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农门有贵女—— by孟萱
孟萱  发于:2023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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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教训的是。”
松开赵果儿冲着田长兴福了一礼,小田氏一副受教了的模样,随后再去看刘荣和严家其他人的时候那表情就变得疏离多了。
也是在一边从头看到尾,被小田氏的一番所为震惊到了的严家族长严经生:“.…..”
他怀疑的看看刘荣和严家人那头,再看看小田氏。也是咳了两声,对着还围着刘荣的严家人皱眉:“行了,人没事就别耽搁了。这眼看着天也不早了,咱们赶紧的说正事。”
正事,对还有正事没完呢。
被这一提醒,严家人都反应过来了,都是起身。也连带着把还在抓着自个左手虎口在呻吟哀叫个不停的刘荣也拉扯了起来。
“你这丧门星,挨千刀万剐的贱人,你拿的什么扎我?哎哟,可痛死我了,你这毒妇贱妇,扎的可比针扎的还疼……哎哟……疼死我了……”
呲牙咧嘴的,刘荣痛的脸都扭曲了,本来想继续给小田氏泼脏水的话也顾上不上,出口就变了。
“娘,大家都看到了,就是个石头块。您这虎口也没破口,没留下多大的印子。就是痛,能痛到哪儿去?”
对上刘荣,小田氏面无表情的说道:“您大概是没真被针扎过,不知道往日您每回一不高兴就拿着针扎我的时候有多痛。才会觉着只被这么大块的石头尖角给扎两下就没法忍了。”
什么?刘荣那个老虔婆还用针扎过娘亲?
赵果儿听的惊了一下,眼泪一下掉下来,心疼的抓住了小田氏的手,泪珠子砸在她手背上:“娘亲?”
“别哭,往常是娘亲想错了,以为凡事多忍忍就能家和万事兴。”
帮赵果儿擦拭掉眼泪,小田氏想起来田长兴的话。心说,自己方才做的,可不就是为母则强了么?
只是可惜自己醒悟的到底是迟了些,白受了这些年的委屈。还牵累的果儿也跟着自己吃了那许多的苦头。
“你可别胡说,我,我什么时候拿针扎过你了?”
看小田氏和赵果儿两个在那泪汪汪,装可怜的揭自己的老底,刘荣气的咬牙切齿的同时又有些心虚。虎口上的痛都忘记了大半,冲着小田氏就是骂道:“你别以为你弄得这一出出的,就能叫人忘了你这偷人的事了。”
对,没错,她就得咬死了就是这贱人偷人了。
“阿玉,你个死丫头,你还不赶紧的来把你怎么撞见的他两个偷人的事,给大家伙都说说,还楞那想孵蛋还是怎么着?”

第15章 交锋
终于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办。不把小田氏给摁死,怎么叫自家儿子再娶个有钱的新妇,带着他们家往后都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这样一想,刘荣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一样。哪哪也不觉着痛了。转身就把严玉往小田氏和赵果儿的面前推,催促着她开口。
“我,我,我就是看见了。我,我没敢出来,怕被打死……对他们会打死我,我一个打不过他们两个……我就没出来,我见着了,我跑回去了……我,他两个都看见我了。这才弄,弄,故意弄出来这一出计,对,苦肉计。”
原本,对上小田氏这个一直都不受自己亲娘待见,四弟也并不会护着的弟妹。严玉是隐隐有种自己高高在上的感觉,不可能发憷的。
可先前一连挨了,忽然变得厉害起来的小田氏两个巴掌。还眼看着厉害,就没在谁手上吃过亏的亲娘,也都不小心在小田氏手上吃了亏。
没法控制的,严玉对小田氏起了几分畏惧之心。再开口编排她就没法理直气壮,好险没把亲娘和四弟交代自己要说的话给忘记了。
结结巴巴了好半天,严玉才总算是把都给说完,如释重负的抹一把额头上的汗。
“呵,既然你全都看见了,那是不是也看见蜂群把他们给咬成这般凄惨的模样了?”
看严玉掰谎话都掰扯的语无伦次,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真的。田家的族长田长兴脸上闪过不屑,示意身边的族人把还被捆着,正缩在角落装死的刘麻子提溜到严玉面前故意问道。
“……见着了,这就是天老爷都看不下去他们两个有奸情才出手教训的他们。”
看见被咬的满头包的刘麻子,严玉意外了一下,幸灾乐祸的一边点头一边去看小田氏。
没在小田氏的脸上看见并蜜蜂蛰的痕迹,她顿时就是满脸失望,偏还要胡说八道:“别看她脸上没有。那是刘麻子心疼她,自己被蛰得满头包,还没忘了拿衣裳给她把头脸给包上了……”
这话扯的?怎么自个听了都不信呢?
刘麻子一脸震惊的看着自说自话的严玉,万万没想到自个的这个远房表姐能编出这样不靠谱的话来。
别说是个女人,还是个别人家的女人了。
哪怕就是他亲娘,来了蜂群想他拿着衣裳帮着抵挡也是万万不能的。
想着,又免不了的想到之前自己莫名其妙被无数只蜜蜂围攻的情形。刘麻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张口就骂严玉:“你放屁,你是没被蜜蜂蜇过不知道痛是吧?有衣裳遮挡,换了你,你还能舍得把那衣裳给别人?”
额,是有些舍不得。
不过自己这样说,还不是为了叫人真信了刘麻子同那小田氏有奸情?
严玉脸上的表情滞了一下,不敢对上满脸狰狞混不吝的刘麻子,就只当自己聋了,没听见他说的话。
“哦,那照你这么说身上,福娘至少手上也多少会被蜜蜂给蜇到一些了?”田家的族长田长兴也当没听见刘麻子说话,还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似笑非笑的冲着严玉追问。
“那是自然。”
严玉有过被蜜蜂蛰到的经验,一看就知道那刘麻子身上的包是蜜蜂才蛰了没多久的。那会,按着她老娘说的,刘麻子肯定是同小田氏在一块呢。于是她没多想的就是点头。
“福娘你给她瞧瞧,你手上可有被蜜蜂蛰到。”
田长兴笑了,对小田氏道:“等她瞧了也好叫她自个好好想想,这般拿女子的清白胡乱编排人,到县衙大老爷面前是个什么罪?”
“你瞧吧,瞧清楚我手上可有一处被蜜蜂蛰到的肿包?”小田氏果然靠近了严玉,几乎把自己的一双手都怼到了她眼睛上。
“……没……没有?怎么可能没有?”
严玉傻眼,使劲的揉过眼睛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慌乱起来,目光躲闪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下的情形。
“说吧,你到底是看见还是没看见?看见了又是在在何时何地如何看见的?”田长兴当然不会容许她躲过去,板着脸对着她冷冷的追问道。
“我,我,我……”
严玉结巴的越来越厉害了,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辩解,只能把无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亲娘刘荣和秀才四弟。
“田族长,家姐是没见识的农家女子,她说看见了必定就是看见了,必不会撒谎。你这样咄咄逼人,恐吓她是何道理?”
眼看靠着严玉是靠不住了,自个的老娘刘氏也一副不知所措。对着气势全开的田长兴露出畏惧的神色,并不敢上去胡搅蛮缠。严成泰这才不得不上前一步,试图为严玉开脱。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就连这般明显的谎言都看不出来了么?”
若是可以田长兴是一点也不想得罪严成泰。
毕竟他如今年纪不大就是秀才了,往后说不得高中进士。哪怕是不能回乡任官,那到底也一样是官。
万一他有几个交好的同年,横了心的要帮忙对付他们田氏一族。民不与官斗,他们田氏一族怕是要吃大亏。
不过,那些毕竟还远着,还不知会不会成真的事。自然不如眼下拿到白糖方子,叫族人能过上好日子。小辈们还能读书,说不得往后一样是能出个入朝为官,光宗耀祖才更重要。
所以,既然是都要得罪了,田家族长田长兴觉得不用再对严成泰太过客气,嘲笑道:“就你这眼力,将来何德何能为朝廷效力?”
“这就不劳田族长操心了,田族长还是先操心族里出了个不守妇道的淫妇,往后族里的女子还有没有人要吧。”
严成泰不是严玉和刘荣,更不是刘麻子,自然是不怕田长兴的那丁点唬人的气势的。
在他心里,田长兴这样只识了几个大字的一样是粗人,他压根就瞧不上。
“这话我怕是要还你。出了你这么个薄情寡义往糟糠之妻身上泼脏水的读书人。往后大家伙会不会觉着,你们严家一族的男子都是这样狼心狗肺之辈,但凡心疼一点女儿的都不敢再把女儿往你们这里嫁了。”
不管是同人争斗还是吵架,田长兴至今还没有落过下风,立刻就是反唇相讥。
“你非得往我身上泼脏水是何道理?”
严成泰恼羞成怒:“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难道我大姐还能信口雌黄不成?今日无论你怎么说,这妻我是休定了。”
“就是,这样偷人的儿媳妇我们人家可不敢留。”
有儿子当靠山,再看儿子跟那田家的族长你来我往的斗嘴,一点也没落了下风。刘荣的胆气顿时也回来,敢跟着怼田长兴了。
“正好。这事闹的,你们就是想留人我们也不稀罕。”
田长兴哼了一声:“不过休妻不可能,得是和离。还得让福娘把果儿一同带走。只要你们写张断亲书,写明往后果儿是生是死,贫贱富贵,皆与你们不相干今儿这事就算了了。不然我们田家的族人也不是吃素的。”
“你别欺人太甚。”
真照着这么干了,严成泰都不敢想,外头会把自己给传成什么样。
那自己科就真成了,为富贵抛弃糟糠之妻的薄情寡义之徒。
这让自己往后还如何有脸接着科举上进,立足官场?

再如何都没想到田家一族打的竟然是这样叫自己没脸的主意。
一瞬间,严成泰气的脸红脖子粗,先想到的就是,田长兴这是被背后嫉妒自己的人给收买,特地来以此羞辱自己妄想毁了自己前程。
毁人前途,如同杀人父母。
田家一族这是想同自己结生死大仇呢。
严成泰攥紧了拳头,盯着田家的族长田长兴铁青着脸问道:“是谁?”
“什么是谁?”田长兴一头雾水。
“你告诉我是谁找的你,这事我或可既往不咎。”严成泰只当田长兴在装傻,为了套出他的话,不得不勉强自己说了违心之言。
话这样说了,他心里又给田家一整族,给田长兴记了更重的一笔。
“你别故意给扯远了。”
心里恍然,田长兴知道严成泰怕是误会了什么。不过那又关他什么事?
田长兴摸了摸下巴,暗笑一声,只当自己没听明白,只一味强硬的说道:“今儿这事,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
“答应不了。”
知道从田长兴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严成泰黑着脸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这事就是拿县衙门去理论,也没有让个淫妇带走我严家骨肉的理。我绝不会笞应,也不能答应。”
“田族长,你这就过了。要说你们田氏一族要面子,不肯答应让成泰休了小田氏,只想要和离。那看着咱们两族之间没少通婚。这事大家好好商量,你们说上几句软话,说不得我们就松口应了你。但你说要叫小田氏连着严家的血脉一起带走。这不是存心要打成泰,打我们严氏一族的脸么?”
冷眼旁观,把小田氏的不甘和怨气,田长兴的强势。严玉的心虚,严成泰和刘荣的外强中干,严家其他人脸上带着漠然,鹌鹑似的缩着不吭声,明显也是心虚的样子一一看在眼里,严家族长严经生在心里己经有了断定。
但,哪怕心里也是对严成泰一家生出了几分不满,严家族长严经生依然是选择帮亲不帮理。同严成泰一样,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田长兴说的,要让小田氏带走赵果儿的话。
他一脸不愉的对上田长兴:“这事,别说成泰不答应,他就是答应了我这个族长也不能应下。若人人都同你们一般,都有样学样,那往后我严氏一族岂不是传承不下去了?这事儿换到你们族里你能乐意?”
“我为啥不乐意?”
田长兴哼笑了一声:“换了我,族里出了这样下作的族人,我早就容不下给除族了。别拿什么血脉说事。你们有闲心在这同我掰扯别的,怎么不先看看果儿头上的伤?知道是为了什么,刘氏就将她打成这样了么?呵呵,不过就是个都值不上几文钱的破碗,刘氏这个当祖母的就能下这样的狠手。你们说,让果儿留下她还能有活路?”
“当长辈的教训孩子,失手总是有的。”
田长兴的话,让在场的人把目光都齐刷刷的转到了赵果儿的身上。
得知那看着狰狞可怖伤口的来由,顿时都是对刘荣露出异样的神色,议论纷纷起来。
严成泰也皱了皱眉头,目光里却丝毫没有对赵果儿的心痛,反而露出几分厌恶的神色教训她道:“你祖母也不是有意的,若是你乖巧听话,但凡对长辈有些孝敬之心也不至于如此。”
“父亲说的孝敬之心,难道是让我面对祖母带着炫耀的语气说,要如何陷害娘亲的时候,听而不闻,不管不顾娘亲的死活么?”
面对一口一个“淫妇”叫娘亲的严成泰,赵果儿真是恨不得咬死他。
偏这时候就连皇室讲究的都是孝道。受制于身份,她就连明目张胆的反驳严成泰,一个不好都要被人拿来说嘴。
赵果儿心里憋屈,自然也不能让严成泰好过,于是装傻故作不解的问。
“小贱人,叫你胡扯,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刘荣很确定自己没有对赵果儿说漏嘴,但是她想破脑子也没弄明白,赵果儿怎么突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见自己最有出息的秀才儿子,因为赵果儿的话又是对自己投过来不满的神色。若不是还有些理智记得这是在人前,尤其是在田家诸多族人的面前。刘荣早就上去撕了赵果儿的嘴,先叫自己痛快了再说。
“娘亲,爹和祖母看我的样子太渗人了,我怕。”
多纠缠没意思,也纠缠不出什么结果来。赵果儿才不愿意浪费自己的时间精力,立刻就缩到小田氏身边,满脸惊恐,战战兢兢的说道。
“不怕,娘在呢,娘一定不会抛下你的。”
哪怕是知道这会儿赵果儿的害怕,十有八九是装的。小田氏依然觉得心疼,红了眼的安慰完了她,对严成泰怒气冲冲的道:“你也别一口一个淫妇的非要对我倒打一耙子了。这事到底谁清白谁不清白,咱们只靠一张嘴巴说也说不清。倒是不如想个法子来证实各自的清白,叫大家都来做个见证。”
“我本清白,何须证实?”不知道小田氏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严成泰直觉就是拒绝。
“那就是不敢了?”
田长兴在一边对着严成泰就是“啧”一声:“你堂堂一个读书人,就连证实自个的清白都不敢,这传出去只怕是不好听吧。”
“谁说我怕了?”严成泰羞恼交加,一时冲动的接了话,“你们说吧,要如何证实?”
“你若是真不怕,那咱们就拿三盆污水和三个空水盆子。让福娘,果儿一个屋子,你娘一个屋,你再一个屋。用一晚上的功夫,看谁能把盆里的水和污物分开。谁的水最清澈,自然谁就是最清白的。”
田长兴可牢牢记着赵果儿之前交待过的,除了一个污水盆子,还得一个空的水盆。
“岂有此理。”
这是哪门子证实清白的法子?
严成泰气的都要笑了,一个甩手:“这样的儿戏,我若是真照着办了,只怕是要成别人口中一辈子的笑柄。不行,我不答应。”
“你可别拿儿戏说事。”
对想要借机耍赖的严成泰,田长兴呵呵一声:“这可是在你们严家的宗祠,有你们严家的祖宗盯着,这再儿戏的事也不是儿戏了。还是,你就连自个严家的祖宗都不信?”
“你这就是胡搅蛮缠。”
严成泰打小起就见多了自家亲娘的胡搅蛮缠,自然不可能被田长兴的这一套给套进去。知道只要自己不理会,田长兴就十有八九拿自己没法子。
他的主意打的不错,不过可惜刘荣领会不到他的想法。
一听田长兴的话,刘荣就忍不住直咧嘴,胸有成竹的跳出来,颇有气势的冲小田氏“呸”了一口。然后对着严成泰信心满满的说道:“这不就是把水盆子干放一晚上,早上起来比谁的手稳的事?这贱人分明就是打量咱们两的力气不如她,手没她的稳。咱们不用同她比那个,咱们添个水瓢一样能把干净的水给舀出来。”

严成泰直觉不对。
虽然一时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但是他看着田长兴不说话,却是满脸嘲弄的神色,他就认定了这里头必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顿时,严成泰更是铁了心的拒绝这样替自己“证实清白”。
他避开给自己扯了后腿还不自知,还在那洋洋得意的刘荣。眼睛极快的扫了一眼自家其他人。见他们都是木人一样不知道说话,脸上还带着忐忑和害怕的样子,明显靠不上。
无奈,他只好暗暗给严家族长严经生递了个眼色。
哪怕是也觉着有些儿戏了,但是严家族长严经生,其实并不是那么反对田长兴提出来的那证实清白的法子。还觉得田长兴说的不错。这可是在他们严家的宗祠里头,严家的祖宗还能不护着严家的子孙?
只是,眼看自家族里最有前程的严成泰显然是不乐意的。他自然也不会轻易就逆了他的意愿,只好给他想法子。
于是,收到严成泰眼色的严经生思索了一下,谨慎的对田长兴说道:“要按你的这法子来也不是不行。不过打骂伤了果儿的是刘氏。照你们说的,说漏嘴要害小田氏的也是刘氏。这里头可没成泰什么事。他毕竟是个秀才,堂堂正正的读书人,这事没道理非攀扯上他,要叫他也跟着证实什么劳么子的清白不是?”
严经生说着,就露出一副绝没有商量余地的神色对着田长兴。
“不成。”
叫严经生没有想到的是,田家的族长田长兴都还没拒绝自己的这话呢,反而严成泰先跳出来叫道。
愣了一下,严经生顿时就是气结,看严成泰的眼神就不大对了。
严家的族长严经生恼怒起来,却不知道此时严成泰的心里,此刻也是一肚子的气。
严成泰是真没想到,严经生想的办法竟然是推出他的亲娘刘荣来撇清自己。
严经生怎么也不想想,他亲娘同他可是一体的。他亲娘万一陷进去了,岂不是等于他自己也跟着陷进去了?
用个粗俗的话来说,这黄泥巴落到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这怎么行?
“呵呵。”
看严成泰和严经生大小眼的瞪着,都要瞪成斗鸡眼了。再看两人都是被对方给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样。田长兴乐了,毫不掩饰的就笑出了声。
田长兴这样一笑,田家的众人就跟接收到什么信号了一样,也跟着起哄,都是一阵嘻嘻哈哈。
只是笑还不够,还有人顺势开始压着嗓子,用一点都没低,只要没耳聋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开始议论起来----
“看着这架势,该不会是严家要换族长了吧?”
“嘿,难说。”
“你可别胡说,这严家的族长同我们族长一样,那也是兼着里长的位吧?难道严秀才不读书了,也想着当当里长提前过过当官的瘾儿?”
“难说。读书多难啊,有本事考上秀才的可不一定能考上举人,进士。有句话叫啥来着?狼才没?嗐,要我说还是当族长里长好,还能传给子孙,以后子子孙孙不用那样费劲费银子去读书就都不用发愁了。”
“哎,你说的是江郎才尽吧?说的好似是读书的脑子没有了,用光了……那严秀才难道也是那样?哎呀,真若是那样,那严里长同他的儿孙能愿意?”
“那谁知道,不是说严秀才在县衙的大老爷面前都有牌面么?要不你去问问去?”
“哈哈哈,我傻才问。我又没考上秀才,县衙的大老爷知道啊我是哪根葱?哪有那样肥的胆子敢拿着族长不当族长,里长不当里长的?那就算是别人家的族长、里长也不是我能随便得罪的不是?”
议论声越来越响,说的话也越发的叫严经生和严成泰听了觉得刺耳极了。尤其是严经生,那脸上乌云密布的都不能看了。
就在两人都是羞恼却又碍于脸面不好发作暗暗憋屈的时候,先前去刘麻子那搜银子的人回来了。带回来的正是如刘麻子所说的二十多两银子……
“这你们怎么说?”
知道刘麻子家藏了银子同真的搜出来银子自然是大不同的。
眼见事情顺利,形势对自己一方越来越有利起来。田长兴心里高兴,对着严成泰和严经生嘲讽的也更是底气儿十足了:“可真是大手笔,这都够起个宅子了。事到如今你们总不能再说这银子是我们拿来诬陷你们的吧?”
“怎么不能是?”
刘荣看着那些银子,想着那就是她的银子,如今却连认都不能认。更是再不可能再回到自己手上。
想到这许多白花花的银子白花了,她真是心肝肺都疼。
狠狠的,刘荣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刘麻子一眼。却是不敢当面去同这混仗玩意对峙纠缠。她只能红着眼冲田长兴嚷嚷道:“区区二十多两银子罢了,你们合族之力怎会拿不出来?你们这分明就是想着法子的给她脱罪。”
“啧,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姓严的这般财大气粗,二十多两银子在你们眼中也只是区区之数。”
田长兴根本就不理刘荣,也不会同她纠缠打嘴仗。眼角的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完全就是无视了她。
闻言,他只看向严成泰和严经生说道:“这事,咱们若是掰扯不清,那索性就趁早的去县衙找大老爷一同掰扯掰扯好了。我倒是也想看看你们村这秀才的分量有多重,能不能叫大老爷也不管不顾,就是一味的袒护你们?”
“县衙的大老爷整日不得闲,咱们的这些小事能不烦劳他还是别烦劳了。不如咱们还是就按着你说的法子,就让小田氏,果儿同刘氏证实自个的清白如何?”
咬了咬后槽牙,不得不继续保住严成泰的严经生,这会儿有一种明明就看见苍蝇了,却不得不生吞下去的恶心感。
对着田长兴说完,严经生又是撇了严成泰一眼,明显是意有所指的继续道:“若是不成,这事我也管不了了,要去县衙你们同成泰一家尽管去。”
这是,去县衙族里就不预备多管自家了?
这,许多的证据都对自家不利,再没有族里的族长族人帮衬说话……那,只怕是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他亲娘却不好脱罪,更是要叫叫人看尽了笑话吧?
严成泰脸抽了一下,捏捏拳头,最终抿起嘴没再出声否决严经生的这话。
不过嘴上没否决,严成泰心里已经恨上了严家的族长严经生。暗暗发誓等到自己功成名就的那一日,必定要报了此仇,重新挑个听话的人当这族长。

严经生没看见严成泰眼中的愤恨,田长兴可看的清清楚楚的。
他眯了眯眼睛,对依然护着严成泰,不肯轻易答应让他去做可能对名声有损的事的严经生生出几分幸灾乐祸来。
也不由的暗自警惕,若是往后田家族里也出现这样人品不端的人,自己是绝不能够一味袒护的。
人品不好的白眼狼袒护了也没用,说不得还替自家惹祸。
心里想着,没耽误田长兴继续说话,他微微笑道:“只是,若是等明日结果出来了,若是证实了刘氏是清白的。那你们再要休妻我们也不拦着。可若要是证实了我们福娘和果儿才是清白的。那,除了干脆的放果儿同我们回去,严家是不是也该再给她们母女一些补偿?”
嗯,这事,只要严成泰狠得下心,把他亲娘给推出来,想要撇清他自己就容易的很。自己多纠缠无益。
所以田长兴痛快的点了头,乘机替小田氏和赵果儿要好处:“毕竟怎么说,福娘这些年对严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道理才苦尽甘来就要被抛弃了不是?”
“行,这事不用问他们,我替他们答应你了。”
平日里打过交道,知道田长兴的难缠。
此刻见他明明是占了优势了,竟然还答应的这样痛快。哪怕是“抛弃”这两字说的难听了些,严经生也不敢再节外生枝的计较,对自己不想听的选了听不见,满口的就应下了。
“凭啥……”
严经生答应的干脆,一直都被田长兴不理会,自觉被下了面子刘荣却不满的乘机跳出来,意图叫田长兴正视自个。
仗着儿子出息了,这些日子在族里多了许多牌面。刘荣一时忘形,全然没想到他们严家的族长的面子才刚被她儿子给下了。还被田家人乘机明里暗里的给嘲笑过,必定是不会再容许人撕扯,没忍住就要跳起来撒泼。
“娘。”
严成泰阴沉着脸叫住她。
“我,我也没要说什么。”
看严成泰的脸色格外的难看,是动了真怒的样子。
如今谁都不怕,只憷这个有出息的儿子的刘荣心里咯噔一下,唯恐惹恼了严成泰往后会被随意打发,没法跟着享受荣华富贵。
她顿时就是讨好的笑一声,讪讪的摸摸鼻子,闭嘴什么也不敢再说了。
刘荣不再说话,也没让严家族长严经生心里那己经升腾起来的火气消下去。
但是为了大局,他又不得不压制住自己心里的那股对着严家这对母子而去的无名火,以正事为重。
几乎是同时,没有人能留意到,严成泰压制刘荣的那一幕让小田氏垂下的眼中露出苦涩。
原来他是能压制得住他那个蛮不讲理的亲娘的?只是,从前从不愿意为了她和果儿去压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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