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迎看陶芋这次是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就说:“你还是少跟她来往。”
陶芋也不想跟这样的人来往,说:“我现在又见不着她,跟她没啥联系。”
秋谷坚持不住了!
她的计划失败。
眼看自己挣的钱都搭进去,秋谷急了,她完全撑不下去了。
秋谷卖走私洋垃圾二手服装采用的游击战术,凭借积攒的老顾客经常换地方生意也非常红火。
即便付翠芳两口子的秘密铺子被查封,周围人的铺子被查封,她依旧胆大包天地营业。
让初夏打听到她铺子的最新地点是城市里的某个村子,初迎直接给她举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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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大款要来给她这个自封的大款付款◎
让秋谷自己都想不到的是, 初迎不跟她竞争,不跟她吵,她却跟市场别的摊主吵得翻天地覆。
原来是批发市场卖货的摊主拜托不认识的人上她家拿走一大批货,秋谷哪能忍受被同市场的人占便宜, 直接找上门去。
周安又给初迎打电话, 说:“你有空来看看不,秋谷在市场跟别的摊主吵起来了。”
就是初迎再忙有这热闹也得看, 忙放下手中的活儿, 开车就往三里屯南路走。
初迎的摊位是周安的表妹在看, 她跟初迎说周安去看热闹。
初迎循着吵闹声找过去, 看到一群人正在围观, 周安就在人群外围等她, 看初迎过来,忙跟她八卦。
周安喜形于色:“秋谷家的西服不是卖得特别便宜吗,有脑瓜子好使的摊主就在秋谷家拿货。”
“在她家拿货?”初迎问。
谁这么有商业头脑, 真是个小机灵鬼。
“在她家拿货跟在批发市场拿货一样划算, 人家就在他家拿。”周安说得兴高采烈, “那老板跟他找来的人知道秋谷针对咱们家, 也知道秋谷不会批发给他, 他精明得很, 找别人来买, 先在咱们家看西服, 眼看要成交秋谷就给他报低价拉客,那可是笔大单,五十几套西服秋谷亏了好几百。”
初迎心说这些摊贩哪个都挺精明。
俩人找到人少的地方挤进人群, 听着俩人吵得不可开交。
“为啥你要在我家拿货, 不行, 我不卖给你,你得把货都退给我。”秋谷绝对想不到有人会浑水摸鱼,急扯白脸地说,她都不知道对方找人从她家拿了两次货,她赔了七八百。
那摊主觉得从她这儿拿货比从广市拿货可强多了,价格差不多,能看到实物,不用担心寄过来货不对板,说:“你开门做生意,别人能在你家买我就能在你家买,我这是给你开张,你应该感谢我,凭啥我不能在你这儿拿货,西服买都买了,不可能退给你。”
秋谷说:“就是不行,你这是占我摊位便宜,都是低价买的我家最好卖的款,我把钱退给你,你把衣服还给我。”
她可以亏本批发给外地来的客户,可以亏本批发给别的市场的客户,可以亏本卖给散客,那是她乐意,但这个摊贩是骗她卖货,明显是要从她这儿挣一笔。
她从这样的交易中一点好处都捞不着,坑不了初迎,反而被别人坑了,咽不下这口气。
“我这是正常买卖,钱货两讫,不可能退货。”
“你用不正当手段骗我卖货,要知道是你来买我都不会卖,都在同一个市场,你一转手就多卖二十块,凭什么好处白白让给你,交易不成立。”
那摊主当然不可能退货。
双方吵得天翻地覆,只能到市场管理处调节,管理人员觉得是正常交易,不支持退货。
还把他们俩教育一番,让他们有问题和平解决,不要弄得乌烟瘴气影响大家做生意。
对方摊主兴致勃勃:“你跟我吵什么,听到了吧,这是正常交易。”
秋谷吃了亏,气得脸都白了。
这些人真不地道,这是在她被外国老头骗色后,第二次吃亏上当。
接下来的低价策略实施得索然无味,秋谷的资金支撑不住,新一批西装质量略显拉胯。
她的店铺成了初迎家的陪衬,不过是价格低质量也差,而初迎家的西服价格稳定,价格质量相符,值得信任。
这回低价都不好使,她眼睁睁地看着顾客再次往初迎家回流,且顾客比之前更信任初迎的摊位。
秋谷又急了,但她这回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可更急的事情在后头,这段时间她进了一大批走私二手服装藏在自认为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刚来三里屯市场,就被执法人员抓了个正着。
执法人员冷酷地告诉她,她偷着开的走私服装摊位被查处,藏起来的二手服装也被找到,帮她买服装的亲戚已经交代她多年倒卖走私服装,数额巨大,她将面临巨额罚款跟刑事处罚。
秋谷自认为她的游击战很巧妙,除了顾客没人能找到她,想不到众目睽睽之下她被抓,在批发市场她人缘本来就不咋地,这下大家都来看她笑话。
偏偏执法人员还声音洪亮地跟大家普法,说大家千万要遵纪守法,不要贩卖国外走私二手服装,前几年管得松,这几年管得严,被抓到要罚款还得进去踩缝纫机。
摊主跟顾客们又吃了次瓜,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秋谷被抓了,钱没了,脸也丢尽了。
她搞来的半个集装箱的二手服装全部被拉走焚毁,罚款两万多远,还进去踩了四个月缝纫机。执法人员根据她提供的线索,在广市查处了一个村的洋垃圾服装加工处理窝点。
秋谷的店铺就像悄悄开业一样,悄悄地关门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陶芋兴奋地说:“你们知道不,秋谷也被抓了,她卖走私二手服装,以前一直东躲西藏地卖侥幸她不会被抓,挣了不少钱,这回还是没逃过去,罚得特别狠,挣得全吐了出来,她还判了四个月。”
初迎不想让人知道是自己举报的,淡声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以后可别跟她来往。”姜铁梅说。
陶芋说:“我还能不知道吗,我躲着她还来不及呢。”
初迎陆续接收了二修厂的九名修理工,用人问题暂时解决。
她挑的这些修理工除了技术过硬干活麻利人品好,另外还都是没有住房问题的。
就算是京城土著,只要当年没分到房,没在分房年代解决住房问题,没有趁着房价还低的时候买房,到后来照样买不起房。
效益好的时候工厂能盖房给职工分房,效益不好的时候连发工资都困难。
以前国营厂有相关单位给分派修车任务,工厂就有钱挣,现在竞争激烈,只要分配的活儿不多工厂就没钱挣,工厂负担也重,要管职工的吃喝拉撒,照顾老弱病残职工,加上管理不善,一直在走下坡路。
二修厂厂长说:“多亏你能接收我们厂的职工,我们跟零部件厂还有电瓶厂、第三拖拉机厂合并生产客车,企业要转型,实在用不了这么多人,你要是还要人我还能给你推荐。”
初迎说:“需要修理工我肯定会去找您,像我这种个人厂肯定没法解决职工住房问题,我接收的这些不是家里有房就是已经在二修厂分到房的职工,现在客车需求量大,说不定能卖得好,合并去新企业的职工能有机会分房吧。”
厂长说:“不下岗就谢天谢地,哪还能想着分房的事儿,我也想给他们分,企业都干不下去哪儿有钱盖房。”
初迎让于平原给他推荐合适的修理工,结果于平原把她师父高大川给推荐来了。
高大川是初迎最信赖的人之一,开车修车技术都很优秀,性格耿直踏实。
他有腰椎间盘突出,不适合久坐开车,现在还很轻微但也不适合重体力劳动,修车当然要经常弯腰,是体力活,不过现在修车厂人多,他可以干最轻松的活儿。
他只修过客车,不过问题不大,很快就能学会修小轿车。
初迎让他当车间主管,有他在,她外出时很放心。
可田幸运他们有点不安,大家跟老板关系都一样,现在突然多了个老板师父。
田幸运特地来找初迎,私底下问她是不是师父来了就不再重视他们。
初迎跟他说:“你们个个都是我挑中的,都是我信任的人,以后我要开多家修车厂,你们只要踏实工作,我会把你们派到各个修车厂去,你们都是骨干,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跟我说,我跟你说的话也可以说给他们听。”
田幸运挠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随口问问,我们都知道你仗义大方,说话算数,要不我们也不会到你这儿来。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工作。”
之后这群维修工便打消顾虑,勤勉工作不在话下。
这天方戬外出回来刚进一层大厅,张检察官就迎上来,说:“方检,郑副检察长出事儿了。”
听对方语气匆忙紧迫,方戬停下脚步,眉头微皱,他看了眼手表说:“郑副检察长应该在开庭,现在结束了?出了啥事?”
张检察官说:“就是在开庭时出的事儿,他负责铁矿诈骗案,宣读起诉书,出示证据后,嫌疑人眼看自己要被定诈骗罪,当庭说郑副检察长收受.贿.赂,他有照片证据。法庭休庭,郑副检察长现在在督察部主任办公室。”
方戬面色沉静:“我师父绝对不会收受.贿.赂,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张检察官说:“谁说不是呢,可嫌疑人说的是收受.贿.赂的不是郑副检察长本人,是他指使纵容他儿子受.贿,说他受.贿不办事。”
方戬已经听不下去,匆匆就往二楼走,张检察官跟着他,边走边说他知道的零星情况。
督察部主任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方戬听见里面有对话传来。
赵检察长说这起诈骗案先安排别人负责,关于嫌疑人的受.贿指控一定会调查清楚,公道自在人心。
方戬本想直接推门而入,在门外深吸一口气,仍然敲门后进入办公室,对检察长跟督察部主任说:“铁矿诈骗案嫌疑人冒充老将军外孙,买下多地山头谎称是铁矿出售,获利二千多万元,这个案子涉及多家单位个人,证据是我师父一点点完善,本来嫌疑人就想把诈骗洗白成正当交易,现在已经到开庭环节,为什么要换人负责,就凭对方的诬赖陷害?我师父绝对不会受.贿。”
“方检,我跟郑副检察长是多年的老搭档,我比你更信任他,你不要激动,现在有照片证据,你让我怎么办?”赵检察长递过来一叠照片说。
“照片上是嫌疑人之一跟郑常,郑副检察长没有异议。”
方戬把照片接过来,照片上是两人见面的场景,其中两张便是郑常接过对方信封,信封里有厚厚一摞人民币。
“郑常绝对不会收别人的钱,一定是诬陷。”方戬说。
赵检察长说:“你别急,先坐下,咱们就从照片分析,你说是怎么诬陷。”
方戬说:“郑常品行端正,遵纪守法,这照片是显示他拿了钱,但可能是别的款项,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是贿.赂。”
郑天理都不能确认儿子有没有收人钱,他不相信自己儿子能干这种事,但照片清楚明白地显示他收了,不知道儿子是不是一时犯了糊涂。
他可不向方戬那样理直气壮,自己都心虚,说:“我下班回家问问郑常。”
赵检察长说:“老郑,我等你的说法。”
等到下班时间,方戬没回家吃饭,直接跟郑天理去了他家。
他们就在家属院楼下等着,郑常刚下班骑摩托车回来,就挨了他老爹一巴掌,郑常从来没挨过打,这一下就被打蒙了,说:“爸,打我干啥?”
“说,你有没有收别人的钱?”郑天理怒气冲冲地说。
“收谁的钱?”郑常捂着脸,晕头转向地问。
方戬劝父子俩上楼,回到家里,家人都还没回来,郑天理甩出一张照片:“说,你是不是跟人见面,拿了人家三万块钱?”
郑常看过照片更懵了:“我什么时候跟他见过面,我啥时候收钱?我不知道,别听风就是雨的拿张假照片来糊弄我,你不是叫郑天理吗,天理何在,我都不知道是啥事你凭啥打我?”
方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郑常嗤笑:“你们案子的事儿,别把我扯进来,我当你儿子咋这么倒霉,我不知道。”
儿子这个态度更让他生气,郑天理脸色铁青怒不可遏:“不务正业,骑摩托车到处晃,你买嘉陵摩托的钱哪儿来的,你背着我拿了别人多少钱。”
郑常火气也上来了:“我一分钱都没拿,我高中毕业就进交通局上班,工作这么多年攒不了七八千?骑摩托车跟不务正业有啥关系,我凭啥不能骑摩托车。”
父子俩吵得不可开交,等郑天理媳妇跟郑常妻儿回来,家里更是乱成一锅粥。
把这一家子暂时安抚好,方戬九点多才回自己家,初迎从东房洗漱回来,看了他一眼说:“一看就满脑门子官司,工作上的事儿吗?跟我说说。”
方戬本来不想跟她说,但见她一脸关切,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初迎想起上一世郑天理曾经短暂停职,后又恢复工作,应该就是这事儿吧,恢复工作后初迎问他原因,方戬说有人冒充老郑儿子拿人钱。
“你不是跟郑常很熟吗,他哪会儿会拿别人的钱。”初迎说。
“可是有照片证据。”方戬说。
“照片可能是拼接的。”初迎说。
方戬揉揉眉心说:“照片是完整拍摄,不是合成。”
初迎想跟他说有人冒充郑常,两人只是长得像而已,但她不方便这么跟方戬剧透,看目前这状况所有人都怀疑郑常拿钱。
“能给我看下照片吗?”初迎说。
方戬想了想说:“明天我翻拍照片,拿回来给你看。”
第二天就是周日,一家人都很忙,小赋报名参加少年宫乐队选拔,别人家长都殷切期待,盼着孩子加入乐队,都去选拔现场。
小赋也带了家长,是沈识峤。
现场来面试的孩子家长很多,演奏各种乐器的孩子都有,面试通过就能加入乐队。
沈识峤跟她说:“想不到来了这么多人,到老师面前你就放松演奏,你拉琴好听,不要有压力,不用非得加入乐队来证明水平。”
“我拉得真好听吗?你糊弄我,我之前拉得明明跟锯木头一样,我有自知之明。”小赋说。
沈识峤抬起唇角:“你小时候是鼓励你,你现在拉得挺好听的。”
开始听小赋拉琴是种折磨,不过她有天分,现在演奏水平比同样学了五六年的学员强得多。
小赋声音欢快:“我爸妈都忙,有你陪着我我就有信心。”
初迎上午上课,下午修车厂来了个外国人,就是上次外出道路救援时遇到的外商。
外商带了翻译,这次交流起来毫无压力,他说他叫杰森,是来谈零售业合作,目前已经谈妥准备回国。
这可是中方合作单位都非常重视的外商大佬,初迎想带他到休息室,可杰森说他想看初迎修车。
“你忙,我就看看。”他说。
初迎发现大家都爱看她修车,在这个男性占绝大多数的行业,她有性别优势。既然他们愿意看,她就修给他们看。
维修间不如外面敞亮,她就把车开到外面,让杰森坐大树下桌旁,又让武林端来茶水。
他说:“你修吧,看你修车能缓解压力。”
初迎心说原来你们都当是表演看呐。
外国人问了一连串问题,名字是啥意思,修车厂名字是啥意思,“这个修车厂是你开的吗?”杰森问。
听说是初迎开的,杰森马上对修车厂产生兴趣,问:“我可以参观吗?”
初迎说:“当然可以,欢迎参观。”
带着他在修车厂转了一圈,了解到她这个修车厂还是德众汽车合作维修站,杰森想了想说:“我认识艾孚特汽车的人,你要是想跟他们合作我帮你联系。”
初迎笑道:“我当然愿意合作,先感谢您愿意提供帮助。”
杰森说只是举手之劳。
他在修车厂呆了半个小时,初迎把对方送出厂,说欢迎下次再来看看。
等到傍晚,初迎提前出修车厂到检察院门口接加班的方戬,等他坐上车,她问:“有照片吗?”
方戬说:“我翻拍洗出来的,你先好好开车,到家给你看。”
回到家,初迎看到方戬带回来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戴着头盔,低着头。
初迎说:“连当爹的都不相信自己儿子?郑常是有摩托车,是戴头盔,你看他就露出这么一小块脸,不是低头就是侧脸,连正脸都不敢拍,这也不一定是郑常啊,说不定是跟郑常长得像的人。找个人冒充再拍照片,现在诬赖都这么容易了吗?”
她只知道这么多,只能剧透这么多。她想给方戬这么一个冒牌货的提示,他按照这个思路,一定能尽快查出真相。
“你说这人不是郑常?”方戬凝神思考。
他也这样想过,可郑常手指上有块疤,照片就露出一小块手指,相同位置也有疤,看起来一样。
初迎点头:“他们找跟郑常长得很像的人,拍了照片诬赖你师父。”
方戬指着照片说:“郑常也说这人不是他,但我师父就凭这块疤认为就是郑常。”
俩人正说着,小赋走到正房门前就喊:“妈,我加入少年宫乐队啦,一共四个大提琴手,二十二个人参选,我选上了。”
方戬把照片收起来,夫妻俩迎出门,小赋自豪地说:“以后我就跟着乐队练,不用再交学费。”
方戬开玩笑说闺女真省钱。
初迎把小赋夸了一通,说下周日有空带她买新琴。
吃晚饭的时候,陶芋气哼哼地说:“我们百货大楼号召顾客是上帝。”
她自从摆烂之后感觉特别好,不用考虑别人是否读书,是否挣大钱,每天很轻松很快乐,可工作还是有烦心事儿。
“顾客是上帝是啥意思?头一回听说。”姜铁梅问。
“谁不是头一回听说呢,可真新鲜,就是对客户要热情有笑脸,不能爱答不理,不能甩脸子,不能故意对账,要积极介绍商品。凭啥啊,我是售货员,不是服务员。”陶芋没好气地说。
看陶芋那不服不忿的神情,初迎要笑死了,说:“服务员也没服务意识,京城晚报上还说住小旅店,顾客要是不叠被子,服务员就会横眉冷对,时代在进步,你们售货员、服务员当了几十年上帝,也该顾客当上帝了。”
陶芋不服,说:“凭啥顾客是上帝,他来买东西,我要是不卖,他能买到东西吗?”
初迎说:“你们这些销售员就应该转变思路,不过是让你们态度好点,又没强制让你们学张秉贵,等以后物资越来越丰富,你们趾高气扬的态度只会赶走顾客,哪儿态度好大家去哪儿买,经营不善的店也会倒闭。”
方戬先给媳妇叫好,说:“初迎不愧是读夜大的人,思路越来越开阔,她说得都对。”
陶芋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可听了初迎这些话,竟不知道该从哪儿反驳,只能无力地说:“凭啥我要给顾客笑脸?”
初迎说:“等周日我去你们百货大楼,你就等着接待上帝吧。”
陶芋:“……”
本来以为初迎是开玩笑,没想到周日下午她还真带着小赋来了。
她可没那个闲心特意来,百货大楼旁边有琴行,她要把小赋的二分之一琴换成四分之三琴,这才过来一趟。
陶芋在日化组,初迎进门后直奔日化组柜台。
柜台旁边没别的顾客,看着陶芋那勉强挤出来的笑脸,初迎说:“你这不行,对上帝的笑容不够真诚。”
陶芋说:“上帝可真难伺候,卖个东西还要陪着笑脸,我这几天脸都笑僵了。”
她又扯了扯嘴角,笑容看上去更假,真是笑比哭还难看。
“买洗发香波?”陶芋问。
初迎说:“你给上帝介绍介绍。”
陶芋说:“还用我介绍,啥牌子不是都看得见吗,价格也写好了,你想要哪个我给你拿哪个。”
初迎说:“你不介绍我怎么知道哪个更香,哪个好使,哪个味儿好闻。”
“那我也没都用过,我怎么知道?”
“那你卖东西的,不应该了解产品?”
陶芋脸上的笑容撑不住:“那我得说多少话啊,要是这样伺候上帝,我要疯了。”
现在各种产品已经很丰富了,洗发香波就有谢馥春、华姿、蜂花、美加净、海鸥,初迎最后买了三瓶蜂花洗发香波。
临走时,她对陶芋说:“你以前都没拿过奖状啥的吧,其实你可以当个很好的销售员。”
“为啥?”陶芋非常意外,以为她会借对上帝服务不周到贬低她,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你有你的优点,你嘴皮子利落,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会揣摩人的心思,这就是你做售货员的优势。”初迎说。
陶芋就当初迎是夸奖她。
从商场出来,母女俩去琴行,初迎不懂大提琴,又懒得做功课,就跟小赋说她现在在乐队,肯定要买把贵的琴。
售货员马上就给她推荐一万块钱的琴,说是手艺特好的制琴师造的,音质好。
初迎心说这才九零年,好琴就已经这么贵了。
小赋花钱可没初迎那么豪气,也很有想法,说自己以后还得换成人琴,不用买太好的,最后母女俩折中,挑了一把小赋自己觉得音质好的五千块钱的琴。
小赋拉着新琴很开心,说:“五千的琴也很贵了,谢谢妈给我买这么贵的琴。”
闺女现在留了齐刘海,乌黑的头发梳成马尾,还系着粉色蝴蝶结,漂亮的小孩拉琴的样子很好看。
初迎摸摸闺女的小脑袋:“妈不觉得贵,只要你喜欢就行。”
这些天方戬都在忙他师父的事儿,初迎又是接到三舅电话,又是接到韩经理电话,让她去找场地,三舅来付钱。
陈周钊跟她说:“既然你有想法,就不要因为钱往后拖延,你尽快找场地,我来京城给你付款,先把场地盘下来再说,等以后价格只能会更高。”
初迎觉得三舅说得非常有道理。
她一向对别人很大方,当然也希望有真大款来给她付款,这些天大部分精力就用来找场地,她的思路就是盘下倒闭小工厂。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6-09 11:55:43~2023-06-10 11:51: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半生蝶 32瓶;淡烟流水画屏幽、年年有鱼、土豆排骨 10瓶;风灯照夜 5瓶;爱吃草莓的芝麻、刘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阿biu~、柘、甜醋排骨、茄子香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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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三舅这个大款,穷人乍富以及敞篷自行车◎
找场地的过程中初迎发现倒闭的小厂确实多, 九二年全国将迎来大规模下岗潮,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毫无竞争力的小厂根本开不下去,首当其冲倒闭的就是小厂。
她对倒闭小厂的要求是大小合适, 四十多年土地使用权, 在大路边上,只要是以后能发展起来的地方, 位置远点没关系。
她找场地的时候, 方戬除了忙手头的案子, 还在忙郑常的事儿。
方戬跟检察长还有督察室主任争取, 由他来调查郑常“收钱”事件。
他绝对不相信郑天理会指使儿子受贿, 也不相信正常会拿别人钱。
在矿山诈骗案件中, 嫌疑人在全国各地买山头谎称是矿山,买矿的老板也不傻,他们必须有个大来头对方才会信任他们, 于是他们谎称是某老将军的孙辈, 这样才能将根本就挖不出矿石的山头卖出去。
嫌疑人想着贿.赂检察官, 只追究他们冒充老将军孙辈, 将矿山买卖认定为你情我愿的合法交易。
如果检察官能网开一面, 那么他们的案子将有一线生机。
郑天理也说, 在整个侦查过程中, 嫌疑人一直试图把诈骗洗白成正当交易, 数次明示暗示要给钱,都被他严词拒绝,并严厉警告贿.赂检察官也要受相应责罚。
他们向检察官行.贿的动机合理, 他们的目的是洗脱罪责, 并不是诬赖检察官。
在对嫌疑人迅问中, 嫌疑人一口咬定把钱交给郑常,郑常说会将钱转交给他爸,他爸会手下留情,一定不会将他们定为诈骗罪。
原本心态很放松,可在法庭上听到起诉书建议要判十多年,再看到出示的证据,他们狗急跳墙,当庭就指控郑天理收受贿赂。
嫌疑人塞钱给郑常倒是很合理,找个假冒的拍几张照片用来指控检察官受.贿的可能性不大。
“你们是怎么联系到郑常的?”方戬问。
嫌疑人说是通过中间人联系到郑常。
“中间人的姓名、工作单位、住址。”方戬问。
得到这些信息,方戬他们开始对中间人展开调查,这个中间人张小名平平无奇,在小食品厂上班,工作生活很有规律,不过随着调查深入,他们发现张小名是郑天理之前办过的案件的罪犯的远房表弟。
那是一起以工厂亏损为名,通过各种操作,将国有资产装进个人腰包的案件。
有了这个新发现,方戬很是振奋,跟郑天理说:“极有可能是之前的罪犯怀恨在心,寻找机会往你身上泼脏水。”
可在跟张小名谈话中,对方坚持声称他联系到的是郑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