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官将手机放进物证袋。
又取走了沈源的驾驶证和身份证。
唐姒蜜、冬陌寒和三小姐三个人看着有人下水，开始打捞。
章蓝急的团团转，她想要知道女儿尸体的去向，又有点儿害怕。
一会儿真的知道女儿尸体的去向，她会不会承受不住。
玫红色的行李箱出水时，章蓝嚎啕。
施东和施老太的罪证到手了。
箱子里的石头被人取走了，一个小小的尸体蜷缩在里面。
“啊——”
章蓝坐在地上，她本来以为先前她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了，可是真的看见，那被水泡的看不出人形的尸体，章蓝的哭声震天。
她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哭的太大声，她嗓子里像是有烧了一块儿碳。
三小姐左支右绌，想说什么，有想不出安慰的话。
唐姒蜜说：“让她哭一会儿吧。”
冬陌寒震惊着。
“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
冬陌寒看着，小女孩的魂魄，在替章蓝擦眼泪，只是擦着擦着，小女孩就钻进了章蓝的肚子里。
“钻进去了！”
冬陌寒震惊地说。
唐姒蜜拍拍他的肩膀，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事情。”
“唐小姐。”张警官走过来。
“沈源。”张警官欲言又止。
唐姒蜜说：“你想问，他是怎么杀的那几个女孩子的？”
张警官点点头。
说实话，张警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明明有点儿荒诞。
她是个警察，破案之前的来找唐姒蜜问这种事情……
唐姒蜜说：“他是海城本地人，以前家里拆迁分了很多房子和赔款，但是他为什么要去开网约车？还有，他在城郊有个养猪场，猪是杂食动物。”
唐姒蜜：“话我只说一半，还是看你顺眼的份上，再说就要收钱了。”
唐姒蜜是只说了一半，但是张警官还是听明白了。
唐姒蜜的意思是……
“他用网约车车主的身份，骗人车上，然后把人杀了，弄到饲养场，将尸体喂猪。”
如果今天来打捞的只有她一个人，张警官就是看到这个钓鱼人，也不会想太多。
毕竟钓鱼的除了他，还有冬陌寒。
如果没有将他抓住，他是不是还会不会对更多的人下手。
唐姒蜜又说：“你最近的，从火车站下车之后，就失踪的女孩子，你们警方确认父母关系，有你们的手段，不用我教了吧。”
张警官对唐姒蜜的话，打从心底里信任，她立刻去掉档案。
“那盒打窝的饵料，你最好也带回去检查一下。”唐姒蜜提醒。
张警官连忙点头，
最后经过法医鉴定，那放鱼食饵料盒子里残留的dna样本，来自至少六个人。
沈源至少杀害六位女性，极大可能除了杀害，还分尸了。
那鱼食饵料成分分析，除了一极少的粗粮，其余的肉质都是女性乳房组织，绞成肉末搅拌在一起制作而成的。
手法残忍，骇人听闻。

第195章 莫名的火气
这时候，张警官再回想起，沈源被唐姒蜜的纸条绊倒，在地上摔的满脸是血的模样。
张警官只觉得解气，沈源也没想到，他只是去钓个鱼，就把自己掉进来了。
沈源坐在警车上，注意到张警官看他的目光时，只是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张警官立刻就他带着泥污和血迹的脸上，察觉到了一种阴冷的，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警车开回去，张警官手上还有施东施老太杀女孩儿的案子，沈源的案子自然就交到了同事的手上。
张警官马不停蹄的去了施东家的小区，找到了最近一个月的监控视频。
张警官不眠不休的，将一个月的监控视频看到了一半，终于在监控视频中，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黑衣男人带着连衣帽，他鬼鬼祟祟出现在监控中，时间是在晚上两点四十八分。
这个时间点，很少会有人到小区里乱晃。
紧接着，连衣帽男人迈出一个步子，他走到湖水中央，那个玫红色的箱子，就从水底浮了上来。
男人将箱子打开，扔掉里面的石头。
他带着箱子，和箱子里的尸体走了。
那处河湾附近没有监控。
就算有监控，那河水随时流动，他也指不定是什么时候扔的。
当天晚上，张警官打着哈欠，带着她成果，跟值夜班的同事们一起庆祝。
“总算是找到了。”张警官说。
“沈源案子也有么很大的进展，dna数据已经出来了，受害者……数量不少，我们查看了沈源手机上路线记录。”
“发现他经常出没在火车站。”
“最近一年之内，火车站来的，下了火车之后失踪的案子，有一部分刚好能对上，我们已经找了直系亲属，来比对dna了。”
同事说法，让张警官精神一震，这些作恶多端，枉顾法律的人，都终将难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没一会儿，审讯室里，负责审问同事也哈欠连连的出来了。
“那个叫沈源，真他妈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不管怎么问他，他都不开口。”
“我把那些dna比对数据，都拿到他面前了，他还是装聋作哑。”
张警官说：“只要功夫深，拖出磨成针，我已经把我要找的那段监控找出来了。”
审讯室的同事将那杯浓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他直眉竖眼的：“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下的功夫不够深？”
张警官一愣，她没有这个意思啊，她花了三天功夫，除了几个小时的睡眠，和吃喝拉撒都在看视频。
“你找出那段视频有什么用？施东施老太的案子，早就破了。”
同事又像是被点着的火药桶似的，一个劲儿的说个不停。
同事说着，自己就不自觉的捂住了嘴，“我这是怎么了……”
“晚上上班火气大，你喝点儿茶水，败败火。”张警官说着，又给同事添了一杯水。
同事自己都震惊了：“小张，你知道的，我平时不是这样，我平时挺和善的一个人。”
同事说着，感觉到他脖子后面有一阵阵的凉气。
就是这种凉气，让他浑身上下都不怎么舒服。
这种不舒服慢慢发酵，一点点积累，成了发泄不出来的怒气。
本来这是小事儿，直到警局里几乎每个人，都烧着一肚子的无明业火。
这种火气越来越大，知道一个年轻警员，对一个强奸犯动手了。
作为警察，就算面对犯人，也不能轻易动用私刑。
不止他们火气大，就连那些受审的嫌疑人，一个个也将他们最阴暗的一面，显现出来。
比如那个激怒了警察的强奸犯。
比如沈源。
沈源是第三天破防，他看着面前一成不变审问他的警察，整个人显得十分散漫。
他慢条斯理的对着替班的张警官说道：“警官同志，你的脖子好白啊，看的想让人亲一口。”
然后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张警官胸部。
赤裸的眼神，馋涎的表情。
他故意岔开腿，以一种低俗的姿态，展示他的跟他低矮的身高刚好匹配的小玩意儿。
警方代表正义的锁链，都没能锁住他淫欲罪恶的灵魂。
“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说多余的话。”张警官的声音威严。
但沈源的下流无耻，是超过她想象的：“你让我摸一下，我就说一句。”
他盯着张警官，目光赤裸，对上一个警官，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能这么嚣张，就该知道，他在火车站，骗了那些女孩之后，会怎样残忍的对待那些女孩。
张警官眼睛里，都是怒火，她看着手上的沈源的档案。
男，三十五岁，一米六九，网约车司机，在乡下有一家养殖场，养了三头猪，十几只鸡鸭。
因为拆一代的身份，沈源不愁吃穿的，但是他心灵扭曲。
他父母在他七八岁的就是就死了，跟着邻居家的一个哥哥长大。
那个邻居家哥哥，比他大十几岁，收养沈源的时候，他也才刚结婚。因为他是孤儿出身，自己一个人在海城立足，吃了很多苦，不想看着沈源跟他一样辛苦。
夫妻二人对沈源根本没话说。
但是那对儿夫妻也已经死了。
妻子死的时候，身上有被性侵的痕迹。
那对儿夫妻，死状凄惨到上了全国新闻。
没有大人看管，也就没有再上学，也因为邻居哥哥的收养，对方的房子作为遗产到了沈源的名下。
张警官看着档案上的，沈源哥哥嫂子照片。
照片是二十年前的了，但依稀还能看出嫂子的身材玲珑。
张警官又比对了几个受害人的照片，“当初收养你的夫妻，是被你杀死的。”
张警官说的斩钉截铁。
沈源脸色一沉，一瞬间萎靡的低下头去。
这件事情是他犯罪的开始。
从来没人怀疑过他。
只因为沈源父母死的早，孤身一人他营养不良。
被收养这几年补回来的营养，都填不满他小时候的亏空。
那年他十五岁，又成了孤儿。
瘦弱的像豆芽菜的他，看起来不过十二三的模样，没有任何嫌疑。
三十多岁的沈源倚在警局的椅子上。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之中回味
“可我就是会啊，她根本不知道，夏天单薄的衣裳映出她内衣的模样，有多勾人。”沈源说着。
他在他脑海里，一遍遍享受着别人痛苦，沉醉流连。

沈源大刺喇的瘫坐在椅子上。
“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你们不是已经找到那么多人dna了吗？还差这两个人吗？”
沈源的声音听起来坦荡无比，能看出，他对道德和法律的漠视，对人性的淡漠。
张警官气的浑身发抖。
沈源的坐姿实在太有伤风化，他自己也止不住的皱眉。
沈源原本的打算，至少也是要对着这帮警察哭诉，说他已经知道错了，之前的错不会再犯了。
可是他没有，他只觉得他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全部都被放出来了，阴暗的东西越过他的心理牢笼，不断地对着这些警察宣泄。
紧接着，就有警局的警察出车祸了。
警局上下，都弥漫这一种古怪的氛围，但是他们是警察啊，这种事情，他们是打心底里不相信的。
唐姒蜜在家里接到张警官电话，都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
他们不信，但是海城玄学协会，能看到那附近阴森森的鬼气。
十几只女鬼，围在警局外面，进出警察身上都沾染了不同程度的阴煞之气。
幸好他们是警察，身上的正气和煞气，比普通人要强，加上警局本身就有“衙门”象征，这种地方人气旺，本来鬼是不能靠近的。
但是这十几只女鬼，是打算拼的个鱼死网破，也要进去的。
钧灵一人之力，真的对付不了这么多女鬼。
他找过出云，出云说：“你是想让我糟老头子，死在哪儿吗？”
“我把唐姒蜜介绍给你，你直接找她吧。”
对于出云这种没担当的行为，钧灵只有一个看法：“羡慕。”
如果他也能认识唐姒蜜就好了。
有事儿摇人，能摇来唐姒蜜，花钱也行啊。
唐姒蜜赶到的时候，是十几只女鬼凶相毕露。
她们对着警局里进出的所有人，凶相毕露。
街道附近，都被形成了一个鬼气的漩涡。
短时间之内，她们还冲不进去，但是时间长了，可就保不齐了。
她们磨牙吮血，恨欲发狂。
她们盯着进出的每一个人，想要确认是不是她们的仇人。
沈源杀了她们，她们也伺机，杀掉沈源。
只是鬼也怕恶人、
沈源身上的血色凶气，让她们这些恶鬼根本近不了沈源的身。
她们只能前仆后继的用自己身上的鬼气，消除沈源身上的凶气。
她们距离杀死沈源，最有可能的一次机会，就是上次在小河边上，沈源自乱阵脚，跌在淤泥里。
她们奋力，差一点儿就要把沈源拖进河水里。
张警官是一名警察，就算对方已经罪名确立，判了枪毙，也要是那支组织上发下来的枪，才准许打死他。
唐姒蜜走过来，女鬼退避三舍。
这么多天的消耗，她们身上的鬼气已经没有多少了，没一点儿都要用在刀刃上。
唐姒蜜身负功德金光，是个绝对的好人，她们不跟好人刚。
她们躲着唐姒蜜，可唐姒蜜就是来找她们的。
钧灵这次看到唐姒蜜，还有些五味杂陈，上次见唐姒蜜，还是在机场。
如果没有唐姒蜜的一番劝解，说不定现在他都能下山还俗了，更不要谈什么求仙问道了。
但他心目中的老祖师，也是在唐姒蜜的见证下，灰飞烟灭的。
钧灵恭敬：“唐小友。”
钧灵低着头，就连他脸上一圈犹如钟馗的胡子，都柔软了一些。
“钧灵道友。”
唐姒蜜没有箓，就是这点儿好处了，跟谁都能互称道友，都是平辈。
只是想张怀真和凌华两个人，就占点儿便宜，凌华乖巧，会称师兄。
张怀真那个不是玩意儿的，见了唐姒蜜都是直呼姓名的。
钧灵见到是唐姒蜜来了，也将心放进肚子里了。
“两人认识？”张警官问。
钧灵点点头：“有这位，是我道门幸事。”
唐姒蜜也没想到钧灵对她的评价能这么好。
钧灵为人憨厚，他喜滋滋的说：“这位唐小姐，也是我玄门协会的人，处理厉鬼凶煞，是我们的本分，就像你们警察，缉凶捕盗。”
“唐小友也悲天悯人，所以张警官你刚才担心的经费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唐姒蜜：……
钧灵也是古道热肠啊。
他一脸热情的看向唐姒蜜：“还请唐小友出手吧，这些恶灵，围在这里时间太长了，说不定还能形成一片鬼蜮，对着附近的居民，都要产生影响的。”
唐姒蜜点点头。
唐姒蜜淡然的走上前去，那些厉鬼立刻避如蛇蝎。
唐姒蜜轻声淡语：“报仇不是你们这么报的，做事情总归要讲究章法的。”
女鬼们窸窸窣窣，围着警察局的建筑。
她们盯着唐姒蜜，似乎要在唐姒蜜身上看出点儿什么来。
“你们不是要报仇吗，等着就好了，等他死了，我把他送到你们面前去。”
唐姒蜜许诺道。
死了……
一个女人轻声说：“他那种人，手上沾染了献血无数，他死了我很也斗不过他的。”
唐姒蜜笑了笑，“有我呢，你们怕什么？”
唐姒蜜说着，手心里冒出一根哭丧棒。
活无常！
眼前这个女孩，居然是活无常！
十几只女鬼，又怕又敬。
无常奶奶给她们的许诺，她们十几只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惊疑，但是都不自觉，对复仇，产生了一抹希望。
只能让那个人渣，感受一下她们遭遇的地狱，就算死后让她们下地狱，她们也在所不惜！
她们双目赤红，齐刷刷的望向唐姒蜜。
钧灵就不一样了，钧灵就是一整个羡慕住了。
唐姒蜜什么时候成为活无常的。
这可是活无常啊！
沟通阴阳，来往地府。
前段时间不是听人说，唐姒蜜一脚踩踏了地府吗？成为地府一号通缉的罪人吗？
怎么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地府的无常奶奶了？
钧灵感叹，果然有本事的人，到什么地方都抢手。

唐姒蜜的本事都通天彻地了。
现在钧灵都怀疑，要是唐姒蜜是有箓正统道长，以她的修为、领悟，是不是就原地飞升了？
那些女鬼，终于出来了，她们齐刷刷的站在院子里。
本来光明的院子，顿时阴风阵阵。
仿佛温度在一瞬间，也下降了好几度。
张警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拢了拢身上的冬日制服，想要驱散这些寒冷。
张警官本来是看不见这些东西，只是在警局里日夜不休的工作，本身她身上的阳气就有所消耗。
一开始，看到影影绰绰的鬼，她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直到有一次半夜下班回家，正好对上一只死状凄惨的女鬼。
张警官才不得不信。
而现在，十几个形容恐怖，像是被碎尸之后，重新拼接女鬼，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是有说不出的震撼。
这时候，一只女鬼，轻飘飘的从她们中间走出来。
那女鬼，到了距离张警官一丈的地方，轻轻鞠躬：“对不起，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走着，迎面就撞上了你。”
“我本来想跟你道歉，但是你身上的正气让我不敢靠近。”
“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子连声的道歉，让张警官红了眼眶。
她们那么美好，会因为巧合吓到她，跟她道歉，可是那个被关起来的沈源呢？
他做下那么罪恶的事情，没有悔意，没有愧疚，他甚至在享受。
凭什么她们美好的生命，要毁在那样的禽兽手上？
张警官握住拳头，如果不能将沈源绳之以法，将是她一生的化不开的心结。
唐姒蜜说：“你们警方手里的证据掌握的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张警官看向那些女鬼。
她嗫嚅着，似乎没有想好怎么开口。
“她们都很坚强，她们不会害怕。”唐姒蜜说。
女鬼们表情严肃，她们想要公道。
想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张警官慢慢说道：“我们发现他的养猪场用电情况不太对，就在他家地下室，找到一个冷库。”
“冷库里……”
“那个冷库里，存放着很多断肢。”
“有一个展览柜，专门存放女性乳房。”
“根据法衣鉴定，那些乳房……”
张警官说到这里，她人不知哽咽一下，“都是身体生前割下来的……”
“我们还检验了他的猪槽，里面有十几个人dna，目前通过直系亲属，确认身份的有九人。”
“猪槽，冷库，还有他藏起来刀具上，上面都有他的指纹。”
“还有前几天沈源的供词，现在已经能给他定罪了。”
张警官说着，那种人渣！他不止杀人，还是奸杀。
手段残忍，是张警官职业生涯中，史无前例的。
前几天，张警官受到阴气影响，激愤之中，甚至想过能不能启用旧时代的刑法，凌迟车裂，用在这个人渣身上，才能对得起他犯下的罪过。
“剩下就是公检法，法院判刑。”但是张警官有她的理智，她作为人民公仆，上下都有她要坚守的原则。
唐姒蜜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不能快了。”
十几只女鬼知道那个人渣必死无疑，知道他死后，有无常奶奶做主，落尽她们手里，知道这些，她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十几只女鬼互相握着手，这已经是他们想要得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唐姒蜜说：“那我想想办法，我看诸位都挺急的。”
唐姒蜜说着，摸出手机。
钧灵疑惑：“唐小友，万万不可亲自动手啊！”
张警官也是脸色一变，唐姒蜜放出纸人，摔的沈源一脸血的情况她时间过得，如果唐姒蜜铁了心了，要亲自动手，了解沈源那个人渣。
从心理上，张警官是认同她的。
可是从纪律上，张警官是要拦着的。
根据钧灵对唐姒蜜的了解，唐姒蜜想做的话，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人能拦住她，
“唐小姐，万万不可啊。”
唐姒蜜拨通了祁玉的手机：“我是那种人吗？”
是！钧灵只敢在心里说。
祁玉那边听了唐姒蜜的意思。
唐姒蜜是说，她想要一个人死。
“所有罪证都齐全，能不能快点儿安排枪毙。”
张警官：这也是不是谁说快，就能快的。
先是公审，然后羁押，然后拉去刑场。
一天办一件，也要四五天。
通常也不会这么顺利。
但是电话那头，祁玉给的回复是：“您希望多长时间。”
听着那人的意思是，她能办？
能办到着人，得是个什么身份，这样身份的人，在面对唐姒蜜的时候，用的确实敬语。
“一天。”唐姒蜜说：“最好今天晚上。”
祁玉说：“好，您稍等我一会儿，您让基层部门将材料准备好，递交上去。”
唐姒蜜看向张警官，“这事儿就要劳烦你了。”
张警官愣怔了一下：“好我这就去办。”
张警官说着，立刻冲进去，去整理各种材料。
十几分钟之后，张警官收到上面下来的消息，让她带着沈源，去公审。
因为所有手续，都是走正规途径，除了快的离谱，没有任何不合规不合法的地方。
张警官和同事们，带着被手铐烤着的沈源出来时候，还有点儿恍惚。
然后她就看到了更恍惚的事情。
院子里，几个女鬼，喝着奶茶，吃着烧烤，惬意的等待着她们她们想要的接过。
唐姒蜜只遇到她讶异的目光。
唐姒蜜指着其中一份烧烤说：“你吃吗？这些是她们没动过的。”
“不……不了……”
本来凶相毕露的女鬼们，现在正在享受着美食，她们等待沈源死刑，就像是等待和朋友约好的一场电影。
如果没有沈源，她们的人生本来如此。
享受美食，享受甜品，享受一场电影。
张警官眼眶发红。
沈源偏头看着她，嘴里满是污秽：“张警官……”
沈源压低声音，“你眼眶发红的样子，看起来真色。”
他像是个性瘾患者，随时随地发情。
张警官缄默不言，跟一个快要死的人，没人会计较。
他自以为挑衅，能激怒张警官的东西，在张警官的眼里，甚至不值一晒。
“你别不说话啊。”沈源笑嘻嘻地说。
“你不说话，我可要说话了，算算流程我们见面的机会还有的是，真可惜不是夏天见到你。”
“要是夏天，你的身上制服，也掩盖不住你身上的性感啊。”
沈源说着，却对上张警官的一个笑脸。
张警官现在确信，唐姒蜜已经一手安排他去死。
张警官脸上是释然的笑：“我们见面的机会并多多了。”
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莫名带着震慑，沈源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突然开始发慌。
他失去了一开始的镇定自若，那张臭嘴里，再也编不出一句侮辱人的话。
“你说什么，你说清楚!”
他挣扎的间隙，仿佛看见了十几个女鬼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成了她们餐盘上的一道菜，刀叉伸过来，他根本躲不开。

十几只女鬼望着沈源远去的方向。
唐姒蜜施施然说：“接着吃啊，晚上该他死的时候，有你们忙的，不吃完怎么干活儿。”
唐姒蜜的话，让她们一扫沉重的心情。
是啊，唐姒蜜说的没错，她们还有她们要忙活的事儿。
“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喝奶茶了。”一个女孩大口大口喝着。
她一边喝一边掉眼泪。
几个女孩子围上来，细心地问她怎么了。
女孩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哭声止住：“刚才那位女警官说，有九个人是找到她们父母的。”
“慢慢找，总会找到。”有人安慰道。
女孩用力摇了摇头：“我爸爸妈妈在我来海城之前，就离世了，是我亲手送葬的。”
“我再也找不到家人了，也没人能送葬我。”
女孩的眼泪泉涌一般。
“没事儿了，等死了下地府，我们还一起作伴。”
“我爸妈到时候烧给我的纸钱，我分你一半。”
她们叽叽喳喳的安慰着，却都忍不住哭出来,明明活着的时候，她们自己能给自己买，还可以吃护几十年的烧烤奶茶。
没一会儿，几个人就哭成一团。
这边唐姒蜜接到祁打来的电话。
“唐小姐，我们这边已经安排了，晚上处决，我会到场，作为官方记录，剩下的，都交给您来处理。”
祁玉说道。
他们玄学协会总部，欠了唐姒蜜无数个人情，唐姒蜜让她办的事情，她稍微跟上司一说，上司就马不停蹄的安排她去处理。
玄学协会职权特殊，这虽然事情很大，但是考虑到如果不满足十几个惨死的女鬼的要求，十几只女鬼对社会的危害性，上面还是点头，对这件事情大开绿灯。
总之，今天晚上，就是沈源的死期。
沈源这个人凶的很，他独来独往，曾经对他最好的小夫妻，也是死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所以就连个替他上诉的人都没有。
可以说是自食恶果了。
沈源在法庭，听着几个公职人员，几乎是倍速在念他的罪状，像是着急送他去死。
他开始在公堂上咆哮。
他不服气，他觉得所有人都在针对他。
但是铁证如山，他的表情，加上他对张警官这个公职人员的侮辱，所有人都能作证。
他是一只失去人性野兽，所有人有愿意为了送他提早去见阎王出一份力。
沈源听着判决。
“依罪行，判处死刑，即日枪决。”
沈源仿佛是耳鸣了。
即日枪决？
是说他活不过今天了？
他身形摇晃，眼前一片猩红，那是被他杀了女人的血迹。
那些柔软的血肉，带着沁香的血肉……
轰击着他的大脑。
他回忆起来了。
刚才被推上警车前，出现在警局里的那一张张脸，他都见过……
他都见过。
都是死在他刀下的人。
那其中，甚至还有他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