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虐恋掰成修罗场苏文后—— by上黎
上黎  发于:2023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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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有点得意:“你好烫,我凉飕飕的,抱着我是不是可舒服了。”
“舒服。”符玉轻轻吸一声,又说:“我身上烫得很,你要是嫌热就往旁边躺一躺。”
“我不热,这样还暖和。”珠珠不在意,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扒着他。
符玉心里柔软,在她眉心亲了亲,两人就这么抱着闭眼睡过去了。
珠珠最近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符玉新换了身体,珠珠像突然发现身边藏着个绝世奇珍,眼睛发光,翘着尾巴扑上去,像一张贴纸使劲扒着他,任符玉撕都撕不开。
符玉哪里都好,脾气好,头发柔,脸更美,连手都是白白的,唯有一点,怎么都不答应给她检查一下衣服下面的地方
——可恶,它一块玉,干嘛那么在乎贞洁,给她摸摸看看怎么了,她难道还能把它怎么样吗(小鸟吸溜)
珠珠虽然是这么吐槽着,但在心里,符玉毕竟是符玉,和别人不一样。
珠珠觉得符玉如今刚学着做人,有自己的想法,她还是很尊重他的,也不会真威逼利诱他什么。
而且符玉至少已经有了身体,不再是曾经一块冷冰冰的玉,类人的肉身抱起来热热的、柔软的,是全然真实的存在,她每次抱住他,都会觉得很踏实。
她心里还挺满足的。
天热了,因为符玉怕热,殿内已经提前摆上冰盆,她懒洋洋枕在符玉腿上翻话本,过了会儿“啊——”地张开嘴。
符玉正在吸收月华,闭着眼,手已经轻车熟路地从冰碗里叉起块甜瓜,塞进小鸟嘴巴里。
珠珠腮帮子鼓起嚼了嚼,翻过身,趴在他腿上仰头看他。
符玉睁开眼,就对上少女亮晶晶的眼眸,他看得心软,静坐也是静坐不下去了,又叉了块甜瓜喂她。
珠珠含在嘴巴里,爬起来抱住他脖子,说:“我听说吴越留有一些早年传下来的双修功法,可以道侣两个人一起修炼,那能不能也一起吸收日华月华。”
符玉忍不住好笑:“你脑袋里只有这个事吗。”
“我说的是正经的那种双修!”
珠珠这次却一脸义正词严:“你好龌龊!你还污蔑我!”
她趾高气昂:“快给珠珠大王道歉!”
符玉才不听她哔哔,抱起她像抱孩子一样让她坐在他腿上,给她换个舒服姿势,才笑说:“那你去找找吧,看是不是真有这种功法喽。”
珠珠心头一动,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是婉约的答应了。
…那究竟是“双修”,还是“道侣”呢?
还是两者都有呢?
珠珠因为这个念头而兴奋。
珠珠搂住他的脖子,吧唧在他脸颊亲一口,口水糊在他脸上。
符玉无奈擦了擦脸,仿佛不高兴,可那双美丽的眼眸却分明含笑望着她,像某种蝴蝶诱导交合时尾翅洒落的羽粉,摇曳着什么隐秘而不可言说的东西。
珠珠一下被摄住,几乎神魂颠倒,凑过去想亲他的嘴唇。
符玉这次难得没有闪避,慢慢低垂下眉眼看她,仍是那欲语而含说的模样,颤动的眼睫几乎渗出形同荒浪的放纵。
“砰砰!”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阿蚌喊:“小姐,地牢里的…那位醒了!一定要见您。”
“!”珠珠后脑一毛,气得差点当场炸掉。
珠珠大吼:“滚。”
阿蚌却没走,还在敲门,口气很苦说:“小姐,您还是去看一眼吧,那位一直不肯用药,大夫说再这样下去人真要不行了。”
珠珠青筋抽跳,心凉凉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一下睁开眼,被惊醒般,他眼中之前那旖旎的动情之态像被戳坏的气泡散去,重新恢复冷静。
他看了看外面,轻声说:“你去吧。”
珠珠看着他平静的神容,心头一下哇凉哇凉。
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亲到了。
只要亲到,很快就可以更进一步,底线就是这么一退再退,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的小少君都能有了。
——可恶!!
“气死!”珠珠恨恨捶一下地,老大不高兴地爬起来:“那我去了。”
符玉笑:“去吧。”
珠珠没注意到,美丽青年的笑意这次根本没进眼底。
她不情不愿地往外走了。
符玉望着少女跑走的背影,美得不可方物的青年唇角还带着微微的笑弧,眸色却像夕落的光,漫漫沉下来。
珠珠到地牢,走下石阶,就见衡道子跪在地上。
神州关押重刑犯的密牢都是这样,锁链和位置都故意设计的让人一直跪在地上,起不来身,形成心理和肉体的双重压迫,强迫罪犯老实。
衡道子被锁链缚跪在那里,他瘦得如同一把枯骨,发冠早已不知丢在哪里,头发就那么披散,面颊伤可见骨,血水与地牢的湿水不断从他身上淌下来,不堪至极,任何人瞧他的神状,恐怕都难以相信他是曾经仙族的太上至尊
——但当他抬起头来,当人对上他的眼睛,瞬间所有的怀疑都会不攻自破。
男人的双目布满血丝,偶尔划过一抹难以控制的浑浊怖态,但很快会被他强行压下去。
他狼狈至此,竟仍然极大程度地维持着清明。
“听说你非要见我。”
珠珠被腐烂的血腥味冲得难闻,嫌弃地捏着鼻子,笑嘻嘻说:“不吃药,不吃食水,怎么,你不想活了吗?”
衡道子盯着她,神色既惊且疑,既怒且恨,百般复杂至极,他像想说什么,却已经先自己被震得咳嗽,不自觉佝起身体。
“瞧你这样,和个废人有什么区别。”珠珠嫌弃看着长者狼狈的模样,啧一声,手里的火把往旁边墙壁敲了敲:“天尊,天尊大老爷,快醒醒吧,您现在已经堕秽了,您是败军之王,是阶下囚,前脚从我这北荒地牢逃出去,不到第二天早晨就会被魔帝抓回去,他非得把您剁成一千八百块才能睡得安心。”
元苍天尊终于喘上一口气,声音嘶哑:“你…竟早有此,不臣之心。”
“说对了!”珠珠又敲火把一下,高兴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利索。”
“既然明白我的意思,就不要干什么蠢事。”珠珠吹了口哨:“衡道子,你是不行了,但你还可以好好想想、替你们南域和仙族想想,是愿意叫魔帝和魔界坐这神州的天下,还是让我来,好歹我还愿意给你们仙族一点面子情,是不是。”
“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珠珠其实本来是想和衡道子多说几句的,但他这卖相太伤眼了,尤其刚和美得惨绝鸟寰的符玉贴贴完,再面对着这么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衡道子,她真的由衷地嫌弃。
她的嫌弃不□□露出来,衡道子喘口气抬头正想说什么,就看见她的眼神,像被迎头重击了一记,整个人刹时僵住。
“我等你想好哈。”珠珠摆了摆手,不等他说话,扭头跑出去了。
元苍天尊还在震惊怔愣,看着她迫不及待跑出去的背影,突然身心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荒唐和狼狈。
他才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境况。
她救了他,他以为她终究对他留有私情,他对她野心如此,心里感到惊震恼怒之余,也不免升起一点窃喜。
他非要叫她过来,是想与她说正事,如何不是捡回条命来,迫切想见她一面。
可她见了他,连话都不愿多说几句——她居然嫌他!
她嫌他,她甚至不是厌恶他,她已经是嫌弃他——
“……”男人眼目愈红,脸色变了又变,喉间涌上猩气,一口浓血呕出来。
珠珠一口气跑出地牢,才呼吸到新鲜空气,在鼻子前扇了扇风,对阿蚌抱怨说:“这家伙真不识趣,非叫我过来,坏我好事,就为说这么屁大两句话。”
阿蚌心里默默吐槽,您这屁大两句话,看着差点没给人家仙族天尊气死。
阿蚌只能安慰:“小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可这块豆腐以前明明很容易吃到啊。”
珠珠更不甘心,背着爪子喋喋抱怨:“唉,你不知道,符玉以前对我百依百顺,我说风是风说雨是雨、他什么都听我的,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换了人身,心思都变得不好猜起来了,男人心,海底针……”
她正碎碎念着,那头魅女气喘吁吁跑来禀告:
“大王!大王!魔界传来国书和请帖,魔帝陛下将在南域办登基大典,将请诸族见礼,来请您去呢。”

珠珠拿着国书一目十行, 看见燕煜要在南域加冕那行字,顿时嗤之以鼻。
前不久仙族已经投降,几番拉扯后,为保南域疆土太平, 曾为元苍天尊心腹的悬壶谷的姜老谷主召集南域百官、同时千乘军军主修烨下令撤去洛水沿疆的守军, 整个南域向魔帝拜礼称臣。
燕煜已经是魔帝, 现在的新魔都幽都魇就是曾经九重中廷的陪都,当年魔族直接霸占了那片陪都重建帝城登基的, 已经足够体面, 所以按照常理,如果是个宽容仁和些的大帝, 完全可以还在幽都魇再加冕,请诸族见礼, 然后再以君主之礼巡视包括仙族属地在内新收复的失帝, 既传扬威名, 又安抚人心。
但燕煜显然没打算这么干。
他居然在南域加冕。
这是公然把仙族和南域的脸踩进泥里, 透露出一种极不留情面的残忍冷酷。
珠珠对此颇为不屑,做君王可以残暴,可以杀人如麻,甚至可以不讲道义,但唯独不能low, 一个君王没有心胸, 做事尽一股小家子气,下面人就永远不会心生敬畏, 没有敬畏, 就不会有顺服和忠诚。
燕煜现在办事就越来越low比了。
珠珠拿着请帖和国书敲了敲, 思考要不要去走一趟。
一个势力领头人代表的风向是很重要的, 以前她在仙族魔族中间两不相帮,能置身事外,但现在魔族已经赢了、还霸占了南域,如果她去观礼,就默认她已经认同此事,并且代表妖族全然愿意向魔界称臣
——那不知道多少一直静观时局的势力就会瞬间动摇,更加顺服魔界。
那她就有点不乐意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是早晚会与燕煜撕破脸的,问题只是什么时候,现在魔界烈火烹油,可魔帝刚与衡道子一番大战,虽然封锁了消息,但想想也知道一定受了重伤,如果这时候她堂堂妖王还屁颠屁颠去给人家歌功颂德,岂不显得她也low起来了。
但如果现在就不去,将与魔帝的龃龉显于人前,是不是早了点…
珠珠沉吟一会儿,还是在“去”和“不去”左右横跳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造反嗳,她们苏家可是代代良民优秀好藩王,篡国谋朝这种事,祖上也没有经验,还得她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珠珠想了想,拿着魔界国书回去找符玉,问他想不想一起去。
符玉说不想去。
珠珠下意识说:“为什么?”
符玉瞥她一眼,说:“魔帝喜欢你,请你去见礼,我又不想当个电灯泡,还去做什么,眼看着你们谈笑来往吗。”
珠珠:“……”
珠珠一时愣是不知道说什么。
她惊得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回过神,说:“你是在吃醋?”
符玉说:“没有。”
“还说没有。”珠珠颠颠跑过去,拉住他的手:“酸味都快从腌菜缸子里冒出来了。”
符玉轻轻甩她的咸猪爪,自然没晃开,才不紧不慢说:“魔帝一直对你有心思,你去他的地界,我怕发生什么事,不能放心,况且咱们这家里也需要你,你若是有事必定要去,我不能耽误你的事,但若是能不去,我是不愿意你去的。”
那一声“咱们这家里”,多自然,多亲热,简直叫人通体舒畅。
珠珠被漂亮玉的温柔贤惠感动得不要不要,当即说:“那我就不去了。”
“我在家里陪你。”她笑嘻嘻凑过去,在他脸颊吧唧一口:“我哪都不去,只陪着你。”
符玉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没好气说:“少来这套,嬉皮笑脸的。”
“就来这套。”珠珠挂着他脖子亲亲,腻歪好一会儿,才特地解释说:“我和燕煜早没关系了,我们现在只有仇怨,早晚要开打,况且他也不是多喜欢我,他只是自以为自己现在有本事了,对以前的事不甘心,这种傻叉脑子有毛病,你不用在意。”
符玉看出她是真心的。
她对魔帝的确全然冷漠无情。
那元苍天尊呢?
更或是……那位三生天她曾经爱得要死要活的清冷美貌圣主呢。
青年没有任何异样,温柔说:“我相信你。”
珠珠高兴地在他脸上又亲一口。
珠珠亲自写了封贺贴,叫魅女与北荒几位使臣带着贺贴和礼物去南域观礼,同时又派人去吴越要东西
——她一直记着双修的事,她越来越不想等了,赶紧把符玉搞到床上去,忽悠他嫁给她给她生小少君。
不久去吴越的人马匆匆回来,带回几本典籍,珠珠当场打开翻开看了看,立刻皱眉:“这些书怎么都缺张少页。”
阿蚌无奈说:“小姐,南楼侯说他那里是南楼,不是什么话本里不正经的合欢谷,天天研究这个,既然您开口要,他尽心尽力找,也只有这些了。”
??这是什么态度?
珠珠不敢相信,勃然拍案:“他敢这么对我说话,反了他了?!”
阿蚌亲自走这一趟,却见到了南楼侯,看出来南楼侯为何不大痛快、说出这些不凉不热的风凉话
——她们小姐这么美,谁没点心思呢。
阿蚌安抚说:“小姐,南楼侯确实找了,找出来也都给了,咱们也不能真闯人家家里翻是不是,那不成了土匪吗。”
珠珠还是很不满意,抱怨:“我已经对符玉拍着胸口保证,结果只找到这么些破烂玩意儿,我怎么有脸对他开口。”
“……”阿蚌无语,突然觉得器灵大人不是给小姐下了蛊吧,瞧这模样,比之前那几段还上头。
这时,有人跑来禀报:“大君,玉大人想借您玉印,往琅寰玄山去信借几本书。”
珠珠一愣:“借书,借什么书?”
符玉最近很爱看书,珠珠发现自从有了人身,他仿佛突然对傀胎和器物材料很感兴趣,珠珠甚至还见过他拿玄龟壳烧,她问他干什么,他说他在卜卦
——就很玄学!
珠珠曾经好奇问他卜什么卦,他只是笑,也不说话,把水果块喂给她堵她的嘴,好吧,她就不问了,只当他特殊的兴趣爱好,她把北荒书库的钥匙给他身边的侍从,让他有什么想看的书就直接去拿。
“书库里没有?”
侍从摇头道:“玉大人找过说没有,已亲笔写了信,想从琅寰借来,只请大君印个章。”说着把信递上。
连北荒府库都没有的书?他要搞什么。
珠珠好奇地接过来,本来想看看他要借什么书,但见那信封的严严实实,上面写琅寰山主亲启,只好作罢。
好吧,随他吧。
珠珠取出腰间的王印印了下,这件事正好提醒了她,
琅嬛玄山藏有天下古籍,肯定藏书更全,那山主是个书呆子,自己也许不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但他家祖传的书库那么大,说不定就能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什么好东西。
珠珠对阿蚌说:“你再走一趟琅寰,把这信送去,把他要的书带回来,再问问有没有完整的双修宝典,有就全给我借过来。”
阿蚌应声去了,不久回来,带回来两摞书,这次里面总算有几本完整的道侣修炼功法,珠珠大致看了看,颇为满意。
她正在挑拣书,魅女也赶回来了,一同还有林含音来做客,珠珠起身,先召来魅女打听南域的消息。
“…魔帝加冕礼十分盛大,各地的王侯都去了,便是有几位重病在身的老侯,摄于魔帝强威,也未敢推脱。”魅女大致描述,道:“南域的百姓十分不忿,诸族也私下有抱怨之语,但都不敢显露。”
珠珠听着,敲了敲膝盖:“你见没见到魔帝,他看着怎么样,伤得重吗?”
“魔帝气势愈重,让人心惊,更不见萎靡之色,但我…我精通魇术,五感通灵,在拜见魔帝时,我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
“那他的伤还很严重。”珠珠了然,就说正面挨了衡道子垂死一击,燕煜不可能好过。
魅女见她在思索,小心翼翼说:“但这次魔帝听说您没去,十分…不虞。”
珠珠没在意这个,摆摆手叫她下去了,进屋去见林含音。
她走进客房,林含音立刻起身。
“珠珠。”
两人寒暄几句,林含音拉住她,低声说:“听说你身边多了一位名叫“玉大人”的君侍?”
珠珠诧异:“你怎么知道?”她还没介绍符玉呢。
“外面风言风语已经传遍了。”林含音道:“魔帝加冕的典礼你都没去,派人先去吴越、又去了琅寰,寻求双修密法,百姓都津津乐道,说那玉大人有花容国色,叫你爱不释手,连国事都懒得理会,留在北荒日日同他厮混,过着逍遥神仙般的日子。”
珠珠目瞪口呆,没想到流言传得这么广、还这么离…嗯,好像也不是很离谱。
“他是符玉。”珠珠合上张大的嘴巴,补充道:“就是我的器灵,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我家那块牵红符玉,我给他捏了一具人傀的身体。
“而且他也不是君侍。”
珠珠补充:“我打算找个时候向他求婚,让他正儿八经留在我身边。”
“求婚?”林含音震惊:“你这…你真想与他成婚?”
“这怎么了。”珠珠现在已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非常想得开,美滋滋说:“我原本想随便挑个愿意生孩子的男人,但我再一想,和符玉一比,我心里只觉得谁也不如他。”
林含音震得不知说什么,低声说:“…你这个心思…魔帝可知道。”
珠珠眼也不抬懒懒说:“这是我的事,跟他有屁关系。”
“你还不知道,大典后不久,魔帝就把九重中廷卧病的天帝天后抓起来折磨。”林含音道:“碧华大公主如今是中廷的主事人,已经十数日夜跪在帝宫前求开恩,魔帝都未赦免,甚至还下令把琼犀公主关进蛇窟中,据说…据说是记恨当年中廷谋害你,为你出气。”
珠珠一愣。
……这听着就离谱!
为她出气?早以前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她自有她的打算,用得着他在那边狗拿耗子管闲事?
“——”珠珠几乎槽多无口,张了张嘴巴,不可思议:“他是不是脑残?”
林含音叹气:“我们看魔帝是气恨你,又无从下手,折磨中廷博你欢心。”
“照如今看,魔帝仍然对你有情,且态度越来越昭然。”
林含音说:“这次传你与爱侍厮混而没去大典,魔帝就已十分不悦,甚至不顾体统,拿中廷发泄。”
“若你不只是贪好一时美色也罢,可要是真想行嫁娶之事,恐怕魔帝绝不会善罢甘休。”林含音担心说:“你一定要小心。”
和林含音说完话,走出客房,珠珠有点皱眉。
她猜到魔帝会愤怒,但这种极端反应还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珠珠回栖凤殿去,却发现符玉不在,宫人说他去了凉亭,珠珠又转道去凉亭。
在去凉亭的路上,珠珠后知后觉感到哪里古怪。
她问他要不要去南域观礼,他说不去、也不想叫她去,然后燕煜就开始发癫了。
她又说要去吴越借双修典籍,没借到合适的,这时候他正好向琅寰求书,她被提醒这一茬,也屁颠屁颠跟着去借,这一借完,天底下彻底谣言满天飞了。
……怎么说呢,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但又好像哪里不太正常。
凉亭中,青年跪坐在席垫,正在煮茶,一举一动,不急不缓,行云流水般美丽。
珠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跑进去。
符玉正在煮茶,听见清脆的脚步声,抬头见少女跑过来。
他正微笑要打招呼,才注意到少女直勾勾盯着自己:“看我做什么。”
珠珠背着手,围绕他慢慢踱步打量,狐疑的说:“我感觉你好像在搞事情。”
符玉笑一声,头也没有抬,说:“我在搞什么事呢?”
袖口宽长,垂曳不便,他左手微微折过右面袖口,露出右手和半条手腕,素指慢慢碾着茶沫。
白金色的大袖,细而白的手指微微用力,凸显出粉润健康的指节,衬着深木色的茶杵,不紧不慢地碾。
珠珠看着他,刚刚脑子里升起的正经念头都拍飞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不正经而且好像越来越禽兽的念头。
珠珠盯着他,视野里那根茶杵一下一下地轻捣,她耳朵听着那个声音,清晰感觉后牙逐渐发痒。
怎么感觉他才像个怪物。
她到他旁边的垫席坐下去,抓住白金色衣袍青年的手腕,去咬他衣领露出的雪白修长脖颈。
茶桌一瞬间被掀翻。

桌案被掀翻, 它被压着,趔趄跌躺在地上。
少女像某种凶猛的小肉食性动物,扼住他的肩膀,牙齿咬在它脖子。
符玉愣了一下, 片刻反应过来, 忍不住笑道:“你是想吃掉我吗。”
珠珠虎牙都冒尖出来。
“是啊。”珠珠说:“你可以给我吃掉吗。”
符玉思考了一下, 伸出一根手指,笑说:“可以, 但我还挺喜欢我现在这具身体的, 舍不得毁了,只先给你吃一根手指好不好。”
他伸出的是无名指, 细长、白皙、弧度有一种似天鹅长颈的优美,旁边的尾指微微自然蜷起。
珠珠给他捏的是一具健康的身体, 绝没有追求什么病美人。
可当他偶尔顾盼举止间, 总不经意就流露出一种温泉水洗凝脂的慵弱不胜之态。
珠珠张开嘴巴, 一口咬住那根雪白的手指, 像真要咬断一样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她只是咬了咬,然后又很快补偿般地舔了舔,涂上一层亮晶晶湿润的口水。
她低头嘴巴一蠕,才把他的手指头吐出来。
“我总觉得你是在勾引我。”
珠珠忍不住抱怨:“虽然这样说显得我很臭不要脸,但我真的这么觉得, 你每次看我, 我都觉得你是在引诱我,但我一颠颠跑过来, 你就好正经, 把我推开, 若即若离的……我总感觉你在搞我。”
符玉心想, 呦,还挺机灵的小鸟哦。
“你变了。”珠珠碎碎念:“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都听我的,你现在心眼可多了,都学坏了。”
“以前你也没有天天馋我的身子。”
符玉不急不缓说,很轻声地哼笑:“以前我们怎么可能这样的姿势呢,你压着我,小狗一样非要来舔我。”
珠珠耳后莫名一热。
好吧,的确不一样。
她谈过三段恋爱,基本上都是从一开始就心思不纯。
但符玉不一样,她们最开始是朋友、伙伴,甚至有时候对她来说它是半个开导陪伴的前辈,而对它来说呢、她大概刚开始也只是个脾气超坏的小鸟崽。
她没有情根,感受不到爱情,但友情、亲情,和欲望混杂在一起,已经很带劲儿了;而符玉呢,它的秘密还更难以揣测了。
认识这么多年,珠珠也不是笨蛋,她对符玉偶尔显露的性格特点也不是心里没数,珠珠觉得它更邪典,她狐疑它甚至都不懂什么是爱,大概乐子人一样活了这么些年,唯一的感情经历就是稀里糊涂被她坑了——它之前说唯一中过的诡计就是掉进她的坑里,她回去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
所以坏小鸟一直有点心虚的,也就更想赶快把人吃干抹净。
把生米煮成熟饭,干一点羞羞的事,赶快成个亲啊,趁早再怀个崽崽啊……那它应该就跑不掉了,就算将来回过神也没用了,彻底在坑里躺平就不会思考挣扎的事了。
珠珠清了清嗓子,掏出一本书:“我已经挑选到一本最合适的双修宝典,我们准备一起修炼吧。”
“你拿着,回去好好预习一下。”小鸟把书塞给他,装模作样禽兽不如地说:“今晚我们就开始吧,学无止境、笨鸟先飞,春光无限好,我们要珍惜时间…”
符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她胡扯,打开书翻了翻。
哇,果然不愧是小鸟选的书,大概是那一摞里最色色的一本。
小鸟悄咪觑着他的表情,尾巴立刻支楞起来,警惕道:“你之前都答应了,你不能反悔啊。”
小鸟超凶说:“我已经忍很久了,你要是还推脱,我就要犯病了,我就不忍了,我就现在把你办掉。”说着就威胁般地按住他心口,但按到柔软布料下手感超好超软的肌肉轮廓,心里一荡,又鸡贼地摸了几把。
珠珠看着符玉神色很难形容,像唉声叹气、苦恼无比,最后才只能勉强无奈说:“…好吧。”
“……”
珠珠更觉得她像在威逼利诱他了
——算了,威逼利诱就威逼利诱吧,小鸟没有道德,先吃到嘴里再说。
“那你快回去,洗白白等着孤。”珠珠擦了擦哈喇子:“好好预习,今晚孤就要看看你的水平,我们好好切磋切磋,要是切磋的时候你表现不好,大王可要打你屁屁。”
“你、你好不要脸。”符玉脸颊羞红,哀怨地瞪她一眼,不情不愿说:“好吧。”
珠珠被他这似嗔似怨的一眼弄得几乎热血沸腾。
符玉要去看苍梧树,珠珠还有折子没批完,就先回去,她哼着小调兴高采烈往回走,在路上还在琢磨,要不要向符玉求婚。
符玉一直对她欲迎还拒,但今天既然松了口,进度顿时快一大截,感觉可以提这件事了。
要按她原本的想法,当然是越快越好了,但林含音说的那些话她也听进去,燕煜好像还对她贼心不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被衡道子伤到脑子了,看起来脑袋里毛病越来越严重了,这时候如果她与符玉成婚,他会不会发疯对符玉动手……珠珠虽然瞧不起燕煜那狗灶德行、但她从不小看燕煜的城府与诡计,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真撕破脸,打起来,她也不敢保证能时时守在符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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