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贺声此起彼伏,可有几分真心每个人自己心知肚明。
宴会并没有持续多久,便以赵淑妃累了为由结束。
回到侯府,余清韵才回过神来,抓着她喃喃道:“晚儿,你真的要嫁给……御王?”
“母亲放心,御王没外人传言的那么可怕。而且,父亲早年对他有恩,我嫁过去以后不会受委屈的,您放心。”
“我怎么能放心呢,你不知道,他府里那个狼獒可是……”
“黑豹其实很可爱的,不信你问冬青。”
被点名的冬青咽了口唾沫,愣愣地点了点头。
“确实,狼獒对小姐很好。”
“真的?”“嗯,千真万确。”
“那就好,那就好,只是御王的身体……唉,以后要委屈你了。”
“母亲放心,我一点也不委屈,您好好休息吧。”
林非晚安抚完余清韵,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周梅和林冉算账。
此时的清荷院灯火通明,周梅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林冉则失魂落魄地坐在一旁。
她衣领不高,隐隐能看到里面的青紫痕迹。
“砰!”
大门被踹开,林非晚带着几个丫鬟怒气冲冲地进来。
“晚儿你要干什么,冉儿现在是荣华县主,身份和你平起平坐,你休想动她一根头发!”
“啪!”
林非晚右手狠狠甩下,把周梅打懵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你……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林非晚从丫鬟手里接过盒子往地上一扔,“说,换东西是谁的主意!”
周梅慌了,支支吾吾道:“我……我怎么知道。”
“呵,姨娘别忘了,我现在是准御王妃,你今天不说,信不信我明天去御王府借几个人过来,他们的人见多识广,定能让姨娘好好交代。”
听到御王两个字,周梅打了个冷颤。
“我说……是……是我的主意,不过我派人换上的明明是一对价值连城的玉葫芦,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剪刀。”
“换东西的丫鬟呢?”
“丫鬟是周府的,人早走了。”
林非晚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转眸看向林冉。
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她身上的痕迹。
林非晚杏眸微眯,对冬青耳语几句,咬牙骂道:“林冉,你糊涂!”
她当时出的主意是让林冉做个样子,没想到她对雪承澈情深至此,不惜用自己的清白做代价。
林冉像没了生气似的,抬了抬眸又落下,一语不发。
“明日我派人去宁慈庵打点好,你们后日一早启程。”
周梅一听就急了,“凭什么,冉儿现在今非昔比了,你没权利动她,还有你这样对我们姐姐知道吗?”
林非晚勾唇冷笑,“姨娘,若是母亲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你觉得她还会管你们吗。”
看到周梅煞白的脸,她眼底划过一抹讥讽。
“姨娘放心,我会对外宣称你们去庵里为侯府祈福,若日后林冉有了心上人,直接嫁人便是,只是这侯府,你们日后休想再踏进一步!”
“还有……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再做出对侯府不利的事情,别怪我心狠!”
“你……你敢,我可是你亲姨母!”
周梅扯着脖子抢白。
林非晚脸色沉得像冰,捡起地上的剪刀冷不丁来到周梅跟前,吓得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我敢不敢,姨娘大可试试看。”
“小姐,药来了。”
林非晚接过冬青手里的汤药,递给林冉,“喝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才不喝。”
“冬青,秋霜,摁住她!”
“你们干什么,不要唔……姨娘救我唔……”
周梅早被吓傻了,哪里顾得上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林非晚将一碗汤药灌进她嘴里。
“咳咳……”
“放心,汤药里没毒,但如果有下次,就不一定了。”
林非晚看了地上的周梅一眼,将药碗扔给冬青。
“守住清荷院,后天早上动身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砰!”大门被锁上。“呕,呕……”
林冉弯腰将食指伸进嗓子眼,可干呕了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
“冉儿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庵里的,我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不用了,去庵里是我自己的决定。”
“胡说什么呢,你现在是荣华县主,不用再受庶女身份的困扰了,你未来……”
“未来?哈哈哈……我没有未来了,没有了,没有了……”
看着林冉的背影,周梅踉跄在地。
“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清荷院里哭喊声久久不散,另一边的婉园也并不太平。
林非晚刚进门就愣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十个黑衣人。
追云抽出最后一剑,吹了口哨,很快就有暗卫将那些尸体处理干净。
“林小姐,主子在花厅等您。”
“哦……好。”
这会不用再忍着了,林非晚一瘸一拐地走进去。
就见雪千御坐在轮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瓷瓶。
忽的一阵凉意袭来,“林非晚你真是好样的!”
第23章 撕破脸
“啊?”
林非晚愣了,不等她询问,那道清冽身影已擦肩而过,独留瓷瓶放在桌上。
“不是,你……”
“小姐留步,主子已经走了。”
她追人的脚步一顿,望着面前一身黑衣的女子。
“你是……”
“属下追雨,主子让属下保护您的安全,希望您能配合,不要让主子操心。”
“嗯?”
林非晚挑眉,雪千御这位女属下好像对自己有敌意。
莫非……她喜欢雪千御?
也是,从没听说雪千御身边有女人,她能成为例外,肯定不简单。
“方才那些人是……”
“无可奉告!”
追雨留下四个字消失在黑暗中,林非晚扯了扯嘴角,这主子和属下都是什么毛病。
她走到桌前,打开瓷瓶后眼睛亮了下,还算他有点良心。
她将药粉倒在手中捻开,和师门的透肌散很像,只是里面缺了几味药材,还有几味药下的量不够,不过药效比一般金疮药要好得多。
制药的之人应该是研究过透肌散,才会照葫芦画瓢做出这样一份简化版。
林非晚将药粉洒在脚踝处摁揉起来,她在南风国被害时动静那么大,也不知道师父听说了没有。
突然她叹了口气,数年前那个没良心的师父只留下「后会有期」四个字就再无音讯,说不定早把她给忘了。
一夜好梦,第二日醒来时,她的脚已经大好。
“不好啦小姐,舅老爷来了,下人拦不住,这会人已经到百合院了。”
冬青慌慌张张跑进来,林非晚顾不上梳妆,简单换了件衣服赶紧过去。
千算万算还是疏忽了,周梅管理侯府数年。就算她已经把权夺过来,也免不了有下人听对方的话。
眼下这情况,指定是周梅派人去周府报信了。
“冬青,让李叔速去驻地把张妈妈接回来,秋霜,你去妙手堂请胡大夫,就说姨娘称之前的东西用完了,让他多带些过来。”
“是。”
冬青眼神暗了暗,小姐这是打算撕破脸了。
此时的百合院里。
周光坐在太师椅上怒目圆瞪。
“林密才死了多久,你就想把她们母女赶出门,好样的,我这么多年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我还活着呢,你就敢这么欺负她们,你还把我这个舅舅放在眼里吗,嗯?”
周光「啪」得拍了下桌子,震得余清韵抖了抖。
这个事她也是刚从夏竹口中知晓,这肯定是林非晚的手笔。虽然不明白女儿这样做的原因,但作为母亲,她必须在前面担着。
至于理由,之后再细问不迟。
“周梅母女怎么还没来,怎么,我这个舅舅在这你都不放人吗?”
“舅舅说得哪里话,方才已经派人去请,人应该在路上了。”
话音刚落,一声哭嚎从门外传来。
“父亲,父亲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妹妹,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余清韵赶紧将人搀起来,想给她使个眼色,这件事她们自己处理,谁知周梅根本不理会,继续哭诉起来。
“宫宴上的事冉儿也是受害者,现在又被封了荣华县主,凭什么要把我们赶去庵里,没天理呀。”
“等等,冉儿昨晚怎么了,封县主又是怎么回事?”
余清韵一脸懵,昨晚她醒来就已经在车上,只知道周梅和林冉也去了宴会,见女儿没别的反应就也没细问。如今看来,昨晚除了赐婚,肯定还出了什么事。
这时,一道冷冷的女声响起。
“天理?呵呵。”
林非晚冷笑着进来,“姨娘也好意思要天理!”
“晚儿,你少说两句。”
余清韵过来制止,却被她摁在上首的太师椅上。
周梅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虽然知道林非晚手里没证据,而且有父亲在,对方也拿自己没辙。
但没办法,昨晚她被林非晚发狠的模样吓到了。
谁能想到一直以来柔弱不能自理的病秧子,竟然有那样凶残的一面,甚至还拿雪千御的名号威胁她。
现在回头想想,雪千御那般冷心冷情的人,娶亲不过是迫于压力,说不定林非晚哪天就成了狼獒的口粮,可恨她还大言不惭地摆起准王妃架子。
见周梅眼珠子转了又转,最后目光逐渐坦然,林非晚的脸色彻底冷下去。
“先不提你昨晚差点害得侯府满门抄斩,就说你一直命人在我和母亲的汤药里下毒,这笔账该怎么算?”
“你……你胡说,我怎么可能给你们下毒!”
周梅也顾不上哭了,她脸色煞白,死死拽着周光的衣角才稳住身子。
周光狠瞪她一眼,抬脚就要去踹林非晚,却被她灵巧躲开。
周光恼羞成怒,“孽障,诬陷姨娘,长辈教训你还敢躲,清韵,你就这样看着不管?”
余清韵脸色也没好到哪去,一来她不信周梅会给她和女儿下毒,二来她更不信女儿会诬陷别人。
但看周梅和周光的模样,她心里凉了半截。
周光偏心周梅是应该的,她受过周府恩惠,受委屈没关系,但她的女儿不欠周家的。
想到这,余清韵顿时没了好脸色,一把将林非晚护在身后。
“舅舅,晚儿现在是嘉柔县主,又是准御王妃,不是咱们能教训的。”
“好,好,一个个翅膀硬了。”
周光咬牙切齿看过来,“余清韵,别忘了当初是谁收留你,没有周府,你早饿死了。就连与林密的婚约,都是周梅让给你的。”
“要不是你,这侯府当家主母的位置该是周梅的,这些年她委屈做妾,念你和这孽障身子不好,为打理侯府把身子都累垮了,最后却要被赶出去,你们良心何在!”
林非晚拍了拍手,“舅外祖父说得真好,好一个颠倒黑白。”
“没记错的话,当初是你们嫌我父亲没功名地位,才设计了母亲和父亲,听说父亲封侯的时候,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才有了后来的做妾。”
“至于我和母亲体弱一事,想必没人比姨娘更清楚原因了。”
林非晚故意走到周梅跟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姨娘,你可听过子母引?”
“我……我没听过。”
周梅摆手甩头,躲到周光身后,不敢看林非晚和余清韵。
“晚儿,子母引是什么?”
余清韵心里咯噔,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事已至此,林非晚也不再隐瞒。
“是一种毒,专门下在孕妇身上的。”
“毒,孕妇。”
余清韵一个趔趄,死死地看向周梅。
“小姐,人到了。”
“姨娘,你没听过没关系,听过的人来了。”
音落,张妈妈被带了上来。
周梅瞪大了眼,“你……你怎么会来?”
张妈妈一看这场面,心里立马明白了七八分。
“张妈妈,把姨娘之前吩咐你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招来。”
“是大小姐。”
接下来,张妈妈把周梅吩咐自己下毒的事情一一道来。
余清韵越听脸色越白,到最后连坐都坐不稳了。
周光见状立马变了脸,“清韵,你别听这贱婢胡说八道。”
转身抬腿就是一脚,“来人,把这挑拨离间的贱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慢着!”
林非晚唇角牵起一抹讥诮,“舅外祖父急什么,还有证人没到呢。”
“小姐,胡大夫到了。”
“快请。”
胡大夫刚进来就傻了,连忙把袖子里的东西往里塞了塞。
林非晚一个眼色,几个下人上前将他摁住,把袖子里的药包掏了出来。
胡大夫赶紧辩驳:“我是姨娘请来瞧病的,你们这是干什么。”
“胡大夫。”
林非晚晃了晃手里的药包,“谋害权贵最高可以判腰斩,是你自己说,还是我现在差人去报官?”
胡大夫见周梅大势已去,顾不得周光杀人般的目光,一股脑将他和周梅串通的事招了出来。
其中也包括林非晚身子明明好转却被他说成是回光返照的事。
听到这,余清韵的脸色总算缓上来些,至少算是有个好消息。
“现在认证、物证都在这,姨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哈哈哈……”
周梅干脆不装了,面色从惨白变得狰狞。
“余清韵,你就是我周家养的一条狗,不知道感恩就罢了,还抢了我的姻缘,侯府主母本该是我,是我!哈哈……”
周光气得浑身颤抖,“疯了,真是疯了!清韵,周梅是一时糊涂,你在给她一次机会吧,算舅舅求你了。”
余清韵此刻已经看清了他们的嘴脸,冷脸道:“舅舅求错人了,这个家现在是晚儿做主。”
林非晚心疼地握紧了母亲的手,她知道,母亲能说出这句话,肯定是伤透心了。
“舅外祖父,您现在明白让她们去宁慈庵已经是格外仁慈。如果不是母亲曾受过周家的恩,我早就报官了。”
她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是从此后周家的恩情还完了,二是如果再执意阻挠,她就报官。
周光恨恨地瞪过来,“你,好样的,以前真是小看了你。”
看着周光离开的背影,周梅瘫软在地,她彻底输了。
没输给余清韵,却输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病秧子。
突然,她狂笑起来。
“不对,我没输,输的是你,你林非晚再聪明又怎样,终究是……”
冷不丁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24章 把他当冤大头
周梅看到林非晚的樱唇一张一合,嘴型说的分明是林阳。
对了,她和冉儿已经这样了,阳儿还有大好前程,绝对不能连累他。
只要阳儿在,她就还有翻身的底牌。
想到这,她哭着爬到余清韵跟前。
“姐姐,都是我失心疯了,我愿意去宁慈庵里赎罪。”
除林非晚之外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到了,这脸变得简直比杂耍还快。
“明日一早启程,夏竹,秋霜,你们把姨娘送回去,顺便帮姨娘和二小姐收拾一下行李。”
“是。”
二人好歹把周梅架走,余清韵再也承受不住,将闲杂人等屏退,拉着林非晚的手痛哭起来。
“晚儿对不起,都是母亲的错,没早点看清周姨娘的真面目,连累你一病多年。”
“母亲快别伤心了,刚才胡大夫不是说了嘛,我身子已经好多了。”
“都怪我,不仅被蒙在鼓里,还让你一人承担了这么多。难怪我一直觉得你变了,原来是我太傻。”
“母亲,一切都过去了。”
“嗯。”
余清韵将林非晚紧紧拥在怀里,忽的,她身子一僵。
“林冉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突然决定把她们送走?”
知道瞒不住,林非晚干脆将昨晚的事情和盘托出,包括自己差点被算计,之后和林冉打赌,以及给她灌下避子汤的事。
本以为余清韵会斥责自己不顾手足情分,没想到她只是闭目叹了口气。
“你做得对,日后她们的事不必再通知我,你自己处理就好,对了,别让她们打扰到阳儿。”
林非晚垂眸片刻,还是开口:“母亲,林阳已经十二岁了,你真觉得他什么都不知道?”
余清韵眸子陡然睁大,“什么意思?”
“林阳虽然不是参与者,但很多事情都知情。”
余清韵刚恢复血色的脸迅速白下去。然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缓缓呼出一口气。
“晚儿,我想明白了,明日我就去找族长商量,把林轩过继过来。”
“母亲这是……”
“傻女儿,你要嫁的是御王,皇室不可能让孩子过继,与其被动,不如我们抢先一步,我瞧林轩是个懂事听话的,又有族长作保,就算只为了面子,他日后也会好好维护你。”
余清韵握紧了她的手,“我别的不求,只希望你以后平安顺遂,相信你父亲在天有灵,也不会怪我的。”
林非晚眉头紧蹙,是她疏忽了。
她知道自己和雪千御只是契约婚姻,可外人不知道,过继长子这一点很可能会成为日后的把柄。
但立了世子就意味着要将林家军交出去,林轩秉性不错。但他毕竟是林海的私生子,且不说身份让人诟病,日后他肯定受控于林海。
立了他就相当于是拱手把林家军交到林海背后的人手上,绝对不行。
她暗暗叹了口气,如果林密再有个儿子就好了。
对呀,她眼睛一亮,可以这样做。
“晚儿,你怎么了?”
见她发呆,余清韵多唤了两声。
“母亲,立世子的事情不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何事?”
“我想让林家军当嫁妆。”
看余清韵一脸为难地样子,林非晚将自己的猜测一一道出,侯府的世子之位之所以被关注不外乎就是因为那支私兵。
要想打消外界对这块肥肉的肖想,唯有把它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放眼整个北雪国,除了雪千御,再无第二人选。
当然,林非晚没说她和雪千御私下有约定。
但余清韵却担心没了势力的侯府无法成为林非晚的靠山,担心她以后被欺负。
对此,林非晚信誓旦旦地保证,林家军不会被编入血衣卫,嫁妆只是幌子而已。
一番思量,余清韵点头同意。
这时,林阳从门外跑进来,拽着余清韵质问。
“母亲,听说你要把姨娘和二姐赶到庵里,是真的吗?”
“放肆!”
林非晚一把拉开林阳,“敢这样跟母亲说话,你的规矩白学了!”
林阳没想到她力气那么大,被推了个屁股蹲。
他本想哭嚎两嗓子,却发现余清韵连个眼神都没给,想起之前林冉说过的话,顿时就慌了。
姨娘和二姐被赶走,他又失了余清韵的庇佑,该怎么办?真要去讨好林非晚不成?
他好恨,为什么林非晚不早点死。
余清韵也是,为什么不把自己立为世子,以前的疼爱果然都是假的,哪个主母会真心喜欢妾室的孩子。
他不甘心,侯府就该是他的。
“母亲,长姐,方才是阳儿不对,明日姨娘和二姐就要走,恳请母亲同意让阳儿去送她们一程。”
他眼眶泛着红,身子也抖个不停。
到底是有感情,余清韵点点头。
“谢母亲,长姐,阳儿告退。”
低头间,一抹妒恨转瞬即逝。
林非晚瞳孔冷了半截,对冬青使了个眼色,让她盯紧林阳。
回到婉园,她传信张统领提前去宁慈庵打点好,再安排一队人明日护送周梅母女,又让追雨给雪千御送去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