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虐恋掰成修罗场苏文后—— by上黎
上黎  发于:2023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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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过了许久,也许只过了一刻。
熔炉之底,死去一样安静沉睡的青年,缓缓睁开眼。
无数规则在他眼瞳之底如漩涡搅动,微微晃动的碎金,像无垠深空的星光,破开遥远古老的时空与银河,漫大吞噬过一切力量与生命。
“符玉!”
少女活泼的声音远远响起,几乎有如实质横冲直撞般兴冲冲撞来:“我回来了!你在哪儿?你换好身体了吗?快给珠珠大王看看!”
“符玉!符玉符玉!”
青年慢慢阖上眼,再睁开,眼底那些不可直视的金光都压下去。
他扶着熔炉壁坐起来,手指抵着额角,听着少女不住叽叽喳喳的声音,忽然抿唇轻轻笑了起来。

按照符玉给的地址,一路疾驰,落地就是一片阴森森的峡谷。
血水淌成河,到处倒着仙族魔族和各种灵物的尸体, 衡道子就躺在峡谷深处的一处巨石上, 仰面朝上, 胸口被利刺刺穿,肋前白骨露出, 鲜血凝固, 许多被秽气侵蚀的黑色食腐鸟嘈杂叫着啄食他伤口处已经微微腐化的血肉。
珠珠乍一下都没觉得他还活着。
周围血腥气冲天,珠珠最近被符玉教着练习吸收日月精华净化体内的浊气, 的确有用,清心寡欲多了, 在这样满地血污中也没像之前似的随随便便兴奋嗜血, 只是嫌弃地扇了扇风, 捏着鼻子走过去看了看, 就发现人的确没死,鼻唇还有点气。
还真是命大。
珠珠啧一声,命令魅女和手下们把人扛起来带走。
魅女很想尖叫。
她觉得她命好苦,作为曾经魔帝手下的魔王,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投奔的这恐怖小暴君, 想落几天清净日子过, 结果这小暴君更可怕,居然不声不吭要把魔帝的死敌仙族至尊救回去藏起来!
——这祖宗这是要干嘛, 这可是真正与魔帝对着干, 这祖宗藏着这一手将来要干嘛?干嘛?!
魅女像一个被老板硬提起来“委以重任”的咸鱼打工人, 满肚子的苦水, 也不敢说,只能战战兢兢过去。
元苍天尊是仙族太上、神州至尊,三千年前仙魔大战时的神威几乎烙在每个魔脑子里,尤其对于魅女她们这些从战场活下来的魔王,更是他妈巨大的心理阴影,哪怕人现在这样了,魅女也发自内心地怵这尊大神。
魅女抖抖嗦嗦走过去,正要把人扶起来,就见面前的男人突然睁开眼,双目一片骇人的血红。
“啊!”魅女当场变成尖叫鸡,触电一样跳起来。
珠珠扭头去瞧,就见魅女指着衡道子结巴:“元——元他他睁——”
珠珠翻起巨大的白眼,骂道:“睁眼怎么了,他又不是死了,睁眼很正常。”
她叫魅女再去搬人,这次魅女死都不敢了,一个劲儿疯狂摇头,还抱着她的腿嘤嘤哭,珠珠不耐烦已经想踹人了,低头看着她蹭着自己腿的一对巍颤颤漂亮大胸,心里火气消了大半。
好吧,看在这对软乎乎的大胸上。
珠珠把她踢开,走过去,看了看衡道子,是闭着眼的,不过一身伤,袖下的手臂形状怪异,骨头全断了,全是血污。
珠珠有点嫌弃,握住他肩膀。
就在这时,另一只沾满血污的手猛地抓住她手腕。
珠珠抬眼,对上撞进一片颤动的眼瞳里,里面有竭力维系的挣扎和清明。
天尊双目猩红,浸出血水,像在模糊的视野中竭力看清她的面容,恍惚露出难以置信:“珠…”
珠珠不由感慨,这老东西真不愧是天尊。
常人这样,早就死了,就算不死,心秽噬肾,也必定变成一个疯癫的怪物了。
但他居然至今还能维系一丝神志,还能在见她的几个呼吸间,就认出她来。
怪不得符玉说他不会死,看这样子,他的确死不了,甚至闹不好被别人救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果然还是她机智,这样的不定时大炸弹,就得抓回去给她当枪使。
“…珠、珠。”他像是神志昏聩,沾满血的骨节怪异的手,却下意识握住她的手背。
珠珠懒得和他废话,把他的手拍开,毫不犹豫一拳锤在他脸上。
男人头颅后仰,彻底昏迷过去,珠珠把他高大的身体提起来,石柱从他胸腹被生生拔出,发黑的鲜血大股大股泼洒,珠珠视若无睹,径自把人拎起来:“走了。”
为了避免衡道子半路醒来发狂,珠珠亲自把他押回北荒,关进地牢里。
北荒百万年来镇守忘川,地牢关过数不尽穷凶极恶的怪兽,链子都是现成的,十几条陨铁铸的锁链分别锁住人的手、脚、两肋、琵琶骨和颈骨,再以封纹封住,神仙都别想逃出去。
衡道子被扣住手脚、穿透琵琶骨,跪在冷水池潭中,鲜血和汗水浸浸淋漓,他身上的力量因为神志昏沉而愈发峥嵘恐怖,负责镇守地牢的精锐禁军都无法靠近。
阿蚌看得眼睛一抽一抽,心惊胆战,拉住珠珠不敢置信:“小姐,您…真把天尊弄回来了…”
珠珠站在阶上抱着胸远远看,吹口哨:“这不已经弄回来了。”
“小姐!”阿蚌濒临窒息,低声:“您这是要干嘛,魔界正到处派人收拢地盘,听说就是在暗中追查天尊的下落,这是活生生的烫手山芋,您把天尊带回来,要是被魔帝发现,可怎么收场——”
“那就不叫他发现。”珠珠摆了摆手:“藏在这里,小心点,不会传出去的。”
阿蚌:“小姐…”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白来的便宜,多留一道后手,怎么不好。”珠珠说:“你放心,魔帝要是靠谱,我不会把他主动放出来,就这么放这里关着。”但燕煜要是还想搞什么幺蛾子,那可就不要怪她不客气——嘿,反正她觉得姓燕的不会老实的。
要是之前珠珠还会好好研究一下衡道子身上的心秽的,但她现在惦记着符玉换新身体的事。
“看好他,该给吃喝给吃喝该喂药喂药,别叫他死了。”珠珠瞥一眼跪在那里昏迷的男人:“有什么事来告诉我。”
“是。”
珠珠安排完这边,头也不回急匆匆走了。
她径自跑到炼器房,见炉子已经熄灭了,丹火台的弟子们正在收拾废渣,她问:“成事了?器灵呢?”
一个年轻弟子忙让开路:“成了,成了,都好好的,大君里面请,侯爷和老谷主都在里面呢。”
呦,还挺快呀。
珠珠心想,心里不由烧起一簇火,大步往里走去。
穿过空敞的大院,一条铺着秀廊的素阁前站满了人,走进屋中,丹火台的台侯和墨谷的老少谷主一众人都在,珠珠一进去,一眼就看见坐在对面长榻上的青年。
长榻是深红木镂雕花草、边角卷叠起一团云海的形状,上面铺着一层软垫,青年身穿中衣,粗粗披着件宽大的长袖外袍,鬓发还有些湿气,侧坐靠着桌几,头顶墙壁挂着一副广轴黄绿大山水图。
听见脚步声,众人回过头来,忙纷纷行礼。
“大君。”
那青年听见声音,慢慢抬起眼看来。
珠珠一下呆住。
春江一溅色,明月皎生光。
那是牡丹一样雍容美丽的脸孔,他的眸光,像正盛的阳光落进沉檀珠帐,洒开一片碎金般的浮华,宛宛柔软,含而绰约,仿佛风吹粼粼晃动的湖面,给人一种错觉,像里面隐秘摇曳着什么旁人不可知的动人情态。
珠珠像迎面被一道大车撞个正着,刹那晕头转向。
她恍惚了几秒,才想起来这是她亲手捏的人傀。
她亲手捏的人傀身体,甚至是她亲手捏的脸
——但当现在亲眼所见时,曾经捏的时候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一切,都在此刻,像火烧的花黯然焚褪去。
她眼睛里只能装下那静静坐在那里的比牡丹还要盛大美丽的青年。
珠珠都有点小心翼翼走过去,试探般地问:“符玉?”
符玉含笑看向少女,就看见她突然变得正经拘谨的模样。
他有些好笑,柔和应道:“是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
珠珠不知为何一下舒口气。
“你这样…变、变化太大了。”小鸟有点结巴:“我都没敢认。”
符玉听她说话,清晰瞧见她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一眨不眨直勾勾钉在他脸上。
对这两句话,符玉只信一半。
的确没敢认,但照看来,在小鸟脑袋敢认之前,她的眼睛和嘴巴已经诚实得不得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符玉忍俊不禁:“那现在认出来了吗?”
“认出来了,认出来了。”珠珠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袖子胡噜一把嘴巴,说:“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你呢,我再稍微一定神就认出来了。”
见色眼开的小鬼。
符玉也不与她计较,说:“我刚塑好身体,台侯正为我检查。”
珠珠斜眼一看,想起来台侯是个男的,才安心,问:“检查得怎么样?”
台侯拱手答道:“一切都好,刚才已试过,器灵大人四肢皆可活动,也无不适之感,可见一切顺利。”
珠珠却注意到符玉鬓角发丝是湿的,从炉火里炼出来,该干燥才对,怎么还会渗水,她立刻指着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出水了?”
“那不是哪里沾水,是器灵大人如今魂魄刚入宿体,沸热的器浆与人傀胎之间还不相适应,因而不断逼出体内热气,泌出来就形如汗水。”台侯忙解释道:“再过几日等傀胎彻底与器浆融合,就不会如此,那时器灵大人也完全适应了身体,能真正行动自如、与常人无异。”
珠珠听了,这才勉强满意。
符玉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一会儿就回赤华泽苑。”
珠珠立刻道:“我没事了,你刚换身体虚弱,我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回去。”
符玉看穿她的小九九,半嗔她一眼,侍从扶着他起身来,往外走,
珠珠装没看见,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到门口的时候,墨铃苦着脸忙跑过来,小声说:“大王,放血的事,被器灵大人知道了。”
“嗯?”珠珠目光还望着前面青年的背影,不高兴道:“你怎么这么没用,这点事都办不好。”
墨铃恨不得仰头嚎哭出来。
“大王,器灵大人太吓人了,根本不能糊弄。”墨铃委屈道:“器灵大人觉得我是佞臣,蛊惑您瞎搞伤身,差点把我噶掉。”
哦,还有这回事。
珠珠眼睛还盯着前面,还心不在焉,拍拍她脑袋敷衍安慰:“没事,我不会让你噶的。”
难得有这么会玩的狐朋狗友,珠珠才不舍得叫她噶掉。
墨铃一直怕得砰砰跳的小心脏才放下来。
大王开了口,器灵大人看在大王的份上,就应该不会杀她。
墨铃想到什么,又赶紧小声说:“大王,刚才台侯粗略给器灵大人检查了,骨骼关节什么的都没问题的,但其他更细致的,我们就不敢近身了,还得您亲自检查看看。”
珠珠知道她在说检查正经的,但她还是一下想歪了。
哎呀,可不是,人体可是很精细的,不得漂亮小鸟好好检查一下嘛~~
小鸟想入非非,好半天才回过神,吸了吸嘴巴,赞赏地重重拍一下墨铃的肩膀:“不错,你想得很周到。”
墨铃:“?”
“我这就去检查一下。”小鸟想着想着,又要流哈喇子:“要是有问题,可得赶紧修,到时候我叫你帮我参考参考,你等我消息。”
墨铃:“…”
墨铃呆滞看着绝美小妖王急不可耐颠颠跑走的背影,只觉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完了,完了。
墨铃捶胸顿足大哭,恨不得时间逆流,早知道之前就不跟这祖宗说那么多——大、大王要是干了什么,器灵大人怕不是真得把她五马分尸剁成碎肉喂狗吧!

虽然她比较好色, 但也不至于急成这样,
她就是看墨铃那一脸震惊的表情很搞笑,谁叫这家伙之前居然敢小瞧珠珠大王,现在知道, 大王才是永远的大王——无论哪个方面!
珠珠得意不已, 她抱着这个念头回到栖凤殿, 直到颠颠跑进门,一抬眼就看见正在换衣服的符玉。
神器的器浆沸烫, 烧得傀胎滚热, 符玉就穿得简单些,只穿着件中衣, 外披一件宽袖大袍,从炼器房走回赤华泽苑, 这短短一截路就出了许多热气, 他脱下外袍, 内里的中衣竟已经湿透了。
珠珠跑进来, 猝不及防就看见这一幕。
单薄的白色中衣湿淋淋,像在水里捞过一遍,细密贴在青年腰背,描摹出一片修韧优美的肌理,有如呼吸般微微起伏。
珠珠差点当场变心
——不, 她其实就是这么急!她就是这么急不可耐迫不及待的色色小鸟。
珠珠兴冲冲跑进去, 要扑到人身上之前,青年闻声转过头, 那双略泛碎金的眸子正好看着她。
正要恶狼扑食的小鸟被那目光钉在半空, 有点心虚地慢吞吞软绵绵滑回地上, 重新变成人模鸟样的样子, 若无其事举起一只爪爪:“呀,换衣服呢。”
装得挺好,可符玉已经不能更了解小鸟了。
符玉也不和她掰扯,说:“你老实点,我身上都是热液,去冲洗一下。”
珠珠立刻说:“我和你一起去,我给你擦背!”
符玉:“不好。”
珠珠:“为什么不好?
符玉好笑地瞥她:“你说呢。”
珠珠装傻充愣:“什么?说什么?”
符玉嗔她一眼,转身继续去脱衣服,珠珠立刻支棱起来,摇着尾巴快乐跑过去,凑到他身边,终于忍不住伸爪子摸摸人家的手臂。
湿了的丝绸布料比干燥的时候摸起来有些糙,但裹贴在手臂,隔着布料已经能隐约摸到里面的皮肤,细细的、温热乎乎的,而且滑得不得了。
小鸟一下心神荡漾,又忍不住抓了抓,抓进一片柔韧紧实的皮肉。
符玉懒得和她计较,被抓得有些痒,才轻轻把她手拍开,把上衣脱了,就往浴池走去,他也是第一次用人身,和以前器物宿体有许多不同,他还不太适应,走得很慢。
珠珠见状,几步从后面追上来,抓住他手臂搀扶他。
青年偏过头,微微笑看她一眼,珠珠心脏立刻砰砰跳。
走进浴池,热气腾腾,宽大的池子里乳白色的泉水泛着水波,符玉沿着阶梯慢慢走下浴池里,又慢慢靠着池壁坐下,轻轻叹喘一口气。
珠珠把衣摆随便扎起来,蹲在池边往他肩头撩水,撩着撩着,目光又渐渐落在青年白皙美丽的肩头,又忍不住去摸。
符玉叹气:“别看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就看,就看。”
小鸟被戳中了心中猥琐的小九九,一下恼羞成怒,小嘴巴子叭叭:“看看怎么了,你本事啦,你换个新身体就对我大呼小叫了,我眼珠掉出来怎么了,掉出来怎么了,你是珠珠大王的器灵,你的身体都是我捏的,整个人都是我的,哦,看看都不行了。”
符玉等她叽叽喳喳完,才道:“你瞧,我刚说一句话,你就多少句等着我。”
“——”珠珠更心虚,若无其事吹起口哨。
“我才知道,你还用了精血。”符玉又道:“不要做这样的事了,我用什么身体都没差,换一块玉也不是不好,你何必这样伤身子。”
“我就要。”珠珠一口拒绝:“我就喜欢这具身体,血没了还可以养回来,好不容易拿神器造个身体,我就要个养眼的大美人。”
符玉就知道。
它无奈,只能道:“那你跟着我好好修炼,这些日子尽快把气血补回来。”
珠珠敷衍地应了声,爪子还流连在人家肩膀,挨挨摸摸,手指掐一掐,就陷进一小撮密实细腻的肌肉里,她更得意:“真不愧是我捏的,超好看,手感也超好。”
符玉愈发觉得有点异样。
自他荒古纪元来这这神州,无论是催生苍梧树,还是寄宿玉中,都不会被轻易接近,况且器物毕竟没有神经,感官不比人的肉骨清晰敏感。
她的爪子在他身上捏捏掐掐,他觉得很痒,又攀升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的酥麻,是以前他还住在璧玉中、平日她随手把玉石抓起来挥舞的感觉无法相比的。
他第一次做人,不到一日,猝不及防就体会到这种不同。
他听见小鸟还在洋洋得意:“我本来想给你捏成女孩子的,这样我就能给你捏一对超软的大胸,埋起来感觉一定很好;但我又一想,你跟我说话一直用男声的,我估计你接受不了,才给你捏成男人的身体。”
“不过我给你捏的也一定是最好看的男人身体。”小鸟用炫耀的口气:“我给你种了香腺,你闻到了吗,你自己身上有香气的,是赤泽花碾成的汁;你的皮肤是我用雪域大羊王的皮做的,可滑了,你平时也注意保养,每天擦点乳膏,会更滑溜溜的。”
符玉被热气蒸得头脑有些发晕,下意识扶住旁边壁池才稳住身体,抓住她在自己肩背乱抓的爪子,安抚地握了握才移开,说:“别捏了,我有点难受。”
珠珠被他握住爪爪,被移开手也没有很不高兴,随口说:“哪里难受。”
符玉有点倦怠地半阖着眼,神色也如常,只轻叹道:“下面不舒服。”
他的口吻太平静正常了,珠珠甚至刚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片刻。
珠珠一下呆住。
说不清为什么,她脸蛋子也有点红了,热气熏得她也口干舌燥起来。
她探着脑袋去看,只看见乳白色晃动的泉水,像小小的潮汐,拍打着青年被湿透雪白中裤遮住的腰身。
青年抬起手,手掌轻轻把她的脸蛋推开。
珠珠脸蛋红红,小动物一样又锲而不舍凑过去,在他耳边说:“那个,你知道那个吧,我给你捏了个粉色的,超级大。”她举起手掌比划,说:“本来我还想捏更大的,但墨…咳,有人说这样太假了,我才不得不给揪掉一块了。”
符玉听得额角忍不住一抽。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小鸟还凑在他耳边,腆着厚脸蛋皮子说:“你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成品呢。”
“…你把衣服脱了。”小鸟张开嘴巴,一口咬住他耳朵,口水含腻糊糊:“快点嘛…”
符玉耳朵湿痛,被少女小狗一样啃咬着。
“你少作怪。”符玉把她推开,道:“我给你看了,你不得把我皮扒下来。”
珠珠脸一红,羞恼道:“干什么干什么!你瞧不起谁,我难道是那样的小鸟嘛!”
符玉长密眼睫轻掀她一下:“你不是吗。”
小鸟气炸,恶向胆边生霸王硬上弓就想扯他裤子,符玉起身快走几步,避开小鸟的爪子,从对面池沿上岸,背对着她扯过旁边衣架的外衫一把披在身上,繁密宽大的红色衣袍遮住所有风光。
小鸟没有得手,当场跳脚:“好啊!反了反了!器灵都反抗主人了!”
她大声胡嚷吵闹:“明明身体都是我捏的,又不要干什么,连看看都不给,还有没有天理了!”
符玉任她在池边发癫,掀开帘子往外走。
见状,小鸟赶紧闭上嘴从水边爬起来,抖了抖毛湿漉漉就往外跑,踩着一地小小的水脚印追着他。
符玉走出浴室,走到梳妆台边坐下,他的头发披散,一头黑发深如丝缎,濡湿的水汽很快被体内蒸腾的热力烘干。
神州天道的符纹碎了,他的力量失去掣肘,释放得愈发厉害,以至于连这具神器铸的身体都不太够用了,还得更精心保养。
他叹了口气,拿起手边的梳子慢慢细细梳头发。
身后珠帘被掀开,小鸟湿着小脚丫横冲进来,本来是气势汹汹的,但当从镜子里看见他的模样,就像被定在那里,凶神恶煞的小表情也变了,眼睛里又冒出可爱的泡泡来
——真是个诚实得不得了的小色鸟。
小鸟哒哒跑过来,围着他左右看了看,嘴甜甜吹彩虹屁:“符玉,你真好看。”
符玉:“嗯。”
小鸟讨好说:“我给你梳吧。”
符玉就把梳子递给她,小鸟接过梳子,挪步到他身后,摸了摸他的头发,还抓起来一把在鼻尖嗅了嗅。
符玉仿佛又听见她悄悄吸口水的声音。
他忽然不由忧心她扑过来啃一口他头发。
好在小鸟克制住了,擦了擦嘴巴,居然还真好好干起活来。
“明明我给你放了那么多精血,你应该很依赖我什么都听我的才对,你怎么没反应呢。”小鸟嘀咕着抱怨:“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诡计。”
符玉听了,叹气道:“我才觉得我中了诡计,我中的唯一的诡计,就是掉进你的坑里。”
珠珠没听明白,不过直觉他是在夸她,特别高兴,得意翘起尾巴来:“那没有办法,谁叫小鸟这么可爱呢,而且掉进来就爬不出去的。”
符玉摇摇头,珠珠透过镜子看见他眼睛唇角弯起,都含着春水般柔和的笑意。
珠珠心里一荡,又泛起美滋滋的高兴。
符玉和别人都不一样,她知道,他会永远对她忠诚、喜爱的,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无论她做什么事,正邪善恶是非,他都不在意,他只站在她身边,纵容她一切的喜乐。
他从来不吝啬表达对她的纵容喜爱。
她喜欢过很多人,可每次她付出十分的热情,对面往往因为各种原因只愿意反馈给她三五分,只有符玉,永远十成十的把她当小宝贝宠爱着。
只有在他面前,她可以卸下所有的顾忌和防备,她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珠珠看着他披的红色外衫,说:“你的眼睛是金色的,我觉得你穿白色和金色好看,明天我叫阿蚌给你配齐新的衣服,还有发冠,簪带,你还有什么喜欢的?”
符玉想了想,笑说:“我也是第一次做人,暂且也想不到什么需要的。”
“那我先给你安排好了。”珠珠大手一挥,豪气道:“等你慢慢适应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我全给你弄来。”
符玉笑:“好阔气的大王。”
“我还可以更阔气。”珠珠馋馋,试图贿赂:“你给我摸摸,我把我的小金库也给你。”
符玉冲她笑得温柔,在小鸟飘飘荡漾想入非非时,他一口拒绝:“你想得美,我不要。”
珠珠:“……”
可恶,玉学坏了,变成一块坏臭玉了。

珠珠不高兴, 扯了扯手里攥着的符玉头发。
但这具身体是自己捏的,这一头秀发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捏的,她也不舍得使劲,就轻轻揪了下, 呸道:“大臭玉。”
符玉:“小臭鸟。”
“——你、你敢骂我!”
珠珠瞬间呆住, 反应过来, 跳脚汹汹道:“你这人好幼稚,骂你两句怎么了, 你居然还回嘴。”
天啊,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小鸟。
符玉没好气地瞧她,伸出手掌:“梳子给我。”
珠珠立刻收回气鼓鼓的眼神:“不要, 我给你梳。”
白皙优美的手掌在面前伸开,有着羊脂玉一样温润的光泽, 珠珠鸡贼地摸了一把, 不放过任何一个揩油的机会, 装模作样说:“我一会儿给你摸点乳膏吧, 你这个身体很金贵,得好好日常保养,给你抹得滑溜溜。”
符玉说:“不用了,我需要的时候自己抹。”
——可恶!这个柴米油盐不进的家伙!
珠珠奸计没得逞,嘴巴嘟囔着, 忿忿给他梳头发。
过了会儿才把头发梳好, 她松开手,手中那一把长发泼墨似的垂下来, 发尾直落到腰间, 微微晃动, 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一层流银光华。
美丽的青年对着镜子看了看, 笑说:“谢谢珠珠。”
珠珠心情一下又美了。
珠珠扔掉梳子从后面扑抱住他的腰,要求说:“你和我一起睡。”
符玉无奈看她一眼。
没办法,已经拒绝了几次,再不给小鸟点好处她必定是不肯罢休的。
符玉拍了拍她脑袋,到底答应了:“好吧。”
“但只是睡觉。”符玉不等小鸟激动提前说:“不许想别的羞羞的事。”
小鸟:就要羞羞!就要羞羞!
珠珠嘴巴假装先答应,换上睡衣,肉食小动物似的爬上床,抱住他的腰,脑袋搭在他颈窝使劲嗅。
符玉被她搂住,又被她小狗一样嗅来嗅去蹭得更痒,侧头避笑说:“你老实点。”
“就不老实。”珠珠更嗅:“真香,小鸟喜欢。”
符玉推她的脸蛋,阻挡小鸟试图往他衣领里钻的脑袋,把小鸟的脸蛋推成个扁扁的可爱样子,说:“说好只是睡觉,你再乱骚扰我,我就去外面睡了。”
“哎呀,你一个玉怎么这么古板。”小鸟像个骗色的渣鸟,努力游说:“你第一天当人,难道不想要点特殊的庆祝活动吗。”
符玉道:“不要。”
小鸟眼珠子转了转,咳嗽着严肃脸:“其实你想歪了,我只是想给你检查身体。”
符玉:“不用。”
珠珠:“……”
珠珠恼羞成怒:“你干什么。”
“是你想干什么。”符玉没好气说,捏住她软乎乎的脸蛋子:“我第一天当人,你就馋我身子。”
珠珠被说得有点心虚,肉嘟嘟的脸蛋被捏起来,嘴巴漏风,含含糊糊说:“我…我是给你惊喜,要不然你以为随便什么人小鸟大王都会给眼神吗,是因为大王看重你好不好。”
符玉听她强词夺理胡扯,把她又悄悄揪住自己衣摆的爪子拍下去,说:“好,谢谢大王看重,那麻烦大王老实点睡觉,我乏得很,这时候可陪不了大王胡闹。”
珠珠悻悻,昏暗的光影下,看青年额角又浸出细细一层汗珠,他身上有股热气往外冒,她嘀咕了几句,也老实了,趴下来重新抱住他的腰。
因为拔除情根转而吸收忘川水的秽拙之气,珠珠身上体温比从前凉了许多,她一抱住青年,就感觉像抱住一个烧得正热的火炉子,他身上的衣服又被热液浸湿了,被她抱着的时候,他轻轻呻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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