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愚人众执行官拒做万人迷—— by小圆帽
小圆帽  发于:2023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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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清除禁忌知识,现在的提瓦特没有人能做到,即便是原初之人恐怕也不行。”闻音怀疑当初法涅斯与第二王座一战的时候或多或少还是受到了深渊力量的影响,否者不会在之后的数年行迹诡异,与之前判若两人,甚至于深渊力量入侵提瓦特大陆的各个角落,引起无数的征伐和动荡。
“但是如果是封印它,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虽然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将旧日的毒瘤就埋在过去,任由未来解决,其实是一件很荒唐的办法,但在数千年的须弥,这就是唯一的办法,即便有着诸多无奈。
而那个有办法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大慈树王。
闻音站在黄沙的边缘,身边就是下坠的巨大空洞,身形似乎顶着天地的庞大巨龙就将大半身体埋在黄沙之中,只露出头尾。
但从黄沙之中探出的上半身已有百丈高,遥遥望去比起赤王陵也不差。
雷鸟卡帕奇莉虽然实力也不错,但论起身形来也要比草龙小了太多。
就在这样的庞然大物眼前,不过有龙爪的爪尖大小的人类伸出手:“要带着你体内的元素生命一起脱离黄沙,到碧绿的森林里拜访吗?阿佩普。”
阿佩普别开脑袋。
开玩笑,它怎么可能去大慈树王的领土?虽然整片须弥本质上都是祂的,但是……
但是神座投诸的长钉,封锁着提瓦特边境免受侵蚀的同时,也将巨龙一同束缚在此啊。
“不是在雨林里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回来?阿赫玛尔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事吧——”阿佩普缩成小小一团,龙身卷曲盘在闻音的头顶,像是乌黑的古山上开出碧绿的新芽。
但随着雷鸟以流光般的速度穿梭于黄沙之中,仅仅是搭在闻音头上的小龙却没有被甩掉,仍旧稳当当地盘着,时不时抓一只草晶蝶填饱肚子。
……开玩笑,这种小东西怎么能填饱肚子,只是聊胜于无,给体内的元素生命们当逗猫棒逗乐罢了。
卡帕奇莉翻了一个白眼,虽然这样的动作对于纯元素造物的她来说有些许困难。
论这种长途高速飞行的本事,陆地上没有人比雷鸟更加擅长,蒙德的那只天青色的龙也不行,毕竟谁能比雷电更快呢。
所以卡帕奇莉被迫当了一次坐骑。
但那个什么都不干只吃白饭的草龙就太让雷鸟不爽了。
天天吃吃喝喝抓晶蝶,仗着身体内还有无数生命要养活因此肆无忌惮。当知道闻音也和天理有间隙之后几乎要将嘴巴咧到耳后根,别跟雷鸟说草龙没有耳后根。
“阿赫玛尔不久前确认死亡。”同样站在雷鸟身边上,另一个银灰色头发的青年冷淡道,语气平平,像只是在陈述事实,“半小时之前,世界树的信息记录了赤沙之城外爆发的灾难。在阿赫玛尔死亡的一瞬,禁忌知识带来的污染极快爆发,虽然有些限制,但如果不及时清理,天罚和世界毁灭说不清哪个先到来。”
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根据艾尔海森本人的测算,大概是世界毁灭更快一点,或者天理直接投下一枚寒天之钉作为不可控变量。
阿佩普陷入沉默。
这个看上去明显是个学者的家伙面无表情地说着“世界就要完蛋了”的话,偏生总是没什么感情的瞳孔中带着一丝不大明显的兴味,即便阿佩普见过大世面,也觉得这人类极其可怕。
世界就要完蛋了,天理就要降临了——不,天理降临可能都解决不好这件事,所以你到底有什么兴奋的?
这家伙从哪里蹦出来的?真是让龙火大。
大慈树王就算是要派人过来,也应该找几个靠谱的吧?
阿佩普又看了看身边在和闻音打牌的那个家伙,卡牌好像是叫“七圣召唤”,但是他们能不能清醒一点——再怎么召唤也不会有七圣来拯救世界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阿佩普,你再紧张也没用。我们就是来解决这件事情的。”闻音扔出最后四枚元素骰,竟然是同色的风系骰子,于是画面上的“闻音”将长镰横在身前,暴风呼啸而至,卡牌上的小小战技丢进海里都似乎能卷起暴风雨。
“……这就是你新的终结技?”赛诺微微瞪大了眼,看着伤害的点数狠狠皱眉。
一下子上千点——这卡牌穿模了吧?!这还玩什么?
他的卡组核心牌是原本空白的那张卡牌,画面已经恢复,就是闻音的形象。
进入时空的缝隙之后,相关的记忆和被抹掉的画面都恢复过来,赛诺不知道别人如何,反正他的卡牌恢复正常了。
本来以为这次能一雪前耻——赛诺猜想闻音对于自己的卡牌的运用都比不上已经将她的卡牌摸透的自己,哪成想闻音居然还更新了卡牌。
旧的1.0版闻音一刀一个小朋友已经是极其bug的存在了,新的2.0版闻音呼唤暴风可以直接吹死三个小朋友,这还怎么玩?这还怎么玩!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新的卡牌在哪里?
“请务必再给我一张这样的卡牌,拜托了,代行者大人。”赛诺无比认真的说。
这张牌太犯规了,他不会用在和其他人的对战中,但是这样的卡牌,他赛诺的收集中必不可少!
闻音答应的随意,阿佩普却连尾巴都要搅碎了。
“按照过往的历史,即便我钳制了住大多数禁忌知识的力量,剩下的却还是泄露到须弥四方,现在没有我,禁忌知识的力量却变得更强,想来已经动荡成……等等,那不是赤王陵吗?”
赤王陵怎么变了个样?
闻音面色淡淡,并不意外赤王陵已经变成一片血红色的汪洋。
“阿赫玛尔并不是傻子,当初你离开尘沙的动静不小,他不可能不知道。此外,他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你身上,万一你也被禁忌知识污染,灾难的规模绝不是大慈树王能限制的。”
所以,赤王陵的存在可不是奢靡的王给自己准备的陵寝,而是一位王对世界最后的守护。
虽然灾难也是由他而起。
但如果这么细究起来,禁忌知识的力量最开始可是被龙王从天外带回提瓦特的。
世界的原住民被来自天外的神座镇压,又为了争夺回领土带回毁灭自己家园的力量,这或许也是另一种循环吧。
“那我们还要做什么格外的工作吗?看起来赤王陵的压制还是很有效果的……”虽然还是会有丝缕的力量外泄。
对于人类来说,这丝缕的力量足够让人暴毙,但对于魔神这样的体量而言,这些禁忌知识便在可控的范围里了,甚至不需要额外的镇压。
“当然,我们还要做一点小小的外包工作,报酬的话……大慈树王已经给过了。”
闻音轻松道,随即从雷鸟身上站起。
千米高空之上,再平顺的风都化作呼啸而来的暴徒。
而闻音站在风中,于是千风归顺,暴风为她开路。
风吹开她的袍角,拂开她腰间的碎络,露出一枚温绿色的神之眼。
大慈树王的祝福,连带着世界树本源的力量,将神之眼的位阶升格。
阿佩普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被这神之眼吸引了过去。
在祂看来,这枚神之眼附加的力量和祝福,已经足以达到七神的位阶了。
但是那上面来自半个敌人的气息让祂稍有些不舒服。
龙尾一探,继而盘旋向下,搭在那枚神之眼上,尾尖深绿色光晕荡开。
如果是要推翻法涅斯的话,必须要靠龙的力量!七神什么的都是天理的属下,那点力量可不够用。
闻音顺手压了压阿佩普的龙身,虽然知道草龙不会这么不稳妥,但她在那一瞬间下意识的反应还是在陆地上栖息大概率不会飞的草龙别从高空上一头栽下去。
“所以,接下来我们就要勇闯赤王陵?”赛诺举起赤沙之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虽然他身上流淌的据说是赤王祭司的血脉,这样做有背刺老祖宗的嫌疑——甚至可能在路上遇见拦路的老祖宗,但赛诺仍然面色沉稳,甚至细看还能看出一分跃跃欲试。
血脉里的血液告诉他尊敬赤王,但更强烈的,来自古老岁月前的呼唤却也在告诉他——守护这片沙漠,守护他的家园。
相比之下,艾尔海森的目的就单纯多了。
他并非是为了谁而站在这里。
只是,当面对这个国家最终极的秘密,眺望千年后无法见到的历史和结局,本身就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了。
探究真理,填补真理的空白,拂开历史的尘雾,亲眼所见一切真实和真相。
足以让平静的血液加快流速了。
“追备好,卡帕奇莉要降落了。”
奔雷落于赤王陵之上,早已被禁忌的力量灼烧的枯土,这一瞬间却像是迎来了甘霖。
生活在沙漠的子民们,将这一天记为旧时代的终结。
曾经受无数子民爱戴的赤王,在灾厄降临的第一瞬间逝去,曾经的赤王陵成为了被污染的禁地,人们稍微靠近便尸骨无存,堕落成最污秽的怪物。
但是,也是在那一天,雷霆垂天而下,将沙漠被染红的天空劈成两半。
有智者在流传千古的史书中写下。
雷霆击碎一切虚妄和黯淡,白日从赤王陵的中心升起。无边的火焰拥抱着尘沙,审判的烈火包围着酷暑,焚尽污秽的一切。此后绿洲生长,尘沙的子民得以喘息,不因神明的离去而彻底消散在历史中。
而在一切最终结束之后,漆黑的裂缝在天空中升起,好似另一场灾难的开端。
拯救了沙漠子民的白日在龙、魔神和人和攘助下从容撕开裂缝,结束惶惶的沉夜。
而帮助白日的人类中,既有沙漠的子民,也有雨林的后嗣,从此之后,尘沙和雨林融为一体,化作亲密的两端,就像是光和热,雨和风。
历史会铭记这一切,人们不会忘记这一切。就让历史作为一切序言、篇章和终结,书写每一段感人的故事吧。
这是千沙的过往,这是尘世的歌谣。
嘿,来自蒙德城的吟游诗人,又多了一纸可以在酒馆演唱的诗篇哦。
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不如一同斟上美酒,在明月清泉般的琴声之中,对身边的友人举杯吧。
闻音觉得,自己在这一次穿越时空的旅行中,似乎在某位执政的安排下,成为了拯救悲剧专业户。
或者,也许时间之执政愿意对她现在的境况做出一个书面解释。
刚刚闻音又一次完成了和天理维系者的赛跑,和赛诺艾尔海森阿佩普卡帕奇莉以及隔着不成熟版单对单联络虚空终端沟通的大慈树王,一同闯进了赤王陵。
赤王陵外面的污染已经扩散开,他们一路上清理了不少的动物和人类堕化成的魔物,进入赤王陵之后又被赤王用来应付深渊侧使徒的手段拦下过,还是遇到了赛诺的不知多少代前先祖才游刃有余起来,几乎可以类比盗墓的小偷拿到了主人家亲手绘制的地图。
总之,一路有惊无险,顺便和某位深渊使徒打过一场,成功送对方上西天之后,闻音再次看到了熟人。
深渊的王子又一次站在她的眼前,他似乎也是跨越时间的横隔再次来到她眼前,就像是赛诺和艾尔海森一样。
他眉目间依稀带着过往的熟悉笑意,和闻音目光交错间便能彼此看出默契,表面激烈实则彼此心知肚明放水地打过一场,深渊最终为封印禁忌知识的人类让开道路。
并肩作战一起对抗深渊的事情,五百年前就做过一次,现在重复一遍也不算难。
而闻音凭借着烈火般的决意和意志获得了赤王最后的馈赠,一枚火元素神之眼。
倒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在赤王陵的事情解决之后,闻音再一次甩开因为剧烈的时间线动荡而被吸引来的天理,将后续的收尾工作留给了赛诺和艾尔海森。
这两个家伙虽然颇有相看两厌的架势,但在大是非面前还是能放下旧有的芥蒂好好合作的,可能直到赛诺发现艾尔海森真的有学术不端为止吧。
而现在,闻音半蹲在黝黑的地底,听外面传来惊天震地的霹雳。
卡帕奇莉有样学样地蹲在她的身边,细细的腿弯不下来,却还伸出翅膀去挡闻音的耳朵,好像生怕相比身为魔神的自己相对“脆弱”的人类被这炸响崩坏了耳朵。
“这胖龙不会打架啊,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可说吗?”卡帕奇莉怀疑地偏头去听。
正好外面又有震怒的声音响起。
“摩拉克斯,是时候——清算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阿佩普:牌佬滚出须弥!!看到世界毁灭都不害怕的学者滚出须弥!!(震声)
对于被害人元素生命来说,阿佩普好像是慈母(?)音某好像是严父(???)奇怪的cp增加了

第147章
“到底是岩王帝君在演还是岩龙在演?怎么他俩打上这么久都不用休息?”卡帕奇莉心中的疑惑就像是水流堆积,片刻不停歇。
但是闻音没说话,她也就不说话,只凑近了闻音更多些。
外面好像是天塌了。
大地震裂,碎石落地,连带着闻音和卡帕奇莉所在的岩洞都在不断开裂,碎石像是雨一般坠落。
卡帕奇莉还是没忍住问道:“我们不用出去,稍微阻拦一下他们俩的阵仗吗?”
闻音已经从半蹲着的模样变成侧坐着,闻言微微挑眉。
“按照最终的结局,是若陀龙王被摩拉克斯封印了没错吧,也没出现什么大规模的伤亡。”
卡帕奇莉心想这事情我不知道啊,你说是就是呗。
于是她老老实实地应声:“对。”
闻音微微点头。
“所以,又没有深渊力量的威胁,管他们做什么。”
关于岩龙的故事中并没有深渊的身影,时间的磨损所有人都会有,闻音也会有呀。
接连在蒙德城和须弥城打工,听上去好像是个很轻松就能修修补补的工作,但细细算来,闻音在蒙德高塔之外的冰雪中待了五六年,日日狩猎荒原魔兽,偶尔还要指点一下流浪者怎样列阵怎样使用武器。
在须弥的时候,又被大慈树王以“你身上有我的气息,想来很受未来的我的信任”为由,安排了不少工作,还是遇到了艾尔海森之后,闻音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至于艾尔海森对于突然到手的工作和换一个地方加班的事实多么厌恨,抱歉,那就和闻音无关了。
愚人众执行官就是资本家中的资本家,是不会跟艾尔海森共情的。
更别提在赤王陵的经历。
禁忌知识的力量可不好相与。
而且仔细想想,这几个副本的难度都不算简单,如果闻音无法获得古蒙德人们的信任,亦或是没救过元素生命说服不了阿佩普,就不是闻音从天理维系者手中逃出生天,而是天理满载而归,带着闻音的尸体回到正常的时间线。
所以,看起来是时间之执政救了自己,其实是双向奔赴呢。
双向——时间之执政救闻音给自己打工,从而达到了自救自用,能量从时间之执政流向闻音,又从闻音流向时间之执政,简称双向。
跟前面的高危剧情相比,岩王帝君和若陀龙王这里,就好像是高速飞行的雷鸟卡帕奇莉突然被按下暂停键,然后被告知可以进行度假了。
“你不打算去救救那个……若陀龙王吗?”卡帕奇莉想了想,觉得若陀稍有些可怜,或许是因为对方圆滚滚的身形会让魔神放低一部分戒备,又或许是只会说“清算一切”的笨孩子稍微有些可怜。
雷鸟卡帕奇莉不喜欢大多数人类或者魔神,但是她喜欢有着纯洁灵魂的孩子。
会去救。
打工人总是要去上班的,但不是现在。
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若陀龙王不会平白磨损,于暴怒之中醒来,引起它发怒的重要原因是地脉的震动和磨损。
而地脉的震动,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人类对于层岩巨渊的过度开伐。
单纯从提瓦特大陆原住民的眼光来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有着丰富地脉矿石资源的层岩巨渊,天生就适合成为矿池,适合进行开采。但再丰厚的资源也总有枯竭的时候,尤其是在提瓦特大陆,矿石往往和地脉划上等号,而地脉则会影响元素流动,进而对栖息在附近的生命都产生诸多影响。
如果说高塔的孤王因为性格问题,确实对自己的臣民产生了巨大的威压,被当做是暴君也有道理,但若陀这里,怎么看他都是纯粹的受害者。
摩拉克斯会看不清这一切,只为了给人类牟利而这样对待数千年同行的老友?
闻音觉得不会。这其中想来还有她不知道的缘由。
因此,虽然外面打的酣畅,闻音却并不心急。
千年前的摩拉克斯和若陀龙王实力相差并不算多,这场战争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落幕,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
“你对我似乎了解颇深。不知名的旅人。”
青年持枪站在闻音身前,手腕一勾,枪尖便挑起对准闻音。
“三句话,说清你的来意。我不会给你更多的时间,先前我与岩龙王开战之时,你便已经和你身后的雷鸟躲在地下了。”摩拉克斯神色中淬着冷意。
他看上去和闻音熟识的那个摩拉克斯不尽相同,神色和动作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少年气。
眼下的摩拉克斯,甚至连头发也高高挽起,扎成极高的马尾,是很少年感的装扮,冷淡的神色配上朱色的眼尾,迥然有别于无数年之后温和的有礼的模样。
闻音在心中极快地计算了一下时间。
若陀龙王被封印的时间具体如何已经不可考,闻音也不曾听摩拉克斯提过,只模糊知道是在一千年到两千年之前。
所以,现在的摩拉克斯,比她认识的那个保守小了五百多岁。
一千年前的摩拉克斯,居然还有些许的锋芒毕露?还是说,从归终,马科修斯开始,再到若陀龙王,接连失去友人的磨损,让这位最古老的神明也变得沉郁温吞起来呢。
闻音并不试图挑战眼前摩拉克斯的耐心。
据说魔神战争时期的岩王帝君脾气算不得好,她认识的那个,想来都是美化加工过之后的。
同时,闻音也没忘记刚刚摩拉克斯用来形容若陀的词。
岩龙王。
“岩之神和若陀龙王开战的理由,并非是因为和人类的契约,而是因为他是岩龙王吗?”
“毕竟,导致若陀龙王发狂的是地脉的损伤,而非出自龙王的本意。而地脉的损伤是人类对于层岩的开采这其中,是否有神明的暗自授意呢?”
正好三句话。最后一句还是对摩拉克斯的恶劣揣测,虽然闻音已经有几分肯定,若陀龙王的暴怒背后少不了岩王帝君的插手。
但是摩拉克斯并没有震怒,反而有一瞬间的惊诧。
他几乎立即抬头望向天空。
闻音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瞥过去,怀疑那就是天空岛的方向。
天理维系者的老巢。
“那一位现在并不会关注我们的谈话,祂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摩拉克斯重新将视线转回到闻音身上,神色中却带了极浓郁的慎重和小心。
周围的气息略有些凝滞,闻音知道,这是摩拉克斯已经动用神明的权能封锁这一片空间了。
但其实这样做并没有太大用处,因为天理现在确实没有在关注他们。
“你既问我这几个问题,会知道祂的存在也是正常,但,你如何确定祂现在未在关注我们?祂近乎无处不在,祂近乎全知全能。”摩拉克斯没有和闻音拼枪,而反而稍微压低了枪尖。
毕竟,闻音询问的问题太过于惊人,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知道的消息。
甚至于,七神中都某几位,都可能全然不知。
对于摩拉克斯难得带着些疑问望过来的眼神,闻音面色平静。
语调更加平静。
“因为祂现在正在各个时间线追杀我。身为至高无上的存在,祂只能存在于同一个时间线上。”
时间执政的权能可以让人在时间线中穿梭,而每一条时间线只会有一个自己。
倘若让摩拉克斯自己来到闻音现在的时间线,这个世界的摩拉克斯会被替换成来自未来的摩拉克斯,但未来的摩拉克斯依旧存在。
但是对于天理维系者这样的存在而言,祂只会在同一个时间线上存在。当来自未来的天理维系者随即进入了过去的某个时间线,其他时间节点的天理都会消失。
天理维系者现在并没有出现在闻音眼前,想来还在其他时间节点上翻找她的痕迹,所以,这个时间线上的他们就是安全的。
当然,这是闻音的猜测。
但是细想可能性极大,否则,高塔之王的时间线里,闻音早就会被那段时间线中的天理维系者揪出来了。
“各个时间线。你是伊斯塔露?不。”摩拉克斯刚刚提出疑问,就自己亲口否定。
眼前之人是一个人类,只是拥有着魔神的位阶,看来有所奇遇,亦或是被命运钟爱。
但是被天理追杀的人,怎么想都不会是被钟爱的幸运儿。
那便是违逆者了。
摩拉克斯在短短几秒钟想清楚其中关窍。
不过,仍然不排除一种可能。
眼前之人同天理维系者所行一途,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试探岩之神的忠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摩拉克斯的心头刚生出这种念头,便下意识将它否决。
这种信任来的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有些恍然。
眼前之人并非与他来自同一个时间节点,不知道她究竟来自哪时,但大概率是未来。
不然,现在的自己的记忆里不会没有她的存在。
但毫无疑问,那个时间节点的自己,很相信她,甚至让现在的摩拉克斯都感觉到诧异。
他们一同经历过什么事情吗?甚至能影响另一个时刻的自己。
心里的信任感太过于强烈,以至于说出质疑之话的一瞬,摩拉克斯都觉得自己的怀疑有几分产生信任危机的古怪。
“口说无凭。你知道的这些秘闻,并不代表你的立场,所谓被追杀,也只是你一个人的说辞罢了。”
如果在若陀的事情上出了差错,摩拉克斯费尽辛苦经营的局面会瞬间崩塌。
无法继续作为岩神只是其中最微小的后果罢了。
所以,你还能用什么理由彻底说服我呢?来吧,给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也让我同未来的自己有一个交代。
“……帝君?”
在闻音的理由说出口之前,另一个熟悉而略有陌生的声音传入摩拉克斯的耳畔。

摩拉克斯静静凝望着平静下来的层岩巨渊,思绪莫名复杂。
魈和浮舍的出现,让他放下了最终的戒备,或许也因为潜意识里,他早已经放下了对闻音的敌意吧。
毕竟远隔无数时间之外的摩拉克斯,早已经向他传递了无数复杂难言的心绪。
千年之后的自己,自然也会对如今的自己造成些许影响。
更别提,在现在摩拉克斯所在的时间线里,浮舍早已经失去踪迹,生死不知,魈寻了他许久,亦无所获。
所有人都以为浮舍已经遭遇了不测,就连摩拉克斯本人亦是如此。毕竟,夜叉肩负的业障,可远远比魔神的磨损还要严重许多。
能再见到故人……当真是兴事。
更别提,他们还带来了有关马修科斯的好消息。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若陀龙王不必被困在地底千年,摩拉克斯也不必背上亲手封印旧友的愧疚,有朝一日,还能在未来和故友重聚。
一切都很完美。
但是卡帕奇莉隐隐觉得不对劲。
在这场旅行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她陪在闻音身边,在闻音重伤之时,也只有她日日守在闻音身边等待她醒来,但怎么旅行了不过三个时间节点,闻音的身边就已经又多了这么多人呢?
高塔孤王的事情勉强可以理解,毕竟祂已然陨落,只像曾经的卡帕奇莉一般遗留了残魂,闻音获得了对方的祝福,承诺将对方带到千年之后的蒙德,要带着祂离开也是正常,否则只是残魂状态的高塔孤王未必能坚持到千年之后。
但是草龙阿佩普和岩龙若陀——他们只是因为受到天理的限制被困在一个地方罢了,好好地在封印地沉睡个几百几千年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跟着闻音一同到处跑来跑去?
阿佩普美名其曰“想要见见更多不同的风景”,非要将自己的尾巴缠在闻音的手臂上,头搭上闻音的左肩,跟她一同离开赤王陵。
若陀呢,即便缩小身形也有那么大只,牢牢地霸占了闻音的整个右肩,半点位置都不分出来——所以说,他们到底把自己这个三朝元老置于何地?
卡帕奇莉现在只能在旁边用自己的翅膀飞了,莫名很委屈。
“那么,祝一切顺遂。后面的旅程,就要你一个人走了。”摩拉克斯注视着闻音,语气比初见时柔和了不少。
“我不知那个‘我’是否谢过你。但是我想我应该说一次。魈和浮舍的事情,多谢了。”
“夜叉一向将自身隐匿在璃月的暗面,为璃月的安危付出良多,却又因为饱经杀伐而深受业障折磨。我虽为魔神,对此亦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夜叉深陷业障难寻解脱……这许多年来,璃月上下,亏欠夜叉许多。”摩拉克斯甚是认真道。
他神色之中的锋利冷锐褪下去些许,衬得剑眉星目也无比柔和,说话间也语气温和,满身杀伐之气散开,岩石的内里也是柔软的心。
这样的神态,是一千年之后的那个摩拉克斯所不会有的。
他并非永远沉稳,永远端庄,永远高坐云端运筹帷幄。他也曾潇洒年少,意气风发,锋锐得仿佛刚出鞘的利剑,剑尖永远存有锋芒。
最后,名为摩拉克斯的魔神轻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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