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长时间,祁玉和段文柏两人就合力将那个肥胖男人的尸体收拾好,装进了尸袋里准备带走。
“你们先走,我跟出云真人还有话要交代。”唐姒蜜也不送他们,只是带着出云进了民宿的客厅。
出云忧心忡忡:“我还有话要交代你呢,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又搅和进这件事情里的?”
唐姒蜜不回答他,反而说道:“我的事情不重要,那个段文柏不正常。”
出云真人一愣,对方是公家的人,能有什么不正常的。
唐姒蜜没说什么,只是给出云倒了一杯热茶:“我就是开口说了,人家也不一定能信我,等着看吧。”
出云不知道唐姒蜜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是唐姒蜜说的事情,总是很邪门的会应验。
出云也知道,他的这个晚辈,才相面占卜的路上,放眼华国玄学界,也是数一数二的。
出云说:“凌华在山下,我让他跟着上去。”
出云说着,掏出一部最新款的大屏智能机。
凌华是出云的弟子,这么多年跟在出云身前身后,法术在新一代弟子之中是翘楚,为人谦和,做事踏实。
唐姒蜜给了个眼神,周宜年拉着杨露露和那个半路相识的女孩,一起进了他们订好的房间。
几个人刚走,出云又老生常谈的拉着唐姒蜜说了许多她师父生前的事儿。
唐姒蜜的师父在玄学界不是什么拔尖的人,还老实本分的过分,要不然唐姒蜜出家的那个道观,也不至于被他照看到房屋破败,收不到徒弟。
出云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是凌华打来的。
“师父,我按照你的指示,跟踪祁玉和段文柏,途中段文柏把车开到僻静的地方,要对祁玉出手。”
“祁玉没事儿吧!”出云一着急,胡子都翘了起来。
祁玉是公门的人,唐姒蜜在公门里是号人物,可她亦正亦邪,官方也不好下定论,他带着公门的人来找唐姒蜜……
要是祁玉三长两短……
这笔账不算在唐姒蜜头上,也会让公门里的人,对唐姒蜜的印象打折扣。
“祁玉没事儿,不知道她身上佩戴了什么法宝,段文柏的偷袭,对她没有一点儿用处。”凌华觉得,祁玉怎么说也是茅山宗跟公门对接的重要弟子,家里的师长肯定看重她,说不定给她留了什么保命法宝。
“没事儿就好。”出云拍拍自己的胸口:“凌华,你一会儿看着祁玉,一定要安安全全的把她送回去。”
出云说着,又就觉得这样也不保险。
“算了,你还是等等我,我这就下山,跟着你一起把她送回去。”
比起焦急的出云,凌华的声音反而平静很多:“师父,我想短时间里对方应该是不会折返了,段文柏见不能灭口祁玉,就带着他们从山上带下来的尸体跑路了。”
唐姒蜜放下手里的茶杯:“想必他一开始的算盘,是打算杀了祁玉灭口,把那个尸体藏起来,就说被凶手抢走了。”
“这个段文柏到底是什么意思?”出云不明白。
“段文柏一进门,先看中的就是那些蛊虫和尸体,他的目标就是蛊虫和尸体,他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还不确定,但他背后一定跟母蛊有关。”
“他是卧底!”出云一拍桌子:“这样的人作为伙伴,必要的时候,在背后狠狠捅我们一刀才是最阴狠的。”
“他不是已经捅了祁玉一刀了。”唐姒蜜说。
“他为了占据那个尸体,都敢杀祁玉了,那个具尸体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还能养出那么多蛊虫……”出云思索着站起身,他不想逗留了,这就要去接应凌华。
唐姒蜜则是说:“那具尸体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那些蛊虫,是我的血养出来的。”
出云一愣,当即听懂了,唐姒蜜的意思。
在段文柏看中尸体和蛊虫的时候,唐姒蜜没有说这些,反而是给了祁玉的保命符咒。
唐姒蜜如果真的指认段文柏,公门到底信谁害说不准呢。
现在她用一具没有作用的普通尸体,就把那个段文柏诈得自己露了马脚,兵不血刃的就把敌人安插在他们这方的棋子拔出。
“你这招真是够可以的。“出云看着面前的晚辈,怎么看怎么满意。
现如今,他们这里有活着的祁玉给唐姒蜜当证人。
唐姒蜜救过一个玄门的人,想必在玄门中,也能留下一个好印象。
“孩子确实长大了。”出云欣慰的像是看女儿的老父亲。
唐姒蜜起身:“你要担心你宝贝徒弟的安危,就赶紧下山去。”
出云嘟哝着:“哪里的话,我除了担心凌华,我也担心你啊。”
唐姒蜜受不了他的肉麻劲儿。
把人送走,唐姒蜜带着罐子上楼。
唐姒蜜推开自己的房间,发现三个人都在她这里。
“蜜蜜你回来了。”杨露露起身迎接。
唐姒蜜点点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坐在民宿安排的懒人沙发上的女孩猛然抬头。
“阮霜凝。”女孩小声说。
“你放心,刚才来的那一男一女,会去处理那个胖子的社会关系,你不用担心会牵扯到你。”
这也是唐姒蜜没有一把阳火将胖子的尸体烧成青烟的理由之一。
听见唐姒蜜这么说,阮霜凝立刻表示感谢:“谢谢您。”
如果没有唐姒蜜的出手相助,阮霜凝深知自己的命运将会永远跌入深渊。
唐姒蜜将罐子放下,“你们想看的可以留下看,不想看的赶紧回房间休息。”
杨露露早知道就不找个透明的罐子了,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它们在互相啃咬。”杨露露拨了拨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三人都是脸上面露难色,可是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个提出要走。
唐姒蜜说:“最后它们好吃的只剩一只。”
“这就是养蛊吗?”周宜年问。
唐姒蜜说:“我这是练蛊。”
唐姒蜜说着,不惜本钱的又在罐子里滴了一滴血。
这些蛊虫互相分食时,又被香味诱惑,立刻往香气嗯地方涌过去。
但是这次那些吃过同类的蛊虫都没有再次繁殖,反而是它们本身长大了不少。
可是长多大,它们也都不长脑子。
吃过唐姒蜜的血后它们补足了力气,就长开更大的嘴巴,去吃周围的同类。
因为个头变大,嘴巴变大,吃东西的声音也大了。
满屋子仿佛沙蚕吃叶子的声音,沙沙沙的不绝于耳。
听见这种声音的人,都从骨头缝里感受到一种不舒服。
钝刀子杀人一般,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姒蜜看着三个瑟瑟发抖的小可怜,“怎么,四个人凑在这里,要打麻将吗?”
“好好好,来来来打麻将。”杨露露急需要一件事情转移注意力。
阮霜凝的未婚夫刚刚被炸开花,她也不敢一个人呆着。
结果三人输了一晚。
“蜜蜜连别人的命都能算,何况是牌呢。”周宜年摸着手里的二饼,哭笑不得。
杨露露喜滋滋的,谁也看不出来着一晚上,就她输得最多。
时间也到了后半夜,罐子里的虫子还剩下肉眼能数出来的二三十只的样子。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出来,它们的样子已经有了变化,原本紫色的身子上多了一些浅金色的纹路。
它们原本的丑陋在这丝缕的金色之中,显示出一种巫族的神秘与灿烂。
“他们是不是变得好看了一点儿?”周宜年问道。
杨露露缩着脖子,一脸抗拒:“一堆肉虫子,就算再怎么好看,又给你好看到哪里去?”
唐姒蜜笑着又往罐子里滴了一滴血。
“等明天早上,说不定就成了。”唐姒蜜说,她看着几个困倦的人:“你们都早点休息去吧。”
阮霜凝怯生生的开口:“我还是有点害怕,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住在你房间里,我就睡在地上就行。”
她注视唐姒蜜的眼神我见犹怜,一双眼睛水润润的像是某种不能被欺负的小动物。
杨露露立刻跟着说:“我也害怕,我也要住在你这里。”
周宜年怎么说也是个男人,硬着头皮说:“那我去隔壁房间住,你们有什么事儿就叫我。”
他有什么事儿,当然也想叫大家去救他,只隔了一面墙,他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能是安全的。
唐姒蜜任由她们几个安排了。
第二天一早。
唐姒蜜醒来,罐子里只剩下一条虫了。
那条虫足有手掌大小,它的其他同类,无一例外,全都被它吃的干干净净,罐子里一丁点儿残渣都不剩下。
那条肉虫嘴里吐着白丝,像是蚕蛹结茧。
它动作很快,唐姒蜜去倒了杯水的功夫,回来虫子已经将它自身裹在一个浅金色的茧房中。
茧房比虫子大上一圈,悬挂在酸菜坛的正中央。
杨露露和阮霜凝醒来时,唐姒蜜正在打开罐子。
浅金色的茧房之外,能看清楚丝丝缕缕,光泽烁目的线。
“这是什么东西?”杨露露问道。
唐姒蜜说:“一只小宠物。”
她说着,用一张餐巾纸把虫子包裹起来,放口袋里。
经过昨天,兴致不怎么高的人反而变成了请她们来玩的周宜年。
周宜年只是寥寥草草的带着唐姒蜜等人,在非遗村子里转了一圈,买了很多当地非遗布料,打算送给唐姒蜜等人。
当天下午,带着半路上捡来的阮霜凝,四个人一起回去了。
送阮霜凝回家的路上,他们才知道,阮霜凝是海大的学生,今年才二十一岁。
而那个肥胖男人,是阮霜凝的同学之一。
阮霜凝刚出现在学校里,校园里的人,视线都变得奇怪了。
阮霜凝缓缓低下头,不敢跟那些异样的目光对视。
这些视线像是一块块烧红的烙铁。
小小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唐姒蜜想装听不见也做不到。
“那不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吗?前段时间的事情……”
“你不要提起啊,这种事情对女孩子伤害很大的。”
“那也是因为她不自爱,人家都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长这么好看,还那么频繁的去酒吧,被人轮奸也是她自己的问题。”
阮霜凝低着头,她的拳头攥着。
杨露露瞪圆了眼睛,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
她不看还好,看了才知道男人身边的女孩她是认识的。
“彤彤!”杨露露打招呼,苏彤彤是她表妹,她怎么为了,她表妹在海大读书。
苏彤彤身边的男人长相不错,个子却不怎么高,看起来最多一米七的样子。
男人搂着苏彤彤的腰,“彤彤,你的熟人?不介绍一下?”
苏彤彤慢吞吞的:“她是我表姐,杨露露。”
男人对着杨露露笑起来,脸上的笑容有种可以卖弄的油腻感。
“表姐好,我叫王骞,彤彤的男朋友,本来还说寒假带着彤彤回我家去见父母呢,没想到先见了她的家长。”
王骞对待杨露露非常礼貌,只不过是他听苏彤彤说过,杨家比苏家有钱。
“我跟彤彤正要去逛商场,姐姐要一起来吗?”王骞对着杨露露说话的时候,刻意伪装出撒娇的口吻,听得杨露露浑身起鸡皮疙瘩。
杨露露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表妹是哪根筋没搭对,怎么就眼瞎看中了这个人。
“我不去了,我们还有事儿。”杨露露说着,丝毫没有掩饰她目光之中的嫌弃。
王骞对杨露露表示出的敌意丝毫不在意,反而斜着眼睛去看阮霜凝。
“姐姐你看起来就是蜜罐里长大的,不知道这世上的污秽,有些人你还是少跟他们接触,会把你带坏的。”
王骞说着,苏彤彤先露出不舒服的表情。
几个月前,苏彤彤还听说过,往前追过阮霜凝,只不过阮霜凝只想着毕业找实习,努力工作,对谈恋爱不怎么在意。
而且阮霜凝有段时间经常出入酒吧,也是工作中上司胁迫的。
但是阮霜凝出事儿的传闻传出来后,阮霜凝的那个上司被停职,阮霜凝在公司升职了,月薪足够同届的应届生羡慕的哈喇子流出二里地。
学校论坛里,传得腥风血雨。
说阮霜凝自导自演,借机绊倒上司的……
说阮霜凝不自在,谈成合同靠陪睡的……
说阮霜凝受到侵害那天他就在酒吧亲眼目睹的……
学校里的传言越来越多,别的不敢多说,但阮霜凝私生活不检点,似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
阮霜凝轻轻摇着她的头,她对唐姒蜜解释道:“我没有,他们说的那些事情,我都没有做……”
她说着,鼻尖已经通红,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诽谤她,但她不想让唐姒蜜误会她。
那是她今生遇见的最美的光,她不想让这道光觉得她是误会的沟渠。
阮霜凝目光之中的祈求真情实感。
王骞却对着阮霜凝恶意地说:“人家不都说当了婊子立牌坊吗,你要是没当婊子,这么着急澄清立牌坊干嘛?”
唐姒蜜抬眼,看了一眼王骞:“人啊,只有在自己疼的时候才会掉眼泪。”
“嘁。”王骞不认识唐姒蜜,但是他会审时度势,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唐姒蜜能跟杨露露混在一起,万一有什么厉害之处呢……
他只是不屑的出声,但并没有对唐姒蜜出言不敬。
唐姒蜜看着苏彤彤的脸,“小妹妹,你的面相是好的,不会让你去那种人家扶贫的。”
一开始王骞还想在杨露露面前装出点风度,毕竟杨露露是比起苏彤彤更好的选择,但是唐姒蜜说出的“扶贫”两个字,狠狠的刺痛了他。
王骞的家世并不好,他出身小镇,父母都是普通农户,供他上学都要用尽全力。
但是到了海城,见到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让他看清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心理倾斜到摇摇欲坠的天平,早就找不回平衡。
阮霜凝是校花,喜欢的她的人不在少数。
王骞也追过阮霜凝,但是不管是送花,或者约阮霜凝出来,她始终都无动于衷。
那时候王骞就听同宿舍的人说过,像是阮霜凝这种人,她的脸就是她往上层去的跳板。
如果他们不是富二代,就不要想沾阮霜凝的边。
果然后来就听说同校的一个富二代邀请了她几次,她就半推半就的去了。
但是听说他们相处的不怎么愉快,阮霜凝上了富二代的豪车那天晚上回来的很早,第二天富二代出现在学校的时候,脸上还有一个没消肿的抓痕。
当天晚上,学校论坛里就有了阮霜凝是因为跟富二代价钱没谈拢,所以不欢而散的传闻。
之后就有了更多人,嘲笑阮霜凝美梦成空,根本不知道自己值几个钱。
那些发出贬低阮霜凝的评论常用id,别人没注意过,但是王骞作为曾经追求过阮霜凝的人,对那些id都十分眼熟。
一部分是以前追求阮霜凝被拒之门外的,还有一部分是那个富二代的小号和他身边捧他臭脚的狐朋狗友。
后来王骞也打听过,那天阮南霜跟那个富二代去玩,只是因为富二代告诉阮南霜,他花了重金,买通了导师毙掉了阮南霜的论文。
如果阮南霜同意跟他去一起吃饭,他也可以找导师,通融通融,让阮南霜顺利毕业。
当天晚上,阮南霜是带着录音笔去的,吃饭的时候,她录音到了富二代贿赂导师的证据,在富二代用同样条件,胁迫她留宿的时候,阮霜凝直接打了富二代一巴掌,用力过猛,指甲还抓破了对方的脸。
有了录音证据,就算富二代不想放过阮霜凝,可导师为了前途,也只能放阮霜凝一把,不然以阮霜凝年年优异的成绩,她放出录音是大家心里自然有定夺。
那个富二代追求不成,就开始造谣,学校帖子里有关阮霜凝私生活不检点的帖子,十有八九是他的手笔。
在王骞看来,阮霜凝就是假清高,不识趣。
他要是阮霜凝,跟个富二代,那就是阶级跃迁,以后的生活跟普通人会拉开一个层次。
所以才找了苏彤彤,苏彤彤的长相,比不过阮霜凝,但王骞心里有他的盘算。
苏彤彤是独生女,娶了苏彤彤,继承苏彤彤家里的家业,掌握苏家的经济大权后,像是阮霜凝这样的漂亮学生妹,他想要几个不都是勾勾手指就能得到。
但是刚才,唐姒蜜那句,苏彤彤不会到他家里去扶贫……
这话深深的刺痛了王骞。
他家庭很差,被舍友嘲笑是经常的事儿,他宿舍里有个又肥又胖,死猪一样的舍友,还经常嘲笑他。
说他追求阮霜凝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是家世小康,长相极差,作风恶心的死肥猪,却抱得美人归。
王骞也是替对方写了一星期的作业,才从他嘴里套出他的秘诀。
利用虫子,让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王骞在农村长大,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儿,乡下地广人稀,阳气弱,发生的比城市里频繁。
他的接受程度要比那个死胖子想象中快得多。
得到死胖子给他的卖虫子的大师的联系方式,王骞立刻下单,虫子邮寄过来,他立刻就用在了学校里最有名的白富美苏彤彤的身上。
要他说,那个死胖没有一点儿格局。
阮霜凝是好看,可是女人的花季只有这几年,十几年后人老珠黄,还不是相看两生厌,他高瞻远瞩,用在苏彤彤身上。
十几年后,他正当盛年,苏彤彤人老蛀黄,他拿下苏家的财产,想找多少个貌美如花,正当年轻的女孩找不到?
王骞被唐姒蜜的话说的心底不舒服,但他很有自信。
在他眼里,唐姒蜜又怎么会知道,他手里有能控制苏彤彤的虫子。
王骞得意的笑起来。
但他这笑容维持不了多久了。
唐姒蜜摸摸兜里的虫子,感觉到周围有同类,它弑杀的本性开始躁动。
唐姒蜜用指尖谈了那虫子一下,在茧房里活泼好动的小虫子立刻就老实了。
但显然王骞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没有什么意识。
他上下打量着唐姒蜜,嘟囔了一句:“长的好看的女人,就是会以为世界很简单,嘁……”
紧接着,他又搂紧苏彤彤:“我跟彤彤是真心相爱,彤彤不在乎我的出身,要是人和人就是有差距的,不是所有女人都是拜金的。”
“是不是?彤彤?”
往常他问苏彤彤什么,都会得到肯定的回答,因为有蛊虫的存在,他丝毫不用担心苏彤彤会忤逆他的想法。
但当王骞低头,看见的却是苏彤彤疑惑的眼神,苏彤彤在疑惑什么?
王骞轻轻晃着恋人的肩膀:“是不是彤彤?”
他用力可几分。
杨露露捂着耳朵:“铃铛声……”
王骞这人也太过自信,就连他的虫子还是不是有用,都没有察觉到。
“是不是?”王骞眉心发皱,盯着苏彤彤的脸的目光,透露出一种凶横。
苏彤彤才恍惚地回答了一句:“是的。”
苏彤彤内心之中已经有了意识,她很讨厌王骞,但是她不知道是什么控制住她,让她最近以来,不断的附和着王骞所说的一切。
尽管很多时候王骞的表达出的思想和意识,都让她无比厌恶。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那彤彤我们走吧,表姐再见。”王骞说着,手臂用力搭着苏彤彤的腰,就要去商场。
苏彤彤疑惑:“我们要做什么?”
王骞说:“傻瓜,我们去商场啊,不是说话了吗,今年寒假我带你回我老家,去见我父母,我说过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我跟你谈恋爱,当然是奔着跟你结婚去的,你见过我的父母,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说好不好。”
苏彤彤还是不能理解:“我们去商场干嘛?”
王骞紧接着又说:“当然是去商场买礼物了,你第一次见我父母,总不好空着手去,你不会想做那种不懂事儿的女孩子吧,你放心,有我在,我父母的喜好我会事无巨细的告诉你的,他们一定会对你满意的。”
苏彤彤心里想着,她才不管你父母满不满意呢,可是她的身体不受她的控制,她的脚步停不下来,她只能按照王骞说的去做。
不行,不要!
苏彤彤内心越是抗争,整个人就越是痛苦。
“谁来救救她……”苏彤彤心里呐喊,可是没有人能听见她心里带声音。
她眼睁睁的看着王骞带着她来到路边,招手去搭出租车。
杨露露回过头,紧接着就看见一脸痛苦的妹妹。
“刚才那个铃铛声!”杨露露记忆中的表妹有最火爆的大小姐脾气,因为是家族里最小的妹妹,加上从小成绩不错,生来就备受大人的宠爱。
苏彤彤的个性,谈恋爱绝对不会找个性像是王骞那样的。
那苏彤彤突然之间的小鸟依人,对王骞言听计从,就很有问题……
还有刚才铃铛声……
“蜜蜜,你救救我妹妹。”杨露露着急了。
唐姒蜜点点头:“当然了。”
先前祁玉说,这种蛊虫不是孤例,她所在的部门就发现很多起,唐姒蜜也没料到分布的居然这么广。
这东西是长在人舌头下面的,既是言灵术,也是蛊术,不是母蛊持有者,用过一次,就是一个死字当头。
那蛊虫的寄宿能力,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它以人类的血肉为食,把人类的口腔作为繁殖的器皿。
杨露露都快哭出来了,之前遇到阮霜凝,她还只觉得阮霜凝很可怜,这种事情落在自己亲人头上,她更是害怕的厉害。
“蜜蜜,你真是我一家的大恩人。”杨露露鼻涕眼泪一个劲儿往唐姒蜜身上抹。
“你恩将仇报!”唐姒蜜说着躲开她脏兮兮的小脸。
杨露露被嫌弃了,不仅不难受,还笑嘻嘻的。
唐姒蜜掏出一张纸巾让她用,说道:“用过子蛊的人,都没有什么日子好活,原本你妹妹也没什么大碍,再等个几个月,她恋人就会死。”
“他活该!”
到那时,苏彤彤就能脱离苦海,可是背后的人,利用王骞的身体,养出来的子蛊,可以在制造几十个“王骞”,这几十个“王骞”,还会祸害几十个“苏彤彤”。
王骞带着苏彤彤上了出租车,杨露露着急的去开车,
唐姒蜜则说:“周宜年你帮我送送阮霜凝,我带杨露露去追他们,对了,你帮我找人查一下学校论坛那些造谣阮霜凝的人。”
阮霜凝眼眶里猛然续上眼泪,“我马上就要毕业了,以后学校里这些事情跟我就没有多少关系了,你们不用为我这么费心。”
周宜年揽住她的肩膀,“事情交给我,其余的你都不需要担心.”
既然是唐姒蜜交给他的事情,他当然要全力以赴的完成啊。
阮南霜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她们,一时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唐姒蜜看她的样子,心里不落忍,她找旁边路过的学生借了一张纸。
周宜年看见她在纸上用借来的水笔随意画了什么东西,动作无拘无束的就像是在纸上涂鸦。
唐姒蜜把纸交给周宜年:“等你查清楚,那些人里面有一个算一个,就把他的名字写到这张纸上。”
这是一道霉运符,虽说跟那种让人家破人亡的符咒不能比,但上厕所没有纸,脚趾磕到桌角,平地摔跤,吃泡面没有调料包的程度还是有的。
“好。”周宜年答应道。
杨露露已经把车开过来,唐姒蜜上车。
一路上杨露露就像是老的香港刑警片黑道追车一样,全神贯注,精神紧张的看着那辆出租车。
唐姒蜜问她:“你这么紧张干嘛?”
杨露露说:“我怕跟丢了。”
唐姒蜜说:“这走这条路他们会去的商场,好像就只有一家,而且就算跟丢了,你给表妹打个电话就是了。”
杨露露一愣,是哦。
她慢慢放松下来,跟着对方的车子,一路到了市中心的商场。
王骞说着是给他乡下的父母买见面礼,但路人听着他嘴里念叨着台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贿赂某个上层人物。
“我爸妈是很喜欢人参的,一会儿挑选品质上乘的,你可以多买几份,我爸喜欢美酒,要不你就选两箱茅台吧,他会有面子。”王骞说着,目光在商场里四处巡视,“我妈妈劳作半生,都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让你给她买珠宝,她也带不出去的,你给她买一对儿金耳环,一条金项链,两只金镯子吧。”
王骞自顾自的说着,难得带苏彤彤来买单,这些东西花在他家人身上,都是他获得的实打实的利益。
“还有,我们回去的时候,临近年尾,新年都要买一两身衣服,我爸爸妈妈一人两套,衣服要买贵一点儿。”
王骞说着,又说到:“还有我,你得给我买块表。”
他说的是句陈述句,根本没给苏彤彤任何反应的机会。
仿佛是苏彤彤欠了他一块表。
“之前学校里那个耀武扬威的富二代手上不是有一块几十万的表,他整天带着耀武扬威的。”
王骞说着,进货一样还在手机上拉了一条清单。
苏彤彤心里恶心坏了,表情也几乎裂开,可是的她表达出来的东西,始终不受她自己的意识所控制。
苏彤彤心里又着急又难受。
她不要,她才不要用自己的钱去填王骞家的窟窿。
王骞哪里是把她当成一个过年要带回家的女朋友,他就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提款机,一个帮他付款的傻逼。
要是苏彤彤现在能控制自己,胳膊已经轮圆了,巴掌已经落在了王骞的脸上。
可最憋屈的事情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一想到一会儿她就要真的跟个傻逼一样,用自己的卡给王骞刷个百十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