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台记事/仰见春台/娇啼/娇靥—— by盛晚风
盛晚风  发于:2023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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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谢韫很忙的话,肯定没有时间陪她,那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贴近她的理想生活。
可桑窈想想,就觉得很不开心。
她必须得承认,她其实想让谢韫陪她。
虽然谢韫这个人总惹她不快,喜欢跟她吵架,没说过喜欢她,也不是踏实稳重的人,更没有如她想象中,变成一个温柔的人。
但事实就是,谢韫才走了一下午,桑窈就已经觉得过了好久了。
她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变了。
这不太对劲。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所有的亲密接触,其实都只是一场不掺杂感情的“练习”而已。
是因为他们阴差阳错成了亲,为了完成圆房这个任务,所以才开启了这样一项奇怪的计划。
从接吻,到习惯于赤裸相对,再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震颤,这个顺序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她的思绪回到新婚第一天。
既然圆房可以“循序渐进”,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她轻易就接受了那样色情的,唇舌交缠的吻。
如果是别人,她还会接受吗。
谢韫此次,去的是上京旁边的偃河。
偃河在暗处有一商行,这处地方鱼龙混杂,商行开了多年,这些年进行了不少朝廷禁止的交易,什么稀世珍宝,名贵药材,各类铁武,甚至还有人口,但从未留下什么证据,当地官员也知情不报。
朝廷不好管理,为避免打草惊蛇,也没有直接派人去查封过。
谢韫这一次,说是去为了取药材,其实是借此缘由,去偃河初探一番。
此时此刻,一行人走在一处恢宏的卖所,为首之人,是位俊美的年轻男人。
他一身墨色长袍,神情疏淡,身边跟着的偃河知府,时不时会同他说两句话。
但男人极少回应。
这一路似乎看不到尽头,两边都摆着琉璃展柜,里头是各式各样的珍宝,药材,甚至还有花纹奇特的蛇蛙之类。
谢韫分毫不感兴趣。
偃河知府对谢韫的到来如临大敌,他曾经听闻过这位的行事作风,据说是油盐不进。
他道:“不知谢通正过来,准备匆忙,还请见谅。”
谢韫道:“吴大人客气了。”
两人脚步不停,甚至有些快,这位吴知府总觉得谢韫好像有点着急。
谢韫确实有点心急。
旁边的那个三角眼正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他从没觉得哪次外派让他这样心烦过。
这婚假仿佛是个摆设。
今天他应该拒绝的,
走到一半时,不远处的白玉地板上,被印出了清润蓝光。
像将明的天幕。
一旁的知府在此处停下脚步,然后拱手,自信开口道:“听闻谢大人才新婚,恭喜恭喜。”
都几天了,现在才知道恭喜他。
谢韫嗯了一声,道:“谢某成婚已有八天了。”
“谢大人,这块蓝水晶名唤碧穹□□,是此店镇店之宝,在这偃河,某还未见有谁能与之相配。”
“无暇胜玉,至洁胜冰,听闻谢家少夫人天香国色,这块水晶,若是能被夫人瞧上,是它之幸。”
实话说,这块晶石对于谢家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谢韫也不觉得有什么独特之处。
谢韫早年出去的多,也没有会带东西回去的习惯。
一旁的知府见谢韫神色淡淡,心想这京城过来的官就是难对付,这都不感兴趣。
他又道:“还有这些……”
这位知府的话到底还是起了点作用,长长的甬道已经走了一半,谢韫在一开始的确只是走个过场,为了不让这儿的人起疑,才来逛一逛这些地方。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块紫水晶后,他就不由自主的留意了起来。
可这里实在是没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什么珍宝玉石,桑窈都不缺,她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
直到快出去时,谢韫在角落的一处展柜里,看见了一直憨态可掬的玉石小猫。
这让他想起那块粉色帕子。
桑窈独自一人睡了两天。
虞枝怕她觉得无聊,两人便一同来了碎玉阁挑首饰。
顺道外面走一走。
不过这街其实也没什么好走的。
说起来兴许是这几日都没有出府的原因,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明融和戎晏了。
虞枝原本正在试钗环,桑窈百无聊赖的站在一面的耳饰前,心想都今天了,谢韫怎么着也该回来了吧。
可她又不好意思问别人,只能这样等着,
然后下一瞬就听虞枝道:“咦?阿韫回来了。”
桑窈这才回过神,她诧异道:“二嫂,你怎么知道?”
虞枝站在碎玉阁门口,她指了指不远处从宫门出来的谢韫,道:“在那呢。”
“应该是才回来。”
清风弄连着西华门,谢韫以往都习惯从西华门出宫。
桑窈连忙跑了过去,果真看见了他。
夕阳已经隐入天际,夜幕深蓝。
但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有好些桑窈不认识的大臣,他们好像在讨论什么,谢韫偶尔会回两句。
仍然是记忆中的清隽眉眼,无论走在哪都鹤立鸡群,众星捧月。
他也的确像高高在上的月亮。
这场景似曾相识,但她不记得是哪。
她想,可能是在此之前她的无数次注视,他都是这样,从未变过。
桑窈瞧见他,原本想跑过去,但看到他身边的一堆人,又退却了。
但在她收回目光前的最后一刻,谢韫抬眼,看见了她。
桑窈看见他侧头同身边的人说了两句话,然后他旁边的人看了一眼她,继而笑着回了句什么。
然后谢韫朝她走了过来。
像踩着她的心跳。
等到谢韫都走到她身边了,桑窈才反应过来,她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韫道:“半个时辰前。”
顿了顿,又同桑窈解释道:“得先进宫,述职后,圣上令我在宫内用膳,我推辞不下。”
他扫了眼虞枝,然后意图明显的同桑窈道:“你要回府吗?”
谢韫的那一眼暗示性极强,虞枝不懂也难,她道:“窈窈你先跟阿韫走吧,我还要一会。”
桑窈道:“二嫂,你一个人……”
谢韫打断她:“她不是一个人,你放心。”
虞枝摆了摆手,笑道:“不用担心我。”
桑窈随同谢韫一起坐上了回府的马车,这一路也算不得多远,两人相对而坐。
沉默蔓延。
桑窈不知道为何,有几分局促。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这两天她也遇见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想跟谢韫分享。
也想问问他这两天累不累,有没有休息好。
但就是突然间说不出来了。
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两人下了马车,谢韫拉着她的手腕,回到了西行苑。
房内烛火正明,桑窈关上门,在转身时,谢韫递给她一块玉。
是块小巧的玉石小猫。
桑窈伸手接过,在沉默中,试探着道:“给我的吗?”
谢韫嗯了一声,洗过手后,他正用帕子擦拭自己手上的水渍。
桑窈将小猫握在手里,谢韫把帕子折好,放在一旁。
桑窈抬眼,刚要说话,谢韫便突然揽住她,将她按在墙上亲吻。
熟悉的气息朝她席卷而来。
桑窈下意识捏紧玉石,诧异片刻后便张开嘴,方便他进入。
他的吻仍然很蛮横,桑窈的嘴唇甚至开始痛了起来,她甚至根本没有回应的余地。
谢韫因为比她高很多,后来大抵觉得不太方便,直接抬起她的腿,让她环住了他的腰。
桑窈有些不太适应这样急切的吻,她偏开头想避开,但谢韫总是掐着她的下巴让她避无可避。
等桑窈脑袋稍微清明一些的时候,她身上的外衣已经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开。
胸前雪白的肌肤露出一大片,柔润纤细的肩头露了出来。
谢韫就着这个姿势,带着她走向了床榻。
桑窈被摔在柔软的衾被上,她觉得谢韫有些着急,也察觉到了几分危险,便在接吻空隙试图解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衣裳,磕磕巴巴的道:“……等下,先先先沐浴。”
但谢韫显然没听进去,他很快就熟练的把她剥干净,桑窈没一会被逼出了眼泪,她抓着他的手臂,觉得浑身都在难受,没忍住在混乱中开口,求他轻一点。
男人的吻回到她的唇上,他抱起她,带着粗粝的拇指拭去了她的泪水。
他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喑哑,在她耳边终于正儿八经的说出了今天晚上第一句话:
“桑姑娘,请问你想我了吗?”
桑窈没有回答。
她眼尾发红,乌发散开,原本白的晃眼的肌肤多了点红痕,她避开他的目光,眼泪还在掉。
看起来可怜极了。
小猫玉石还被她紧紧的握在手里,他们正处于一个极为亲密的姿势,桑窈能够明显感受到他。
谢韫低头,吻去她的泪水,然后挑住她的下巴,道:“你怎么了。”
桑窈还在掉眼泪,她主动搂住谢韫的脖颈,双唇红润,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小声的跟他提意见。
“你怎么总是这样叫我。”
“我们不是成亲了吗?”
谢韫并未即刻回答。
这场景恍惚于不久之前的一个午后重叠,交错的光线下,少女毫无防备的睡在他的房间,在他面前发出呓语。
谢韫侧首,吻过她的耳垂:“你想要我叫你什么?”
他低声问:“是窈窈……还是宝宝?”

第78章 狂风
他的声音像蒙着层雾,低缓,顷刻缠上桑窈的心头,像无数细丝,将她缠紧,使她在那一瞬停住呼吸。
桑窈耳朵发麻,她将脸颊贴紧他肩膀,搂着他不吭声了。
谢韫的外衫被脱下,桑窈隔着一层轻薄的里衣,在男人手臂处感受到了绷紧的肌肉。
谢韫的身体很热,双唇贴在少女泛着淡粉脸颊。
发上的珠钗已经散落,姿色妍丽的乖顺美人一声不吭的搂着他。
极致的欲被积聚在一起,谢韫的声音带着不均匀的喘息,他掐着她的腿,在她耳边问:“要打个招呼吗?”
事实上桑窈早就感受到了,她的手落在谢韫的背上,细白的手指轻轻用力,不想理会这不要脸的话,她低声道:“不打。”
谢韫的吻还停留在她的脖颈,大概是缓了会,相比于方才,他此刻的吻称得上温柔。
落在桑窈身后慢条斯理反复揉捏的手,虽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足以让她却让她觉得危险。她缩了下身子,想要解救自己的身后,但无济于事。
她不敢看他,只能颤着声音道:“……别这样。”
谢韫像是没有听见,他动了下身子,使桑窈对之的感受越发明显,他不知羞耻的开口道:“可它很想你。”
桑窈身子更红了。
谢韫还在问她:“怎么办?”
她很多时候都没法真的拒绝谢韫。
桑窈轻轻咬着下唇,然后睁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原本放在他背上的那只嫩白的手臂渐渐回缩,继而往下,隔着衣服碰他,片刻后,她握住了。
桑窈轻轻动着手腕,谢韫满意的再次吻住了她。
这像是一个讯号,在以前,桑窈会以为这是结束,但现在这似乎只是开头的一个小部分。
没过一会,桑窈成功的摸到了他的纹身,但那时候她已经无暇去注意这些了。
一开始桑窈的腿环着他的腰,后来就被按住了。
她有几分抗拒,道:“……谢韫,我没有沐浴。”
谢韫嗯了一声,道:“没关系。”
桑窈还是觉得有点难受,下意识就想合拢。
但谢韫没给她机会,眉眼认真,他像是在观察一件极美的东西,不见分毫羞耻。
他抱着她,像是在同她探讨,仔细的观察,对她道:
“它看起来很喜欢这样。”
桑窈闭了闭眼,羞耻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她再也不想跟他说话了。
桑窈发现,谢韫好像很喜欢碰她,也很喜欢亲她,在之前的几天,她已经被他亲了个遍。他的确是很聪明的人,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在第一次时大胆的试探,然后他会记住,继而不断观察她的反应,精进自己,桑窈在这方面总是比不过他。
桑窈平常是个话多的人,而谢韫大多不怎么言语,但到榻上这样的情况就会发生逆转。
他总是用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庞,一本正经的跟她说些几近下流的话。
桑窈心里明白,这并不是一场博弈,她从一开始就在纵容,细弱的挣扎似乎只是羞涩使然,没过多久,她已经没有反手之力。
混乱,又沉默。
隔了一会,在小腿颤抖时,谢韫的手忽然离开她,他抚向少女湿润的发丝。
他吻着她的脸颊,像刚才一样开口,沉声问她:“宝宝,你想我了吗?”
这两个字令桑窈心脏缩紧,纤细的肩膀颤动了一下。
桑窈抓紧谢韫的手。
在低头时,红润的唇擦过他的下巴,她没法否认。
她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
“……想你。”
话音刚落,她便感受到那贴着她皮肉的危险正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桑窈紧张的落泪,她好像明白了要做什么,可是她不想让自己全部感官都汇聚在这里。
这样燥热又充满暧昧的环境让她想起了另一个同这似乎毫不相干的夜晚。
那一晚桑窈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是在北行宫,在深夜的竹林。
在她被戎晏算计的那一天,她做了一个怪异又真实的梦。
她梦见了那时向来对她不假辞色的谢韫低头吻她,吻了很久。
他急切,粗暴,蛮横,不容拒绝。
那一切都不符合常理,可是真实到不像一场梦。
她控制着自己不躲开,在谢韫亲吻她时低声问:“谢韫,那天在北行宫,你是不是……”
其实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桑窈还是不知为何,突然间紧张了起来,以至于剩下半句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谢韫的动作没有停下,他甚至一时没有回答。
他侵入桑窈的口舌,在短暂又缠绵的一吻后。
然后告诉她:“是这样吻你的。”
那天在北行宫,谢韫就是这样吻她的。
不是梦。
桑窈倏然睁大双眸,可还没等她说话,陌生的酸胀与疼痛便骤然传来。
思绪顷刻终止。
桑窈低低的叫了一声,手指掐住他紧实的手臂,指节泛白,在妄图退却时被男人紧紧箍住腰身。
天气很热,此刻更是如此。
头皮发麻,极致震颤,浑身紧绷。
而此刻谢韫也不好受,因为隐忍,手臂之上已青筋显露,他缓缓动作。
等到桑窈不适感没有那么明显的时候,她在这陌生感觉中搂住男人精瘦的腰。
她没什么指甲,但方才好像还是在他背上留下了伤痕。男人眉头紧蹙,那张禁欲的脸庞终于在这个深夜出现了与以往不同的神色。
桑窈脸上旧有泪痕未干,新的泪珠又因身体这怪异的充涨感滚落下来。
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许多事。
从成婚前谢韫对她的疏离,一直想到婚后这好像不掺杂感情的“练习”。
明明在谢韫提出成亲计划时,他们俩还只是半熟不熟。那时的桑窈,在见到他时,甚至连是否要打招呼都要纠结一番。
结果没过多久,他们就能自然而然的一天接三次吻。
兴许这就是命运的奇妙之处。
桑窈呼吸急促,逐渐从这狂风骤雨里找到了几分异样,她抬眼看着谢韫,男人肌肉紧绷,锋利的下颌上沾着汗水。
桑窈眼前有几分朦胧,她的手臂缓缓抬起,搂住了男人的脖颈。
然后在冲撞中扬起雪白的脖颈,细软的舌舔去了他喉结上的汗水。
谢韫的动作顿了一下。
事情发生的有点快。
桑窈还愣了愣。
她眨了眨眼睛,在一瞬间的诧异后,稍稍动了一下身子。
谢韫:“……”
一向胜券在握,不管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男人面上第一次出现了自我怀疑。
从开始到现在,差不多有一刻钟。
其实桑窈也没怎么想到,因为一开始练习的时候,桑窈觉得好像要到天荒地老他才能好,每次她的手腕都很累。
所以她原以为今天要很久。
桑窈小声对他道:“……其实还好。”
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累人和可怕。
但她并不知道她的话对面前的男人来说等同于羞辱。
谢韫脸色越来越黑。
桑窈还有点不太舒服,身体黏黏腻腻的,她有些费劲的动了下,然后同他提议道:“我们去沐浴吧。”
谢韫面色不大好看的扣住了她的手腕,语气危险道:“你刚刚说什么?”
桑窈慢吞吞道:“……去沐浴?”
她的腿还在谢韫腰际,谢韫没有让她起身,而是强横道:“不准去。”
桑窈挣扎了一番,但是她没什么力气,便道:“你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我身上好粘……”
话音未落,她便感觉到身体内明显异样。
她微微睁大双眸。
“等等,谢韫你——”
谢韫默不作声搂住她,带着她换了个姿势。
他冷冷道:“谁跟你说结束了。”
的确没有结束。
确切来说,刚才对谢韫来说好像只是个意外,而且有过一次经验后,他似乎比刚才还要熟练几分。
桑窈很难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以后的很久,她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个随他玩弄的娃娃。
一开始她还一边掉眼泪一边抽抽搭搭的求他,不久后,她连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次无论她怎么舔,他都没有丝毫要等下的意思。
床帐在她眼中晃啊晃,不知道晃了多久。
时间变的漫长,桑窈觉得一辈子都要过去了。
她的意识开始变的不太清楚。
支摘窗外皎月高悬。
外面起风了。
西行苑其实种了很多花束,纵然是时间已至八月底,仍有应季花朵娇艳开放。
花枝被沉重的花朵压弯,离房间最近的,是一朵粉白的月季。
它仰着枝头,在风中左右晃荡,柔嫩的花瓣在称得上粗野的风中显得尤为脆弱。
狂风卷过它初初盛开的心蕊,这恼人的风似乎尤其钟情于它,不住的磋磨。
晶莹的露水从心蕊滴下,又被狂风裹挟。
时间真的很慢。
翌日清晨。
桑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阳光有几分刺眼,她眨了眨眼睛,身体的不适后知后觉的传过来。
舔舔干涩的嘴唇,记忆开始回笼。
少女雪白的脸颊飞速染上一层绯红,羞耻感后知后觉传来。
破碎又野蛮的画面充斥着她的脑海。
桑窈下意识动了动小指头,放心了下来。
还能动,看来没有弄坏。
继而她便察觉到腰上横亘着一双手臂。
“醒了?”男人的声音适时传过来。
桑窈诺顿时浑身一僵,她慢吞吞的转过身,同男人对上目光。
她的唇还有些痛,身上哪哪都不舒服。
清清凉凉的,算不上疼,但是很怪。
谢韫的手摩挲着少女光洁的脸蛋,他道:“还疼吗?”
还没等桑窈开口回答,他便继续道:“太医说这药挺有效,若是还疼,下次我就让他换个药。”
不是,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她张了张嘴,声音有几分嘶哑:“……什么药?”
谢韫直言道:“你身体里涂的。”
“……”难怪!
桑窈身体赤裸,但却很干燥,她知道昨晚谢韫抱着她进了湢室沐浴,她在那时还尚且还有点意识。
彼时桑窈还天真的以为要结束了,眼泪都要被哭干了,只能苦着张小脸,用仅剩的力气去骂他。
她甚至连沐浴都没什么力气,只能让谢韫帮她。但她觉得谢韫也不会,他一开始的确是在帮她洗澡,后来就变了。
桑窈不想再回忆。
她又生气了,觉得谢韫一点也不听她的话。
若不是她身体好,长的有点胖,昨天恐怕要死在床上了。
真的很丢人!
谢韫正半躺着,上半身赤裸,流畅的肌肉线条毫无保留的出现在桑窈面前。
桑窈几乎贴在她身上,明明两个人还没说两句话,她便感受到自己腿侧又异样起来。
桑窈不可置信的盯着谢韫,她匆忙朝旁边挪了挪,声音沙哑却还不忘道:“你……你真不要脸!”
“谢韫,你也太夸张了!”
谢韫却面色如常,他又把桑窈捞了回来,道:“别担心。”
桑窈被他搂着,然后小声嘟囔:“……其实你这样想很久了吧。”
谢韫对此并不否认。
他当然想了很久,从他们还未成亲起,他就开始好奇她不着寸缕的模样。
想见她,想吻她,其实只是个委婉点的说法而已。
桑窈却缓缓道:“从几年前开始。”
“谢韫,我都知道的。”

第79章 宝贝
桑窈趴在谢韫的身上,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嫣红的唇一张一合,因为天气热,薄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至桑窈的腰际。
桑窈一边说话手指一边百无聊赖的摩挲着谢韫的手指,长睫扫过谢韫的胸口时,让他觉得有点痒。
谢韫凝眉沉默了片刻。
几年前?
他几年前的时候好像还没记住桑窈叫什么名字。
他跟桑窈之间的交集是在少的可怜。
当她第一次出现在刑部的时候,他看着那张明艳的脸,只记得自己似乎见过她,但不太清楚她到底是谁。
那么这个“从几年前开始”是从何而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不久之前,这个少女才年满十八岁,几年前她可能连十五都不到,他虽然是个禽兽,但倒不至于能对一个那么小的姑娘起什么心思。
他问:“几年前是什么意思?”
桑窈哼了一声,她就知道谢韫不会轻易承认,他们都认识那么久了,不仅成亲了,还圆房了,说不定再过不久孩子都要有了,这臭男人还是不愿意主动说喜欢她。
她转了下脑袋,换了个方向,然后道:“谢韫,你真的很能装诶。”
“都什么时候了,我可最清楚什么才是你的真面目了。”
谢韫的真面目只有他自己清楚。
但这种话于这种时候,桑窈说出来就让他很不能理解。
“我的真面目是什么?”
桑窈心想谢韫也太厉害了,就这心态,怪不得谢家选他做家主,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怕她直接把那册子甩在他面前啊。
桑窈默了片刻,然后道:“反正我有证据。”
所谓证据,桑窈已经提过不止一次了。
谢韫的手落在桑窈圆润的肩头,他时常不能理解这个小苹果都在想些什么,说她从一开始就喜欢她,但她有时候的行为看起来不像是对他情根深种的模样。
说她不喜欢他……
没有这种可能。
所以她应该是在玩一种跟俗套的把戏,也即欲擒故纵。
所以她从来不会直言对他的喜欢,但殊不知她已经露馅好多回了。
她不愿意承认,还要极力证明是他太爱。
她很可爱。
思及此,谢韫也不想再戳穿她,既然她说有那边是有吧。
谢韫的手滑在她的腰臀,轻轻的□□,桑窈动了一下,想要躲开他的手。
但谢韫总是追逐而上,桑窈半坐在他身上,严肃着小脸,她总觉得自己太过被动,明明是夫妻房事,她昨晚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谢韫还在问她:“那你把你的证据拿出来看看。”
桑窈紧紧盯着他,心想这男人到底是怎么游刃有余的。他现在装的那么自然,到时候见到小册子不会心情抑郁吧。
桑窈不管不顾的朝后坐了坐,谢韫面色变了变,他道:“别乱动。”
桑窈一开始听说夫妻圆房时会很痛,因为要敞开腿去容纳别人,会涩,会流很多血,嬷嬷还嘱托她咬牙忍过去,桑窈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认为的。
但昨天晚上其实没有那么可怕。
因为谢韫没有直接进来,他吻了她很久,如果身上个别处的红痕不算的话,她其实没有受什么伤。
所以总得来说,她的感觉并不算特别糟糕。
桑窈把手伸进薄被里,大着胆子握住,然后道:“拿出来啦。”
这个东西戳她半天了,他都这样了还能用一张冷淡的脸跟她慢悠悠说话,真不是人。
谢韫脸色一黑,道:“松手。”
桑窈其实也不敢多握,但她不想露怯,便道:“你说,这是不是你的真面目。”
谢韫掐着她的腰,呼吸有几分粗重。
清晰且不合时宜的画面涌入脑海,其实只差一点,他就可以不用忍。
但谢韫还是把她从自己身上弄了下来,然后沉沉道:“你想让我换个上药方法吗?”
“昨晚怎么没见你这么胆大。”
桑窈:“……”
谁来救救这不要脸的男人!
谢韫已经没法再跟她躺一起了,他掀起被子坐起身来。
桑窈半裹着被子坐在他身后,光线明亮,她的目光从男人宽阔的肩膀往下,突出的肩胛骨,流畅的肌肉线条,以及窄瘦的腰。
桑窈自然而然的看清了他横亘在他侧腰上的那块刺青。
这次看的比上次要清楚的多。
是一只振翅的鹰隼,这个种类在京城并不常见,但在边境之地却是一种猛禽。鹰隼翅羽沿至下腰,有部分绕在前面右侧的腹肌上,尖喙,弯爪,与眼前这位文臣典范格格不入。
桑窈不由道:“……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谢韫没有跟她多解释,随口道:“好几年前。”
桑窈哦了一声,原本还想再多问两句,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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