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农门有贵女—— by孟萱
孟萱  发于:2023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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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小田氏暗笑自己竟是等到了这会儿,才算是真真正正,彻底对那严成泰死了心。
也罢,君既无心我便休。
曾经,那个教她识字,还曾手把手教她用笔的少年己逝。两人共在窗下读诗诵词的情形也寸寸断裂,再不剩下丝毫温情。
小田氏眼中悲哀之色退去,变的越发坚定起来。
哪怕是天色末晚,但不论田长兴这边,还是严经生那头都不愿意等了。
严经生于是直接就命人取了四个空木盆来,同田长兴一起,在盆上分别做了记号。
随即,田长兴和严经生两人又是命两族人一同相互监督着,去田间地头取了带杂草的泥沙黄土,再掺上鸡血鸡杂以及黑炭。搅的极浑浊了,才把又脏还腥臭的水给分别倒进两个做过标记不算,还特地在泥水里面滚过的木盆里。
最后,那污水盆再加上另外两个空木盆和两个葫芦瓢子。依旧是在两族人不错眼的盯梢下,被放进了严家祠堂东西两侧,除了桌椅之外什么都被搬空了的厢房里头。
一切就绪,小田氏、沐果儿和刘荣才分别进了厢房。
等关上门,小田氏看看浑浊不堪的污水,再看看沐果儿,有些担心的说道:“这水也太脏了,若只是静置了再舀出来,也必定还是脏。”
“咱们不用那水瓢,咱们用这个。”
笑起来,赵果儿掀起外裳,从里衣上撕了一大块布下来。在小田氏诧异的目光中又是把那盆污水放在椅子上,空盆子放在地上。最后将布拧了拧,一头浸到污水里,另一头垂在空水盆的上方。
做完这一切,赵果儿不等小田氏询问就主动告诉她:“娘亲,若是咱们人在荒郊野岭过夜,没有干净的水,用这个法子过滤出来的水就可以喝。我试过了,是真的,这布真可以过滤脏水。比这更脏的水也一样能行。您等等,等滴水的时候,您可以先用这葫芦瓢子接上些,看了就知道了。”
“好,我等着。”
小田氏眼睛一眨也不眨,就那样好奇的守在水盒边,等到布条在往下滴水时,拿葫芦水瓢接了些。
等真正看到接到的水,果真如赵果儿所言,甚至远比她想象中的还更干净清澈。小田氏忍不住喜极而泣,激动道:“等明日,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带着满心的期待,一夜未眠的小田氏天才刚亮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门。
彼时,刘荣所在的那个厢房门还紧紧闭着。
直到门外同样守了一夜未眠的田、严两族人催促了几回,她才脸色难看骂骂咧咧的开门。
看她那样子,还守在自己厢房门口的小田氏和赵果儿视一笑。等两族族长一声令下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把过滤之后清澈的那盆水搬出来,放在指定的地方。
“怎么可能?他们这分明就是换了水了。”
两个水盆里的水对比太过鲜明,顿时田、严两族的人脸色都不一样了。
一个大喜过望,一个错愕,难以置信。
刘荣最激动,跳起来就是指着小田氏和赵果儿质问道:“是谁,到底是谁帮你们换的水?”

第19章 画蛇添足?
刘荣带着凶狠看小田氏和赵果儿,看两人都不肯搭理她,就又想冲过去撕扯小田氏。却被小田氏异常冰冷的目光给吓了一跳,这才突然记起来小田氏已是今非昔比。
想到自己昨日才在她手上吃的大亏,今日再去招惹她,估摸着也落不得好。
刘荣这才带着浓浓的不甘心,恨恨的扭头去问严家的族长严经生:“族长,难不成你就这样看着?”
“换水?”
严家的族长严经生比刘荣更气,恼怒道:“我倒是也想帮你把水给换了呢。可你真当这守着的许多人全是瞎子不成?”
那,那贱人的水是怎么回事?那水,就是井里才打上来的都没那般清。都能够照出人影子来的水,到底是怎么来的?
刘荣怎么都想不明白,于是索性就开口问了。
“换的啊。”
对上刘荣,小田氏眼中带着不屑:“你不是说了我是换的?呵,还真就是换的。不过不是他们给换的,是严家的祖宗显灵了。”
小田氏说的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昨儿我和果儿半夜实在是累的睁不开眼了,只眯了一小会儿。没怎想你们严家的祖宗入梦来告诉我们,是严家对不住我们母女,愿意替我们证实清白。这不,醒来我们就看见这水就成这样了。”
“我娘亲说的没错,其实她话还没说全呢。严家的祖宗在梦里还对我娘亲行大礼了。说是答应让我出族就当是赔罪,还求我娘贵人有贵量,千万别因为不孝子孙就记恨严家。”
赵果儿趁机插嘴补充道。
“你做的什么大头梦?尽是胡说八道。”
赵果儿不补充还好,这一补充简直就是画蛇添足。让在场的,差点就信了小田氏的话的严家族人们个个都是嗤之以鼻。
尤其是本来就心虚的刘荣,正浑身不自在呢。
结果叫赵果儿这么一补充,刘荣立马就来了精神,手指着她骂道:“你不爱待在严家就滚,一个小丫头片子还真当谁稀罕你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敢拿着祖宗说事?你就不怕祖宗真的降罪你?”
严家族长严经生直接就给气笑了,深深的看了赵果儿一眼,对小田氏满是威胁的说道:“既然你们有法子,能够让这水变清澈,那就如你们所愿都回田家去。只不该说的话,我奉劝你们往后还是别说的好。”
“就是,小心祸从口出。”
严家族长严经生的话,引的严家族里在场的人的纷纷附和。
他们有心冲着小田氏和赵果儿说更狠更重的话,奈何不说田家的族长和族人都还在盯着,就是从小田氏和赵果儿那间厢房里端出来的水还摆在那呢。
那水,打的可不只是他们全族人的脸,也是他们祖宗的脸呢。
所以太重太狠的话,他们没好意思说,也到底有些心虚不敢说。
没见着严秀才都跟忽然哑巴了似的,一个字都不肯吭了么?那分明就是觉着理亏了不是?
所以,不少人嘴上不好多说什么,都只是心道:幸好这小丫头片子就是小丫头片子。没啥见识,一点也不知道有些话说多,说过了,就不可信了的理。不然有小田氏说的那话,外人还真不知要在背地里怎么诋毁笑话他们严家一族呢?
想是这样想。但是此时此刻,严家族人的心里,都无一不是,忍不住的对抹黑了他们一族人名声的严成泰和刘氏一家子人,都生出了几分不满来。
严经生也一样。
他嘴上不肯认心里却早就认定了小田氏说的不假,确实就是严家的祖先显灵帮着换了水了,不然这事该如何解释?
对严家的祖先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严经生不敢不满。只能悄悄认了这事,想着越快把这事给了结了才是。
“祸从口出?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们倒是给我说明白了,叫我也怕一怕如何?”
眼看当着面的,严家人就敢威胁才刚给自己一族争气的小田氏和赵果儿。田长兴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睛的就是出来替两人做主。
严家族长严经生:“……”
严家一众族人:“……”
沉默了半响,还是田长兴自己“呵呵”冷笑了两声打破沉默,问严经生道:“咱们先不说别的,你先前答应我的没忘了吧?那补偿的银子你们预备给多少?”
“……我做主了,这从刘麻子那搜出来的银子,就当是给小田氏和果儿的补偿了如何?”
看看严成泰,看他满脸阴沉一言不发,就跟没听见田家族长田长兴和自己说的话一样。严经生吸了吸气,稍微缓了缓又要上头的怒火,有些僵硬的对田长兴道。
“不成,至少也得给五十两。除此之外,还有我们这些族人的车马辛苦费。那至少也得随便给个二十两吧?”
深谙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理,田长兴哪可能那样轻易就答应下来?
他想都不想的就是果断摇头。
“成泰,这事族里也没法替你做主,还得你自个同田家族长商量。”
见田长兴这里不肯答应自己的提议,严成泰那头也不省心。严经生也没了兴致在他两人之间周旋,直接就是把这事还给严成泰自己处置。
严成泰皱了皱眉头,到底是说不出来让严经生把这事情管到底的话,只能自己对上田长兴闷声指控道:“你这是狮子大张口。”
“呵呵,怎么?这事我们族里的姑奶奶受了大委屈,还不兴我们从银子上找补一些回来了?”田长兴脸上带着笑,笑声却很冷。
严成泰:“……”
“那你也不能要这么多。这银子,你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拿不出来。”
刘荣很想撒泼,但是看严成泰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生怕再惹了他厌烦,只好使劲憋着。
憋了半天,眼看严成泰迟迟不说话,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冒头小声嘀咕道。
严成泰继续沉默,算是默认了刘荣的话。
一时间场面僵持起来。
“罢了,也算我们倒霉。补偿金就给个三十两,车马费再凑合给十两这事就算了了。”
仿佛是吃了多大的亏一样。田长兴满脸败兴的哼一声,斜眼看嘴巴仿佛被夹住了,屁都轻易打不出一个的严成泰只觉着心累。
四十两银子虽也不少,却也不算太多,自家如今还是能掏得出来的。
严成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应了,让刘荣回去取银子。
对这样的结果刘荣心里极不满,又不敢反驳严成泰,也知道这银子,自家是不得不出的。
她的脸色,顿时比当初死了爹娘的时候还难看十多倍。磨磨蹭蹭了许久才取了十几两银子来,就跟打发叫花子一样的,把包银子的布头往田家族长田长兴面前一丢。

第20章 有恃无恐
看一眼落在自己面前,散开一地的银子。田长兴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面不改色的抬头对着严成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银子数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从刘麻子那搜出来的不是还有二十几两么?”
严成泰还没说话,刘荣就先急了,不满的嚷道:“你会数数不?这两边合起来可不就正正好了。”
“哦,这么说,你们是认下拿银子收买刘麻子的罪了?”
田长兴变了脸:“既然这样,那咱们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县衙见。”
说着他招呼了一声族人,抬脚就要走。
“田族长,咱们不是事先都商量好了,这事不惊动县衙的大老爷么?”
田长兴的变脸来得淬不及防,让严家族长严经生和严成泰,刘荣以及严家的其他人都惊了一下。
严经生赶忙上去拦住田长兴,给严成泰使了个眼色,却见他立在那里毫无反应,不只是没有低头的意思,还一副仿佛受了侮辱的人是他的模样。
再看刘荣,此时也已经吓的呆在那里也不会动了。
其他的严家人更不用说......一个能够指望上的都没有。
严经生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有心不管又放不下。无奈只好自己低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子,陪着笑的奉到田长兴面前赔着笑的道:“乡野妇人无知……”
“屁话。她无知,你们也无知?”
田长兴冷笑一声问严经生:“你且说说这银子赔的是什么?”
“……”
严经生怔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别扭的说道:“自然是成泰同小田氏和离的补偿。”
“你可认这话?”
哼了一声,田长兴用算你识相的眼神看一眼严经生,扭头又是冷笑着去问严成泰。
“认。”
不认还能怎么办?
严成泰差点咬碎了牙,知道今日自己要吃的亏,只怕是不止之前说定了的那四十两银子了。
“那你认不认,那刘麻子是你们合伙找来的?”
田长兴又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追问道。
这怎么认?
严成泰的脸色,已经要开始滴墨汁了。他暗暗狠瞪了刘荣一眼,忍气对田长兴道:“田族长慎言,那刘麻子所为同我们并不相干。”
“呵呵。”
田长兴闻言笑了起来,用无比鄙视的眼神看严成泰:“既然你不认,那你娘认银子的时候你怎么装起了哑巴?这是要拿咱们两族的这许多人都当傻子看不成?”
“……我娘那是心疼银子,事情确实是办的不妥。”
僵硬了许久,严成泰一脸难堪的勉强道:“我在这给田族长赔礼了。”
嘴上这么说,严成泰却没有动作。看的田长兴又是“呵呵”冷笑:“赔礼可不是嘴巴上说说就行了,这事没有二十两银子可不成。”
“你这是勒索。”
算上先前亲娘给刘麻子的二十一两,再说好了要赔的四十两,如今还要加上二十两......严成泰气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声音都哆嗦了。
“不给?”
田长兴咧开嘴,一脸的有恃无恐:“不给我们也不要了,索性大家伙去县衙门说说理去。大不了再来一回这自证清白。说不得到时候风水轮流转,你们严家的祖宗又改了主意想要护短了,也不定呢?”
他哈哈笑了两声,自说自话一样的道:“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们严家的祖宗能不能跟进县衙里头去,也帮你们一回?”
严成泰:“......”
严经生:“......”
严家其他人,以及在场的一众族人:“......”
“这都辛苦一天一夜了,我看咱们也别接着耽搁时间了,这就走吧。”看再度陷入沉默中的众人,田长兴心里不耐烦极了,又是要走。
“走了走了。赶紧的去完县衙门咱们还得回去睡一觉,补补眠呢。”
“哈哈,咱们还能回去补觉,也不知道严家的人是不是该去县衙的牢房补觉了?”
“哎呀,也不知道县衙门的牢房进了个秀才公,能不能变的金贵起来?”
......
田长兴这个族长都吓唬人要走了,赵果儿、小田氏和田家的一众人自然也都是要跟着的。不少人一边做势要走,一边还配合着嘻嘻哈哈的取笑起严家人来。
“就按你说的,再加二十两。”
弄不清楚小田氏和赵果儿,到底是怎样把那样污浊的水变成那样不一般的清澈模样的。心里有鬼的严成泰不敢冒险,终究是狠下了心的对着田长兴松了口。
不过松口的同时,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等田家这群讨债的走了,无论如何他也得让他老娘把刘麻子的那二十一两银子从族长手里要回来。
可惜,严成泰不知道他的算盘到底是要落空的。
他这边才一答应,田长兴转头就对着严家的族长严经生振振有词的又是道:“既然刘麻子的那二十一两银子没人认。那,那银子也得给我们。总不能刘麻子做了恶,劳动的我们族里这许多人出来讨公道,他还能一文都不用掏出来赔偿我们吧?”
“不行......”
田长兴的话让严成泰的眼睛狠狠的抽了一下,也叫在一边已经是懊恼后悔,正捶胸顿足的刘荣不管不顾的尖叫出声。
“这是哪只狗在叫呢?也没人管管了?”
田长兴掏了掏耳朵,毫不客气的就是冲着严成泰一脸挑衅的笑。
“娘。”
往日听人说这田长兴不好惹,严成泰并不放在心上,甚至是嗤之以鼻的,如今却算是彻底的领教了。
再一次深深体会到田长兴的这有恃无恐,能叫自己多难受的严成泰无奈。只能忍住吐血的冲动叫住刘荣。
“......”
踌躇了一下,刘荣抿了抿嘴巴,到底还是不甘心。她想不出别的法子说服严成泰,只能冲他谎称道:“我,我那没那许多银子了。”
银子,刘荣自然是还有的,足够给田家那些吸血的蝗虫。只是,她是真不乐意再往出拿了。
“......你还有多少都拿出来,不够的我去借。”
之前没被田长兴给气内伤,这会儿严成泰发现自己猝不及防之下,倒是先被自己的亲娘给气的要内伤了。
这是窝里反的时候?
他亲娘这是打量他真不通俗务,对这些日子他这亲娘到底收了人家多少的银子礼品,心里真没一点数了是吧?
猛一下,严成泰看刘荣的眼神不对了。
“真没有了,我这真是一文都不剩下了。”

第21章 芥蒂
听见严成泰要拿出剩下的银子,刘荣眼睛一亮。完全没听出来严成泰语气里面的不对劲,更当成看不懂他的脸色。
心里立刻就是惦记起他之前拿走的大头。打定主意不再出分文的时候,还有些后悔自己之前拿出这十几两银子来的时候,拿的快了些。
若是之前自己不拿出来,那是不是她这有出息的秀才儿子也能自个拿出来?
刘荣越想越后悔,脸上的神色就带了出来。
严成泰看的心里发冷,看向刘荣的眼神越变越冷漠起来。
“你们母子怎么拿钱怎么借钱我不管,只别故意拖拖拉拉的耽搁我们的时间就成。”
在一边看戏一样的看完这母子反目的戏码,田长兴看的津津有味的同时,也没忘了催促严成泰:“你若是没有现钱,就现打个欠条来,别忘了写上利息就成。我也不多收你的,一日一两银子十文钱的利就成。”
一日一两银子十文钱的利?
严成泰和刘荣都是倒吸了口冷气,刘荣差点又要张口骂,被严成泰及时盯的生生咽下了那口气。
“田族长稍等,我这就去拿银子来。”
弄明白了田长兴就是吃定他了,若真的给他写了欠条,说不得这无赖还能干出来躲着他,叫他迟些日子再还钱,能多收些利息的事来。
至于不给钱,这严成泰是想都没想过。
这欠钱不还也得看对谁。
对上田家的这族长,只打过这一次交道就足够严成泰记住教训了。
气的太狠了严成泰反而冷静下来,一心就只想着往后再不同这田长兴打交道了。
于是也不管自己说的这话,同自己之前说的没银子了的话相矛盾,算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了。
说完,他没打招呼,也没再看谁一眼的转身就走。
“啧,你们族里的这秀才不行啊,你这个族长尽心尽力的帮他。可我怎么看着,他这是好似对你也有了不满了呢?”
看着严成泰远去的背影,田长兴眼睛转了转,把严家族长严经生拉到一边:“你可长些心眼,万一那就是养不熟,稍微有点不如他的意就要记仇咬人的白眼狼。往后可没有你的好结果。”
“你别枉做小人了。”
斜睨了田长兴一眼,严经生嗤笑出声:“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就是你们族里没出个正经的读书人,你就嫉妒,也看不得我们族里好么?”
“行行行,是我嫉妒,看不得你们族里好行了吧?”
田长兴用满是怜悯的眼神看严经生:“好赖不分,算是我多管闲事了。”
扭过头去,严经生在心里冷笑一声。
打死他,他都不信田长兴特地来对自己说这话,是有多好心。
只怕是来看笑话的心更多些。
说到底还是严成泰处事太过张狂,把谁都没放在眼里……就连对自己这个族长他都没有丝毫敬重的心。也是怪自己往日对严成泰一家太纵容了些。
看在他会读书有前程的份上,纵的他和他那个糊涂老娘怕是都忘了该敬重自己这个族长。
只是这会儿再说这已经迟了。严成泰考上了秀才,羽翼早已丰满,已经不再是他这个小小的族长能克制住的了。
面上闪过一丝惆怅懊悔的神色,对严成泰和刘荣,严家族长严经生心里到底是有了不小的芥蒂。
于是,等严成泰终于取了银子来,严经生便再不肯上前一步,只由着他自己同田长兴交接。
直等到严成泰按着田家族长田长兴所言写下和离书和断亲书之后,严家族长严经生没有任何的犹豫,干脆利索的也是取出族谱,在族谱上将小田氏和赵果儿的名字划去。写明缘由的时候极公正,没给严成泰和刘荣留下一丝可以回转的余地……
看严经生这样,紧盯着就防备着他留下一手的田长兴和赵果儿都是心里一松,脸上都是露出愉悦的笑意。
与两人的愉悦不同,严成泰心里的不痛快却在叠加。
不过他一时也没想太远,除了脸上不好看之外倒是没出别的幺蛾子。在之后小田氏和赵果儿要取回自己的嫁妆和衣裳的时候,也压制着刘荣没让她出什么幺蛾子。
还算是顺当的回到田家村,田长兴就将从严家那弄来的银子,只留下十两,剩下的全都给了赵果儿,还特地解释道:“毕竟大家跟着忙了一场,一点儿辛苦费都不给也说不过去。”
“这,给我们的银子会不会太多了些?”
两份银子的对比强烈,再想到能到手这么多的银子可都是田长兴的功劳。赵果儿顿时就觉得拿着有些烫手了。
“是不该给我们这么多,若无族长和族人撑腰,别说银子,只怕我和果儿都要就此母女分离了。”
小田氏看了赵果儿手上的银子也觉得不妥。
倒不是觉得田长兴把银子交到赵果儿手上有不妥?也是觉得给自己母女两人的银子有些多了。
“不多。”
田长兴看了一眼小田氏,才转向赵果儿:“你们才回来,要立女户就得买地盖房子添家什,哪一处用银子的地方能省得下来?便是往后有那白糖作坊的收益,也没那么快不是?”
懂了,这是怕自己目的达成,就对白糖作坊的事不上心了?
赵果儿顿时就对着田长兴露出笑容:“谢谢族长,那这银子我们就不客气收下了。”
顿一下,她紧接着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这白糖作坊,族里若是有现成的地方垒上几口灶台就快的很,应该不用半月就能看见收益。”
“地方有,只是这灶台该怎么垒,垒多大?”
见赵果儿这样知情识趣,并没有要拖拉消极怠工的样子。且这制糖的速度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更快些,田长兴顿时就是露出满意的笑容,有些迫不及待的道:“这样,今日我就找人把地方收拾出来,明日来接你过去瞧瞧如何?”
“好的。”
赵果儿欣然点头,看着田长兴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外祖父田有根张嘴,脸上还在犹豫,还没发出声音却已经伸出一小半的手。
哎呀,自己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若是错过这时候,等到族人们开始收拾白糖作坊地方的时候,只怕是二舅母和三舅母也要听到风声。
一个不好就会要观望,就都未必肯那么轻易的就分家了。
自己这还真是差点就耽误了大事。

第22章 吃亏的分家分法
赵果儿一拍自己的脑袋,连忙叫住田长兴:“族长,我外祖父这还有事要劳烦您。”
“何事?”
田长兴闻言转回身看向田有根。对着田有根的时候,耐心明显就不太好了的说道:“有什么事就不能再等等?”
真没眼力见。
田长兴的眼睛里明晃晃的带着这五个字,让田有根一下就胆怯了,张张嘴什么话都没吐出来。
“是我外祖父家要分家。想请族长做个见证呢。”
眼看外祖父被吓住,赵果儿觉得有些好笑的同时,又想起来之前,田长兴仅凭一人之力,也是把自己的那个有些狂傲的渣爹给杀的丢了傲气,最后服服帖帖的样子。
这样一想,她立马就能理解外祖父了,少不得自己帮着开口说道。
“分家?”
这时候分家?这田有根家的三个儿子……不,是老二老三同他们家的婆娘脑子都进水了不成?竟然要把那样大的利都白给老大?
田长兴再没想到赵果儿叫住自己竟然要说的是这话,一时间满脸的错愕。
田有根:“……”
他涨红了脸,本就不善言辞的唇舌更不利索了。
“族长,我三个舅舅和两个舅母还不知道白糖作坊的事情呢。”
走近一步,赵果儿压低了声音同田长兴说道:“先前我二舅母和二舅不肯同意我娘和离,拿着分家要挟我外祖父,我外祖父是不得不同意。”
不得不同意?
田长兴看着赵果儿笑的有些意味深长,也是压低了声音的笑道:“这如了你二舅、二舅母的愿,怕是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族长,咱们能够看破不说破吗?
哀怨的看一眼笑眯眯的田长兴,赵果儿不承认也不否认:“我同我娘的意思都是,那白糖作坊的份子是只孝敬我外祖父一个人的。至于往后他如何分,给谁多些,给谁少些。这我们就不管了。只是也不想他老人家因此多了烦恼。”
“行。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立刻就是想到田长根家剩下的那两个儿媳妇的折腾劲,尤其是老二家的……田长兴立刻就领会到赵果儿话里的深意,点头道:“这白糖作坊的事可是族里的大事,掺和进来的也都是嘴巴严实的。”
说完他抬头看向田有根,直接就扬声道:“既然你们要分家,就先回去把章程列出来,等我回去换身衣裳就来给你们做这个见证。”
说完也不等田有根答应,田长兴转身就走了。
他这一走,其他的族人也跟着走了,连带的,把田有根家要分家的消息也给带走。
“爹,咱们真的非要分家不成?”
先前族长同赵果儿和小田氏说话,递银子的动作大家是都看见了。但,说话到底是说了什么?因为离的有些距离他们都没能听清。
唯独最后一句,确实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眼看这分家并不是田有根的一时气话,而是由族长来做见证。立马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赵果儿的大舅田大勇就犹豫起来,忍不住的就是劝田有根:“要不,您再多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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