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皇帝偏袒九皇子,竟然把他放出来,刚想说找人再套九皇子麻袋……九皇子那么算计他,还妄想娶白夕鸾,他还以为白夕鸾要去申冤,喊他去撑腰打架。他这怒火刚刚调动起来,怎么就说到跟小黑炭和离的事了?
沈凛骁心虚地挠头,他也没有对小黑炭那么差吧?
沈凛骁只当白夕鸾病急乱投医,毕竟白夕鸾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沈凛骁再傻、也不会膨胀到觉得白夕鸾是因为喜欢他。
沈凛骁一颗心稳稳当当,没有因为白夕鸾的话生出半分旖旎。他在心中打着腹稿,想着怎么跟善良的白夕鸾解释,他没有虐待她妹妹,顺便把话题绕回找九皇子报仇的事上。
“娶我的事不要再拖……”
白夕鸾正自顾自说着,忽然月亮门处窜出一个身影,她刚看清是白夕兰,对方就扑上来厮打她。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白夕兰红眼眶破口大骂,白夕鸾正准备还手,见沈凛骁上前,就只做了抵挡的动作。
白夕兰看起来凶狠,实则心里乱成一团,生怕沈凛骁真要跟她和离。
沈凛骁多喜欢白夕鸾啊!如今白夕鸾主动开口,沈凛骁还怎么可能留她!
她不要走!她是太师府的儿媳妇,她要留在爹娘和大哥的身边,谁也赶不走她!
“你勾引我相公,你到底要不要脸……”
白夕兰抓着白夕鸾的衣裳,上手揪她头发。她气得狠了,下手也是极认真的。
白夕鸾被打得疼了,一边暗骂沈凛骁废物、半天拉不开人,一边软软弱弱低泣喊‘妹妹’,看起来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沈凛骁因为白夕兰的忽然出现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心虚,见白夕兰动手、赶紧拦她。
沈凛骁原本抱着白夕兰的腰,将她往后拖。可白夕兰抓着白夕鸾的衣裳和头发,沈凛骁也不敢真用力。
白夕兰借此打了白夕鸾几下,白夕鸾在沈凛骁面前一向傲得不行,沈凛骁见白夕鸾发髻凌乱哭了起来,觉得白夕兰下手重了,掰开白夕兰的手,控制了她。
不想、白夕鸾正是吃疼反抗的时候,她推拒着白夕兰,特意修剪美化的指甲在白夕兰脸上划过,在白夕兰右脸下颌处留下一道划痕。虽说无意,但动作也不算轻,白夕兰脸上破皮、隐约有血迹渗出。
但凡白夕兰有点心机,她此刻就应该哭。可她太恨了,从没一刻这么希望白夕鸾从这个世上消失。
白夕鸾怎么能这么对她,抢走她的爹娘,还要抢走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家。
“我不会让你抢走的!”白夕兰在沈凛骁怀里手脚并用往前扑。她大喊哭说道:“我是太师府的儿媳妇,皇上赐婚的,谁也抢不走!”
白夕兰心里越是没底气,喊的声音就越大。白夕鸾看出她的虚张声势,心里嘲讽,脸上还掩面落泪着。
白夕鸾委委屈屈道:“妹妹,我知道你恨我。可拿自己的一辈子报复我,你这又是何苦呢?”
白夕鸾同样恨着白夕兰,这个女人联合亲娘抢她婚,还有脸骂她,不知羞耻的到底是谁!白夕兰一点骨气都没有,没有眼界蠢到把自己绑在男人身上,宁愿被羞辱也不和离,下贱得很。她愿意让白夕兰和离、拿钱离开,已经是很仁善了。逼急她、她直接让沈凛骁休了白夕兰……
白夕鸾因为被白夕兰撕打,报复的念头越发高涨。
沈凛骁忙着钳制白夕兰,白夕兰就想着打人,两人压根听不进去白夕鸾的话。
沈凛骁见白夕兰越来越过分,而周围还有不少太师府的仆人在,沈凛骁觉得丢脸、有点愠恼。他猛地将白夕兰抱甩在身后,本意只想让白夕兰待身后不要再闹,可因为跟白夕兰较着劲,没控制好力度,直接将人摔在了地上。
沈凛骁自己也因为前倾,险些踩到白夕兰,他勉强稳住身形,低头就看见白夕兰倒在地上、泪流满面、眼里都是恨意。
沈凛骁愣怔着,呆呆和白夕兰对视,他干巴巴地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
她像个泼妇一样冲上来,他不小心才……
可是白夕兰恨意汹涌,哪里听得进去沈凛骁的解释。她猛地推开他,明明用尽力气,却也没能将眼前的沈凛骁推倒。
白夕兰对沈凛骁是动过情、用过心的。即便她劝说自己放弃,但两人朝夕相处,又怎么可能抹消掉所有情愫。
白夕兰没听到九皇子要娶白夕鸾的事,她只知道沈凛骁太过混账,他羞辱她、不喜欢她,甚至跟人私会,商量着要赶走她。
两人打架,他就拦着她,偏心谁还用说吗?
“沈凛骁,我恨你。”白夕兰对沈凛骁发狠道。
沈凛骁从没见过白夕兰这幅模样,他一颗心骤紧,慌得手脚不知道往哪放。
他想扶起白夕兰,刚上前、又被白夕兰推开。
白夕兰自己起身,她绕过沈凛骁,对白夕鸾宣告道:“除非我死了!不!”
白夕兰后退拉开距离,她看着沈凛骁和白夕鸾,当着两人的面,眼里仇深似海、坚定道:“我生是太师府的人,死是太师府的鬼。你们赶走我,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有那么一瞬间,白夕鸾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恶狼盯上,稍不注意对方就要扑上来咬断自己的脖子。
白夕鸾往沈凛骁身边挪了挪,下意识寻求沈凛骁的保护。
沈凛骁还在发愣,白夕兰却已经转身跑了。
沈凛骁呆呆地看着白夕兰离去,他知道自己把人气狠了,但白夕兰的话给了他太大的震撼。
他自动理解为,白夕兰在说‘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第一次面对别人这么强烈的感情,吓傻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
沈凛骁心里又酸又甜,如擂鼓般急促乱响着,险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匆匆向白夕鸾拱手,看都没看白夕鸾一眼,追着白夕兰跑了。
白夕鸾虽然生气沈凛骁没留下,但也有种斗胜了的快感。她知道沈凛骁对别人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就让他们吵好了,也该让白夕兰知道,对她动手的下场。
白夕鸾冷哼着,有些太师府的仆人还没走远,听见声音、看见白夕鸾的模样,难免心中厌恶。
不说白夕鸾私会妹夫、要求和离娶她有多惊世骇俗,就她这被正妻撞破还面不改色、毫无愧意的模样,就令旁人不耻。
难怪府里的主子都更喜欢二夫人,就白大姑娘这模样,谁敢娶进府啊!
……
沈凛骁追出来的时候,白夕兰已经坐马车走了。
明明是白夕兰追着沈凛骁来的,结果变成沈凛骁追着白夕兰回去。
沈凛骁的马车更快,两人几乎前后脚回的太师府。
沈凛骁一路追着白夕兰,碍于下人们好奇探究的目光,没好意思喊出声、跟白夕兰拉扯。
沈凛骁就这样跟着白夕兰回屋,他转身关门,隔绝跟过来看闲事的。沈凛骁闩门找白夕兰,看见她抱着床被子过来,下意识背靠着门,被迫接过她塞来的床被。
白夕兰眼睛还红着,脸上的泪却是抹干了。她看似冷漠的脸上恨意未消,与沈凛骁恶狠狠道:“滚出去,这里以后我一个人睡。”
沈凛骁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他觉得自己刚被白夕兰特别热烈地表白过,不知所措地游移着视线,尴尬道:“怎么就要分房睡……”
白夕兰固执地对上沈凛骁,有点围困他、不再让他踏上前一步的感觉。
沈凛骁和白夕兰僵持着,无意发现她散乱长发遮挡的下颌伤口。他之前只顾着阻止白夕兰动手,压根没注意她是什么时候伤的。
沈凛骁脸色一变,立马伸手去拨白夕兰的头发,被白夕兰一巴掌拍开。
“滚出去!”白夕兰语气不善,她恨沈凛骁,恨到了极点。
沈凛骁从小被人捧着,听见这么冷冽不留情的驱赶,猛地有些不喜。
但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又心虚得很。
沈凛骁只能抱着床被耍赖道:“我不走,这是我的屋子,我凭什么走!”
“那我走。”
见沈凛骁不配合,白夕兰上手推他,一心想要开门离开。
沈凛骁哪里会肯,他二话不说把门堵得更严实,后背往门上一靠,不小心夹到白夕兰探过来的手。
白夕兰疼得手一缩,沈凛骁立刻丢下被子去抓她。“伤哪里了?”
白夕兰猛地缩回手,她把手背在身后,抗拒沈凛骁的任何接近。
沈凛骁有点烦了,他有些抱怨地解释道:“你怎么这么小气不讲理,我没说要答应……”
好歹白夕鸾也是愿意认她这个妹妹,哪怕误会了也一心为她打算。她倒好,白夕鸾眼看就要入魔窟了,她半分怜悯都没有,也不听人解释、扑上来就要动手。
他怎么娶了这么个媳妇呢?像个市井泼妇一样。
沈凛骁心里也是有怨言的,毕竟白夕兰扯人头发、歇斯底里的样子吓到他了。他的认知里,还没有哪个名门贵女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白夕兰冷眼听沈凛骁‘辩解’,沈凛骁的抱怨和嫌弃她没有错过半分。
对于沈凛骁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白夕鸾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哪怕明知她是换女农家所出,也维护着要娶她。如今白夕鸾主动开口,沈凛骁又怎么可能不动摇。今天他被打断,说是不答应,但总有一天他会答应的。
是,她是外来的、她破坏了他们。他们情投意合,青梅竹马十数年,她算什么。
白夕兰的一颗心冷了,她握紧双拳,控制不住地发抖着。
“滚。”白夕兰骂不出什么话,固执重复着自己的要求。
沈凛骁觉得白夕兰有些胡搅蛮缠,多少有些不爽。如果换了别人,沈凛骁多半就要动怒了,因为是白夕兰,他莫名地忍着。
就连相处多年的常悟……别说解释,他都是不爽就不搭理。而白夕兰,解释了她竟然还推开他。
沈凛骁也恼怒自己站在门这干嘛,直接甩脸走了、就不信这小黑炭真敢分房。回头她肯定还要求他回来。
沈凛骁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行动上又是另一回事。
或许他内心深处隐约察觉到,这次有些不一样,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但是让他说些什么来哄人,他还真是不会,从来都是别人哄他的。
眼看气氛有些僵持不下,沈凛骁略有些紧张地威胁道:“我可以走,你敢让娘知道吗?”
白夕兰脸色微变,她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沈凛骁的眼睛。
沈凛骁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越发嚣张道:“别说我没提醒你,爹近来身体不好,大哥离家、娘担心得很,你出府跟人打架,还跟我分房,成心让爹娘担心是不是?”
沈凛骁一向恶人先告状,但他将白夕兰拿捏得很准。白夕兰不怕跟沈凛骁撕破脸,却不想让两位长辈担心。
家里已经够乱了,她不能再生事。
所以,她只能忍着沈凛骁吗?
白夕兰失神难过,眼眶又逐渐红了起来。
沈凛骁见状有些心虚不安,但他又不想示弱,怕白夕兰真把他赶出去。
这小黑炭,怎么老是掉眼泪。
沈凛骁对此抱怨不满,甚至有些想要斥责白夕兰。
他憋屈地弯腰捡起床被,扭头不想看白夕兰落泪,避开白夕兰道:“我睡几天榻,你别闹了。”
沈凛骁勉强地给了白夕兰一个台阶,特意为睡榻加了期限。
榻又硬又冷,要不是白夕兰哭了,他才不要睡。
白夕兰不吱声,沈凛骁试探地挪开脚步、抱着床被到榻上放。
白夕兰留在原地,手搭在门闩上失神。
她应该不顾一切打开门跑走,可一想起爹娘、又挪不动脚步。
她知道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愤怒和难过,除了怕被抢走太师府的温情,也是因为她对沈凛骁有情。
她是贪得多了,所以才会伤。
来京都前,她只想要自己的亲生爹娘;很快,她又嫉妒想要他们的爱;现在她明明都已经拥有了,却又执着起一个沈凛骁,仿佛永远都不能满足,没完没了一样。
她怕自己什么都想要,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知足吧。
白夕兰在心里告诉着自己。
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而已,有什么好动心的。
可笑她还以为自己压抑得很好、早就放下了,结果一个白夕鸾,就让她原形毕露、输得一塌糊涂。
白夕兰的手从门闩上放下,她放弃了,没有再执着沈凛骁身上的答案。
“你可以娶她。”白夕兰对沈凛骁道:“但我永远是爹娘的儿媳妇。”
作者有话说:
胖妈想了想,还是分两章发吧。另一章胖妈晚上补完再发,免得拖太久了。
第156章
白夕兰的话令沈凛骁震惊不已, 他内心深处知道白夕兰对白夕鸾有恶意,说是憎恨也不为过。可她竟然说可以让他娶白夕鸾。
沈凛骁皱起眉,明明是他被人一封信叫走, 跟白夕鸾纠缠不清,自己反倒还不爽起来。
沈凛骁赌气不跟白夕兰搭话, 白夕兰待沈凛骁本来就有些冷淡, 如今几乎可以说是厌恶了。之前好歹还愿意交流,这次是真的一句话都不肯说。
沈凛骁明知道的, 但他怎么可能道歉呢?他自己还莫名不爽着。
两人就这样, 一时间谁也不搭理谁。但他们有种默契, 在沈太师和沈夫人面前都不愿将这种针锋相对表现出来。
白夕兰是不想让长辈担心,沈凛骁是知道、说开自己不仅要挨骂, 还没办法借此拿捏白夕兰。
自从沈凛骆走后,他们两人都会到沈夫人那用饭。
就那么一会功夫, 沈凛骁都要故意惹逗白夕兰。白夕兰私下越是抗拒搭理他, 他就越要她在沈夫人面前装得和和美美,非把白夕兰逼急了,他才留下挑衅的眼神、不慌不忙地缩回去。
但沈凛骁玩得也不是很开心,因为即便在沈夫人面前互动得再久,一旦离开、白夕兰又是那副避之不及、厌恶憎恨他的模样。
沈凛骁必须顺毛哄,别人生气、他反而会比别人更恼。
白夕兰不是不懂,她是不愿意哄了。
沈凛骁出府见白夕鸾的事瞒不住沈夫人,虽然白夕兰和沈凛骁都说没事, 要求下面人管好嘴。但沈夫人不傻, 只要有心, 稍微打听下就知道了。
只是沈夫人早就决定站在白夕兰这边, 沈夫人看得出来, 自己的儿子因为吃瘪、正疯狂挠人,寻求注意。不过那又怎么样,沈夫人不愿意帮沈凛骁说话,白夕兰想要自己处理,沈夫人也乐意装作不知道。
可是沈凛骁这阵子想要出府胡闹是绝对不可能了。不仅如此,沈太师还截断了沈凛骁跟外界的联系,沈凛骁想对外传信,或者有什么客人想见他,都被沈太师拦了下来。
这就导致,沈凛骁每天面对白夕兰的冷脸,还不能解决白夕鸾的事、找九皇子发泄脾气。
沈凛骁烦躁还没办法逃避,火气日渐高涨,他对白夕兰的‘捉弄’也越来越过分。
……
有天,白夕兰下午学账回来,就见沈凛骁懒洋洋躺在榻上,手上拿着先生送与她的书,看架势就是要找茬的。
白夕兰装作没看见。她到书案跪坐,收拾查看自己其余书籍,想一并带到书房锁起来。
沈凛骁见她还不理自己,脸色陡然变冷,随后把手上的书撕下一页来,单手团了团、朝白夕兰身上丢去。
沈凛骁憋了几天,已经到极限了。
他已经给小黑炭台阶下,连睡了几天榻,可她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就这还说允许他娶纳,肚量丁点小,人还没踏进门、她就把自己气死了。
原本他想着,三天算几天、九天算几天,十几天总不能还是几天吧?他都忍多久了,再这么下去,都快跟榻长一块了!
谁家媳妇吵个架气这么久的,也就是爹娘疼她,真当他振不起夫纲?
沈凛骁越想越气,又撕了一页、团着扔白夕兰身上。沈凛骁准头够好,扔身上没反应,就扔手上、扔手上没动作就扔头上,总归会扔到个白夕兰暴起的地方去。
这是白夕兰拥有的第一本书,是不嫌她笨的先生、亲手赠予的。
白夕兰低头,红了眼眶也忍着不哭。她将落在身边的纸团子一个个捡起来,张开收在一起。
两人相处,表面上看是沈凛骁占上风,白夕兰受欺负,可气得最急最恼的偏偏却是沈凛骁。
白夕兰固执认死理,她不要沈凛骁,哪怕是对自己也足够狠。
沈凛骁见白夕兰如此,觉得没劲又火冒三丈。
原本沈凛骁就不觉得这会是多大件事,结果僵持得越久,就越令他无计可施。现在连让他开口像之前一样说两句递台阶的软话,他都办不到了。
沈凛骁将手上的书猛地扔了过去,书页在空中飘动着、皱折在一块,落到书案旁。
偏偏某只碍眼的鸟还一点眼色都没有,也扑扇起翅膀,像是要说话的前兆。
沈凛骁抓起枕头直接朝鸟笼扔了过去,鸟笼落在地上、鸟受了不小的惊吓,学着喜鹊疯狂叫了起来。
沈凛骁觉得这地方一刻都待不下了,他起身怒气冲冲出门,变成个遇水就炸的油锅,凡是凑上去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沈凛骁从没遇见过白夕兰这样的人,她软硬不吃,仿佛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沈凛骁在府里发了好大一场脾气,他到沈凛骆练武的院子,说是喊人打架切磋、却毫无章法,把对手武者挨个打了个遍。
武者见他纠缠,都让着他,不敢还手,伺候的下人见状、也远远躲开。
沈凛骁脾气发得狠了,打着打着、眼里竟生起一丝杀意。习武之人对此一向敏感,武者见沈凛骁失控,反手擒制住他。
沈凛骁拼命挣扎,武者担心不小心扭断沈凛骁的胳膊,正犹豫着要不要松开……
赶来的沈夫人一声喝斥,化解掉当前危机。
沈夫人走上比武台,武者松开沈凛骁,众人识趣地后退避开。
沈夫人训斥沈凛骁道:“把你养出息了,竟然跑到你哥的地方撒野捣乱!”
沈凛骁起身面对沈夫人。
他知道家里最近气氛不对,也不想让沈夫人担心,但他就是憋着一口气,也不服软、也不认错,沈夫人骂什么,他都一声不吭地听着。
“给我到你爹书房外跪着,你爹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再起身、让他处置你!”
沈夫人也是气过头了,她虽然偏袒沈凛骁,但一直要求沈凛骁胡闹要有个限度。
就像沈夫人可以透露西南的事给沈凛骁,却信不过他、不许他往外说给常悟听,担心给沈太师惹麻烦一样。沈凛骁也是牢记家中嘱托,要不然就他这个性格,早不知道捅多大娄子了。
沈夫人心里清楚,跟世家子弟小打小闹可以,但沈太师和沈凛骆是太师府的顶梁柱,决不能让沈凛骁的胡闹影响到他们。
今天沈凛骁心情不好,就来找沈凛骆院子人的麻烦。明天沈凛骁找趣,是不是就可以找到沈太师属官那了。太师府绝对不会纵容沈凛骁这样的行径。
沈凛骁明白自己越界踩了沈夫人的底线,他其实没想那么多,他就是被关在府里憋得久了,想找人打一架,发泄下脾气。
他现在看府里的人,已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做什么都不能令他顺心。
沈夫人能不了解沈凛骁的毛病,他就是被宠惯得太过,没遇到什么挫折,谁给他点气受都不行。
家里头,他能被爹骂、被娘训,被哥打,却独独不能接受媳妇给他冷脸。他这是没将人放在一个高度对待,理所当然觉得人家低他一等,就应该哄着他。
人家稍微不顺他一点,他就能把自己气昏头。沈夫人非常头疼,不知道自己怎样养出的这个混账,十六岁正是叛逆不听话的时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完全拿他没办法。
沈凛骆不在,沈夫人就只能将这个‘包袱’甩给沈太师。
一天天就知道忙公务、早出晚归,儿子都野成什么样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