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声音足够小,没人能听到,她不知在她话音刚落,吹风机就被人关上。
叶敛拔下插头,把吹风机收起来。
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轻轻地帮她梳理头发。
小姑娘说的事他心知肚明,他没有第一时间做解释,而是等给她把长发通好,把人拉到床上,又抱在怀里,才继续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会吓到你,也怕你觉得我在耍流氓。我为我的无法控制而道歉,这不是应该的吗?”
他大她那么多,不管是亲还是抱,做什么都得先征求人同意才行。虽然她嘴上说着要他轻点,但进展还是太快了些,他不能纵容自己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孟年红着脸挣扎,她又不是腿瘸了,怎么今天回来他总是抱着她走来走去的。
但拗不过,她只能放弃。
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和他谈心。
后背靠在他胸口,孟年眨了眨眼,呆呆看着地面,“可我没有觉得不舒服。”
说起这种问题,孟年很难为情。
她想着还好自己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不然四目相对,真的会害羞到无地自容。
偏昏暗的环境给了她勇气,她习惯性揪着他的衣服,小声说:“我老实讲,以前的确会觉得那事很恶心,不管是听到还是看到,心里确实很不舒服。”
叶敛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握紧她的手,“嗯,那现在呢。”
“现在也会,但刚刚没有。”孟年试想着假如和他做更亲密的事,才想了一会就开始双颊升温,她躲闪着眼神,支支吾吾,“和你的话,只会紧张和不好意思,并不反感恶心。”
叶敛沉默了会,心慢慢落回去。
“那就好。”
他低声自言自语。
“今天这么主动,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关系,叫我别担心吗?”
孟年被戳中心事,脑袋又埋下去。
叶敛一向纵容她逃避,可此刻却不再顺着她。
他的手架在她腋下,稍稍用力,便将人提抱起来。
由从后面环抱,改为面对面的相拥。
他把人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她坐在上面,手捏住她的脸,强迫她直面自己,故意不高兴道:
“用为难自己的方式,叫别人安心?嗯?我之前怎么教你的,说没说过不许这样。”
他语气不算严厉,甚至称得上是温柔亲昵。
在两个人没在一起时,叶敛就反复强调过多次,不要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妥协,不要去做会令自己为难的事,没有人能强迫她,哪怕她自己也不行。
孟年从没被人这样教训过,他们不是第一次尝试这样的坐姿,刚刚就有过一次,她翻上来居高临下掌控着他。
但那时候是被他逼得没办法才有的反抗,可现在……
现在两个人好好地一本正经地说着话,突然就变成这样……
孟年面红耳赤低下头,躲避他的碰触。
“躲什么?”
叶敛一想到她在自己面前还是这一副蜗牛缩壳的样子,心里就不免郁闷。
原本只是想吓唬她,才故意说得凶了点,可现在见她还一直躲他视线,假装怒火的也多了几分真。
他知道自己该有些耐心,但实在看不得她为了讨好他而委曲求全。
他一直以来并不急,可以给足够的时间让她适应自己,他觉得自己的耐心足够等她一点点卸下心房,他唯独就受不了她这副“懂事”的模样。
“你别,别……”
因为害羞而推拒的力量加大,被叶敛误以为她在逃避自己的问题。
叶敛按着她的手也没控制住,用了力道,孟年不知怎么,突然就觉得委屈。
她一向自诩坚强,怎么被人说上几句就承受不住了呢。
她情绪来得突然,用了狠力将他推开,一翻身从他身上爬了下去。
叶敛没料到她如此抵抗的反应,一时间愣在原地。
气氛忽然闹得很僵。
孟年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变得蛮不讲理。
她一向很擅长安抚家人的情绪,而且也很会遮掩自己的情绪。叶敛也没说什么,可她就是任性了。
两个人一个靠在床头,一个缩在床尾,好久谁也没理谁。
最后还是叶敛先退让。
他从床上下去,开门出去了。
孟年听到关门声,心里委屈更甚。
她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就这么躺在床尾,缩成一团。
五分钟后,门又被人打开。
叶敛端着牛奶走进来。
他把杯子放在桌上,绕到床尾,蹲下。
手指试探地戳了戳那坨被子,没反应。
再戳,还是没反应。
叶敛失去耐性,开始拆被子。
他两只手拎住被子的两边,用力一抖。
一只避世的小蜗牛掉了出来。
没了被子的保护,她暴露在始作俑者的视线里。心里恼怒与委屈夹杂在一起,纠缠成一团在心底翻滚着。
孟年抱住肩膀,往床的另一边滚去。
看着她难得露出了孩子气的动作,叶敛捂着额,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一声可算是捅了马蜂窝。
降到冰点的气氛回暖,又直奔另一个极端而去。
女孩蹭地转头,怒视地瞪他一眼。
叶敛却松了口气,嘴角挂起无奈的笑。
走到另一边,将人拉进怀里。
他很高,把人从床上提抱起来丝毫不费力。
又是抱小孩一样的姿势,抱起她来还颠了颠。
孟年手掌抵着他肩膀往外推,眼神倔强,依旧不说话。
叶敛低声:“一闹别扭就和人冷战,谁教你的?”
他伸手拍了下她的屁股,惩戒意味不重,倒像是情/.趣。
“本事不小,都学会和我发脾气了。”
叶敛语气温柔,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孟年果然不再动弹,红着脸,脑袋靠上他的肩膀。
“我……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不这样。”
叶敛却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她被吓到,心里本就有委屈,她或许想要在他面前掩饰,但没有成功。
这幅“不懂事”、“不见外”的样子,是不是只有他能看到?
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小姑娘终于开始信任他了。
孟年苦闷地揪他衣领,抓到他领口的一块衣料就开始抠。
一边抠,一边剖析自己的反常。
“我刚刚真的好生气。”
“为什么生气?因为我弄疼你了吗?”
“也不是很疼……”女孩话里充满疑惑,“就是觉得很委屈,好奇怪,现在想想倒是没什么了。”
现在被他温柔抱着,一切负面情绪瞬间都烟消云散。
孟年不安道:“我这叫情绪化,是不是?为什么呢?我明明应该是冷静理智的。”
她觉得冷静沉稳的人特别酷,叶敛一看就是这种人,所以她才会从高中时代就把叶敛当做努力的目标,站在宣传栏前,看着他的照片,仰望着,一直追赶,一追就是这么多年。
理智、冷静,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做什么。
而不是现在这样,蛮不讲理地和人冷战、生闷气。
小时候父亲和奶奶总是教导她要懂事,和她妈妈抢男人的那个坏女人也常常把“懂事”挂在嘴边。
父母离婚后那个坏女人回来和孟年炫耀,那人说,就是你不懂事才会把爸爸气走的。
这些年来孟年本分又谨慎地扮演自己的角色,老师面前的好学生,同学口中的好班长,外婆面前的好外孙女,她几乎没给任何人添过麻烦……
可今天她就给叶敛添麻烦了。
不对,她从遇到叶敛那刻起就一直在麻烦他。
她又有什么资格对他发脾气呢?
叶敛一听就知道她整个人处在迷茫里,她的敏感病又犯了。
他抱着她又在床边坐下,从最后一个矛盾点开始回溯。
“为什么推开我?”
孟年当即答:“因为你逼我看着你,可我不想面对。”
“嗯,为什么不想面对我呢?”
“因为……”孟年停顿了下,想到什么,突然变得扭扭捏捏,“因为我不好意思,别问了。”
叶敛没反应过来,“什么?”
不好意思?
他开始反思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
“因为我说了你,所以不好意思了?”
“你能别问了吗。”
孟年小声抱怨。
叶敛无奈叹气,“就是这样,我觉得你在逃避,所以有些不高兴,大概是态度不好,所以叫你委屈了?”
孟年也说不清楚,她觉得原因不只是这个,“那之前叶存礼对我那么凶,我的情绪也没有这么起伏不定。”
两个新手都沉默了下来。
感情问题还真是棘手。
叶敛好歹比她多活了几年,年长有年长的好处,更何况他还很聪明。
想到某个可能,他犹豫着,抱着她换了个姿势。
原本刚刚的姿势是他坐在床边,女孩两条腿并在一起,倒在一侧,横坐在他腿上。
现在叶敛把她转了个方向,将她双腿分开置于自己身体两侧,又换成了面对面的拥抱。
他问道:“是因为这样坐着,你不好意思看我,所以才躲来躲去吗?”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肢体语言告诉他,就是这样。
她的羞赧被他误以为是逃避问题。
她的沉默戳在他最在意的痛处上,阴错阳差,两个人头一次冒了矛盾。
没有经验的两个新手暗自惶恐无措,最后只能用冷战来解决。
叶敛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对那个啼笑皆非的理由哭笑不得。
还好他们之间算得上坦诚,短暂的冷战过后,双方都有意愿通过沟通解决问题,这才没让事态往更加严重的方向发展。
叶敛松了口气,调侃:“你刚刚主动压着我的时候,也没见有多害羞。”
孟年红着脸一口咬了上去,咬在他的另一侧脖子上,愤愤道:“都说别再提了!那是个意外!我脑子坏了!”
叶敛搂着她的腰,沉沉发笑。
孟年恼怒更胜,狠狠发誓:“以后绝不会再那样了!”
“哪样?主动爬到我身唔——”
孟年捂着他的嘴,从眼角到脸颊脖颈全都是红的。
说笑打闹够了,叶敛长叹了声,抬手揉揉她脑袋。
“我们再来捋一捋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我在意的是你对我的亲近是否出于自愿,换句话说,我不希望你接受我的亲吻,邀请我……咳,邀请我做那种事,是出于‘讨好’意味。”
“你也不需要通过某些事情来向我证明你很好。”
“我们彼此间应该是坦诚的,你开心就是开心,难过也不要瞒着我,我如果看到你强颜欢笑,会更加难受。”
“你要清楚一件事,我不急于和你发生什么,尽管我们已经跳过了恋爱步骤,成为合法夫妻,但我既然从前说了会认真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就说明,即便有了结婚证,我们也可以从牵手、拥抱开始,先成为一对普通的爱侣,再上床。”
他说得直白真诚,孟年渐渐忘记了害羞,她愣了下,迟疑道:“所以你刚刚按着我,教训我,是以为我在为难自己,用肢体接触的方式,讨好你?”
叶敛沉吟片刻,“讨好也不算,我以为你在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抓起她的手玩起来。
手指相互勾缠,指腹轻轻揉搓着她的指节。
“而且我那也不能叫教训你吧?”
他觉得他语气挺和缓的。
叶敛顿了顿,又有点怀疑自己,不确定道:“我很凶吗?”
很凶的话,下次注意。
孟年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脸颊上的热意盛了几分。
她摇摇头,抿唇,“如果我说,我没有觉得为难呢?”
她鼓起勇气,终于尝试与他对视。她抬手捧住他的脸,其实是想找准她的视线方向,定好位后想要抽回手,却被人按住,无法收回。
“没有为难的意思是……”男人滚了滚喉结,哑声,“你真的想?”
孟年的手掌就这么贴着男人的脸,她勇敢地道:“虽然当时是有点无措惶恐,有制止你下一步行为的意图,但我是因为真的有点不服气。”
“不服气?”
两个人都坦诚到了这个地步,有些话孟年实在憋不住。
她装凶:“嗯,凭什么我因为你而神魂颠倒,你却还那么冷静。”
“我冷静?”叶敛意外地扬了下眉,“你怎么会觉得我无动于衷呢?”
“我刚刚都那、那样了,你却抱着我去了卫生间,放洗澡水,你……你还说不冷静。”
女孩越说声音越小,音调也能听出来是真委屈。
原来她只是因为自己的主动被人拒绝、被无视,自尊受损。
又因为叶敛过后逗她时,反复重复着她放飞自我般的所作所为,她感到羞耻,所以恼羞成怒。
她恼怒自己的大胆,酸涩于对方的拒绝,而叶敛误会了她的逃避,所以才会闹僵。
叶敛听后沉默半晌,而后感慨:“小女生的心思还真难猜,好在你愿意告诉我,不然我就算是想到明天也绝对想不出缘由。”
“你以为我为什么特意在你我之间隔一层被子?”
他突然问。
孟年傻眼。
有被子吗?
当时她的神志早就抛到九霄云外,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给自己换了衣服,哪里还顾得上去看有没有被子。
叶敛低声笑着,笑她是个小糊涂,他特意调整了姿势,把人往怀里压了压,这次没有隔着被子,只有单薄的睡衣。
很快,男人的体温和欲-—望都清晰地传了过来。
孟年身体僵住,下意识往后退,拦在她腰后的手阻断了她任何退路。
这是她头一次如此清晰地直面他的恐怖。
她红着脸,把头埋进男人肩膀,听着他越来越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
“你觉得我没有动情吗?”
“我是真的舍不得。”
孟年感动得一塌糊涂。
于是红着耳根,在他脖子上又添了一道齿痕。
她凶巴巴地:“我浪漫过敏,你不许说这些。”
叶敛笑道:“嗯,我差一点就信了。”
如果她的声音没染上哭腔的话。
从没有人能这般珍视地把她放在心上疼过。
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爱上了眼前的男人。
就在孟年感动得马上就要再一次邀请他时——
他突然贴在她耳侧说:
“宝宝,现在我身上有三个牙印了。”
“你如果不做些什么,明天别人误会的话,你亏不亏?”
孟年:“……”
作者有话说:
孟年:明天就把这一口牙都拔了。
第40章 画腹肌吧。
从车上被他抱下来, 她就被人误会了一次。
现在好了,明天早上起来,被刘婶和王叔看到,指不定又要怎么想她。
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坏呢!
孟年觉得自己就算是亏死, 今天也绝对不会再碰他一下。
可惜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 她想要二次逃脱,却再也不能如愿。
还是叶敛那句危险十足的:“你再蹭下去, 我可能真的要再去洗个澡了。”
成功制止她继续乱动。
桌上的牛奶已经放凉, 叶敛又出去热了一遍。喝过牛奶, 又被叶敛拉着去刷了牙。
孟年再次回到床上,叶敛却又从屋里离开。
他好像去了阳台。
可是阳台上只有她的画板, 今晚似乎没有雨, 他出去做什么?
孟年看不到,只能听声音。
她没听到画架被拖动的声音, 更好奇了。
没多久, 叶敛回屋。
他手里拿着一沓画纸、一支水笔。
“其实我更想拿铅笔,但又怕你弄得满脸黑, 所以……”男人徐徐笑着, 将纸笔都塞进她手里,“真正的画家,不应该拘泥于工具上面才对吧。”
孟年皱了皱鼻子,“你别拿话激我,没用。”
她拿过画纸,咬开笔帽, 刚要落笔, 齿间叼着的东西就被人拿走。
她脸色微红, 垂下头, 发丝拢住她脸部的红晕,过了会,她嘟囔:“我当然用什么笔都可以。”
在专业问题上,她总是自信的。
只要能克服掉心里的那道难关。
叶敛没有亲眼见过她画画,上回她沮丧地跟他说不行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
现在看她即将落笔,他甚至比她还紧张。
他假装若无其事:“想要画点什么?”
孟年循着声音睨了他一眼,冷笑:“画牙。”
叶敛:“……”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无奈失笑。
没有定位的工具,只能拿手比着,她终究还是会因为视力障碍而影响作画水平。
笔下唰唰几下,很快就勾勒出一座宫殿的轮廓。
叶敛靠在她身边,一眼就认了出来。
“还真的有人闭着眼睛画画都画的这么好啊。”
他轻声感慨。
孟年忍了忍上扬的嘴角,眼底有自豪的光,“当年也练了很久呢,就连梦里都在画它。”
总是画建筑没有意思,她早就说过和学业相关的她都没问题。
问题就出在人物画上。
叶敛:“你下午打电话说画好了一幅画,在哪儿?”
孟年眼前一亮,扔了笔,拉他胳膊晃了晃,“刘婶好像把它放在桌子上了,你找找。”
“在这屋?”
叶敛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不远处的书桌上。
“当然啦,不然还能是哪屋啊。”
叶敛眯着眸,好像看到了那张画,“我的书房,你也随意可以进,以后想画画就去书房吧。”
他下床走过去,将画拿在手里。
“这是……”
画是素描,只有黑白色,但叶敛却好像看到了它们的颜色。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哪里。
“你猜猜这是——”
孟年话还没说完,就听男人打断:“是外婆家的秋千。”
孟年愣了下,诧异:“你怎么知道?!”
那个秋千早就拆了,是她小时候外公在时给她系的,后来十六岁时外公过世,她怕外婆睹物思人,就叫人给拆了。
叶敛拿着画回来,把画摆在床上。
孟年摸到画纸,眼神怀念。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外婆家的秋千?不管你怎么认出来的,既然你一眼就能说出来出处,想来我画得还是很传神的?”
叶敛嗯了声,“画得是很像。”
他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几年前见到过她的事同她说了。
“原来是这样。”
孟年有片刻的失神。
“叶存礼高中住在外婆的隔壁,那里竟然是你的房子。”
“嗯,但我不常住那里,我大学时住校,偶尔才会回去。”
孟年盘着腿坐在床上,闻言笑笑,“我都没注意到过。”
如果看到他,一定不会忘记的。
孟年感慨:“我还以为中考后那年暑假是你第一次见到我,而且我以为,你不会对我有印象。”
叶敛笑着摸摸她的头,没言语。
心里想的是,她这么有特色的小姑娘,见过就很难忘记。
他有点后悔,如果高中和在国内读大学那两年也回来住就好了。
或许他可以早点认识这个邻居小妹妹,带着她长大,引着她走自己走过的路。
或许有他陪在身边,她的童年和少女时代能过得轻松一些。
“送给我吧,可以吗?”
孟年愣了下,“画吗?你想要?”
“嗯。”
孟年犹豫,手往前伸,摸到画纸边缘,“我画的应该很一般,毕竟看不见……”
叶敛以为她要抢,手指捏着画纸往后撤。
唰——
孟年手下一空,哭笑不得,“好吧好吧,送你。”
叶敛说了一声谢谢,又道:“以后的画也都要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