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中卧虎藏龙,他当然乐意至极。
只可惜,人家不是。
不过,他也得了个重要信息。
这位林兄的住处定然能看到登封阁。
“东西送到,林某还有事,先告辞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以免又打喷嚏惊动暗卫,林非晚捂住口鼻才翻墙而入。
只是方才换完装扮,突然看到窗外有一抹黑影。
“谁!”
她从腰间取出几根银针,悄悄将门拉开一侧。
定睛看过去,杏眸一怔。
竟然是雪千御。只不过是个背影。
月光将男人影子拉得老长,少了几分凉薄,莫名有几分孤寂的味道。
“你……来多久了?”
她咽了口唾沫,方才回来的时候忘了检查门窗放置的银针。
如果雪千御之前进来过,岂不是被他发现自己不在。
如果男人问起,她该如何回答。
一时间,心里慌乱无比。
这时……
原本背对的身影突然转过来。
对上那张冷峻的脸,她的心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
“噗通,噗通……”
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糟了,他不会真发现了吧。”
林非晚心里想着。
一个反光的东西递到眼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这是……”
“这是金疮药,本王已经吩咐下去,日后你不必亲自动手,王府里不缺厨子。”
“喂,我只是手指划了道小口,又不是什么大伤,用不着那样小题大做。”
知道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林非晚顿时底气足了许多。
男人不悦:“本王决定的事,还没人敢反驳!”
她双手叉腰,勾了勾唇:“喏,现在就有了,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你……”“砰!”
门被关上,雪千御黑着脸转身出门。
门内,林非晚捂着噗通乱跳的胸口,久久深呼吸。
好险,还好他没发现。
看来下次得专门让人守着。
……“闭门羹好吃吗?”
刚回到主院,就听到一声带着笑意的嘲讽。
不用问也知道是沈翊来了。
“你最好有正事。”
他在女人那憋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发泄。
沈翊挑了挑眉,“我可不当你的出气筒,告诉你个好消息,我遇到了一位懂蛊的高人,方才来之前我试了下,那位高人给我的避蛊之物还真有效。”
“高人?姓甚名谁,可有派人查过他的底细?”
沈翊自顾自斟了杯茶,“既然是高人,又怎会轻易露出庐山真面目,他连出门都是化了妆的。要不是技术差一些,连我都要被糊弄过去。”
雪千御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模糊的面庞:“那人还精通化妆术?”
沈翊抿了口茶,“算不上精通,但应付普通人足够,对了,他说如果有事找他,就在登封阁挂一面彩旗。”
剑眉一沉:“所以,只要锁定京中能看到那面旗帜的地方,就能知道那位的大概位置。”
沈翊放下茶杯,“不错,果然是好兄弟,和我想一块去了。”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你想如何,派暗卫去查?”
“非也,那位高人既然不愿暴露身份,咱们也没必要强人所难,做到心中有数即可,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没想到却看到你被关在门外。”
沈翊说着,挑眉一笑,“话说,你和林非晚到哪一步了,有没有那样……”
雪千御蹙眉:“哪样?”
沈翊翻了个白眼,“就是那样,你小子别跟我装清纯,茅草屋那出我可没忘。”
提到茅草屋,雪千御突然一阵心虚。
他不是始乱终弃的人,那晚他和那个女人虽是各取所需,可他确确实实与那女人有了肌肤之亲。
一直以来,他费心找人只是为了寻解毒之法,却忽略了那件事。
如果那个女人真找到了,他该如何?
“没有就没有,你发什么呆?”
沈翊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承认喜欢她有那么难吗,你但凡拿出在战场上的半分勇气,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见雪千御抿唇不语,沈翊郑重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你是担心以后的事,我向你保证,会穷尽毕生所学让你恢复。”
正经不过几息,沈翊又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所以你不用有任何负担,该说不说,小心以后会后悔,你呀,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脚步声就渐远。雪千御握紧了双手。
他承认,林非晚在他心里确实不同。
她受气时,比起恨铁不成钢,他更多的是心疼。
她出事时,一向冷静的他差点失了分寸。
她靠近时,他的心会不受控制。
甚至她不经意的动作,都能让他心慌意乱。
如果这便是喜欢,那他确实喜欢上林非晚了。
那她呢?
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伤口绷开,血顺着掌心流下,在桌布上晕开一片。
“主子,王妃她……”
第86章 他会杀人灭口的吧
“主子,您手上有伤,不能用力。”
见雪千御手上的伤口崩开,追云皱眉,带着几分埋怨说道。
男人像是不知道疼痛,握紧的手依旧没松开。
“你刚才说王妃怎么了?”
追云眸色一沉:“属下刚得到消息,王妃在查赵婷婷。巧合的是,在呼延征醒来后不久,承恩侯夫人就递了进宫的牌子,不过淑妃那边没应允,要不要属下去问问追雨。”
“不必,”男人脸色一凛,浑身暴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赵婷婷呵呵,循着王妃的线索查,如果真是她在背后搞鬼……这次,本王可没有那好的耐心。”
追云咽了口唾沫,“是。”
说完,忽然想到什么,追云笑眯眯道:“主子,侯府过继宴的礼还没准备,不如明日您带王妃去府库亲自挑选一下。”
王妃看到琳琅满目的府库,保准喜笑颜开。
“可。”
追云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
男人不悦:“还有事?”
“主子,您手上的伤需要重新包扎,不然明日王妃看到,恐怕会不高兴。”
追云故意提到林非晚,果然管用。
男人皱眉将手摊开,“换。”
包扎的手帕已经烂得不成样子,追云刚要丢掉,不成想被男人抢了过去。
“这个留着。”
追云纳闷:“主子,那帕子不能用了。”
怪哉,主子有洁癖,脏了的帕子都是直接扔掉,今儿怎么会对一条染了血的烂帕子区别对待。
男人眉头能夹死苍蝇:“本王说留着!”
追云这才正眼瞧了瞧那被血染红的破烂帕子,并非主子之物。
顿时恍然,原来是王妃的东西,怪不得。
这便是爱屋及乌了。
“主子,要不要属下将帕子洗干净?”
见那帕子被雪千御宝贝似的握在手里,追云差点憋不住笑出来。
不近女色的主子也有今天。
“嗯。”
男人淡淡「嗯」了声,好似有万般不愿。
这一夜,他辗转难眠。
以往的点点滴滴以及沈翊的话不停在脑海中回荡,掌心的伤也在结痂与绷开之间反复跳转。
直至天将破晓,他终是不忍烦躁,起身向外走去。
“已经练习数日,王妃今天可以拆下沙袋,试试跃上这块假山石。”
徐广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雪千御知道这是徐广在教林非晚练武。
他是走着过来的,明知不能被发现,双脚却不受控制地往前,停在拱门处。
“拆下沙袋后本宫觉得身轻如燕,估计再过不久就能翻墙了,多亏您教导有方。”
“哪里哪里,是王妃天赋异禀。”
林非晚故意多跃了一级,稳稳落到距离地面足足有一米多高的假山石上。
随后表现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假装看不到徐广眼里的惊讶。
这段时间她装得很辛苦,是时候亮出点本事了。
徐广默默咽了口唾沫,他只是想看看王妃练到什么样了,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个大惊喜。
王爷当初只说是教王妃一些轻功和防身的拳脚,也没规定多久教会王妃。
如今看来,王妃实在是天赋异禀,短短数日就达到了别人几个月才能达到的效果。
若非身子不好,或许王妃还能在武学上有些造诣。
不行,这件事得告诉王爷一声。
忽的,林非晚看到拱门外飘过来一角衣摆。
她揉了揉眼,确定没看错,飞快地向拱门外跑去。
“唉,王妃你去哪!”
徐广不明所以,也跟在后面。
雪千御早在她跑来的第一时间脱下外袍,运功离开。
林非晚不能暴露真实武功,等她跑过去时,只看到散落的外袍。
捡起外衣,熟悉的冷冽气息扑鼻而来。
没错,这衣服是雪千御的。
仔细摩挲,上面好像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
如果她没看错,无论从影子还是衣摆的高度,刚才那个人分明是站着的。
“这不是王爷的衣服吗,怎么会在这?”
徐广也泛起迷糊,同时一阵心虚,可别被人误会是他拿的。
这个罪名他可背不起啊。
“那个王妃,今天的练习到此结束,属下先告辞了。”
徐广脚底抹油,几乎是眨眼间不就见了。
林非晚回过神,捏紧手里的外袍向主院走去。
此时此刻,她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不成想……“汪汪!”
左脚刚买进门,一团黑影就扑了过来。
“黑豹,你怎么过来了?”
“呜呜……”
黑豹委屈巴巴地叫了声,随后将她手里的外袍叼到口中,转身向屋内走去。
“王妃,您来了。”
追云讪讪地从屋内出来,小声解释道:“黑豹大人早上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把主子的衣服叼得到处都是,属下正愁去哪里找那件外袍,没想到您就来了,呵呵。”
林非晚半信半疑:“这衣服是黑豹叼走的?”
追云心里「咯噔」,笑了笑:“千真万确,不然衣服还能自己长腿不成。”
“王爷在里面吗?”她说着就往里走。
追云跟在身后:“在是在……”
“啊!”
她尖叫一声,用手捂住眼睛和臊得通红的脸颊。
转身嗔怪地瞪了追云一眼,“你刚才怎么不说他没穿衣服!”
追云憋笑:“冤枉啊王妃,您没等属下说完就进去了,再说您和主子本来就是夫妻,属下实在是找不到拦您的理由啊。”
“你……”
林非晚一滞,她能说什么,说自己和雪千御是契约夫妻吗?
想到方才看到的画面,她脸更红了。
唇上一湿,一串红色留下来。
寂静的室内响起一阵滴答声。
她顾不上掏手帕,直接仰头用袖子蹭了下。
这一仰头不要紧,还未来得及遮住的春色再次收进眼底。
另一侧鼻孔也失守了。
林非晚曾在军营中生活,又给许多人医过病,也算是阅男无数。
不成想却在雪千御这栽了。
但这也不能怪她。
实在是雪千御的身材太出乎意料了。
之前隔着薄薄的衣衫,她也曾与他有过接触。
未料其下的线条轮廓更是一绝。
还有那纵横交错的伤口,未减颜色,反倒添了一番风韵。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难以置信这是一位身体不便之人。
门外的追云等人早就跑没影了,隐在暗处的暗卫们也识趣地装聋作瞎。
屋内一时间静得只剩男人穿衣的沙沙声。
“咕咚。”“咳咳……”
鼻血倒流,呛得她一阵猛咳,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过来。”男人突然出声。
林非晚止住咳嗽,后退半步一脸尴尬又警惕地看着他。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眼神不好,什么都没看到,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堂堂战神,被人看光了,传出去脸还要不要了。
所以……他会杀人灭口的吧。“过来。”
男人抿唇,又唤了声。
听在林非晚耳中宛如催命符。
她摇摇头:“不,我不过去,我才不要被你灭口。”
男人被气笑了,咬牙揉了揉太阳穴。
“你笑什么?”
林非晚左右看了看,强撑着气势边说边往后退。
“别想着叫暗卫,信不信在你灭口之前,我就把你身上的特征给说出去,让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堂堂战神被我给看光了!”
男人低嗤一声,“你可以试试看,是你消息传得快,还是侯府的脑袋掉得快。”
“你……”
林非晚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嘟着嘴气鼓鼓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别那么小气?”
男人伸出左手勾了勾,“过来。”
她从腰间摸出一根银针,他要是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帮我系腰带。”“蛤?”
林非晚眨巴眨巴眼,“你说什么?”
“我说,”男人用手扶额,指了指腰间,“帮我系腰带,我看不到。”
她还是警惕地捏着银针,俯身下来:“就只是这样?”
“不然呢?王妃还想做点别的?”
男人身子忽然凑近,距离她脸只有分毫。
女人的馨香与冷冽的气息互相纠缠,透过鼻尖直奔大脑。
林非晚一阵恍惚,胸膛中的小鹿又欢快起来。
雪千御何尝不是。
右手死死握紧,才控制住想要滚动的喉结。
她猛地起身,红成苹果的脸颊滚烫灼人。
“才……才没有。”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雪千御低笑,抬手摸了摸脸颊。
热热的,是女人脸颊带来的温度。
可想到女人方才蠢笨的模样,心里一阵失落。
他不确定女人心里是否有他,但可以确定,他在女人心里的形象不太妙。
不然,相处这么久,她怎么还会以为他会杀她灭口。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样红?”
林非晚小跑回海棠轩,一路用手扇风给脸降温,没想到还是被冬青发现了。
“没……没什么,刚练完功,太热了。”
“哦。”
冬青不疑有他,突然眼睛一瞪,左右看了看,指着她的裙摆小声道:“小姐,你好像来那个了。”
说完,她自顾自嘀咕:“奇怪,日子好像不太对,竟提前了这么多天。”
林非晚低头,看到裙摆上的血迹,眸底一暗。
男人也太不小心了!
蓦地,脑海中浮现起男人摩挲着系腰带的画面。
她心头一紧,转身向外走去。
“小姐您衣服还没换呢!”
冬青边追边喊,跟去主院,就看到目瞪口呆的一目。
第87章 一个大乌龙
冬青揉了揉眼睛,自己没看错吧。
屋内,林非晚强势的将人堵在一角,对着坐在轮椅上的人上下其手。
男人抿唇冷脸,将受伤的手高高举起,一副被迫任君采撷的模样。
自家小姐也太厉害了,竟然把王爷……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姐吗。
冬青咽了口唾沫,捂着眼转身就要跑。
“冬青,你来得正好,快过来帮忙。”
“帮……帮忙?”
冬青脸红成西红柿,感觉脑子都快不够用了,结结巴巴道:“小姐,奴婢不是通房,那种事情怎么好帮忙,你自己上就行了。”
再说,就算是通房,也没有此时上去帮忙的吧。
还是说她孤陋寡闻,不如小姐懂得多?
“通什么房,你这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林非晚撑起身子,“是王爷的腰带和衣服打结了,我一个人弯着腰不方便,你过来帮我扯着些。”
“哦,哦。”冬青嗫嚅着上前。
真是好大一个乌龙,还好王爷没生气。
她哆嗦着扯着衣摆,眼神不停在二人之间跳转。
一个一心扑在解死结上,一个抿唇不语像个雕塑一般,叫她好不尴尬。
终于。
“开了,奴婢先走了。”
冬青比林非晚还高兴,扔下衣服跑了。
“这丫头。”
林非晚摇摇头,视线从男人紧抿的薄唇到滴血的手掌,眸底一沉。
“你这人怎么回事,手还要不要了。”
她沉着脸将男人的手夺过来,玉手伸入男人左袖掏出金疮药。
拆布、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一整个动作太快,雪千御只感觉有一尾灵活的鱼儿钻进袖口,眨眼间又溜到掌心,翻腾了几下消失不见了。
“好好养着,别让我再看到伤口裂开,否则……”
“否则怎样?”
男人破天荒追问了句。
林非晚只是想象征性地放个狠话,谁知道他还追问。
只能硬着头皮道:“否则我就给你下毒,让你动弹不得,直到手上的伤好为止!”
男人低嗤一声,似是在嘲笑她的幼稚。
“喂,别忘了我可是沈翊的师妹!”
她气鼓鼓的叉着腰。
可惜现在没办法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只能先借用沈翊师妹的名头。
不然吓死他。“好。”男人浅浅一笑。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正巧打在薄唇勾起的弧度上,冷峻的面孔顿时多了几分温暖。
林非晚看呆了。“咕咚。”她咽了口唾沫。
屋内只有二人,吞咽口水的声音像一记石子砸入平静的湖面。
男人转头过来,她也回过神。
“我……我今天做了一道新糕点,这就去厨房给你端过来。”
“等等。”“蛤,你还有事?”
她尴尬地脚趾扣着地,头转向门外,不敢看过去。
“一会让刘叔带你去府库,挑选一下明日过继宴的礼物。”
林非晚一愣:“让刘叔带我去,你不去吗?”
按照之前雪千御给她送聘礼的阵仗,府库恐怕更豪华,他就不怕她挑个贵重的?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的表情。
男人刚要握拳,突然想到女人的话,未来得及缩回的手指再次伸展开。
她是在邀请自己?
男人喉结滚了滚:“你想让本王陪……和你一起?”
林非晚歪头,这是什么话。
府库里的东西都是他的,万一自己不知情选了个贵重的那不尴尬吗。
所以,有他这个主人陪着,获得同意再拿出来最好不过。
她点点头:“嗯,王爷能一起最好。”
雪千御心里莫名一喜:“那就一起。”
二人来到府库门前。
等刘管家将门打开,林非晚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叫府库吗,这比南风国的国库还牛呐。
墙上挂满字画,架子上堆着各种奇珍异宝,地上成排的箱子里,满是金银玉器。
别说挑了,她看都看花眼了。
“王妃,您看中哪个了告诉老奴,老奴叫人带下去包起来。”
刘管家贴心地问。
林非晚深呼几口气,压下面上的震惊,走马观花地看起来。
可转了好几圈,她都没个主意。
这里面的东西都太贵重,她实在不好开口。
雪千御皱眉:“怎么,没有中意的?要不再去国库挑挑?”
“不用不用。”
林非晚僵笑着连忙摆手,你只是个王爷啊,怎么敢打国库的主意。
似是看出她表情不对劲,刘管家笑道:“王妃别误会,国库里的东西多一半都是来自咱们府库,您看,老奴手里就有一把现成的钥匙。”
刘管家右手一摊,一枚金黄色雕龙、底部刻着「库」字的钥匙便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