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窃窃私语的女宾们浑身一怔,赶紧随着一旁的男宾起身行礼。
“见过王爷。”良久,不见回应。
一个女宾忍不住抬眸,忽的,只觉眼前一道风飘过,就见自己前额的头发掉下来一片。
“啊!”
女人大叫一声,看到雪千御铁青的脸,用力捂住嘴。
一个男人见状赶紧跪下请罪:“不知贱内何处得罪了王爷,还请您看在是王妃本家的份上,饶她一命。”
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再有下次,掉的就是你们的舌头!”
女宾们点头如捣蒜,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正要脚底抹油。
谁知……
“来人,宴会结束前谁敢离开,直接拖下去喂黑豹!”
“是!”
话音刚落,凭空从旁边落下来两个暗卫。
那些抬脚的女宾们,立马灰溜溜坐回到椅子上。
一群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言语,更不敢有动作。
男宾们虽然不明所以,但谁也不敢上前过问。
林非晚带着林轩过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诡异」的场面。
空气静得落针可闻,一个个宾客像是雕像一样,木讷地低头坐着。
她和林轩对视一眼,蹙了蹙眉。
不过出去找个人的功夫,这是怎么了?
这时,余清韵也带着林浅雪过来,看到这一幕,露出同款惊讶的表情。
众人看到林非晚,纷纷如获大赦。
她不解地扫视一圈,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亭子里。
他没走?还是又回来了?
“今天来的都是自家人,各位不必拘束,雪儿,你去看看宗祠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浅雪早顺着林非晚的视线看到雪千御,心里顿时一喜,更加卖力地展现自己。
“母亲,我要做些什么。”
“不必了,雪儿都安排好了。”
闻言,林非晚咬了咬唇,“好。”
林轩蹙眉,不解地看向余清韵。
阿姐才是侯府嫡女,又是御王妃,母亲竟然把事情交给一个外人去做。
只是不等他开口,林非晚已经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这才看到御王竟然在那。
“轩儿,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准备,一会还要祭祖添名。”
林轩回过神:“是,母亲。”
林轩本就是族长,所以接下来的步骤省了很多。
气氛慢慢热起来。
余清韵大声道:“感谢大家赏光,从今日起,林轩就是忠勇侯府的世子,轩儿年纪还小,又担着族长的职务,日后有不足之处,希望诸位日后能多多帮衬。”
“夫人客气了,咱们本就是一家人。”
“就是就是,夫人这样说就见外了。”
一群人客气着,不时看雪千御一眼,生怕自己说错话。
余清韵满意地点点头,“开宴,上菜!”
“夫人,这是文房四宝,祝世子前途无量。”
“夫人,这是一柄玉如意,希望世子以后事事称心如意。”
“……”
“轩儿,还不快谢谢各位叔伯。”
林轩躬身行礼:“轩儿谢谢各位叔伯。”
这时……
追云上前摆了摆手,几个护卫抬着一个红布盖住的大物件上前。
红布掀开,露出一个数丈高的红珊瑚。
“哇!”
“不愧是御王,好大的手笔。”
“我在外经商时曾有幸见过一个小珊瑚摆件,不如这个精致,还要几千两银子,这块,说是价值万金都不为过啊。”
不单是宾客,林轩、余清韵、林浅雪也都一脸震惊。
不过林浅雪更多的是嫉妒,凭什么,早晚林非晚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林非晚起身:“红珊瑚寓意多子多孙,虽然现在这个祝福有些早,但这是王爷和本宫的一点心意,希望轩弟不要嫌弃。”
林轩有些热泪盈眶。
阿姐分明是在借送礼给自己撑腰。
告诉众人侯府是真心接纳他的,至少,御王府会是他的后盾。
“谢王爷,谢阿姐。”
正当众人用眼神交流时,一道羞怯的女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轩弟,这个护身符是我在法华寺抄经七七四十九天求来的,希望能保你平安。”
林浅雪掏出一枚护身符递过去,“我……没什么身份背景,拿不出王妃那样的重礼,这护身符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轩弟别嫌弃。”
林浅雪眉眼清澈,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此刻羞着一张脸,娇生生站在那,顿时让在场的男宾升起一股保护欲。
不过这其中并不包含雪千御、追云、林轩以及暗卫们。
女宾们都是混后院的,对这种茶艺发言大都嗤之以鼻,抱着看戏的心态眼眸不停在二人之间流转。
唯有余清韵一脸心疼地看着林浅雪,想到刚才的对话,手里帕子被攥成一团,眼神从犹疑慢慢变成坚定。
第90章 她才是占了鹊巢的鸠
林轩皱起眉头。
林浅雪这话不是明摆着在内涵阿姐吗。
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就不喜欢,看来直觉果然没错。
他余光看了眼余清韵,眉头不由得更紧。
母亲竟然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一脸心疼地看着林浅雪。
如果自己不收这个礼物,估计母亲这关都过不去。
可是如果收了,阿姐那边……
“轩弟迟迟不接,是嫌弃我的礼物太寒酸了吗?”
林浅雪眼圈一红,身子摇摇欲坠就要倒下。
“小姐,你没事吧?”
珍珠连忙将人扶住:“世子,小姐为了您的过继宴忙得这几日都没合眼,您不念功劳也得念苦劳啊。”
余清韵不悦地看过来,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气:“轩儿,还不快谢谢你姐姐。”
「姐姐」两个字让林轩以及在座的众人皆是一怔。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也配让世子叫姐姐?
余氏当真糊涂了不成!
雪千御脸色陡然阴沉下去,“夫人,请慎言。”
林轩也回过神,接过护身符:“多谢林小姐一番好意,我与阿姐是亲姐弟,关系自是与别人不同,所以您不用与她做比。”
一个让余清韵慎言,一个称呼林浅雪为林小姐,撇清关系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林浅雪暗暗咬牙,面上更显娇弱。
“世子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最好,林小姐若是身子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休息。毕竟您是客人,哪有让客人操劳的道理。”
林轩拧眉道,好好一场宴会,被这女人搞得乌烟瘴气。
他真搞不懂,为什么母亲还一副纵容的模样。
余光看向一旁,就见林非晚神情低落,心里更是憋了一股火气。
只是视线落在雪千御身上时,却不解地皱了皱眉。
雪千御面色阴沉,似是在提防着什么。
“来人,送林小姐下……”
“等等!”余清韵突然出声。
雪千御脸色一凛,“夫人,今天是过继宴,不要喧宾夺主。”
男人的声音隐隐带着威胁。
浑身散发的气息让周围温度都降了几分。
方才已经被吓过一轮的女宾们甚至打起了寒颤。
这还是余清韵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
之前同林非晚一起到侯府时,雪千御都十分温和懂礼。
以至于余清韵一度认为外界传闻是假的。
现在才知道这是真的。
而且,他似乎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夫人,不要……”
林浅雪红着眼摇头,暗暗用力将手心的伤口划开,随后握住余清韵的手。
“夫人,我没事的。”
手背的猩红刺痛了余清韵的双眸,这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
“小姐,王妃上次就对你抱有敌意,这次当着众人的面都敢推你,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有更严重的事。”
珍珠之前的话语在脑海中响起。
余清韵心疼的用帕子将林浅雪的手包裹住。
“各位,我今天要宣布一件事……”
“夫人!”
雪千御手指轻敲扶手,声音带着浓重的威压:“听说您有意收林小姐为义女,不如今日一起办妥,也算是双喜临门。”
“王爷,你怎么……”
林非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忽的手上一凉,玉手被一只大掌裹在手心。
“回去再和你解释。”
男人小声打断她。
余清韵看了林非晚一眼,咬牙道:“我接下来说的事确实与雪儿有关,不过,不是认她当义女,其实,雪儿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什么?”
“天呐,怎么会这样!”
音落,宾客们立时炸了锅,顾不得雪千御在场,窃窃私语起来。
“夫人,慎言!”
雪千御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瓷制餐具出现道道裂纹。
随着一阵「咔嚓嚓」的动静,化成碎片。
菜肴顿时像喷发的火山一样,流的到处都是。
“母亲,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非晚抽出手,颤抖着站起身。
不知是不是有原身的情绪叠加。
她的心好疼,就像有万千只手在撕扯,仿佛要将她的心撕碎。
毕竟养了十几年,余清韵对林非晚的母女情是实打实的。
看到她难过,余清韵心里也揪得难受。
这种感觉,比看到林浅雪受委屈时还要强烈。
“母亲,求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非晚唇角咬出血痕,双手用力撑着桌子才勉强站住脚。
宾客们也竖起耳朵,等着余清韵开口。
“今日宴会已经结束,追云,送各位宾客出府。”
“是,各位请!”
追云做了个「请」的手势,原本还想看好戏的人们只得无奈起身。
这时……
“夫人,够了,那些痛苦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不要连累王妃。”
林浅雪突然跪下,“求您了,母亲。”
“雪儿,你叫我什么?”
余清韵高兴得双手颤抖,有些语无伦次。
“你终于肯叫我母亲了,都怪我当年不小心。不然你也不会被奶妈换走,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我苦命的女儿。”
余清韵将人拥进怀里,丝毫未注意到这番话带来了怎样的影响。
还未走远的宾客纷纷转头。
女宾们一脸诧异,原来她们一直瞧不上的林浅雪才是真千金。
侯府养了多年的病秧子竟然是黑心奶妈的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觉得林非晚身子不好全是报应,纷纷同情起林浅雪来。
林非晚如遭雷劈,她怎么也没想到,原身竟然是奶妈昧着良心与林浅雪换的。
林浅雪才是侯府的真千金,余清韵的亲生女儿。
难怪,余清韵第一次见到林浅雪时就觉得有缘。
原来是母女连心。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林浅雪抢了自己的东西。
现在看来,自己才是占鹊巢的那只鸠。
可笑,真的可笑。
林非晚踉跄着往外走,侯府她是一分一刻都不想待了。
“快追王妃。”
男人一声令下,追云率先冲了出去。
林轩回过神来,也跟过去。
“阿姐。”
林非晚回头苦笑,“我不是你阿姐,你阿姐在里面,她叫林浅雪,不是我林非晚。”
“不,”林轩扯住她的衣袖,“不管你是谁,都是我认定的阿姐。”
林非晚将袖子扯出来,径直上了马车。
“主子,王妃在马车上。”
见她没往别处走,追云松了口气。
“王爷,请您照顾好阿姐。”
林轩鼓起勇气叫住雪千御。
之前雪千御对林轩并没有什么好感。但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林非晚眼光不错。
破天荒语气温和:“放心。”
隔着车帘就能听到女人隐忍的抽泣。
他眉心紧了紧,挑帘进去,抽泣声戛然而止。
伸出手,碰到女人轻颤的身子。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心疼得喘不过气。
“我认识的林非晚大胆聪慧又坚强,绝不会被一件小事打倒。”
“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抽泣着问。
男人也不隐瞒:“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不比你早太多。”
“难怪母亲对我的态度变了那么多,以前我不懂,现在明白了,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换做是我,可能做不到这样宽容。”
林非晚苦笑一声,“王爷,我想求你一件事。”
“何事?”
“帮我查一下我的亲生父母。”
也算是给原身一个交代。
“好。”“谢王爷。”
林非晚尽量语气平静,可颤抖的身子却出卖了她。
雪千御拧眉,将人揽进怀里。
“哭吧,有我在。”
五个字像是打开了一扇闸门,「哇」的一声,泪水宣泄而下。
男人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林非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情绪瞬间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身子被男人禁锢着,她也环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身。
不知过了多久。
哭声转为低声抽泣,然后慢慢停歇。
“追云,开慢些。”
男人的声音隔着车帘传出来,罕见的温柔。
“是,主子。”追云也轻声回应。
骨节修长的手轻抚过女人的侧脸,将未干的泪痕一点点拭去。
蓦地,他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万千根针在扎。
他紧闭双眼,咬紧牙关,用左手点了哑穴,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很快,额头便浮上一层汗珠,后背被浸湿,牙床也因过度用力溢出血来。
丝丝猩红顺着唇角流出,与汗水混为一体。
“滴答。”
血与汗的混合物顺着刀锋般的脸颊滴落。
许是砸在了女人脸上,睡梦中的女人抽泣一声,不安地扭动了几下。
同时,针扎般的痛觉消失。
雪千御下意识睁开双眸。
下一秒,黯淡的眸子陡然睁大。
是错觉吗?
他感觉眼前恍惚了下,看到了除猩红以外的东西。
只是待他掀开白绫,眼前又恢复一片腥红的模样。
他苦笑,果然是错觉。
已经坏了的眼睛,怎么会复明。
就算侥幸不死,他这辈子也只能是个瞎子了。
骨节修长的手轻轻抚上女人的脸颊,温柔地描摹起轮廓,想将女人的模样记在心底。
“嘶……”
他眉头微蹙,为什么这张脸总感觉特别熟悉?
他是不是曾在哪见过她。
“主子,到家了。”
“王爷,小姐她……”
“嘘……她没事,去让厨房备些清粥小菜,等王妃醒了立马端上来。”
冬青站在那不动,一脸为难道:“王爷那个……”
“还有事?”
第91章 等你醒来再怪我不迟
男人的声音透着不悦。
冬青本就害怕雪千御,此刻林非晚睡着,没人给她撑腰,她不由得哆嗦了下。
男人耐心有限,上次冬青毛手毛脚就让他不满,如今愈发觉得这丫头不行。
改天还是要说服林非晚让张清近前侍奉。
“说!”一声轻斥。冬青打了个冷颤。
“是……是之前王妃让奴婢查夏竹的首饰,早上去侯府时,奴婢独自去了偏院。”
“据奴婢所知首饰一共少了四样,分别是一对花树银钗、一个祥云珠花和一个镂空镶金白玉镯。”
“手镯是小姐前不久才赏的,夏竹心疼得紧,一直舍不得戴,没想到才戴上就……”
冬青一阵抽泣。“夏竹。”
剑眉微微眯起,“可是日前在府门前去世的丫鬟?”
“正是,可现在小姐……奴婢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对她说。”
雪千御转身,修长的手指摩挲起扶手。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叫夏竹的丫鬟是被人抢劫后虐杀。
林非晚找寻丢失的首饰,应该是想根据这条线索往下查。
但冬青最后那句话让他剑眉一颤。
直觉告诉他,夏竹的死很可能另有隐情。
不知道林非晚有没有往这方面想。
“王妃除了让你查首饰,还说过什么?”
“没……没有了,小姐只让奴婢查这个,说是剩下的交给她处理。可现在,奴婢不知道还该不该告诉小姐。”
冬青抽泣两声,擦干泪痕。
“你做得对,王妃不问,你便不回,追云,带她下去,将那四件首饰的图纸画出来。然后派人暗访,一有消息立马上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是,冬青,跟我来吧。”
脚步声渐远,屋内只剩下雪千御和睡得正沉的林非晚。
他抬手轻抚女人的脸颊。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认定的王妃,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除非……”
她自己想解除契约,离开。
后半句话哽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叹息。
如果林非晚不是侯府的人,那么她也没必要再为了侯府的安危履行这个所谓的契婚。
她会离开吗?
一想到这,贴在脸侧的手顿了下,不敢再上前。
“唔……”
突然,床上女人痛苦地皱起眉头。
“晚儿,快来跟母亲学新曲子。”
凉亭里,余清韵笑着招手。
林非晚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母亲。”
可下一秒,还在微笑的人忽然变了副面孔。
“晚儿,你为什么要推雪儿,她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她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这句话像魔咒一般,刺激着林非晚的神经。
“噗!”
她起身吐出一口血,又晕了过去。
“林非晚!林非晚!”
“追云,快去叫沈翊!”
话音刚落,一道蓝色身影从外面飘进来。
沈翊挑眉一笑:“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你猜我发现……”
“先救人!”雪千御打断他。
沈翊这才发现躺在床上的林非晚,以及地上的血迹。
他心里「咯噔」,糟糕,不会是……
林非晚的身体状况他再清楚不过,但因为用药与雪千御有冲突,当初才没告诉雪千御实情。
他坐到床边,双手搭脉。
良久,深呼一口气,还好,只是气滞血瘀引起的突发情况,他来得也及时,人还有救。
“咳咳……”
他挑眉,轻咳两声,“人还有救,不过……”
“有话快说!”
雪千御拧眉,不悦地怒斥。
“你这个人还真是……”
沈翊冷哼了声,“她的情况需要立刻施针,你说怎么办吧。”
雪千御眉头拧成麻花,“你说,我做。”
沈翊惊喜地瞪大眼睛。
“你确定?”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针留下,人滚出去!”
“得嘞。”
沈翊麻利地留下银针,飞身翻出窗外。
雪千御抿了抿唇,沈翊这么痛快,倒让他有些不适应,而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只是时间紧迫,他也没心思细想。
“事出紧急,等你醒来再怪我不迟。”
将女人从床上扶起,半褪衣衫。
“说!”“隔俞。”“膻中。”“中脘。”“风门。”
“……”沈翊每喊一样,雪千御都要仔细摸索,生怕一个不小心,扎错穴位。
半个时辰后。
雪千御落下最后一根银针。
此时的他已经浑身湿透,脖子、脸颊红比番茄。
女人的馨香在鼻息间萦绕,久久不散。
指尖上还留着女人身上温热滑腻的触感。
雪千御喉结滚动,压下身体里的燥热。
“要等多久。”男人声音暗哑。
门外的沈翊憋住笑,“不多不多,一炷香足矣,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自己了,我明日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