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情感] 故意纯情—— by作者:尽仙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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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疏迟目光扫过她,只是这回逢夏却没看出来有什么意味,他淡淡地说:
  “你不是醉了吗。”
  因为醉了。
  做这事儿,对女孩子不合适。
  逢夏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好像红了又没有红起来的耳朵,慵懒的笑出声。
  有时候感觉他的反差是真的大,这纯情又纯情的感觉,天生就是拿捏女孩子的人。
  又偏偏足够尊重她,什么都考虑好,甚至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细节。
  她笑得眼眸都弯成两道漂亮的新月,男人的目光危险又含着警告意味的看了她一眼。
  逢夏见好就收,拉着他的手保证:“我下回绝对不喝酒。”
  宋疏迟慢条斯理地重复:“下回?”
  “……”
  这少爷举一反三的能力是真快。
  她想起夜半泛酸至今的手,她老老实实地闭嘴,挪开眼假装刚才自己什么话都没有说过。
  说是逛街买东西,逢夏没走几步就觉出累来,行程跑多了闲暇的时候反而变得动也不爱动,她望向不远处接电话的那道身影。
  也不止是她。
  簌簌落雪天,男人的西装温文尔雅,下颌线清晰入目,眸色清淡不见波澜,修长的指节轻点着手机背面,地道而纯正的美式英语清晰。
  优雅矜贵的气质浑然天成,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所谓天之骄子,只一眼也能叫旁人为之驻足。
  女孩们的眼神黏贴上去,满目的兴奋和欣赏,她坐着喝咖啡都听到有人在说“好顶”“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斯文败类了”。
  逢夏玩味笑着。
  她从来没听过身边有谁敢称他为败类。
  “——夏夏?”
  熟悉而分明的烟嗓女声。
  逢夏稍稍一顿,掀开眼皮看过去。
  果然是华希。
  “我公司的艺人也在这儿有活动,我来跟场。”华希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不似平常问得那般嚣张,小心翼翼的,“你最近……还好吗?”
  逢夏其实并不习惯华希这么和她说话,应:“挺好。”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华希忽得抓住她的手,“陈许的人在跟着我……你知道的,上次之后公司没有发展前途特别好的艺人,他又想重蹈覆辙,你只需要送我上车。”
  陈许是华希当年被迫到中城开疆辟土建立公司的罪魁祸首,富二代公子哥,交往期间使用暴力还要赶尽杀绝,华希当年被湮灭了所有气焰,在午夜梦回都是惊悚害怕的哭声。
  逢夏自知和华希的人情早就还干净了,她微蹙了眉,倒也是不喜欢这种打女人还死缠烂打的烂货东西。
  “车我叫了,就在对面,不远。”华希说,“我有心理阴影,一个人不想过去。”
  逢夏看了眼华希报的位置,和咖啡店不到五米,只是在街对角而已。
  起身之前以防万一,她给宋疏迟发了消息说离开五分钟送人。
  “走吧。”
  走出咖啡店,零下小雪花的寒气布孔不入的渗进,逢夏拉高脖颈处的围巾,把脸埋进去大半,只露出一双狐狸眼。
  围巾是宋疏迟的,清冽的雪松和鼠尾草的味道浅浅沁入。
  有种日式电影冬季恋歌的浪漫感。
  逢夏看到遥遥开过来的大G,随意道:“你以后到沪市带个保镖,又不缺这个钱。”
  华希:“嗯,好。”
  大G的车门刚开,逢夏的动作停缓一刻,她好像在驾驶位看到了熟悉的人,不想多管闲事转身就想走,下一瞬——
  后背猛地被人一推。
  小腿磕碰到发麻,失重似的跌进车后座,口袋里的手机转瞬掉在地上,车门“啪”的震动关上,黑色的车子已高踩油门迅猛驶离。
  /
  逢夏没来过几次沪市,根本认不得这到底是要去哪儿,要落夜幕的下雪天,行人罕见,七拐八弯的行驶她没看到半点路牌。
  大G的底盘高,她被推上来天旋地转,下意识用手肘抵避免撞到脸,现在分不清是骨折还是扭伤,疼得脸色发白。
  不止是手肘,身上不少地方都磕碰得厉害。
  逢夏咬着唇,冷冷地睨着前面的顾泽西和华希。
  “——你们俩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夏夏你没事吧?”顾泽西扭头看这她的脸,微蹙,“我们是为了你好,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但你一直不听……所以只能这么做了。”
  “你也知道我不听,我不听你还要逼逼赖赖个什么?”
  逢夏又疼又气,都快感觉到自己突突跳动的额角,咬牙切齿。
  “我劝你现在给我放回原来的位置,顾泽西,你知道我什么性子,今天这事儿我他妈会让你难堪一辈子。”
  “夏夏我也是……”
  华希打断:“你直接和她说正事儿,给她看,不然你们能理论到天明去。”
  顾泽西直直将微信聊天记录放在逢夏面前,“你不信可以点进去看看,这就是宋疏迟本人的微信号,我没有骗你。”
  5月2号。
  顾:
  【少爷,我有点事儿想问你能不能帮忙,是我家里的事情,那些脏耳朵的事情您也听过,
  很小,想来请你给点建议,不会很麻烦的。】
  5月3号。
  隔天轻飘飘地一句。
  S:【你和邵可儿,挺合适。】
  “那段时间邵可儿家里人不想她进娱乐圈,是因为他这一句明里暗里的提点我们才在一起决定订婚宴的事情的。”顾泽西理性复盘,“五月三号之前,宋疏迟见过你,他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顾泽西作风高调,关系公开之后他的朋友圈背景就是她,身边人无人不知。
  顾泽西激昂道:“甚至是他撺倒的事情,告诉你让你跟我分手,他这么步步为营,逢夏,你真的觉得他目的单纯吗?”
  “你之前不是问我怎么有宋疏迟联系方式的吗?”华希说,“上次舞室,也是他教的不听话的艺人该好好管 。
  此前华希对逢夏的态度便是一半纵容一半管束。
  是宋疏迟亲自,金口玉言提点的一句,“棱角太盛易惹祸上身”,华希冥思苦想了半夜才给逢夏定好的行程和路线。
  他向来高高在上不屑多与俗人攀谈。
  肯这样一句轻描淡写,对于他们便是奉若圣旨的指引。
  其中意味不必多言。
  逢夏的手臂太疼好像被人直接硬生生敲碎过骨头连接处,不过一会唇瓣落两道分明的齿痕,如任人勾画的苍白纸片,不见半分血色。
  她说出口的话都变成气音。
  “——手机,还我。”
  摔倒前华希就把她的手机拿走扔在中控台,屏幕摔出一道沟壑分明的裂痕,来电显示不停地在外里进。
  “夏夏,我怎么这么说你都不信,”顾泽西怒斥,“你以为你遇见宋疏迟是结束你所有的苦难,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你才有这么多麻烦?”
  她的忍耐已经到极限,手疼,心烦,浑身上学的气血好像都要迸裂似的喷涌。
  “我最后问一次,你们要不要送我回去?”
  空气仿佛能听见落针的声音,车子戛然停止在不知名的郊外,飘落的雪花黏贴在沉暗的玻璃窗上,滑落一行分明的潮湿。
  顾泽西伸手去碰她的脸:
  “如果不是他,我们根本不会分手。”
  逢夏往后挪开一步,嫌恶地躲开,被气笑了。
  “你们是真能给自己找借口,是不是今天宋疏迟让你们去死,你们也去啊?”
  面前一僵,她没给半分犹豫的时间,冷嘲出声。
  “会吗?不会吧——他占三十功劳,你们做七十的结果,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这儿跟我装什么纯?”
  “你和华希,无非就是看我现在过得太好,又发现宋疏迟护我得紧,从他那找不到我半点的麻烦,就想着让我主动走,不是吗?”
  她忍着疼,一字一顿也绝不愿让自己占下风。
  “然后呢,再哄骗我当你们赚钱的机器,做一条听话的狗?”
  逢夏嗤笑了声,她已经做素质人很久了,总有些人真的就是命里欠骂。
  “这全天下的人不是都跟你们共用一个垃圾回收都嫌晦气脑子,我看你俩我都觉得愧疚,当初我就是一直傻逼的忍,才没能教你俩该怎么在你爹我这好好的当孙子。”
  “……”
  如果不是她手疼得要命,她真的很想起来揍人。
  初雪夜好像也将世界笼罩成密闭的密闭无关的废墟,风吹过林,细微枝桠的动静向冷刀划过生锈栏杆的尖锐刺耳。
  华希下车了。
  听见动静。
  顾泽西陡然去拉逢夏不及,手掌按住她脖颈围得完好细致的围巾,整条扯散开,凉意猛烈地顺着灌进少女粉白纤细的脖颈。
  肩颈处交错吻痕也在车内暖黄光里暧昧的显现。
  顾泽西瞬时红了眼。
  “逢夏……”
  也是在这个时候,逢夏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身体不自觉地往座椅最里面缩,受伤的手臂再次撞上车窗也不肯停。
  她像颤巍而凶猛地小兽,死死渗血般地警告:
  “你要是碰我,我一定会让你死。”
  她开始分不清自己是疼痛的发抖还是害怕在发颤,两种恐惧的心里交织成最凶猛的风暴,不安快将她从头到尾的覆灭。
  “滋啦——”
  车门开了。
  身前急遽倾倒进冬日室外淬着霜雪的冷气,零下温度的长风迅猛地往颠簸,这阵寒意几乎立刻让所有人本能地都打了个寒颤。
  逢夏忍着疼抬眼朝着寒意的方向望过去,逆行截堵的炽热闪光灯刻出那道帮笔直隽立身形的所有轮廓。
  空气里,再腌臜细小的绒毛、尘埃、颗粒都无处躲藏。
  她一直为强忍着疼而建立起来的高耸入云刀枪不入的城墙,好像也在这瞬间浩荡地坍塌成云烟碎片。
  眼角水渍似要往外涌,被抽掉所有力气,她哽咽着声,轻声无力地唤;
  “宋疏迟,我疼……”
  “……”
  逢夏甚至都未看清宋疏迟是怎么动的手,眨眼间,原先坐在她身侧的顾泽西被擒住衣领,往后一扯——
  一米八几的人,也汇成一道果决不带丝毫拖泥带水的抛物线,“砰”的一声摔在外面的野草地上,惊悚惨叫的哀嚎声连天。
  逢夏怔得没有半点反应。
  宋疏迟脱了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目光从她的脚尖逡巡到发梢,只字未言,就这么一寸寸地扫,一寸寸地看。
  他冷白的手掌上是突起极有爆发力的青筋脉络,却像在捧着最名贵易碎的瓷器碰着她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分毫不敢用力,哑声问:
  “这样疼吗?”
  “……疼。”逢夏疼得手心都是潮湿的冷汗。
  “没事了,别怕。”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冷情的眼里尽量地带着几分安抚的柔和,轻擦拭掉她额角的汗,“我带了医生,让他们上来。”
  在他动作之前,她用另一只手攥紧他冰冷到刺骨的手。
  “你别走……”
  她现在,比起刚刚的紧张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体温似乎都要比她还冰冷,那双永远温情桃花眼里分明是含着笑,她竭尽全力却捕捉不到半分笑意,那种冷冽逼人覆顶骇惧威压,即便是她,都要觉得心头悬着最锋利尖刀锐刺,惴惴不安,摇摇欲坠。
  那是种,必定要天崩地裂,必定要嗜血才得安宁的窒息感。
  寒霜好像要冻僵她四肢、五官、神经,冰渣在体内碎裂碰撞,咔哒的声音好像能将她的心脏撕裂。
  逢夏害怕了。
  她真的很害怕这样的宋疏迟。
  “宝贝乖。”
  宋疏迟温柔吻了下她的唇,像在哄着小朋友,也悄无声息地轻然松开她拉住的手,缱绻道:
  “在这儿等我。”
  “……”
  被打开的车门重新关上,几位医生和护士连翻在诊治处理她身上的伤口,在大G的车门从新阖上之前。
  逢夏看见两排肃杀、面不露色西装革履的保镖,零下的天气,他只穿了着一件矜贵纤尘不染的白衬衫,斯文地屹立其中。
  天地的光影。
  都要失色。
  /
  那样的场景,却没有任何一位保镖动手,所有的人都低垂着眼,不敢真的往事件的最中心去看。
  大雪纷飞的天气。
  矜贵的男人掂量着的手里钢棍的重量,桃花眼里漫起最盛况、最尽态极妍的桃林春景,铁棍清晰地撞击向地面。
  他眼底便只剩下,最骇人的戾气。
  修长而漂亮的手指稍抬,离得最近的保镖聪明地上前塞上西装外套口的手帕,一团团地往里塞,直至,严严实实堵住喉咙里要破天而出的声音。
  “砰——”
  闷而痛彻。
  棍子敲打的是人体骨骼最痛不欲生却又不显眼的部位,只一下,顾泽西眼睛布满狰狞的血丝,全身疼得在肮脏的地面蜷缩,身体像煮熟无处可逃的虾,冷汗淋漓。
  “砰——”
  他朝着同样的位置,猛地砸下第二次,巨响轰然刺耳,地上的人却再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和挣扎,黑色的裤管开始源源不断洇湿,像化开成团的墨汁。
  宋疏迟的神色依旧润泽而温和,神色里含着浅淡的笑,居高临下,比黑天遮挡的圆月还要清冷纯白。
  他就这么不疾不徐地睥睨着地上的垃圾,勾着唇问:
  “——你怎么敢,动她?”
  地面上的人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似是等待得不耐烦,男人懒懒地单手解开衬衫扣子活动,冷白深邃的锁骨贴上冰凉的雪花,他还带着那副金丝眼镜,眼神光在寒风里勾画成最温柔的色调。
  下一秒。
  铁棍“砰”的一声继续在向腰腹。
  那成团塞进去白色丝巾骤然鲜红的吐出,要窒息的,粗噶的咳嗽声比划过玻璃的长指甲还要磨人耳朵。
  宋疏迟漫不经心的轻笑了声,踹着他的腿:
  “说话啊。”
  “你弄疼的她?”
  顾泽西像是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唇齿里只有最浓烈的血腥味,挣扎着想要说话,被自己涌上喉头的血梗得狼狈至极,口齿不清地说:
  “不是……不是我……”
  “不是你?”
  宋疏迟不置可否地笑了声,开口声音平静而缓慢,声线便衬得是最温文端方的色调。
  “她手错位扭伤了。”
  “腿青紫了。”
  “手很冰。”
  “头发乱了。”
  “她因为你,在害怕。”
  “……”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列举。
  须臾。
  男人抬起脚尖,干净得反光的黑色皮鞋像在碾碎废弃烟蒂的火星子,如神明蔑视一只微不足道的蜉蝣,精准地碾在他刚才受伤的部位——
  顾泽西在刚才就痛得没法大喊,五脏六腑都被扯得撕裂,只能发出悲鸣的呜咽声。
  他漫不经心地蹲下,轻轻地“嘘”了声,声音浅而润和:
  “她听见会害怕。”
  “……”
  “聪明人玩游戏,懂得留有三分余地,不动对方的底线。”
  宋疏迟的掌掐上他的脖颈,像掐死,又像逗,他斯文道:
  “你想怎么跟我玩,我奉陪,可你,不该动她。”
  这样不上不下的折磨,永远比最直接的暴力来得更加惊恐无措,顾泽西的脸上都是暴起的青筋,狰狞得快看不出原来的人形模样。
  他只是仓惶,四肢无力,用尽全身力气往后一点点的逃: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地红雪。
  缠裹着心脏的窒息,午夜罗生门主宰一切肆虐的地狱恶鬼。
  漫天纯白的雪消失殆尽,只剩下他眼底冷冽深不见底的浮动沉潭,投下石子,在瞬时迸发滔天巨浪。
  “不明显吗?”
  一直淡笑着的男人收了眼底那点假模假样的笑,冷淡地偏了头,侵略和压迫感在这时彻底暴露无遗。
  他就这么面无表情,斯文金丝边眼镜下的眼冰冷,又恶劣得要命的,字字言出必行地落:
  “我想,”
  “玩死你。”
  作者有话说:
  您矜贵带感的在线为夏夏发疯的斯文败类少爷,已送达~
  这章长得我真的窒息,作者没话说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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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修】“她看一眼,我就心动。”◎
  绿林抖擞细雪, 纷飞如鹅绒弥漫整街,越夜人越寂, 凛冽的寒意激得本能不由得哆嗦。
  或许, 也并不是天气的缘由。
  是铁棍明确划拉过地面的滋啦动静,是墨黑皮鞋凛凛踏过地面的每一步动静,风吹得灼目车灯的光影好似飘曳,缓缓映衬上男人温柔而深邃无关的眉眼。
  比零下十度的天气要冰凉刺骨, 惊悚到人不敢抬头看的眼。
  巫宇害怕地拍着自己胸腔心房的位置, 饶是他在以前上格斗场的时候都未见过这般狠辣绝情的场面。
  这两排全是宋家在沪市最精锐、武力等级最高的保镖, 所有人都安安分分地低着头, 甚至都没有望前看的胆量。
  这样的场景里, 谁才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一目可知。
  跟着来的时候巫宇还在担心用不上这么多保镖,他想错了。
  不是用不上, 是一个也没用上。
  宋疏迟的保镖是带来护着逢夏的。
  他的事情,他会自己动手。
  男人白衬衫的袖口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染上的红, 他似乎也不是很在意, 居高临下气定神闲地睇视, 漂亮的手里拿着的好像依旧是最高雅、最名贵的琴。
  优雅自持。
  巫宇也开始冒冷汗。
  宋疏迟这些年早就收敛了锋芒, 比起直接的暴力,让自己的手脏污这种低端手段, 他更崇尚艺术家精雕细琢的勾画,要一点点地夺走、剥削,要让人低着最骄傲的自尊耻辱的跪地匍匐,他要步步为营的把玩、欣赏,镂月裁云出自己最满意的作品。
  可今天——
  他亲自, 每一下, 都是自己动的手。
  巫宇倒吸一口气, 或许从宋疏迟忤逆着家族也为逢夏开了那家娱乐公司开始,也许是更早前的纠葛……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见到宋疏迟真正意义上的动怒。
  从在街头找不到逢夏的那刻开始。
  那种所有的伪装在瞬间心甘情愿的坍塌迸裂,再也掩藏不住骨子里最极端的暴戾和狠辣,一点即燃,火星子凑成一场嗜血的燎原盛景。
  疯子是没有理智的。
  但可怕的是,疯着的宋疏迟有。
  他要人痛,又不要致命,要地上的人清楚感受他每一次雕刻上的壁画。
  巫宇吓到出口的话都哆嗦,他真的害怕闹出大事来:“少……少爷……”
  没有半点回应。
  巫宇视死如归地闭上眼,冲上去倏地抢过他手里的物件,一点不敢看来自上方压迫到人心颤的眼神。
  “您……嗯,逢夏在等您……她还在车上!”
  巫宇觉得那一秒好像能变成他生命里最漫长的一秒,骨骼都被人绷得死紧,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对面男人冷淡扫过他的眼神。
  须臾。
  好像那坍塌的城墙又在转瞬之间亲手被人一砖一瓦地堆叠起,最暴戾的氛围被骤然按灭回阴暗的角落。
  宋疏迟淡漠移开视线,他的目光扫过那边看完全程跪倒在地上的华希,声线平和。
  “处理好。”
  “……好,您放心。”巫宇劫后余生地喘着粗气。
  /
  逢夏醒来时周遭都已经是微呛人的消毒水味道,四肢疼得反应急速回笼,目光钝钝地地往手边移动,手背吊着针在输液,另一只手被人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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