子反杀的好戏上演。
只是他们打的两败俱伤之后,唐青跑了,反倒是白龙王,他总觉得土御门问的这话,像是专门针对他的。
这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只的白龙王饲养嗔鬼。
所以除了他,就没有别的活人了。
那土御门这是什么意思?
白龙王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长出来了。
“山下就有人,山下还有你一直想见的人,你不是从事好奇是什么人把你饲养的万象升级版本给杀了吗?你真有胆子,现在自己下上去,你就能找到了。”
白龙王不屑地说道。
两人的嫌隙不是第一天产生的了。
白龙王愿意到华国来,也是因为忘川工会,能给他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为了那些钱,他才跟他们成了绑在同一条线上的蚂蚱。
可是现忘川冒险者工会已经没有了。
从一开始,谬事土御门弥生给他画了一个饼。
将整个华国的玄学界,收入囊中。
白龙王在土御门阴恻恻的目光之下,突然就醒悟了。
白龙王之所以从泰国出来,就是因为他连太过的市场都吃不下。
这样的他,要怎么把华国的玄学全都吃下。
就算是土御门能做到,那白龙王觉得,以土御门弥生的贪婪,他也会连带着白龙王一起吃下。
“说不定唐青也是人家带走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能打败那人,你的新身体,不就有了。”
白龙王是刻意这么说的,土御门弥生,他自负的以为没有人能左右他的情绪。
但是他的自负,就是掌控他情绪的要点。
果然,土御门弥生收起他的目光,专心的对抗起身体里的孙子:“休息一晚,明天下山。”
白龙王:傻逼,上当了。
跟他一起行动,走起路来都像是如临深渊。
白龙王心里已经开始思忖着,看看什么是场子,能到了安全跑路的地方。
他带着从华国挣的钱,长到泰国,下半辈子已经衣食无忧了。
总不至于为了土御门弥生家,世世代代的愿望,将他自己搭在华国。
华国人不是最忌讳客死他乡吗?
他也忌讳。
看看那些扶桑人死在华国的土地上,游荡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游魂野鬼,日日夜夜。
这样已经够可怜了,遇到自己的老乡,还是土御门这样的畜生。
说什么为了天皇玉碎。
接着就将它们的魂魄折磨的不成人形,揉搓着,将它们做成一个怪物。
白龙王想想这些年,他在华国土地上做的那些事儿。
回到泰国之后,善终此生,已经是他的奢望了。
只有土御门弥生……
还是那句话,他的自负,会是他的软肋。
白龙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给了他底气,让他觉得他能在华国的玄学界所向披靡。
白龙王定居在华国这么多年,好几次也是差点儿就出了意外。
因为修炼法门的原因,白龙王的预感总是特别准,好几次差点儿出事儿,都是他凭借着一点儿危机意识,提前躲了过去。
那次差点儿撞上,龙虎山的老天师,天雷阵阵,真的是他命大。
现在再看看土御门弥生。
倘若他真的对上了那位老天师,满天天雷,轰隆作响的的时候,真希望他还能这么自信。
土御门弥生在石头上打坐,白龙王就钻进帐篷里睡觉。
他也害怕土御门半夜反悔,趁他睡着的时候,真的来夺舍他。
先是布置了一个同归于尽的阵法,又将嗔鬼拉出去当个守夜用。
土御门似乎也注意到他这边的所作所为。
土御门问道:“我在地府的时候,遇到大盘山的那个老祖师了。”
白龙王并不答话。
土御门说:“不用装睡,你的胆子,就像是针尖那么大,但凡有一点儿的风吹草动,你是第一个跑的。”
“现在不跑,只是因为你知道我在这里,你跑不掉。”
“跑不掉,你就睡不着了。”
白龙王翻了一个身,并不说话。
土御门弥生说道:“他交给了我两样东西,说这东西能帮成就一番事业。”
土御门说着,真的拿出了两个亮晶晶的悬浮物,看起来像是一团灵力。
土御门盯着这两个东西,一大一小,到底能怎么帮他?
不过还有一点儿,土御门不知道老道长能不能信任。
那个老东西,除了长生,什么都不要。
就连他想要的长生,也是因为,只有长生,他才能的得道成仙,不然以他的资质,经此一生,都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
土御门弥生却知道。
根本不是那老道长的问题。
这世上有神祇经历劫难,但他回归的路,却被人斩断了。
可偏巧,那条路,是所有修道人登天的路。
就算是那位老道长,天资卓越,也根本就不可能成仙。
那天在地府里,鬼差押解着那位老道长,他的情绪近乎崩溃。
“都是唐姒蜜!如果没有她,我尚且能躲藏一些日子!”
“我要她死!”
老道长愤恨的说着这些,将这两团他的记忆化成的灵力,交到了土御门弥生的手上。
唐姒蜜是谁,土御门弥生根本不知道。
“这东西,能杀了唐姒蜜,杀了她,你的想要成就的东西,就近在咫尺。”
交班的鬼差的脚步声已经传来了。
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说话的时间。
可是土御门在这最后的时刻的说道:“这世上已经没有成仙的路了。”
他所有的忙忙碌碌,所有续命的手段,所有刻苦的修行,通向的结局,终究是一场幻梦。
土御门这么说着,在地府无尽的黑之中,隐没了身形,他一边退去,一边看着老道长的癫狂的表情。
土御门有种说不出的快意,别人的痛苦,总能滋养他的猖狂。
后来土御门在地府听说,那个老道长在被缉拿进地府之前,就曾被许多鬼物啃食过,他的灵力极其不稳定,后来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已经在地狱之中,魂飞魄散了。
土御门只觉得那老道长,实在是弱了,他活了一百多年,几乎是别人寿命的两倍。
但是这漫长的时间里,老道长始终被困在不能成仙的妄念之中。
那些时光,像是他的一个牢笼。
终其一生,都没有得到过他想要的东西,想想就觉得他十分可怜。
土御门镇压着在他身体里作乱的孙子的魂魄。
比起可怜的老道长,土御门感受着自己即将成功的兴奋。
第二天一早。
张老伯过来送饭,“哎呀,昨天送几个花卷,我还怕送多了,怎么你们都给吃了。”
祁玉精神抖擞:“蜜蜜,你快尝尝,张老伯家的花卷,真是好吃!”
张老伯放下他手中的早饭,纳闷儿昨天明明送了六个花卷过来,还有一些小菜,两个小姑娘分明是够吃的,怎么祁玉话里的意思,像是唐姒蜜没有吃上昨天的花卷似的。
昨天夜里,唐姒蜜孤身一人,回到山里的事情,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别人知道,也只是知道昨天半夜里,村里送了一个脚上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失血过多的女孩去了医院。
还是飞机来给她接走的,飞机上除了医生,还有拿枪的人。
可能是误入到山里,碰到了野兽的人,村民也经常救助误入山林的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张老伯放下食物,并不过多的打扰两个女孩。
祁玉感受着她更上一层楼之后的身体,轻盈的像是就要飘起来。
虽然唐小姐不说,但是祁玉知道,这里面有唐姒蜜亲自护法的功劳。
祁玉笑着试了施展法术,就连普通的求雨招风的法术,用起来都更得心应手了。
祁玉高兴着。
暗处……
土御门表情阴鸷,“就是她?”
他皱眉,祁玉看起来与土御门年纪相仿,但这么年轻,居然就能有这样的手段吗?
第262章 那次我死的渣渣都不剩了
土御门看着祁玉,身上没有穿道袍,华国宗教五花八门,他也时常分不清楚,对方的流派。
所以土御门也辨别不出来祁玉到底是什么路数。
但是他能确定,祁玉身上灵力旺盛,自身天赋比唐青要好不说,甚至可能比肩土御门沙罗。
土御门回忆着,他想起来了,那天在香云山上,祁玉就在的。
而且从土御门沙罗的回忆中看来,祁玉甚至是华国独当一面的负责人。
这就很有意思了。
土御门弥生笑起来。
白龙王说:“那是个女人,你这样笑容猥琐的盯着人家,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变态吗?”
土御门弥生心情好,并不跟他计较:“这个女人身份特殊,如果能成功夺舍她,以后摆布华国的玄学部门,比想象中还要容易点儿。”
土御门弥生已经想到了,他借用祁玉的身体,在玄学协会之中,发号施令的样子。
这一切恶毒的计划,祁玉都一无所知。
祁玉欢天喜地,注意到唐姒蜜,她还忍不住对唐姒蜜挥挥手。
“蜜蜜!怎么办啊,我觉得我天赋真棒。”祁玉忍不住骄傲地说。
唐姒蜜说:“你悟性上的天赋,确实不错。”
祁玉被夸了,抿着唇暗自笑起来:“我的宗门,还想着让我将来成为玄学协会的一把手,我现在觉得我又可以了,拳打林牧!”
唐姒蜜被她兴奋的样子逗笑。
可唐姒蜜笑着,祁玉的表情却僵住了。
“怎么了”唐姒蜜问。
祁玉脸上带着慌张:“蜜蜜你稍等。”
祁玉说着,拨通了凌华的视频通话。
可她跟凌华的视频通话,她手机开的却是后置摄像头,拍给凌华看的,也是她面前的唐姒蜜。
“凌华你快帮蜜蜜看看,她是不是有生死大劫。”
祁玉的语调十分镇定,但是她握着手机的手,却在轻轻发抖。
她打了手腕几次,却没能止住手的不受控制,最后干脆对着自己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唐姒蜜被她紧迫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要是昨天买,我还看不出来,但是现在……”
祁玉说着,声音也有些绷不住,她深吸一口:“我修为提升了,这是老天爷意思!”
“凌华你快看看啊。”祁玉只是浅浅修行过相面之术。
所以她还是寄希望于是她看错了,但这种事,表示能轻易放过。
这次火急火燎的找凌华来求证。
凌华仔细端详着视频里唐姒蜜的五官。
在祁玉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注视之中,凌华郑重的点点头:“生死大劫,无可化解。”
祁玉差点儿哭出声。
凌华也十分着急,“今天早上……”
他说到这里似乎有什么迟疑的地方:“就在刚才,阎鹤柏打电话过来,说他的身体突然很不舒服,我师父去了他哪里,说是要帮他照看身体。”
“假如是我看错了……”凌华这么说着,目光不自觉的闪躲。
前些日子,得到唐姒蜜赠与他的那对儿圣笅,凌华不敢懈怠。
加上亲眼目睹了凌华的修为精进的场面,更觉得自己不够努力。
几天几夜的钻研,终于,凌华也感觉到修为的松动,终于在昨夜,他一边精研周易命理,一边查看圣笅的卦象,终于顿悟了命理中的一些奥秘。
旁的不敢说,只是唐姒蜜脸上的死相,就是以前的他,都能看个清楚。
祁玉也不是傻子,她来找凌华,也是信任凌华,觉得凌华确实能看清楚,可是现在……
祁玉脸上的哀戚过于明显,唐姒蜜偏头看着她。
“你们再说什么?”唐姒蜜凑过去,看见表情跟祁玉差不多的凌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