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点忙,有事找我?”她说话的时候还盯着电脑看。
余悦发现自己都吸引不了姐姐一点点注意力,有点不大高兴,“想约你逛街呗。”还有陆衍,她一次都没见过这个姐夫,姐姐没有主动提,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旁敲侧击,“然后,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余笙是真的没有时间,视线从电脑屏幕挪开,她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悦悦,我暂时抽不出时间。”
余悦是知道她今天要加班才来的,她想看她电脑,看看她忙什么,又怕她生气,“忙什么呢?连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余笙看着她,倒也不用特意瞒着,她早晚要知道,就简单说了说。
余悦一听:“这有什么?到时候董事会我站你不就行了。”她想得特别简单,觉得压根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姐姐这么加班加点的,“就算我一个不够,还有爸妈呢,我们一家都投支持票,足够对抗那群老顽固了。”
余笙失笑,哪有那么简单,她的提案或多或少会损害股东的利益。有人图名,有人图钱,不是所有人心里都装着阳光。
余悦又被她这个笑弄得不大痛快,她总这样风轻云淡,显得自己特别无知,“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那你能不能陪我吃饭逛街了?”
她小孩脾气,什么都想得简单,余笙不行,“我晚上要去拉琴。”她给她透了个底。
余悦明显愣住:“大提琴?”她小心翼翼问,“姐,你重新开始拉琴了?”
余笙无意多说:“嗯。”台下十年功都未必能保证台上一场的精彩,她只能天天练习,“重新拉琴了。”
余悦沉默,愣愣望着她出神。
今天余笙答应了跟陆衍发小们聚会,上午在公司加完班,下午她去楚星洛临时租的工作室。可能是中间空白了七八年,她现在特别珍惜能拉琴的时间,一拉就停不下来。
楚星洛给她拿了饮料,让她休息,“别紧张,一点点来。”
余笙放开琴弓,接过饮料道谢:“如何?”
她每拉一曲都会问问他。
楚星洛看她的琴,琴是好琴,拉琴的人也足够努力。这段时间他发现她是个对自己要求极其严格的姑娘,站在他的角度,时隔多年能拉成现在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可对她来说未必。
“楚老师,实话实话就行,我是金刚心。”余笙见状,开玩笑。
楚星洛想到陆衍那天在电话里说的,便没有顾忌,“外行人眼里,你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尽量轻松的语气,“内行人眼里,还差了点。”
余笙反而笑了,说差了点还是带了点委婉的,其实差得很多,尤其是跟楚星洛这样的大师级别。
她没有悲伤:“我最近一直在想,一次次不服输的尝试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但不尝试,你肯定遗憾。”楚星洛拿起自己那瓶饮料,举着碰了碰她手里的,“余笙,别想那么多,我们尽力就很好了。”
她不需要安慰,可她失落的模样他不忍心,“邀请你不是我一时冲动,你很优秀。余笙,我想看看你能走多远,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亲手送你重回舞台。”
想要恢复从前的水平不知道要多久,楚星洛想,如果是余笙,她值得等待。
余笙被他这么一安慰,怪不好意思的,她也拿饮料瓶碰碰他的,两人相视一笑。
楚星洛说起李来:“事情都差不多了。”
她走得匆忙,后续都是他留在村子里处理。
李来选择上高中上大学,余笙欣慰,“我最近在做一个策划。”她自然而然说起。
楚星洛听完:“想法很好,执行有难度。”
国家对贫困学子的助学政策不少,企业也是,为名也好为利也罢,企业做慈善说实话挺难的。
他觉得:“投入十分,能落实五分已经不容易。”
余笙认同,两人交流分享,她多少打开了新思路。
畅聊的结果就是聊过了头,她刹车的时候,距离跟陆衍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几分钟,“我得走了。”
楚星洛让她路上注意安全。
余笙急匆匆下楼,她找到陆衍的车。他今天停得近,几乎是她一出来,他就看到了。
陆衍下车走向她,她也朝他过来,没走两步遇上了。他去接她的琴,转身放后座横躺。
一言不发的陆总其实挺让人犯怵的,余笙脚步顿在副驾驶门边,她小心打量,“等久了?”
陆衍关车门,没看她,“还行。”
平平淡淡两个字,余笙心尖一颤。
她果断从车尾绕过去,蹭到他边上抱了抱他,“我跟楚老师多聊了两句,忘记时间了。”她换位思考,要她她也生气。他们说好了几点结束,她迟到不说,晚上他们还跟他发小组了局,正式介绍他们认识,这是大场子,“下次保证不会了。”
余笙边说边摸了摸他后腰,哄他:“不生气了,好不好?”
陆衍被她这么顺毛,仅有的不开心也没了,他回抱住她,“下不为例。”
他在意的是她最近沉迷工作和大提琴,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余笙顺完毛,心满意足回到副驾驶。拉车门时,她抬头,恰好跟驾驶座已经拉开车门的陆衍对上眼。她忽然退开两步,指了指车门。
陆衍:“……”
他绕到她这侧,替她开门,“请吧,陆太太。”
余笙满意,低头准备坐进去。弯腰时,他托住她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他说:“谢谢。”
余笙:“……”亲完才说谢谢,他真行。
天热了起来,车里打了空调,余笙支着脑袋看窗外。街景都是她熟悉的,去的是老张的田园山庄。
离目的地越近,她越紧张。
“我刚刚在跟楚老师聊我的新策划。”她找了个话题。
陆衍侧目看他一眼,这一眼颇有含义,她没能发现。
余笙之前本来就和楚星洛说得正是兴头上,这会儿重提,她滔滔不绝。
这是她第一回 在陆衍跟前说这个方案,还是因为别人的关系,他心情又转阴。
他控制不住的小心眼,她的策划在今天以前一句没同他提过,却能坦然和楚星洛说。他想的是,也许她还在介意他们之间的“差距”。
余笙说得起劲,许久没有听到陆衍的声音,她后知后觉一扭头,生生停住。
他目视前方,双手扶着方向盘,脸上倒是瞧不出什么不对劲,唯有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她拎松安全带,戳了戳他,“我跟楚老师也没那么多话可说。”她以为是因为自己白天工作,晚上练琴,练琴时都跟楚星洛在一块,今天还一路提他的缘故,“你知道的,大提琴一天不练,手感就不对。”
余笙每说一句就戳陆衍一下,他无奈,等红灯的时候,他认真看她。
他不说话,光看着她,看得她手指都戳不下去了。
然后,余笙敏锐了一回,知道是自己猜错了。她默默收手坐回去,看前方红灯跳跃的秒数。
之后这一路车里无人说话,气氛比空调还冷。
陆衍车子停到老张预留的贵宾车位,余笙先下车,他熄火后,被她堵了门。
“怎么了?”他不解。
她攥住他掌心,拉开后座车门把他推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去。他没反应过来,一下被挤在门边,她再进来,一半坐在了他腿上。
车门“砰”一声响,陆衍才回过神,他往里头挪了挪。挪完他又觉得失策,他就不该挪。
余笙只坐了三分之一:“陆先生,我现在有点生气。”
陆衍因为她倒打一耙无语。
她侧身,神情严肃地瞪着他。吵架最忌讳口不择言,伤人的话事后回忆还能刺痛人心,所以,他生气永远都是一个人生闷气。
余笙直接伸手捏住他的脸,一边一下把他脸都捏变形了,“陆衍,你如果生气就要告诉我,我才好跟你解释。”
不然气生多了,矛盾憋久了,两人总有散的一天。
这是她这段时间渐渐摸索出来的。
他也许是吃醋了,也许是因为她迟到,她说不上来。反正,他就是生气了。
陆衍被捏着脸,也没动,“不需要,我能理解。”理解是一回事,生气吃醋又是另一回事,但他会自己消化完。
余笙手上用力,真正用力捏下去,他疼得“嘶”了一声。
“疼吧?”她捏完松开,他两边脸颊都留了红印,她又心疼地揉了揉,“疼就对了。你吃亏就吃亏在不长嘴,我也是。”
“我在慢慢学习,你也要这样,可以吗?”余笙捧住他的脸说。
陆衍身体一僵,手上一用力,将她揽在身前。她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托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
不再满足于唇贴着唇,他顶开她的牙关深入。
陆衍牵着余笙到包间时,原本玩闹的众人默契地噤了声,大家齐刷刷看着两人牵得紧紧的手。
然后,是陆衍泛红的脸颊。
瞧着是红印子,又不大像,也可能是脸红了,他俩之前干什么去了?众人想入非非。
余笙局促,牵着陆衍的手紧了紧,他立马一个眼神扫过去,唐聿川率先过来,“嫂子啊!”
他见过她,上回是装不认识,这次大大方方直接叫“嫂子”。
其他人纷纷:“嫂子好。”
被一群年龄普遍比她大的人叫“嫂子”是什么体验,她形容不上来。
陆衍带她入座:“余笙,我太太。”他郑重介绍。
刚才他们都叫过“嫂子”了,这下又是一轮此起彼伏的“嫂子”,叫得最欢的莫过于余笙边上的沈觅。
她在国外硬是被她哥叫回来的,他说在场都是爷们,怕嫂子不认识人,一个人无聊。她原本是该敲一顿竹杠的,架不住她也对亲嫂子好奇,马不停蹄就回国了。她时差都还没倒完呢,刚才在包间里昏昏欲睡,这会儿又亢奋了。
其实大家都准备了见面礼,只是现在跟余笙还不熟,不好贸然拿出来。待会儿是塞给陆衍,还是临走一起打包给余笙,到时候再说。
陆衍介绍了一圈人,余笙大概记了记,可以说京圈里排得上号的人都在这里了。她不由再次咋舌,对陆衍的圈子她之前预想的还是狭隘了。
“嫂子,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的。”沈觅一逮到机会就跟余笙搭话,“你们刚才干嘛去了?我们还以为你们放我们鸽子了。”
余笙脸色一变。
还能为什么?他把她口红亲没了,嘴也肿了,她得补妆补救。
“路上堵车。”她这会儿强装平静。
幸好沈觅也不细究:“我哥可算把你拐来了,再不把你带回来,我爸妈真要把他赶出家门的。”
余笙意外,她了解的沈觅高冷,没想到话还挺多。上次在古董店遇上,沈觅只能称得上热情,现在就是粘人。
沈觅念着哥哥好不容易抱得老婆归,拼命说好话:“我上次见你,装不认识装得超难受的。”
“沈觅!你霸占我们嫂子是怎么回事?没看到陆哥脸都气红了?”有人打趣。
陆衍脸还红着,他们离得近了就发现还真是红印子。
能在陆总脸上留印子,余笙是第一个。众人变着法的打趣,一个接一个,非要把之前从未在陆衍身上占过的便宜都占回来。
沈觅被打断,不耐地瞪过去,“你管我!”
这才是那个骄傲的大小姐。
余笙抿了口葡萄汁,陆衍已经被不少人轮番敬酒,她有心提醒两句,看大家笑闹着就没扫兴。
姜闻乐今天也来了,姜闻礼说了让她赔罪,今天就一定要她来。她觉得还挺别扭的,但确实是她理亏。
做足心理建设,她胳膊顶了顶沈觅,要她让让。
沈觅今天的任务就是护嫂子,寸步不离那种,她见状,“干嘛?”
姜闻乐倒满一杯酒:“找你嫂子聊聊。”
“那要先过我这关。”
“是道歉,行了吧。”
沈觅挑眉,跟姜闻乐换了个位置。
边上动静大,余笙侧目看去,身边已经换成了姜闻乐。她是第一次见到本尊,瞧着要比镜头里更瘦一些。
她不明白对方特意换座位的用意,她不惹麻烦,也不怕麻烦。
姜闻乐举着倒满酒的酒杯:“余笙,对不起。”她直白说那三个字。
余笙愣了下。
她又说:“我干了,你随意。”说着就将酒杯往嘴边凑。
余笙吓一跳,赶紧拦了拦,姜闻乐蹙眉,“什么意思?不肯原谅我吗?”
姜闻乐话说得冲,心里其实很没有底,本能去找姜闻礼。
他坐得远,也正看着这里。两人目光一对上,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道歉,求原谅。
姜闻乐瘪了嘴:“还是你要我当着所有人面给你鞠躬?”她以为是余笙不肯原谅自己,只能想到这个法子。
余笙笑,松开手,“你随意,我也随意。”她拿自己的葡萄汁碰她酒杯,“你比电视
上好看。”
姜闻乐先是惊讶,随即笑开了,“那当然,我天生丽质啊。”
沈觅时刻关注着,听了一嘴也笑了,余笙的确有点意思。
姜闻乐喝了酒,她没干完,依言只喝了两口,“你随意。”
余笙跟着她喝了三分之一,果汁杯朝她示意。
说实话,余笙挺意外的,意外姜闻乐的态度,她想大概都是因为陆衍。她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正跟其他人说话,说的是个什么融资项目,她没细听,但她面前的餐碗却是满的。
是他边聊边给她夹的菜。
姜闻乐放下酒杯,凑近问:“我哥比陆衍好多了,你看上他哪儿了?”
余笙闻言,又去看姜闻礼。对方冲她笑了笑,礼貌颔首。
“是吧,我哥比陆衍好一万倍。”姜闻乐夸哥。
余笙有点乱,她听说的是姜闻乐和陆衍有过一段,那会儿她看到欲盖弥彰的热搜,还以为陆衍是为了姜闻乐。
“你不是喜欢陆衍?”姜闻乐爽气,余笙也直白。
姜闻乐点头:“是啊。”
都是爽快人,没什么不好说的,她胳膊顶着余笙椅背,“要没你,姜家跟陆家八成是要联姻的。”
她这么说也并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就是陈述事实而已。
两家是世交,他们从小在一块玩,两家长辈也都有那意思。姜闻乐认知里,自己以后就该嫁陆衍。
真要谈喜欢?她说不上来。
陆衍很优秀,万里挑一。
说不喜欢也不能,她对他有占有欲,就像她哥哪天有了女朋友,她谁都看不上,觉得没有人能配得上她哥。可她哥要是特别喜欢哪个女孩,她肯定也会不遗余力地帮他追。
“反正,陆衍选了你,我认输啊。”姜闻乐是总结,也是变相在帮陆衍表白。
余笙听明白了:“谢谢。”
姜闻乐坐正,没再看她,“客气了。”
她不喜欢欠着人,肖雨阳的事她理亏,算是还清而已。
沈觅盯着人呢,见状催促:“可以换回来了吧?”
姜闻乐不情不愿:“知道了,我以后也会有嫂子的!”
沈觅不甘示弱:“我现在就有。”
两人换回座位,姜闻乐借着跟沈觅斗嘴,眼睛还瞄着边上。她瞧见陆衍在给余笙夹菜,余笙对他说了句什么,他满脸不赞同,但还是专注听她说。
他眼里只有她。
然后,姜闻乐看到瞠目结舌的一幕,陆衍湿巾擦了擦手,夹了几只虾到他碗里,他开始剥虾壳。
第一只虾剥完,他放到余笙碗里,又开始剥第二只。
不止姜闻乐,其他人都看在眼里。
在座的都是一块长大的发小,从未见过这样的陆衍。过去他们就说,冷情铁直的陆衍以后谈了恋爱估计也不知冷热,得女方迁就着他来。万万没想到,他会有这样体贴的时候。夹菜添水,剥虾盛汤,他一点不怕在兄弟们跟前丢脸,自己更是没怎么吃,全“伺候”余笙去了。
陆衍他无声的态度摆在他们眼前,所有人都懂了,余笙是以后他们都得礼让不止三分的人。
姜闻乐看了半天,看得眼热,突然明白了哥哥一直阻止自己,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良苦用心。
眼前忽地被一张笑脸挡住,她回神,瞪过去。
沈觅笑呵呵:“你没戏了。”她边说边给姜闻乐夹了一只没剥壳的虾。
姜闻乐负气拨到一边:“我有职业道德,不抢戏。”
沈觅“啧”一声,压低声音,“肖雨阳处理干净没有?”
姜闻乐僵了僵,不吭声。
肖雨阳的事对她打击挺大,她从小就没什么朋友,或者说她朋友多,但都是冲着她身后的姜家。后来,她进了娱乐圈,交朋友更是难。难得有个肖雨阳从不把她当成姜家小公主捧着区别对待,她是真把肖雨阳放在心上的。
谁知道……
肖雨阳私下还弄了个微博号,放了些似是而非的照片。姜闻乐知道后,毛骨悚然。是肖雨阳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假装自己跟陆衍恋爱?还是种病态的情感寄托?她不愿意去细究了。
沈觅打量她一圈,搂住她脖子,“好了好了,只要你以后好好对我嫂子,我疼你~”
姜闻乐无语,直接抖开她胳膊。
饭后,男人们打牌闲聊,说的都是人脉圈里那点子资源,还有各种所谓的内部消息。
姜闻礼喊陆衍加入,陆衍看的却是余笙。他在询问她,她点头了才行。
这个举动又被大家好一顿吐槽起哄。
余笙红着脸点点头,陆衍便上了牌桌。
没轮到的几个人小酌着闲聊,余笙跟沈觅、姜闻乐聊珠宝说衣服,倒也没闲着。
唐聿川过来:“你哥叫你。”他是对姜闻乐说的。
姜闻乐拿着自己那杯果汁跑到姜闻礼那儿,不知是那桌几个人说了什么,姜闻乐气得直跺脚。
余笙笑了笑,唐聿川随口说:“终于能光明正大叫嫂子,舒坦了。”
这跟沈觅说得一模一样。
今天大家约好了似的都在帮陆衍说好话,弄得余笙越发好奇,“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衍说三年前出面加她微信的是唐聿川,但她确实也不记得有这么号人,“那次亚洲峰会?”
唐聿川不知道怎么说,有些话得留给陆衍,他不能抢了,只好意味深长答:“嫂子,其实啊你们真的遇到很多次了,只不过你的余光都没有给他一下。”
余笙:“……”
这说得陆衍多惨似的。
在陆衍的朋友圈来看,他确实惨,尤其是从头到尾就清楚始末的唐聿川,“嫂子,你名字没被爆,我们就都知道有你那么一号人了。陆衍可宝贝着你呢,谁都不能动那种。”
余笙心口忽然闷闷的,她寻找陆衍的身影。
牌桌上,他嘴角噙着淡笑,慢悠悠从手中甩出两张牌,有人嚷嚷一声:“陆哥,不能啊!情场得意,牌场就不能放我们一马?”
他往后一靠,收拢手上的牌。他右手轻敲桌面,脸上是明显放松的神态。有了点他口中曾经疯狂张扬的模样。
“不能。”陆衍神情慵懒,似漫不经心地扔出两个字。
“嗷嗷嗷,没天理!”
“吃狗粮还要花我钱!”
“陆哥要命。”
余笙看了好一会儿,陆衍倏地抬起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视线不偏不倚遇上。
他唇角上扬的弧度越发好看。
其他人:“杀狗了杀狗了!”
余笙收回视线,发现唐聿川已经不见踪影。沈觅也去了姜闻乐那儿,那桌人越来越多,时不时爆发笑声。
其实今天的氛围还算好,没有余笙预想中的拘谨,大家都挺照顾她的。这会儿看她落单,早就对她好奇的人纷纷过来打招呼,就没让她这儿冷过场。
她笑脸相迎。
在场都是“京圈顶流”,平日里被众星捧月的人物,自有一套待人接物的标准。可能是没有了沈觅的“保驾护航”,她渐渐有些跟不上几人的节奏。
他们一开始说的还是陆衍,说着说着就讨论起上海某区的一块地。这是余笙接触不到的资源,他们会提起也是故意给她卖好提个醒。
但是,以余氏的能力,说实话真的吃不下来。可对他们来说,这就是随口一句话的事。
这是余笙第一次这么直面他们的差距,她笑得多少有点勉强。
几人自以为完成任务,各自回自己的圈子。然后,余笙明显发现回到小圈子的他们笑得更随意,没了跟她说话时的小心翼翼。
她长吁口气,他们对她小心,她也是一样。
这就叫不一样的圈子,不要强行融入。
就像是余笙跟两个闺蜜关系极好,但在向茗和蒋舒艺的圈子里玩她依然会觉得拘束,和她们的某些朋友她还是处不来。天然环境不同造就的鸿沟,不是努努力就能跨越的。
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她的。
余笙愿意为了陆衍努力,不过,她也不会强求。
结束是余笙开车,陆衍后来又喝了酒,走得有些晃悠。她扶他到副驾驶座,给他系好安全带,她直起腰时突然被他扣住。
冷不丁贴上他心口,她听到他过于亢奋的心跳。
陆衍抱住她,脑袋窝在她脖颈间,最后,他连唇也贴了上去。最过分的是他手上用了力,直接将她抱坐在他腿上。
小孩的抱法,她刚刚被迫坐好,车门就被他拉上了。
“耍酒疯?”余笙气笑。
陆衍在她脖子里摇头,唇时不时擦过她柔软的肌肤,“不是。”
他亲了亲她粉粉的耳垂:“耍流氓呢。”
作者有话说:
小陆:我真棒!
笙笙:气哭!
小姜:我也棒!
小沈:我最棒!
小唐:明明是我!
发小们:难道我们不?
余笙被陆衍抱着, 压根没辙,“耍流氓也不行。”她推他。
他圈住她的腰:“怎么不行?”他又往她耳朵啄了啄, “他们今晚逮着机会轮番吐槽我脸上的印子, 我白担了名了,你说怪谁?”
余笙:“……”
她耳朵烫得都快烧起来了,偏偏他还在她脖子里乱蹭。细密的呼吸一点点从她脖子到耳朵, 她觉得自己这会儿应该是快熟了。
“回家了,好不好?”知道陆衍是装的, 她还得哄。
他看着她, 抬手指指自己脸颊, “要这样。”
余笙无语,凑过去在他左脸颊亲了一口,“好了吧?”
陆衍又侧脸指指另一边,她立马贴过去,碰了碰就离开,“这样?”
他最后指自己额头。
余笙:“……”
看她明天怎么拿捏他!
她趁机在他脸上又捏了两下,慢慢贴过去时, 他忽然又玩偷袭,低头吻住她。
唇齿交缠, 很久,他才放开, “我们回家了。”
余笙:“……”
她气呼呼下车,车门震天响。陆衍视线追着她,笑得开怀。
回家路上, 余笙开车, 路上多久, 他就看了她多久。喝了酒的男人确实是挺难缠的, 她现在怀疑元旦跨年那天他也是装的。
到车库,他依旧目不转睛看着她。
余笙无奈:“回家了。”
陆衍:“嗯。”他没动。
余笙只好绕过去替他解了安全带:“可以了吗?陆少爷?”
他笑笑,胳膊扶住她肩膀,半身的重量压过去,“头疼。”
“我怎么不觉得?”说归说,她还是搂住他腰。
“要不贴贴?贴贴你就感觉到了。”陆衍主动凑过去。
余笙食指顶住他脑门,把人推远,“想得美!”
陆衍顺势捉住她的手扣紧:“我老婆是挺美的。”
余笙:“……”
好不容易到家,她把他扶回主卧,刚打开门,她还没来得及开灯,腰被他扣住。他手上用力,猛地往自己腰腹一送,她贴到他身上。
两人紧拥,他精准找到她的唇。
“陆……”最后一声被他吞没。
从房门到房间,再到中间的双人床,陆衍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余笙后背撞到被子,不疼但滚烫。
夜色中,两人的喘息声越发暧昧。
他吻着她,额头、眼睛、鼻子、脸颊,最后,是她的唇。
“笙笙。”
“嗯?”
黑暗中,两人四目相对。对视数秒,他的吻落在她锁骨。
余笙说不上来的感觉,手不由自主攥紧身下的被子。不知过了多久,陆衍忽然停下,埋首她颈间喘息,他停在最后一步。
“我先洗漱。”他又亲亲她额头,翻身下来。
陆衍依旧没开灯,他直接去了次卧洗手间。
余笙仰躺,盯着看不清的天花板笑了笑。
等了会儿,她也去洗澡。出来时,他意外还没好,他这个澡洗出了天长地久的感觉。她自己吹干头发,索性去阳台看她的小葱。
种子总共撒了两盆,另外两个花盆她打算种点别的,种什么她还没想好。她照例拿上她的小水壶,惊喜发现花盆里的种子冒了芽。
只有一点点头,却很可爱。
余笙下意识要去叫陆衍,想了想,她跑回主卧拿上手机,给她发了芽的小葱拍了照。
然后,发圈:【/太阳】
向茗秒评:【大晚上哪来的太阳?】
蒋舒艺问:【葱?】
许多朋友点了赞。
今晚才加上好友的沈觅神神秘秘:【/坏笑】
余笙一个都没回,给她的小葱浇完水,她回卧室。
晚安了啊。
次日是周日,余笙不用去公司。从前跟陆衍共处一室,她即便是在家休息也将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今时不同往日,她只穿了睡衣,在他书房完善策划案。
陆衍敲门:“中午想吃什么?”
最近周末他都没有让阿姨来,他按着食谱自己捣鼓做菜。
余笙专注电脑:“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陆衍手上拿了件长袖衬衫,他绕过书桌抖开,直接盖住她的腿。她穿的是短袖睡裙,坐在他办公椅,裙摆退到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