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药童帮忙一起将孩子轻放在竹榻上,看着正在把脉的大夫,宋婉立即对着药童说:
“我是东平侯府的三少夫人,麻烦你去醉云间三楼的绝云号房,说是我请侯夫人到你们药铺来,切忌只说是我找夫人,别提到其他的,等你回来必有重谢。”
她回想了一下,估计现在也就侯夫人胡氏一人在醉云间欣赏风景,加上她觉得可能胡氏对汴京城中的高门贵族的子女更清楚。
说不定能把眼前的孩子认出来,少了一道特意去寻人的工序。
药童看着宋婉衣着不凡,生病的妹妹更是如此,跑个腿而已,有什么不同意的?再看大夫也没阻止不是吗?
他立即回道:“小的这就去,夫人您稍等。”
醉云间绝云号房,胡氏一听宋婉身处药铺,其他的什么字都听不到了,脑子一片空白。
带着丫鬟婆子们就跟着药童往外走,浩浩荡荡的架势引起不少人注意。
胡氏一边往药铺赶,一边吐槽自己那个不上台面的三儿子——江淮之。
早说要修习武艺,不说能上战场,至少自报不成问题吧?居然在七夕这天连自己的妻子都没保护好,她心中的悲痛无人得知啊。
当她赶到药铺,看着额头发丝散乱的宋婉,立即关切道:
“可是刚刚人太多出了什么事?我就说叔昀他……”
宋婉一听就知道是胡氏误会了,当即打断道:“儿媳并未受伤,叫人唤母亲来是因为她。”
说着,宋婉立即向着旁边移动,将竹榻上的女童面容完全展示到胡氏面前。
胡氏依着宋婉的视线看过去,当她看见竹榻上的人时,双眼瞬间睁大,就连扶着丫鬟的手都有些颤抖。
神色萎靡,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颤抖,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你…你们……”
视线不停地在宋婉和昏迷的人脸上来回转移,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话。
第51章 桂花糖藕
她怎么也没想到顶顶尊贵的昌邑郡主, 居然会昏倒在竹榻上,一想就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一双眼死死盯着大夫,着急地问:“大夫,敢问现下情况如何?”
话刚说出口, 胡氏就觉得自己思虑不周, 连忙对着自己的大丫鬟听雨耳边低语道:
“听雨你拿着我的牌子, 去周府看看周太医从宫中回来了吗?若在, 将人请来侯府。若不在, 就去太医院找个擅长诊治幼儿的太医。”
听出夫人语气的焦急, 听雨不敢怠慢,立即转身朝着黑夜走去。
随即,胡氏又派出贴身服侍的吕嬷嬷,将昌邑郡主在自己府上的事情告知淑惠长公主府上。
而后死死盯着大夫的举动,连呼吸声都不敢放大。
宋婉也被胡氏雷厉风行的动作所震撼,立刻想到就下的女孩身份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高, 紧张地贴着墙壁站立。
大夫动作依旧不紧不慢, 一手慢条斯理地摸着胡子,一手仔细感知指尖的脉搏。
就在两人快要失去忍耐力的时候, 大夫缓缓开口道:
“孩子并无大碍,约莫是吸入了些许蒙汗药,明日睡醒即可恢复。”
“那便好。”
这一下胡氏终于将心放回肚子里, 她环顾四周, 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要是被其他人看见昌邑郡主在此地,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既如此, 那我们就将孩子先带回府上,谢过大夫。”
“这都是医者该做的。”
接下来几人付了诊金, 同乘一辆马车回去。
马车上,胡氏此时才有时间询问今日事件始末。
“你可知你救下的可是淑惠长公主膝下唯一的女儿,还是一个有食邑的郡主,封地在昌邑。”
宋婉是真的不知道,永昌伯府并未与淑惠长公主有交集,她以前去过的宴会也不曾见过淑惠长公主。
“婉儿不知。”她神情认真地摇摇头。
不过简单对胡氏的话一思索,就能猜到淑惠长公主受宠的程度,连带着生下的女儿也是如此。
按照本朝律法,公主膝下的女儿被封为县主已是恩赐,而昌邑郡主不仅破格册封,还拥有属于自己的封地,真是一个一出生就在罗马的人物。
胡氏这下子更加喜欢眼前的宋婉,此事可见她心思真纯,侠肝义胆,她们一家最喜欢有如此秉性的后辈。
“女儿家的闺誉要紧,此事定不可向外人透露,着急带着郡主回府也是为此。”
“婉儿明白。”
将所有该说明和交代的事情说清楚之后,胡氏才有心情来关心她那个此时不知身处何地的三儿子——江淮之。
“对了,我记得叔昀不是与你一道在外游玩,怎的?此事发生时,他竟没护在你左右。”
这个时候,宋婉才想起来自己到底忘了什么,情不自禁地张大嘴巴,脸上尽是尴尬的笑意。
“其实救下郡主还是多亏了三爷的身手,要不然婉儿莽撞也该身陷囹圄。救下郡主之后,三爷在医馆对面的小巷子里惩治贼人,婉儿则是带着郡主看大夫。
请求婆母派些侍卫去帮忙,都是婉儿一时慌乱,忘了三爷。”
听到这些,胡氏总算是将刚刚被她埋进地里的儿子重新挖出来,总算是不像她之前所想象的那样抛下宋婉一人。
至于三儿子的身手,既然已经将贼人制服,独自一人看管些时辰也不是什么难事。
语气轻松地安慰道:“叔昀身子骨壮实,等一会儿没有大碍的,不必自责。”
“可是婉儿依稀记得在打斗中,三爷似乎手受伤了。”
“什么!”
现在胡氏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慌忙掀开车帘,对着在马车周围护卫的侍卫喊道:
“快派人去刚刚医馆对面的巷子看顾三爷。”
“是,夫人!”
听到吩咐,侍卫连忙带着三人往胡氏所说的方向赶去,一同前往的还有林南和明武两人。
马车里说明情况之后,宋婉也不停地在脑海里回忆当时的情形,袖子那抹血色在记忆中的颜色越来越深,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万一要是江淮之的手往后不好使用了该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可能耽误了江淮之最佳的救治时间,她的眼眶不受控制地开始变红,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朦胧。
吩咐好侍卫之后,胡氏又回到之前的镇定,先是检查了一边昌邑郡主的情况。
一抬头就发现宋婉的情况有些不大对,立刻想到可能是自己刚刚的反应太强烈,连带着宋婉都开始担忧起来。
慌忙解释道:“婉儿不必如此担忧,叔昀身强体壮,估计就是一不留神被划到了。你想想,既然当时叔昀刚叫你一人将郡主带出来,肯定是对自己身体的伤势有把握,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真的吗?”
此时宋婉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哽咽,脑子里的画面不停在江淮之受伤前后转换,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心。
她带着这样的担忧回到侯府,而后又神思恍惚地回到竹栖院。
粟玉和绵心两人看着这样的宋婉十分忧心,不过就是稍微离开了小姐一会儿,怎么回来就变成这副样子。
心里非常想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又担心自己说错话惹小姐伤心。
宋婉一手抚着额头,一手不停地在椅子上敲打,并且敲打的声音频率越来越快。
两人在一旁听着都开始觉得心焦,绵心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柔和却不失力量。
“夫人,到了该安寝的时辰了,要不您先睡着,待会儿前院有什么事,奴婢明日再同您细说。”
闻言,宋婉摇了摇头,问道:“三爷如今可是回府了?”
粟玉和绵心齐刷刷摇头,这下子宋婉一颗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这边被担忧的江淮之,等到胡氏派来的侍卫之后,押着三个贼人前往京兆尹府,将今夜发生的祸事说清楚。
今日整个汴京城内百姓都沉浸在七夕的节日欢乐中,京兆尹派出不少人维持秩序。
因此,江淮之押着三个贼人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注意,毕竟每每节日的那天一些鸡毛蒜皮的杂事数量总是会上升。
可当京兆府尹认出江淮之后,立刻将此事的重要程度打上一个标签。
“不知江大人来此可有何要事?”
“只是遇到了一群拐卖孩童的贼人,现下交由大人处置。”
京兆府尹听到这三人所犯罪责,那是气不打一出来,他们平生最恨的就是拐卖孩子的人贩子。
律法对此事也是严惩不贷,可还是有不少人铤而走险,想必今日被江大人抓住的就是这群带有侥幸心理的人贩子。
当即大喝一声:“来人,快将这三贼人拿下!”
将贼人交由负责此事的官员之后,江淮之就带着侍卫和小厮们准备回府。
林南此时才注意到三爷袖口的血迹,惊讶地喊道:
“三爷可是受伤了?来人,快去叫大夫。”
江淮之立即抬手阻止林南的喊话,回道:“不必如此惊慌,小伤而已。少夫人现下在何处?”
一听问道宋婉,明武立即积极地回答,“三爷放心,少夫人应该同夫人带着救下的孩子一起回了府上。”
闻言,江淮之向前走的步子越发加快,似乎是看出江淮之的着急,明武似有感叹地说:
“刚刚赶往三爷这儿时,少夫人似乎很担心三爷的伤势。我看说书的不就经常说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报,也不知……”
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下去,可是意思却很明白,足够身前的江淮之听清楚。
江淮之手臂上的伤真的不严重,还没有他幼时练武受的伤严重,不过就是伤口渗出的血迹沾在袖口上,显得伤势严重罢了。
原本他是准备回到府里再处理伤口也来得及,但听到明武的话后,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该有的心思。
他觉得那样的自己很卑鄙,可当在路上看到依旧燃着烛火的医馆时,脚步一拐,进了医馆。
“大夫,请您帮我包扎的紧实一点。”
竹栖院内,宋婉收到胡氏派人传达的消息,说是救下的昌邑郡主并无大碍。
经过周太医的诊治,情况与刚刚医馆大夫所说的话差不多,刚刚喝下一碗安神汤,睡梦中的神色也安稳下来了,让宋婉不要再担心。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宋婉最担心的不是昌邑郡主,而是江淮之。
在这样的等待中,她逐渐陷入梦魇,眼前似乎出现了江淮之被醒来的贼人打斗的场面,江淮之手上的血越流越多,逐渐在地上汇成一滩血水。
她眉头紧蹙,嘴里不受控制地小声喊道:“江淮之,江……”
就在她即将陷入一片血色的梦境时,外界突然传来粟玉惊喜的声音。
“小姐,三爷回来了!”
“什么!”
宋婉立即从梦魇中惊醒,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追问道:“你说三爷回来了!”
“对对对!奴婢派了人在府门前等着,刚刚三爷就进了大门,想必此时也该走到我们院前了。”
宋婉现在是一刻也等不了,连忙朝着院门走去,赶到时正与自觉卑鄙、不断在内心唾弃自己的江淮之撞到一起。
她连忙将江淮之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关切地问道:
“三爷可是何处受伤?我明明记得当时您的袖口有血迹。”
说着,一把托起江淮之的袖口,果然在背处发现了一处血迹,还有那被利刃割破的袖子。
透过破开的口子,她一眼就发现了里面被紧紧包扎的痕迹。
江淮之低头一直看着宋婉的发窝,看到对方因为担心自己而失了方寸,他心中那股纠结顿时被藏进角落。
过了一会儿才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修整几天即可恢复。”
“真的吗?”
宋婉抬眼看向江淮之的眼睛,毕竟在她以前的记忆里,伤者或病患总是会这样安慰关心自己的朋友或家人。
现在江淮之所说的这些话,在她心里同理。
江淮之可不知道自己歪打正着,一颗心都泡在宋婉的关心里软乎乎的。
“不行,我要仔细看看。”
说着,宋婉当着众人的面,将江淮之的袖口往上推,被包的严严实实、鼓囊囊的一只手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下一秒,她就用自己的眼神向江淮之求证:这就是你所说的不严重?
这只手臂包的估计有江淮之另一只手臂一点五倍大,估计是绑了固定用的木片才会如此。
被宋婉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江淮之顿时心虚不已,觉得君子为人就该坦荡荡,不该欺瞒关心自己的夫人。
他刚准备开口解释自己伤势的真实情况,就被宋婉按下。
“三爷无需多言,这些婉儿都看在眼里,如若不是婉儿耽误了救治的时间,三爷肯定不必伤到如此严重。”
而后宋婉又对着身后的林南和明武说:
“你俩赶紧扶着三爷回房休息,将大夫写的药方交到绵心手里,待会儿我看着三爷用药。”
明武对扶着江淮之入睡很是得心应手,在林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一手扶着江淮之往正房走去。
只留下原地的林南一脸无奈,但还是将大夫开的药方交给绵心。
若真正说起来,三爷的伤势根本没必要开内服的汤药,只需更换外伤涂抹的药膏即可。
林南有药方也还是多亏了心思缜密的江淮之,才不至于出现尴尬的情况。
宋婉也赶紧跟着江淮之入了内室,明武谨记三爷的交代,刚把人送到,立即闪身出正房,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江淮之是一边怨恨自己的卑鄙,一边欣喜地享受宋婉的关心。
宋婉看着“狼狈”的江淮之,开口道:
“今夜事发突然,要不是三爷及时阻止,恐怕我就要葬身贼人之手。因此今夜就由我来照顾三爷,明武他们性子都比较不拘小节,还是待在正房比较好。”
现在江淮之早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点头答应。
而后在粟玉的服侍下洗漱,平躺在床上休息。
这还是江淮之第一次在宋婉清醒的状态下进入正房休息,心中思绪繁杂,直至闻着被褥上散发的淡淡花香,他的身体和神经都情不自禁地放松。
宋婉看不出江淮之的所思所想,接过绵心递来的汤药,心想:反正她也想和江淮之培养感情,趁这个机会开始正好。
想到这,她不停地用勺子摆弄碗里的汤药,企图快速使其降温。
勺子与碗壁碰在一起的声响,将身心完全放松的江淮之从中拉出来。
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宋婉垂头低眉,温柔地替自己给汤药降温的画面,温馨美好,甚至希望时光能在这一刻停留的再久一些,呆呆地看着宋婉的一举一动。
宋婉不断摆弄手里的汤药,直至感觉温度适宜,一抬眼就撞入江淮之神情的眼眸之中。
她微微一笑,问道:“三爷用药可需要来点蜜饯?正好我房中备着不少蜜饯,你想要什么口味的。”
一听,江淮之就知道对方是在调笑自己,脸上的温度开始上升,脸绷得更紧。
立即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接过宋婉手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接着目光坚定地看着宋婉带有笑意的眼睛,“为夫未曾用过蜜饯甜嘴。”
宋婉脸上的笑意更深,接过江淮之递来的药碗,回道:“那三爷可真是厉害呢。”
江淮之脑海中只听到“轰”的一声,整张脸变得通红,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陷入了宋婉话里的陷进,现在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宋婉装作浑然未觉的样子,一手往江淮之的额头探去。
温热的触感与江淮之滚烫的额头形成鲜明对比,这下子江淮之身体更是顿时僵住,无法做出躲避的动作。
她仔细感受着手心的温度,凑在江淮之身旁低语:“也不知三爷是否因为伤口发热?额头的温度怎么这么高?是不是需要找府医来看看?”
这一个三连问,直接把江淮之问得无地自容,脸绷得更紧。
强撑着将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夫人不必担心,为夫就是暂时不适,刚刚大夫说过暂无大碍。今夜出了这么多事,夫人也该休息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宋婉真想笑出来,这下子她原本对江淮之伤势的担忧也散去不少。
“三爷受伤还是睡内里比较安全,夜间有事喊我一声就成。”
江淮之面对如此说话的宋婉,真的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接着在宋婉的搀扶下慢慢往床铺内里移动,顺便还看着宋婉给他按紧肩上的被褥。
宋婉自己也按照胡氏的关心,饮下一碗安神汤才入睡。
这夜两人都睡得非常好,一夜无梦到天明。
宋婉惦记着江淮之的伤势,一醒来就低头查看江淮之额头的温度,察觉到并未发热,一颗心顿时放回肚子里。
她想着江淮之昨夜受了那么重的伤口,肯定得吃一些适合伤口恢复的饭菜。
这些刚好是她擅长的,正好也可以回报昨日江淮之的恩情。
于是,她一如往常地起身、梳洗,只不过做这些的时候,声音都非常小,没有将睡梦中的江淮之惊醒。
而后来到小厨房,或许是整个竹栖院都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今日的小厨房气氛,并不似往常那样欢乐,一路走来只能听到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众人看到宋婉到来,纷纷弯腰请安行礼。
“不必如此多礼,和平常一样做事即可。今日我来是想亲自给三爷准备些适合他身体的早膳,我先看看食材。”
全部查看了一番之后,她觉得早膳还是做得简单一点比较好。
例如她们一直准备的生滚牛肉粥就是个不错的选择,还有虾饺、干蒸烧卖都是非常适合江淮之的早膳。
只不过,当她看到泡好的糯米时,好奇地问道:
“你们今日泡着糯米,原先是准备做什么吃的?”
李婆子负责每日菜单,听到宋婉问话,立即回道:“今日午膳安排了珍珠丸子,不知夫人可是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那就匀出一部分来,我准备做些桂花糖藕给三爷换换口味。”
虽然江淮之说自己不介意药苦,可她昨日闻着江淮之饮下的汤药,就知道那味道根本没有人愿意尝试第一次。
这道桂花糖藕既可以当做一道菜,也可以当做一到甜点,非常符合她的要求。
李婆子听到宋婉的安排,那肯定是没什么不愿意答应的,立即追问道:
“夫人还需要些什么食材?老奴这就派人去给您找来。”
“取多些干桂花即可,其他的食材我看小厨房这里都有。”
“是,老奴这就派人去取。”
制作桂花糖藕需要的时间不短,宋婉觉得很有必要现在就开始,取来一旁的新鲜莲藕,一手拿刀,一手捏紧莲藕,慢慢给它削皮。
这里面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莲藕两端的节一定要留好,不然待会儿糯米就会从破开的洞里流出来,破坏原本的造型。
宋婉手速飞快,不一会儿就将一节莲藕处理好。
接着在其他人好奇地眼神中,将一端的藕节切下,露出莲藕内部的孔洞。
她看着内部孔洞和外面一样颜色,一颗心顿时落到实处,买藕最担心的就是孔里发黑,还不好清洗,看来今天她的运气不错。
接着,她吩咐道:“将泡过的糯米洗净拿来。”
粟玉立即应声,“夫人,在这儿。夫人您是想要将糯米塞进莲藕的洞里面吗?”
说着,她立即将准备好的勺子也一起递过去,看到这里她总算是看出些门道。
闻言,宋婉满意地看了粟玉一眼,回道:“你没猜错,桂花糖藕里塞着糯米,待会儿做好之后,晶莹剔透的糯米藏在藕洞之中,那样子别说多好看了。
不过,在塞入糯米的时候,需要注意,千万别塞满,糯米吸水之后会发胀。
就像是平日里煮饭一样,煮熟的大米会发胀、‘变多,’糯米也是如此,因此塞个九分满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