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咸鱼后我被迫上位了—— by将月去
将月去  发于:2023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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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兄弟姐妹不用许静姝照顾,燕国公府自然是不贫苦的,银子有的是。明荞尚未出嫁,管家的事儿也是明荞管。
于情于理,顾氏都该道一声谢。
顾氏道:“今儿也是来特地感谢亲家母,让静姝跟着明轩去兆州,这去了就传来好消息,我这心里真是高兴得不知怎么才好。”
“应该的,应该的,”两人客套了一番,沈氏拉着顾氏赶紧坐下,“先尝尝茶点。”
这茶是好雨前的芽尖,点心也是玉芳斋新出的点心,顾氏用了点,然后说道:“不过今日也不单为了这一件事。”
沈氏还奇怪呢,如果为了许静姝有孕,那也是早传回来的消息,何至于入秋之后才过来登门说谢。
那不是为了许静姝,又是为了什么。
沈氏说道:“亲家母请说,若是能帮得上忙的,我这一定尽力而为。”
沈氏还以为顾氏有事相求,只要不太过分,能帮得上忙的,她都是愿意帮的,毕竟许静姝自己拎得清,安阳侯府也是极其不错的亲戚。
世家联姻,也是为了这些,有个能帮忙的。
顾氏笑了笑,今日还真不是来求沈氏帮忙,她喝了口茶,慢悠悠道:“明荞呢,怎么不见她?”
顾氏虽然没做过媒人,可是自己儿女不少,是操持过婚事的。有一句话叫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在陈氏那边要夸明荞,那在沈氏这儿,自然要夸顾言了,但也不能莽着,上来就说太傅府有意结亲,说顾言多好多好,那样就不美了。
沈氏心里掂量着,道:“今儿不是初一嘛,先前她去文殊菩萨跟前许愿来着,上个月放榜,她二哥考中了,就去万象寺还愿了。”
问明荞,难不成是为亲事来的。
顾氏道:“那可真是巧了,她是不是和我堂嫂家的四姑娘一起去的,我记得我那堂侄顾言也考中了,还是第二名,估计一起去还愿了。我听堂嫂说,绵绵和明荞是手帕交,关系亲近得不得了。”
沈氏大约明白几分了,安阳侯夫人顾氏和太傅府是有亲戚关系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让顾言来压床。虽说顾氏一直说明荞和顾绵关系好,但说得根本不是这事,而是顾言乡试考第二名。
若安阳侯夫人是来结仇的,自然不会在她说了自家儿子考中之后,故意说顾言考了第二名。不是来结仇,那就是来结亲的。
顾言……
沈氏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道:“她们两个性子是投缘,绵绵那孩子我也见过几次,性子纯真善良,活泼可爱。只不过她兄长,那还是数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如今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顾氏顺着话说道:“也是我堂嫂养孩子养得好,她家总共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庶女已经出嫁了,家风如此,几个孩子性子都是这样,只不过女儿家多了几分可爱,这男子嘛,就顶天立地,性子多两分坚韧。不过我这人嘴笨,说得再好,都不如见一面。”
沈氏没接见面这茬,道:“性子倒是没得说,只不过,这年纪尚小,你看绵绵,比明荞小个一岁,但是吧,还跟孩子一样。”
顾言十三岁,正月的生辰,年纪尚小,这也是沈氏最担心的事。
沈氏道:“也不是我说,明荞从小到大一边跟着傅先生读书,一边跟我学管家,她和明玉姐妹俩做生意,管家就无师自通了。在我身边爱撒娇,可在外人面前,什么都撑得起来。
如今静姝不在家中,我这二儿媳妇又怀有身孕,马上就临盆了,操劳不得。明荞孝顺,念着我年纪大,就一个人把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儿给担起来了。
她如今辛苦,可我却不希望日后她也这般辛苦,再去照顾别人。”
顾氏明白沈氏说的意思,也明白她担心什么。
就像当初许静姝议亲,燕明轩就比她大一岁,而燕明轩成熟稳重,又是家中长子,当初也恰恰看中了这一点。顾言年纪是上小,十三岁的确是小了点,但是顾氏她有嘴呀,她能把顾言夸一夸。
“明荞今年也是十三吧,我记得绵绵的生辰在腊月,而她兄长生存在正月,这看着是差了一岁,但实际上差了两岁呢。
绵绵也是有个好兄长,你看哪个十三岁的小公子能考中乡试,还是第二名?这都是祖上冒青烟的事,这若一门心思只知道读书,那可得往死里学去。”
顾氏道:“我听民间有这么一句话,叫做一通百通,说是一件事儿上学得好,在别的事儿上也通透。好几十年前顾太傅,中举时可没顾言年轻。你看明荞聪慧,绵绵这也挺聪明的,她兄长就更不用说了。虽说现在看年纪是小了点,可十三岁议亲,又不是让他们十三岁成亲的。你等到十五十六,不仅明荞长岁数,那边也在长呢。”
这果然就是为了议亲的事儿来的。
但是拿几十年前顾太傅说事并不妥,这回乡试又不是只有顾言一个考中的,其余人年纪也不大,只能说盛京有钱的变多了,孩子们吃喝好,读书容易了。
沈氏不想绕弯子了,她说道:“你是静姝的母亲,我平日怎么对静姝的你也知道。咱们是儿女亲家,虽然那边也是你顾家的亲戚,但论起来,也是咱们更亲近些。你跟我说句交心的话,这顾家还有顾言究竟怎么样。”
而且太傅府,官位越高越险,都是走在刀尖上的。
顾氏被沈氏这番掏心掏肺弄得还有点懵,不过这话是没错的,论亲近,肯定是和燕国公府亲近,安阳侯府和顾太傅家已经不走动了,平日连节礼都不送,明荞是她女儿的小姑子,又是沈氏心头肉,若是明荞怎样了,沈氏不得撕了女儿。
她自然是盼着明荞好的。
顾氏说道:“安阳侯府和太傅府并不走动,我这堂嫂单看她说话做事,是很和婉的性子,管家的能力平平,她出身书香门第陈家,性子你大可放心,家教也错不了的。顾太傅为人有主见原则,不然安阳侯府也不至于没跟着走动,为官是清廉,但肯定也得罪人,不过这几年一直稳稳当当。”
“顾言上头还有一位兄长,今年二十多,好像是二十六七岁,在工部为官呢,这种人家,也不用想着怎么继承家业。他娶的是他老师的女儿云氏,两人有一子一女。”
沈氏又喝了口茶水,“他兄长二十六七,那顾夫人今年多大岁数?”
沈氏今年三十八岁,长子二十二了。
顾氏说道:“四十多了,但超不过四十五岁。我堂兄年纪大一些,但也没过五十呢,大约是四十五六的样子。”
具体多少岁她不知道,但顾氏上头的话可没瞎说,“念安,我跟你说实话,就这样的人家,上面有能撑起来的兄长,下面就一个妹妹,顾言自己还有才学。嫁过去就算不分家,日子也清闲。”
最主要的是,顾言功课好,日后入朝为官,父子三人,只要谨言慎行,就没过不去的坎儿。
顾氏又尝了尝点心,这个还挺好吃,上下两片宣软的,中间一小块豆沙泥,也不算太甜,还有别的味道的,吃起来很不错。
“家世上,顾家是普通些,但是的确说不上贫苦,只能说顾太傅为官清廉。念安,你也不能拿顾家跟燕国公府比,明荞管家厉害,这嫁到哪儿去管家都厉害。绵绵你是见过的,性子也知道,跟明荞关系也亲近,这明荞平日里估计也去过太傅府,不然我堂嫂也不会起这样的心思。”
沈氏觉得不好的地方就是顾言年纪太小,顾太傅官位太高,一旦有什么事,肯定受牵连。但顾家胜在人口简单,家风优良。看顾绵,顾夫人应该是个事儿少的。
沈氏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道:“那你今日过来……”
顾氏道:“堂嫂今早登门来,让我帮忙牵线,先见你一面,最好就这几日,不然天冷了大家不爱走动。她是见过明荞的,我觉得呀,你带不带明荞都成。咱们三个找个地方坐下说说话,也了解了解。你放心好了,我的女儿嫁到你燕国公府来,我自然是盼着明荞好的。”
若是这亲事不好,日后许静姝在燕国公府,在沈氏身边,还当不当儿媳妇了?
沈氏明白这个道理,但还得谨慎些,议亲就这样,慢慢看,若是不合适及时止损,不耽误对方另觅良缘。
“成,别在云露别苑,找一个安静些的茶馆或是戏院。等明荞回来,我也问问她的意思,再给你传个话。”
若是九月份,或是入冬之后,还能出门赏赏菊花赏赏雪,如今这天又冷又什么都没有,出门只能听书看戏了。
沈氏觉得,顾氏过来说亲倒是可信,而且她的确常见到顾绵,很机灵懂事的小娘子,一家人总有相像的地方。
若是亲事不好,许静姝在燕国公府也不好做人。
顾氏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离开燕国公府的时候心里有点后悔,但是她觉得没什么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回了趟娘家,把太傅府的事给打听清楚。
而沈氏给带的几匣子点心,都让她做了顺水人情。
不过这在外能打听到的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太傅府家教森严,连着亲戚家都不怎么走动,怕沾上事,动脑子想想,应该是干干净净。
其余的就打听了打听顾言,生辰大,长得也不错,不仅会读书,骑射也精通,君子六艺,样样不差。
至于顾言做生意的事,顾氏就没打听出来,而顾太傅,晨起上朝,傍晚下职,其他地方哪儿都不去。
其实说到底,这事儿让燕明荞去问顾绵最好,但是亲事偏偏顾绵是最问不得的,当妹妹的还能说兄长不好。这样一来,只能等着后日顾夫人和沈氏见个面了。
顾氏觉得给别人说亲比操持自家儿女的婚事还要累,她这一天一早见了陈氏这个堂嫂,然后又哒哒哒去了燕国公府跟沈氏说话,下午刚吃过饭就回了娘家。
然后又找人约了间茶馆,留着后日用,这一天下来,真是一会儿都没闲着。回家之后一杯热茶下肚,这才缓了过来。
自家儿女说亲,只要跟媒人见,再见见对方就行了,期间的事自有媒人操持,这边两头跑,还不仅要跑一次。
不过,这亲事要是真成了,等着静姝再生一个儿子,那在沈氏心里可是香饽饽了。她其实该问问女儿的意思,但女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写信又看不见,只能算了。
现在明荞管家,最好晚几年出嫁,这样静姝还能多在兆州跟着燕明轩,等燕国公府越来越富庶,她女儿日子也越来越好过。
顾氏心道,她得加把劲才是。
而燕明荞和顾绵,在山上吃了素斋才回来,因为这回给的香油钱也多。
不过前几个月刚吃过,现在再吃,觉得还是肉好吃。
也可能是今日顾绵总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她饭吃不香,燕明荞对着一张苦瓜一样的脸,吃着也觉得不香。
这饭是毒药吗,还是上山太累了。燕明荞想问问顾绵,咱们不是来还愿的吗,今儿怎么这么不高兴。
燕明荞突然想到了,“是不是伯母要给你说亲了!还是你来月事了?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开心。”
她如今来月事,不疼也不难受,爬个小山都不在话下。
顾绵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的苦和谁说,她是惋惜是难过,她是恨兄长什么都不懂,白白浪费她一番好意。这个肯定不能和明荞说,不然以后她和兄长见面,多尴尬。
说到底是她一厢情愿了,可明荞做别人的嫂子还会对她好吗?她如果有小姑子了,会不会只对小姑子好?
唉,她想这些能不难过吗。
顾绵说道:“可能每个月都有这么两天心情不好吧,没事儿,你别不用管我,过阵子我自己就好了。”
燕明荞扑哧一笑,“还自己就好了,你说你这能有什么烦恼,可以说给我听呀,我可以帮你出主意呀。不然我可以带着你去吃好吃的,你早说咱们就不吃素斋了,去吃好吃的。”
顾绵笑了笑,“没事儿,咱们晚上也可以吃。我们去吃烤肉吧,你烤的我吃,我烤的你吃。”
燕明荞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全烤就行,就不吃你烤的了。”
顾绵说道:“爱吃不吃,等我以后嫁人了,我做给我夫君吃!”
燕明荞刚才去还愿的时候,对着菩萨许愿,希望能得一个好亲事,就是不知道下次还愿是什么时候。
她觉得顾绵还是年纪太小了,若真等到议亲的时候,就不会这样大大咧咧地说,以后嫁人如何如何。
燕明荞笑了笑,顾绵道:“伯母要是给你议亲,你跟我说呀。”
马车晃,燕明荞也跟着晃,她握住顾绵的手,摇了摇头,道:“年前估计不成了,得等年后吧。会试之后,若是二哥哥能考中,亲事也好说一点。”
但说实话,会试比乡试难得多,而且燕明烨的名次并不靠前,在很后面,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中。
若是考不中也没事,议亲找能考中的学生。
顾绵嗯了一声,“明荞,等你嫁人之后,有了小姑子,会不会跟小姑子更亲呀?”
燕明荞说道:“我觉得你倒不用担心这个事,你看我家中还有几个妹妹,也不怎么亲近,小姑子是小姑子。而且就算真嫁人了,还要管家管各种杂事,我这些生意也要管,肯定能出门,到时候找你不就行了。”
顾绵高兴了几分,那倒也是。
这般马车慢悠悠到了红泥小火炉的后院,两人从后院下车,直接绕了过去,这边铺面变大,雅间也是宽敞漂亮,小二进来,送上菜单,候着让两人点菜。
中午没吃肉,正好今日送了牛肉过来,两人点的就全是牛肉。
燕明荞又要了壶温茶,这番吃着,一边烤一边说话,一直在这儿坐了一个多时辰。
天黑得早,两人摸黑才回去。
回来,照例先去正院说一声,然后就看见沈氏把今年新做的秋衣给找了出来,装匣的首饰也摆了一溜,看样子是有大事儿要出门。
沈氏问燕明荞,“你看这几身哪件好看?”
燕明荞道:“都好看,紫色的贵气,蓝色的更稳重些。首饰的话,女儿觉得,母亲这些都好看,若穿紫色的出门,就戴点翠头面,若觉得贵重,一只钗子就够了。
若是蓝色的衣裳,翡翠头面好些。母亲这是要去做什么,见什么人。”
燕明荞三言两语给搭配好,沈氏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氏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就是觉得这门亲事能成。
上回沈氏带着女儿去了,结果不尽如人意。而且顾氏说顾言在书院,估计是不来的,就她们几个大人先去看看。沈氏着急是着急,但这毕竟是燕明荞的终身大事,自然也要问过女儿的意思,上回见英国公府的人,也说了那边是哪家。
她道:“想给你说门亲事,顾家三郎,这回母亲先见见顾夫人,若是觉得还不错,你再见顾家三郎。”
见肯定是要见的,总不能见都不见就说不好,那样可不行。
燕明荞下意识问哪个顾家。
沈氏:“绵绵的兄长,你也认识。”
燕明荞晕晕乎乎地回荞安轩了,她记得自己点了头,后面的事儿就不清楚了,母亲又和她说了什么,最后选的是哪件衣裳。
她只记得脑袋一阵阵发热,脸也是,出来之后走出那么远,等吹了会儿风才好受一些。
她这是要和顾言议亲了吗?

和顾言议亲, 听起来怎么这么不真实?
燕明荞理了理袖子,看自己衣衫整齐,这才深吸一口气, 谁知冷风进肚,这会儿她感觉到冷了,还是得快点回去。
燕明荞脚步加快了一点儿,回到荞安轩,把身上斗篷解下, 立马有丫鬟端来热茶。后头的丫尽职尽责把斗篷收起来, 也不知燕明荞在正院跟沈氏说了什么, 更不解回来这一路, 为何走得这般快。
喝了热茶, 暖了暖身子, 燕明荞坐下之后才仔细想和顾言说亲这事。
母亲刚才没说别的, 从前也没提过, 那应该是顾家的意思。怎么顾绵这边一点风声都没有, 看样子她是不知道。
不然今日也不会问如果有了小姑子, 会不会对小姑子比对她好。以顾绵的性子, 肯定说——我要是做你小姑子了,你会不会对我更好?
顾绵都不知道啊……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 突然觉得放哪儿都不合适了。
其实她以为,经过英国公府的赵公子, 怎么也得等明年再议亲的, 这回能成吗。
燕明荞现在也说不上愿不愿意,但是对她来说, 太傅府是知根知底的, 她常去找顾绵玩, 跟顾言也算得上熟悉,平日里更是常见顾夫人和顾家大嫂。
顾夫人是个温柔如水的人,顾家大嫂也是,听到那人是顾言的时候,反正是比知道要去见英国公府的赵公子高兴。
母亲说不用她去,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时候没什么玩的,总不能两人对坐着说话,下雪了出门才好。
后日母亲先和顾夫人先见一面,再做决定,那她只等着就行了。
如果是母亲见过不满意,那自不用说别的了。
若是满意,岂不是要跟顾言见上一面,双方的母亲都在,二姐姐也来,这个时节能去哪儿呢,燕明荞也不知道。
见面之后他们会像之前一样吗,她也说不上来。
燕明荞觉得这个时节不好,也不明白为何顾家这样急,对,就是有点急。
反正见面都定下来,急也就急了,燕明荞并不想一直相看,跟个猴似的,若是这次能成,那再好不过了,母亲不用再为她的亲事发愁了。
燕明荞又忍不住想起顾言,顾言跟着她一块儿见过坏人,抓过兔子,也一起在街上逛过,就是七夕那日,不过顾绵也在,第一次见的时候是一起压床,结果路上还中暑了。
顾言……是守礼的,燕明荞以为七夕那日遇见是为了陪他妹妹,现在想想,又好像不是。
燕明荞笑了笑,这还见过不少次呢。
燕明荞这个年纪,真考虑把顾言做夫君可能还早一点,但是跟顾言待在一块儿的时候,她就没有不高兴的。
燕明荞捏了捏手指,心道,既然顾家来说亲,那应该也问过顾言的意思了,顾言肯定是点了头的。
想起兔子的那间好看屋子,燕明荞心里又有点欢喜。
她不仅想到了顾绵,不知道顾绵知道她要和她兄长议亲是什么反应。若是成了,岂不是顾绵就成了她小姑子?
顾绵什么都不知道,但她若是知道明明她想出来的主意,结果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肯定又变成了苦瓜脸。
顾绵这厢回了太傅府,本来见天色已晚,而且她还吃过饭,就想不去正院了。
结果被顾夫人叫去问,哪件衣裳好看。
顾绵:“什么?”
在她印象里,母亲不是一个喜好打扮的人,而且父亲为官,虽然家里人能穿绫罗绸缎,但衣物上没有刺绣,首饰贵重的也有,但不多罢了。
平日里穿衣大方能见人就行,母亲一向不在意这些,何时关心过哪件衣裳好不好看了。
顾夫人:“哪件衣服好看一些,你看这秋衣有点臃肿,是不是穿薄一点好看?”
毕竟四十多岁了,身段比不上年轻人,这又是第一次正式见燕国公夫人,于情于理,都该慎重些。不管结果如何,都该把态度给拿出来。
选身大方得体的衣裳,搭配着首饰来,别人见了也会高兴。
顾绵咽了咽口水,问道:“母亲这是要见什么人?”
顾夫人说道:“一位贵客。”
她没多说,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庞,觉得问女儿能问出什么来,最后还是自己选了件颜色浅的,她年纪应该比燕国公夫人长几岁,穿这个颜色显着年轻些。
顾绵见母亲没说的意思,觉得可没意思了,“行了,您用我跟着吗?”
顾夫人摇了摇头,“你留在家中。”
不让绵绵去,她自己去就好了。但若亲事成了,明荞登门来,绵绵肯定得在的。
顾绵:“那女儿回去了。”
顾夫人道:“急着走做什么,我还有话想问你呢,今儿出门玩得怎么样?”
她知道女儿是和明荞出去的。
“还愿倒是还了,不过山上素斋不太好吃,晚上我们是在明荞铺子里吃的,味道可好了,嘿嘿嘿。”
顾夫人忍不住嘱咐了几句,“出门在外,别总让明荞花银子,哪怕是她的铺子。该花钱的花钱,没了银子跟我说。也不许仗着你年纪小就跟在家中一样,知道么?”
顾绵点头听训,“女儿明白。”
她珍惜这段友情,尽管日后明荞做不成她的嫂子,但是总归还能做好朋友。
顾夫人道:“行了,回去吧。”
第二日,依旧是个晴天,安阳侯夫人顾氏又去了一趟燕国公府,把自己打听出来的和沈氏说了说,沈氏自然留她吃了饭,这一日一日的,很快就到了十月初三。
沈氏去见了顾夫人,其中安阳侯夫人顾氏作陪,三人约在了茶楼,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高台上的说书人也说了一个多时辰的书。
茶香袅袅,屋里暖和得紧,三人相谈甚欢。
在沈氏看来,顾夫人还算好相处,人的确和婉,身上带着书卷气,说话不是那种慢吞吞的,但是就和别人还不太一样。
也挺好说话的,知世故但不世故。
三人也就说了说两家的情况,沈氏主要是听顾夫人说,顾氏在旁,时不时夸两句在两边的孩子,沈氏偶尔也会插几句嘴,通过这一个多时辰的谈话,对顾言也算了解了。
不过,顾夫人说话自然还是以夸赞居多,这也在沈氏的意料之中。
把顾夫人的话往下面稍微减个一两成,差不多就是顾言本来的样子。
的确聪慧,但不是死读书的性子,自己这边还做着一桩生意,每个月大约有几百两银子的进项。
陈氏知道这些银子对燕国公府来说不算多,但是顾言平日多在书院,每个月回来一两日,能赚几百两银子也不少了。她知道明荞是娇养的,日后顾言肯定会更加用功,绝对不会让明荞受委屈。
陈氏是真心实意想要和燕国公府结亲,所以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还包括家中的长子,等到顾绵出嫁,差不多就分家。太傅府家产不多,倒也分不了什么,但顾言自己赚的银子,肯定是给两个人的。
最后,陈氏还道:“顾言他大嫂性子也不错。”
沈氏听着不由一笑,“明荞和绵绵总是无话不谈,绵绵活泼可爱,一看就是家里人和善,我是放心的。”
陈氏又夸了夸燕明荞,“她们两个小姐妹也是有缘分的,跟明荞在一块儿待着,绵绵学的东西可多了。”
顾氏一笑,“那咱们等这月月底,顾言从书院回来了,安排两个孩子见一面,估计到时该下雪了,正好一起赏雪。”
陈氏道:“下雪要看老天爷的意思,月底还不一定下呢,要不这样,等今年下第一场雪了,我让顾言从书院请个假。”
沈氏很好说话,也不算太急,“还是以孩子的功课为重。”
马上要会试了,若是因为议亲耽误功课,那就不好了。
陈氏笑了笑:“若是能定下来,这孩子也安心。”
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但也不能真等一年半载后再定亲,万一这期间燕国公府看中别人了呢。
只不过年尾说着到底是有点儿不吉利,若两家都有意,还是等着年初正月再定亲,也没几个月了。
请人算好日子,以结两家之好。
沈氏大约明白了,这门亲事顾言愿意得很。不过这样也好,男方家加主动一些,日后日子也好过。顾言十三岁,倒也不用担心会试,哪怕这次不中,三年后也才十六岁。
燕国公府也不是什么拎不清的,不会仗着顾家诚意重,就为难人家。
她点了点头,“那也好。”
这番也算双方满意,临近中午,三人移步留香楼,吃了一顿饭,是陈氏花的银子,沈氏也受了。
吃过饭,陈氏先送沈氏上的马车,然后好好感谢了一番顾氏,若是亲事能成,以后和安阳侯府也得当亲戚走着。
顾氏比两个人看起来都高兴,脸上笑止都止不住,“哎呀呀,不用送了,这回我心也落到地上了,有什么事儿就去安阳侯府,先道声恭喜了。”
陈氏道:“现在说还早一点,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再说。”
不过比起别人议亲,这两个估计会顺利些,到时候把顾绵带上,帮着说说好话,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
而沈氏回到了燕国公府,这一趟出门倒没耗费什么心力,回来之后又简单梳洗一番,睡了个午觉。睡醒之后,浑身舒坦,她问宁湘,“明荞今日可出门了?”
宁湘笑着摇摇头,“五姑娘今日没出去,上午去了账房,这会儿应该睡午觉呢。”
那知道她回来了也没问,真沉得住气。沈氏说道:“叫她过来一趟,有话和她说。”
沉得住气挺好,女子,还是得拿着些。

第115章 见面
宁湘今日没有跟着沈氏出门, 跟着出去的是宁夏。不过她也知道,夫人出去是为了五姑娘的婚事,听夫人这么说, 看样子是有好消息。
宁湘笑着道:“那奴婢立刻就过去。”
荞安轩,燕明荞躺在床上睡午觉,只不过睡着的人呼吸匀称,也不会时常翻身,但她时不时就翻一个身, 眼睛也没闭着, 俨然是醒着的样子。
其实燕明荞平日这个时辰早就睡着了, 估计都睡上一觉了, 但今日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 本来她以为母亲过了中午就能回来, 可没回来。这都未时三刻了, 她都多躺了半个多时辰, 母亲还是没回来。
别看燕明荞没去, 心里还挺着急, 这究竟是行还是不行啊, 她还要不要准备见面了,那如果不行……燕明荞庆幸顾绵不知道, 不然日后都不好意思一起玩了。可顾言知道,不行真的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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