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谢殿下不杀之恩—— by作者:双瞳烟华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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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道:“可这镯子是六殿下送给姑娘的——”
  “我要砸的就是他送的东西。”阮问颖打断她的话,带着报复一般的痛快感道,“不仅是这枚镯子,暖玉、宝剑、簪子、字帖……他以往送我的那些东西,我都要把它们都扔了、砸了。”
  她转头看向小暑,吩咐道:“你快去把我说的那些东西找出来,还有一些我没说到的、但是他送我的,你也都替我寻出来,把它们尽数销毁,就算你将功折罪。”
  小暑不知所措:“这……”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谷雨。
  后者硬着头皮道:“姑娘——”
  “不必多言!”阮问颖终是没能忍住动气,“你们若还当我是主子,就听我的话去做,不然我这漪蕖苑也不用你们再来伺候了,自去含凉殿找你们的六殿下!”
  谷雨和小暑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样的为难和不安。最终,两人应是退下,去它处翻寻杨世醒赠送给她的东西。
  房间里只剩下了阮问颖。
  她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在榻边缓缓坐下。
  眼角余光瞥见被巾帕包裹着的手镯,她的神情一滞,狠狠扬手将其扫开。
  手镯连同巾帕一块滚落在地,巾帕散开,露出里面莹润的光泽。
  阮问颖怔怔地看着,想起一年前杨世醒赠她手镯时的情景,以及不久前他对她的警告眼色、望着她的漠然神情,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悲怆,忍不住倾身伏案,抖动着肩膀,无声抽泣起来。


第107章 信王的容貌,竟然与杨世醒有四五分相像
  二月中旬, 碧柳抽枝,万物发芽,太后大寿在即。
  因六九合岁之故,陛下早早便发了话, 要大兴操办此次的太后寿辰。
  是以从月初开始, 各项贺礼就源源不断地从皇城内外被送进清宁宫,甚至连一贯云游在外的信王都回了长安, 为母贺寿。
  太后寿辰当日, 陛下赐宴麟德殿, 大宴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并颁下圣旨, 长安百姓凡家有老人者, 皆赐绸布一匹、粮米三斗、美酒一坛,与民同庆。
  镇国公府。
  阮问颖安静坐于铜镜前, 默然不语地让白露和小满给她梳妆打扮。
  阮淑晗在谷雨的带领下从外头走来, 盈盈唤了她一声:“这都快哺时了,祖母让我来看看你好了没有, 再有一会儿就该进宫了。”
  她依然不语, 直到侍女梳妆完毕,才起身相迎,朝对方露出一个微笑:“让姐姐久等了,我这就过去。”
  阮淑晗望着她,呆了一呆。
  她道:“晗姐姐?”
  阮淑晗收回目光,笑了笑:“没什么, 就是……总感觉你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阮问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哪里不一样?可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阮淑晗忙道:“没出错, 你这身挺好的, 就是……我也说不上来, 可能是你身量长了吧,又或许是冬去春来、换了衣裳的缘故,瞧着——总有些和以往不同了。”
  阮问颖听了,似有惊喜:“是吗?我长高了?”
  对方笑着颔首,伸手理了理她额边的碎发:“长高了不少呢,有大姑娘的模样了。”
  “姐姐又埋汰人,我本来就是大姑娘了。”
  “是,你是还没有及笄的大姑娘。”
  “那又如何?再有两月我就及笄了,现在也差不了多少。”
  话题很快被带往别处,姐妹二人亲热地挽着臂膀,一同走出了阁苑。
  待到正堂,两府诸人早已齐聚,整装待发。
  阮问颖是最晚到的,真定大长公主见状,摇摇头,没说什么,倒是镇国公责备了两句,惹来妻子安平长公主的不满回护,最后由济襄侯夫人笑着打圆场。
  众人一起略略说笑了两句,就登上了候在府外的车架,摆开仪仗,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而去。
  麟德殿里热闹非凡,皇室宗亲、文武百官一一按照排序入座。
  阮问颖选择在阮淑晗的身旁坐下时,获得了后者一个不解的眼神,并一句低声的询问。
  “你怎么坐我这了?你是镇国公府的,我是济襄侯府的,咱们虽是一家人,论理却也不该坐到一块。”
  她含笑反问:“我和姐姐都是白身,无官无职,无品无阶,靠着家里的恩荫才能来到这里,难道不该坐到一块?”
  阮淑晗一噎:“……算了,我说不过你,你要坐这便坐这吧。只是这里离皇亲席位远了些,你到时若有什么想见的人、想说的话,可别怨我这儿偏僻。”
  阮问颖依然笑着,如春风拂面:“姐姐这话可是说笑了,姐姐身为真定大长公主的嫡亲孙女,皇后殿下的侄女,如果还算不得是皇亲国戚,这天底下也没几个人能与皇室沾亲带故了。”
  阮淑晗微一瞪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笑道:“是吗?那还请姐姐恕妹妹愚钝,只能听出这一重意思,再有别的,妹妹也听不出来、想不出来了。”
  阮淑晗听着,心里越发生奇。
  她这个堂妹自从病好以来,就一直看上去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好像蒙了一层烟笼雾罩的面纱,让人捉摸不透心思。
  不是说她以往就能看穿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而是——
  以往的阮问颖像五月里的夏花一样明媚,娇艳生动,现在的她虽然仍旧娇艳,却仿佛从夏天来到了冬天,成为了一朵含苞而不待花开的寒梅,和整个世界隔绝开来。
  是她的错觉吗?还是对方真的产生了某种变化?又是因为什么缘故才会如此?
  容不得阮淑晗多想,礼乐就鸣奏了起来,典仪官从殿外唱喏而进,她连忙起身,同殿中众人一道跪了下去,恭迎在帝后搀扶下缓缓走来的太后,参拜贺寿。
  大礼行九叩三,众人皆恪规守矩,唯有安平长公主不待礼毕就直接起身迎了上去,声声笑着祝贺母后寿辰。
  太后也以笑脸相迎,招手将跪在一旁的信王唤来,在徐徐的春风中欣慰不已地开口。
  “还记得小时,你们兄妹三人常常在一块相处,大了却各奔东西,云游四海的云游四海,驻守边关的驻守边关,坐镇长安的坐镇长安,如今总算又聚到了一起,母后这心啊……再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安平长公主笑容款款:“母后说的是,今日就让儿臣三人一起陪母后度过生辰,以补偿这些年来母后不曾得享的天伦之乐。”
  太后连连笑着附和:“好……好……”
  一行人在众人的跪拜中进殿入席。
  陛下抬手,示意平身,筵席就此开始。
  全程,阮问颖都没有张望一二,乖乖行礼,乖乖就座,乖乖用膳,守足了贵女的端庄规范。
  反倒是阮淑晗在殿里的热闹歌舞下与她悄然交谈:“往年太后过寿,祖母一向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今年却不同,备了大礼前来与宴。你说,祖母这为的是什么?”
  阮问颖道:“不奇怪,今回是太后的六九大寿,祖母再怎么着也得给几分面子,要不然母亲和皇后殿下面上都不好看,父亲也难做。”
  阮淑晗笑着张张口,又在半途停住,片刻后莞尔道:“也是,你说得很对。”
  阮问颖瞧着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原本想说的不是这句,大抵是想调侃自己与杨世醒的亲事,想说“祖母是为了能让你在日后更顺利地嫁入宫里,才会这么做”。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忽然改了主意不说了,但这样正好,关于她的这门亲事,她已然生出了厌怠之心,旁人能少提一回是一回。
  佳肴美酒如流水般被端呈而上,约莫过了一巡,殿中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散漫,歌舞仍是不歇,在一场新奇有趣的小儿百戏之后开始演奏起一曲舒缓的高山流水。
  阮问颖早早就停了箸,正想出去吹吹风,忽听殿上一人道:“小妹生的两个小子,三哥在昨日已经见过了,虽是闹出了些误会,但也让我见识到了他们的文武双全,不愧为将门之后。”
  “只有小妹的女儿,三哥一直没机会得见,想着上门拜访一番,又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缠住。不知今日母后寿宴,她可来了?若是来了,就赶紧让我这舅舅见一见罢。”
  阮淑晗之前说她们二人位置偏僻,其实不然,再怎么样阮家和济襄侯的地位都在这里摆着,不过离最上首的席位远了一些,总体还是靠近麟德殿里侧的。
  比如此刻,阮问颖就把殿上之人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包括接下来的安平长公主之言。
  “怎么没来?就等着让我给你这位舅舅引见呢。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她一旦过来见了你这舅舅,便是要拿见面礼的。三哥若是没有备好礼,还是改日再见吧。”
  信王朗声大笑:“怎么没有?小妹快快带她过来见我,舅舅这有大礼等着!”
  阮问颖听着,便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她以前会觉得身为镇国公与安平长公主之女,在一众皇室宗亲、勋贵世家里头周旋是件很风光的事情呢?
  这种见也见不完的人、待也待不完的客,种种礼节、寒暄、客套……明明都是麻烦。
  她现在只想求得清净。
  但是不行,只要她还是镇国公之女,是安平长公主的女儿,是阮家人,就必须应对这些,要不然她会把这些只属于她自身的麻烦变成转嫁给他人、长辈、整个家族的麻烦。
  所以无论她心里再怎么烦恼叹息,面上也还是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顺着安平长公主的话起身,行至信王跟前,盈盈下拜:“问颖见过舅舅。”
  “好,好。”信王呵呵笑着,“抬起头来,让舅舅好好看看。”
  阮问颖低垂着眉眼,抬起头。
  信王啧了一声:“这么害羞做什么,你娘小时候可是能拿树枝逮着舅舅脸抽的主,这般娇娇怯怯的,没有你娘的巾帼风范,舅舅等会儿给你的见面礼可要减去一半了啊。”
  “听你舅舅瞎说。”安平长公主笑嗔,“娘小时哪有那么泼皮。”
  “对,大舅舅可以作证。”陛下在一旁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你娘小时候只是有些泼辣而已,远远称不上泼皮。”
  信王立即跟上:“皇兄此言甚是。”
  安平长公主再度恼喊:“皇兄!”
  太后舒心而笑:“你们啊,分开的时候相互想念,好不容易凑到一起了,又开始互相拆台,真真是前世里的冤家。”
  “母后,”安平长公主不依,“你看看他们,总是喜欢联合起来欺负我。”
  “好好好,母后知道,母后看见了,这就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成儿,和儿,你们听见了没有?”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给小妹赔不是。”信王作了一揖,略略收敛了笑意,“那个——对了,小妹,我这外甥女叫什么名字来着?”
  安平长公主有些嫌弃:“你看看你这舅舅当的,连自己外甥女的名字都不知道,方才颖丫头在拜见你的时候不是说了吗,你是没有听进去还是听过就忘了?”
  信王咳嗽一声:“哦,对、对,本王记起来了,是颖丫头。”
  他转向阮问颖:“颖丫头,舅舅知道你女儿家害羞,但总得看看舅舅长什么样吧?免得哪天见着了也不认得人,和你那两位兄长一样闹出一场乌龙来。”
  从刚才开始,阮问颖就一直默不作声地垂首立在下方,静静听着长辈之间的交谈。
  以往她或许会看准时机张口插话,说出一段流畅的贴心之语,周旋在长辈之间,表现出一个聪明伶俐、乖巧可人的晚辈该有的模样。
  不过现在她的心态变了,觉得这种炫耀口舌的伎俩庸俗无趣,没有必要,遂一言不发,闻听信王此语也不多言,安静地再度把头抬起,直直看向对方。
  然后她就在心里惊了一回。
  因为信王的容貌,竟然与杨世醒有四五分相像!


第108章 要是陛下换一家姑娘许婚
  阮问颖的心陡然一跳。
  片刻后才缓缓平静下来, 意识到不是杨世醒与信王容貌相似,而是信王与陛下这一对兄弟容貌有八九分相似。
  只不过陛下自有一股威严贵气,信王则偏向于潇洒豪放,二者气质不同、衣着不同, 眼神眸光更是迥异, 乍看之下并不会让人觉得有多么相像。
  至于她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把信王与杨世醒联系起来,约莫是因为她心里挂念着这回事吧。仔细分辨, 还是能看出不同的, 不知情的人看了是绝对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就算知情人看了, 大概也不会想到一块去,毕竟皇后亲口说过, 杨世醒只有可能是陛下的孩子, 不是信王的,问题只在于生母是谁。
  就是不知太后心中如何作想。
  说到底, 杨世醒也只是像陛下多些、像信王少些, 没有到全然像或者不像的地步,不能贸然定论他们之间的父子亲缘关系。
  一息之间, 阮问颖心里的念头转了数转, 面上没有表现出半分,维持着乖巧得体的笑容,唤了一声:“舅舅。”
  信王“哎”了一声,笑意满满地应道:“这才对,阮家的女儿就该如此!”
  太后闻言,唇角的笑容缓了一缓。
  她微微撇眼, 拿出帕子抬手遮掩一二。
  信王不觉, 继续端详着阮问颖, 道:“长得也很标致, 比你娘当年要好看多了。今年多大啦?”
  阮问颖垂眸,平稳道:“回舅舅的话,再有两月便及笄了。”
  信王点点头:“哦,那还小,不着急。”
  他朝她招手:“过来,坐到舅舅身边来。你刚才坐那么远干什么,今日是你外祖母大寿,一家人就该坐在一起,团团圆圆地庆贺吃饭。”
  话音刚落,便有伶俐的宫人在信王与在安平长公主之间添了一席。阮问颖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道了一声“是”,上前落座,行止轻柔,又得了信王的几句夸赞。
  舅甥相认这一段小小的插曲没有激起什么波澜,殿中歌舞丝竹依然不停,筵席继续。
  之后信王又陆续问了阮问颖一些问题,给了她一份见面礼,并道:“今日舅舅来得匆忙,没有把大礼带在身上,你先拿着这枚玉佩,改日舅舅再亲自带着大礼送到你的府上。”
  阮问颖对玉佩推辞相让再三,才接过拢在袖中,预备等出宫之后让谷雨保管。
  安平长公主在旁看得奇而笑语:“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丫头性子随我,一贯喜爱金玉,怎么今日却转了性,变得这般谦让起来?三哥,你莫不是以鱼目混珠,给了你外甥女一件普通物什糊弄吧?”
  信王直呼冤枉:“今回为了给母后贺寿,三哥可是把压箱底的衣裳都穿出来、宝贝都佩戴在身了,哪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小妹,你纵使不相信三哥的眼光,也该相信三哥的孝心才是。”
  安平长公主闻言还要再说,一旁的镇国公开口道:“以往是颖丫头太过任性,但凡看见一些好的就要拿到自己手里,如今她长大了,懂得推让,是好事,公主该感到欣慰才是。”
  她斜乜丈夫一眼:“什么好事?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喜欢的就大方道谢接过,不喜欢的就直言推拒,心里喜欢但面上非要推辞谦让,那是酸腐,算什么好事。”
  “你以后少教一些颖丫头这方面的人生道理,没的让本宫好好的一个女儿成了那等扭扭捏捏的小家碧玉,好歹你也是个武将,成天搞文臣那一套算什么?”
  镇国公低咳一声,不说话了。
  陛下听得直摇头,坐在上首长叹:“惭愧、惭愧,把这么一个任意恣纵的妹妹嫁给了你。开湃啊,是朕对不住你,你可千万莫要怪朕。”
  “皇兄!”安平长公主微恼地瞪向兄长,直到后者讨饶拱手,才放过对方,把目光转向信王,道,“对了,三哥,你方才说什么颖丫头还小、不着急?”
  “哦。”信王道,“阮家不是素来有带子女去边关历练几年的传统吗?我方才见外甥女肤白如雪,长得娇娇嫩嫩的,就想着她是不是还没有出去过,若是年岁大了,便要抓紧。”
  “不过既然她还没有及笄,那就不着急,到底边关苦寒,要长结实些再去才好,免得像一些——”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略略滞了一滞,目光也闪了一闪,而后才扬起一个笑,像在回忆过往、又像在讲笑话一般地道:
  “……免得像一些身量未成的小子,人都还没有马大呢,就敢挡在发狂的疯马前救人了,不知天高地厚得让人担心。”
  席间的氛围出现了片刻诡异的沉默。
  阮问颖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察觉到这阵异状,才迟钝地起了一个猜想。
  ……莫非,信王口中的小子其实是位姑娘,而这位姑娘正是当年的皇后?这与真定大长公主的说辞对得上,与皇后的性情也相吻合。
  这么想着,她便有点想抬头看一眼皇后此刻的神情,确认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不过也只是想想,如今四座皆在,她不能表现出任何一点知情的模样,以免出事。
  而且她也不想再纠结这件事情。
  真相如何,与她无关。
  她在心里告诫着自己。
  沉默没有维持多久,很快被太后的话打破:“和儿有所不知,你这外甥女和你的侄子定了亲,如无意外,想来是不会再去往边关了。”
  信王先是笑道:“莫说是定了亲,就是成了亲也可以夫妻俩同去,我那两个外甥不就是已经成了家还继续镇守边关吗?”
  “二外甥媳妇还和小妹一样勇武,自领一列青军带队。”他抬起酒杯,朝着坐于镇国公下首的阮子望夫妻致意,后者连忙回敬,“如此伉俪,本王钦佩之至。”
  然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询问道:“孩儿的侄子?孩儿的哪个侄子?”
  太后缓缓抬眼,看向他:“能让你妹妹看中眼的,除了你皇兄的嫡子,还能有谁?”
  信王一愣。
  他“哦”了一声,恍然似慢慢道:“是醒儿啊。”
  他倒是把杨世醒的名字记得清楚……阮问颖在心里想。
  陛下缓缓笑了一下。
  又笑了一下,才道:“不错,咱们小妹的眼光高得很,一般的世家公子都看不上,觉得配不上自己女儿,非要皇子才行。朕没有办法,只好忍痛割爱,将醒儿许配给了颖丫头。”
  附近下首的阮子望被这话惊得低低咳了两声,一派被呛住的模样。
  赵筠如不动声色地将手撤下,借着宽大衣袖的掩饰拧了他腰间的软肉一把。
  阮子望立刻没了声。
  夫妻俩的举动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信王看向陛下,大大方方地笑道:“听皇兄这话的意思,是在万般无之下的不得已而为之啊。”
  太后似笑非笑:“是啊,母后也不知道怎么养出了这么一个女儿,选女婿和选丈夫的眼光如斯独到,连太子都看不上,就要你皇嫂的六皇子。”
  “是吗?”信王继续笑着,不知是在对陛下还是对太后说,“本王不信。”
  “我这外甥女如此端庄得体、花容月貌,性情比她那刁蛮任性的娘不知道要好多少,旁人争抢着娶也来不及,怎么可能需要忍痛割爱?”
  “本王要是有儿子,定然早早给他定下这么好的一个媳妇,不让旁人有半分觊觎的机会。”
  这样的一番对话,要是放在一般的姑娘家身上,恐怕早已觉得有辱声誉、羞愤交加,性子弱一点的或许眼泪都会掉下。
  阮问颖却不同,她的内心不仅没有半点波动,甚至生起了几分不切实际的希冀,想着,信王要是真的有儿子就好了,她就可以顺水推舟,把这门亲事推掉。
  然而紧接着,她就意识到,在太后的心里,杨世醒还真是信王的孩子,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知道会在太后那儿形成怎样的效果。
  顿时,她感到一阵头痛。
  干脆不再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一门心思看着眼前的珍馐,决定扮演一个文静内敛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因为被提起了自己的亲事而羞于抬头。
  信王果然体贴地没有让她搭话,而是喊了杨世醒:“醒儿,你快给你三叔说说,这一门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觉得三叔多年不回长安好糊弄,联起手来欺负三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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