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情感] 南风雾里—— by作者:觅芽子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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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边坐着的那个男孩习惯性的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把病房里哀痛的哭声隔绝在外,有些破损的纸页在漆黑的被子里只剩几个模糊的字母还能被看见。他张了张嘴,试图拼写,但却什么都没有拼出来。
  护士让家属把人往太平间拉,家属跪在地上荒唐的求着让想想办法。
  他往靠墙的地方缩了缩,努力的在脑海中回忆着前几天,隔壁床的另一个小姑娘交给他的单词拼写方法。黑暗让他有安全感,但被子却被掀开,惨白的灯光晃进来,来人是阿姐。
  “怎么了小译?”阿商把几个苹果放在床头,坐了下来,从被窝里把他的书拿出来,“别躲在被子里看书,多废眼睛,来吃水果。”
  “吃苹果吗?”
  旁边的人哭天抢地,阿商她拿过一个苹果,看了一眼柜面上的水果刀,皱了皱眉头,把果皮削成跟一串项链似的,只剩下一个光滑的皮肉身,递给病床上的人。
  “阿姐。”他轻声说,“你今天,不用去唱歌吗?”
  “我休息。”阿商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水果刀,起身把旁边的帘子拉的更紧了些,试图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人隔绝在外。
  男孩几口就把苹果吃完了。
  医生最后叫来安保,把人连赶带劝的带了出去。
  旧的表皮脱落的封面盛着一弯阴影。阿商把放在他病床上的书拿出来放在柜子上,刚刚躺下的小译突然转过来,眼睛里倒映着天花板白惨惨的光,“阿姐,你说,我还能跟得上大家吗?”
  阿商给他捏被子的手一顿,而后轻声说到,“你都能看完一本小王子了,当然能。”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内蒙啊,我想回去了,想吃阿爷做的奶酪糕。”
  “快了。”阿商朝他点点头。
  “能赶在春天前吗?”小译白着嘴唇,不死心的问问她。
  阿商看了外面寒冬凛冽下的枯木,“能。”
  小朋友这才安心的转过去,缩在角落里。
  阿商提了热水壶去打水,回头又看到了柜子上的那把水果刀,轻声走回来,不着痕迹的收走了。
  她刚走到外面,迎面看到了踩着高跟鞋过来的阿茵。
  阿茵见到她,朝她点了点头往楼梯口引。
  “小译最近怎么样?”阿茵戳着细高跟在楼梯扶手的铁栏上。
  “最近几次化疗,都没哭,挺坚强的,现在睡着了。”
  ‘嗯、’她从喉咙里应了一声。
  “你要进去看看嘛。”
  她看了一眼顽固的抵着尸体赖在走廊里的人,淡淡的收回眼,“不了,他都睡了。”
  而后她把手里的那些大袋小袋递给阿商,“找个二手的卖了,都是新的,给小译换个病房吧。”
  阿商眼神落在那些logo上,停了两秒后,才伸手接过。
  “我走了,车还在外面。”阿茵把手插回手袋,“那些人没来找过你吧?”
  “没有了。”阿商摇摇头
  “嗯、记住教训,好好唱你的歌,别逞能,有我呢。”
  “知道了。”
  阿茵点头,转身要走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过头来,朱红的唇色微启,“对了,我今天在吴老板的局上,看到了跟在你身边的那小姑娘。”
  “小粥?”阿商有些惊讶。
  “是的,挺年轻的,又是个好学生,你劝劝吧。”她昂贵的衣料上染上消毒水的味道,“一步踏错了,可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说完之后,她纤细的脚踝踏着高跟,消失在拥堵的走廊尽头。
  *
  长廊尽头的灯光暖暖的像是冬日壁炉里的火。
  沈方易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睡着的陈粥。
  晚上应酬的这人胃口大,他喂了几圈都没喂饱,缠着他到了这个点,又是麻将又是吃饭的,最后还是找了几个姑娘,才把人打发了的。
  他在楼上的时候让蒋契帮忙照顾着点楼下的人,蒋契出去打探了究竟,说楼下的姑娘们都去购物吃饭了,他随即放下心来,想着她总归也不会很无聊,才专心应付眼下的事情。
  却没想到,她根本没走。
  楼下的光线是昏黄的暖色调,配合着落地窗外望下去的城市灯火,偏偏要将喧闹的夜装点出静谧的样子来。小姑娘人还坐在沙发上,半身趴在沙发边上靠着玻璃窗的桌子上,手边还放着没喝完的鸡尾酒,浅浅的琥珀色折着光影在她脸上泛着淡淡的光圈,闭着眼睛。
  沈方易大约能想到,她睡着前,肯定是趴在这窗口看下面城市的风景,就像当年,他们在大理,车子盘旋在高山云海的时候,她好奇又孤单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窗外一样。
  她的眼睛是让人过目难忘的那种,他想起那天自然的景色融在她漂亮的瞳孔里,跳跃成上下起伏的水光,想必今夜的城市灯火汇聚在她眼里,一定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漂亮。这倒是让他不由地为他今夜错过而觉得有些遗憾。
  他不是没有见过好看的女人,他也说不上来,她有什么不一样,能让他萌生点他愿意慢一点,花些时光,陪陪她的感觉来。
  那感觉对他来说是陌生也是奇妙的。
  比如这一刻,他就想快步走过去,俯下身子,把她从冰凉的夜色中捞出来,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陈粥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先是碰到了她的手臂,温热的触感像是冬日暖意洋洋的味道,她舒适的把身体伸展开来,搓了搓倦怠的眼,从颠倒的画面中看到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她随即露出点憨憨的表情,声音莫名地往上,像是跟人撒娇似的,含着睡意,“沈方易~”
  他喜欢她这么叫他,含糊不清的,像只娇气的小猫咪。
  “怎么一个人睡在这儿,没跟她们去玩吗?吃东西了吗?”他一只手半撑在沙发沿上,深情的眼里温柔缱绻,微微收着下巴,另一只手把她从沙发里往上带。
  挽起的袖子露出他精壮的手臂,昏黄灯光下那微微凸起的经络是看不出颜色的,只像是荒芜厚土中因为种子萌芽而带来的崩裂,男人的力量感在这种细节的修饰下被放大。陈粥能在随着他而下越来越靠近的喉结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嗯?”他再问一遍的时候,喉头滚了滚,由上及下,不疾不徐,但喉骨配衬着他解开丝巾后深浅有别的锁骨戳着陈粥脑沟上的那些末梢神经。
  她挪开眼神,摇摇头,“还没有吃呢。”
  “那想吃点什么?”
  吃点什么呢,她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逼迫自己认真的去思考,自己到底想吃点啥。
  思来想去,第一反应是想吃点甜的。
  于是她软糯糯的说,“沈方易,我想喝奶茶。”
  她这话说完后,他挑挑眉,随即上本身往后一仰,单手握过她的腰,西装裤下的腿一抬。
  陈粥轻巧的半个身子就挂在他身上。
  过山车一样突然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她本能地跟他挨得很近,近到她几乎都能听到他说话的气音在低低的磨着自己的耳根子。
  “不吃晚饭,就想吃零食?”
  气息环绕着她的耳垂。
  温暖的房间里她脱了外套,能感觉到他搭上来的手。
  五指分明,手背青筋蜿蜒。
  “那不是零食。”陈粥心猿意马地辩驳到,胸膛里七上八下的心很难控制,她试图保持理智,双手撑在沙发上,横跨他的双腿,身子微微往后仰,判断到:“那是平淡生活的调味剂。”
  沈方易带着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说话。
  他这眼神让陈粥心里发毛,他别是看出来她那点心神不宁的样子来了,到时候要是他还没有做什么,自己却见色起意的心神荡漾,那多丢人啊。
  于是她自认为装作正人君子似的半个坐在他身上的身子还不要命的往前凑了凑。
  撑着的双手离开后,她身体顿时没有了支持,敞开的毛衣裙落在严丝缝合的西装裤上。
  她没有意识到危险的真诚发问:“好不好吗?我们去喝奶茶?”
  沙发里的人不说话,眼眸的底色在陈粥没有发觉的时候,变了变。
  “沈方易——”她再度重复刚刚的动作,靠的更近了一些,“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嗯、”他终于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但这声“嗯”带了点克制和忍耐。
  陈粥:“那去……”
  她话还没有说,他倏而起身靠近她,握住她腰身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防止她掉下去,而剩余的一只手伸过来拢住她的后脑勺,在调整尴尬姿势的空隙中还故作无辜地提醒她:“小粥,不要再往前了——”
  “我会有反应。”
  作者有话说:
  (小脸通huang.jpg)
  许久不见宝子们(明明不曾断更却如隔三秋)
  夹子上完了恢复日更,早九点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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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你好会哄人哦”◎
  二十五楼的顶层看下去的风光尤为漂亮, 绵延不绝的路灯带像是人造银河,深黑夜里靠近天白的地方依旧像是铺着一层蓝色的扎染布料。迷雾散去,红黄相错, 城市夜景像是画卷, 被镶嵌在高楼的落地窗前。
  下面是京城里门槛最高的商场,也就是那些姑娘们去的地方。上面是各类的高级餐厅,四位数起的一道菜让人咂舌。
  轻声细语的服务员贴心的递过来菜单, 陈粥看了看鎏金镶边的厚重菜单上体面的外国文字体,心思却还停留在之前的画面。
  刚刚在角落的沙发里,他的气息克制, 手指缠绕进发丝。
  鼻尖相融的气息里拉出甜腻的情丝。
  陈粥手足无措地从他身上起来, 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说着抱歉。
  他说不要紧, 他挺喜欢的, 主要是场所不对。
  陈粥脸更红。
  沈方易坏就坏在明明是他心术不正, 行为不端, 却偏偏不以为耻。
  但你要说他真的心怀鬼胎,也显得有些冤枉他,毕竟他说完荤话后依旧惦记着她肚子饿的事情, 带着陈粥来吃饭, 这种温柔和绅士,又不像是个只奔着一夜/欢愉的样子去的。
  比如此刻,他依旧绅士得体, 温柔周到。
  “怎么了?”他先抬头提问的,“没什么喜欢吃的?”
  陈粥回过神来, 摇摇头, 低头看了一圈菜单, 西洋菜她也不会点, 于是把菜单递给沈方易,“你点吧沈方易,你点的总归好吃些。”
  “倒知道奉承我。”沈方易没推辞,接过菜单,选了几样,递给服务员。
  他点了几个招牌菜,服务员接过了点单后识趣地就消失了。
  “中午也没见你多少,一定饿了,怎么不先跟他们先去吃?”沈方易等餐间隙问陈粥。
  “跟他们去吃哪有跟你吃开心。”陈粥没过脑子地回道。
  “那你要是等不到我呢?”
  “我这不是等到你了吗?”她眨眨眼,坦诚又坚定。
  沈方易淡淡一笑,他伸手,手臂抓过椅子背,往自己身边挪了挪,陈粥就这样毫无抵抗的,连人带凳的被他挪到了自己身边。
  “坐我身边。”他把人挪到最靠近自己的地方。
  陈粥看了一圈安静的面对面坐着用餐的人,他们优雅的遵循着吃一顿法餐背后的就餐礼仪,整个大厅的高层,唯有他们两个,挨得那么近,陈粥在钢琴安静的独奏中,撑着下巴抬眸往向沈方易。
  “怎么这样看着我?”他也侧向她。
  “沈方易,我们为什么坐这么近,吃法餐需要坐那么近吗?”陈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的气息,在光影下看着他流畅的下颌线。
  “因为我们关系好。”他把她的椅子往侧边挪了挪,让她完全朝向他,自己却垂头似她一般用手支着脑袋,慢条斯理地说,“因为之前,我们见面的少。”
  陈粥看着他,因为他们从前见面少,所以再见面的时候,我们就应该靠近一点,这样才能弥补之前,没有在一起的时光?
  他低低的声音盘旋在钢琴键上,飘进大厅里小提琴的情声里,像极了醇酿的情人呢喃,一瞬间,陈粥觉得那两杯鸡尾酒的后劲,上来了。
  “你好会哄人哦。”陈粥把头支在摆在桌子上握成的拳头上,自下而上地看着沈方易,“沈方易,你也会对别的女孩子这样说嘛?”
  她听祁沅沅说,沈方易不止带过她一个女生去过今晚那样的地方。
  那是不是说明那些个酒局场上的作陪,散场后的宵夜,甚至他失眠的夜里,都充斥着不同的女生的味道。
  她不过也就是突然闯进他生活中的,傻的可爱的,如飞蛾扑火一般,怀揣着做贼一样的情感的普通女生——好把握的、会脸红的、乖巧不挣扎的、见识浅薄的女大学生。
  陈粥问出这个问题,其实是很害怕得到答案的。
  他会怎么回自己呢,告诉她实话,还是骗她。
  实话她接受吗?撒谎她能指正吗?
  沈方易开了一瓶红酒,他光下白到能见到经络的手指攀上冰凉的高脚杯,不疾不徐地抬杯将酒送入口中,喉头滚动,红汤涤荡之际,他笑着问陈粥,“陈小粥,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滥情?”
  他说的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这倒是让陈粥她不由地为自己感到羞愧,她潜意识里就认定了他也会这样对待别的姑娘,潜意识里认为实话就是春花遍野,谎言才说唯你一个。但其实再想过来,她心里是明白的,沈方易不会对她撒谎,也没有必要对她撒谎,他如果是带着某些目的,他有很多次机会,很多次连陈粥都毫无抵抗的机会,达到他怀揣的那些成年人的目的。
  然而他并没有不是吗?
  她不确定他有多爱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爱不爱他,但是她猜,他可能有那么些喜欢和欣赏的,那点喜欢和欣赏,对她来说,好像就足够了。
  这场对话在服务员的上菜中被打断。
  沈方易坐在她身边,轻巧用刀叉帮她切着食物,把牛排切好递给她的时候,还记仇的说了句,“我是第一次给女生切牛排。”
  陈粥被他这别扭的阴阳怪气好笑到,原来沈方易也是小心眼,记仇呢。
  鱼子酱海胆挞、红酒鹅肝……精巧的食物摆了一桌,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只是前餐到主菜再到饭后甜点零零总总上了一轮,陈粥却不是很吃得惯,沈方易哄着吃了两口,她摇摇头就不肯张嘴了。
  最后,沈方易也放弃了投喂,坐在边上摇着酒杯,眼神幽长,嗔怪她:“小祖宗,您真难伺候。”
  “我是典型中国胃。”陈粥摇摇头,一脸可惜,“沈方易,你多吃点吧,这可太贵了。”
  “本就是带你来吃饭的,我吃过了。”沈方易也停下了动作,“要不,再看看,还想点点什么别的,我让他们再加。”
  陈粥其实没怎么吃饱,但又吃不惯西餐,脑子里搜寻了一番,还真有个答案。
  “这儿有粥吗,热腾腾的冒着咕噜气的那种?”
  说完之后她就觉得不对,人正儿八经吃法餐的地方,又不是广东的路边夜市大排档,谁给你熬粥啊。
  沈方易听完后明显迟疑了一会,而后点点头,“可以有的。”
  说完他就起身了。陈粥连忙也站起来拉住他衣角,有些着急的踮着脚靠近他耳边轻声说,“不了不了,我就是随便一说,沈方易,你不要去了,好丢人啊,这不跟去川菜馆要汉堡吃一样丢人嘛,人家会把我们赶出去的。”
  沈方易宽慰她,“能做的。”
  “不能做,会掉逼格的!”
  沈方易却耷下眉来:“五谷杂粮你还带歧视呢,有米有锅,怎么不能做?”
  他说的无懈可击,陈粥拦不住,他转身跟餐厅的经理沟通起来。
  陈粥眼见餐厅经理原先堆满笑容的脸微微一顿,略带迟疑的再问了一遍,沈方易只是点了点头,大厅经理再怎么疑惑最后也急急忙忙的就往后厨走去。
  那晚的粥声势浩大,甚是折腾。
  米其林出来的主厨们面面相觑,没有成品可以考究谁也不敢轻易下厨,做一锅粥当然不难,但是前厅的黑卡客人突然指名道姓要一碗粥,他们越想越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就怕客人要的不是一碗普通的粥,而是他们没有接触过的高端的烹饪配方,一个个觉得自己目光狭隘才疏学浅,谁也不敢接这个单。
  经理急的团团转,黑卡客人异常尊贵,做不出满意的服务来,转身的投诉可是要断送职业生涯的,回头又看到这些荣誉墙上厨王厨神奖章堆不下的一堆主厨们都一个个垂头耷脑的,就更是乱了章法,他只得大着胆子去打扰那桌独享夜景的客人,那粥到底是什么样的。
  矜贵的男人没有说话,满心满眼都看着身旁的姑娘,由着那姑娘说,那姑娘认真的跟他说,就那种最普通的粥,不过如果他们有小海鲜的话,也可以放一点提提鲜的。
  经理得到回复后,依旧回了厨房抓脑袋,打扫卫生的阿姨看着厨师长们带着几个大厨在那儿抓耳挠腮的,整理蔬菜之际就把事情听的明明白白的了,她把菜一放,把袖子一搂,杀伐决断:“我听半天了,不就是一锅潮汕粥吗,这能把你们难成这样,我就是潮汕人,不行我来。”
  大厨们顿悟,纷纷提请专业人设上场。
  经理想起那姑娘说的,要是有点小海鲜就更好了,一拍脑袋赶紧让人去水产部抓了只澳龙过来,着急忙慌地炖了。
  这锅粥端到陈粥面前的时候,陈粥从里头捞了个有自己手掌大的一节龙虾肉,意味深长冲着沈方易咂嘴,“沈方易,由俭入奢易,又奢入俭难,你的不良风气,全都要传染给我了。”
  她颇有要责怪他的意味,沈方易只是在烛火跳跃的夜里轻巧的笑着说道:
  “那你不如,每天都跟我吃饭。”
  作者有话说:
  啧,沈老板好会哄人哦。


第22章 第 22 章
  ◎接吻,不是咬人。◎
  沈方易只是在烛火跳跃的夜里轻巧的笑着说道:“那你不如, 每天都跟我吃饭。”
  那晚的夜色极为温柔和缱绻,如果要是这样温柔的邀请极为轻易的能实现就好了。
  陈粥也笑着回他:“可惜,我有独立的人格和清晰的自我判断, 还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坚强决心。”
  沈方易双手交叉放置在桌子上, 顺着她的话,假模假样的叹息道:“所以说,你不好骗。”
  “我好骗。”她摇摇头, “沈方易,我只知道你的名,你的姓, 还有你那个已经变成火/葬/场的身份地址, 除此之外, 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跟你来了, 我不好骗, 还有谁好骗?”
  她喝了酒, 脸上有淡淡的粉晕,鼻子上有一颗小小的痣,颓废的半靠在桌上, 沈方易不由自主的, 抬起手,在她鼻尖上那颗精巧的小痣上碰了碰,“那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陈粥顿了顿, 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知道些什么。”
  他太神秘了, 她知道了或许也跟不知道一样。
  “我的资产情况?我的家庭情况?我的人际关系……那些说起来, 可能要费些光景, 往后我再一点点跟你说。”
  他这样解释道, 好似在他的话里,他们有着漫长的人生时光可以诉说一样。
  “不了,你保持神秘,我也保持神秘。”陈粥笑着从桌子上起来,拿过一旁的纯净水,吨吨吨的要把上头醉意的自己喝清醒。
  “保持神秘做什么?”
  陈粥穿好外套,带好包,灿烂一笑:“保持神秘的话,就有安全感!”
  他眸眼底下光影浮动,继而笑了,“我说的没错,陈小粥,你往后,多得是苦给我吃。”
  陈粥到底是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
  吃完饭后,陈粥依旧坚持只让沈方易送到了那个岔路口。
  她刚下了车,就听到沈方易在后面叫她,“小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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