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婚之后—— by橙墨沫
橙墨沫  发于:2023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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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不等他答,父亲便说:“最近余氏教育上海分部不太平啊。”
“你媳妇那个妹妹不是管理的料,就怕余笙之后得跟着收拾烂摊子。”陆纬丞提醒道。
陆衍蹙眉:“是余氏上海新校区?”他让姜闻礼帮忙盯着,最近没什么消息,他不清楚情况。
陆纬丞并未关注,只是听过那么一嘴,“具体什么事儿是你该打听的,与我无关。儿子,余笙这孩子不容易,这次你们回来,你多帮着点她。”
陆衍跟父亲道谢,匆忙回李春家。
余笙不在院子,往常这个时间她都是帮奶奶择菜。他心一沉,直觉她真的出了事。
“小陆,你怎么站这儿?”奶奶出来倒水。
陆衍问:“笙笙呢?”
奶奶奇怪:“在楼上呢。”
陆衍先松口气:“在房间?”
奶奶说:“在二楼平台拉琴呢。”
二楼有个平台,就在天井上边。
陆衍着急,三步并两步。刚爬了一层楼梯,琴音若隐若现。他放缓脚步,循着琴声。
明显不是一个人在拉琴,他猜到了。他打电话时,余笙应该是在拉琴,琴声盖过了手机铃声,所以,她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陆衍到二楼平台,先看到的是楚星洛,他斜对着自己,身前是一把大提琴。楚星洛拉着琴,看的却是对面的余笙,脸上是明显的笑意。
至于余笙,她背对着陆衍,他看不清她,不过从楚星洛的神色间能猜到她此刻的情绪,她应该是心情不错。
他不懂音乐,只能听个大概,她现在拉的和给他听的是同一首曲子。昨天的还略显生涩,今天显然就流畅了许多。
可能是因为有楚星洛。
陆衍原本着急过去的脚步停歇,他本能觉得自己这会儿不该过去打扰。他转身准备下楼,被楚星洛发现。
他手上停顿了下,余笙注意到,扭过头。
她也瞧见陆衍了。
“陆衍!”她停住,声音里有雀跃。
陆衍犹豫数秒,上前到她身侧,“很好听。”他中肯点评。
余笙得意:“是吧~”
楚星洛也笑吟吟:“是真的。”他见陆衍来了,开始收拾琴盒,“今天先到这里。”
陆衍低头看余笙,她眼睛亮晶晶的,拉琴时也没有了昨天的局促,她明显还在兴头上,他就对楚星洛说:“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余笙手痒得很,他这样正合她意,于是,她很顺口地说:“就是,陆衍忙着呢,不用管他。”
楚星洛挑眉,下意识看陆衍。他倒不觉得,陆衍虽然是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余笙说完就后悔了,亲疏远近,陆衍是她自己人,楚星洛不是,她才会这么说。但她品了一遍,又感觉自己这话多少有点不讲道理了。
严格意义上,她第一次恋爱,还是新手。
楚星洛把琴收好:“明天吧,今天差不多了。”
余笙顺着台阶:“好,谢谢楚老师。”她刻意解释了一句,“谢谢楚老师带我找手感。”
“不客气。”
等人走了,余笙认真同陆衍道歉:“对不起,是我刚才不讲道理了。”她站在他的角度承认错误。
陆衍瞧着她低垂着脑袋,身上那股意气风发散了大半,他心尖一颤,“笙笙。”
他上前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跟她说:“你不必道歉,在我这里,你永远可以不讲道理。”
刚刚他的确吃味了,但不多。他喜欢刚才那个随心所欲,明媚又张扬的余笙。
余笙怔忪,窝在陆衍怀里蹭了蹭。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不讲道理从来都是余悦的特权。
“真的?”她仰头看他。
陆衍亲亲她额头:“真的。”
一轮明月悄然高挂天际,她眼中映着月色,也有他。
“陆衍。”她哽咽,脑袋顶着他下巴,“我矫情了。”
陆衍轻笑:“随你矫情,没关系。”
她点头:“嗯,那我开始矫情了啊。”她又笑了笑,一直叫他名字,“陆衍陆衍,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不需要我摘月亮,月光也会自己落在我身上呢。”
月亮是陆衍,她想摘他,可他都不给她这个机会,自己就来了。
陆衍把人紧搂在怀里,告诉她:“是,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作者有话说:
小陆:我有没有点进步?明天会更好的~

◎莫比乌斯环。◎
余笙收拾完才发现陆衍总共给她打了三个电话, 那会儿她跟楚星洛拉着琴,没有听到铃声, 之后还倒打一耙这么说他。
陆衍抱着她收拾好的大提琴放他们卧室, 她跟在他身后,一路看他摆琴。强迫症作祟,他把琴扶得特别正。
她笑了一下, 他听见,抬头看过来。
余笙马上收住笑:“看样子陆总收拾家是一把手。”
陆衍愣了愣:“那倒是。”他顺嘴说, “你的衣帽间也可以交给我。”
这话有点得寸进尺了, 也过于亲密, 余笙反而接不上话,她低头揉了揉鼻子,“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她没敢看陆衍,他却看出她的为难,“嗯。”他不说自己推了会议回来的事,也不想骗她,只能说, “没事。”
他放好琴去里头洗手,流水声“哗哗”作响。
余笙望着他的方向, 他有分寸,没事不会打电话。会议前他说了回不回都会跟她说, 他这么连打三个,大概率是忙得不能回来吃饭。
可他最后还是回了家。
她心里头那股歉疚怎么都挡不住,她觉得自己该道个歉:“陆衍。”
“嗯?”他在擦手。
余笙进去, 踌躇几秒, 想到陆衍刚才说的她永远不必道歉, 她这会儿要是再说“对不起”就是打脸生分了。
“没事。”她扬起笑, “明天忙吗?”
她记下了这事,提醒自己以后不能再犯。
陆衍跟她一块下楼:“我明天要去镇上一趟,笔记本充电线有点问题,看看能不能配一根。”
“那我跟你一起?”
“明天不做助教了?”
余笙左右为难,她想拉琴,又不愿意让陆衍一个人。
他主动说:“下午一起去?”楚星洛的课程大多在上午,下午两点半后就少了。
余笙立马又开心了,她微微偏头,“好,那就下午一起。”
两人到楼下,爷爷奶奶在摆碗筷,陆衍挽起袖子帮忙,话题结束。
吃完饭,还是陆衍洗碗,余笙陪他。流水线操作,他洗,她擦干。
“之后怎么打算的?”夜里静悄悄的,适合谈心,他想起父亲说的余氏教育。
余笙没想好:“我确实不喜欢管理。”如果余悦想要余氏,她不会争。
“但是?”
“但是,我……”
她不知道怎么说,矫情点说就是她心里头空落落的,毕竟是付出了多年心血,她一时还不习惯放手。再矫情点,每次她去巡园,看到小孩们的笑脸,她会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有意义的。
所以,遇到李来的问题,她第一反应是如何帮这小孩。针对山村教育她也想过大致的方案,甚至,她想回去后立即就向董事会提案。
“大提琴呢?”陆衍借着洗碗的动作看她。
余笙同一个碗擦了三次,纯粹是无意识的动作,“如果能有重来的机会,我想试试。”
问题就是重来前,她放不下余氏教育。
陆衍能感觉出来,简单说了说父亲的提点。余悦不适合管理,新校区的筹建在她手上走不远。
余笙笑得有些勉强:“嗯,我明白。”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她不可能真的做到眼不见为净。
她将擦好的碗放一边,等他递过来新碗,低头继续擦干。
陆衍专心洗碗,他半开玩笑说:“有需要,我在,我之前可是在里头耗了心血的。”
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他愿意帮忙。
他这是借着玩笑表态,余笙本能想说不用,他又自我调侃:“毕竟我是被你套圈套上的,怎么都得跟你走。”
她忍不住看他,他弯着腰,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软软贴着额头,他整个人都看着“软乎乎”的,真跟她那天费劲套到的玩偶似的。
“好。”她改了口。
等洗完碗,余笙到院子里给卓琳打电话,她想问问新校区筹建的事情。连陆衍都来提醒她,应该是项目出了问题。
卓琳接起就问:“学姐,什么时候回来呀?想死你了。”
余笙搬了矮凳坐好,她长腿舒展交叠,沐浴月色,“我也想你们。”她避开了第一问。
卓琳意会:“乐不思蜀了?我可听说陆总的朋友圈了。”这会儿是下班时间,她没有将她们的关系定义为上下级,纯粹是站在私交的角度,“恭喜学姐。”
余笙道谢,问起新校区。
说到这个卓琳就头大,她憋了一肚子的话,要不是李家村信号不好,她能天天吐槽不停,“问题不大,就是咱们天天跟陀螺似的而已。”她卖惨,“也就是成倍成倍的工作量而已。”
余笙听出她的怨念,但她抱怨管抱怨,平日里从没在自己耳边说过半个不字,余笙心领了,“谢谢了,学妹。”
卓琳这下就有点不好意思了:“项目是我们的,效益好了咱们绩效就高,善后出力都是应该的。”她认真道,“只不过,学姐,我们是真的想你了。跟着你多省心啊,小余总就真的……”
她一言难尽。
余笙是万事都想在他们前头,问题没有爆发呢就被完美解决,余悦是他们说了她也不听,只能跟在她后头补救。要不是碍着余悦是余氏教育的小公主,谁不得当面辩两句。
卓琳窝火归窝火,这火不会冲余笙撒,她见好就收:“真的,我们这群嗷嗷待哺的小娃娃急需余总的投喂!”
余笙照单全收她的负能量,再三道谢后,又安抚:“应该快了。”
卓琳松口气:“那就好,这不就有盼头了。”
余笙又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她打开余悦的微信,这两天余悦挺安静,没怎么给她发微信了,不知道是忙着项目还是怎么的。
余笙:【工作如何?】
她有心关心两句,打完字又觉得不好。删删减减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直接退出余悦的对话框。
十岁前,明明妹妹是最喜欢粘着她的小尾巴,总软软糯糯叫着“姐姐”。余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们会到今天连发句问候都要反复斟酌的地步。
小学课间,广播放着运动操的音乐,余笙跟着班级队伍到小操场,孩子们蹦蹦跳跳特别有活力。
楚星洛这次来还带了专业相机,镜头换了好几个,他没事的时候就爱在校园里拍。拍蒲公英,拍小草,最多的是拍小孩。
余笙瞧见镜头对准自己,猛地伸手过去,一整个包住他的镜头,“拍我要收费的。”
楚星洛笑:“多少?我倾家荡产也得上。”
他们渐渐熟悉,聊得多了,余笙发现他温和疏离的外表下幽默感十足,“按秒算。”
楚星洛捂胸:“伤不起。”
两人都笑了。
楚星洛收起镜头,状似不经意间,“我最近打算谱首新曲,够不够换小粉丝一张照片?”
“真的?”余笙惊喜,她知道他已经两三年没有出过新曲了,每场音乐会拉的都是从前的曲目。
“嗯,我感觉灵感又回来了。”
“恭喜。”
楚星洛说这个的目的是想邀请她加入他的团队,但他不敢贸然提,“有没有兴趣到时跟我合奏?”
余笙受宠若惊:“我?”
“嗯。”
“楚老师,我现在可只能拉入门曲。”
楚星洛转过身,直直看她,“余笙,我的眼光从未失算过。”
很奇怪,这么温和平淡的语气偏偏能给人无限力量。
余笙抿了抿唇,目前没法给他答复:“楚老师能给小粉丝多少考虑的时间?”
楚星洛唇边绽开笑:“无期限,随时可以。”
余笙怔住,意外后有那么点感动,“谢谢。”
“客气了。”他重新举起镜头。
余笙看楚星洛拍照想起陆衍,他今天还是带着笔记本电脑来的,一上午没出现,他应该是在忙。
这么一想,她就为昨天的事心虚不已,“楚老师。”
“嗯?”楚星洛专注镜头,没有回头。
余笙多少有点病急乱投医:“如果,我是假设啊。如果你女朋友惹你不痛快了,你希望她怎么哄你?”
楚星洛挑挑眉,倏地回头,两人目光刚好撞上。她看清他眼底的调侃,羞赧一发不可收拾。
“我随便问问。”
“那我随便说说?”
余笙故作淡定地扭头,酷酷的表情,“嗯。”
楚星洛想的是这几天他眼中的陆衍和余笙,陆衍对她的偏爱毫不掩饰,所以,“不用哄,只要我女朋友开心就好。”
余笙不理解,问号脸。
楚星洛看向远处玩闹的小孩:“都是我女朋友了,那我就是她自己人。”
余笙似懂非懂,她过去也没怎么被哄过,不开心了便自己扛,但如果有人能在那个时候哄哄自己,心情真的会好。
她不吭声,楚星洛总结:“余笙,自己人之间没有那么多讲究。”
他多少也能看出来,余笙对陆衍远没有陆衍对她来得亲密。他就是这么一说,也只能如此。
显然,余笙并没有领会到。
下午两点半,陆衍来接她,他开车,她坐副驾驶。路上开了窗,她胳膊支在窗口任风往脸上吹,特别舒服。
李家村偏,但沿途风景好,她之前没怎么注意看,这一路她一边看一边跟他聊,别有滋味。
到目的地,她还依依不舍,陆衍给她开车门,牵住她,“回去还能看日落。”
周围人多,余笙不是很习惯在外人面前牵手,她挣了挣,被他更用力地扣紧,“就牵一会儿。”
余笙瞥他一眼,放弃挣扎。
今天她哄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想。
陆衍先去配线,这个型号的插口电脑店没有,没能配成。老板说可以去调货,问他能不能等两天。
他合计了下,让老板订货。
沟通的时候,余笙一直看着他。他宁愿订货等,也没有问她一句能不能早些回上海。
她好像有点get到了楚星洛的点。
陆衍一回头就瞧见余笙盯着自己,他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事。”她憋住那股情绪。
他没有追问,看着她的花衬衫,“衬衫不错,哪里买的?”
余笙低头揪着衬衫下摆,她身上还是那一百块两件里的一件,她觉得挺俗气的。衬衫前边的下摆被她塞在牛仔裤里,后边的留着,这么看着还稍微能有那么点时尚感。
“怎么,喜欢?”她故意问。
陆衍打量了两圈:“嗯,喜欢。”他目光最后定在她脸上,“我也想买两件。”
这样他俩就是情侣衫。
余笙下意识觉得:“得了吧。”他再怎么接地气,终归还是个矜贵的公子哥。
谁知,陆衍非要去。
她拗不过,反复确认,“材质没那么好,款式更一般哦。”
说是一般还是委婉了去的,她那时候进店,一看全是碎花款,头都晕了。她平时自己逛街少,大多是店里的导购定期给她打电话安利,她选了去拿或者让店里直接送到家里。
所以,她不理解向茗那种逛街恨不得逛三天三夜的干劲。
陆衍确定,让她带路。
镇上不起眼的小店,老板娘听到门口电子狗一声“欢迎光临”,忙抬起头。这一抬头,她眼睛都亮了,“又是你呀。”
余笙长得好,她记忆深刻。今天这姑娘又带了个更极品的帅哥,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我就说吧,我们小店的衣服最好看了。”俊男美女养眼,老板娘热情安利起来,“这衬衫这T恤那都是万里挑一的,配你们这脸绝了。”
陆衍笑了:“我想看看衬衫。”
老板娘拍胸脯:“这就对了,你瞅瞅你姑娘的衬衫,咱们店的镇店之宝啊,多俊。”她带他们去店中央的一排衣架子,活动的滚轮衣架上挂满了衬衫,还有的直接就堆在边上的货架。
余笙晕花,瞥向别处,让陆衍自己挑。他倒好,比着她身上的花色,挑了件差不多的浅蓝色花衬衫。
老板娘又来劲:“哎哟,眼光真好!这花色多好看啊,跟姑娘身上的配。”
话都说到陆衍心坎上,他很满意地问余笙:“这件?”
她瞅了眼,不理解他的审美,又不能违心说好。
老板娘见状:“试试呗,试试不要钱。”她鼓动,“没事,你就套你T恤外头,镜子在这儿哈。”
“好,谢谢您。”陆衍侧头一眼。
老板娘被这一眼看得心花怒放,她又看看余笙,“你俩慢慢试,看中的来柜台找我,我给你们打折。别人我可不轻易打的,你俩长得好,我给你们打九折。”
余笙招架不住,瞪陆衍。
他笑笑,再次道谢。等老板娘走远,他把衬衫往身上一套,对着她摊手,“帮我一下?”
余笙:“……”
“小朋友没手了?”她不动。
陆衍干脆拿起她的手放在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我看不到。”他理直气壮。
余笙没辙,一手扣子一手衬衫,她想起他从前西装革履的模样,他的衬衫永远扣到最上头。
她坏心眼地跳过第一颗,直接扣第三颗。手指有意无意总要碰到他胸膛,滚烫。
反正她不难受,难受的就是别人。
陆衍确实有点后悔了,他垂眸,目不转睛盯着余笙的手。她皮肤很白,手指修长,白嫩好看。她这会儿已经扣到他的腰腹位置,被她这么蹭着,他猛地收腹。
衬衫随着他动了一下,她扣子就没扣上。
余笙挑眉,手背对着拍过去,“别动。”
陆衍:“……”
余笙扣完最后一个,她抬头,嘴唇不小心擦过他的喉结。像是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陆衍原本贴在身侧的手猛地捏住她后颈,她一下撞在他怀里,惊呼声被他尽数吞没。
唇贴着唇,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
良久,他放开她,“再挑一件?”
余笙跳开两步,没好气,“你自己挑。”
她心跳快得要命,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陆衍自己又挑了两件,带她结账。老板娘算好钱,计算器给他们看,“打个九折,再抹零头150,下次记得再来光临哈。”
“怎么付?现金还是支付宝微信?”老板娘又问。
余笙直接把手机凑过去:“扫我的。”
陆衍没道理让她付,抬手挡住,她反而压住他手背,“我给你买衣服不正常?”
她坚持执行哄他的方针。
陆衍想想也对,老婆给他买衣服,他其实是开心的,就像他也高兴给她买买买。这回她结账,下次他给她多置办点衣服首饰就行。
余笙结了账,三件衣服被老板娘拿一个塑料袋装着打结,她让陆衍自己拎。
他右手提着衣服,左手牵她,他的戒指磕到她手,她不舒服地动了动。他停下脚步,刚好瞧见拐角有家银饰店。
招牌下写着银饰DIY。
陆衍看着她空荡荡的左手,属于她的戒指她从未戴过,可能是她不喜欢,也可能是他没有给到她仪式感。
他拉拉她的手:“送你件礼物。”
余笙顺着他的目光,是一家首饰店,特意标大的“银饰”格外醒目。
陆衍话落就往店门走,她只好跟上。她望向他,他嘴角噙着淡笑,好像那个高高在上的陆氏陆总已经离她很远。
两人进门,老板问:“两位是想做什么?”
店里冷清,除了店员,没什么人。
陆衍指着价目表的情侣对戒:“这个。”
他也没问余笙,她看到后,回过味来,“不是有了?”
“以前是以前的,现在是现在的。”他把款式本给她,要她选款式。
余笙接过本子,等他扫码支付完,她将本子放两人中间一起挑选。
店里款式不多,都是简单款,她跳过相对复杂些的,给他打预防针:“心灵手巧跟我可不沾边。”
陆衍说:“选你喜欢的,我垫底。”
余笙从头到尾翻完,挑了莫比乌斯环。其实没有多好看,是图片旁的文字吸引了她。
“循环往复,相守终老。”
很美好的寓意,她想试一试。
陆衍把册子还给老板,老板问:“小姐姐尺寸多少?”
不等余笙答,陆衍替她说了:“10。”
她惊讶,想到那枚刚刚好的对戒。她手指偏细,戒指尺寸也小,有些款式的戒指得单独改指环大小。
陆衍浑然未觉,问老板是否能刻字。
老板说可以:“字母还是中文字?”
陆衍问余笙的意见,他想的是:“刻我们名字缩写?”
他戴“YS”,她戴着“LY”,就好像每天都把对方戴在身上。
余笙这会儿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老板也挺惊讶的,一般来他们这里做情侣戒指的大多是女生要求多,他们竟然是反的。
“可以吗?”陆衍认真问。
余笙现在整个人都是飘的:“嗯,听你的。”
她没那么多仪式感,刻不刻字都一样。
款式定下,老板叫来店员一对一教学。
其实挺神奇的,两条银条一点点敲成戒指,店员会说话,一边教一边偷瞄他们说:“是吧,两条平行银条到两个圈,浪漫的咧。”
这话她不知对多少顾客说过,陆衍却认真点头。
店员又说:“平行线相遇就是个圆,祝你们恩爱到白头啊。”
陆衍更受用,要不是余笙拦着,他都想掏钱包继续消费。
余笙敲着银条,哑然失笑。真看不出来,陆衍还是个恋爱脑呢。
一小时手工很快完成,等清洗打磨,两人在店里欣赏其他成品。
店里一半是手工首饰,一半是羊毛毡。戒指是他付的钱,她也想送他一个。
余笙看中的是个兔子挂件,今年是兔年,正好应景,“这个要做多久?”
老板答:“新手两小时至少了。”
余笙看时间,他们还要回去,肯定不够。
“不过有半成品,大头做完了,你们只要做细节。”老板拉出另外一排半成品。
余笙心动,下意识看陆衍。
他弯腰细看一排手工挂件:“行,咱们就做这个。”
他对手工羊毛毡没什么兴趣,但她喜欢。他们真正相识的时间晚,跳过了恋爱直接领证,他想给她恋爱的感觉。不管校园情侣间的腻歪,还是成年人之间的约会,他都想带她体验一遍。
余笙不知道陆衍的心路,直接选了只灰兔子。
还是一对一教学,两人戴上指套,不停对着一团羊毛戳。羊毛毡枯燥,她戳了会儿就失去耐心,停下去看身旁的人。
陆衍选的也是兔子,粉色的。他一手捏着羊毛,右手轻轻戳着,瞧着比她有耐心。他现在戳的是兔耳朵,还没成型,就是圆乎乎的一团。
余笙看着他,很久后,忽然笑了。
她瞅瞅自己手上挺乱的羊毛,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跟个傻子似的做这样无聊的手工。读书时候都没玩过的东西,在她快三十的年纪一一体验。
余笙的视线太过炙热,陆衍察觉到,他偏头望过去,跟她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怎么?”他问。
余笙摇头:“没什么,做你的。”
“嗯。”
等戳完,她举起自己的灰兔子。她手艺实在是一般,没多好看,但也没有多丑。她下意识去看陆衍的,他的跟她半斤八两,胜在他有强迫症,戳得更均匀。
余笙将手里的兔子递过去:“陆老板得好好照顾它。”
陆衍先接过,再把自己手里的送出去,“余总也是。”
两人交换。
余笙捏着粉兔子,一时不知道挂哪儿。家里都是指纹锁,车钥匙也都是无钥匙启动,她思考半天,说:“等我回去挂包上。”
她思考时,陆衍已经把兔子挂到了一串钥匙上,“我办公室的门禁卡。”挂好,他朝她晃了晃,解释道,“还有办公室的紧急备用钥匙。”
余笙心下一动,跟他并不配的画风,他不仅挂上了,还小心翼翼塞回口袋,像是挂了什么限量定制版似的。
“戒指好了。”老板忽然出声。
余笙别过头,收拾情绪。
陆衍先去拿戒指,老板给了他两个丝绒戒盒,递过去的时候还说了两句吉祥话。
“谢谢。”陆衍转身去找余笙。
他摘下手上原本的那枚放戒盒里,将男戒给她,“帮我戴上?”
两个简单的莫比乌斯环,抛光过后特别亮。余笙做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莫名紧张了。
“这么仪式感啊?”她故意开玩笑转移注意力。
陆衍不戳破:“嗯,一定要有。”
说着,他自觉朝她伸出手,仍然是左手无名指。
余笙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头将戒指快速套上他手指。大小刚刚好,普普通通的戒指在他手指间就是特别好看。
轮到陆衍,他托起她左手,在戴戒指前,他突然低头亲了亲她的无名指。
柔软温热的一片贴上来,余笙本能握拳,一把握住的是他掌心。她感觉他掌心的温度一下到了她脸颊,她面红耳赤。
“陆衍!”她试图板起脸。
陆衍笑:“在呢。”
余笙板起的脸破功,她“噗嗤”笑了,“你又不是小度。”
陆衍顺着说:“我可以是小陆。”
尴尬和紧张消散,她在他掌心挠了挠,“戴不戴?”
“戴了。”他捏住戒指,仍捧着她的手,跟他指间一模一样的戒指慢慢送到她指尖,“笙笙,我……”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响了,简直大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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