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很久了。”小纸人指着唐青说道:“我是跟她回来的。”
唐青贪心不足,非要去孤儿院,用最鲜嫩的小孩的皮,来换她自己的,这才弄巧成拙,碰上了她养父母的亲生女儿。
最后皮没有换成,反而弄了一身伤痕回来。
白龙王记的这件事情,已经有些日子了。
白龙王立刻怒不可遏,他念动咒语,召唤出几只小鬼,冲到小纸人面前。
这些都是他养的古曼童,都是一些被母亲抛弃,流落在外的孤儿魂魄,被他收养之后,为他所用。
这也是白龙王最满意的作品。
这些古曼童,仇恨都在它们的母亲身上,可是却为他所用,几乎是零成本的好东西。
几只古曼童,看着那个小纸人,像是看中了最新奇的玩具。
它们奋力的想要抓住它。
但是小纸人实在是太灵活了,它一蹦一跳就躲过了所有伸向它的肥胖的小手。
反而是这些小小的、身体肥肥胖胖的古曼童,在它动作的勾引之下,互相撞做一团。
它们本来而就笨拙的身体,就连爬起来,也需要费耗力气。
小纸人见它成功的戏耍了这些古曼童之后,叉着腰,很是猖狂的大笑着。
“姑奶奶等着你们,让我看看,搞了这么多事情,都搞了一个寂寞的你,到底还有什么把戏。”
小纸人的声音脆响,分明就是唐姒蜜的声音。
它说完这一些,气急的土御门弥生,已经放出一枚勾玉。
但那勾玉也大了一个空。
小纸人叉着腰,自燃成一片灰烬。
只剩下空气中,属于唐姒蜜那略显猖狂和像是反派笑声久久不散。
香云山上。
铃木只看到唐姒蜜的手心上的小纸人,自己自燃了。
紧接着就看到,唐姒蜜手里提着哭丧棒,她活动了一下肩颈,又活动了一下自己腿脚。
几乎是一棒子一个,她一个人,杀进了那一片被纸张围起来的聻之中。
那些聻都是被困在地府深处,常年不见天日的东西,明明都有着不俗的战斗力,但是在面对唐姒蜜的哭丧棒的时候,一个个被打的哭爹喊娘的。
说唐姒蜜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了这个场面。
香云山上,收容魂魄的法器还是不缺的。
唐姒蜜随手拿了一个坛子,就将那些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聻装了进去。
一旁的白无常,连大气都不敢喘。
“怎么了吗?”唐姒蜜看他比出云等人,还要吃惊的表情,毫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没……没怎么……”谢必安结巴地说道。
唐姒蜜点点头,“那你把你的下巴收一收,别一副吓到的样子。”
谢必安看着出云和祁玉,两个人都一副习惯唐姒蜜的彪悍的模样。
但是,这种事情,是能习惯的吗?
他们怕是不知道。
就像是人对付人用的武术,在对付鬼的时候是没有用的。
所以人对付鬼的法术,在对付聻的时候,本该也是没有用的。
像是用容器装鬼这种法术,对聻,根本不起作用。
能困住聻的地方,只有阴天子能打开。
那个地方,也只由阴天子掌控。
可现在唐姒蜜就是用了一个寻常的坛子,装下了那些聻。
那岂不是,现在坛子里的空间,就是阴天子的空间。
是谁给了唐姒蜜打开那个地方的能力。
如果没有阴天子的允肯,作为辅佐阴天子的鬼差,他们都没有权利进入那个地方的。
唐姒蜜权利,是谁给的不言而喻。
谢必安自己偷偷吞下这个秘密。
也收起唐姒蜜让他收起的吃惊模样。
从来都像是千年寒冰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个略微谄媚的笑:“唐姑娘,好手段。”
唐姒蜜见鬼似的瞥着他,白无常已经是鬼中之鬼了,总不能被鬼上身?
谢必安说道:“地府失察,才让本来就艰难的人间,多了那么多鬼魂作祟。”
“只是这样的日子从今以后,就不会再有了。”谢必安说着,也是松开一口气。
唐姒蜜表情懒散,只是觉得谢必安有什么没说尽的事情。
比起人间乱象,地府里也不遑多让。
似乎地府也失去了往日的震慑,那些鬼物蠢蠢欲动,居然敢公然开始在地府里作乱,这背后总归是要有一个原因的。
还有,谢必安刚才说,聻所在的地方,是阴天子掌管的,那这些聻都跑出来了,阴天子呢。
唐姒蜜闭嘴,隐而不发。
祁玉说:“我将事情报上去了,会长说,还是希望能一起开个会。”
“唐小姐,您能到场吗?”
唐姒蜜纳闷的指了指自己,以前玄门协会开会,十有八九是为了批判唐姒蜜。
怎么到了今天他们居然还要邀请唐姒蜜呢?
唐姒蜜本来就懒得去。
“玄学协会的会长,还是能你的老熟人,我觉得你还是别去的好,你放心,没有敢说你怕见他的。”出云像是唐姒蜜肚子里的蛔虫。
他叽叽歪歪说了这样一番话,唐姒蜜总觉得她要是不去,才是要被笑话的。
“我有什么好怕的,哪天,你们等着我就是了。”
一天后,玄学协会各地的分会长,和总部成员,齐聚香云山。
唐姒蜜见到那位说什么她应该不敢去见的会长。
唐姒蜜对他还有印象。
先前在京市的时候,就是桌子上的这些人,聚在一起说唐姒蜜的坏话。
一口一个妖女的称呼她。
唐姒蜜才不受这个气,她带着一壶酒到了会场,然后下了一个禁制,将这位玄学协会的会长的变成了一只小纸人。
这有什么害怕见到了。
唐姒蜜不屑地想。
林牧能做玄学协会的会长,也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本事,但是那次唐姒蜜把他变成小纸人之后,他还是了解到,唐姒蜜还是有本事的。
要不然唐姒蜜的下的禁制,为什么没有其他人能解开。
再看看最近半年唐姒蜜做的事情,以前他们只因为唐姒蜜行事乖张,就觉得唐姒蜜不是什么好人,似乎也是太过片面了。
唐姒蜜手段强,年纪小,好好培养,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而且,林牧看着唐姒蜜轻轻咳嗽一声:“唐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唐姒蜜点点头,居然是这个老头。
唐姒蜜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遍,就对上了坐在他旁边老天师。
老天师背后一层天罡正气,但是他人总是笑盈盈的,没有那天罡正气的半点刚硬,反而让人觉得和蔼可亲,如沐春风。
唐姒蜜刚想对这老人家笑笑,就听见他身后两个小道童,叽叽喳喳,“怎么还有唐姒蜜,有她在,开的会,正不正经?”
唐姒蜜眉毛都竖起来了,怎么她在的回忆,就是不正经的会了?
“那就是唐姒蜜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她,总听师兄们提起她,我还以为是个妖气妖气的女子,怎么看着,还有点儿清纯。”
“人家年纪跟我们相仿,但是已经能跟所有的大师们做的同一个桌子上了,在看看我们。”
老天师对唐姒蜜笑着,拍了拍身后的几个徒孙。
几个小孩以为是师爷爷有什么事儿,刚想开口询问,就发现他们都说不了话了,原来是师爷爷嫌弃他们聒噪。
几个人泪眼相看。
唐姒蜜看了一圈,也就是这位老天师比较有意思。
她起身换了一个座位,做到了老天师身边。
出云紧忙跟了上去,唐姒蜜跟他插科打诨,他老不正经,一个带头在开会的时候玩智能手机的人,不跟唐姒蜜计较。
但是唐姒蜜要是惹怒了老天师,老天师脾气好,但他德高望重,自然是有的人带头排斥唐姒蜜。
唐姒蜜好不容易积攒了这么一点儿人气儿,他不能让唐姒蜜功亏一篑。
唐姒蜜坐下,出云跟过来,但一个开口的人,反而是老天师。
“多谢唐小友替怀真要的丹药,现在他不只是打好了,修为层次也更上一层楼。”
唐姒蜜说道:“这事儿我不占什么功劳,张怀真自己愿意上阵挑战,自我突破,他有什么进益,都是他应得的。”
那天在场上一身是血的人是张怀真,没有输掉玄门脊梁的人,也是张怀真。
所以说张怀真能有什么进步,都是他在场上,用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有你托底,怀真才敢背水一战,而且这个机会也是唐小友你给的。”
原本唐姒蜜自己上,也能把扶桑人打得落花流水。
但唐姒蜜是个变数,她的强大,已经不是玄门年轻一辈的强大了。
当今玄门,龙虎山老天师,要是想要说自己是第一,还真没人敢计较。
但,老天师如今和唐姒蜜并肩坐着,才感觉到唐姒蜜身上的气息,早就是深不可测。
“后生可畏啊。”老天师感叹道。
“老天师客气了。”唐姒蜜说道。
出云警惕着,没想到啊,两人之间的交流居然还挺正经。
出云猜测:老天师对唐姒蜜这么好,是终于发现这个丫头,其实心不坏,只是嘴巴毒,性子狂了。
他点点头,可怖正是这样吗。
林牧轻轻嗓子,心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才慢慢开口:“阴门大开,有厉鬼流窜人间。”
“而且是一只处心积虑的厉鬼,还不知道那鬼的目的,敌人在暗。”
出云出言:“这点说错了,敌人也不怎么暗。”
敌人怕是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早就已经不在暗处了。
他们一切的筹划计谋,几乎被唐姒蜜摧毁了个干净。
“是这样吗?”林牧问了一下祁玉。
祁玉立刻点头。
林牧看向唐姒蜜,“我真的想给唐姒蜜开一场个人的表彰大会,当初玄学协会案件频发?”
“蛊虫,玉佩,这种全国性频发的案件,都是唐小姐一手解决的。”
这件事他们都知道。
“所以现在,我们开始鼓掌正是欢迎,唐小姐加入我们玄学协会。”
说着,会场上,响起了一阵掌声,尤其是出云的掌声最大。
有种自己孩子被学校表彰,作为荣誉家长出席的感觉。
“唐小姐对玄门的贡献巨大,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只管提出来。”
唐姒蜜不缺钱不缺法宝,她还真没什么想要的:“上次那个分尸案,还是你们协助我完成的。”
“唐小姐的要求,我们一律尽力完成。”林牧的许诺掷地有声。
不知道谁家的小道童,闷声闷气地说:“这哪儿唐姒蜜假如玄学协会了,这是玄学协会加入唐姒蜜了。”
“打不过就加入,玄门把路走宽了。”
林牧的态度太过谄媚了,周围人都注意到了。
不过林牧谄媚的这个人是唐姒蜜,又仿佛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唐姒蜜能加入玄学协会,这件事情本来就透着古怪。
唐姒蜜左右看看,“有事儿说事儿。”
她也就是来凑热闹,看看那个出云说她不敢见的人,现在见到了。
她是坦坦荡荡的,看起来林牧比她还要坦荡,不仅不记仇,似乎还对唐姒蜜多了许多的期待感。
“我们闲言少叙,这次这个扶桑访问团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当然也需要一个真的有实力,来震慑对方的人。”
林牧说着,已经将手指向唐姒蜜:“我看唐小友就十分能担当这个重任。”
唐姒蜜冷哼一声:“你说什么,我给你个机会,你再说一次。”
怎么还有不经过她同意,给她安排活儿的。
林牧讪笑着:“能者多劳,能者多劳,这件事情前因后果我们都不怎么清楚,还是需要您来调度。”
“而且我听谢必安前辈说,那个东西,是从地府深处逃出来,我们都不知道他的能力,也没有什么把握。”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交给你,我们都放心。”
“唐小姐,你不是还没有正式加入道门的箓吗,这件事情成了,我就请天师府老天师,茅山老掌教,和出云真人三人作保,让你拜神霄宫,上一代一位坤道前辈为师父。”
唐姒蜜的上一世,是被神霄宫的老师父收养的。
师父不肯正式将唐姒蜜收入门下,说是什么机缘。
唐姒蜜不知道,但是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师父老迈,早早的离开人世,唐姒蜜自己在神霄宫苦苦支撑,实在是撑不住了,才下山到了京市讨生活。
唐姒蜜学了一身道教的本事,但是没有一个正经的道门身份。
这也是以前不少人斥责她是妖女的原因之一。
林牧说的茅山老掌教也是一位大人物,只是今天没到。
但林牧自己出身茅山,又是玄学协会的会长,他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老天师是为了来看看重伤的凌华才来,现在正襟危坐在这里,也没有对林牧的话反驳什么,想必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唐姒蜜想了想,也算是一个不亏本的买卖。
唐姒蜜说到:“把扶桑来的几个人撵走,把那个跑的抓回来,我只要做这两件事儿?”
林牧想了想,唐姒蜜说的不错。
“对。”
“成交。”唐姒蜜说。
林牧说道:“我留下祁玉帮你,有什么需要,你告诉祁玉就行,剩下的我们这边来办。”
唐姒蜜只是点点头,也不置可否。
祁玉倒是欢欢喜喜,当天晚上,就带着行李,到了唐姒蜜的家里。
当天晚上,阎鹤柏家准备了晚餐,让阎五带到唐姒蜜家里,说是给祁玉接风洗尘的。
祁玉接过果酒的手,都是颤抖的,怎么阎先生自己想跟唐小姐一起吃饭,还带诬陷人的
“不不不,我哪有这么面子啊,唐小姐家里,我住了也不是一回了,一回生二回熟。”
祁玉说着立刻喝了一杯酒。
阎五偷偷瞧着阎鹤柏,那位是一次都没在唐小姐家里留宿过,又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唐姒蜜。
怪不得要给祁玉喝果酒,粮食都被他拿去酿醋了。
阎鹤柏发现了阎五的表情,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对了,最近国家整顿了相当一大批人员,说是以权谋私的,或者用邪术惑人的。”
唐姒蜜点点头:“早就该管管了。”
像是孙家那样,为富不仁,只顾自己享乐,就要祸害那么多人的,早就该一个个的拉下去。
阎鹤柏这次出资,替唐姒蜜安排直播拍摄,玄门也直接把他看做是自己人。
这次整顿,阎鹤柏又接下了不少大生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上次怎么都不愿意松口的港口生意,这次也有了转圜的余地。
阎鹤柏的实力,和华国未来的发展前景在这里,比起扶桑铃木家族,对方更愿意相信,一个年轻的,崛起的,未来一片光明灿烂的华国。
这个选择除了铃木家,没有人觉得意外。
上个世纪,铃木家确实是个庞然大物,但是这么多年资产结构的停滞不前,和这次新能源上的挫败,已经让很多人看清楚了,铃木垂垂老矣的前景。
阎鹤柏作为这次的赢家,就连晚上都多喝了几杯。
唐姒蜜家庭院里的灯全都亮起来了,夜里的风不像是上次阎鹤柏夜里来时那么料峭。
春日的风,带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带过来的花香气味,在酒精之中,说不出的沁鼻,就连院子里的那颗桃花树,都抖擞着身上的花枝。
阎鹤柏离开前,脚下的步子踉踉跄跄,被阎五扶着,却没有回头。
他怕他一回头,只想看着唐姒蜜不想回家了。
唐姒蜜目送着他离开。
第二天,铃木就闹上门了。
“土御门是在你们华国的土地上失踪的,而团藏就死在了你们这里,难不成你们想要赖账?”
祁玉皱着眉头,盯着他胡搅蛮缠。
“铃木先生,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就在现场,难不成你还打算把这件事情,都怪到我们的头上。”
铃木当然知道那时候是个什么情况,但是现在他确实失去了土御门的联系方式。
他也从提前回国的宫雨哪里,知道了那天已经失败的土御门再站起来的时候,在他身体里说话的人,早就变成了土御门弥生。
那是为传奇的阴阳师,这个阴阳师,他有什么样的大计划呢,是不是要摧毁华国。
如果他能参与,那是不是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铃木忍不住这样设想。
但是现在,他找不到土御门弥生。
“当天参加比试的那个道士呢,我需要跟他当面对峙,这件事情,就是你们华国人心狠手辣。”
铃木咄咄逼人地说。
唐姒蜜冷笑一声:“是这样吗?”
“我这里还有录像带,你要不要看看?”唐姒蜜说道。
铃木脸色一变,却能仗着他是厚脸皮,镇定自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亲眼所见,你们的录像带,就是假的。”
唐姒蜜冷笑一声:“可以,你说我们的录像带是假的,你说的你们的参赛选手,被我们的道童残忍杀害,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要换我们说点儿什么。”
“你说什么就是狡辩!”铃木说道。
唐姒蜜脸上似乎布着一层寒霜:“那我说,死人是说不了话的,你要做这个死人吗?”
“铃木,既然你要诬陷,那我们把罪名坐实,送你去见阎王,你说好不好。”
唐姒蜜这段听起来带着冷意的话,让铃木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这哪儿是个女人,这是个魔鬼!
她这是威胁。
但是她威胁成功了。
铃木看着这个疯狂的女人,不止……
这里的几个女人,都是疯子,铃木甚至看见三小姐不言不语,但好像在磨刀霍霍。
这几个女人,是不是真的会做出什么,让他不能活着回去的事情。
这么想着,他就忍不住瑟瑟发抖,唐姒蜜似乎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权势,就连在当初,所有人也都对她唯命是从。
仿佛她才是香云山上那个最能说话算数的人。
“你不敢!”铃木强撑着,他说着,其实在仔细的观察唐姒蜜的神情,假如唐姒蜜表现出一点儿的退意,那他就直接跟唐姒蜜硬刚。
毕竟,如果能用他命,换来一个合理的,向华国讨回血债的理由,他今天就打算死在这里。
唐姒蜜看出他的意思,直接说道:“给我安排一架飞机,把他绑上去,然后在扶桑的领空……”
唐姒蜜顿了顿,但铃木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打算让他回去再死,那他的死将没有丝毫的价值。
这么狠毒,那唐姒蜜顿了一下,是什么意思?
唐姒蜜问道:“祁玉,你说扶桑那么大一点儿的地方没有没有自己领空?
唐姒蜜这话……
恶毒,甚至比她要把他炸死在自己国家的话,还要恶毒。
杀人诛心。
唐姒蜜说道:“他们家不是又给自己找了一个爸爸吗?”
“还真是当儿子的专业户,以前不就是我们的儿子,他家那个什么阴阳寮,学的就是我们的钦天监,但是学了一个不伦不类。”
“说是术士,其实本事就连张怀真那样的半桶水都打不过。”
“还有那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土御门弥生,说起来就是一条曾经夹着尾巴,从九州大地上,灰溜溜逃走的狗,现在也敢在这里挑衅。”
铃木没想到,唐姒蜜是个嘴巴这么毒的人。
明明看起来是个乖乖巧巧的小女孩,怎么说起话来,就像是连珠炮似的,他听着,甚至觉得自己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差点儿把自己气死!
“牛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知道什么!土御门弥生,是敕封的最后一任的阴阳师!”
唐姒蜜鼻子都皱起来了:“错了!”
“敕封是只有天朝上国能用的词语,你个藩属国,没有这个规格。”
铃木吃了没文化的亏,一时间连反驳唐姒蜜都不知道从什么角度。
“你呢,是蝙蝠插鸡毛,在这儿装鸟,但是胡搅蛮缠,我有的是手段送你去西天。”
“而你寄予厚望的那个土御门弥生,他就是剪了腿的螃蟹,横不了几天了。”
“你现在走,祁玉送你,按照来宾的礼仪,你要是不走,就等着跟那个土御门一起陪葬吧。”
唐姒蜜说的掷地有声。
“你们打算杀了土御门!”铃木反问。
“他早就死了。”唐姒蜜说。
土御门弥生,早就寿终,土御门沙罗是被土御门弥生夺舍而死。
至于那个忍者团藏,是土御门沙罗自己控制不住万象,万象失控之后,被他们自己诛杀的。
唐姒蜜手上都有录像,真不知道这人哪儿来的一张大脸,信口胡说。
祁玉听着唐姒蜜怼他,听得心花怒放的。
铃木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能只死两个人已经是唐姒蜜手下留情了,当时唐姒蜜要是能自己上场。
那个什么阴阳师天才,土御门,根本连还手的本事都没有。
唐姒蜜的仁慈,却让这铃木这种无耻之徒,觉得是他们华国人好欺负。
但是祁玉高兴了没有一会儿,就看到自己手机上的一条消息。
“唐小姐,林会长说,秦岭那边似乎发生发生了什么异常。”
“出云道长卜算的结果,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祁玉突然严肃地说道。
铃木还想纠缠,就听见唐姒蜜说道:“你自己滚蛋,或者,我让人把你送上飞机,直接绑上炸弹,给你炸成碎片。”
铃木低下头。“告辞。”
他走的不情不愿。
祁玉说:“我看着他,不像是能听话的样子,他连一点儿玄学都不会,为什么要跟着添乱呢?”
唐姒蜜说:“一开始就能看出来,他不怎么服气土御门。”
“土御门死了,现在土御门弥生,给了他希望,他似乎是觉得,他又能做出一番丰功伟业,回去交差了。”
“交差?”祁玉问。
唐姒蜜说:“他来的时候,就是奔着,让华国见识一下扶桑阴阳师的厉害的心思,接过这件事情搞砸了,现在土御门弥生就是他的希望。”
“不止我们想要找到土御门弥生,他要想。”
“不过就是他找到了,等他回扶桑的时候,要他交差的人,估计都不在了。”
唐姒蜜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铃木财团,现在正在跟阎鹤柏全面开战,新能源研发上,压上太多资金的铃木财团,现在是在做殊死一搏。
可阎鹤柏不一样,阎鹤柏手里的公司,涉及的业务非常多。
资金也充裕。
铃木财团以为是两头狮子之间的决斗,其实在阎鹤柏的眼里,是一个布置了陷阱的游戏猎人,和一头老弱的动物之间没有悬念的猎捕。
现在那只动物已经走进了阎鹤柏设置的牢笼里。
只等着,这只猎物困在笼子之中,怎么负隅顽抗,都不可能从笼子里跑出来。
“铃木喜欢在华国玩儿,我才不管他,什么绑上飞机,用炸弹炸死他的话,都是说着玩儿的。”
唐姒蜜说:“等过一段时间,他辛辛苦苦,什么都没捞到,还是去了扶桑那边的消息,回去的时候,本来以为等待他的是一场责罚,但其实能处罚他的人已经不在了,那多有意思。”
唐姒蜜说着,开始在手机上订票,不是说秦岭吗?答应了林牧,就要把工作完成。
祁玉知道唐姒蜜是个坏心眼的人,但是看着她小狐狸一样,露出一个狡狯的笑,还是觉得玄学协会,这样正派的组织,纳入唐姒蜜,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第250章 进山
果不其然,唐姒蜜和祁玉从高速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铃木正拿着地图跟路边的一个老大爷问路。
老大爷也是热情,戴上眼镜,对着他给的地图比比划划。
老大爷问道:“你是想去什么哪里做什么?”
铃木支支吾吾:“我听说那里的风景很好,就想去体会一下。”
老大爷皱眉,上下看着地图。
“不对啊,你这个地图是老版的。”老人说着,将那地图折叠起来,紧接着拿出他的智能手机。
在手机上,给铃木开始挑选路线。
老大爷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你要去的,是不是这个地方?”
铃木看看自己手里的地图,又看看老大爷的手机。
“不对,不对,是我地图上的这个地方。”
老大爷皱眉,“你的地图你看看出版日期,你再看看我的手机,这个电子地图是搭载了北斗定位系统的,误差只在0.5米,怎么会错,我都用了很长的时间了。”
铃木还是执拗:“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过去。”
他说着,他的屁股后面,响起了滴滴两声。
戴着草帽的唐姒蜜和紧随其后的祁玉。
她们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比起来调查的人更像是来游玩的。
再看看铃木,背上背着登山包,一脸的迷茫困顿,像是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请问是张老伯吗?”祁玉问道。
“是是是!你们两个小姑娘。”张老伯看了看她们两个,不敢置信,这样年轻的姑娘,是上面派下来调查这么大事情的人。
“祁玉,唐姒蜜。”祁玉介绍道。
张老伯说:“你们好你们好,我是村里派来接你们的,你们跟着我一起进山就行。”
张老伯说着,从铃木的手里将手机收回去。
“你们认识?”铃木皱眉。
唐姒蜜说:“那你以为呢?为什么这样的路上,还有人给你指路?”
“他是来接我们的,怎么,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铃木的鼻子都因为气歪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
昨天他才在唐姒蜜家里答应了,他要回国,一转眼,就在秦岭跟唐姒蜜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