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宁有心给他们母子留相处时间,本来是不想一起来吃饭的,但拗不过盛誉坚持。
吃得差不多以后,冬宁借口去卫生间,待了很久,结果,等她出去,盛誉早就结完账,在门口等她了。
“阿姨呢?”
“回酒店了。”
“啊?”冬宁很震惊,“不带她回家?”
“京市哪有她家?”
冬宁知道盛誉什么意思。
他一直说那房子是冬宁的家,里面虽然给盛誉留了间卧室,但他其实并不经常留宿。
回倒是挺经常回的。
大学怎么都比高中轻松太多了,有段时间,盛誉不光打扫卫生打扫得很好,还对厨房感兴趣,没事就买一堆菜回去练手。
偶尔带同学朋友回去,一直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围着茶几涮火锅。
大家倒不是故意指使冬宁,只是觉得她是主人,所以要个什么东西都习惯性叫她。
有人问可乐在哪里,冬宁起身去拿,被盛誉按回去,冲着厨房的方向说:“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想喝先拿出来消消毒。问的什么废话。”
被呛的人笑得很贱,拿完可乐回来,冲着冬宁挤眉弄眼:“大家都说,信科院都是秃顶直男,冬宁,你可算捞着了,多少年才有一个盛誉?”
火锅的白雾气腾腾地扑在脸上,冬宁只管埋头吃盛誉给她夹的玉米肠。
那会儿,大家都默认冬宁和盛誉是从高中开始谈到大学的一对,后来,他们俩自己也默认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就因为这个,盛誉都有很大的不满。
他觉得,冬宁明恋了他那么长时间,他都默许了,可她到最后也没给他个准话——不明不白地就让他当了她的男朋友。
最后搞的,明明是年轻人谈恋爱,却连个纪念日都找不出来。
虽然盛誉总说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不过身边的人对他的身份确实还算认可,冬宁也没再有过收别的男的的生日礼物的事,慢慢的,他也就不再计较了。
对此,冬宁倒有几个可供备选的日子,其中一个,就是她上大学过的第一个生日,他因为她没留心签收了杨硕送的鲜花,第一次咬——不对,亲了她。
或者是他把在校外兼职的工资卡给她,说自己没有需要的东西,里面的钱她都可以看着花那天——甚至比他第一次亲她还早。
盛染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一直以来,盛誉对她,确实都很大方。
“姐姐,你在巴黎交男朋友了吗?”
那个卓成云对冬宁的心思很明显,但是,更明显的,是冬宁对他没心思。
盛染不太担心这个人,但事情都有万一,她还是替她哥问问得好。
要是真有男朋友,还得想办法多拆散一桩婚事。
冬宁的基本物质需求尚不能富足,哪里有时间去搞精神追求。
见冬宁摇头,盛染就很开心地说:“太巧了!我哥也没交女朋友!既然这样,你们两个人就赶快复合吧!”
冬宁不接她故意装傻的话,把她送回酒店,盛染又缠着她,非要定下来明天再见面,才肯放她离开。
冬宁说自己真要去找工作,盛染还是坚持,不可能一整天都在找工作,挤时间吃顿饭的功夫肯定有的。
她走到地铁站,在进站之前,给盛誉发了条消息。
没办法,既然盛染装疯卖傻非要做牛皮糖,就不能怪冬宁出卖她。
盛染果然消停了好几天。
再一次约她的人是盛誉。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感谢呆呆宝贝的10瓶营养液;感谢吃饱了吃麦麦宝宝的3瓶营养液;感谢紫葡萄宝宝的1瓶营养液,谢谢~
第36章
◎我不是绝情的人◎
、绝情
他给冬宁打电话,跟她约好时间,定好晚餐地点以后,还说让她放心来,这顿饭的账单他会付,不需要AA。
冬宁忽略了盛誉话里的讽刺,问他定的餐厅要不要求着装。
盛誉说,餐厅不要求,但既然她这么问了,就还是希望她能给共同进餐的人一些尊重。
最后,冬宁在大衣里穿了上次给卓成云过生日时的那条礼服裙——她就这么一件能上台面的衣服,只要算个正式的场合,都拉它出来撑场子。
冬宁落座后十几分钟,盛誉被服务生引到了座位上。
那时候,冬宁的大衣已经被拿去挂起来了。盛誉果然露出了那种饶有趣味的眼神,显然认为她一衣多穿的行为不够体面。
他本人则解开粗花呢西装外套的纽扣,在冬宁对面坐下。
英伦西装的特点就是尺寸贴合身材轮廓,硬朗的肩部和恰当的收腰非常提气质,面料也厚,在体面的同时保暖也不差。
在冬宁看来,这样一套衣服,不连续穿个十年八年,实在显得亏了。
但鉴于她见盛誉的第四面,这也是他换的第四套衣服,她就让这个想法留在了自己的脑袋里。
服务生先把菜单给女士,冬宁点了两道,就重新把点菜权转回给今天请客的主人。
等上菜的时间里,一开始盛誉并不说话。
他尝了半杯酒,才问冬宁:“要怎么样,你才能不再联系盛染。”
冬宁道:“我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但你就是有办法让别人主动联系你,对吧。”
冬宁明白他的意思,这话他早就讲过,她擅长获取别人的同情,换句话说,她靠卖惨生活。
“她认识你的时候,年纪还小,后来也不知道我跟你分手的原因,所以难免有依赖性,我知道……”
“你可以告诉她。”冬宁说,“不,你应该告诉她,这是你的自由,你的权利,你应该清清楚楚地跟她说,我们分手,是因为我需要钱,你没有。”
盛誉又尝了口红酒,看样子对这酒的品质并不是十分满意,闻言道:“是吗?不管因为什么,事情早就过去了,没必要这么激动,我们大可以心平气和一些。”
他指了指前菜,示意冬宁先吃饭。
冬宁看着他惺惺作态却还是帅得出奇的那张脸,实在不是很有胃口。
盛誉是个随和的主人,并不过分劝饭,客气了两句,就不再勉强。
上到奶油鳕鱼的时候,盛誉把它往冬宁手边推了推。
这是上次她和盛染AA的那顿饭里,两个人都认为很好吃的一道菜。
盛染话多,大概都跟盛誉讲过。
冬宁知道盛誉的意思,无非还是揶揄她小气到不肯请前任的妹妹吃一顿饭。
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跟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AA,这事儿的确使人发笑。
盛誉吃得慢条斯理,冬宁硬着头皮,才终于捱到了这顿饭结束,
等他拿餐布轻拭嘴角时,冬宁感觉再多待一分钟,自己都会忍不住夺门而去。
只不过,盛誉没有急着买单。
他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桌上,推到冬宁手边。
冬宁的第一个想法是,就从装了那么厚一沓钱,从外观都看不出什么的这一点上,就能证明他的西装版型是真的很不错。
“她被禁足了,但还是哭着喊着要我把这个给你,因为你的生活好像难以为继,需要帮助。”
“我不需要。”
“收下吧。”
“我不要,如果有要用钱的地方,我也会自己去赚。”
“你还不明白吗?你觉得我关心这种事,关心你需不需要钱?”盛誉露出一个好笑的表情,似乎在责怪冬宁让他把话讲得太清楚,“盛染还是个孩子,她分不清暗示和明示,如果你不想给她造成这种心理负担,我建议可以从试试不让别人感觉到你的困难开始。”
冬宁攥住放在大腿上的手,抬起头看着盛誉道:“我没想过暗示她什么,我也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也从没想过再在你身上得到什么,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拿钱来打发我。”
“我知道你很烦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回去以后,我会拉黑盛染的所有联系方式,不会再给你造成任何困扰。”
“等她游学结束吧,她人在巴黎,联系不到你,只会更难管,暂时还是像以前一样,偶尔搭理一下,别让她造反。”
冬宁接连点头:“我知道了,我都会照做的,现在我能走了吗?”
“请便。”
在冬宁走出两步以后,盛誉叫住她,示意她带走那沓钱,毕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冬宁第二次转身,不回头地离开了餐厅。
等冬宁听到消息时,据同学讲,阮如玉已经把周围的华人同学借遍了。
她对每个人讲的借钱理由都不一样,金额也有不同,少有三百欧,最多两千五。
单笔金额不算太大,可扛不住人多。
据已有的信息统计,总额已经达到了四万欧,三十多万元人民币。
冬宁只保持沉默听大家讨论,并没参与消息互通,也就没人知道,平常最穷酸的人,借给阮如玉的钱最多。
阮如玉要五千欧,冬宁实在没那么多,最后给她转了四千。
“她是不是也跟你借钱了?总感觉,她不太社交,也就你跟她关系最近。”
卓成云很关心这事儿,专门跑上门来问,冬宁反问:“她跟你借了很多?”
“说多不算多,两千五,就我过生日那天晚上,当时我急着去接你,身上就那么点现金,说好再需要的话,之后找时间给她转,但后来她没找我,我转头就忘了。”
冬宁“哦”了声。
卓成云又问一遍:“你是不是把生活费都给她了?这几天,谁都联系不上她,大家猜,她拿着钱回了国也不是没可能,这钱怕是要不回来了,报警也没多大用。”
冬宁吓了一跳:“有人报警了?”
“还没有。”卓成云道,“也才几天,大家都是同学,万一有别的原因,也有可能,所以暂时只是说一说。不过,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多,越人心惶惶,真假消息一混起来,有人进来搅热闹也说不准。”
留学生草富二代人设卷钱回国,被骗的人还那么多,是挺热闹的。
别说四万欧,四欧也是钱。
冬宁说:“我也觉得,还是等几天吧,或许她在哪有急事呢,断网几天也有可能。”
卓成云看着她,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你是听了这消息以后反应最小的。”
他真心实意道:“冬宁,你真的是一个特别善良的女孩儿。”
冬宁默默地起了层鸡皮疙瘩。
但是,她很清楚卓成云在他们学校的华人留学生当中的影响力,所以还是忍着尴尬说:“我认识如玉也有三年多了,她帮过我好多次,感觉她不是这种人,而且,其他的都不管,她还有学业在这,临近毕业,做这种事实在得不偿失。”
她被卓成云说的报警吓到了,希望他能考虑到这些事实,在最近轰轰烈烈的讨论中,起码不要担当拱火的角色。
至少在事情有定论之前。
为此,她不得不举了一个例子:“前年冬天,我病了,还挺严重,但为了省钱,所以一直没去医院,有一天在餐厅打工的时候,坚持不住,刚好如玉给我打电话,我只拜托她来接我回家,坚持不住院,她最后帮我约了上门的家庭医生,还帮我买了一堆药。”
“你当时怎么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
“我知道,谢谢你,但是早就没事了。我的意思是,她人很善良,家里条件也挺好的,实在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钱做这种事。”
“没到挺好的地步,只能说还行,要真那么好,她就不用租15区的房子,直接买了。”
这话说到一半,卓成云已经觉得不妥,但再收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但冬宁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摩卡壶里的咖啡好了,她给卓成云倒了一杯:“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出门,家里实在没点心了。”
“没事儿,我不爱吃甜的,你的咖啡挺好的,哪买的?回头我也去买。”
冬宁忘了。
打工加学习使人身心俱疲,咖啡是刚需品,她从来都是看到打折的就买一些,从来没关注过牌子——她买的这个价位的咖啡,也不用关注牌子。
卓成云有些责怪自己今天的情商掉线,怎么聊都出错,干脆垂眼品味冬宁煮的咖啡,让空气安静了片刻。
不过,冬宁也没给他多少时间,很快就开始送客。
卓成云见约饭不成,也没办法继续赖下去,才说明来意:“我怕你周转不开,这个你先拿着用,你知道我不着急,什么时候还都行。”
实际上,他是不用冬宁还的,到时候也不会要,但他要一开始就那么说,冬宁不可能收。
这是近段时间第二个把钱装在信封里给她的人,不过态度截然相反,冬宁觉得挺有意思的。
她把信封推回卓成云手边:“谢谢,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房租刚交了一个季度,我暂时没有用钱的地方,等我有需要,会跟大家开口的。”
卓成云很坚持,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的关心非常及时,来之前,没想过这事儿做不成的可能。
但冬宁在听到阮如玉的事后给的反应出人意料也就算了,对于他的援助,竟然比他更坚持。
坚持拒绝了。
原样揣着信封开车回家的路上,卓成云反思自己的表现,最终得出结论,有可能就是他有关于租房买房的言论弄的冬宁不高兴了。
她是连留学生认为性价比最高的宿舍都住不起的人,现在租的那个房子,也就因为有墙和屋顶,才能勉强称为一个房间。
今天去的这趟,不光没把救急的生活费给冬宁留下,还被冬宁强行塞了那天去枫丹白露接她的油费。
驶进自家车道,卓成云用力捶了把方向盘。
没过两天,冬宁就听说,已经有人把这事报告给了学校的教务处。
她给阮如玉打了不计其数的电话,发了不计其数的短信,直到卓成云来找她后的第三天深夜,冬宁接到了跨国电话。
阮如玉真回国了。
电话接通后,她先没说话,一直在哭。
冬宁裹着被子坐起来,窗外的月亮特别圆,月光带着凛冽的冷意穿透床头的窗玻璃,铺满了她房间里有限的地面。
她有些奇怪,照得这么亮,刚才她是怎么睡着的。
“如玉,要不你等哭完再打过来,电话费真的太贵了,再不说话,咱们俩都会欠费的。”
“学姐……学姐,我后悔了,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借的钱,你花了多少?”
“两万多。”阮如玉说,“还剩两万五。”
冬宁来巴黎以后,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算汇率。
她得在汇率最高的时候去换最多的欧元,巴黎的换钞系统非常死板,又慢,为此她不惜屡次半夜就去排队。
没用半秒钟,她就算出来,短短一周,阮如玉花了将近十七万人民币。
“这几天肯定有人也在给你打电话,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联系教务处,告诉他们你没有消失,然后把借钱的名单整理出来,先把要得急的同学还掉,其他的,一个个联系、道歉,商量能不能打欠条,限期或者分期,总之千万不能让同学们报警……”
“学姐,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冬宁道:“为什么?”
阮如玉又哭了,冬宁在电话这头听了一分钟,她还是在哭,冬宁就挂了电话。
剩下的时间,冬宁没怎么睡。
月光太刺眼了,买窗帘这件事被她拖了太久,实际上,她的窗子非常小,根本用不了多少钱,但冬宁就是一直拖着。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眼皮上的亮光,心里想,明天一定要去买块布回来挂上去。
第二天一早,冬宁醒过来,下意识去看手机,阮如玉没再打电话过来。
但冬宁收到一笔陌生的转账,和一封邮件,里面是阮如玉借钱的名单。
昨天晚上,阮如玉说,她手里还剩下两万五,但冬宁只收到一万八。
看来她还留下一部分用来开销。
冬宁有些感激这个万圣节假期的到来,学校的行政工作几乎是停摆的状态,中国留学生的疑似被诈骗投诉就没能得到及时的反馈。
她暂时没去找工作,每天不是泡在图书馆看文章、写论文,就是代阮如玉处理她的债务。
那天晚上,她在电话里给阮如玉讲的步骤,最后是她自己一步步执行。
学校的教务处秘书给她回了邮件,说只要阮如玉在开学之前能解开误会,让所有学生撤回投诉,就可以考虑不给阮如玉处分。
冬宁的WE CHAT里一下子加了几十个新同学,她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本校的华人之多。
阮如玉算是社交很少的那类型留学生,但这样看,还是比冬宁好很多。
卓成云听到冬宁在为阮如玉擦屁股的消息时,感觉又意外又不意外。
冬宁与人之间的距离感非常微妙,她几乎不怎么维持日常社交,但要是有谁做圣母,也只能是冬宁。
他提出,自己可以帮忙先补上窟窿,这样,阮如玉就只有他一个债主,不用面临投诉,更不用担心报警后留下案底,面临被遣返的风险。
这是个很好、非常好的提议,可惜冬宁不能替阮如玉答应下来。
她可以帮阮如玉还钱,可她决不能替阮如玉出面借钱。
一旦阮如玉跑路,她是没有能力偿还债务的。
一个不小心,下一个卷进诈骗案里被遣返的人就是她。
所以,虽然卓成云就差明说“我只想帮你解决麻烦”了,冬宁还是不接受这份好意。
她把情况如实反馈给阮如玉,可是发出的邮件一直没有已读,那个电话也没能再拨通过。
冬宁能做的,只有尽力安抚借钱给阮如玉的同学。
不过,她也只能安抚。
除此之外,她不能做任何保证,更不能阻止别人报警,毕竟这是实打实的损失。
万幸的是,暂时还没有人报警。
万圣节假期还剩下三天的时候,盛染给冬宁发消息,说自己第二天就要回国了,想最后见她一面。
冬宁在学校的图书馆,盛染马上说自己过来找她,两个人都可以继续学一会儿,等到饭点再一起去吃饭。
这天,盛染没说什么过界的话,只在话语里提到盛誉的忙。
“他都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我怀疑他哪天会猝死。”
冬宁道:“胡说。”
“我不是要咒他,但事实就是这样,他根本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睡觉,我看他是要跟工作过一辈子。”
冬宁想起前几天见他,确实比他们上一次见面瘦了,但他的食欲最起码比她正常得多,说了一堆让人生气的话,然后从头吃到尾。
“不是说已经上市了,还是那么忙?”
冬宁对经商一窍不通,听林佳乐传递的消息,和外网上对盛誉的报道,都是他的公司在科创板上市后钱途无量,风光无两。
盛染道:“最近好像是有点麻烦事,不过我也不懂,但是连我爸都专门叮嘱我,让我少惹我哥生气,我就知道,不是小问题。”
冬宁沉默了一会儿,盛染问:“姐姐,你真对我哥没想法了?”
冬宁只说:“我们早就分手了,他对我,估计只剩下讨厌。你哥要是知道你总想着撮合我们,估计比工作还让他烦心。”
盛染不知道前几天冬宁给盛誉告状以后见过盛誉,听了几句盛誉的表态的事,只再碎碎念了几句,她这次回去,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次回哪里?”
“京市。”盛染道,“你竟然忘了,我在京市读国际学校。”
冬宁道:“年纪大了,记忆不好。”
盛染不情愿地哼哼:“看上去跟我也差不多,就是找借口。”
其实冬宁记得盛染在京市读书,她是想到,阮如玉就是京市人,可这想法只是出现了一瞬间。
她做老好人,大可不必拉上别人,况且盛染还是个孩子。她想什么呢。
盛染要回国的那天上午,又联系了冬宁一次。
冬宁正请一对给阮如玉借了一千两百欧的情侣在一家中餐馆吃饭,对方的态度有所松动,答应可以再给阮如玉一个月的时间,前提是阮如玉本人得联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