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咸鱼后我被迫上位了—— by将月去
将月去  发于:2023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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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明荞自是不知这些,和顾绵出府转了转。
顾绵和顾言其实有两三分相像,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就一直笑,让燕明荞总是忍不住想起顾言来,“你总是笑什么呀?”
顾绵摸了摸脸,“我笑了吗?!”
燕明荞道:“你可真能装相,还我笑了吗,嘴都要咧到我这儿来了……我跟你可说好了,就算我和你兄长真的定亲了,咱们该怎样还是怎样,你也不能老拿这个事笑我。”
顾绵捏了捏自己脸,“我这不是高兴嘛,哪有笑你?我就是高兴而已!当然还和以前一样了,不过也有一点儿不一样,这不是更亲近了吗。”
那倒也是,燕明荞道:“中午咱们就不回去吃了,想吃什么?”
顾绵慢慢悠悠地掏出来一个钱袋子,“应该是我问你想吃什么,想吃什么都有!”
燕明荞笑着出主意,“那先去玉芳斋拿点心,然后再买糖炒栗子去,再去留香楼!”
昨儿顾言剥的栗子,估计就那会儿是热的,但是拿回来之后早就凉透了,再用炉子热一热,就跟原来不一样了。
燕明荞尝了一个,干巴巴的,也不好吃,她就没吃。
她觉得就算是顾言剥好的,不好吃就是不好吃,这个她没法昧着良心说好话,而且燕明荞大约是娇气些,没亏过嘴,甭管是谁剥的,不好吃就不吃了。
热气腾腾的炒栗子买了,那回还她银子的小娘子还给她算便宜了。
热乎的炒栗子吃着,中午又在留香楼吃了好吃的菜,等到下午回府,沈氏和陈氏已经商量好了,明年正月初六纳彩。
纳彩是提亲,还非定亲,男方家会带着媒人以及礼物来女方家提亲,这相当于走个过场,而后问名,也就是合八字,不过两人已经合过了,也是走个过场。
之后纳吉,男方送聘书,然后纳征下聘,三书六聘,缺一不可。

第118章 月底
之后就有定亲宴, 这些步骤虽然看着繁琐,但也就纳彩纳吉需要燕明荞出来见见人,其余的事根本不用操心, 多是男方家中操办,定亲宴也是在男方家中,也是定亲这日见过顾家长辈。
燕国公府则要准备嫁妆,燕明荞院子里库房的东西可不少,这是姑娘家自小就开始攒着的, 然后府上还会给添置些。再有就是长辈们添的, 不算在公中的。
如今燕国公府越来越富裕, 嫁妆自然要比当年燕明玉出嫁时多些。而沈氏如今就剩这么一个还未出嫁的女儿, 嫁妆说什么都得多些。
许静姝和章辛媛受这个小姑子照顾良多, 少不了添妆, 还有宁氏那边, 加上燕明荞自己攒的, 到时嫁妆肯定很可观。
燕明荞今年又添了一个铺子, 庄子也在看着, 手里有三万余的银票, 现如今庄子五个,宅子两个, 铺面四个,哪怕是光吃卖庄子的粮食, 一年也有三四千两的进账。
燕明荞是不缺银子花的。
嫁妆不用发愁, 平日里有什么东西也都登记在册,到时候也好清点。
所以燕明荞除了特定的日子出来见见人, 就剩绣嫁衣这一件大事了。不过嫁衣绣工繁琐, 沈氏又想明荞嫁衣好看些, 少不了加金线银线和珍珠,这个燕明荞是不会的,得府上绣娘们绣,她动几针就好。
但燕明荞自己想绣盖头,而且嫁衣里里外外好几件,她女红还不错,想做双袜子小衣,也算绣了嫁衣。
绣嫁衣是大事,还有一件小事,就是纳彩那日双方要交换信物,多以玉佩为信,或是什么传下来的信物。
女方这边除了信物,还要送上鞋子或是袜子这样的小件东西。
也算信物的一种。
其实让绣娘丫鬟都能做,但燕明荞想自己来,鞋子难了些,袜子简单,做个两双也就够了。
至于尺寸,那边自然会告诉。
燕明荞已经记不得当初二姐姐、三姐姐她们成亲,都做了什么。不过那会儿她还在读书,只去了定亲宴喜宴,根本不知还有这些事,就算送了东西她也不知道。
顾言既然愿意为她捏雪球、剥栗子,那她也愿意做两双袜子。
就像她给母亲祖母二姐姐她们做袜子一样,是为亲近之人。
燕明荞记着顾言喜欢松柏,那正好两双袜子,一双送绣松枝一双绣柏枝,离正月初六还有两个多月,燕明荞有的是时间做这些。
顾言应该会喜欢吧。
对顾言来说,别说是燕明荞亲手做的东西了,哪怕是她随口说的话,都会放在心上。
顾言在书院,除了每日有一段时间会发呆看向窗外,大多数时间都是温书背书的。
冬日天冷,学生们都不愿意往外面去,这些准备会试的人都是在学堂里读书,这会儿先生不会讲学,多是不懂自己去问。
学生们年纪不一,顾言这个屋大一些的有十六岁,年纪最小的是他,其他屋里哪个年纪都有,且都是考过会试的,如燕明泽之流。
顾言现在算不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因为他会走神,会想起那日在雪中走的半个时辰,想燕明荞那日穿的衣裳,躲在帽子里,时不时望向他的眼睛,一想这些,心里就会慌乱,不知怎么才好。
看几页书才能平静下来。
偶尔也会想银絮,然后就觉得,明荞给起的名字可真好听。
再想银絮有一个马兄弟,就觉得明荞率真可爱,连起名字都要起差不多的,也是明荞读书多,能起这样的名字。
他就只能想出大白来。
也不知道银絮这只兔子什么时候能和银粟这匹马见个面,他们是兄弟,估计要等着他和明荞成亲后吧。
府上小厮给他传信,说是正月初六纳彩,提亲则要等会试考过后,若是考中,估计还要等殿试,那就是四月下旬。
这日子过得可真慢。
顾言看着窗外慢慢化掉的雪,就算不能一下到定亲后两年后,那起码先到月底吧。只要放假,明荞就会来看兔子,他就能借机见明荞了。
顾言算了算日子,今日是二十二,二十八放假,明荞也不知哪日来,还有五六日。
也不知顾绵帮他说话了没有……
只要不读书的时候,顾言脑子里都是这些,这些话只能想一想,不能同别人说,但对他来说,想一想就足够欢喜了。
得偿所愿,无怪乎会有人生四大喜事。
真是,光想想就很高兴了,若是真到那一日,得高兴成什么样。
可日子是一日一日过的。
终于熬到了月底,书院中还有人不回家,准备留下温书。而顾言一早就收拾好,一到中午下课的点,立马背上,出了书院,找太傅府的马车。
回去这一路也是慢得很,外面冷风呼呼的,可算到了家,回家之后要先去正院给陈氏请安,然后跟着家里人用中午饭。
吃过饭,嫂嫂带着侄子和小侄女回了院子,顾言还没走,他想问妹妹一些话,又不太好意思问出口。
他是想问问明荞这两日来不,若是不来,让顾绵给下个帖子。还想问这阵子明荞有没有来看过银絮,可曾提起过他。
顾绵也能看出来,但是她就不说,就让兄长着急,看着顾言着急,她就觉得特别有意思。恨不得给画下来,再拿给明荞看。
顾绵故意说道:“三哥,你这刚从书院回来,饭也吃了水也喝了,怎么不回院子里温书呀?”
顾言:“我……”
顾绵忍着笑道:“你是不是有事想求母亲,你放心求,母亲绝对会答应你的。”
顾言这下更说不出口了,深吸一口气道:“我忘记是什么事了,等想起来再问你。母亲妹妹,我这先回去了。”
陈氏看儿子这个样子,用帕子掩唇笑了笑,她对女儿说道:“行了,你可别逗你兄长了。”
顾绵道:“哎呦,我这突然想来,明儿上午,明荞说来这儿看兔子,她这半个月都没来过,真是赶巧了。”
顾言咳了一声,“多谢妹妹。”
顾绵哼了一声,明荞来,她也高兴的。
陈氏道:“还未定亲,你们都该和往常一样相处。但这毕竟是咱们见过面之后,明荞第一次来太傅府,府里也该好好收拾打理一番,至少让明荞看出咱们重视的样子。对了,沅哥儿是不是有些淘气?”
沅哥儿是顾家大公子的长子,叫顾沅,生下来时,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缺水,就起了这个名字。今年八岁,也从书院放假了,正是淘气的时候。
陈氏想,若是出门就给些银子,不出门的话,就好好洗个澡,换身喜庆的衣裳,省着见了不得体。
云氏陈氏还放心,也跟她说过聘礼的事。
聘礼府上多出一些银子,那也是因为这几年日子比之前好了,而且顾言也帮衬家里,云氏没什么意见。
但对云氏来说,有一个样样拿得出手的弟媳,若说她一点都不介怀,那是不可能的,婆婆哪里都满意明荞,小姑子也是,日后真嫁进来,她这个做嫂子的,事事都低一头。
但日子总是给自己过的,明荞她也见过,不是多事的人,单看小姑子,这些年跟着赚了不少银子,谁都是往前看,所以云氏愿意在这上头让步。
交恶和交好,自然选择交好。
顾言点了点头,“我那院子自己收拾就行。”
顾绵道:“那我的院子也得收拾吗,我的屋子明荞早就见过了。”
陈氏道:“正是因为见过才要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趁早全收到柜子里去。点心选五香居的吧,玉芳斋的点心明荞还总往咱们这儿拿,估计都吃过了。中午吃饭还是和绵绵一起吃吧,省得她不好意思。等定亲之后再来,咱们再正式吃个饭。”
顾言有些失望,但母亲考虑得更周全,他更怕以后明荞不来了。
这是冬天,若是夏天,陈氏绝对让马房的小厮把马也给洗一洗,还有那兔子,明荞过来总会抱一会儿,得把四只爪子擦洗干净了。
这般太傅府忙忙活活一下午,府上总算是焕然一新,尤其是顾绵的屋子,她的东西也不少,床上桌上都有许多娃娃,很多东西摆放很随意,这回该收起来的都收起来了,这个屋子,就像没住过人一样,
顾绵待在里面,都有点害怕,这太不像她的屋子了。
燕明荞倒是没以为顾家会这样,她觉得还未定亲,只是去太傅府看一看,也就跟往常一样,毕竟以前也去过很多次,也在顾言放假的时候去过。
该叮嘱的沈氏已经叮嘱过了,以前燕明荞去的时候就没空着手过,这回照例带了两匣子玉芳斋的点心。
她其实也有点想见顾言了,捏的那只兔子早已经不成样子了,一晒一吹再一冻,很难看出原来是只兔子,不过还在院子里摆着,她每日都会去看。
沈氏觉着带着点心就不算失礼了,这厢又给女儿准备了一身漂亮衣裳,次日一早,燕明荞就坐着马车去太傅府了。
车轱辘吱呦吱呦的,半个月前下的雪已经化干净了,街上不算冷清,但远不及刚入秋那会儿热闹。
去太傅府的路上,燕明荞还看见那个卖糖炒栗子的铺子,但是她没有停下来买,她就是觉得,太傅府会准备。
到了太傅府,不用通禀,顾绵的丫鬟已经等着了,“燕小娘子,我家姑娘一大早就起来了,就等着您呢。”
燕明荞点了点头,她觉得太傅府有点不一样了,又说不出哪儿不一样。先去正院给陈氏见礼,燕明荞这才去了顾绵院子。
这条路走了数次,直到进了屋子,燕明荞才明白过来,“绵绵,你的娃娃们呢,你不要它们啦?”
顾绵的屋子和往常一点都不一样,妆台上干干净净,铜镜好像都是擦过,比以前亮。床上也是,被子叠得整齐,靠墙放在枕头旁边,床上一个娃娃都没有,床帷好好地挂着。
桌上摆着点心和炒栗子,还有苹果柚子各种水果,连四把椅子都是规矩摆放着,远远看着,椅子间的间隙都一样的。
地砖是刚擦过的,还泛着水汽,炉子放了三个,从扣着的镂空铁皮能看见里面的炭块闪着的红光,窗户开了小缝,虽然有冷风进来,但并不冷,就和春日一般。
还有一个热水盆摆着,约是怕炭火烤着,屋里太干。
燕明荞站在里屋门口,都不敢下脚。
怎么这么整齐呀。
她看向顾绵,疑惑地歪了下头。
顾绵把人推了进来,“放心吧,娃娃还在,也没扔。是我母亲说这屋里太乱了,让我收拾收拾,你看这收拾得如何?”
燕明荞一边看一边点头,“当真是好极了。”
榻上的毯子也换了,顾绵倒了茶水,给燕明荞递过去,“嘿嘿嘿,不错吧。”
燕明荞大约是明白了,为了她过来,顾绵特意把屋里收拾了。还有她过来的时候觉得太傅府和往常不一样,不是因为雪化了的缘故。
也是特意收拾过的。
燕明荞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这种慎之重之的对待,就让她觉得心里舒服。这并非只是顾绵的朋友,还是……
顾绵被夸了,提着的一口气就泄了,“真是不枉我从昨儿就开始收拾,我昨晚还洗澡呢,你闻闻香不香。”
燕明荞仔细闻了闻,“香的。”
这应该是伯母的意思,不知道顾言今天是什么样。兔子不在顾绵这儿,一会儿顾言应该会送过来。
两人正想到了一块儿去,顾绵说道:“你想不想看兔子呀?银絮好像又胖了!”
燕明荞点了点头,顾绵对着丫鬟道:“你去我兄长那儿走一趟,让他把兔子送过来。”
虽说是送兔子,肯定不会让小厮来的。
燕明荞轻轻提了口气,等着兔子过来。
顾绵让燕明荞吃水果,太傅府别的不多,就水果多,等下午燕明荞走了,肯定要带着些。
过了没一会儿,栗子还没吃几个,顾言就提着兔子笼子过来了,远看着笼子里面还带着点红色,也不知是什么。
顾言左手提着兔子,右手提着一个木匣子,到了之后先见礼,“燕姑娘。”
燕明荞赶紧起身,“见过顾公子。”
顾绵被这俩人弄得紧张兮兮的,“兔子呢,快给我们看看兔子。”
顾言把匣子放桌上,笼子就放地上,笼门一打开,兔子就要往外跑,却被顾言一个手指按住。
顾言对燕明荞道:“你试着喊喊它的名字。”
燕明荞喊了一声银絮,虽然兔子没动,但耳朵动了动,她又喊了一声,银絮就蹬着四条腿朝着她跑了过来。它看着白白净净,身上还穿着一件红色的衣裳,背上那块绣着福字,看着极其喜庆。
顾言走过来,拿着白菜叶子喂过去,“我试了,但只对名字有反应,不过估计也不知道这是它的名字,就是觉得听见这个有吃的。”
燕明荞伸手把银絮抱到腿上,这沉甸甸的,她还记得刚见它的时候,还瘦着呢。
顾绵说银絮胖了,是真的。
她又看了看银絮眼睛和爪子,眼睛没有泪痕,跟红宝石似的,四只爪子干干净净,连指甲都剪了。
燕明荞笑了笑,“你给我白菜,让我试试。”
拿了白菜,喊一声名字喂一点,再喊,它耳朵就会动动。估计在银絮心里,银絮不是它的名字,而是白菜的名字。
顾绵看着兔子,觉得还挺好玩儿,她都不知道喊名字兔子会动这回事!只不过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兄长和明荞说话,三个人在这儿,她怎么插不上嘴呢?明明说的是兔子。
燕明荞也发现了,她和顾言说话的时候,顾绵就在一旁看着,一脸好奇。她脸上有些热,可能是屋里三个炭盆太多了的缘故,她对顾言说道:“我和绵绵跟兔子玩会儿,你要回去读书吗?”
还不等顾言说话,顾绵就道:“咱们能玩多久,他在这儿看着吧,不影响的,对吧兄长。”
这走了一会儿还得过来,况且,兄长不就等明荞过来吗,为何要走。
顾言:“你们慢慢玩就是,我可以在这儿看书。”
顾绵看了看四周,干干净净,书都被她收起来了,哪里有书?
燕明荞还记得二姐姐给她讲的故事,有一个叫皇帝的新衣,这个莫非就叫顾言的书?
顾绵赶紧找出来一本,“兄长你看吧。”
可对燕明荞来说,有顾言在,她就算跟兔子玩儿,跟顾绵说话,也难免会分出心思来去看顾言在做什么。
顾言在这儿,真的能看下去书吗,燕明荞忍不住想,兴许是因为她在这儿,才留下的吧。
屋里偶尔会传来几声说话声,但大多时候是安静的。顾绵虽然很多时候都会故意气兄长,故意吊他胃口,但是她也是真正想着自己兄长的,她知道兄长回来一趟不容易,就算和明荞说话,也只能借兔子说一会儿罢了。
她瞥了眼顾言带过来的那个木盒子,指道:“三哥,那里面是什么呀?”
顾言立马道,“是我闲着没事儿照银絮雕的,你打开看看。”
给谁的自不用说,想给妹妹不用非要今日给。那是顾言拿来,给燕明荞的。
打开一看,白色的玉石触手温润,小兔子活灵活现的,跟银絮很像,只不过这个兔子没穿衣裳罢了。
可能是顾言第一次干这个事儿,兔子是光溜溜的,是白色,就几撮毛,说是照着银絮雕的,但和那天的冰兔子差不多大,也更像冰兔子。
燕明荞看了眼兔子,又看了眼顾言,“这是送给我的吗?”
顾言点了点头,“是。”
燕明荞觉得收个玉兔子没什么,但她不敢看顾绵,又把兔子给放回盒子里了,“多谢,我很喜欢。”
顾言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顾绵托着下巴,就是觉得高兴,笑得忍着才行。这个兔子还挺可爱的,她觉得兄长对她的好就是对亲人的那种好,但对明荞的好就不一样。
这只兔子都来家半年多了,也挺久了,兄长对明荞,是投其所好,是那种时时刻刻会思着念着的好。
她好像懂一点了。
顾绵觉得,至少她现在再看见街上两个人一块儿走,不会好奇地嚷嚷了。
三人谁也没说话,还是顾绵忍不住,“咱们还玩兔子吗?”
让不让顾言走啊。
燕明荞道:“再玩会儿吧,我比比它尺寸,回去也给做两身衣裳。”
她以前也做过,不过都小了。
这已经是只大兔子了。
燕明荞又跟兔子玩了一刻钟,偶尔她会偏过头,看顾言在干什么,他有时是在看书,有时是在抬头看她。
等把兔子还回去,顾言也回去了。本来燕明荞不想中午在这儿留饭,但是顾绵很坚持,非要让她看看中午菜色。
“反正也是咱们两个吃,又不和我母亲兄长吃,为何不留饭!再说了,又不是以前没吃过,必须留下吃!你这样我以后也不去燕国公府吃饭了!”
等菜上来,燕明荞发现比以前的菜摆盘更好看了,口味也都是她喜欢的,两个人总共六道菜,并不算少。
吃过饭歇息了一会儿,临走的时候燕明荞对顾绵道:“饭菜很好吃,但下次不用这样了,就和以前一样就好了。”
顾绵觉得那样肯定不行,“若是朋友那你只是我朋友,和我父母兄长无关,可如今你都要成我嫂子了,虽尚未定亲,但还是不一样的。”
燕明荞点了点头,今日她也很高兴,她能感觉到和以往不一样。
而且,在顾家,顾绵应该也说了不少她的好话。
燕明荞认真道:“绵绵,谢谢你,你带我去和伯母告个辞吧。”
她该打个招呼,而且跟顾家大嫂说个话,她不知道当初顾家大嫂进门时,有没有这样,若是没有,估计看了心里也会不得劲,她可以给顾绵的小侄女留点东西。
顾绵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飞快地跑了出去,燕明荞猜,应该是给顾言传话去了。
去了正院,顾言果然在这儿。
但顾家大嫂不在,顾绵的小侄女也不在,送东西只能等下次,正好可以好好准备一番。
燕明荞跟陈氏说了几句话,陈氏只问了问她这阵子穿衣吃喝,没说几句话。
等燕明荞辞行的时候,陈氏说道:“顾言,你去送送明荞,路上冷,明荞回去的时候也注意着些。”
从正院到太傅府门口还有一刻钟多的路,若是慢点走,可以走出两刻钟来。
顾言看了眼燕明荞,脸上带了点笑,“是。”

燕明荞出来之后就把斗篷的帽子戴上了, 没下雪,天还是冷的。
顾言走在她旁边,两人后头是跟燕明荞的丫鬟, 还有顾言的小厮,搬着一篓子柚子,里头好几个。
她的丫鬟,则抱着那个小匣子。
两人从正院走出来,并未遇见什么人, 也没说什么话, 出了正院, 顾言道:“你, 下次什么时候再来看兔子?”
燕明荞低下头, 道:“月底吧。”
下个月月初还是小娘的忌日, 十三是祖父的忌日, 得吃素斋, 然后在祠堂祭拜, 上旬燕明荞就不出门。
过了十一月就是腊月了, 十六是祖母生辰, 要给祖母准备生辰礼物,因为祖母人在萧阳, 所以礼物要提早些准备,提前给送过去, 也得下月就开始准备。
然后就过年了, 年初两人要议亲。
顾言说道:“我月底回来,今年腊月二十五放假。”
回书院好好温书的话, 回来就能见明荞, 他想把该看的书在书院里看完。而且, 就算他会试考不中,顾言也觉得,是他自己学得不够好,而非被明荞耽搁。他也没耽搁,就是想早点学完,早点回来。
燕明荞轻轻点了下头,“嗯,那你去书院了,要保重身体,好好用功。”
顾言笑着点了点头,“你等我考中……”
后面的话顾言没说,燕明荞也知道,自然是等他考中之后登门提亲。
燕明荞:“嗯。”
顾言:“那你也保重身体,如今天冷,出门多加衣。”
燕明荞怎么会冷,她手都是在袖子里的,但她还是点了点头,“你也是。”
往太傅府大门走的路,虽然曲折深长,可一刻钟多的路,就算两人脚步再慢,也有走完的时候。
燕国公府的马车就停在门口,燕明荞对顾言道:“好了,你不必送了,我这就回去了。”
顾言看了燕明荞一会儿,亲手把背篓从邵光那儿接过来,放在了马车上。
可真快,总共来了不到一个上午,这么快就走了。
顾言:“你可记得,下月月底,来看兔子!”
燕明荞嗯了一声,扶着丫鬟的手登上马车,钻进去那一刹那,燕明荞又退了出来,“我这就走了,天冷,你快回去吧。”
顾言说一会儿就回去,等马车驶远,连黑点都不剩了,顾言这才往回走。
放假总共就两日,顾言还得去管果干的生意,这样一来一回,两日很快就过去了。两人还未定亲,燕明荞尚且能看顾绵来,可顾言不能去燕国公府,也找不到理由去。
初一晨起,他回了书院,并带了不少厚衣裳。
那会儿天还黑着,黑得透透的,天穹黑云滚滚,然后就飘起了细密如同盐粒的雪碎,而等到燕明荞的醒的时候,地上雪已经下厚了。
燕明荞醒的时候天还没亮,院子里的丫鬟正在扫雪,本来初一该去请安的,但这种天不宜出门,沈氏就让丫鬟去各院走了一趟,说今儿不用请安了。
燕明荞就理所当然地在床上懒了一会儿,晨起有好吃的点心,热乎乎的鱼片粥,软乎的青菜小包子,还有一叠蒸饺,燕明荞吃得极饱。
吃过饭,外面雪又厚了一指,燕明荞今日就不出门了,但是初一是各个铺子盘点理账的日子,等下午雪停了,林香肯定得出门看看。
林枣如今依旧管着茶叶生意,平日里很是稳妥,今日却频频看外头,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燕明荞也没问,这种事,若是想说自己肯定会说,不然她就算问了,林枣也只会说没事。而且,林枣干活的时候不走神,就是在门口守着的时候走神,燕明荞也不能管下头人想什么。
她也没想到,临近中午的时候,门房小厮来禀告,说陈越州有事求见。
燕国公府的人都知道陈越州是燕明荞的管事,在庄子那边管着五姑娘的茶叶生意的,也管南下谈生意。他本来是尚书府的旁支,受牵累,家中有一群弟弟妹妹,这才不得已卖身为奴。
燕明荞以为他是来谈生意的,但是这是冬月,茶叶全是春日留的库存,作坊那边也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事,而且,理账盘点,耽误一两日都根本不算耽误,怎么非今日来了,这还下着雪呢。
燕明荞又看了看林枣,林枣脸色泛红,低着头,再想刚才她神思不属,燕明荞就恍然大悟了,陈越州估计是为了林枣而来。
燕明荞以前就觉得两人之间不太对劲,约莫是说好了,初一提亲,结果初一下了雪,林枣以为陈越州不来,所以才一直往外看。
燕明荞道:“把人带过来吧。”
过了一一刻钟多,丫鬟带着陈越州过来,从庄子到盛京城内,尤其是下雪天,可不好走。
陈越舟为了自己的事而来,自然不会用庄子的马车,他是骑马来的。
头上的毡帽盖了不少雪,他右手提着酒和点心,左手上几个匣子,脖子上还挂着两个,燕明荞也看不出是什么。
他知道身上有雪,怕脏了地板,在门口还清理了一番,然后才把东西放下。
林枣给燕明荞端上热茶,陈越州的那杯就放在了下座的小几上。
陈越州看了眼林枣,神情有些局促。
燕明荞道:“坐吧。”
陈越州没坐,他把帽子摘了,然后跪在地上,“小的今日有事相求,希望姑娘能够把林枣许配给小人,求姑娘成全。”
燕明荞早就看出来两人关系不一般,而且林枣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做事,没有一丝一毫懈怠,她不想为难自己的丫鬟,真心觉得林枣能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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