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戴十分钟,身上的淤伤痕迹就会消失。”唐姒蜜慢慢悠悠地说。
杨书雅大惊:“老祖宗还传了这种好东西下来?”
唐姒蜜摇摇头:“是我研制的。”
杨书雅瞪起眼睛。
“冷雪芦求了我好长时间,说是试镜救命。”唐姒蜜说着。
杨书雅想起来了,上次酒会上,她对冷雪芦说,她听说过冷雪芦并不是客套。
她确实听说过,但那天杨书雅还有点儿想不起来,她是在哪儿听说过的。
现在唐姒蜜一提起试镜,杨书雅终于的想起来了。
杨书雅的朋友圈里有一位电视剧圈的女顶流。
那个女顶流在一个酒局上喝多了,笑嘻嘻地说,最近冒头了个叫冷雪芦的新人,厚颜无耻地跟她抢角色。
女顶流还说她混了那么多年,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就买通了一个狗仔,跟踪冷雪芦,在冷雪芦喝的水里,掺了让冷雪芦过敏起痘的芒果汁……
杨书雅见多了这样的尔虞我诈,对那个女顶流十分不屑,本来跟对方谈好要合作的杂志封面,随意找了个借口告吹了。
那时,杨书雅还想着,那个剧组要是相中了女顶流也眼瞎。
但后来听说剧组选中了还是新人冷雪芦。
女顶流失去一次杂志封面机会,又失去一个影视圈的大饼,听说后来资源就更差了。
新人冒头,她也渐渐从顶流的位子上掉下来了,听说最近还在干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
芒果汁事件,和唐姒蜜说祛痘,两个事情是对的上的。
“我的东西肯定有用,你身上的痕迹,今天晚上,肯定能消除。”唐姒蜜说着。
唐姒蜜说的顺畅,可这句话落在许久跟丈夫没亲密过杨书雅耳朵里,今天晚上几个字,格外加重。
意外的多了一种旖旎的味道。
杨书雅将那张纸小心贴身的放着,被跟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小丫头看破她那点儿与丈夫的春心的。
难得手腕冷硬的杨书雅,都有点儿害羞。
“唐小姐,您这符咒多少钱一张?我想多买一些。”杨书雅期待地说。
唐姒蜜说:“我不单独卖这符咒,你要想要,可以找冷雪芦要。”
有地方买对杨书雅来说就是好消息。
“消除你身上的痕迹是治标,下面我就要治本了。”唐姒蜜说着去拿起那条杨书雅的旗袍。
就算经过近百年的时光,那条旗袍的颜色依旧鲜亮。
“这条旗袍,就交给我处置了。”唐姒蜜说。
杨书雅大致猜到是旗袍出了问题,“自然!”
唐姒蜜手指一搓,就见她指尖多了一撮跳跃的火焰。
唐姒蜜厉声说道:“给你两个选择,立刻滚出来,或者永远都不要出来了!”
她声音清越动听,却别有一种凌厉霸道!
就连见多识广的杨书雅被唐姒蜜尖刺的气势震撼。
她在心里盘算着,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一定要好好问问唐姒蜜,可不可以在她的夏季服装发布会上走秀。
就算以旗袍作为主题,但杨书雅并不想老生常谈,将女性性情里的柔顺、身体上的曲线作为灵感和卖点。
反而唐姒蜜身上展现出的强大,更能表现出杨书雅作为服装创作者,对欣赏自己服装的人的期许。
杨书雅看着唐姒蜜的目光,格外专注,散发光芒。
也因此,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她一帧画面都没错过。
就在她面前,一眨眼的时间,她的那条旗袍失去所有的色彩,灰白像是一条破布。
在杨书雅房间的地上,突然连滚带爬,掉出来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
那人气质儒雅,只看他这个人,完全看不出他是那等下流无耻之徒。
他手脚并用的躲着唐姒蜜。
准确的是说,他在躲着唐姒蜜手里的火焰。
“我按你说的,出来了,你要说话算数。”男人没想到对方会用火威胁他。
唐姒蜜在心里咋舌,也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她说话就要算数吗?一个个对她怀着这样高尚的期待,是不是太天真了。
唐姒蜜挑眉一笑:“我可以不烧了你,但弄死你的办法,多得很啊。”
男人躲着唐姒蜜,一脸惊诧,这女人言而无信的太坦荡了。
“等等……”杨书雅的表情比那儒雅男人还要震惊。
“他……”杨书雅指着男人脸……
儒雅男人的脸,与苏梁有十成的相似。
要是把男人与苏梁放在一起,杨书雅也没有十足的自信,能区分这人与自己多年夫妻的苏梁……
为什么?
“你为什么跟我丈夫的脸一模一样?”杨书雅质问!
“我就是你的丈夫!”男人理直气壮地说。
“多不要脸啊!”唐姒蜜冷笑。
男人立刻萎靡下去。
“你说话怎么这么粗俗?”男人蔫蔫唧唧的反驳。
唐姒蜜手里有火,那是他最怕的东西。
唐姒蜜将那条旗袍卷起来,说道:“杨女士,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杨书雅被唐姒蜜问的一愣。
唐姒蜜为她答疑解惑。
“你喜欢的这些旗袍的设计者,是上个世纪苏家分支的一个人。”
“这些旗袍都是他为他的妻子设计的。”
“后来遭逢战祸,那位苏先生,跟他的妻子都离世了,那些旗袍留在了这个世上。”
儒雅男人看着面前过于年轻的小姑娘,惊讶道:“你能看破人的前世今生?”
他在世上百年,也是有些见识在身上的,知道唐姒蜜是有真本事的。
“你管我呢?”唐姒蜜轻蔑地说:“你不过是只器灵,是在那些被过世的苏先生,赋予意义的旗袍上产生的意识而已。”
“你胡说!”儒雅男人突然硬气:“我是她的丈夫!”
“你别扯了!你只是一份没有白头偕老的遗憾!”唐姒蜜话音一落。
那儒雅男人的脸像是被人敲碎的玻璃工艺品,出现一条条的裂纹。
他只是器灵,化身成人的信念破碎,他的存在就动摇了。
他的目光直愣愣,盯着杨书雅。
杨书雅愕然……
先前唐姒蜜也是用这种目光看她的,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唐姒蜜和他看到的,是一百年前那个设计师的妻子吗?
“你们想要看见的,是那个旗袍的第一任主人?”杨书雅问。
唐姒蜜摇摇头:“我看向的就是你。”
“你就是一百年前的那个人,你的丈夫,是来跟你一起履行上辈子的白首之约的。”
唐姒蜜的轻声慢语之中,破碎的儒雅男人,化作齑粉。
那些齑粉,飘落在杨书雅眼中。
唐姒蜜所说的那些话还在她的耳畔……
有些画面,仿佛传说中的走马灯,一一在杨书雅的眼睛闪现。
“战祸里的流离失所,对我们夫妻伸出援手的道长……”
“上世纪三十年代,这些旗袍被一个道观的道长保存,慢慢诞生器灵……”
那些破碎的画面,拼成一个简陋的故事。
等杨书雅回过神来,她慢慢问出:“这些衣服被深藏在一个道观里,又是在么流入中古店,怎么被我买走……”
“阎鹤柏的怪病,杨女士一定听说过,通俗点来说,就是有人偷阎鹤柏身上的福气。”
“阎鹤柏本来都要死了,没了阎鹤柏,偷阎鹤柏福气的贼,一定会换一家偷的。”
这是有人陷害她家!
送到她手边的旗袍!
批发似的小鬼!
其实证据很充足了。
“唐小姐。”杨书雅还是希望一家老小,健健康康的。
唐姒蜜说:“对方投鼠忌器,有我在,他就不敢放肆,只是不知道海城下一个遭殃的人是谁。”
器灵消失,杨书雅收藏的那些旗袍,全都褪色,变成老旧的模样,但杨书雅还是没舍得扔。
唐姒蜜离开前,还把那一网兜的小鬼都带走了,留下了她准备好的符咒,给杨家苏家的人去去晦气,抵御邪气。
“唐小姐,钱我会立刻打到您账户上的。”
事情结束,杨书雅目送唐姒蜜离开。
唐姒蜜回到香榭别墅,就听见隔壁今天出奇的热闹。
阎鹤柏家的大门关着。
阎九堵在门口,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阎鹤柏!你出来!我知道你在家!”
“你也知道你做了亏心事儿,所以不敢见我了!想派阎九这么一只狗来打发我?”
“我们骨肉亲情,到底谁挑拨你来害我?”
“我听闻铮说,你家里养了一只姓唐的小狐狸!”
“是不是那只小狐狸精不安分,在背后挑唆的你!”
就算是亲生姐姐,阎鹤柏本来也不打算理会她,但她口无遮拦,骂到了唐姒蜜的头上!
唐姒蜜就回个家,莫名其妙挨了顿骂……
她无语地看着撒泼的阎眉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偏偏就这么一眼,阎眉龄就对上了唐姒蜜的目光。
阎眉龄的老公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家里有一家娱乐公司,没少祸害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阎眉龄也就没少跟那些莺莺燕燕打交道。
长时间以来,阎眉龄见了好看的年轻女孩,就觉得头疼。
看见唐姒蜜第一眼,她就是带着敌意的。
她的目光一寸一寸的盯着唐姒蜜,从上至下,像是要在唐姒蜜脸上看出的一朵花儿来。
直到她的目光跟唐姒蜜的对上,她才感觉到,唐姒蜜跟那些温室里的花是不一样的。
唐姒蜜的容貌,因为她那双带着肃杀清冷的眼睛,变得具有攻击性。
这种像是自然界肉食动物搏杀,才能锻炼出野性眼神,阎眉龄还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她的弟弟,阎鹤柏。
她对上唐姒蜜目光的一瞬间,就像是食物链下端的动物,见到自己捕食者,慌忙躲避逃窜。
会有这种反应,阎眉龄自己都吓一跳。
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可怕的。
阎眉龄做好了心理建设,想要再次抬头,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阎眉龄刚打定心思,她身后就传来了阎九恭敬的声音:“唐小姐晚上好。”
唐姒蜜对他颔首示意,看向阎眉龄的目光发冷。
“唐小姐?”阎眉龄了然的看向唐姒蜜。
难怪,陆闻铮说有一个女人把阎鹤柏迷得的神魂颠倒,阎眉龄还不相信。
但是现在唐姒蜜出现在她面前了。
这么清丽的女人,难保阎鹤柏不会动心。
“你就是那个小贱蹄子?”阎眉龄骂道。
她盯着唐姒蜜的脸,上下打量着唐姒蜜。
阎眉龄冷笑:“难怪啊,也只有长成你这副狐媚样子,才能让阎鹤柏那种油盐不进的人,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小狐媚子,你缠着阎鹤柏,到底是要什么?阎鹤柏对我们出手,是不是你在背后挑唆的!”阎眉龄质问道。
唐姒蜜木然地看着她:“阎女士?”
阎眉龄没想到唐姒蜜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这么能沉住气,不悲不喜看过来。
换个人来,挨批劈头盖脸这么一顿骂,也该气的跳脚了。
“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没玩过的,赶紧尝试了吧,你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唐姒蜜说话的语调慢悠悠的,听不出任何喜悲。
阎眉龄也是反应了一下,才听出来,唐姒蜜这话无比恶毒!
唐姒蜜这是在咒她死?
“你你你!小妮子!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阎眉龄质问道。
唐姒蜜说:“我只是实事求是,我铁口直断,信不信由你。”
唐姒蜜说完这些,就推开了自己的门。
阎眉龄这么大年纪了,走到哪儿都是恭维。
但自从阎鹤柏对陆家出手,阎眉龄走到哪儿都能音乐的听见那些人在背地里暗暗的嗤笑。
可以他们一个个偷偷落井下石,却都不敢撕破最后一点面子。
毕竟,他们都在说,阎眉龄是阎鹤柏的亲生姐姐。
骨肉至亲,又怎么会真的赶尽杀绝。
所以像是唐姒蜜这样,用最直白的话,咒她死的,还真是第一个。
“你个小贱蹄子,你怎么敢的!你别跑!”她骂着,唐姒蜜已经进门了。
唐姒蜜说的确实是实话,从阎眉龄的面相上来看,她还有三天可活。
唐姒蜜懒得跟一个只有三天寿命的人浪费口舌。
只是阎眉龄显然没打算放过她:“你住在隔壁?”
“我就说,我那个弟弟,领地意识极强,你爬上他的床,也不一定能跟他同床共枕,进我阎家的门,你没有这个资格,到头来,还是只能在他家旁边搭个窝。”
唐姒蜜停住脚步,慢慢回头。
阎眉龄是把她当成出气的软柿子了?还是单纯的没素质?
唐姒蜜刚刚转身,就见隔壁一阵兵荒马乱。
阎鹤柏从门前台阶上下来。
他步子很大,没有浪费上天给他的大长腿。
这也是阎眉龄最近第一次见阎鹤柏。
她听说阎鹤柏痊愈了。
但是真的亲眼见到痊愈的阎鹤柏,还是心头微动。
阎眉龄见过生病之前的阎鹤柏。
身上的西装永远笔挺,永远目视远方,永远用一种绝对主宰的姿态,以权势的名义所向睥睨。
阎眉龄也见过生病后的阎鹤柏。
他只能借助轮椅出行,脸上没有血色,人生的走到尽头,但就算那种绝境,他神色厌倦之下,他的双眼紧迫盯人时,还是鹰隼猛兽一般眼神。
但是阎眉龄从来没见过,脸上杀气腾腾的阎鹤柏。
阎鹤柏脸上的目的性很强。
阎眉龄知道阎鹤柏心狠手辣,活阎王的名头不是白来的,但这股气势直面扑过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腿软。
“阎九,我养你是让你吃白饭的吗?”阎鹤柏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气。
阎九低下头。
“还不去处理吗?”阎鹤柏冷笑:“有些人,以后不要在出现在我附近,如果就连这种事情,你就不用干了!”
“是,三爷,我这就是处理。”阎九摩拳擦掌!
阎眉龄慌了:“阎九,你敢!”
阎九面无表情:“我阎九是三爷的狗,自然只听三爷的话。”
阎眉龄眉头一跳,才想起来刚刚她才骂了阎九是狗。
“阎鹤柏你不是人!你冷血无情!你这样的人,迟早众叛亲离!”
阎鹤柏不怒自威:“阎九。”
阎九抬手捂住阎眉龄的嘴,将人钳制着就要送走。
“呜呜……呜呜……”
阎眉龄的嘴里似乎还在骂着什么。
但她的嘴被人捂着,什么话都说不出。
那些话也只能憋在心里,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远远的,在阎眉龄的震惊的目光中,还看见了阎鹤柏对唐姒蜜微微躬身。
两个人位置是不是站反了?
那个人是阎鹤柏?是不是阎鹤柏
阎鹤柏面带歉意,隔着两边的院墙:“唐小姐,实在不好意思。”
唐姒蜜一脸无所谓,“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阎鹤柏望向阎九送人走的方向:“她是那个蚊子腿。”
唐姒蜜就喜欢跟他这样的聪明人说话。
“给你一句忠告,该给她准备棺材了。”唐姒蜜平静地说。
阎鹤柏点点头:“好,我去给她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
关上门,唐姒蜜先把她那一网兜的小鬼放出来。
然后唐姒蜜又在角落里,把昨天装的面面的酱油瓶子拿出来。
小鬼们呲牙咧嘴的对着唐姒蜜,警惕着唐姒蜜。
面面都被瓶子管自闭了。
唐姒蜜铛铛两声,敲在玻璃瓶身上。
她说:“这么多小鬼,我也看不过来,你闲着也是闲着。”
面面皱眉,这说的是人话吗?
但他不敢跟唐姒蜜正面硬刚。
“您要不要听听您说的什么话?我也不想闲着啊……”面面小声抗争。
唐姒蜜不给他关起来,他早就出去浪了。
“闭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唐姒蜜说着,不管面面怎么哀嚎反抗,都一意孤行的将那十几只小鬼一一塞酱油瓶子。
“你这个坏女人!”小鬼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叽叽喳喳的骂着。
唐姒蜜摇了摇瓶子:“三天之内,把这些小东西都教成三好学生,面面,你能做到吧。”
一群孩子在面面耳畔吵闹,面面已经生无可恋了。
“这可能就是我报应吧。”面面脸上挂着两条面条似的眼泪。
唐姒蜜又随手把瓶子放在一旁。
正想去换身衣服的时候,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冷雪芦打来的。
唐姒蜜心头一动,立刻接通:“车子停在原地,不要动,等我去接你。”
电话那端,冷雪芦呜呜哭出声音:“好好好,我一动不动,你快来啊。”
冷雪芦遇见鬼打墙了。
冷雪芦参加的节目在海城拍摄,除了她其余人都住同一家酒店。
今天拍摄结束,同事都说酒店闹鬼,晚上休息不好,冷雪芦就把唐姒蜜给她的符咒,都拿出去做好事儿、卖人情了。
从拍摄组到家里,这么一点儿距离,想必也不会怎么样。
离开后,做了好事的冷雪芦开开心心的。
她看时间还早,就去录影棚隔壁一家听说巨好吃的麻辣小龙虾店里,打包了一份想要回去,跟唐姒蜜一起吃。
但那家店声名在外,排队买小龙虾的人太多了,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先前唐姒蜜还交代了她,让她不要晚上出去。
唐姒蜜拿起外套,刚走出门。
就见刚才跟她告别的阎鹤柏还在院子站着。
阎鹤柏见唐姒蜜急惶的动作,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朋友出了点儿事儿,你能借我一辆车吗?”唐姒蜜说。
阎鹤柏说:“你这个状态,开车也不安全。”
“我送你去,你等我。”阎鹤柏说着,已经进了车库。
片刻之后,一辆车已经停在了唐姒蜜的面前。
唐姒蜜也不废话,上车后给阎鹤柏指明方向。
阎鹤柏开车技术很好,看看时间,唐姒蜜对着手机说:“三分钟,我这就到。”
但是唐姒蜜也能感觉到,冷雪芦已经不怕了。
一个是联系上了唐姒蜜,她就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另一个是透过手机外的声音,冷雪芦大致猜出来,现在给唐姒蜜开车的人是阎鹤柏。
出门打听打听,谁能请的动阎鹤柏来做司机。
阎鹤柏还说怕唐姒蜜开车不安全。
屈尊降贵,体贴细心。
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也只有唐姒蜜这个睁眼瞎的看不明白。
磕到了的冷雪芦嘿嘿笑着。
唐姒蜜说:“看你现在也不像是害怕的样子,我接一下出云打进来的电话。”
出云也是找唐姒蜜有事儿。
“你在哪儿,玄门给你送的锦旗送到我这里,我给你送过去。”出云说着,还哈哈朗笑,听起来不怀好意的。
唐姒蜜听见锦旗两个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玄学协会以前最不待见唐姒蜜了,现在居然给她送锦旗?
唐姒蜜将冷雪芦的地址报过去:“你在哪儿跟我碰个头吧。”
“好好好,等我一会儿。”
唐姒蜜和阎鹤柏赶到的时候,冷雪芦正乖的不行,一个人在车上。
看见唐姒蜜过来,抱着唐姒蜜的腰就开始哭。
“蜜蜜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冷雪芦指着前面红绿灯大哭。
“我看见那个红绿灯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他们咯咯对我笑。”
冷雪芦撇着嘴:“你告诉我,看见就装没看见,当时我演技超好,一脚油门就绿灯通过。”
“结果呜呜呜……”冷雪芦假哭着:“前面不远,我又看见一个红绿灯,这条路我走过,大概三千米一个红绿灯,但是我觉得这两个红绿灯太近了。”
“等我走近,我才看见,这个红绿灯上,还是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他们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看,对着我咯咯咯不停的笑。”
“这一个红绿灯,我开了三次,终于确定我是鬼打墙了,我就立刻给你打电话了。”
冷雪芦抱着唐姒蜜,唐姒蜜被她腻歪的难受:“放手。”
冷雪芦立刻松开。
唐姒蜜目光远眺,果然,装置着红绿灯的横杆上,并排坐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孩。
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他们是一对儿双胞胎。
两个小孩子都穿着大红肚兜,脖子上都挂着铃铛,肥肥胖胖像是藕节的小腿摇摇晃晃的。
唐姒蜜看着他俩,久久没有动作。
冷雪芦问:“这两个小孩子很棘手吗?”
唐姒蜜摇摇头:“小孩,肚兜,铃铛,太巧合了。”
什么巧合?
冷雪芦听不懂。
唐姒蜜又说:“你看这条路,来来往往一直有车在走,说明这两个东西,就是来针对你的,你好好想想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
冷雪芦想了想,双手一拍:“我想起来了,今天录制节目的时候,我不是见了童欢了吗。”
“童欢?”唐姒蜜不认识。
冷雪芦说:“就是有一次跟我试镜同一个角色,被我挤掉的女顶流。”
唐姒蜜点点头,似乎有点印象了。
“今天她一直对我不怀好意的笑。”
唐姒蜜说:“那两只小东西,刚好的拿给面面,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啊。”
唐姒蜜说着,随意在冷雪芦车上找了一个小容器,探囊取物一样,将那两只小东西,抓过来,装进盒子里。
做完这些,出云也来了。
出云哈哈笑着,故意将锦旗展示出来,大红的段子包着黄色流苏的边儿。
“舍生取义,苍生之福!”出云大声念出来,“你师父在天之灵,看见了一定会开心的。”
唐姒蜜心说她本人一点儿都不开心。
出云不再逗她,将锦旗卷好交给她。
出云又说:“对了,最近很不安分,你要更加小心。”
唐姒蜜想想最近的遭遇:“还能怎么不安分。”
出云面色凝重,“你不知道,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一个刺头,闯祸不怕天塌。”
“那个刺头啊,一脚踹塌了鬼市的半条街,牵扯出来一宗地府拐卖的重案!”
刺头唐姒蜜:……
第82章 包庇
出云眉头紧皱,想想就觉得头疼:“现在地府还在派遣人手彻查,到底是何方神圣,敢那样大闹地府。”
唐姒蜜手里拿着玄门表彰用的锦旗,心虚地挠了挠鼻尖。
她问了一句:“房子塌了能再盖,不是拐卖案吗,那些苦主呢?”
出云说:“地府的事情,我也只是零星的听说一些,说是那些个被拐卖的女孩子,正一起跟阎王告状呢,总之闹得沸沸扬扬。”
出云一拍脑袋:“对了,阴间还丢了一个鬼差,虽然是基层公务员,但说到底是地府的人,到底是有个熊心豹子胆的人,居然敢动鬼差!”
出云也是被震撼了,但也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哪路神仙下凡,才能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
“不过这人做事的路子跟你还有点儿像。”出云感叹。
唐姒蜜笑了笑,冷雪芦一脸吃惊,多年朋友,唐姒蜜这心虚尴尬的笑,太能说明问题了。
出云还在自顾自地说:“弄塌房屋之后,那刺头救下那么多女子,那些女子在阎罗殿上状告,宁可被牛头马面恐吓,也怕连累恩人,不说是谁救下她们。”
“本该说那刺头做了好事吧,偏偏听奈何桥头的张贵平说,那人还跟失踪的鬼差老黑有牵连。”
“最离谱的是,有风声说,那刺头活人下地府,什么律条都敢犯啊。”
出云说着说着,终于如同冷雪芦一样,发现了唐姒蜜伪装出的,乖巧的、尴尬的笑容。
“你你你你……”出云竖起手指,他不敢置信的左右看看。
就见冷雪芦正捂着嘴偷笑。
阎鹤柏倒是深沉,但目光里有说不出的宠溺。
这俩人,没一个知道这是多大祸事的。
仿佛唐姒蜜真把天捅破了,他俩就像两个二傻子似的,在一旁摇旗助威。
“你你你……”出云手指发抖,苍老的面皮带着胡子抖动。
唐姒蜜一把抓住小老头的手指,“先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口吃的毛病?”
“你真是!无法无天,神仙来了看你也摇头,救不了。”出云骂骂咧咧之后,不由得压低声音:“这事儿,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唐姒蜜想了想,如实说:“没人吧。”
可出云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他早该想到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作风,除了唐姒蜜,哪去找第二个。
出云胆战心惊:“这件事儿你别到处浑说,你留在海城,海城鬼差少,而且玄学协会那边,你的名声是好的,就是地上地下协作调查,短时间里也查不到你的头上。”
“再者说了,玄学协会在海城的业务是我管的,查你也查不出什么。”查不出什么原因是出云会把证据都截下来。
出云一句句说着。
唐姒蜜脸上的笑容,从尴尬,也变得一分分真情实意起来。
“还有你们俩!”出云数落完唐姒蜜,又点了点阎鹤柏和冷雪芦。
“我回去了,之后我会找机会打听打听,到底查到什么地步,实在不行我安排安排你跑路吧。”出云说着,摆摆手就走了。
唐姒蜜哭笑不得,盯着小老头摇头晃脑的背影,还觉得这小老头比平日可爱几分了。
冷雪芦感叹道:“没想到还是个傲娇属性的老道长啊。”
唐姒蜜不解。
“说着你闯了天大的祸,心里气得不行,但是转就为你盘算。”
“连怎么包庇你都想好了。”冷雪芦挽着唐姒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