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咸鱼后我被迫上位了—— by将月去
将月去  发于:2023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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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燕明荞和顾绵出来玩儿了,马上进十月份,眼看就要入冬下雪了,如今天气就已经很冷了,再不出来,那入冬之后就更懒得出门了。
出来吃个饭,再买点衣裳首饰,这样的天气适合吃热锅子,吃烤红薯,吃糖炒栗子。
两人倒是还没换冬装,但是燕明荞已经穿上加棉的秋衣了。
袖口没有兔毛,但是领口有一点儿,显着特别暖和。衣服的颜色是淡蓝色,上面绣着莲花、荷叶,绣工精美。
绣鞋也夹了绵,上头缀着不少小米粒般的珍珠,如果有阳光恰巧照过,就会熠熠生辉。今日出门,燕明荞就简单地打扮了打扮,头是簪了根玉钗,并着两朵宫中样式的珠花,但也是十分好看了。
拿到烤红薯之后,顾绵夸张地吸了一口气,“就这个时候,吃烤红薯是最舒服的了。下雪吃也好,我就觉得她们烤的红薯和我在炉子里烤的不一样,我烤的红薯就没有这么好吃。”
燕明荞觉得有理,就像厨娘炒的栗子就没有外面卖的好吃,外面卖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吃起来又干又糯又甜,而且还特别好剥。这兴许就叫品质控制,这样才能拉到回头客。
两人一边吃一边走,走到卖炒栗子的摊位前,燕明荞要了四斤糖炒栗子,“一个油纸袋里装两斤。”
燕明荞给的钱,因为刚才烤红薯是顾绵给的,丫鬟手里有银子,她自己也会拿钱袋子,是去年精心绣的荷包,和衣服一样的颜色,就在腰间挂着。
从荷包里拿了二十四文钱之后,她也没看见有一颗碎银子不小心滚落在地上。今日书院放假,周围人不少,乱糟糟的,直到栗子装好燕明荞也没发现,后面的丫鬟更没看见,就这么走了。
这时,在摊位这边帮忙的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蹲下把银子捡了起来,她起身望着街头,这个好像是刚才那个可漂亮的姐姐掉的银子,因为当时就她站在这儿。看她那样子,应该不缺钱吧,这一块银子,能赶上母亲她们卖一天的栗子了。
可是银子是人家的,不是她的。
她看向自己的母亲说道:“娘,那个姐姐掉了银子,我追上去给还了。”
程母点了点头,给程尔雅塞了几颗栗子,“快去吧。”
摊位上还有一个帮忙盛栗子的小子,看着比刚才的小一两岁。两人身后是一个正在拿着铁硕大的铁铲炒栗子的年轻人,看着挺高,眼睛好看,身板结实精瘦,铁铲舞的是虎虎生威。
一锅冒着热气的栗子,就是这样慢慢炒好的。
程母看着摊位前排队的人,可不少呢。这个摊子开了已经几十年了,她从婆婆手里接过来,到如今,味道一如既往地好,兴许用不了多久,她的女儿、儿媳妇就不用干这个了。
另一边,程尔雅气喘吁吁地追上燕明荞,把银子还了回去,她跑着追来的,银子在她手心里攥得热热乎乎。
燕明荞还真没发现自己丢了银子,她数了数荷包的钱,还真是自己的,她又数了十枚铜钱,说道:“真是谢谢你了,辛苦跑过来,你家栗子可真好吃。”
程尔雅说道:“喜欢的话,姐姐下次还来买,我给姐姐算便宜些。”
燕明荞点了点头,“好。”
程尔雅蹦蹦跳跳地回去,她觉得把这银子还过来真好,偷偷昧下这位姑娘兴许也不当回事,但不是自己的钱,拿着心里也不踏实。但十文钱是姐姐给她的,拿着心里就踏实。
母亲还给她栗子,如今兄长考中了,等到明年开春会试,他们家就大不相同了。
这十文钱程尔雅看了又看,最后在卖包子那儿买了五个肉包子,两文钱一个,正好买了五个,捧在手里看着可多了,她觉得这还没入冬呢,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燕明荞没把这事儿太放在边上,不过下回还是要小心一点,虽然有银子,但是她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真丢几两肯定也会心疼。那个小姑娘还挺好看的,这个年纪跟着出来做生意,也辛苦。
顾绵剥着烫手的栗子,剥完之后赶紧塞在嘴里,可栗子太烫,她含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敢往下咽。
“他家的栗子是真好吃,程家老字号了。最厉害的是味道一直一样,就没变过,前阵子,我母亲让我学做菜,说什么要学女红管家厨艺,可我每次做的菜味道都不一样。”
燕明荞听着一乐,问道:“你做的菜最后都谁吃?”
顾家风淳朴,崇尚勤俭持家。当然是顾绵自己吃啦,只要是熟的都能吃,要是不熟,厨娘给回个锅儿,然后她再继续吃。
燕明荞直笑,“还好不是给兔子吃。”
顾绵有点生气,“你怎么对兔子比对我还亲呢?”
反正兔子也在顾家,她在心里偷偷乐了一会儿。她盼了许久终于到月底了,她兄长可算回来了,可以问问兄长说亲的事。
就旁敲侧击一下,兄长都愿意给明荞养兔子,那肯定也喜欢明荞的,肯定不想让她嫁给别人。
顾绵小声问道:“明荞,最近伯母有没有给你说亲呀?你说给我听听,我心里也有个准备。”
燕明荞以为顾绵是来取经,这阵子没有,不过母亲也让她学厨艺,平日里也会学厨艺,虽然不用自己做饭,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哪儿出了什么变故,自己会总不至于饿死。
沈氏最近没有给她相看,估计也是因为英国公府太气人,想等等吧。兴许也有,但是她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没呢,不过我会做麻辣兔丁了,放一堆辣椒和泡椒,可好吃了。”
自己做也有一个好处,就像辣椒,她想放多少就放多少,再辣也不怕,但是厨娘就会担心她的身子,虽然也有辣味,但是辣味是不够的。
顾绵听得口水直流,心里又美滋滋乐地冒泡儿,“那可太好吃了,下回咱们一起做,我吃你做的,你吃我做的。”
燕明荞敲了敲顾绵的脑袋,“你想得倒美!”
中午两个人在外头吃了一顿热锅子,盛京城这几年新开的门面铺子不少,卖吃食的也多,从外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热热乎乎吃一顿,人懒洋洋的,在饭馆喝了壶热茶才走。
中午这会儿是一天最暖和的时候,回去太可惜,燕明荞又带着顾绵去玉芳斋拿了几匣子点心,两人这才各自回府。
燕明荞的点心自然是给各院分一分,自己留两盒,一样吃两块,剩下的给丫鬟们分了。
而顾绵兴冲冲地跑去正院,把点心往桌上一放,然后穿过珠帘找顾夫人,一边走还一边问,“母亲?母亲,兄长呢?”
顾夫人正在看书,看着顾绵,不太满意女儿这般莽撞,“你看你怎么冒冒失失的,姑娘家哪能这样?你兄长在院子里温书呢,怎么了?”
顾绵道:“没事儿。”
她打算一会儿亲自去找兄长问。
顾夫人说道:“正好你没事,你喊你三哥过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他。”
顾绵有些无奈,她说的没事是找兄长没事,又不是说自己没事。不过她本来也没什么事,就顺道跑了一趟兄长院子,把他喊了过来。既然母亲要问话,她的话可以等兄长回来再问。
这样顾绵跑了一次腿儿,顾夫人看着书发呆,等了一会儿,顾言过来了,她把书收了起来。
离明年会试还有四个月,顾言回来之后也没出院子,先温的书,然后打算明日出门一趟,生意不管不行,但得以功课为重。
进了屋,丫鬟给倒了热茶,就悄悄退了下去。
顾言这几年长高了不少,顾夫人看着,跟顾绵也就差一岁,但是比女儿高一个头多。整个人看着精神爽朗,橡根挺拔的竹,是个不错的公子。
顾绵还是个小丫头呢,儿子就能自己做生意,担事了,不是读死书的性子。
顾夫人点了下头,“坐着说话。”
顾言坐下,问道:“母亲叫我来可有事?”
顾夫人:“没事就不能喊你过来?你这去书院大半个月,可还好?”
顾夫人问了问顾言最近的功课如何,在书院过得好不好,吃喝可还好,过两日回书院的时候,带几身冬衣,再带点吃的。
又嘱咐他也别太用功,顺其自然。
顾言不想顺其自然,他想全力以赴,尽自己最大努力考好一点,“母亲,我年纪本来就小,已经比他们少学三年了。他们如今都废寝忘食,我若不比他们还用功,那会试肯定考不过的。”
虽然说盛京的松山书院是大越朝最好的书院,但保不齐其他各省还有功课好的学生。那些辞了官的文臣门下有几个学生也不足为奇,顾言不能放松。
顾夫人说道:“这些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身体最重要。今日喊你过来,也不单单为了这些事。嗯……你年纪其实也不小了,母亲想着,要不要先把亲事定下来?不然这盛京城的好姑娘,都被别人给挑走了。”
顾言想也没想就说道:“母亲,我还是想先考过会试再说。”
会试考中,殿试只要不顶撞皇上,就没有考不过的。
顾夫人按了一下眉心,说道:“你先别急着推托,先听我说完。我这心里儿有一个好人选,若不定下来,我怕是整夜整宿地睡不着觉。”
现在顾夫人也不确定顾言会不会愿意,万一就是个一门心思读书的,那就算天仙来了,他眼睛也不眨一下。
顾言心道,就算母亲整夜整宿地睡不着觉,他也不能答应。
但让母亲先把话说完还是行的。
“您说。”
顾夫人说道:“这个姑娘还经由你妹妹认识的,家世好,才学好,头脑好,品貌也好,说实话,娶她是咱们顾府攀了,如今,我也不知道人家姑娘家愿不愿意。她家中的兄弟姐妹成婚的有,不成婚的也有。”
顾言瞳孔微缩,手不太自在地放在了腿侧,攥握成拳。听母亲说的这个人,怎么莫名有种熟悉感,经由妹妹认识的人……
“母亲,您继续说。”
顾夫人没卖关子,道:“其实你和她也有挺有缘分的,你可还记得你八岁的时,你祖父弟弟的外孙女成亲,你还去给人压床了,当时给了你三百两银子。”
那是顾言自己答应的事,后来靠着这银子做了生意,如今也不错。
顾言喉口有些泛干,他道:“记得。”
顾夫人道:“这位小娘子当初就和你一起压床来着,我说的就是燕国公府的五娘子,你可愿意。”
若是旁人,恐怕直说全凭母亲的意思,含蓄地答应了。
但顾言说道:“我愿意,您去说合吧,可用我做什么?”
顾夫人笑了笑,“你就专心温书吧,其余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这个事儿我只和你说过,亲事不成之前,嘴严实些,不许往外说。”
其实顾夫人也不担心,今日若非她提起,顾言这个心思,恐怕不会让别人知道。
别人就是专心会试,到明荞这儿就是去说合。
顾言使劲点了点头,“嗯,您放心吧。”
顾夫人道:“还是得专心功课,你虽然年纪轻,但是有功名在,议亲也会好说一点。男子汉,别到外面一说,什么都没有,就有个太傅爹。”
顾言明白,“您放心。”
顾夫人眼角带了点笑意,挥了挥手,“行了,回去吧。”
顾言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辛苦母亲为我操劳,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说。儿子这不还会做生意吗,聘礼不用您操心的。对了,若是燕国公府不满意,您写信给我,我来想办法。还有,您怎么说我都行,这是在家中,到了燕国公府,还是得多说好话。”
顾夫人一笑,“可嘱咐完了?”
还有一句话,顾言差点忘了,“绵绵和燕五姑娘很熟的,您可以带着她去。”
而顾绵还在兄长院子里等着呢。
顾言回来不动声色地问:“你怎么还在这?”
顾绵说:“在这儿等你回来呀,有话想问问你,顺便来看看兔子。”
入秋之后,兔子就去窝里睡觉了。现在他吃得膘肥体壮,也不用担心过冬冷。而且,院子里的小厮给兔子窝仔细加固了一番,它倒是知冷知热,这会儿待在自己的小房子里不出来。
顾言:“问吧,什么事。”
顾绵道:“你知道吗,你这个年纪,该要议亲了。”
顾言点了点头,“知道,怎么了?”
顾绵又道:“明荞好像跟你同岁吧,她好像也要议亲了。”
顾言静静地看着妹妹,他好像明白为什么母亲要说议亲的事了。

顾言说道:“姑娘家的事儿, 你不该和我说的。”
母亲说过,这事儿不能外传,不管日后成不成, 现在,就是和亲妹妹也不能说。
若是知道他已经点头,顾绵不定欢喜成什么样,然后忍不住问东问西,问他为什么答应。
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想到的, 肯定也这样念叨给母亲听了, 所以母亲才来问他的意思。
就是没想到燕明荞竟然议亲了, 不知道议的是哪家公子, 功课有他好吗?有他年轻吗?有他会做生意吗?有他会养兔子吗?有他这么好的妹妹吗。
为什么就议亲了, 若是没有顾绵, 是不是等他明年会试考完, 再去燕国公府提亲的时候, 她已经许配给别人了。
顾言心里有些不好受, 不过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生气, 他如今什么都不是, 只不过知道燕明荞心里不舒坦罢了。
不,该舒坦才是, 这不是没成吗,兴许是燕五和家里人说了, 不愿意, 没成得好。
顾绵瞪大眼睛道:“就这呀?!”
她心里急得很,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呀, 怎么兄长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说什么姑娘家的事儿不该和他说。
这不是别的事!明荞要跟人议亲了, 若是成了,那就成别人的新娘子了。
“兄长,明荞要是嫁给别人了,那以后就再也不能来太傅府看兔子了,这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兔子。”顾绵真是气顾言不争气,“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顾言道:“若是燕五不来看太傅府看兔子,我可以把兔子送给她。行了,我还要温书,你回去吧。”
顾绵:“送给她!你还真是大方呀!”
顾言从袖袋里摸了摸,把翻出来的银票一股脑塞给妹妹,“给你,拿去花吧。”
他该感谢妹妹,如今只能给银子了,他身上差不多六七十两银子。
顾绵看着手心的银票和碎银子有些不解,问道:“你为何要给我银子?”
顾言道:“不要,那给我。”
“我要!我要,白给的,为什么不要?” 顾绵看着银票,心满意足地笑了,她虽然想让明荞做自己的嫂子,但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成亲的事不能勉强,兄长一心只有读书,估计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上。
两人只能说是有缘无份,唉。
日后莫要后悔就是了。
有银子也行啊,她也别想着这事了,就……顺其自然吧。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
这么多银子,叫明荞一起花,下月初一两人要去万象寺还愿,回来的时候逛首饰铺子去。
九月的最后一日,下了一场大雨。雨势极大,整个天阴沉沉的。豆大的雨珠顺着天穹落下,外面雷声雷雨交加,风声鹤唳。
燕明荞把门帘开了个小缝,看院子里面两棵树上为数不多的树叶也被风雨吹掉了,树枝张牙舞爪的,不出去都知道外头多冷。
檐下滚着雨帘,燕明荞伸手试着接雨水,冰凉,这是真的冷了。
丫鬟们都窝在隔壁的小室里,屋里林香林枣在伺候,点上火炉子祛湿气,又给燕明荞拿了件薄斗篷。
两人只要不出门办事儿,屋里的事儿还是她们两个做,毕竟是跟燕明荞最久的人,用得也顺手。作为大丫鬟,有用是有用,但也不能逛管铺子有用,这样姑娘才会记着她们,等嫁人也把她们带过去。
林香泡了一壶红茶,又往里面添了勺蜂蜜。这两日是姑娘的小日子,如今天冷,喝些热的能暖暖身子。
燕明荞坐下喝了一大杯,她道:“这一早就下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今早不用请安,她在被窝里懒了好一会儿才起来,这样的天出不了门,看书也嫌天安。
林枣道:“眼看就要立冬了,看着天色,兴许要下到晚上了。这可能是立冬前的最后一场雨了,姑娘今日可有事?”
燕明荞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是这样,光看着下雨,觉得没意思得慌。
她对林枣道:“喊雪竹来吧,给我研磨,我要练字。”
就练一上午的字,中午吃个饭,下午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看天晴不晴,如果还下雨就继续睡,不下的话就出去转转。晚上天黑,路上湿滑,肯定是不出门了,喊两个小丫鬟过来讲盛京城的事,不过这种事不知真假,听过便过。
昨儿和顾绵吃的锅子,今日她可不想再吃了,不然这个天气吃锅子最好。
“中午饭就酸汤面吧,要放鱼肉和酸菜,再来两个菜,一荤一素,让小厨房看着做就是。”
这样一日也就安排好了。
别看下着雨,但昨儿庄子有送鱼来,就在水缸里养着,听说是鲤鱼和什么鱼生出来的,肉嫩还少刺,做鱼肉片最好吃了。
雪竹过来研磨,顺便把屋里剩下的几盏烛灯给点上,这样光线会亮一些,省着伤眼睛。林枣去吩咐小厨房了,姑娘想吃酸汤面,别的菜也得精心准备。
昨儿姑娘在外面吃的,今早也没用多,再加一道清淡的炒菜心,一道泡椒炒牛肉,正好一荤一素。
吩咐好之后,林枣就回了屋里,燕明荞正在练字,林枣静悄悄地站在后面,她喜欢看姑娘练字,觉得很好看。姑娘穿着淡青色的衣裳,认真专注,写出来的字也好看,外面雨势如注,屋里安静祥和,只觉得岁月静好。
府上几个妾室都在自己院子里养孩子,燕明烨陪着章辛媛待了一日,也没温书,可放假了,陪陪娘子,也是应该的。沈氏对照着棋谱,自己跟自己下了一日的棋。虽说雨势太大出不了门,但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今日盛京城铺子开得都少,街上的摊贩也都窝在家中,路上行人更少,偶尔会见马车踏雨而过,也不知这样的天出门做什么。
这些马车中就有太傅府的,顾夫人让身边丫鬟去了趟安阳侯府,打听到许静姝跟随夫君赴任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安阳侯夫人还说许静姝有孕,年后也不一定能回来了。
这样一来,给儿子议亲的事,就不能指着许静姝了。
顾夫人为长子和庶女都操持过婚事,知道议亲必定要有媒人,若是许静姝不成,那只能先托安阳侯夫人把燕国公夫人约出来见见。
下着雨也不能办事,得看明日天晴不晴。顾夫人沉得住气,也不怕有人捷足先登了,毕竟她出不了门,别人也出不了门。
顾绵今儿也在自己院子中,哪儿都没去。
顾言上午出了趟门,过午才回来,他不怕冷,开着窗子看书,兔子早就被小厮抱进了屋了,就在书桌旁放着,抱着一片白菜叶啃得如痴如醉。
这个时节,他种的菜全都没了,如今兔子只能吃燕明荞给送来的菜,倒也爱吃。
不过顾言讨厌雨天。
要不是今天下雨,母亲说不准就去安阳侯府了,等母亲回来,他便也知道安阳侯府的信儿,但明日一早,他就得回书院了,在书院不能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顾言既高兴母亲问他这件事,心里又忐忑,如果不知道,他大可一心读书。如今知道了,就总是忧心。
他低头看了眼书册,本来就帮不上忙,如果明年会试考不中,那更前功尽弃了。
还是读书吧。
他和燕明荞是自幼相识的缘分,别人谁来都没用的。
次日天放晴,顾言天还黑着就回了书院,顾绵跟燕明荞约好了去万象寺祈福还愿,今儿是十月初一,这在寺庙许了愿,若是灵验,是要还愿的。
顾夫人嘱咐女儿路上小心些,然后拿着拜帖去了安阳侯府。
在顾家这一脉中,顾太傅是最出息的,慢慢从翰林院熬出头,一步一步走上了太傅这个位子。
但因为安阳侯夫人顾氏和顾太傅为堂兄妹,所以两家并不亲,再加上顾太傅娶的是书香门第的陈家女,这种家世出身,而顾太傅又官职特殊,在外说话要注意着,所以哪怕顾太傅给顾夫人请封诰命之后,她也不怎么出门参加宴会。
如此一来,来往就更少了,今日陈氏登门拜访,顾氏还挺诧异。
有一句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昨儿才让丫鬟过来问静姝在不在,今日又来安阳侯府,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这样的亲戚,肯定得请进门。
陈氏到了安阳侯府正厅,客客气气地跟顾氏见了平礼,有丫鬟看茶,之后悄悄退了下去,把正厅留给两人说话。
顾氏开门见山道:“堂嫂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还是为了静姝,可是有事找她,不过静姝一时半会儿真是回不来,她和明轩去兆州了,如今有孕,不能颠簸,估计得等孩子大一些,明年入秋才能回来。”
六月份的产期,那刚出生的小孩得满月吧,许静姝也要坐月子,两三个月大也不能坐马车,估计就是入秋了。
这事儿昨日传信的小厮就交代了,怎么陈氏还非要亲自过来一趟。
顾氏狐疑地想着。
陈氏也不想多绕弯子,她道:“静姝有孕是喜事,当以身子为重。我今日过来,是想托妹妹帮忙说个亲。我有一幼子顾言,今年十三岁,在八月份盛京乡试考中了第二名。明年就十四了,这眼瞅着就过年了,我想先替他说亲。这边相中了静姝婆家的妹妹,现在静姝不在京中,所以想托你帮忙牵个线,好跟燕国公夫人见上一面。”
安阳侯夫人顾氏和沈氏是儿女亲家,说这些也容易。
顾氏一听这话,愣了一会儿,然后笑着道:“这是好事儿呀,当初顾言和明荞一起去给静姝压喜床,把静姝日子带得红红火火,如今竟成了这样的缘分!
这对静姝来说也是一种福气,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想哪日约,明后行不,过阵子天就冷了,还得趁早些。”
顾氏从前还因为燕明轩第一年乡试没中不满过,可是如今女儿嫁到燕国公府,吃喝不愁,日子红红火火。
沈氏都愿意女儿跟着燕明轩赴任去,那燕明轩仕途也顺利,若是明荞嫁上太傅府去,那对女儿也是好事一桩,燕国公府越好,女儿也就越好。
更何况不是别人,跟她还是亲戚,她当然愿意给做媒了
只不过顾氏没做媒的经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她还是循着本心把燕明荞夸了夸,“堂嫂的眼光也是独到,明荞这丫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静姝回娘家这十几次,就没一次不夸她的。
这硕大的燕国公府都是她在管,上上下下井然有序,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而且,明荞自小通读诗书,师从傅先生,在才情上,不是我吹嘘,盛京没有几个姑娘能比得过她,不过是不在意那些虚名罢了。”
陈氏知道明荞好,不然也不会来求娶了,“我也是这样想,你还不知道,我的小女儿绵绵和明荞是手帕交,平日里也总把明荞挂在嘴边。我就想这样的,我是没这个福气有一个明荞这样的女儿了,只能好求来做媳妇。”
顾氏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顾夫人陈氏说道:“约在后日吧,若是燕国公夫人愿意来,这事也成一半了,就怕明荞现在正在议亲,我这来晚了。”
顾氏说道:“你就放心吧,绝对不会晚,一会儿我就去燕国公府说这事儿,我们是亲家,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你放心好了,若是顾言不好,当初也不会请来给静姝压床的。”
陈氏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陈氏来安阳侯府就是为了说这事,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她就把拜礼留下,然后回了太傅府。
安阳侯夫人这般收拾齐整,坐马车去了燕国公府,因为是儿女亲家,直接递上拜帖,很快就被丫鬟领了进去。

第113章 顾言
顾氏跟着丫鬟走在燕国公府里, 她也能清楚地感觉到,燕国公府比安阳侯府有银子有底蕴。昨儿刚下过了大雨,安阳侯府有些不太平整的路面还有小水坑, 其实不影响什么,只有下雨才能看出来,但燕国公府地上干干净净,就是湿漉漉,园子里连片落叶都没有。
一路过来, 顾氏已经看见了好几盆名贵的菊花了。
丫鬟小厮们穿着也比安阳侯府的好一点。
顾氏还听女儿说过, 如今燕国公府管家的是明荞, 府上大约还做着生意, 她自己也做, 每月都会给大房分成, 具体多少银子没问过, 但顾氏估摸着每月也有几百两。
几百两哪个府上都能拿出来, 但是, 一年下来就是大几千两。谁家妹妹这么惦记家中兄长的, 许静姝补贴娘家的次数并不多, 但是总归是出嫁女,自然也会惦记家中的兄弟。
顾氏自认为自家女儿比不过明荞有头脑, 所以也不比给娘家贴多少银子。
燕国公府是好亲家。
若是燕明荞真嫁给顾言,绝对是好事一桩。
总归是他们顾家的人。
穿过影壁长廊, 地上树枝的影子有些稀疏, 从前院走到后院,这才终于到了正院, 领路的丫鬟跟着正院丫鬟交代了几句, 然后又换了人带顾氏进屋。
顾氏目不斜视, 见沈氏道:“今日过来,实在多有叨扰。”
沈氏笑脸相迎,“亲家怎么来了,中午一定要留饭才是,只是静姝去了兆州,不然你们母女可得好好说说话。”
顾氏最满意的就是,沈氏能点头答应让许静姝跟去兆州,而且这个事儿还是沈氏自己提的。不然长媳,理应留在家中照顾一群弟弟妹妹,替婆婆分忧。
新婚夫妻,两人只有一个女儿,能去兆州跟着夫君,哪怕日子辛苦一点,也好过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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