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他,让自己做个无名无分的通房不是更好,亦或者碍于她的身份给个侍妾。更狠一点,嬴风让她“死去”的她换个身份,无声无息地磋磨她岂不是更妙。
但是他都没有,他选择了一条无比艰难的路。
他说要她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做他的妻。
顾今月骗不了自己的心,那一年平凡快乐的日子到底叫她难以忘怀。
她有一刻动摇了,她想要是没有那十年,亦或者她认识嬴风更早些,或许会有一点不一样。
与其说是怨恨嬴风,倒不如说更恨自己花心滥情,为他曾折过心。
她接受不了这样水性杨花的自己,只能选择逃离。
不要了,她谁也不想要,也要不起。
顾今月摸着自己的肚子,心蓦地塌软了一块。
一直支撑着她挺到现在的就是这个孩子,她要带他离开,不想孩子出生以后面对一双貌合神离的父母。
至少她无法说服自己爱上嬴风。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冰冷的嘲讽声从后面响起,顾今月呼吸一滞。
她的手僵在小腹上,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寒意瞬间沿着脊骨冲向天灵盖,双腿发软不由朝后面倒去。
嬴岚察觉到异常想伸手扶她,但另一只手更快,直接箍住顾今月的腰把人锁在身前。
同样身为男人,他知道这个姿势代表着警告、占有和擅动者死。
嬴风眉毛一挑,低头看向她,笑得敷衍:“太子妃怎么不回答三弟,嗯?”
语气轻佻中藏着危险的气息,他故意在众目睽睽下挑明两人此时的身份。
黑沉的寒眸毫不避讳地审视她,令她口齿生寒,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原本尴尬的气氛因为嬴风的到来变成了压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敢轻易出声。
“参见太子殿下。”嬴岚拱手行礼,出声打破充满火药味的氛围。
嬴风是注意力丝毫没有被转移,目光一直落在顾今月的脸上,眯着眼像野兽在端详猎物。
忽而他往旁斜睨了一眼,不咸不淡道:“三弟,不必多礼。”又将顾今月往前推了推,皮笑肉不笑道:“你们继续聊,别被孤扰了兴致。”
他的手却没有离开顾今月,五指手指分开呈爪状抵在她后背,仿佛随时能够把她抓回来。
顾今月抬眸看了眼嬴岚,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警惕地微微摇摇头。
嬴岚收到信号,温和笑了笑,语气十分自然:“也没聊什么,不过是一些以前的事情。”
“哦?”嬴风拖长音调,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那你们可得抓紧了,不然等三弟下个月去江南,两位今生恐怕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
顾今月瞳孔一缩,摁在小腹上的指节发白,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人。
这么快,若是连他也离开皇宫,自己往后还想向谁求助。
嬴岚几不可查地点点头。
嬴风见两人不说话,心情好像变好了不少,轻笑一声把顾今月又捞回来自己怀里,“听闻三弟妹从小生活在西北干旱之地,不适应水路,你正在到处搜罗合适的船只。孤手上正好有艘三层的大船空闲,又快又稳,到时候孤再派些人护送你们去封地,可好?”
若是不知情的人在此听见太子这一番话定会感动于他的一片爱弟之心,要知道超过两层的船都属于战略物资,任何人不得私自建造。
目前所有的大型船只均在太子麾下的水师手上,无太子亲令谁也无法调动。
他在说到“三弟妹”三个字时语音几不可查地微微顿了顿,放在顾今月腰间的手不轻不重地按了几下,似乎在提醒什么。
她咬住舌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嬴岚静默片刻,不知想了什么,最终妥协:“多谢太子殿下好意,臣弟却之不恭了。”
嬴风假惺惺道:“你我之间,不必生分。‘三弟妹’既然嫁给了你,就是自家人,孤自该一视同仁。”他侧头对着顾今月意味深长道:“你说是不是,太子妃?”
顾今月脸色发白,抿着苍白的唇瞪他一眼。
嬴风哈哈大笑,笑意不达眼底,他当着嬴岚的面低头轻啄她的额心,打趣道:“好了,你别吃醋!都是一家人,不要太分彼此,你说是不是?”
顾今月气得说不出一个字,听出他是在讽刺。
他真是不知廉耻,口无遮拦。
嬴岚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还想帮顾今月一把,被嬴风及时打断。
“时候不早了,孤就先带着太子妃回东宫了,毕竟她现在身怀六甲不能太过劳累,”嬴风大度道:“若是你想叙旧,不妨来东宫坐一坐,当哥哥的自当扫榻以待。”
顾今月腰间的手骤然收了力道。
作者有话说:
嬴风:我一努力工作,老婆就要被人松土,生气!
顾今月:我不会放弃带球跑的。
下一章继续两人对刚。
大家应该看出来啦,男主真的很强啊,反杀不是一下就能做到的。男主爱女主,但是不是没脑子。当然,我女鹅也很有脑子,给她点亮的每一个技能都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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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风不等嬴岚回答, 径自拉过顾今月往相反的路走。
他一转身脸就沉了下来,手掌死死捏住顾今月细弱的右肩头,阴森道:“你敢回头, 我现在就活剐了他。”
顾今月被攥得皱了皱眉,听他语气狠厉,吓得眼皮一跳,还没回过神就回到东宫内殿。
“滚出去!”嬴风率先发难,喝退往前走的双儿。
双儿吓得脸色发白, 停住脚步不安地看着顾今月。
她不想双儿触他的霉头, 朝双儿使了个眼神, 双儿一步三回头不舍地离开殿内。
其他人纷纷诚惶诚恐地低头退下, 不敢发出一点儿动静。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 顾今月心还是狠狠跳了一下, 下意识朝门口望去。等确认屋里只有她和嬴风两人后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嬴风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朝自己用力拉, 两人之间登时比刚刚还近, 她能清晰地看见他嘴角的讥笑:“怎么, 见到他你就开始受不了我了, 那他知不知道你在我身下……”
“啪!”
清脆的巴掌声比他的声音更响。
顾今月红着眼打散他即将说出口的侮人之语,力道之大让嬴风的头猝不及防地偏过一边, 指甲尖还轻微地划破他的脸。
“你敢打我!”他耳边失聪了一瞬,转过来时脸色极为阴沉, 目光满是戾气, 怒喝道:“你为了他打我?”
顾今月扬起下巴,毫不退让冷冷道:“太子殿下要治我死罪么?”
嬴风怒极反笑, 他用指腹狠狠擦了一下渗血的嘴角, 眼里褪去伪装的仁善, 完全暴露出嗜血的本性。
“死罪?你是该死,顾今月我真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看看你有没有心!”
顾今月不予置评,她胸膛剧烈起伏,强迫自己镇定,而冒出的虚汗湿了整个后背。
下一刻,身体腾空而起,意识到嬴风要把她带到床榻的一瞬间头皮炸裂,她惊恐地死命挣扎,放声尖叫。
“放开我,来人,快来人!”
嬴风轻松扼制她的双手,三两步就将人推倒在柔软的床榻上,以手做肉垫抵住她的腰减缓了些下坠的力道,同时他整个人也覆上来。
“叫大声点,要不要我将他传来听听你的声音,”他压低嗓音,凑近她耳后的软肉,耳鬓厮磨着:“到时候他就站在外间,听听我是如何宠幸你的,你又是如何在我怀里声嘶力竭的,你觉得怎么样?”
“你、你……”顾今月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堂堂太子居然能说出这等下流之语。她止住了声,却止不住怒意和羞意,涨得脸色通红,眼睛瞪圆像要将他烧出个洞来。
他亦是不惧回视过去,沉冷地笑笑,“我什么,我卑鄙?还是我无耻?”
顾今月察觉身体一凉,惊恐交加道:“你说了不会碰我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说完开始疯了似的反抗,她不要,不要再被他肆意掌控,不要再臣服于他。
嬴风冷静地抓过她乱舞的手,顾今月自以为是的反抗在他眼里这跟闹着玩没什么区别,随手打开床头抽屉拿出一根两尺宽的绸缎绳,三两下就将她缚住困在头顶上方的床柱上。
他回避顾今月的质问,轻佻地扬了扬眉,哑声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东西给你用最合适不过,果然……”尾音低沉,似情人耳语。
顾今月睁着眼,泪就从眼尾直直滑落下来,哭骂道:“你这个骗子,伪君子!”
嬴风的手顿了一下,嗤笑一声:“在你顾今月眼里我既不是‘大丈夫’,也早已算不上‘君子’,你不承认我这夫君,那不如做个真小人,还能得点实惠。”
说罢用力一扯,丝帛撕裂声划破空气,也撕下顾今月最后一点遮羞布。
“我还怀着孩子,你不能这样……”顾今月眼眶中的泪越积越多,倔强的眼神开始出现崩塌。
“说到这个,”嬴风缓了缓手中的动作,阴冷笑了笑:“听说你想回随州随便找个人嫁了,然后生下我的孩子叫别人做爹?”
顾今月呼吸一窒,眼泪在刹那凝滞在眼窝处,嘴唇不受控制地抖起来,她忘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顾今月觉得自己血液都冻成一团,只需嬴风轻轻一敲就能让她粉身碎骨。
这件事她确保只告诉过双儿一人,如果,如果他没有审问过双儿,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打算。
嬴风压住她的双腿,伏跪下来贴着她,平静的声音背后是毁天灭地的狠厉:“我劝你不要这样做。到时候我不但会明抢,还会当着你的面,一刀一刀活剐了他。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敢动我的人会付出什么代价,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心狠。”
说完,膝盖分开拼尽全力想要合拢的双腿。
“我错了,”她怔怔看着他,含泪恳求:“不要碰我,求你,求求你不要,你会伤害到孩子的……我错了”
顾今月低头了,虽然不知道嬴风到底如何了解到她所有的计划和打算,但目前足够让她清晰地认识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她斗不过他,尤其是他褪下那层“好丈夫”的束缚外衣之后在没了顾忌。
顾今月非常识时务地选择不与嬴风硬碰硬。
她垂下眼帘,压抑着抽咽声,也不再试图反抗,像个温顺无害的小羊羔一样瑟缩了下身体。
嬴风果真停了下来,他捏住顾今月下巴往上抬,眯着眼审视她。
看了半晌,久到顾今月快要维持不住低眉顺目的模样,他才缓缓出声。
“以后你不许见他,不许打听关于他的任何事,能做到吗?”
顾今月不假思索地点头。
嬴风对她的顺从十分满意,立即换了一副嘴脸,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又顺手抹掉她犹在双颊的泪痕,起身放开压住她的双腿,翻身躺在一旁。
“我的好娇娇,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他完全忘记自己上一刻的狠毒劲儿,拉过脚下的被衾盖在她身上,一臂环住她的腰,一手轻柔地抚摸她的小腹,
如同天下间最疼爱妻子的丈夫一样,说不尽的柔情蜜意与欢喜。
顾今月发冷发僵的身体总算找回了知觉,她沉默地没有任何回应。
“别恼,气着自个可亏大发了,”嬴风非常放得下身段,蹭了蹭她的颈窝,轻笑道:“不然你在打我两下出气,只不过不要为了别的什么人。”、
"还有,你想知道什么消息尽可以来问我,何必舍近求远。"
顾今月心里冷笑,他只会告诉她“应该”知道的事情。
经历这一遭她身心俱疲,连手被缚住都不在意,闭上眼装睡。
嬴风见她眉眼间满是疲惫,眼中升溢满怜惜。悄悄抽掉她发髻上的木簪,五指张开伸进青丝里给她松了松发,抬眼一看发现她的双手还被高高挂在头顶,不由失笑。
轻轻地解开束缚,他捧起双手放在唇边,对着手腕上淡淡的红痕低头吻了吻,才将它们小心翼翼放进被子中。
兀自盯着顾今月的脸恍了神,觉着怎么也看不够她。
每当这时候他就想要是有那种能把人变小的仙法就好了,他要把顾今月变成巴掌大,把人时刻捧在掌心里,揣在他心窝处,叫她一刻也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也防止某些宵小趁他不备来抢人。
直到外面的人战战兢兢出声他方才回神,小心捏了捏她的被角,又在她嘴角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吻,才轻手轻脚地翻身下榻。
抬手整理好衣襟,将温柔全数收进那颗刻着“顾今月”的心里。
嬴风敛起笑意走出去,他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无人敢冒犯的太子殿下。
今天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早一天全部料理完他便能一心一意守着她。
“父皇,你真没用啊。”嬴风赶来时四个太监一人一个按住元和帝疯狂挣扎的四肢。
“太子殿下,乌丸的药效不足以彻底拔出忘仙蛊,可皇上的身体实在受不住下一次试药,您看……”内务总管心有戚戚望着嬴风,这位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嬴风抬手止住他的话,负手踱步到元和帝榻前。
他面目狰狞扭曲,嘴里还放了根木棍以防他咬舌自尽。
情况在路上已经知晓,还差一点点就能成功,可元和帝的身体这些年被他折磨太过,熬不住了。
嬴风坐在榻前,淡淡道:“父皇,你还有一个机会。”
元和帝目眦欲裂地瞪着嬴风,脸涨得通红,嘴里发出呜呜声。
他不给元和帝拒绝的机会,从小太监手里抢过他的右手捞开衣袖摁在床榻边。
随即示意内务总管递上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他利落地手起刀落,元和帝的手腕旋即被割开一道伤害,黑红色的血迸射而出。
真是令人熟悉又作呕的腥臭味,嬴风眼神嘲弄,将匕首随手扔在一旁。
元和帝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刚刚瞪圆的眼霎时黯淡下来。
随着血液变成红色,嬴风才让人给他包扎。
“放血,”嬴风接过帕子擦了擦手,“如果他再发作,就割开他的手腕直到缓解症状为止。”
“这……”内务总管神色慌乱,毕竟是伤害龙体的大罪,他不敢动手。
“怕什么,”嬴风淡淡扫了他一眼,“当年你给孤放血的时候做得不挺熟练?”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内务总管登时跪下,砰砰砰磕头,嘴里大喊:“奴才当年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
“起来吧,”嬴风起身绕过内务总管,丢下一句:“别让他死了就成。”
一句话,让躺着的和跪着的人浑身一震,不约而同地想起当年的小太子。
只不过那时候躺在床榻上的是他,而站在一旁的是元和帝。
“这是太子殿下,奴才、奴才不敢!”
“怕什么,别让他死了就成,外面那群迂腐的老头子就不会说什么!”
“这……这……”当时的内务总管是皇帝身边的御前太监,入宫前是家里是屠户,手上功夫很是有几下子,因此被选中来为皇帝取血。
“快动手,否则朕砍了你。”元和帝眼中满是狂热又贪婪的光。
与之相反的,小太子眼里却平静得如死井一般,仿佛即将被伤害的是别人。
嬴风甫一落地,就见德四脚步匆匆,神情严肃。
他行礼过后走到嬴风身边,小声回禀:“太子殿下,三皇妃已经知道三殿下与太子妃在御花园见面,现在正在大闹。”
嬴风眼里闪过冷光,啧了一声:“闹吧,闹得越大越好,孤这戏台子搭好了,就等着他们一个个登场。”
作者有话说:
顾今月:马上崛起,你敢这样对我你完了。
第一步:能屈能伸,刚不过就换个思路。
元和帝三十四年, 九月初九,发生了两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第一件事,元和帝自诩已找到登天大道, 无心凡俗事务。嫡长子嬴风谦恭仁厚,文韬武略,有治世之才,遂传位于太子嬴风。
此诏一出,以戚氏为首的三皇子党们纷纷坐不住了, 甚至有人质疑传位诏书的真假, 后宫的戚贵妃更是直言太子嬴风弑君篡位。
嬴风将皇帝御笔所写的圣旨仍在他们面前, 有不少人闭了嘴, 但仍有不甘心之人硬着头皮要找元和帝对峙。
不等嬴风的一党出声反驳, 一向中立甚至于偏向三皇子的礼部尚书跳出来先怒斥他们狼子野心。
他言之凿凿这就是元和帝的亲笔诏书, 他曾是元和帝伴读, 自然认得出来。
此话一出, 朝中明面上再无人敢反对之人。
而后宫的戚贵妃在与三皇子谈了一宿后又歇了声息, 安安静静地挪居深宫,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
朝局一定, 第二件大事就是有关新帝的后位一事。
众所周知,太上皇在位期间勒令太子嬴风不得贪图女色, 因此直到太子登基前他的后院连一个通房都没有。
如今称帝自是没了顾忌,百官心思浮动, 纷纷上书要求皇帝举办选秀, 充盈后宫。
尤其是后位,有不计其数的人在盯着。
不料新帝又拿出一封元和帝亲笔诏书, 上面说他有感于天道, 算出太子嬴风与随州顾氏嫡女顾今月命理契合, 且顾今月是千年难得的凤命,于是收回与三皇子嬴岚的婚约,改为赐婚于嬴风。
这道圣旨将所有人弄得一头雾水,顾今月不是早就死了吗?
第一个朝嬴风俯首称臣的永安亲王世子嬴驷登时跑了出来,俯身跪在地上大喊“臣有罪”。
众人才知那日顾小姐上京途中偶遇山匪失足滑落山崖,幸亏得一好心农家人相救才勉强活了过来,然而不幸的是顾今月失了记忆,一直浑浑噩噩度日。
直到某次进京被永安亲王世子看中,想要强行掳走做小妾。顾小姐抵死不从,从他手里逃了出去,撞见了微服私访的太子殿下。
英雄救美自古总是能博得美人芳心的,顾小姐感恩太子殿下搭救之恩愿意为奴为婢。太子见她通身气度不凡便找来太医为其医治,两人渐渐产生情愫。
说到这里,赵太医也出列表示太子曾传召他为一女子诊脉,她确实患有离魂症。
众所周知,赵太医不但擅长妇科,也是癔症方面的好手。
事情到了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了,顾小姐阴差阳错下没有能成为三皇子妃,反倒成为太子的人,现如今即将成为皇后。
一时间大伙都在感慨,这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有部分人偷偷瞄了眼从始至终都很冷静的三皇子嬴岚,他面如常色,脸上挂着浅笑,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曾经的未婚妻成为长嫂是件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也是,毕竟如今的三皇妃冯若宁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且她背后还有冯家二十万兵马镇守在西北。
相较来说掌握兵马的冯家比掌握文人的顾家对于皇权之争更有利。
只不过现在大局已定,三皇子嬴岚被册封为靖王,待参加完嬴风的登基大典后便即刻启程前往江南封地,若无传召终身不得踏入京城一步,甚至不能私出封地。
嬴风的登基大典选择在一个月后,定国号“太昭”,隔天便是帝后大婚。
百官们心思浮动,纷纷上书试图规劝太昭帝,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他轻描淡写丢下一句话:“皇后已有身孕五月有余,生儿便是东宫太子,生女便是嫡长公主。”
这句话让不少人歇了心思,没想到这位顾小姐,不,顾皇后居然如此深得帝心,孩子尚未出世已然被立为储君。
大家都在观望,若是皇后一举得男何必让自家嫡女去争斗,进去了依照目前的架势也是独守空闺。
新帝一腔热血都扑在朝政上,才上任第一天就颁布一系列改革政令,尤其是严厉禁止大夏内出现任何一株百越红果,私藏者杀无赦。
还有种种措施,无一不是需要花费极大精力去施行。
倘若皇后生的是女儿再送进宫不迟,左右不过还有五个月便能知道结果,于是大伙索性都暂时不再提及此事。
东宫得到消息后从上到下自是一派喜气洋洋,纷纷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移居至历任帝王的寝殿“太和宫”。
顾今月冷眼站在窗前看着他们忙来忙去,双儿在旁边木然挽着她。
她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怎么她家小姐就要成为皇后了。
内务总管方才过来宣旨,册封顾今月为后,于一个月后登基大典第二日举行帝后大婚。
“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双儿见她脸色铁青,白皙的指尖死死扣住上好的绢丝布,指骨凸起止不住地颤抖,眼睛里强忍着几欲喷发的怒火。
“他怎么敢如此……如此颠倒是非黑白,满口谎言。”顾今月从嘴缝里挤出大逆不道的话:“这样的人,如何能当一国之君!”
“小姐!”双儿大惊,慌忙捂住她的嘴,又回头瞥了眼,确认无人在意后才放开,心有戚戚劝道:“祸从口出,小姐难道忘记老爷曾说的‘谨言慎行’。”
顾今月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方才缓过劲来,她如今已然得知自己的皇后之位是如何来的。
嬴驷,怕不是嬴风故意放进来的,为的就是今日。
她就说为何那日他如此轻易就让自己出门,原来是有后招。
好深沉的心机,好高明的谋算,她和嬴驷都成为嬴风手中的棋子。
顾今月气得浑身发抖,当晚脑子一热做了件冲动的错事。
傍晚,忙了一天的嬴风披星踏月而来,甫一进东宫便察觉出不同寻常的气息。
白日内务总管战战兢兢回禀顾今月接到圣旨时的反应,她全程未展露一丝笑意,反倒觉得是屈辱似的。
想到这,嬴风的脸色沉了下来。
东宫众人见状莫不屏气凝神,垂首敛目地候在一旁,又胆小的瑟缩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做好心理准备踏进寝殿的那一瞬间,嬴风再好的涵养还是破了功。
顾今月听见动静回过头,她红着眼眶,小脸煞白,贝齿咬住没有血色的下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睛却闪着倔强的光。
若是正常情况下,嬴风见到她这样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定是会上前将人抱在怀里好好安抚一二,再趁机占点便宜。
可现在他只想冷笑。
顾今月的脖子上架着一块碎瓷片,只差一点就能戳破咽喉。
难怪外面的人没一个敢进来,他环顾四周,发现她的婢女双儿也不见踪影。
想必是怕他迁怒,早早叫人躲了出去。
嬴风怒从心起,面上却云淡风轻,慢悠悠地踱步到一旁的矮塌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气定神闲地端着茶杯,看戏似地望着顾今月,嘴角勾起讥笑的弧度。
顾今月心里十分紧张,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手中的动作不免有些颤抖,尤其是看见嬴风似笑非笑地脸更是惧意横生。
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必须要让他收回圣谕。
“太子……不,皇上,您不该立我为后,请您收回成命。”顾今月率先沉不住气。
“哦?”嬴风不紧不慢地哼出一个字,敛眸抿了一口茶,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我与……三,靖王已有婚约在前,且无才无德,自认为如今当不起母仪天下之人,还望皇上三思。”颤颤巍巍说完这两句话,顾今月全身的力气都要耗尽了,差点握不住手里的碎瓷片。
“你与嬴岚的婚约由元和帝亲自下旨取消,你与他再无半点干系。”嬴风喝净手中的茶,冷冷道:“他现在佳人在侧,哪里还能记得清你。你还在奢求他什么,纳你为妾?还是你想无媒苟合。”
“住口,”顾今月崩溃大哭道:“如果不是你先骗我,我和他怎么会……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嬴风沉冷地笑了,“真相太过丑陋,谎言才有用武之地。顾今月,你以为嬴岚是什么好人,你从来没想过为什么你会这么恰巧地遇到山匪吗?”
顾今月睁大眼,问出了藏在心里的疑惑:“难道不是你做的?”
“我?”嬴风并未因她的质疑而动怒,反而展现出不同寻常的平静:“我如果真的想杀你,你还能活到现在?”
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道:“我有一万种方法能叫你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世间,也有一万种方法能让你不得不屈从于我,我何必大费周章陪你兜一个这么大的圈子。”
顾今月心颤了一下,握住瓷片的指节发白。
他撩起眼皮不辨喜怒将她全身上下扫了一眼,沉声问:“你说这是为什么,嗯?”
顾今月避而不答,身子轻微晃荡,眼睛直直盯着嬴风。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知道你本可以将受伤的我交到他手上,却选择私下藏匿,害得我……害得我……”
“交给他?”嬴风冷笑出声,:“交给他你还有命在?”
“什么意思?”顾今月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心瞬间提了上来,慌张辩驳:“你又在颠倒是非!”
“好,你回忆一下那年冬天你是怎么掉进御花园的冰窟窿中的,”嬴风轻飘飘地一字一顿道:“是他推你下去的。”
“不是!”顾今月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倏地煞白:“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你真蠢,顾今月,”嬴风恨铁不成钢怒斥道:“同样的招数居然还能上第二次当。”
“他不过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脸,你还真把他当成慈眉善目的菩萨了,”嬴风索性撕开血淋淋的真相:“这次你遇险,是不是与当年他骗你去御花园湖心一模一样。先将你置于险境,再伸出手救你,让你心存感激,甘愿为他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