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毅暂时没有阻止阎泽言去调查,但是王薛氏一家一家客栈找自己,她还说了那些话。以阎泽言对安平镇的掌控,怕是这事情很快就会被阎泽言知道。
正如同穆云毅所想的,阎泽言身边的跟班原本就有在穆云毅所住的客栈附近。这边靠近前线,万一有敌人溜过来对穆云毅造成伤害,其他人也得跟着倒霉。
阎泽言倒不是想盯着穆云毅做什么,主要还是不能让贵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
王薛氏又不是悄悄摸摸去客栈的,她在客栈还说了那些话。阎泽言的人听到那些话,便过来告诉他。
阎泽言早就知道春兰的那些亲戚,便是春兰没有见过的人,他也都清楚。他知道的就是李银花这些人,而不知道春兰父亲那边的亲戚。
如果春兰不是阎泽言的未婚妻,这一件事情还好办一点。春兰是他的未婚妻,他必须保证自己的未婚妻不受伤害。
当天晚上,阎泽言又去找了穆云毅。
阎泽言本来想去找春兰的,但是他想到时间太晚,还有就是他不想春兰忧心这些破事。
有点小糟心。
阎泽言从来没有想自己的未婚妻是不是高门大户家的姑娘,他今天还让穆云毅出钱让他去调查。他都还没有调查出来呢,王薛氏就找上了穆云毅。
别人可能还以为是他安排王薛氏去的,是他想继续抬高春兰的身份,还想傍上镇南王府。
啊喂,他真没有那样的想法。
“下官的脑子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阎泽言听穆云毅的随从说了王薛氏说的话之后,他道,“下官的未婚妻成为县主便够了,便是我们以后都留在安平镇,也未尝不可。”
阎泽言确实想过一路升官到京城,他就只是想想而已,要是不能进京当官,以后去京城玩一玩也可以。
像这种硬把自己的未婚妻说成镇南王府的孙女的行为,很容易被拆穿的。
阎泽言又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他若真要设计,也不是这么快让王薛氏来找穆云毅。他会任由王家的人让人顶替春兰,后面再来一个反转,那么那些人不就更加相信春兰是镇南王府的亲孙女了么。
而现在,他们才调查一个开头,王薛氏就跑过来说。
“得查清楚!”穆云毅道。
阎泽言把那二百两银票拿出来,他不适合去查了。他原本还想着要是有剩下钱,还能给春兰买新衣服。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用他的俸禄给春兰买新衣服。
“拿着,让弟兄们吃点好的。”穆云毅道。
镇南王府原本就是以武起家的,在昭阳长公主的嫡长子去世之后,皇帝便没有让穆云毅的父亲上战场。但穆云毅的父亲统领京城护卫军,管的是京城的安全,也是守卫皇帝。
穆云毅平时对这些武将也比较关心一点,二百两银子之于他又不多。他没有必要想着阎泽言会不会心痛,就把银子收回来。
“多谢。”阎泽言没有推拒,他可以把这二百两银子拿去给兄弟们买些好菜。既然说是给弟兄们的,那他就不会私吞。
阎泽言做事一向都很有原则,是他的东西,他寸步不让。不是他的东西,他也不私藏。
“春兰她胆子小,经不住惊吓,您还是先调查清楚。”阎泽言道,“如果她不是,就不必到她的面前说了。”
阎泽言有些烦躁,镇南王府的人当年怎么就不多调查一下,也许他们认真一点就没有现在这样的事情。如果春兰是镇南王府的人,镇南王府早早把人接走,他可能这一辈子都遇见不了春兰,她可能嫁给别人。
这也没有问题,至少春兰以前没有受苦。
阎泽言没有给人当过丫鬟,却也知道当丫鬟有多辛苦。从姜家人现在还利用春兰就能看得出,那些当主子的根本就没有把丫鬟当人看。
“自然。”穆云毅点头,“她开铺子,我过去吃饭而已。”
穆云毅打算明天过去春兰那边瞧瞧,也不知道春兰有没有在。如果一次没在,他多去几次。他本来就要在这边多待一阵子,不管能不能找到人,总得把事情调查清楚。
“好。”阎泽言不能说不好,春兰开铺子做生意,他哪里能把未婚妻的客人赶跑。
而春兰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王薛氏从穆云毅这边拿了一笔钱之后,她就去亲戚家住一晚。她没好意思让村里的牛车一直等着她,时间晚了,正好去亲戚那边,明天还是赶集,她还能买一些东西回去。
穆云毅交代王薛氏,让她不能说出去。王薛氏当然就觉得除了自己知道这一件事情,就不能告诉其他人。她拿了那么多多银子,可得守口如瓶。
王薛氏躺在床板上心情愉快,她把钱藏在胸口,她还在那边特意缝了口袋,就是担心钱掉了。每次出门,她都担心掉钱,掉了一文钱,她就得少吃一些东西了。
她大嫂就是一个蠢货,当别人是傻子。
王林氏,也就是王薛氏的大嫂正待在家里,李银花他们得知王薛氏去镇子上了,他们也不意外。王薛氏有时候就是喜欢提前一天去镇子上去亲戚家蹭吃蹭喝的,他们都不知道她是包车去镇子上的,只当是别人要去镇子上才带着她去的,他们也就没有怀疑。
“娘,您得好好考虑一下啊。”王林氏在整理完所有东西要去休息的时候,她还特意去李银花的面前,“那些人找到了人,他们当然是带着孩子直接去京城。等他们到了京城,春兰又住在西北,这一件事情真能瞒着一辈子的。就算不能瞒一辈子,瞒个几年,您孙子也成亲了。”
孩子到时候必定能娶更好的妻子,妻子陪嫁一定也不少。就算东窗事发,那些人也得考虑到女方,女方就是看中男方的家世才嫁过来的。
自己的儿子还是春兰的表兄,春兰的家人也许还会给点面子的。
“那是京城,春兰就是在京城给人当丫鬟的。”王林氏道,“春兰出去,别人发现了,他们真的很丢脸的。”
“……”李银花沉默,她知道这一件事情不可靠。
“春兰都成了县主了,她一个人没有必要把所有好处都占了去吧。”王林氏道,“要不是我们护着,她娘当初也不能生下她。”
王林氏的话多,理由一套一套的,就是要让李银花同意。
李银花惆怅啊,大儿媳妇为什么非得要这么做。
“我们这也是保护她啊。”王林氏道。
“别说了。”李银花道。
“娘,到时候,只要你们不说,这一件事情就能过去。”王林氏道,“您的亲孙子以后也会孝顺你的。”
新的一天开始,春兰吃过早饭之后才去铺子。家里的婆子做饭味道不如春兰,但也能入口,她便没有自己再另外做。
后院,刘大表嫂见春兰还来做糕点,忍不住问,“你都成为县主了,还做这些事情?”
“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得赚钱养自己啊。”春兰道,“糕点赚的钱多一些,还是得做的。”
“今天早上来下订单的人少了。”刘大表嫂道,“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不敢吃你这个县主做的东西?你的身份太高了?”
往常,他们一早就能借到比较多的糕点单子,今天很少。这让刘大表嫂也有些忧虑,那些人是不是都不来下订单了。
“是该找会做糕点的人。”春兰道,她确实不适合一直在铺子里做糕点。
原先,春兰还想着稍微发展一下,以后有人请她去府里做菜。但是随着她和阎泽言定亲,那些人就不可能请一个即将成为官夫人的人做菜。
春兰又成为县主,算是贵族,那些人哪里敢让一个贵族给他们当厨娘。
刘大表嫂夫妻主要是做炒菜,他们也有揉面,但是他们不擅长做糕点。春兰研制的一些糕点以及那些蛋糕,都卖得很好,一天天下来,这就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还是得让人学会做那些糕点,最好是再买一家铺子。
阎泽言给春兰大几百两银票,她确实可以再买一家铺子,另外一家铺子单独卖糕点。而柳大表嫂夫妻他们在这边卖小炒,这样分开来,也不容易有矛盾。
很多富贵人家都是请人搭理铺子的,不用他们亲自出面。古代的封建社会阶层固化,大家也都很重视这个阶层。
“是买人,还是……”刘大表嫂疑惑。
“雇人吧。”春兰道,“雇两三个人就好。”
春兰要是雇人,她对那些人必定不可能跟对刘大表嫂夫妻这样温和。太过温和,别人就当她这个主子好欺负。
虽然定糕点的人少了,但好在中午来吃饭的人还是不少。
春兰没有去铺子前头,而是待在后面。省得别人见到她想着是不是要行礼,还想着这饭能不能继续吃下去。她先前就很少出现在前头了,这时候也没有刻意去前面。
过了一会儿,阎泽言带着穆云毅过来,他还是不大放心,得跟着一起过来才能安心一点。万一穆云毅觉得是春兰捣鬼,要对春兰下狠手呢。
在那些权贵的眼里,他们这些人就是蝼蚁。
穆云毅是在路上遇上阎泽言的,他一看到阎泽言就知道这人要一起过来,也就没有阻止。
当刘大表哥看到穆云毅,还吓了一大跳。刘大表哥曾经帮着侯府做事,还曾经跟着主子们去过别的府邸,有幸见到一些身份高的人,他曾经见过穆云毅,镇南王府的嫡孙,也是镇南王府未来的继承人。
阎泽言让穆云毅坐下,他去打菜。
刘大表哥见此,他急忙询问,“要不要炒过菜?”
镇南王府的嫡孙,那身份了不得啊,昭阳长公主的亲孙子,而昭阳长公主还是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不必。”阎泽言道,“打几样好吃的菜,分盘子装。”
“好咧。”刘大表哥连忙盛菜。
穆云毅左右看看,他没有瞧见春兰。不过就算他们见面了,也不能从长相就分辨出春兰是不是镇南王府的人。
刘大表哥亲自把饭菜端到了桌子上,他们这边都是煮好的菜,“都是今天刚刚炒的。”
水煮肉、酸菜鱼、梅菜扣肉、青菜……刘大表哥盛了好几盘菜,他又不知道这些人爱吃什么,但是多端一些肉过去准没有错。
穆云毅见刘大表哥如此小心翼翼,便道,“你认识我?”
“小的曾经在侯府当差,远远见过您几次。”刘大表哥连忙回答。
刘大表哥又瞥了一眼阎泽言,阎泽言还是挺厉害的,竟然能跟镇南王府的嫡孙一块儿过来吃饭。
穆云毅看了看后厨的方向,到底没有起身。
“这几道菜都是表妹做的。”刘大表哥道,“她的厨艺好。”
京城很多人都知道春兰的厨艺好,那些人都很喜欢春兰做的菜。不过镇南王府好像没有请春兰去做过菜,镇南王府里的厨子也都不差。
“有客人来了。”阎泽言道。
“来了,来了。”刘大表哥转头看向叫嚷的客人,他又看向穆云毅,“小的先去做事了。”
刘大表哥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穆云毅。他认为穆云毅只是来吃饭的,倒也没有必要让春兰出来,但他还是让妻子去跟春兰说一声,还是由春兰决定出不出去。
后院,当春兰听到刘大表嫂说镇南王府的嫡孙来了,她便道,“可是要加菜?”
“没有说要加菜,他们就那么吃。”刘大表嫂道,“你要出去吗?”
“不了。”春兰摇头,她一向不爱表现。
春兰想自己是什么身份,镇南王府的嫡孙又没有说要见她,她过去,别人还以为她是不是有别的心思。她的未婚夫还在呢,她不能做出让别人误会的举动。
“这是店铺,又不是家里。”春兰道,人家又不是特意来看她的,她也没有必要赶上去招待。
穆云毅吃完饭,春兰都没有出来。
“味道确实不错。”穆云毅吃过御厨做的饭菜,家里的厨子做的饭菜也美味,但春兰做的这些菜也有特色,味道一点都不差。
“她曾经在京城开过铺子,也是卖吃食的。”阎泽言道,“赎身之后开的,也就是两三年的时间吧。”
“是开过。”穆云毅道,“买过几次糕点。”
只不过穆云毅和春兰没有见过面,虽然春兰是侯府老太太的贴身丫鬟,但是老太太没有带着春兰出去别的府邸过。老太太不带春兰出去,是因为春兰小小年纪就长得极好,哪怕是穿着丫鬟的衣服,别人瞧见她,还以为她才是千金小姐呢。
春兰卖吃食的时候,她也有雇人,不是自己天天待在前头。这也就导致侯府的其他奴仆见过穆云毅,但是作为老太太的贴身丫鬟没有见过穆云毅。
春兰从侯府出去,侯府的人还会过去买一些糕点,侯府老太太心善让人去的。其他人见老太太如此,也会买一点。
因此,春兰当年在京城开铺子的初期不算艰难,她也算是有人脉关系,这样就混了下来。否则,她还没有等到别人发现她的糕点做得不错,可能铺子就被别人挤兑得做不下去。
京城里的那些大火的铺子背后基本都是有靠山的,一些糕点铺子也是顶顶厉害的。若是突然出现一个厉害的竞争对手,这个竞争对手没有背景就会被人打趴下。
其他稍微普通一些的铺子,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但他们有时候也会给一些人送礼。
“走吧。”穆云毅放下一锭银子,他起身。
穆云毅没有让抠门的阎泽言付钱,这家伙还喜欢说要养家,不能浪费钱。
两个人从铺子离开之后,他们便打算去王薛氏所住的村落。
王薛氏已经买了不少好吃的坐上牛车回去,王家的其他人都知道王薛氏手里没有很多钱,她一下子花钱买了这么多东西,甚至还有烤鸭,这让他们不得不产生疑惑。
“你去春兰那边了?”李银花冷下脸,“去讨吃的了?”
“没有啊。”王薛氏手里还拿着一根咬了几口的鸭腿,她在路上就已经吃了一只鸭腿,又怕别人吃另外一只鸭腿,这才故意咬上几口,还是在鸭腿的不同部位咬的。
都沾有她的口水了,其他人就不吃了。
毕竟他们家沾了死去的小姑子的光,小姑子曾经留下的那些东西,让他们时不时还能吃一顿肉。这些人对肉也就没有那么饥渴,也就没有想着去吃王薛氏手里的鸭腿。
他们就是觉得王薛氏太贪吃了,她还总是喜欢这样,生怕别人抢了她手里的吃的。
“那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东西?”李银花问。
“找人借钱的。”王薛氏不能说自己去找了穆云毅,“娘啊,您看,我都饿瘦了。再不补补,肉都要掉没了。”
李银花看着王薛氏肉嘟嘟的脸,她真不觉得二儿媳妇受了,二儿媳妇真的是太爱吃了。
“找谁借的?借钱不用还吗?”李银花道,“你是不是胆子肥了,还敢借钱买吃的。现在借钱买吃的,你以后呢?是不是要卖身葬父?”
“哪里能呢,家里还有其他人,哪里轮得着我卖身葬父呢。”王薛氏嘀咕,“卖身葬父的,都得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才有人去买吧。正经人,谁去卖身葬父啊。”
李银花真想脱下鞋子狠狠地打王薛氏几下,可王薛氏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只是儿媳妇。儿媳妇是不能随便打的,亲生女儿倒是还好点。
“借了多少钱?”李银花问。
“没事的,娘,让我家那口子还就行了。”王薛氏道,“这么多东西呢,我们晚上做饺子吃啊。”
王薛氏想到大肉饺子,她就想流口水。她今天本来想去春兰的铺子的,又怕穆云毅不高兴。她拿了别人的钱,当然就得按照别人的话去做,而不是自己还想着去占便宜,她自认为还是一个比较有原则的人。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李银花伸手戳着王薛氏的脑袋,“这吃的都是钱。”
“又不是你们买的,你们只管吃啊。”王薛氏道,“我没有让你们帮着还钱,也没有让你们别吃啊。”
王薛氏表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都没有吃独食。
李银花没有感觉到多开心,她只觉得二儿媳妇就是一个坑。二儿媳妇怎么跑去借钱呢,这个儿媳妇以前不是这样的啊,真是奇了怪了。
当穆云毅和阎泽言来了,他们直接叫来了村长和王氏宗族的族长。
王族长没有想到还真有人来找春兰的亲娘,当年那姑娘未婚先孕让王家丢进脸面,她还不肯说孩子是谁的,让他们无可奈何。宗族里有人提议要让她浸猪笼,现在的王族长当年还没有当上组长,却也知道人命关天。
当那姑娘提出要给宗族买几亩地的时候,王族长还站出来说她对宗族有心,应该让她生下孩子。王族长还被人说了几句,但他认为他们这边有很多人都是在家里男丁上战场之前,他们急匆匆的让男丁成亲,就是为了留下一个血脉。
那姑娘跟她心上人情不自禁,也是由于那男的要上战场。
王族长让大家都理解一二,大家都是一个宗族的,都是亲戚,还是得亲和一点。到最后,以春兰的亲娘给宗族捐赠了十亩地,事情才告一段落。
“她带着一岁多的孩子进京了。”王族长道,“说是要去寻找孩子父亲那边的亲人,但也没听说她找到了,只听说她后来没了。”
王族长等人都知道李银花的大姐在京城的大户人家当奴仆,李银花的家里人都有说过,刘婆子有时候还会给他们寄送一些东西。
当时,刘婆子是侯府老太太身边的心腹,她让人帮着送东西过来,别人也不敢多要她的钱。那些人不但不要钱,还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王族长就没有想到男方的家里人还会过来。
“伯父确实已经亡故。”穆云毅道,“只是伯父当年未来得及跟我们说伯母的事情,家里才没有带伯母回去。”
“伯母?”王族长疑惑。
“不错,查清楚真相,当真是如此的话,祖父、祖母也吩咐过了。”穆云毅道,“王氏女便是我伯父正妻,该合葬进祖坟。”
正妻,寻常人家哪里有妻妾之分,就是一个妻子,也就是那些富贵人家有一妻多妾。
王族长和村长一听穆云毅的话,便知道对方的家里一定很厉害。哪怕穆云毅没有直接点名身份,但能让阎千户陪着一起来的人又怎么可能差呢。
“当日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穆云毅问。
“女孩啊。”王族长道,“贱内去看过,许是当娘的日夜担心受怕,孩子不足月就出生了,小小一团的。”
“可能抱错吗?”穆云毅问,“比如,跟伯母的嫂子对调孩子。”
“对调?不能吧。”王族长道,“她嫂子生的男孩,壮实多了。明眼人一看就能分得出来。”
先不说壮实和瘦弱,光光是性别,这就不可能让人抱错。便是一下子抱错了,也能再换回来,因为他们彼此都是知道的,又不是两个人同时生产,还不懂得孩子的性别。
“她当时还没有奶水,她嫂子也不愿意喂她孩子吧。然后,就从别处牵了一头羊过去。孩子不喜欢喝羊奶,喝了就吐,喝了就吐的,就只能不断地喂。”王族长叹息,“有人路过还看到她这个当娘的红着眼睛,都说她那个孩子可能养不住。后面,那个孩子还是被她养到一岁多,孩子能吃别的了,也不用一直喝奶。她就带着孩子去京城了。”
“不错。”村长点头,“她拿了路引去投亲,也是去找孩子亲爹那边的人,就是没找到。”
阎泽言坐在旁边没有说话,他听着就好。少说两句,也省得别人怀疑他是不是早早安排好这一切。
“听说他们来了这边。”王族长道,“前些天,大柱她娘的大姐还过来了。”
随后,穆云毅又问了村子里的几个老人,随机问的,也是看看这些人是不是大家一起商量统一口径的。其实,穆云毅知道这些人不大可能一开始就计划统一口径,他就是想看看那个女子未婚先孕时遭受了什么事情。
王族长在穆云毅他们去问别的老人的时候,他先赶去李银花的家里。
“京城来人了。”王族长道,“是你们家阿妹男人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