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一个守护我自己—— by作者:从欲
从欲  发于:2023年0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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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人猜,这两个女孩,兴许是南家这哥三儿里面,谁的私生女;还有猜测的更过分的,觉得兴许是南淮梁的私生女也说不定……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这都是后边的众说纷纭。
只要是有心的,就都能知道,这两个女孩在南家是受重视的,不管到底真的是什么身份。
南淮梁新娶的这位妻子,姓孙,叫孙婕。
孙家不在本市,是从地方上升上来的,今年有望进驻中央,后头据说是有位提携学生的恩师在大力提拔着。但各家之间,总是盘根错节,消息灵通的。更何况,她又嫁给了南淮梁,婚前,自然是要把丈夫家里边人员构成打听的清清楚楚的。
作为长嫂,剩下三个弟弟都已经成年了,故而她只给了两个妹妹红包,名义上是恭贺新年。
许逐溪和何佳涵是很不好意思收的。
蒋雯在旁边笑着劝道:“收下吧,赶紧谢谢你们嫂子。”
“谢谢嫂子。”她俩就很乖巧地把红包收下了。
许逐溪自己对着外边那些纷乱的说法,不是没有感觉的,相反,她很清楚。总是都在一个学校念书的,就是不在一个班,往日里参与宴会什么的,这群人凑在一起,也总是有人好奇地不行,明里暗里跟她打探身份什么的。
好在当初南淮意把消息封的死,就陈矢相对知情,但他是个嘴上看似宽松实则严实的,没人晓得许逐溪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否则,她就得更烦乱了。
“被南淮意从西北带回来的女孩“,这几个名词叠在一起,本身就很有了一种奇幻的色彩,新闻要是这么写,保管吸引眼球的不过。
她坐的端正吃饭,余光小心地观察着嫂嫂。
见她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从她俩身上滑过,然后又借着动作的方向,视线又落在南家这两位长辈的面庞上去。虽只这么一次,后边再就没有了。
这让许逐溪晓得。
看来这位嫂嫂,是信奉前一种猜测的。
这是理之自然,她总不会愿意,想着家里的两位女孩,其中有哪一位,会是自己才刚刚结婚的丈夫的,当然是长辈里谁的私生女,要更有说服力的。
这是孙婕第二次见这两位妹妹。
第一次是在婚礼那天。
她是在地方工作的,也在体制里边,和南淮梁的情况倒是有些相似,走的是同一种路子,都是在地方上有做出点功绩来,再不断地往上边升官迁调。因而,也不在京市这边,是以结婚这一年以来,还没怎么见过。
不过,这却是许逐溪第三次见她了。
第二第三次,和孙婕自然是相同的。
第一次却不同,她早在照片里见过这位嫂嫂。
同是地方升调,孙婕和南淮梁的速度,两人所处的境况实有不同。同是待嫁的未婚青年男女,两个人所处的境况更是大为不同。
那会儿蒋雯正为着南淮梁结婚的事着急上火,发愁相亲见面,排的太多了,恐怕南淮梁懒得去见也没有时间去见,排的太少了,又怕筛选的不够好,错过了好的。
她到这边来的时候,正赶上许逐溪何佳涵还有施琴,祖孙三个人围在电视前边看恐怖电影。恐怖电影是不常在电视频道上放的,更多时候,都是买了碟片回来看。
自从南淮意晓得以后,就把碟片的管理权力拿走了,让家里后勤买回碟片第一时间,是必须到他这里来汇报的,还把所有碟片都锁在一个柜子里,钥匙他拿在手里,只白天的时候,才能打开柜子,晚上就所有人都不要再看了。
许逐溪还记得蒋雯伯母来的那天,把包挂在门口,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全部倒在茶几上,全是女孩们家里人给来的照片,厚厚的一沓,活像是打扑克的扑克牌,她没数照片数量,但约莫着看出来觉得这可兴许是比扑克牌的数量要多出许多来。
她看的目瞪口呆,这哪儿是相亲啊,以前皇帝选妃才这个阵仗吧。
照片背面还写着女孩的名字年纪工作,细致一点的,还有家里长辈如今的工作,都是在做什么的。这字迹都不是一个人的,像是很多人自己在照片后边写下的,但许逐溪总是觉得应该……不大可能吧。
孙婕就是那个时候挑出来的一个。
样貌好性格好家世也还不错。
蒋雯又把自己挑出来的这些女孩,连着家里人见了一面,又筛了几个。这么一番下来,最后才让南淮梁相亲见面了,最终终于是选定了结婚的人选,把终身大事给办了。
这就是纯粹的政治联姻的出发点了。
蒋雯选儿媳妇的首要原则,女孩得柔顺听话,家里得门当户对。家底要比上南家的少之又少,选就得选个不能低太多的,再最好家里边子孙多一点,像南家这样亲戚子孙是很单薄的,还能相互照应。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许逐溪只是在一边安静地听着。
现如今,她偏头看了一眼这位新嫂嫂,看了一眼坐在嫂嫂旁边的南淮梁,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蒋雯,又最后看了一眼挨着她旁边的南淮意,他正听着旁边两个伯伯在说话。
许逐溪莫名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时候是不忙的。
一大早南兴华和施琴出去了, 说是去和以前的老战友们聚会;过了会儿,南永崇带着蒋雯也出门了,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宴, 旋即南永敬和赵丹莹各自出门了,他们俩都有各自的聚会,年后生意也忙要签合同。
南淮梁等三个是早都出门了的, 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就剩下南淮意、许逐溪和何佳涵,三个人还在午饭餐桌上挨着坐下。
何佳涵一个人坐在一边, 看着对面两个人越挨越近,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彼此两个人眼睛里都亮晶晶的, 朝着对方笑得很开心。
得!她喝了口橙汁,还不如她一个人待着呢。
午觉醒来,南淮意也要出去了。
许逐溪缩在他屋子里的沙发上看他换衣服。
“你也要出去啦?”
“嗯。”南淮意加了一副袖扣,蓝宝石的,剔透的很。
花孔雀似的。
给自己从头到脚添了一堆从前都不用的东西。
许逐溪跟个小仓鼠似的, 从沙发上挪下来, 凑到他身边, 踮着脚闻了闻, 惊奇道:“你竟然还喷香水了?!”
对于南淮意这番反常的举动,她警觉地问道:“你要出去见谁?”
南淮意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推开她的脑袋,“不见谁,我能见谁?”
临走的时候, 他又“特意”去许逐溪的屋子里晃了一圈儿。
许逐溪忍不住瞪他。
南淮意乐的哈哈大笑, 总算是见好就收,免得再逗下去, 真的把许逐溪惹生气了,“好了没什么,就是跟陈矢他们出去喝酒而已,不去见谁。”
许逐溪叮嘱道:“不要喝太多酒。”
“知道啦。”
他问:“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新出了两道时令的菜肴,听说很好吃,到时候你要是不耐烦和我们坐一起,坐在另一间屋子里吃。吃完了,你过来这边儿敲门,我带你回来,全当是蹭陈矢一顿餐了。”
许逐溪苦大仇深地托着下巴,叹了口气,“还是不了,不想出去。”
“无聊的话,就出去玩,找你的好朋友们,嗯?权当放松了,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了,考试么——没考好也都没有关系了,我从来都对你没有这个要求的,嗯?好吗?”
南淮意转脚回了自己的屋子,把袖扣什么的,全部都摘下来,扔进衣柜抽屉里,自己揪起外套闻了几下,还是不适应那浓烈的香水味。他为了能闻到,多喷了好一会儿,结果没想到味道这么大,顺手换了一身衣服。
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他又溜去许逐溪的屋子,站在她面前,“看,这下放心了吧?——好了,我这次可是真的走了,要是想要出去玩,就找司机开车带你出去,你坐公交车骑自行车什么的,我都不放心,知道了没有?”
“我肯定不会出去的!”许逐溪说的信誓旦旦,“我要留在家里,认真学习,开学以后要模考的,我得保住我前五的位置。”
结果五分钟以后,许逐溪换衣服出门了。
是杨繁星回来了。
许逐溪刚推开包间的门,猛地一个人影就从里边窜出来,扑到她身上,用力搂住她的脖子,脸颊挨着脸颊狠狠蹭了几下,“逐溪!”
“繁星!”
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上,两个人就这么很快乐地抱着对方贴着墙转着圈儿蹦跶了一会儿,险些撞倒了一把椅子,这才停下来,看着对方傻笑。
杨繁星看着和从前差不多。
只是略微晒得比以前黑了一点,其他的还是同以前一样。
“你怎么才回来?”
“沈灼颂和林暮南现在不是结婚了嘛,所以过年得去林暮南家过年,那我就得跟着他俩一起去林家过年啦,所以我这次是在唐人街过的年,还蛮有意思的。”杨繁星又立马卖好,“我昨晚刚回来的,你看,我刚回来,我就来找你出来玩了,我够意思吧!”
“哼——”许逐溪佯装着撇开眼睛不看她,嘟囔着,“又不是约我一个人,你肯定还叫了赵景泽他们——”
“喂喂喂——许逐溪你个小气鬼。”杨繁星笑着做鬼脸。
“欸呀欸呀,下次我肯定只有咱俩出去。”她边解释,边举手发誓,“我本来是只叫你一个的,他俩多烦人啊,自从谈恋爱了,整天黏黏糊糊的,要是坐我对面,我都甜的黏牙不想吃饭。但我昨晚回家的时候,遇见他俩在我们那块儿散步了。你们三个眼见着又要开学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时候我又得出去,所以今天还是委屈委屈你,我的好逐溪,我们就一起吃饭吧。”
“嗯?赵景泽在你家那儿和唐甜散步?”
“对啊,我和唐甜不是都住一个小区嘛。”
许逐溪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我昨天还去赵景泽家做客来着,我走的时候可是都九点多了。”
“嗯……”杨繁星想了一下。
“我昨天回家十点多?还是十一点,我忘了……”
许逐溪目瞪口呆,“他那么晚了还专门跑过去一趟?”
杨繁星笑嘻嘻的,“谈恋爱嘛,正常正常,做什么事都不稀奇。”
语气老练的宛如一个经验老道的恋爱大师。
这倒是。
谈恋爱做什么都正常的。
许逐溪不自觉地点点头,点完头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只觉得脸微微一红,忙将思绪从这里边抽出来。
她认真地看着杨繁星。
许逐溪这下才有了对于杨繁星的变化的实感。
看来她在国外这一年,不仅仅只是肤色的变化那么简单。
她用两只手合着,往外轻轻地揪了下杨繁星的脸颊,“你怎么了?杨繁星,你怎么变化的这么大?快把从前那个跟我说她喜欢哪个男孩都还会脸红的杨繁星还给我!”
“呀!不许你说!”杨繁星张牙舞爪的。
许逐溪松手,“好吧好吧那我就不说了。”
“你都不知道,我今年过的有多快乐。”杨繁星笑眯眯的,“虽然课程生活是差不多的啦,国外的课程还没有咱们学校丰富呢,不过到底是一个很新鲜的地方啦,沈灼颂他俩每周都带我去周边逛来着,还是蛮有意思的。去俱乐部之类的,沈灼颂和林暮南两个人现在是生怕我谈恋爱似的,每次一坐到那儿,就有一堆男生围上来。俱乐部应该是林暮南家里开的,我听着他们都喊他小老板。反正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我觉得,谈恋爱只能跟一个人谈嘛。”
许逐溪一挑眉,心里大为惊叹,面上不露声色,只是笑着趴在桌子上,额头靠在手臂上,侧头看着杨繁星讲的眉飞色舞。
杨繁星在这个方面总是走在她前边。
或者可以说,她走在很多同龄人前边。
曾几何时,杨繁星第一次跟她讲自己暗恋哪一个男生的时候,那会儿许逐溪还没开窍呢,保持着一种对于这种喜欢的不看好的态度;等到杨繁星暗恋的对象换人的时候,许逐溪那个时候才朦朦胧胧地隐约察觉到了些自己的喜欢。
到了如今,杨繁星对于谈恋爱的态度,已经进化到了这种地步。这样的火箭一般的进化速度,实在是让许逐溪望尘莫及拍手叫绝。
杨繁星又忍不住大吐苦水,“啊不过国外的饭就不那么好吃了,在家里就罢了。主要是出去吃饭,刚开始我还觉得蛮新奇的,各种没吃过的食物,但我现在吃着吃着就腻味了,而且种类总是翻来覆去就那么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味觉已经坏了,我偶尔去华人街吃饭的时候,只觉得那儿的菜的味道好多都带着点儿怪味——不过这好像也有好处,你有没有发现,我都变得比以前瘦了?”
许逐溪身子后仰,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圈,“嗯,是的。”
杨繁星忽然坐直了身子,一把攥住她的手臂,上半身兴奋地往前靠过来,“诶,逐溪,你现在是不是谈恋爱了?!是不是是不是?!还是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谁啊谁啊?我认识吗?!”
“啊?”许逐溪抬头望天,可惜只看到了吊着灯管的天花板,生硬地转移话题,“赵景泽和唐甜他们两个怎么还没有来?”
“啊!”
在许逐溪的耳边忽然爆发出分贝极高的尖细的女高音。
“你就是谈恋爱了是不是?!”
杨繁星往前凑一步,许逐溪就往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被杨繁星结结实实地堵到了角落里边去。
“你肯定有!”杨繁星很笃定,“我以前说起谈恋爱什么的,你根本就不是这个反应!你虽然不说话,也不皱眉毛,但你眼睛里都快写满了,就是……就是和沈灼颂很像啦,你俩都是啊谈什么恋爱?好怪?为什么要谈恋爱?你这次可不是这样的!”
她哀嚎着,紧紧抱住许逐溪的胳膊晃着,“我不管我不管!你怎么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和别人有了小秘密,你要告诉我的,你不能先告诉别人。你早都说过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能告诉别人,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能告诉别人!”
这样的杨繁星,许逐溪真是有点招架不住。
她也很心虚,因为这个秘密,显然已经有别人知道了。
虽然何佳涵是自己猜出来的,并不是她主动告诉的。
赵景泽和唐甜是早就到了的。
预备推门进去的时候,被那声凄厉的女声吓住了,握着对方的手,愣在原地,面面相觑着,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还没有反应过来,声音就停了,推门进去,见着里边一派风平浪静的,杨繁星扒着许逐溪,不知道在念叨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爱让胆怯者勇敢。
爱让勇敢者胆怯。
许逐溪认为自己是一个不胆怯也不勇敢的人。
她对爱很坚定。
但她对未来又很茫然。
所以最后她还是没松口。
杨繁星只是凑在她耳朵旁边反复念叨着:“一定要告诉我……”

第七十二章
开学以后, 就是那样,紧张地上课,排布紧密的考试, 考试以后老师再讲评试卷,再等到下一次考试,就这样反复不停。这是高三的第二个学期, 也就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再没什么别的安排。
另外的安排, 就要到即将高考的最后一个周了。那个时候,就该全校人聚在一起,会有一个毕业晚会, 再就是各班按照各班的拍摄毕业照。除此以外,是再没有什么别的活动了。
许逐溪生日的前两天,刚好第五次模考成绩出来。
她还是稳定地排在第五名。
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最起码代表了许逐溪的心态和复习效果都保持的不错。
南淮意作为最关注许逐溪成绩的人,是从来不在家里主动提起也不发问。
施琴和南兴华自然也是不怎么问的。
不说这种高三的紧要关头,问了成绩除了叫人紧张, 也没什么别的作用, 许逐溪和何佳涵都是懂事的, 自己晓得是该好好学习的。况且再一个, 南淮意还有件担心的事,何佳涵的成绩虽然也是上游。
不过大人们总是觉得,孩子只要是性格懂事的,在一个面前夸另外一个,再稍微教训一下自己的缺憾的一面, 是不会生出什么波澜的, 只会起到正向的效果。实则不然,久而久之, 只能达到反面效果。
性格如何,从来不应该是一个人应该经历什么遭遇的原因。
所以南淮意不愿意惹出这样的麻烦来。
许逐溪和何佳涵关系不错,他不想惹出什么意外。
许逐溪今年的生日不同往常。
这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代表着成年。
代表着迈入了新的阶段。
南淮意是早早就盘算起来的,不光他自己筹划,他还想着得收到些别人的巧思来。这很好办,京市里承办生日宴会的团队有太多,一个一个方案拿出来,都把自己给的方案计划夸出了花儿。
陈矢问:“看什么呢?你的文件你竟然带出来看?”
“没有,不是工作。”南淮意顺手把看完的这份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逐溪要过生日了,十八岁的生日。这些都是送来的生日宴会的计划书,我正挑着看有什么合适的。”
陈矢凑过去看了一眼,他是好奇了许久了,今天约着南淮意出来喝茶,结果就见着他一直翻着这么厚厚一沓文件顾不上其他。不过他是原先以为是南淮意从军委带出来的文件。但转念一想,南淮意从来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又怎么会把军委的文件带出来,不应该不应该。
他问:“今年不在水月轩办?”
南淮意又扔了一份,“水月轩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厅了,花样也就那么一些。往年过生日,都在那儿过了这么多次了,没什么新意。”
陈矢笑着没说话。
南淮意瞟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开这么一家店来?那我一定把地方选在你那儿。”
陈矢摆手:“那太张扬了,我还是喜欢闷声发财。”
南淮意反问:“保密性好的地方还少吗?”
陈矢一挑眉,“不少不少,但是费功夫,要是像水月轩那样三两天就有人吵起来打一架,摔了碗碟什么的,虽说是有赔偿,那多麻烦,我还是喜欢这样清净的地方。尝尝茶吧,要是你觉得不错,我可就拉你入伙了。”
南淮意笑骂了一句,“滚蛋。”
但还是拿起左边的茶盏,尝了一口,点点头,给出评价,“还不错。”
最后决赛圈进了几个地方。
光看图片没什么意思,南淮意决定抽时间亲自去看一眼。
消息总是像自己长了腿似的。
没什么消息是传不出去的。
有时候只消上边一句话,下边就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纷纷挤着要赶到前边来献殷勤,尚且要争得头破血流。南家如日中天,这里边眼见着南淮意又夺了头筹。
太子党一句话,下边就是风起云涌。
离着许逐溪生日还有小半个月,就有人上来送礼了,自然是借着“贺生日”的名目,为的是来攀关系。南淮意皱皱眉头,一概全部都拒了。
偷偷摸摸周末出来考察。
每回南淮意都不自觉地心虚。
因着许逐溪现下回家总是窝在他的屋子里做作业。
南淮意没阻拦,因着心底那点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心思,索性又挨着窗边放了套桌椅,跟他的那张桌子挨着,并放成一排。
每次许逐溪做作业的时候,他总是挨着她悄悄坐下,尽力放轻呼吸,看着她,心里就不自觉地安宁下来。偶尔,他窝在沙发里,膝盖上放着本书,总是看她的背影,看她端正笔直地坐着,头发高高地扎成个丸子头,白皙纤细的脖颈露出来。
这很幸福。
不过周末溜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许逐溪总是趴在桌子上看他,“……你要出去啦?”
“……对啊。”
“好吧。”许逐溪轻轻地叹了口气,站起来,抱起摊开在桌子上的课本,“那我就回我屋子里去写作业了。”
“怎么了?”
南淮意轻声问:“在我这儿待着不好吗?”
“可是你要出去啦。”许逐溪仰头看他,“那我一个人待在这儿多没意思。”
她的目光水一样柔。
不过这个里边参杂了多少南淮意个人的情感所带来的脑补,就是不可考证的事情了。总之南淮意只觉得心都在打颤,“……我等会儿就回来了,好吗?”他抚摸她的头发,手指穿插着到发梢,柔顺非常。
许逐溪朝他笑的俏皮:“那我就等会儿再来。”
“好,怎么都好。”
南淮意临走的时候,再一次保证,“等会儿就回来了。”
“好。”许逐溪点头,“注意安全。”
他目送着她回了屋子。
也就不到五步路。
让南淮意看出了五百公里的距离的味道。
绕着长廊出去的时候,正碰着施琴,她手里拿个瓶子,里边不知道放着些儿什么,黑黢黢的药汁,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南淮意晓得,是她熬的凉茶,怕两个女孩考试前上火了。
每晚都要喝一杯。
许逐溪的那杯常是塞给南淮意解决的。
因而南淮意见了,就觉得腮帮子发酸。
苦味都从舌根上泛上来了。
他却没注意到,施琴的眼神更是古怪。
又是难过,又是可怜,又充斥着怜爱的情绪,短暂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问道:“你那会儿又把逐溪放你屋子里写作业了?”
“嗯,我现在出门,她回自己屋子里去了。”
施琴欲言又止,“她在自己的屋子里写作业写的好好的,你非要把人弄你屋子里,跟着你待着学习,这能学的进去吗?你这样……”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南淮意同奶奶目光相接,这才意识到,她是话里有话别有深意,又是想多了。不过,话总是都从他自己嘴里说出去的,也没什么别的话语好说,只能沉默。
施琴说:“我是现在看着逐溪心情每日都不错,总是笑呵呵的,是个好孩子。被你这么……女孩的心思一向是敏感的,我要是真跟她说了,她想着家里人都晓得了,兴许才要难过。我现下的意思,可不是同意你就能胡乱随便做什么,凡事你都得多思所想,不要随着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奶奶说的是。”南淮意急着快点出去,然后才能早早回来,免得许逐溪等急了,“等会儿凉茶就凉了,这效果就没有了。我还急着出去,等会儿回来就继续听您说——”
施琴一把扯住他,又松手,“你最好是自己有数。”
总算是敲定了地方。
一间藏在隐秘巷子里的餐厅。
仿的是宋代的样式,从装修到聘请的工作人员。
“我这儿的工作人员都是专门培训过的,您只管放心。”总经理在旁边笑着陪南淮意参观,又拿了菜单,写在做旧的纸张上边,用毛笔字写的,起的名字还都很文雅,云里雾里的,就是让人看不懂那菜点具体是什么。
南淮意早晓得这家餐厅的,很早就有人送了帖子来。
会员制的,客户来往都隐秘的很。
说是决不让不同房间里的客户碰面,免得生出尴尬。
他之所以对这餐厅不那么感冒,是因着这家餐厅的服务,真真是仿古到了极点,服务人员培训的跟以前古代那丫鬟侍女小厮似的,他是真的不习惯。不过今天来了这么一次,觉得又还行,最起码这些服务员进门上菜到出门,是决计一眼都不能去看客人的,免得冒犯。
况且环境也不错,人造假山河流都造的很真实。
菜品也不错,南淮意粗浅地尝了一遍。
陈矢忽而促狭地朝他一笑,“我坐到这儿了才想起件事情来。”
南淮意侧头看他,“什么?”
“景川上个月不是找了个女朋友吗?”
这是委婉的说法了。
“女朋友”。
要论这么算,赵景川是同时交了三个女朋友。
按照婚姻法来讲,都已经犯了重婚罪了。
陈矢还在继续说:“就是在这儿吧,他跟人来吃饭,见着有个服务员,那女孩撞他身上了。他见着人家还不错,索性就顺水推舟,把人养在他城郊那小区里边了。”
南淮意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对这种事,他不予置评。
他只是偏头看着那候在旁边的经理,“不是服务人员都很培养得当吗?还会出这种事情?撞在客人的身上?”
对于好友的讲述,他仍然也怀疑客观性,“撞到景川身上?他站那儿是个摆设吗?动都不动?我看未必。”
一棒子两边都打,看不出来他的意思。
陈矢还是笑着,翘着二郎腿,“我是知道,听说这儿,还是一样的玩法。有的女孩胸前别着朵花,花瓣上吊着块牌子,轻轻一碰就能摘下来,是这样的意思吧?”
南淮意的心情坏了一半。

南淮意沉着脸靠坐在办公椅里边, 皮质的黑色转椅。
副官推门进来,瞧出他心情不好,愣在原地进退两难。
“怎么了?”南淮意尽力缓和了脸色。
他是上辈子给别人打过工的, 挨过上司老板同事的气。
是从自己的个人生活里带来的怨气抛给了别人。
拿下属撒气。
是南淮意从心底瞧不起的。
副官反手把门合上,“是有份文件需要签字。”
“嗯。”南淮意揉了揉眉心,直起身子, 接过文件,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准备签字的时候,发现旁边那个名字换了一个人,“常主任调走了?”
“是, 昨天……”
副官往前凑了一下,低声道:“新换的主任是韩司令的侄子。”
南淮意笑了一下,签上名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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