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紧紧揽到怀抱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闭上眼睛。
“是不是欺负你的时候,才会说爱我。”
“不是。”棠鸢在他喉结处,空气潮热。
“你第一次说爱我。”
“第二次好不好?”棠鸢皱眉反驳,“我写的信里还说了一次。”
“那次不算。”费闻昭低头,“面对面说的才算。”
“还要听吗?”棠鸢逗他。
没想到他竟然拒绝。
“不了。”
“???为什么,看你很想听。”
费闻昭吻她额头,轻轻笑着,“让你留着哄我。”
“嘻嘻,可是费闻昭你知道吗。”棠鸢顿顿。
“知道什么?”
“你真的很好哄。”
她说着,小手又在他的腹肌上摸来摸去。
“咦,”棠鸢想掀被子去看,被费闻昭一把按住,“哈哈,我看看嘛。”
“女流氓。”
“手感比上次在南城还好,没少锻炼吧,费总。”
“你不是让我好好练练?”
“你这么听我的话呢,”棠鸢笑起,“那让我瞧瞧。”
她在笑声里,倏然就把被子掀起,费闻昭光着上半身,突然就有了刚刚棠鸢说的羞耻感。
她坐起来端详一会儿那沟壑分明的纹理,紧实的荷尔蒙,时不时碰一碰,按一按。
费闻昭闭着眼睛深呼吸,又没办法地笑起。
“看完没?”
话音刚落,身侧的女孩俯身,柔软湿凉轻轻覆了一下。
费闻昭愣住。
棠鸢躺回来,笑得荡漾,盯着他眯起的眼眸,“我对你努力锻炼的奖励。”
“费总可真迷人,可惜了,别人都看不到。”
他侧身,又将她压在身下。
“告诉我,都学了点什么?”
“哼,这还用学,怎么,你想让我跟谁学?”
反客为主。
点到费闻昭心上。
“我去庆川找过你。”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棠鸢脑袋嗡鸣,电光火石间,想起在庆川的那辆文城牌照的车。
她头皮骤然发麻,连着语气变弱,呆呆回问,“那辆车是你的?”
她记得,她当时在路边看到那辆车,觉得熟悉,但又不敢确定。她还和陆清扬说文城的车在这里不多见,因为横跨中国,太远。
棠鸢又开始剧烈心跳,听费闻昭回应。
“嗯。我在车上。”
棠鸢立下难以置信,杏眸微微睁大。
“真的是你?!”
“这么惊讶,当时怎么不敲车窗问问?”
“不敢,害怕是你,更害怕不是你。”
费闻昭又去吻她。
“是我。”
“可惜有些人都不认识自己男朋友的车牌号。”
棠鸢扁扁嘴,“我都说了你别换车啊。”
“我没换。”
“那辆车就是你上次登录音乐账号的车,”费闻昭盯着她,“所以,棠小姐,承认自己的错误吧。”
“好吧,我是真没记住。”棠鸢挑眉。
“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我哪里还有错?”
“自己想想。”
“我当时,哈哈哈,当时在捡枇杷嘛,”棠鸢想起来陆清扬跑来跑去捡枇杷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看费闻昭皱着眉盯她,又憋着笑弱弱地说,“捡枇杷有问题吗?”
“你身边那个人是谁,怎么还对你动手动脚的?”
棠鸢才发现,费闻昭是在吃醋。
“朋友,”棠鸢换了说辞,笑得欢,“或者说,两个姐妹,放心,陆清扬不会喜欢我。”
顿了顿,“他可能会喜欢你。”
费闻昭听了,在她腰上拍了下。
“哈哈哈,我错了。”
“吃醋了?”
“你猜我当时在车里想什么?”
棠鸢眨巴眼睛,翻身支起下巴,看费闻昭凝着她的眉眼,她猜,“下车?叫我过去?”
“都不是。”
“我想,”费闻昭缓缓开口,将她往上抱了抱,棠鸢低头时,鼻尖快要碰到鼻尖,嗓音在她耳边魅惑,“把你拉进车里——”
“像刚刚那样。”
“欺负你——”
费闻昭抬手把棠鸢的脖颈单扣着向下按,重新吻住她的唇,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眼尾的笑意渐深,宛如外面的夜色,沁凉,醉人。
他们有说不完的话,表达不完的思念。
棠鸢滔滔不绝,最后被堵住。
“好好休息,明天我还要上班。”
“好吧。”
“我还没说到决赛的时候呢。”
费闻昭揉揉眉心,抱着她,语气缓缓,“留着以后说。”
“好。”
棠鸢乖乖窝在怀里,闭上眼睛。
听他接着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房间静谧,身旁人呼吸平稳,一切都温暖得让人安心。
“嗯,费闻昭,晚安。”
他说得对。
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要说的话,要做的事,漫长岁月,终有人陪。
次日清晨。
窗帘未拉开, 浅浅有光进来。棠鸢揉着眼睛半醒半昧,瞧费闻昭已经穿好衣服,整理袖口的空隙走过来,米杏色衬衫, 领口微微解开露着锁骨, 额前发还湿着, 清爽干净, 完全没有熬夜的痕迹。
不过是颈间隐隐约约有她的杰作,肩膀上的咬痕她没来得及看到,光是想着就又脸红心跳起来。
他坐到床边,给她递水。棠鸢坐起来目光一刻不离盯着他瞧。
“现在八点, 要不要把你送回家好好休息?”
“不要。”
“九点上班。”
棠鸢知道他的意思, 莫大办公室,一半清冷禁欲, 一半云情雨意。何况…是工作日。
她眼里闪过狡黠, 杏眸亮起故意说, “我现在是无业游民, 我有很多很多时间。”
“那今天想去干什么?”
“陪你。”
“我要工作。”
“对呀, 陪你工作。”
“在这儿?”费闻昭挑起眉毛,明显惊讶到。
“就在这儿。”
他笑着点头默许, “饿不饿?”
“超级饿, 我昨晚就饿了。”
“确实, 运动量有点大。”费闻昭被棠鸢轻轻锤了一下,笑着问,“昨晚怎么不说?”
“不想扫你的兴。”棠鸢捧着杯子嘟囔。
费闻昭又笑, “还挺懂事,今天真陪我?”
棠鸢肯定地点头, 眼睛里都是诚恳,“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收拾收拾,整理衣服,整理书架,还可以接水,提供很多服务!”
“如果有人进来呢?”
“那我……可以再回到休息室!”
“那他们估计要说我金屋藏娇。”
“有什么不好?”她弯起眼睛。
“是谁说自己不是我养的金丝雀的?”
突然提起他们吵架的事,棠鸢挪着身子讨好地去抱他,“大人有大量,我打算今天体验一天,费董的生活~”
“那可能会很无聊。”
“不会,无聊的是你,我有好多事情可以做。”
“那洗漱完先去吃早餐。”
早饭在不远处早餐店解决,吃得简单。
碰到不少颂风的员工来买豆浆,他们表面齐呼“费总好”,还没出门棠鸢就听到他们八卦的笑声。
费闻昭观察棠鸢神色,看她一脸淡然,还被反问,“费总看我干嘛?”
“看你漂亮。”
“我哪天不漂亮?”
“这很难评。”
“!为什么?”
“因为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漂亮。”
棠鸢听完嘻嘻笑着,抿一口豆浆,眨巴眼睛,“骗人,以后只会越来越老。那要是,你以后遇到比我更漂亮的女孩呢?”
费闻昭轻笑着反问,“还有这样的人呢?”
棠鸢顿时捂着胸口深呼吸,“一大早就撩我,你赢了。就应该拉着刚刚的员工看看,费闻昭表面正人君子,实际上闷骚得很,嘴巴甜的嘞。”
“那也是棠鸢小姐魅力太大。”
出了早餐店,费闻昭走在她身前,回头问,“要牵手吗?”
阳光在他身后,她伸手,接着掌心被覆盖,秋日暖阳,十指紧扣。棠鸢那一刻就想,秋天也不错,也不一定要活在短暂热烈的夏,绵长沁人的秋天,也很美。
路过便利店,棠鸢要进去买东西 ,拿了一小盒随身针线包出来,在费闻昭面前晃了晃,“你好多衬衣扣子都松了,你都没发现吗?”
她站在台阶上自顾自说,“我帮你缝一缝,针线活可是我的拿手活。”
“好。”
没意识到费闻昭走到面前,腰被揽住,棠鸢又红了耳根,“大庭广众的。”
“你不是想让他们看看真实的我?”
“算了,你还是有点包袱比较好。”
费闻昭轻笑起。
“一会儿无聊,可以用投影仪看会儿电影。”
“不要,我想帮你收拾办公室。”
费闻昭诧异,“这些活不用你来做。”
“你让我做呗。我在庆川的时候……”棠鸢说着就噤声,抬头看他的表情,“可以说吗?”
“当然,”他对上她的眼睛,语气肯定,“关于你的我都愿意听。”
“那我说了,我在庆川和江年、陆清扬合租,所以要经常打扫房间的,练出一身好本领,我知道地板怎么拖更亮,衣服怎么洗更垂顺……”
她被牵着,就有了回忆的底气。那些日子仿佛也没那么痛苦,反而因为此刻太过幸福,觉得那些体验有了价值。
“干嘛又盯着我看?”
没料到费闻昭停下来,突来的吻,落在发顶,又到额头。
“怎……么了?”棠鸢呆呆愣在原地不敢动,睫毛轻轻抖动着。
“辛苦了。”
她深呼吸一口,用胳膊推搡他,“费闻昭,你克制一点。”
“克制不了。”
棠鸢又稳住情绪,平静声音,牵着他缓缓走,“我真没觉得自己辛苦,反而很丧的时候,做家务会治愈我,甚至成了乐趣,我跟你闹了别扭,比赛当时也没成果,心情很低落,觉得日子看不到头,可是做家务马上就有成就感!”
费闻昭只是静静听着,快到颂风门口,他很想这段路远一点。
“你怎么不说话?”
他抬手在脑后揉乱她的发,“觉得你长大了。”
“嘻嘻,那当然。”
放在以前,他会因为觉得她长大而开心,此刻却没有一点心满意足。
沉默间,棠鸢听他说得很认真,“但我又不想你长大。”
他脑子里冒出来的念头,也吓到了他自己,他想,不然由她随便折腾、恣意任性罢了,他喜欢的就是蹦蹦跳跳的小姑娘,最好没有一点烦恼,天天开心。
可是时间总是催着她。她也逼自己在长大。
“费闻昭。”
“嗯?”
“如果你大学不认识我,工作以后才遇到我,你还会喜欢我吗?”
“不知道。”他看到棠鸢小脸的失落,眼尾扬起,紧接着说。
“但是,内心强大,目标明确,积极上进,长得又漂亮,可能还有点倔脾气的小女孩,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吸引我。”
“你在夸我吗?”
“是。”
棠鸢满意点头,“喔~看来我在你心里还不错。”
他在她耳边靠近,“宝宝,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用做,也是满分。”
他确实证明了这一点,棠鸢想,她一直努力要成为满分,也终于拿到了满分。才发现,有人不会因为这成绩,爱你或者不爱你,因为,爱你的人,不需要这成绩。
这满分,不过是她给自己的底气。
丝毫不影响面前人对她的感情。
矛盾,又不矛盾。
只是立场不同,而对她来说,心是先被自己填满,才能被别人填满的。
所以,她终于成了那块锦。
身边的人,就是她的锦上添花。
“抱抱。”
“到公司了。”
“那抱一下。”
费闻昭没办法只好拥着她,无奈道,“有人上次说了这句话以后就逃跑了。”
棠鸢想起离开前,她在公司门口索吻没成功,故意仰头看他,“害怕了吧,以后对我好一点,多顺着我,小心我一生气就跑了。”
她开玩笑,他回答得认真。
“嗯,怕了。”
“放心,我记着我说的话呢。”
“那什么时候领证?”他故意追问。
“我都可以。嘻嘻。”
嘴上说得简单,费闻昭看她垂眸抿唇的小表情,明明是还没准备好。
“棠小姐嫁人这么随便?”
棠鸢听到“嫁人”二字,突然红了脸。结婚,嫁人。不单单是领证这么简单的事情。心下一紧,有了奇怪的焦虑感。
走进专梯,她才愣愣仰头,缓声问道,“费闻昭,和你结婚的话,可以简单一点吗?”
棠鸢把休息室收拾干净,缝好扣子后将衬衫西服配套搭起,又用挂烫机帮他熨平褶皱。完成后满意地拍着小手。
一刻不消停地开始给他整书,边整边翻,除了些经济学和历史书,还有文学类,她随手拿了一本川端康成的《雪国》。
这天,时不时有不同业务部门的经理来见费闻昭。
棠鸢便对他们笑笑,顺便给他们准备茶水。
趁棠鸢不在,市场部王经理没忍住岔开话题,“费总上班还要家属陪啊?”
费闻昭翻数据报告的手顿下,轻笑,“机会难得。”
“很难拒绝。”
他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想拒绝,偶尔从文件里抬头看她小小身影在房间里移来移去,同他搭话,白纸黑字都变成了彩色。
“也是,这么幸福的事情谁会拒绝。”
费闻昭淡淡耸肩。
没了旁人,棠鸢就噙着薯条,往他身边靠,笑嘻嘻问他,“有人陪着上班,感觉怎么样?”
费闻昭将她揽到腿上,侧抱着。
“怎么说呢,”他沉思一秒,“可能会让以前和以后的工作日,都黯淡太多了。”
“为什么?”
“因为……”费闻昭用手箍着女孩后颈,倏然贴上去,攫取到她唇齿间的味道,在她颈部和耳垂下摩挲,“这一天太过耀眼。”
他有那么一瞬间,更懂了棠鸢的倔强。
她此刻能坦然大方地出现在这里,是她自己努力克服了心理障碍。
这些,他帮不了她。或者说,就算帮了她,她没能跳出一个怪圈,还是不会对他像现在一样全盘托出。
所以,四个月,是难熬,也是真的让面前的小姑娘脱胎换骨,重新回到大学那个自信的她。
“所以你开心吗?”棠鸢埋到他颈边,悄悄吐气,“费总?”
“好像不能用开心来形容。”
“那你是什么心情?”
他回答得简短而真挚。
“满足。”
短短两个字,却将那种幸福感传递给了棠鸢。
有人因为她而觉得满足。
她也被这种情绪传染,感知到心与心的贴近。
棠鸢便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我也是。”
午饭在颂风的食堂。她没忘给陆清扬拍一张,发过去:【你未来公司的食堂餐。】
陆清扬:【好棒好棒!棠姐,你又入职颂风了?】
糖:【我来陪家属。】
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棠鸢拍了一张费闻昭的照片,发过去。
陆:【我靠!所以你说的那个人,一直都是颂风的老板啊?】
糖:【就你这智商还想进颂风?】
陆:【救救孩子吧!棠姐,命给你!我回来以后每天被催着上班,拿不到喜欢的offer快烦死了。】
棠鸢把陆清扬的简历给费闻昭看,还滔滔不绝地夸了他。
费闻昭喝汤的间隙抬眸,“怎么不继续夸了?”
“也没听你这么长篇大论夸过我。”
棠鸢咯咯笑,“改天给你写篇小作文?”
“入职大概率没问题,颂风会招应届生。”费闻昭顿顿,“简历我会让人事部审核,走正常流程,不过先让他写份保证书。”
“保证离你远一点。”
“哈哈哈,他是我朋友诶。”
被费闻昭掀掀眼皮看过来,棠鸢立刻应声,“好好好费总。”
费闻昭吃完后,盯着棠鸢的腮帮子,想起她自己跑去员工餐排队帮他打了一份腰果虾仁,回来时,笑得甜,说大家都你一句我一句她哪个菜更好吃。
“我发现,你的环境适应能力很强。”他思考完开口。
“为什么这么说?”
“很厉害,像野蛮生长的小兔,”费闻昭凝着看她,笑着总结,“小野兔。”
“哼,小野兔也找到爱自己的主人了,所以不流浪了,专心当宠物兔兔,除了偶尔任性一下下啦。”
棠鸢嗔道。
“嗯,宠物兔的话,会有量身定做的衣服,什么时候穿上看看?”
棠鸢差点被呛到,轻咳了两声,脸颊灼热。
他在说,他生日的时候,她放在衣帽间的那套……
“费总,你是怎么面不改色说这些的?”
“我说了什么?”
棠鸢:(OvO)
费闻昭笑起。
“人啊,要敢做敢当。物品被购买,就要物尽其用不是吗?”
好一个物尽其用。
棠鸢小脸一黄。
下午用投影看《本杰明巴顿奇事》,棠鸢成功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觉,很安心,很漫长。她没有心里如此轻松地睡着过。
费闻昭不忍心打扰她,拂了拂碎发,把她抱回休息室。
再醒来,已经快到下班时间,棠鸢有点内疚,打着哈欠晕乎乎走出去,在门口探头,看费闻昭搭着腿正好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过来。”
她挪过去。
“还困着呢?说好陪我,自己倒是睡得挺香。”
“不好意思嘛…昨晚太累了。”
先发制人。
费闻昭把资料递给她,“看看这些。”
棠鸢迷糊着看不进去,只看到文件封面的大字,一系列的“品牌运营策划”“品牌营销策略”“Swot分析”……
她疑惑着坐过去,翻了翻,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头晕眼花,她嘟囔,“我一时半会儿看不进去嘛。”
用腿蹭蹭他的西裤。
“那慢慢看。”
得到宽恕,棠鸢笑嘻嘻地脱了鞋子,在他身上跨坐下,一小只紧紧贴在胸腔处,听着费闻昭心跳声问。
“费闻昭,我是不是太黏人了。”
“不会。”他又问,“不过,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唔……还没想,先盘个店?”棠鸢愣愣抬头,“这样说你会生气吗?”
“你很怕我生气?”
“嗯,想让你多笑笑,开心点。”她又趴回去,小手环住他。费闻昭把手自然搭在她的腰间。
“我有没有说过,跟你生不起气来。”他垂眸看着女孩闭上的睫毛,挺俏的鼻尖,笑着说。
“说过,但我总是不信,因为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生气呢,是个人都有脾气的吧。”
“这倒是。不过我觉得那不叫生气,”费闻昭接话,“因为我很会……”
“什么?”
“自我攻略。”
他声音清朗。
“哈哈,原来情绪稳定的人,全靠自我攻略呀。”
棠鸢重复了一遍,真切地被这句话感动到。
好像是这样,烦恼的事情他费闻昭也有,却很少在她面前暴露,自己消化,自己解决。还有他们之间的那些不稳定,他似乎都没有怪过她。
想起来袁清安对她说,“闻昭他同理心很强的”。
想到这里,她便问出来。
“费闻昭,我离开之后,你怪我吗?”
短暂沉默,棠鸢又有些内疚。
却感觉到他揉她的头发,拍拍她,缓声,“不能叫怪你,是有点憋闷在心。”
“因为我本来就打算让你去创业,做你喜欢的事情的,桌子上那些,也是你走之前就准备好的,不过晚了一点,谁知道,你的决心倒是比我还强。”
“一刻都等不及了?”
“如果你没去,估计现在工作室都有雏形,开始当棠老板了。”
“但还是觉得遗憾,不想你跑那么远。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值得。”
棠鸢听他温柔地娓娓道来,才意识到,原来他早就发现他们之间的问题,也有把她每次的话认真听进去,没有忽略她那些小心思,真正地,认真地,切身实地在尊重她。
“呜呜呜……”
“你不要总是对我这么好!”
棠鸢想着,又眼圈红红。
“那我要对谁好?”
“那还是对我吧,只对我好……”
明目张胆,无条件被偏爱,棠鸢心又化成一汪清水。闻着好闻的味道,她贪恋抬头看着他在笑。
“费闻昭,我都好久没回家了,下班我们一起回我们的家,好吗?”
从苏苏家拿完行李回来, 推开门,一前一后走着,关上。
两人都克制着没有贴近,也没有说太多话。他们都知道, 但凡有一点肢体接触, 便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 不过是按部就班地洗漱, 费闻昭给她把牛奶热好,自己在露台抽烟。城市的星星很少,偶尔那么明亮的一两颗。
费闻昭很幸运地,今晚看到了。
吹着风, 听身后有人走过来, 他很快捻灭。烟还有一长截,其实只抽了一两口。因为他在等人。
还没回头, 身体一怔, 又被棠鸢细白的胳膊从腰后环上来, 他对这主动, 毫无抵抗力。
听身后女孩声音清甜。
“费闻昭, 我有礼物给你。”
“哦?”
他转身,看棠鸢素净的小脸, 穿着他买的睡袍, 从背后变魔术一样把生日准备的对戒拿出来, 在他面前晃。
她的眼睛,像四年前初见时,一样澄澈, 一样只映满了他。
“你给我带上。”
棠鸢把她的那只玫瑰花型放在他手心,费闻昭看了看, 眼尾上扬,“我也有吗?”
“有的。”
于是她便牵他的手,将那荆棘环上他的指尖,滑下。那戒指箍在指间。
“该你了。”
夜风温柔。
费闻昭想把这戒指换成准备好的钻戒,瞧了瞧女孩满脸期待的样子,又无奈地依她,给她带上。
“有点迟了,迟到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好事多磨。”
是啊,好事多磨。
费闻昭眼底有无限的情愫,他只是将棠鸢在身前紧紧回抱,手放在她的脖颈慢慢抚慰,将那些情绪都克制在话语里,声音柔柔叫她的名字——
“棠鸢,恭喜你。”
“恭喜你实现自己的理想。”
“你要比我想象得更勇敢,更优秀,更有野心,也更有生命力。”
棠鸢静静听着,又眼泪汪汪地看他,她想,费闻昭好会说煽情的话啊,怎么每个字都说到她心上。
因为,她等了很久,一直在等费闻昭夸一夸她,此刻发现,他不仅仅在夸她,那是带着爱的称赞,包含了太多深情。
“你总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放在以前,我觉得你可爱,生动,直白,不拐弯,现在又爱你鲜活,倔强,自由。”
“费闻昭……”
“嗯。”
他垂眸瞧她落下的泪,抚了抚,听她傻傻地问。
“你现在说了这些话,婚礼上说什么?”
他轻嗤着笑,“倒也没有词穷到这种地步。”
棠鸢红着脸,心跳突突地,蹭蹭他的衣服,“你的表白,我接受了。”
“你明天写下来,每天背一遍给我听。”
他扶额,似乎很为难,“每天背的不一样行吗?”
“那更好了。”
她仰头,小小地问,“费闻昭,我是你的骄傲吗?”
她没有底气。成为一个人的骄傲,很难吧,脱离棠家后,一直到现在,才慢慢有了归属感,她知道人不能全身心投入,很容易血本无归,可是因为面前的人更真诚,她便不再犹豫。
“你是。”
他想起他父亲的话,想起黄漫对她的表扬,还有合作商的邀请,她还不知道,要慢慢讲给她听才行。
“宝宝,我为你骄傲。”
之后的事情,便是一触即发的情与欲。
棠鸢敛着眉不敢抬头,手一刻不停地去解费闻昭的睡衣扣子,直到费闻昭自己没了耐心。
他呼吸急促,胸腔颤抖得要命。
抵着她的额头,他时不时掠夺她的柔软,又时不时挑逗地问。
“想在露台?”
“不是……”
“那是什么?”
“你跟我,表白,唔……我没忍住……”
棠鸢呼吸凌乱,被人抱起,她以为要回卧室,没成想,一物降一物,费闻昭在衣帽间门口停下,她紧张地闭起眼睛,听那磨砂推拉门滑开。
她不用看,都知道里面是什么场景。
因为她偷偷看过,也是此刻这样热烈,心跳加速的感觉。那海棠刺绣在他的袖口,在他的心上。
“睁眼。”
“不要。”
棠鸢索性在怀里捂着脸,耳尖滴血。
“怎么还害羞?”
“谁像你一样啊,我当时刺绣技术拙劣,你要学,也改良一下。”
“我喜欢的是你绣的,改良后的不算。”
“你可真是……”
她声音变小。不知道怎么形容别人对自己的这种行为,身为当事人,惊讶大过开心。
“痴情。”
她趴在他肩头,听费闻昭胸前抖动着笑。
“确实,我赞同。”
“你放我下来。”
“可以。”费闻昭接着说,“既然你看不见,那你闭着眼睛盲选一套吧。”
棠鸢:……(O_O)
玩不过玩不过。
她当时是怎么想的买亮片包臀裙和兔女郎cos套装的!!现在想埋了!!
“你……你……”羞到无法开口,“选吧。”
“你把主动权交给我,我自然两个都要。”
“不——我反悔了我选吊带裙!”
“晚了。”
“我帮你穿?”
“你可真色。”
“这是默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