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伊容点头,“对,是我说的,三天!”
陈伊容对着后面正要装车的村民道,“先别装了,我送完他们再回去。”
不等这些人反应,她就催促知青们上车。
大家没有力气,在同伴们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了车。
等人都上了车,陈伊容才开始开。
后面一群人都纷纷议论,“这还没装完呢,就走了。这浪费的都是咱们村的柴油呀。”
“那些知青都病了,这小陈心还挺善。”
“大家都少说两句吧,谁都不容易。”
“对啊,少说两句吧,这拖拉机也是小陈弄来的,她还是头一回私用。”
“对啊,不是说不给私用吗?”
“你觉得,她会缺那点钱吗?估计会从她工分里扣吧?”
“也是!”
开着拖拉机的陈伊容虽然看着挺好,可心里却升起一种无助感。
刚开始,她看到民兵那样对待知青,她心里那点火怎么都压不下去,这一定不是第一次了。
这些知青们的处境很危险,她必须把这件事情暴出来,她该怎么搜索资料。
这一瞬间,她想到廖翠芬,她是大队长的媳妇肯定知道林正浩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之前,为了发展她成为自己的线人,她找她做了好几次交易,相信现在我廖翠芬应该离不开她的帮助了,如果她现在跟对方说,她不想买了,估计对方一定会着急,到时候她就可以趁机打听消息。
对于,那些死去的知青,她一定知道她们真正的死因。
廖翠芬,这个人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她的弱点就是她的女儿。
她听林小芳那边打听到,廖翠芬的女儿林清儿嫁给了县长的二儿子。
但,如果她真的嫁得好,廖翠芬就不会是这副神情了。
那个县长家的二儿子一定有缺陷。说不定是个傻子。
要不然,廖翠芬也不会偷偷攒钱,估计是想多攒点钱给女儿,让她偷跑去外地去吧。
如果,对别人来说,介绍信这种东西很难,可她是队长媳妇,要开一张并不难。难得是,她必须让林清儿有足够多的钱傍身。
趁着上工的时候,陈伊容开始向廖翠芬打听之前知青的事儿。
虽然廖翠芬不想说,可在陈伊容有意无意威胁之下,她也只能说了她知道的实情。
“你是说,那两个女知青不是被野兽吃的?而是,和周县长家的大儿子有关?”陈伊容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事还牵扯到周县长。
这就有点难办了,白省长的上头是郑国强,周县长的靠山是白省长。
要不是因为她爸娶了白美茵,周县长不可能会给她爸面子的。
这事要么一击必中,要么就得继续忍耐。
廖翠芬见她不信,咬了咬牙,“你可以向村子里人打听,就是去年周建国来了没多久,那两个女知青才没的。我没说谎。”
陈伊容点了下头,“行,我知道了。”突然又想到,“那这两人是自杀,还是被周建国杀的?”
廖翠芬摇头,“我也不知道呢。我只知道周建国这人有点不正经,以前经常过来咱们村调戏未婚姑娘或是小媳妇。”
陈伊容若有所思地点头。
如果只是调戏,不可能两个姑娘都自杀,应该是被糟·蹋了。
但,这些也只是她的猜测。
廖翠芬也没有亲眼所见。
唯一的只能尸检了。
但一年多了,人都已经化为白骨了。
纵使真的是被利刃所杀,也未必能证明就是周建国动的手。
这就有些棘手了。
陈伊容带着这些人到卫生所挂水,大部分都是着凉发热。挂两天水就好了。但,有的体质太差又拖了好几天才好。
过了三天,知青们无论好不好透,全都被逼下地。
这点陈伊容也很无奈,明年他们可就没有补贴了。如果他们不下地就没工分,没工分就没口粮,到最后他们一样得饿死。
不过,看着他们已经恢复七八成,陈伊容也算是放心了。
为了怕这些知青们躲懒,林正强直接给他们分一片区域,按劳动量给他们算工分。
看着他们一个个带病割稻子。陈伊容实在做不到自己坐在地头,看他们割稻子。
之前不帮,是因为即使帮了,他们也不能加工分,她还不如歇着呢。
现在,按量来,他们才割三分之一呢,人家旁边的妇女都割到头了。
这速度,真是不能比。
收工的时候, 村民们都记了工分收拾东西回家吃饭了。
而这些知青们, 却要把这块地割完了才能走。
没办法, 人家那些都是干惯了农活的,再会偷懒的人, 速度也比他们快。
陈伊容不开拖拉机的时候,就会跑过来帮他们割一会儿。但,她本身也和这些知青们一样,都是从来没下过地的,所以她的速度也不快。
等把拖拉机送回仓库大院后。她先回知青点给他们烧饭,然后用盆装着放到竹篮里带到地头给他们吃。
现在,农忙时节因为要出大力气,所以都要吃干的。
她就把玉米粉掺着面粉在铁锅里贴了一些锅贴, 每个人一个煮鸡蛋,一些萝卜干和绿豆汤。
这鸡蛋平时很少吃的,毕竟明年大家就没有补贴了, 大家还是要省着点花, 所以平时吃的菜都尽量简单些。
但农忙这几天, 大家身体实在受不了,陈伊容便建议每人每天吃一个鸡蛋。
其实, 一个鸡蛋7分钱, 他们干一天也才四毛钱,已经算是很奢侈了, 但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也不能亏着自己。
所以也都同意了。
陈伊容提着篮子到地头, 就开始喊人,大家听到她的声音全都围了过来。
虽然她贴的饼子有的地方簿有的地方厚,很难看,可到底还是烧熟了,这时候大家也不挑。
王喜这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肚子直叫唤,看到饼子露出来,就想直接上手去抓,被陈伊容一把拍开,“先洗了手再吃。”
王喜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简直不能看。黑□□的不说,还特别脏,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不讲卫生的一天,脸上不由得烧起来。
别人也不比王喜好多了,尤其是靳于肖那张白脸在烈日的暴晒下,直接脱了一层皮。他身上还穿着长袖长裤,没法子,之前没有经验,穿着短袖下地,皮肤晒红了,身上也痒得厉害。
第二天,就和村子里人一样,穿长袖长裤,再戴草帽,一身装备齐全才下了地。
三天前,那场高烧,烧得他浑身没力气,让他明白,下乡不是来为农村增砖添瓦的,而是来受罪的。
刘厚原本就很黑的脸,现在更黑了。
张建国倒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他现在这日子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想想以前,生病了怎么可能有休息的机会。不仅不让你休息,见你不下地,还直接用鞭子抽你。他从隔壁村的同学那里就听说,他的一个小学同学就是因为被吊打至死的。现在,这日子,他已经很知足了。他的脸也黑了许多,身体一如既往的瘦弱。此时,累得他连腰也直不起来,只是不停用袖子擦拭脸上的汗。
大家看到他这样,也没什么反应,大家都是相同情况,谁也别嫌谁狼狈。
地头,知青们每人都搬了一捆稻穗垫在屁股下,围成一个圈,中间也有两捆稻穗,上面摆放吃的东西。
大家伙饿得不行,直接狼吞虎咽起来。一时之间,只听到大家咀嚼饭菜的声音。
突然,不远处从大路上走过来一个人。
慢慢走近,才发现是个年轻姑娘,身材苗条,个头适中,留着空气刘海,扎着两条麻花辫垂到两肩,上身穿着红色的格子衬衫,下面穿着长裤,脚上是圆头布带扣布鞋,肩上扣著书包,一看就是学生模样,靳于肖愣了一下,皱眉道,“向北,你怎么来了?”
宋向北红润的小脸略带些羞涩,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靳于肖。
陈伊容在两人脸上溜一圈,顿时心领神会,给她让了道。
刘圆圆有些不开心,可她也知道自己没立场,只能躲到一旁生闷气。刘厚坐在她旁边,刚才听到靳于肖出声的时候,他侧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刘圆圆。见她脸色苍白起来,刘厚低下头有些懊恼,刚抬头迎面就对上陈伊容那意味深长的一笑,心里咯登一下,面上也有些心虚,原本黝黑的脸变得通红一片,神情更是带着几分窘迫。
等他故作镇定抬起头的时候,陈伊容已经转回视线了,刘厚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其实挺怵陈伊容的,虽然她每天都笑眯眯的,可凭他的感觉,他猜测陈伊容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笑脸就是她的伪装。不过,她这人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有她在,他们知青的确可以过得很安生。
尤其是当他们病得快要下不来床,还被那些民兵推搡赶下地的时候,他是真的发自肺腑的感激她。
估计,她应该也看出来他对刘圆圆的心思了吧。不过,看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应该也不反对,想到这里他心里稍安一点了。
不是他在杞人忧天,而是因为刘圆圆性子比较软,人也不是很有主见,他不止一次见过刘圆圆在问陈伊容给她拿主意。如果他向刘圆圆表明心意,她也去问陈伊容,如果陈伊容对他不满意,否定了他,那刘圆圆十有**就会把他排除了吧。
现在看到陈伊容不反对的意思,似乎还有点乐见其成的感觉,他心里隐约猜到,陈伊容应该也是想让他关心一下刘圆圆吧。毕竟靳于肖不可能会跟刘圆圆在一起的。
在心里琢磨了半天的刘厚凑过刘圆圆身边,小声安慰她,“你别伤心。靳于肖也许不喜欢她呢。”
刘圆圆有些敷衍,吃饭的时候也有点漫不经心。
陈伊容对四角恋不感兴趣,再加上她来前已经吃过饭了。
所以,直接拿起镰刀去割稻子。
她弯腰割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旁边有声音传来,陈伊容诧异地抬头去看原来是宋向军。
他不是出任务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直了直有些僵硬的脊背,舒展了一会儿,又用手揉了揉肩膀,“你怎么来了?”
宋向军察觉到她的动作,忍不住有些担心。她这么娇弱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这个。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做什么,于是扬了扬手里的镰刀,笑道,“我来帮帮你。”
陈伊容‘切’了一声,“少来了,你是不是来看你堂妹来了?”
听到他提起堂妹,宋向军立刻就想到了,前世那个嫁给知青的向北。他一下子直起身体,四周扫了一眼,立刻发现地头那里,向北正羞怯地站在一个小白脸面前。他脸一黑,丢下镰刀,就跑过去。
他这动静,倒把陈伊容吓了一跳,这人该不会是打架吧,立刻把镰刀丢到一边,跟了过去。
地头,宋向军一把抓起向北的手腕,就要拉她走,“赶紧走!”
向北看到自家堂哥脸色黑得吓人,也有些心虚,她刚刚是趁着家里人正在吃饭的时候,想到靳于肖还在地里干活,估计还没吃饭,于是就从家里偷拿一个白面馒头过来。
可无论她怎么说,靳于肖就是不吃这馒头。
两人正僵持的时候,宋向军过来了。吓得她手一抖,靳于肖怕馒头掉地上,再给糟蹋了,忙手忙脚乱去接。宋向军看到那馒头在靳于肖手里,想到前世向北那悲惨的遭遇,心里顿时给靳于肖做实了他小白脸的身份。
还没等两人解释呢,宋向军直接拉着向北就走。
“哎,你等等!”靳于肖想把馒头还给向北。
奈何,宋向军速度太快,靳于肖身体又弱,跟不上他的速度。
没过一会儿,两人就走远了。
陈伊容有些看着靳于肖没说话。对着其他人道,“赶紧干活吧,这块地割完了,咱们就有四十个工分。为了咱们的口粮,今天也得把地稻割完。”
其它人纷纷站起来,拿着镰刀干活。
靳于肖看了一眼地上的镰刀,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饼,还是把馒头吃下去了。
陈伊容看着他安静吃馒头的动作,心中微微一叹。
看来这两人能成了。
想到,刚刚宋向军那张恼怒至极的黑脸,她心里一叹,这种强拆手段如果能奏效,那祝英台和梁山伯也不会千古流传了。
没过一会儿,宋向军又回来了,只不过脸还是很黑。
不过,谁也看不到了。毕竟天都已经黑了。
夏天晚上割稻子会比白天还要凉快。
但,大家都是按时间挣工分的,所以也没什么人来。
只有这些知青,因为白天干得不够,不得不加夜班。
宋向军割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把陈伊容甩后头了,他赶紧跑到她身边来,耐何陈伊容这边只有**趟,两个人一起割实在是太挤了。
“你太累了,先歇歇吧。”
陈伊容听到他的声音一顿,这傻子还挺会关心人。
不过,有他在,她的确可以歇一会儿了。
她镰刀丢在一边,从旁边拿出一个军用水壶,里面是她煮的绿豆汤,可以解渴。
宋向军觉得自己这会子应该表点心意,“你看吧,我比你能干多了,你要是嫁给我,你就可以不用干这些了。”
陈伊容喝水的动作一顿,笑道,“你娶我回家当祖宗啊?还不让我干活?”
宋向军嘿嘿一笑,忙凑过来,“我有工作,又会打猎的。你不用担心我养不活你。”
陈伊容看着他这笑容,就像一条大狗,有种傻乎乎的感觉。她用挑剔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他,“你啊,人太傻!”
和一个大傻子结婚,再生下一个小傻子,那她不就成真正的傻子了吗?
宋向军有些郁闷了,他傻吗?
他这是纯朴好吗?他前世的大老板常常夸他,说他心地纯净,是个难得纯善人,对他特别信任。
要不然,大老板也不会把内地新公司交给他。
没想到,前世他引以为傲的优点会被她这么嫌弃,宋向军有些伤心了。
等他割了一会儿,陈伊容直接赶他走。
待这么长时间,大家还以为她和他处对象了呢?
宋向军提着镰刀,到了宋奶奶家。
这个点,宋奶奶还没睡。正坐在一堆花生秧子面前,摸黑揪花生,这些是宋奶奶自留地里刨出来。
自留地是按照人口分的。自家有三分,宋奶奶有六厘。
他家种的是黄豆和棉花。宋奶奶种的是花生。
“你怎么了?耷拉着脑袋。”宋奶奶扭头看着自家大孙子黑着一张脸进来。
宋向军有些气闷,他现在越来越没信心,陈伊容似乎一点也不喜欢他。
如果说她看不起农村人,那她前世也不可能嫁给林爱军了。
一定是他哪里不好,想到她说自己傻。宋向军心里又有些难过,“奶,你说我傻吗?”
宋奶奶头也不抬,随口答了一句,“是挺傻的。”
宋向军有些丧气,“我哪傻了?”
宋奶奶见他似乎认真了,抬头看他,“你咋啦?”
宋向军不想说出来。难道,他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宋奶奶看着他脸上不停变换的神色,又看着他手边居然放着一把镰刀。隐约明白了什么,随口道,“那些知青有啥好的?除了脸蛋长得漂亮,干啥啥不行!”
宋向军见他奶这么快就察觉到他的心思,心里佩服得不行,他忙凑过来问,“奶,我相中陈伊容了,你觉得她人咋样?”
宋向军没想到自家大孙子喜欢的居然是陈丫头,她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你。”
宋向军见他奶似乎像是见鬼一样,尴尬地不行。
“军子,咱这家道和人家也不配呀。”
宋向军脸色一僵,想了想道,“他爸娶了后妈,她后妈把她赶到这乡下来了。以后,未必能到城里。在乡下,嫁给我,我一定好好待她。”
宋奶奶细想了一下,“可,我觉得这孩子,心不在这呀。”
听到这话,宋向军脸色才是真的变了,城里人到乡下来,都是绞尽脑汁想要回城。陈伊容那么有心机的一个人,一定有法子回去的。
可,前世,他进劳改农场时,她的确没回去。
说不定是因为有啥变故吧?
宋奶奶见自家大孙子神色有些萎靡,她叹了一口气,“虽然,陈丫头这孩子配你的确有点白瞎了。可,有句话说的好,烈女怕郎缠,只要你心诚,就不怕她不动心。而且,我看这孩子心思重,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把自己定下来。你啊,有得磨了。”
宋向军看着精明一世的宋奶奶,眼神十分复杂。
他奶奶看人真是太准了。
想想,他以前认为陈伊容是个开朗大方的城里姑娘。可接触之后,才发现这人心思不是一般的多。
他知道陈伊容跟别的姑娘不一样。他就喜欢她这样的。她,已经是他两辈子都逃不掉的业障了。
之前,因为误会她那么久,他心里愧疚得不行。可等误会解开了,才发现她的精明与算计,也都是因为环境所致。
想想,当你一直处在危险当中,你可不就得时刻警惕着么?
他想帮她,所以,现在他完成任务比谁都积极。
随后,他又想到林小芳说的,林爱军是发现陈伊容的秘密才让对方嫁给他的,那她的秘密是什么呢?
想到,那天晚上,她偷偷跟在王文慧身后,是真的在跟踪王文慧,还是她想到牛棚见什么人呢?
第75章 、
晚上, 知青们拖着疲遝的身体坐上拖拉机上, 刘圆圆坐在后面眨着一双八卦的眼睛, 她几次开口说话都被拖拉机发出的嘟嘟声盖住了,连她身边的刘厚都听不见, 更别说离她有点距离的陈伊容了。
等拖拉机开到村口,还剩下一段小路就要人步行了,男知青们都下车,刘圆圆陪着陈伊容把车停到仓库那边。
等两人出了院门,刘圆圆才小声问陈伊容,“那个宋向军在追求你吗?”
乡下小伙子追求女生,只要不耍流氓,大家也都只是善意的笑笑, 调侃几句,并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陈伊容也不在意这些,只要别人说得不过火, 她才不会会管呢, “算是吧。”
“你喜欢他吗?”
陈伊容摇头, “人太傻了!”
刘圆圆点了点头,又觉得有些可惜, “虽然傻了点, 可人长得好看,个头也高, 人还诚实,我以前以为他喜欢的是王文慧, 原来,他喜欢的人是你呀。”
陈伊容对别人的想法不太在意,他喜欢是她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她就成。
“哎,说起来宋向军长这么俊,还是个高中生,在临江市还有正式工作,对你还这么好,你居然能抗得住,不愧是陈伊容。”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羡慕了。
陈伊容无语了,“这事,你可别说出去,对人家名声不好。”
其实,要不是因为宋向军过来帮他们干活,她根本不想承认的。
这年代,无论是男还是女,名声都一样重要。
爱慕也都做得很隐晦,像宋向军这样明着帮她干活,已经算是很出格了。
陈伊容想着,如果明天他再来,一定要劝他走。
虽然,他们现在是战友关系,可如果因为帮助她,连累他的名声,那就不太好了。
陈伊容回到知青的时候,王文慧已经睡觉了。
刘圆圆看到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睡大觉很不满。
可,到底也没说什么。
刘圆圆烧火的时候发现柴禾不够了,陈伊容帮她加柴禾,才发现今天小正居然没有帮她捡柴火。
这就有点奇怪了。
以前,一开始她哄小正给她捡柴火用的都是糖果,后来也会用鸡蛋,再后来又用馒头。
从来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小正,每天为了挣她这点口粮,捡柴火比什么都积极。
今天怎么会忘了呢?
陈伊容有些纳闷。
但,她也没有多想,以为他是跑到别地玩去,把捡柴禾这事给忘了。
等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累。
浑身上下有被稻穗扎过的麻痒,又有干完重活时的疲累。
很快,她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直到晚上下工了,知青点的柴火还是没有变多。
陈伊容连晚饭也顾不上吃,她隐约觉得小正出事了。
她问了好几个小孩子,听到其中一个小孩子说,小正进了深山里了。
陈伊容整个人都不好了。
直接往深山里跑。
之所以,不找人是因为如果遇到野兽啥的,她直接躲进空间就行,带着个人反而有麻烦。
陈伊容踏着别人走过的痕迹走,边走边喊。
许久了,也没有人影。
秋天的傍晚依旧很炎热,陈伊容停下来,从空间里取出一声饼,吃了下去,就着军用水壶里的水。
这些都是她爸之前给她准备的,让她背着别人的时候拿出来吃。
找了一个多小时,饿得她肚子瘪瘪的。
山上,杂草丛生,热气不停从树木草丛往外冒,蒸的她整个人都受不了。
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草帽戴在头上。
刚戴好没多久,想站起来继续找,就感觉头上一轻,原本戴得好好的草帽居然被人给摘了。
她猛地站起来回头才发现摘她草帽的不是人,是一只猴子。
这只猴子身型很瘦小,但动作却很灵敏,它的一只爪子抓在树干上,两只脚掌蹬在树干上,半斜着身子,尾巴勾着一条细树枝,它的一只爪子正拿着她的草帽摆来摆去,两只大眼睛饶有兴致地里外翻看,最后还学着刚才陈伊容的样子戴在脑袋上,却因为脑袋太小,连眼睛也被盖住了,猴子狠狠地把头上的草帽摘掉,又拿在手里翻看,时不时还警惕地瞥她一眼,生怕她过来抢。
陈伊容没想到这山上居然会有猴子,刚想去夺草帽,猴子却转身往旁边的树干上跳。
陈伊容本来不想去追的,只是一顶草帽而已,她又不缺,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找小正。突然又想到,这猴子是不是想要引她找人呢?听说小动物是有灵性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跟了上去。
陈伊容不错眼地盯着前面的猴子,这猴子的动作太快,它轻轻跳一下,荡一下树枝就能跑好远。陈伊容不敢马虎,寸步不离地跟着它,终于在她累得不行的时候,她追到一处崖壁前。小猴子飞快地跳到树上。把帽子往下一扔,身子飞快往下滑。
陈伊容立刻跑到崖边,勾头往下探,这是个约莫有二十米高的悬崖,底下长满郁郁葱葱的灌木。小猴子滑到底下之后,把自己刚刚扔得帽子捡起来,直接往左跑了。
陈伊容怕跟丢,立刻从空间里取出一根长绳锁,在树干上打了个结,他双手拽着绳子,双脚踩在树身上,蹬一下,弹跳的时候,就松一断绳子,很快她就到了地面。
她顺着猴子刚才的方向追去。
约莫十分钟,她看到了一片玉米地。
这些玉米已经长熟了,还有些黄豆。
陈伊容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她想着自己要不要割一半?
似乎这样太损了点!毕竟是人家辛辛苦苦种的。
她的视线从这些玉米黄豆上移开,开始找猴子。
却发现她的帽子不知何时被猴子甩到崖壁靠墙处了。
她扶着崖壁弯下腰刚想把帽子捡起,突然觉得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温度有些不正常。
没有石头那种冰凉之感,反而带了点黏腻与沙粒感,这显然不是石头。似乎更像是灰石。两者虽然从外观上看不出来,可一个拥有坚硬无比的外壳,一个却是粉尘颗粒状的。
她探头去找小猴子,却见它不知何时爬到附近的小树上,直勾勾地瞅着她,那目光中带着点期许与热切。
这里难道有什么宝藏不成?陈伊容立刻之前她看到那个地头,把放在那的铁掀拿过来。往墙壁上敲击。
一下没有开,二下没有开,但里面已经有回音了。
陈伊容心定了一下,再度加大力气。
很快,石头被她敲碎。
她正想一探究竟,突然听到后面有声响。
她回头一看,居然看到了宋向军?
宋向军正背着一个竹筐,看到陈伊容在这个地方的时候,还有些发怔。
随即,他看到陈伊容在用铁掀敲击石壁,而且这个石壁居然有个洞。
前世,他在这里住了一年,都没发现这个石壁居然是空的。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洞。
里面是个古色古香的大木箱子。
陈伊容和宋向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惊喜。
宋向军想把木箱搬出来,却发现太重,他只能采用挪步法,一点一点把箱子挪出来。陈伊容看他累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暗暗猜测这里是不是有很多宝贝,所以才这么重的。她咽了咽口水,激动地摸了摸箱子。
宋向军发现这锁是旧时候的那种铜锁。他前世是学过开锁的。只是开锁需要细铁丝一样的东西,他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只有陈伊容头上的发夹似乎可以试试。
“你的发夹借我用用吧。”
陈伊容二话没说,就拿下来了。
宋向军接过来,发现这发夹是铁丝做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把多余的花全部去掉。只剩下铁丝的时候,他把铁丝掰直,往锁孔里伸去。
很快,锁头发出哢嗒一声响。
陈伊容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忍不住叫出声来,“开了!你好厉害!”
第一次听她夸他,宋向军心里美的直冒泡。
等他想要谦虚一下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一片金光。他低头一看,才发现箱子已经被陈伊容打开了,里面是一箱子的大黄鱼,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层也有五十个,箱子高度大概有二十多厘米,怎么说也有8层吧,那算下来就是400个大黄鱼,这得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