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他胡编乱造出一个人名来,她也辨不出真假。
不过,盛誉的品行端正,体现在方方面面。
他沉默了会儿,最后说:“没有。”
冬宁:“所以说……”
盛誉:“所以说,出去就介绍你是我的秘书,不说是老婆。”
冬宁:“……”
她是那个意思吗?
盛誉把领带挂在脖子上,示意她:“来,秘书,帮老板打领带。”
冬宁磨磨蹭蹭,被盛誉抓着手腕带到了自己面前,然后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领带上。
冬宁莫名觉得羞耻,艰难道:“你不能这样。”
盛誉:“我哪样?”
冬宁:“员工会觉得你不专业,真的,这样对老板树立个人威严绝对有很大的坏处。”
盛誉:“厉害,哪里读的MBA?”
冬宁:“……能别羞辱人吗。”
盛誉:“我又羞辱人了?昨晚就让你趴一会儿,说我羞辱你,哭的什么一样,好,不趴,现在……”
冬宁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讲话了,同时恨昨晚哭完以后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的自己。
她捂他嘴的力道很轻,盛誉就没再说了,垂着眼看她,眼里带着点明显的笑意。
冬宁没办法,她没有他那么厉害的搞冷战的本事,他的态度好一点,她根本没办法持续对他生气。
“你怎么大早上就话这么多啊?正经一点。”
盛誉眨了眨眼,冬宁意识到,“哦哦”了声,拿开了捂着他嘴的手。
盛誉道:“没有不正经,带老婆上班心情好。”
冬宁心累地叹了口气:“真的不会影响你吗?”
他今天都不是去自己的公司,而是要在室外办公,还要见几家乙方。
昨晚,盛誉就跟她说过的。
冬宁不想去,倒也不是因为累或者觉得无聊之类的原因,她就是想到他平时开个视频会议都很认真,现在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又没什么实际用处,怕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盛誉看上去满不在乎:“不会。”
冬宁只好爬起来拾掇自己。
要跟在他身边,为了跟盛誉的工作人员尽量保持画风一致,她就也不能再穿运动裤和宽松大短袖。
洗完澡以后,冬宁回忆着昨天盛誉身边的女员工的打扮,动作生疏地画了个淡妆,用到的工具只有粉饼、一块四色眼影和口红。
她稍微沾了一点点口红,在面中抹开,当作腮红。
又借盛染的卷发棒,把长发卷了卷,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无袖的藏蓝色西装裙。
这条裙子加一双米色平底鞋,是她在学校每次组会发言的固定皮肤。
加上今天还画了个妆,冬宁自己觉得,应该能够掩盖一些学生气。
但也没那么确定。
冬宁去盛染的卧室借全身镜来照,顺便问问她的意见。
盛染的话很直白:“嗯……你这样跟着他,确实让人不知道到底是谁不放心谁。”
——昨天晚上,得知冬宁今天还是要被盛誉带走,盛染很郁闷,悄悄策反冬宁,说她这样一直去盛誉公司,小心被别人讲小肚鸡肠,每天没有正事儿,光担心老公出轨。
这会儿,她改了口风,冬宁有些想笑。
盛染的嘴一向都甜。
“你笑什么?我说真的。”
盛染老神在在:“别看我哥整天不苟言笑的,其实我觉得他肚量没多大,尤其有关于你的事……他……”
盛染把话说了一半,咽了回去,握住冬宁的手腕,向上摸她细白的手臂:“哎,嫂子你确实太瘦,昨天我妈说,估计你最少还要再增重十五斤,身体才能恢复过来。”
盛仙云的眼光很毒,巴黎的医生给冬宁的目标就是十八磅,十六斤多一点点,但要增重何其困难。
自从跟盛誉同居以后,冬宁的饮食习惯就改头换面。
糖几乎戒掉了,每天都会吃主食加蔬菜水果,医院开的补铁的药也一顿不落地吃着。
她回家早,盛誉也没有工作的时候,两个人还经常去打网球。
按理说,营养均衡,运动量也有,但她就是没长多少肉。
要是从把她养胖这件事情上面找成就感,估计谁都得郁闷死。
“其实我就是怀疑……他走到哪把你带到哪,跟担心你不在他身边就不好好吃饭也有关系……”
从昨天中午,盛誉没时间硬挤时间的那顿午饭上,冬宁知道,盛染说的有点道理。
但她当时没让自己想太多,这会儿被盛染点破,她的感觉很复杂。
有点羞耻,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忿忿不平——盛誉还真把她当小孩对待。
冬宁在盛染面前有一点身位大人的自尊,当下没话讲了,放下卷发棒就要走,盛染又翻身跳起来,找了条项链给她戴上。
她的衣服款式简单,这样确实好多了。
盛染夸张地赞美她,冬宁照了照镜子,也挺喜欢的,对盛染说完谢谢,就听见盛誉在找她。
冬宁推门出去。
盛染在她身后喊:“项链不用还我啦!送给你!”
冬宁回头说不用,盛染就说:“当作第一天上班的礼物。”
她从卧室探出头,坏笑道:“让我哥给你找块工牌戴着,少说话,别人以为你多高冷呢,就发现不了其实你什么都不会了。”
她是在笑话冬宁,冬宁听完,却觉得这也算一种对策。
从上了来接盛誉的车,她就开始练习冷漠寡言的表情。
盛誉看了一路的文件,临到下车,才终于好心告诉一句,上午要见的人是他堂哥,周衍恪。
缘由确实是公事,但也确实是亲戚。
紧张了一早上的冬宁喃喃道:“你不早说……”
盛誉忍了个笑:“对不起。”
他严肃认真地道歉,冬宁赶忙又说:“也没那么严重……”
下了车,周衍恪带了几个高管在公司门口迎盛誉,大概没想到冬宁也来,刚想说什么,盛誉向前一步走,问他:“还是上次那间会议室?”
冬宁和其他人一起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一个文件夹,看着就是个工作人员。
周衍恪挑了挑眉,和盛誉并排走,说:“嗯,上周还换了块屏幕,效果很好。”
“是吗,我听向明说……”
两位老板走在前面,渐渐与员工拉开了距离,讲话的内容也听不清了。
“你自己加班,拉着折腾她干什么?我听我妈说,婶婶说的,她身体不太好?”
盛誉低声道,“怕她不好好吃饭,我中午没时间回家,带出来多少能看着点。”
“一会儿开会……”
“你找间待客室,让她自己待会儿。”
助理一直注意着周衍恪,见他回头看自己,赶忙小跑上去,听完吩咐,连声应了两声“好的”。
交代完,周衍恪才又看盛誉:“这么宝贝,前几年干什么闹那么一出?”
盛誉当他说他和冬宁分手的事儿,没多解释,笑了下,说:“太年轻了吧。”
周衍恪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亦步亦趋走在一群工作人员当中的冬宁,很乖,好好的假期被这么抓出来,也没什么不满意,周衍恪莫名想到盛誉上大学那会儿,带冬宁出来的样子。
跟现在也没多大区别。
半晌,周衍恪道:“我还以为,你跟一个女孩儿分手,就是肯定不想再跟她在一起的意思。真没看出来,你也是后知后觉那种人。”
盛誉拧了拧眉,半晌,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周衍恪跟冬宁见面的次数不多,发生在她和盛誉谈恋爱那段时间里,他有印象的,也就三五面。
他带着女朋友,盛誉带着冬宁,四个人一起吃火锅,还一起去过一次欢乐谷,再就是去盛誉家吃过几次饭,有周衍恪自己去的,也有带着女朋友一起的。
冬宁的性格很安静,盛誉又把她照顾得很细致,夹菜倒水,所以她的话不多——要说也是跟周衍恪那时候的女朋友,在冬宁跟盛誉分手之前,周衍恪对冬宁的印象就两点:家里人说她靠盛誉养着,事实也的确如此,再就是安静。
不是冷淡不喜欢理人,她就是单纯的安静。
周衍恪记得,他那时候交的女朋友性格比较急躁,但意外地挺喜欢冬宁,几次促成一起出行,就有她总是在周衍恪耳边提冬宁的原因。
两相抵消,周衍恪本人对她没什么喜恶,只是身为盛誉的亲人,确实认为盛誉因为她过得太辛苦了点。
后来,冬宁跟盛誉是怎么分手的,周衍恪并不知情——盛誉没说过,而且,年轻情侣分手,是世界上最正常不过的事,也用不着追究什么原因。
但他们分手,周衍恪觉得,自己应该算家里第一个知道的人。
他记得那天挺冷的,都过去好几年了,也不是自己的事,所以他竟然都忘了季节,不知道到底是秋天还是冬天,总之他是找盛誉有点事,打电话没人接,他又着急,所以找到了盛誉租在大学城的那个房子里去。
他刚上楼,就碰上冬宁拖着两个行李箱出来。
她肩上背着大背包,行李箱上也放着鼓鼓囊囊的行李袋。
其中一个的拉链实在拉不上,露着十几公分,能看到塞着双男款球鞋。
看样子,不是要出远门,就是要搬家。
周衍恪立刻明白,这是分手了。
遇上这种场面,周衍恪挺尴尬的,问了句:“盛誉不在?”
冬宁说:“不在。”
他说:“我帮你。”
冬宁说:“不用。”
周衍恪就在楼梯间侧过身,让冬宁过去。
他们住的小区有点年头了,没有电梯,冬宁先拖着一个行李箱下楼,周衍恪就把她生下的另一个行李箱还有两个大行李袋拎了下去。
冬宁只好对他说谢谢。
周衍恪说:“我车在超市旁边儿停着,你等等,要去哪我送你。”
他看出冬宁没想等他,但一则她带的东西太多,走不快,二来,那会儿正是大中午,路上的行人少,出租车也少。
周衍恪开着车停在她身边,下车帮她搬东西,她只能上车。
小区离学校不远,车程总共不到五分钟,但冬宁就是连五分钟就忍不住,车子刚开出小区,周衍恪就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的脸埋进掌心里,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
周衍恪把她送进校门,一直送到宿舍楼门口,冬宁说自己的室友会下来帮忙搬东西,他才离开。
第二次遇见,是在医院。
周衍恪顺路去取女朋友的体检报告,看到冬宁从门诊出来。
她脸上的表情其实很平静,但平静得过了头。
周衍恪跟着她去了住院部,看到她收拾东西——两次碰面,她都大包小包,也算一种巧合。
才知道,她妈妈过世了。
那天,也是周衍恪送的她,问了两句她的打算,听她说先在京市火化,然后带回宜城的农村老家下葬,就知道她自己能处理得很好。
那天,冬宁没从医院收拾走多少东西,所以人坐在副驾,跟周衍恪说起这些,也并没有哭,下车以后,还是对周衍恪说谢谢。
周衍恪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她没哭,但就是觉得比上次她哭成那样都惨,就问了句,要不要跟盛誉再试试。
他记得他对冬宁说:“最近盛誉心情也不好,他从小又不爱跟人服软,你们要是没有原则性的矛盾,就是赌气,你就先哄哄他。”
周衍恪回忆完,问盛誉:“那天还是我开车把她送到你工作室楼底下,等你下来给她开了门才走——我记得,等了有一个小时吧?”
“你一直陪她等着?”
周衍恪“嗯”了声:“她妈刚没,我怕她没能挽回你,一下子想不开再出了事,就因为我多了句嘴。”
周衍恪打量盛誉的表情,半晌,道:“你不会是今天才知道……”
盛誉确实是今天才知道。
原来冬宁去找他谈复合的那天,她妈妈刚走。
——李淑琴去世后没多久,他去医院缴费,就知道了,但他当时急着去见冬宁,没问到底是哪天。
回到冬宁去找他的那一晚……他心里还记着冬宁长时间以来不肯松动的冷漠,整晚都没对冬宁说一句人话,还把她往死里欺负了不知道多少遍。
可她跟不知道疼似的,盛誉一边没轻没重地往里进,一边冷着脸,她还是伸着手要他抱。
当时他抱她了吗?
没有。
他对冬宁说,省省吧,我现在不吃你这套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感谢扶桑柚碎宝贝的19瓶营养液;感谢幼稚宝宝的16瓶营养液;感谢一抹丶苍白可爱的5瓶营养液;感谢粥州宝宝、感谢张弋弋宝宝的1瓶营养液,挨个亲亲~
第69章
◎大个子是你老公?◎
会议室一早就安排好了,需要参会的员工大多到齐,只剩盛誉和周衍恪,还有跟着他们负责迎接的几个高管。
一进电梯,空间密闭,没办法再说什么。
等到了会议室的楼层,周衍恪的秘书就等在电梯口,一路指引,带到会议室。
四十分钟以后,会议中场休息。
走动的员工不多,盛誉也留在原位没动,周衍恪叫了刚才他吩咐让带冬宁去休息的助理过来问了两句。
“休息室就在楼上,是给总监以上准备的,平时用的人不多,保洁阿姨也每天都有打扫,刚才还叫了果盘和咖啡送上去。”
周衍恪“嗯”了声。
助理观察他的表情,看出他应该没什么事了,出去之前,还连带对盛誉点了点头。
周衍恪低头看文件,圈出两处,推到盛誉手边,示意他看。
盛誉也没抬头:“你没说。”
周衍恪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盛誉又说:“那时候,你什么都没说。”
周衍恪耸了耸肩。
说什么,冬宁去找他的那天,她妈妈刚去世,让他对她好一点?
冬宁不也没说吗?
这事她是当事人,也见过盛誉,她都没开口,谁也没有义务替她说什么。
那时候,全家人,包括周衍恪,大概没人看好盛誉跟她在一起——分了最好,周衍恪觉得,可能大家都这样认为。
周骏儒和盛仙云之所以没有过棒打鸳鸯的行为,除了修养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盛誉不受到他们的控制——他在情感上非常独立,经济上,也很少有需要低人一头的时候。
剧烈的亲子矛盾往往来源于索取与回报的不均衡,而在盛家,盛仙云和周骏儒作为长辈,心知肚明他们手上的筹码从来都不多,所以对盛誉的唯命是从的期待程度,也一向都低。
盛誉对自己的生活全权作主,他要交什么样的女朋友,大概连盛仙云本人,都没产生过她有权置喙的想法。
周衍恪作为盛誉的堂哥,会对冬宁说那么一句话,已经算鬼使神差。
当时的他根本不可能做他们和好的进一步推手。
只是谁都没想到,从那以后,盛誉身边再没有过女孩儿。
而冬宁,一个在盛家和周家众人心目中无足轻重、菟丝子一样的女孩子,明眼人都会认为盛誉跟她分开,只能是她充当被抛弃的角色,也是因为盛誉随后而来的完全空白的那几年,才在他人印象中也变得越来越深刻。
后来,盛誉买下了他读大学时一直跟冬宁租着的那套房子,只要人在京市,就都住在那里。
周衍恪还去过很多次,盛誉一个单身汉住在那里,屋里的一切陈设都没有更改。
某次,他还在在鞋柜里看到了跟冬宁搬家那天,没合拢的行李袋里那双一样的球鞋。
显然是盛誉自己又给自己买的。
他们都渐渐意识到,分手这件事,究竟对冬宁和盛誉谁的伤害比较大,似乎还有待商榷。
盛誉作为甲方的大老板,坐在主位,周衍恪在他的右手边。
两人沉默了片刻,周衍恪又拿笔点了点他刚才圈起来的地方:“现在让你在这儿给我们放松点儿,是不是不太可能?”
盛誉的表情不冷不热。
等会议继续,盛誉跟前半段一样,话不多,偶尔问一个问题,看他表情,也看不出对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做老板的,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见惯了信口开河、要五彩斑斓的黑的甲方,盛誉这一挂的,都算好甲方的代表。
但在场的员工都感觉得出来,气氛好像是有点不对头。
周衍恪公司的创意指导偷偷给盛誉的助理发消息:【怎么回事,我们周总和你们盛总不是堂兄弟?这是假消息?】
助理也不明白事情的走向,回了个流汗的表情。
周衍恪的下属带冬宁去的待客室很大,内里装修跟酒店差不多的风格,但结合办公需要,有一张很大的桌子,配套的工学椅也很舒服。
冬宁的斜跨包里装不下课本,只能装一个Kindle,那个办公桌上,竟然还有支架。
她从打印机里找了几张A4纸,就那么趴在桌面上,Kindle开了自动翻页,边看边写写画画,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午饭是跟周衍恪和他公司的美术设计还有创意总监一起吃的,就在公司楼下的粤菜馆。
到了地方,周衍恪给冬宁介绍过人,打过招呼坐下以后,他们讲工作,冬宁插不进话,坐在盛誉旁边,默默吃东西。
早上刚到公司,冬宁就被周衍恪身边的生活助理单独接待的时候,其他人虽然面上不能说什么,但其实没有不好奇的。
这会儿,跟着老板吃饭的两个人才终于确定,这个长相美艳但又看上去莫名很乖的女孩子,不是跟周衍恪有关系,竟然是宝言科技老板的人。
创意总监又在桌下抽空给盛誉的助理发消息:【你们老板真结婚了???】
助理这次没回复,不光如此,他都在考虑,是不是该删微信了。
毕竟,保密协议里,白纸黑字写下来的违约金,把他拆开卖都不够赔的。
冬宁一口一口喝着盛誉盛给她的汤,两耳不闻身边事,浑然不觉自己成了周衍恪公司员工八卦小群的新晋议论对象。
除了她,第二少参与桌上的对话的,就是盛誉。
不过,本来就是午餐时间,他们闲聊的部分比较多,太过正式的事情,也不会放在这个时候讨论。
平心而论,盛誉的表现并不失礼,也不十分显眼。
冬宁就没觉得坐不住,只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去扯盛誉的衣角,用眼神可怜巴巴地示意他,自己真的饱了。
她到底是个成年人了,不很过分的时候,盛誉也不为难她,冬宁冲他眨巴眨巴眼睛,他就吃了她碗里剩的一块鳗鱼。
这顿饭是周衍恪买单。
盛誉接着还要去其他地方,冬宁被他留在周衍恪公司,叫她午休,说他就在附近,结束后来接冬宁,一起去看医生。
司机提前等在大楼门口,冬宁看着他上了车,转身被周衍恪领上楼。
他的公司占了三层,规模算挺大了。
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周衍恪主动跟她搭话:“今天我触了盛总的霉头,回头还得弟妹你替我说句好话。”
冬宁从广告屏上收回注意力,只当他开玩笑:“怎么了?”
周衍恪道:“以前的事。不过,全公司这季度都指着他吃饭,我现在可不敢惹他,就算过去二十年,五十年,只要盛总不高兴,我就少不得做小伏低。”
周衍恪这么说,冬宁就想起来,她和盛誉上大学时,周衍恪就进了自家公司,主打实业,住宅小区和商场全国都有。
现在这间广告公司,承接盛誉公司的一个业务,全部人都严阵以待,当成很大的一件事,确实不像周衍恪从前的做派。
周衍恪主动解释:“拿人手短,吃人手软,他比我早明白这个道理,不像我,这个年纪,还要从头开始。”
这应该是家庭矛盾。
冬宁无从评判,只能说:“都会好的,刚才吃饭,我看大家说的他都没什么意见。”
周衍恪点了点头,心道那是他眼里都在注意他老婆吃了点什么。
等到了待客室,周衍恪没进去,还提醒冬宁把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