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向军觉得比智商,他肯定是比不过靳于肖的。
他仔细回想靳于肖那天说得话,又联想到靳于肖的遭遇。
他觉得靳于肖这人是太缺爱了。如果他用爱感化他,说不定他就不会变那么坏了。
虽然一个大男人去爱感化他,有点太那啥!
可,他也不能让自己对像上阵吧!那样,他还不如直接放弃这个任务呢。
宋向军听到靳于肖病了,主动熬了一锅鸡汤,用瓦罐盛了之后,端到知青点。
陈伊容看他大白天的就抱着瓦罐来找自己,还有点纳闷。不是说好了,现在不公开的吗?难道他还敢阴奉阳违了?
可,很快陈伊容就觉得自己被打脸了,宋向军对着陈伊容笑了一下之后就走进隔壁。
好一会儿,陈伊容神情都处在呆愣当中,这什么情况?
靳于肖看到宋向军进来的时候,脸上的呆愣和陈伊容如出一辙。
“你怎么来了?”靳于肖靠在床头,神色有些不愉。
宋向军对上他的冷脸,没有生气,笑着帮他盛了一碗鸡汤,“我听说你病了,就来看你。这是我熬得鸡汤,给你补补身体吧。”
靳于肖看着他脸上的笑脸就有些堵,事实上,他对自己为了五百块钱就把回城的机会给丢了,十分正憋着气呢。
看到宋向军这笑脸,他心里的懊悔更胜了,他阴沉着一张脸道,“我不喝,你拿回去吧!”看到他这笑脸,就在提醒他有多蠢!
宋向军把鸡汤放到他床边的凳子上。从自己书包里,拿出向北送给他的野果,“这是山里采的。你肯定没尝过。”
靳于肖看着那红艳艳的野果,真当他是大城市来的富家公子哥了,他从小生活在乡下,什么东西没见过。
不过,他手里拿得野果,味道的确很不错。
鬼使神差地,他接过一颗,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仿佛让他想到小时候。他放学回来,他那晒得黑不溜秋的大哥,赤着上身,用衣服兜着野果,献宝似的凑到他面前,傻里傻气地笑道,“二弟,这是大哥从山上采的野果,你学习累了,该吃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他大哥!最疼他的大哥!死在那些人手里。
他怎么能不能恨!
宋向军看着呆愣愣吃野果的靳于肖,心里还在琢磨,就是这样瘦瘦巴巴的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把他继母,弟弟和妹妹杀害的?就他所知,那继母家庭背景也不简单。
靳于肖的亲生父亲更是对他继母言听计从。靳于肖可以算得上一无所有,可偏偏就是这样一无所有的人,斗倒了他们。这人得多聪明才能做到!
他正呆愣间,突然看到靳于肖双目含泪,手扬得高高的,一个劲风扫过,他手里的野果立刻被他扫到地上。
红艳艳的野果洒了一地,屋子里是泥地,沾上泥土的野果,顷刻间不再艳丽。
“你还好吧?”宋向军没有顾上捡野果,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靳于肖抹了一把眼泪,语气阴沉,“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宋向军摇头,“我只是觉得应该感激你!”
“感激我?”靳于肖对此嗤之以鼻,感激他什么?感激他让向北名声尽毁吗?
宋向军却似乎很认真地点头,“向北能够回头。这都是你的功劳。我应该来感激你!”
靳于肖愣了一下,好半天才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应该好好吃饭。只有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将来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宋向军弯腰捡野果。
靳于肖阴沉如墨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你…………?”
宋向军觉得跟这种狐狸斗智商,他还不如坦诚一些,“之前,向北要跟你在一起,我就请人查了你的资料。”
靳于肖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所以,你是在可怜我?”
宋向军见他脸色难看,下意识地摇头,但回过神来又点头。他的确是可怜他。
靳于肖觉得被一个愣头青可怜上了,十分伤他面子,尤其这人还是他的情敌。心里更恼火了。
“谁要你可怜!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攀上陈伊容才能有份好工作吗?”
宋向军被这句话骂得绝对是一愣。他有好工作吗?他怎么不知道?
不过,他也不好跟他解释,反而附和他的话,“我也挺可怜!”可不是可怜吗?他还要拚死拚活干六年。
靳于肖被他一噎,这人怎么一点骨气也没有。
他气得想骂娘,但到底没那么无聊,直接从自己枕头下拿出一个钱盒,扔到宋向军手里,“这是你的五百块钱!既然我回不了城,要这钱也没什么用处。就先还你吧!”
宋向军打开钱盒,码得厚顾的一打钱。
他也没数,直接把盖子盖上。“快喝吧。我还要送鸡汤给陈伊容呢。”
靳于肖觉得钱都还他了,鸡汤再不喝,他岂不是亏得慌!
于是,他敛了神色,端起鸡汤就喝。
这鸡汤味道真不错!咸淡适宜,又带着清香,他一饮而尽,语气带着笑话,“怪不得陈伊容能被你拐上手呢,就冲你这手艺,如果我是女人,说不定我也能心动。”
宋向军没说话!为了这手艺,你连女人都肯当,我还能说什么!
他扭头就把碗洗了。
靳于肖见他闷不吭声不说话,就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丝毫不解气,心更塞了。
陈伊容一开始以为宋向军只是因为向北的事情才对靳于肖好的。
哪成想,他居然一天三顿,天天给他送饭。
要不是靳于肖是个男的,陈伊容都以为他移情别恋了。
终于某一天,她忍不住了,在宋向军又一次端饭过来给靳于肖的时候,她直接把人堵到门外,拉着他就往柳树那边跑。
“你这么上赶子讨好靳于肖,什么目的?”纵使心眼比较多的陈伊容也对宋向军的做法也看不上眼了,就算靳于肖的背景真的很深,可你这种上赶子讨好的举动,也太低级了吧。
宋向军心里有些憋闷。她以为自己很想讨好自己的情敌吗?关键是为了策反靳于肖,要么陈伊容来,要么他来!
这事如果换成陈伊容,可能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换成他,就得千难万难。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呢。
每次拿东西给靳于肖吃,他次次都要听他的冷嘲热讽,天天听酸话,他耳朵都起茧子了。哎,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他何至于此!
现在听陈伊容这么说,宋向军觉得挺憋屈,轻声道,“我觉得他挺可怜的。”
陈伊容愣了一下,宋向军把靳于肖的遭遇说了一遍。
陈伊容觉得自己在听天书,虽然这有一句老话叫“有后妈就有后爸”,可为了让自家女儿不下乡,就把人一家都害死,这种缺德事儿,真能做出来!
“这事是真的吗?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亲爸连亲儿子都杀,也太…………
宋向军摇头,“是真的。”要不是资料调查得一清二楚,他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真有这么心狠的人。
陈伊容觉得自己算是一个心狠的人,但听到这种悲惨的事情,真的很难不动容,她心一软道,“那我以后对他也好点。”
宋向军下意识阻止,“不行!”
陈伊容挑眉,“为什么不行?”
宋向军有些抓狂,他能说,他喜欢你吗?这不是给情敌表白吗?他再傻也干不出这样的事!
他正踌躇间,突然听到身后一个男声道,“因为他嫉妒呗!”
宋向军回过头看,看到靳于肖那张嚣张至极的脸正对着他得意地笑。
宋向军挺了挺胸,立刻反驳道,“谁嫉妒你!”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激动了,忙补充一句,“你有啥可让我嫉妒的!”
“那你就是不自信!”靳于肖继续嘲讽。
宋向军听到这话,有点心虚,他的确是不自信,谁让靳于肖那张脸那么白呢。
虽然,村里人都亏自己长得俊,但宋向军觉得自己对上靳于肖,还真是没有那种自信。
陈伊容在两人脸上溜了一圈,猜了七七八八,顿时有些意兴阑珊,“真是无聊!”
说完,扭头走了。
等人走了,宋向军还眼巴巴地看着她的背影。
靳于肖立刻撇嘴笑话他,“人都走了,还看个没完,你瞅你那点出息!”
宋向军在心里暗暗呸了一下,你有出息,前世也不知道是谁追着人家不放的。
靳于肖看着他提着的篮子,“这是给我拿的?”
宋向军低头‘嗯’了一声。
靳于肖接过篮子道,“以后,你还是别送吃的给我了,有句话说得好,叫‘无功不受禄’,我怕欠你太多,以后我还不上。”
宋向军也从来没有想让他还,就冲他对向北没有下狠手,他都该感激靳于肖。不过,靳于肖这么说了,他顿时顺着杆子往上爬,“如果你想斗跨家人,不如就来帮我吧。”
靳于肖挑挑眉,“帮你?”他上上下下打量宋向军一通,“帮你什么?”不是他看不起宋向军,而是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能让他帮什么?
宋向军挺直了身体,掏出一封信,“这是陈伊容的爸爸,也就陈副省长,让我带给你的。”
陈副省长让他策反靳于肖,他一直在等合适的时机,现在正合适。
靳于肖听到是陈伊容爸爸的信,忙接了过来,三两下看完之后,脸色微微一变。
又思索了会儿,他脸上的神色顿时收住,看向宋向军的时候,才轻叹道,“所以,你这些日子照顾我,是因为陈副省长交待的?”
宋向军愣了一下道,“也是也不是吧。你毕竟真的帮过向北。”
靳于肖把信叠好,没有立时回复,“这事我需要想想。”
宋向军也知道这事太大,靳于肖肯定要认真考虑之后才能做出决定的。
这几天,他一直在思索林小芳说得话。说实话,自从他一连好几次上过“前世的当”之后,他就对这些预言产生了怀疑。
林小芳故然不会骗他,可她未必知道的就是事实。他前世在大老板身边待那么久,有许多事情,大老板都不会让身边的人知道,就连他这个最信任的人也不例外。
林小芳只是保姆,她的身份注意她不可能知道所有的内幕。
就他分析,靳于肖如果真如林小芳说得那狠,他为什么不把陈副省长|枪杀?毕竟靳于肖一直跟陈副省长斗得如火如荼。虽然陈副省长是只老狐狸,可他是个有原则的人,通常这样的人顾虑也会很多,所以他的弱点也不少,靳于肖那样无所顾及的人要解决这样的人,不是手到擒来吗?可他为什么不做。
就他猜测,应该与陈伊容有关。
至于,靳于肖为什么失败,恐怕是靳于肖他脚踏两条船,最后才彻底站队。所以,他才能在运动结束之后,片叶不沾身,而且还保有官位。
但,他这样双手沾满血腥的人,上面肯定不敢重用,所以无论他做得有多好,最后依旧是个局长,他把功劳都归到陈伊容头上,也是处于这个不浪费的原则。
当然也不乏他想借此讨好陈伊容的意思,但显然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至于,他为什么明明很喜欢儿子,却不跟向北要儿子抚养权,恐怕也是因为他树敌太多。
所以,他现在就让靳于肖少走点弯路,让他知道他们这派是有前途的。
既能给他报仇,又能让他拥有美好的未来。
而,这些都需要他来做,不能让陈伊容插手。
没过两天, 靳于肖似乎像变了个人似的, 对着村里人开始澄清他跟向北的八卦。
说自己一直心幕向北, 但向北拒绝了他。
村里年长的人都对此事深信不疑。就冲向北的条件,能看上一个小白脸?
年轻的姑娘觉得这事有蹊跷, 可心里又觉得靳于肖似乎没有瞧不起他们乡下人。向北已经定亲了,说不定靳于肖以后也会喜欢自己,怀着这样的心思,也都愿意相信他的话。
没过多久,村子里关于向北的坏名声顷刻间就消失殆尽,反而觉得她是个好同志,不为色相所迷。
宋向军觉得自己这条路应该成功一半了。要不然靳于肖不会做出这个举动。他这是在向他投诚!想到这里,他弯起嘴角, 脸上的笑容分外好看!
等他到知青点找人,靳于肖果然如他所想。
“我要的条件已经写到这封信上了,你帮我传给陈副省长, 如果他能答应我的条件, 我就入伙!”靳于肖没有废话, 直接说明自己的目的。
宋向军觉得他的条件无非就是关于靳家人的处理。
等他把信交给陈副省长的时候,陈副省长没有瞒着他, 看完之后, 直接把信交给他。
宋向军低头一看,果然和他之前猜得那样, 靳于肖想解决靳家的人,希望上面的人能理解。
为了增加说服力靳于肖还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从这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悲伤与无措让人很能感同身受,宋向军暗暗佩服他的文采。只是,当他抬头看向陈副省长,才发觉对方异常沉默,脸上似乎很为难。
宋向军能理解陈副省长的,毕竟他不可能答应手下人报私仇。
宋向军设身处地想,如果自己是靳于肖,他的家人如果被别人杀害,说不定自己也会癫狂。手段估计只会比靳于肖更加激烈,毕竟他脑子不好使,不会用那些阴谋。只能用武力。
但,靳于肖脑子好使。
如果能答应他这个条件,说不定,这一世,他们这派能少牺牲点。纵使不能少牺牲,也能少点无畏的伤亡。
前世,靳于肖能对陈副省长手下留情,对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可不会客气。就冲林小芳跟他说的描述,宋向军就能猜到,前世死在靳于肖手里的人恐怕是他难以估算的。只是,前世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他也不可能因为靳于肖前世杀人过多,就让对方提前丧命吧?那他岂不成了真正的杀人犯?
陈副省长对于这种情况没法答应。只说考虑考虑。宋向军却觉得这事明着不能答应,私下里却可以通融一下的。
等他回村时,出于无奈,宋向军把陈副省长的拒绝的话直接了当地说出来,“你这条件,只要任何一个正直的人都不可能答应你的。”
靳于肖有些失望,他知道这事有些为难。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用法律让那些人绳之以法,他唯有使用非常手段。可惜没有人能理解他。
宋向军看着他难堪至极的脸色,暗暗猜测这人不会又黑化了吧?他一想到那些枉死的冤魂,顿时有了无限勇气,“以他们那家人的德行,即使你不能亲自手刃他们,也能用非常手段,诱使他们犯错!”好吧,他这是在教靳于肖引诱犯罪的原理。
靳于肖诧异地挑眉看他,“我原以为你这人是个木头桩子,原来你也会使坏!”
宋向军很心塞,他不是不会使坏,他只是不想变坏!
前世,他在香港待了那么久,如果不是他心智坚定,说不定会被那纸醉金迷的世界带坏!变得跟别人一样奢侈。
靳于肖对宋向军的话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的确,他提的条件太理想主义了,无论哪一派,都不可能答应他这个条件。
既然,他不能明着来,那就阴着来。
他给陈副省长回了一封信,算是正式加入。
只是,让宋向军有些郁闷的是,陈副省长回信中说明,让靳于肖一切听陈伊容的意思办事。
他一直想着隔开两人,所以,到最后,还是他还是不能如愿!他怎么有种被打脸的感觉呢!
没过多久,宋向军再次跌破眼镜。靳于肖居然和县长闺女处起对像来了。
说起县长闺女为什么会认识靳于肖。
那就要从陈伊容接到她爸的信开始说起。
听到他爸说靳于肖加入他们派,让她考察他的能力。
陈伊容就开始交给靳于肖一项任务。
陈伊容自从知道那些知青的死跟县长的大儿子周建国有关,就有心接近他。
但,周建国一直没有来林家村。
陈伊容就让廖翠芬带话,让她女儿想办法回趟娘家,最好是带着周建国或是周建红一起回来。
林清儿嫁的就是县长的小儿子周建军。他天生痴傻。林正浩为了当队长,愣是把自己唯一的闺女嫁给这个傻子。
甚至,给他们牵线的林正强也得到一个工人名额。
这事,廖翠芬阻止过,可林正浩打得她下不了床,她又没有娘家给她撑腰,到最后林清儿只能被迫嫁给了那个傻子。这是廖翠芬心里的疙瘩。
陈伊容让她做的时候,她没有多想直接应了。
果然,没过多久林清儿回娘家的时候,周建红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周建红还是个高中生,周末跟林清儿一起回农村,也是为了体验生活。因为她很快就要下乡。
虽然周县长很不想让女儿下乡,可政策就摆在那里,上面明确规定,应届毕业生必须下乡。
周县长就想着让女儿就近下放到林家村,到时候也能有亲戚照顾着,过个一年半载的,他就动用手头上的关系把女儿调回城。
周建红刚进村就看到站在村口与人说话的宋向军。
虽然,周建红自己长得不怎么样,小鼻子小眼睛,黑皮肤矮个子,可她爸是个县长,平时还是不缺人追的,但她像他哥一样,从小是个爱美的,立志要嫁给个帅气俊小伙。所以一直挑到现在还没找到让她满意的对象。
看到宋向军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他,宋向军的确长得好看,剑眉星目,身姿挺拔,虽然皮肤有点黑,却更显英气。
她凑上去,却听宋家人说他在城里已经有对象了,还是临江市的,也只能作罢。
吃饭的时候,廖翠芬说起知青点的八卦新闻,提了一嘴靳于肖,说他长得比宋向军还要好看。周建红听了心里直痒痒。
等她到了知青点一看,靳于肖果然如廖翠芬所说,长得比宋向军还好看,浑身上下散发一种书卷气,脸还特别白净,一看就是从大城市里出来的俊书生。
立刻就芳心暗许了。
靳于肖自从知道陈伊容让他接近周建红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癫狂状态。陈伊容到底是有多不在意他,才能让他去勾引别的姑娘。
但,他也知道自己没得选。从他写了那封投诚信之后,他就已经身不由己了红,
靳于肖看着面前这个冲他犯花痴的姑娘一点好感也没有。但,他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冲她点了点头。
周建红见对方冲她点头,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忙上前跟他搭话。靳于肖自然没有甩脸色。一来二去,两人就认识了。
一个看颜值,一个心有不轨,各取所需,就这么处上了。
向北听说这事之后,只是淡淡一笑,原来的自己看这个世界,每个人都那么善良。可等她成长之后,发现别人全都现实的吓人。
刘园园看着两人处得你侬我侬,对靳于肖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究竟是有多想回去,才能忍受这么个矮丑挫的对象。
比起刘园园的嘲讽,宋向军是真的很佩服靳于肖。这事如果搁在自己身上,他绝对办不到。但,靳于肖却能面不改色的完成这么出色。虽然,陈伊容没有告诉宋向军这么做的目的,可宋向军早就猜到陈伊容来林家村的目的。
他现在也没有当初的想法了。只是,陈伊容不想告诉他,那他就当作不知情,如果,靳于肖能帮到她,他还是很开心的。
陈伊容从靳于肖那边得到的消息,又把事情重新梳理了一下,知青的死十有**是周建国干的。而且,也正如她之前怀疑的那样,他手里的人命不止一条。
陈伊容就让靳于肖继续打听,别的姑娘信息。
林家村这边的已经尸骨不存,查不到有用信息,但其他人未必。
靳于肖猜到陈伊容和目的,对此事也很支持,他当知青这半年,酸甜苦辣样样尝过,当然也知道,有些乡下干部有多无耻。
王文慧这样的姑娘不是第一个,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姑娘受迫害,他虽然看不惯王文慧,可他同样看不上那些人丑恶的嘴脸和无耻的行径。
等山里的玉米和黄豆熟了之后, 他带着陈伊容一起进山收粮食。
宋向军不让陈伊容下地, 就让她坐在地头那个山洞里玩。
陈伊容无聊, 便开始剥宋向军堆在洞里的花生。
在乡下的日子真的很无聊,白天她有时会开拖拉机送人到县里, 晚上,她三天一次给萧爷爷他们送饭。
别的时候,她都是闲着的,像她这样一直忙忙碌碌的人,一开始闲下来还能当休息,现在突然闲下来,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她也想学学村里人。编竹筐挣点钱,可她对这些手艺也不懂, 试过几次之后,把手指扎得冒血,她疼得不行, 也就放弃这件事了。
多数时候, 她只能待在屋里看书。
这年代, 还不能乱看书,只能看些正儿八经的红宝书。
真是要多枯燥就有多枯燥。
陈伊容听宋向军说要来收庄稼, 就非要跟着一起来。
宋向军拿她没办法, 只好带她来了,可来了之后, 他又不让自己下地。这样依旧很无聊。
剥好一小堆花生,陈伊容用水洗好之后, 便招呼宋向军过来吃。
宋向军吃着花生,看着蔫蔫的陈伊容,有些心疼,“如果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陈伊容摇摇头,有些好奇地四处张望,这个地方除了这个山洞再无别的洞穴,“这玉米你要怎么储存?”
宋向军笑着道,“不用担心,我直接把玉米卖了,到时候,再换些粮食回来,这样能省点功夫。”
陈伊容噢了一声。
宋向军把自己带来的那个军用水壶递给陈伊容,笑着道,“你喝喝看,我在家弄的。”
陈伊容看他一副献宝模样,脸上也带了几分笑容,抿唇尝了一口,味道酸甜可口,十分不错。
“这是怎么做的?”陈伊容有些好奇,她尝出里面有苹果和味道,但这种汁水,应该也不容易吧。
“我把苹果切成块,用捣杵杵碎成汁的。”因为没有榨汁机,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只是这样做出汁率并不高。营养也流失了不少。
“这味道不错,辛苦你了。”陈伊容猜到宋向军应该是因为自己前些日子跟他说牙疼,不能咬水果,才把苹果弄成苹果汁的。
宋向军揽着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脸上挂着甜美可人的笑容。莹润丰满的唇上汁着嫩绿的苹果汁,将落未落,仿佛荷花沾上露珠娇艳欲滴,惹人遐思,嘴里顿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他舔了舔唇,缓缓低下头。
温热的气息突然浮到脸上,陈伊容一个回神直接愣住,在宋向军的吻将要落到她唇上的时候,陈伊容跳动不安的心突然一窒,她微微皱眉,一狠心,直接把人定成了木头。
宋向军刚才还火热的心瞬间就像被人泼下一盆冷水,脑袋也彻底懵掉了。
陈伊容从他怀里移开,低头看着水壶里的果汁,又想想自己的身份,顿时有几分茫然。
宋向军对她很好,她知道,她也并不排斥宋向军的亲近。可婚前做出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是种侮辱。
女人应该自重,绝不能被男人占便宜。
她爸从小就教育她,她也一直记在心里琬。
她可以接受宋向军的亲吻手背的举动,可亲嘴唇这种事情,在她心里只能等结婚之后再做。
她低着头在坐在洞边思量许久,才终于回过神,把宋向军放开。
一时处于呆愣状态的宋向军回过神的第一眼,才感觉到自己活了,刚才他仿佛被人关进一间小黑屋里,四处静得吓人,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陈伊容看到宋向军的神色,脸上有些心虚,只是想到这种事情绝不能开头,于是狠下心肠,侧过头,淡淡道,“我希望你能尊重我。我不是可以任人轻薄的姑娘。如果你下次再犯,我就不止只是定你十分钟这么简单的,下次绝对会让你在这山里待上一夜。”
宋向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刚才是被陈伊容用法术定成木头了。
他有些尴尬,看到陈伊容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的小脸,心里顿时生出几许愧疚。
前世,他在香港生活二十年,那个地方人们很开放,别说当街亲吻这种事情,就是女人当街裸跑他都见过好几回。
他的思想无形之中也跟着开放许多。
可,陈伊容是个地地道道的本土姑娘,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不能让她接受婚前有过激行为。
这一瞬间,宋向军觉得自己仿佛太过孟浪了,把一个好姑娘伤着了,他尴尬地红了脸,小声道,“以后,我一定会谨记。”
陈伊容嗯了一声。
回去的时候,宋向军就规矩了许多,牵着她的手,细致地走在前面,偶尔回头叮嘱她,要小心脚下。
陈伊容见他没有生气,心中也把刚才的事情给忘了。
没过多久,林家村就开始分粮了。林家村是按照“人六工四”分粮食的,也就是说先按人口分粮,剩下的粮食卖了再按工分分红。
工分值,是根据总收入换算成分值,每个工分多少粮、多少钱,工分多者分粮分钱,缺工分者交钱分粮。
去年林家村一个工分是4分钱,今年比去年好一点,一个工分4分2。
陈伊容这些知青都是下半年才来的,所以上半年的分红跟他们没关系。
陈伊容一共有2300个工分,她的拖拉机每年可以得到500个工分,再加上她是拖拉机手,每天都有10工分,所以一共2300个工分。换算下来就是96块6毛钱。
这么多钱在队里都是属一属二的,不过,大家也没人眼红,毕竟比起那辆拖拉机,这点钱实在不算什么。
至于,已经走的王文慧,她的分红是直接算到知青们头上的,平均分到他们几人手里,每人都能分到10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