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国公夫人的骗婚日常—— by作者:抓马的风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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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宣润睡得并不安稳。
  他又梦到那一夜——四年前的那一夜,梦到那个压住他轻晃的曼妙身影,沉溺在那种被扼住命脉的紧迫感中,被逼得一次又一次濒临崩溃,他拼了命地想抓下蒙在头上的红纱,想看清那个羞辱他的人是何模样,忽然,他的视野一瞬清晰,他看到那张脸、那双会勾魂的狐狸眼,鼻尖萦绕的腊梅香气愈发浓郁……
  宣润皱了皱眉,自梦中清醒,盯着架子床顶愣了半晌,他才缓缓起身,很有经验地往被子里一摸,毫不意外,他又因一场梦荒唐一回。
  抬手扶着额头,宣润想起梦中的景象,咽了咽喉咙,缓缓闭上眼睛。
  他已不是第一回 梦到那一晚,却只有昨夜看到那女子的模样……
  可惜,那只是一场梦。
  她来自成州,而非京城,曾因挥霍成性几度落魄,到交不上税的地步,被户曹在户籍上点朱砂记号,又怎会是曾经的京城首富、天下闻名的财神婆呢?
  叹一口气,宣润想起昨日在县衙里接触的卷宗、魏长明那些话,与那桩别县百姓十分关心的“通|奸案”,起身更衣,打算上街走访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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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迎躺在逍遥椅上,沐浴在春日的暖阳里,听伶人婉转悠扬的歌声,染着丹蔻的白嫩手指在摇椅手背上合着节奏轻点着,十分自在悠然。阿朴一跛一颠地靠近,将一封信送来。金迎缓缓掀开眼皮,被明晃晃日光刺了眼,皱着眉抬手遮一遮,接过信一看,脸色顿时冷凝。
  “哼!他要查便任他查,那些人自己贪心丧命,与我毫不相干。”
  她不过是将商机点破,也曾提醒过他们莫要过分贪婪,切记量力而行,可他们呢!眼里只有利益,不但不顾她的警告,甚至为赚得更多大行不义之事,遭了天谴是他们得报应,还可恶地害她惹上一身麻烦!
  先前那四个草包县令也曾怀疑她,甚至以此威胁她……不过,他们都已死了,不知这姓宣的能活多久?
  金迎将手里的信撕碎扬在天上,一面缓缓起身,一面问道:“东西给马家送去了么?”
  阿朴没忍住笑,点头道:“送去了,那马义奎脸都绿了,马爱莲嚷着要杀人呢。”
  金迎讽刺一笑,出了院子,往街边去寻阿穷。
  那孩子才三岁便已心心念念为家里挣钱,捡了地上的新落的腊梅花烘干做成丑丑的香包,或是扣泥巴捏成丑丑的娃娃,在街头过家家似的摆摊叫卖。街坊邻里的妇人虽然对金迎挑剔不满,却很是喜欢阿穷,时常可怜阿穷有金迎这样一个不正经的娘,有的“好心人”甚至想将阿穷抱回去当自己的儿子,毕竟,阿穷生得粉妆玉琢、小嘴抹过蜜似的、脑瓜也聪明伶俐,还十分节俭懂事。
  总之,她们希望自家孩子有的所有优点似乎都在阿穷身上。
  这样好的孩子偏偏是从金迎肚皮里出来的,她们又觉不可思议,又觉羡慕嫉妒。
  阿穷的摊摆得不错,常能遇上心软的过路人见他一身破烂,好心买下他的东西,给的钱虽不多,阿穷也高兴,金瞎子很满意这个小外孙,常对他的爱慕者们夸赞阿穷很有经商的天赋。那些老妇人们认可他的话,更加频繁地去光顾阿穷的小“生意”。
  金迎每每想起来便觉好笑,不知今日又是谁在陪阿穷过家家——
  走到街口,她只见阿穷的小摊子,却不见阿穷的人影,疑惑皱起眉头,视线扫过周遭。街道上,零零落落走着几个熟面孔,一辆牛车驮着高高的稻草缓缓走过,露出街边立着的一根挂幌子的浅黄色粗竹竿,翻飞着的已经褪色的红布幌子下,阿穷就在那里,正与一个人说话。
  金迎眯缝起眼细细一看,登时沉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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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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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迎匆匆走过去,将阿穷护在怀里,瞪着吃了一惊的宣润,冷声道:“宣县令查案如此不择手段么?连个小孩子的话也要套取!”
  宣润张了张嘴,似要解释,金迎冷着脸一把推开他,顶着阿穷的咯吱窝,将阿穷抱起来,转身往回走,没走两步,一个人影突然挡在前面,是宣润从她身后追来。
  他沉声说道:“我只是想尽快查清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声音里带着些许急切。
  金迎不为所动,冷眼睨着他,“不必宣县令如此为我费心,倘若宣县令有证据,大可派捕快来抓我,若无证据,请宣县令莫要再来骚扰!”
  说罢,她抱着阿穷走过宣润,直视前方的狐狸眼 ,没有一丁点笑意,冷若寒星孤辰。阿穷张着白嫩的小胖手天真地朝宣润挥一挥,一点不受他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影响,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好孩子。
  金迎走了,抱着孩子走了。
  宣润静默原地,目送着母子二人远去的身影。一名小吏匆匆走上前,附在他耳边传话。宣润静静听着,愈发皱紧了眉头。
  县衙里,马义奎老泪纵横地哭诉着,一张白净富态的老脸上写满屈辱。
  今早天刚亮的时候,他正吃着香喷喷的热粥,盘算着要如何收拾被关在柴房一夜的狗女婿马乔槐辛,突然,一伙人闯入他家中凶恶赶人,说他马家住了八辈子的宅子、耕了八辈子的田地都已是齐老爷的。
  齐老爷,大名齐白长,是别县有名的恶势力,从前干盐帮的,落户别县后金盆洗手,靠着曾经黑白两道的厉害人脉与不折手段成为别县首富,经营着别县最大也是渝州最大的当铺,别县的人都知道齐老爷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齐家当铺盈利巨大,但当铺的真实营收从不上报县衙,该上缴县衙的税收齐老爷也从来不给,只往县令荷包里送好处。
  来县衙之前,马义奎十分忐忑,不知宣润是否已被齐白长收买,哭诉一番,见宣润并未敷衍他,他才大起胆子说出他的怀疑,“齐白长虽然一向十分猖狂,但还算个讲道义的,乔槐辛抵押的房契、地契还未到死当的期限,按理来说,齐白长不会如此快便来赶人,这一回,他背信弃义地欺负小人,恐怕只有一个缘由——”
  说着,马义奎脸上的痛恨更加深重,“是那金寡妇吹的枕边风!”
  宣润一瞬皱紧眉头,眸色沉下去。
  马义奎似乎怕他不信,连忙添油加醋:“宣县令,那金寡妇与齐白长之间的烂事,在咱们别县可谓是人尽皆知,不只齐白长,还有宋云峰,还有朱老八……都是那金寡妇的入幕之宾!”
  马义奎越说越气愤,他恨乔槐辛、恨齐白长更恨金迎。若不是金迎从中捣鬼,他马家上下十多人不会流落街头,那些人甚至不许他把粥吃完,一碗热腾腾的粥呀,一碗香喷喷的粥呀,他才吃一口,那些土匪便掀了桌子,扬了粥碗,将他架着扔到大街上。他的宝贝女儿也被扔了出来,没摔在地上,砸在他身上,将他才吃进胃里的一口热粥合着发酵一夜酸水一并砸出来,烧得他的喉咙,他的嘴一阵酸苦,一阵辛辣……
  若说这些已够他气的,金寡妇让人送来的一桶狗血,才真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马老爷放心,你一家十多口人绝不会饿死街头,往后每日,我家主人都会送一桶狗血,够你姓马的一大家子人吃的!每日都送哟~”
  如今想起那跛子的话,马义奎仍旧气得心绞痛,要翻白眼。
  宣润让赵东照顾马义奎,领着一脸激愤之色的魏长明前去会一会齐白长。
  祥云轩里,齐白长叫上一桌好酒好菜,热腾腾的汤、流油的烤鸭……
  他老谋深算地笑着,恭敬地给宣润斟酒,亲热地说道:“小宣县令,那马义奎说的话可不能信,他仗着刺史老丈人的身份,这些年在咱们别县,可谓是横行霸道、作威作福!他这个又老又坏的狗东西以己度人,自然看谁都不像好人,我老齐可不是他说的那种人,他这分明是贼喊捉贼!”
  宣润静坐着,不言不语,一双眼睛严肃地审视着齐白长。
  齐白长搁下酒杯,尴尬一笑,话锋一转,说道:“小宣县令方才说有个朋友想约见迎夫人一回?哎呀,这事倒真是不好办呐,小宣县令是不知,那迎夫人一月只见一人,且见的都是咱们别县商盟的骨干……不过,既然小宣县令开开口,我老齐没有推脱的道理。”他拍拍宽厚的胸脯,继续说:“我来想法子,一定让小宣县令见着迎夫人!”
  宣润点一点头,这才喝下杯中的酒。垂下的深邃黑眸里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
  他打算假借朋友之名以商谈的名义与金迎见一面,看看,她那日与马乔槐辛到底聊过何等不可泄漏的商机。
  齐白长笑得一脸谄媚,再次往宣润的酒杯里添酒,捧着自己的酒杯相敬。
  宣润没有再喝,声称衙门里还有公事,便起身离开包间,领着守在门外的魏长明匆匆而去。
  齐白长冷哼一声,将酒杯里的酒泼在地上,叫个仆人去给金迎传话。
  他是商场多年的老狐狸,怎会不明白宣润的心思?
  嗤笑一声,齐白长先前还很和气的脸显出鄙夷之色。
  呵,看来,这小宣县令也不能免俗——金钱美色当前,几个男人能够无动于衷?
  消息传到金家小院,金迎皱起眉头,有些诧异地问:“他要见我?”
  阿朴郑重点头,“没想到,这宣县令竟如此心急!”
  金迎笑一笑,微翘的眼尾一眯,狭长的狐狸眼中,显出将要戏弄人的兴奋与趣味。
  “既然他已经找上齐白长,便如他所愿,让他见着他想见的。”
  “夫人的意思是……”
  “……”
  “慢着!”金瞎子点着竹拐杖走过来,板着英俊的老脸,掐指数起日子来,“庚寅、辛卯……再有一个月又是庚申日。”
  传说每逢庚申之夜,三尸神会从人身体中离开,飞上天宫向天帝打小报告,那一日,世间所有人的功与过都将上达天听,天帝便以此为依据给凡人褒奖或是教训。
  但只要庚申之夜苦熬不睡,三尸神无法离身,便可暂时瞒住自己的过错,不必受到天帝的惩罚,自从四年前那一夜后,金迎换了大运,每逢庚申日临近必定得万分小心,若能瞒住一时,她便可多享受六十日的富贵生活,否则她必在庚申日后三日之内,也就是下一个甲子日到来之前倒血霉——破财害命,避无可避。
  尽管金迎可以通过守庚申来避祸,但凡事不过三,每三庚申也就是半年之内,必得放三尸神上天清算一回,否则她将会倒更大的霉!
  下一个庚申日就是金迎不得不受清算的时候。
  金瞎子担忧地问:“我算来,近日该有你的一位贵人降临,小迎,你那贵人,莫非就是宣县令?”
  “贵人?嘁!我看他是来找我麻烦的。”金迎不以为然地说。
  金瞎子沉声警告道:“你别忘了四年前的事!”
  他忽然顿住,让正疑惑着的阿朴先离开,才继续说:“那宣县令……是不是阿穷的亲爹?”
  金迎撇一撇嘴,并未回答。
  金瞎子长叹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劝:“小迎,收敛些。”
  他像个为女儿操碎心的爹,令人感动。
  金迎正要安慰,他忽然又说:“阿穷还小陪你吃苦没什么,你爹我已是一把年纪,早该享一享清福,过美丽的晚年生活,你莫要作天作地害我这把老骨头跟着你遭罪。”
  金迎吊着眉毛,哭笑不得地看他半晌。
  “男人四十一花,爹你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说老可不太合适。”她抱手揶揄道。
  “去你的!”金瞎子举起竹竿子便要打人。
  金迎笑着躲开,一面退着离开,一面打趣:“我如花似玉的老爹,你就放心去与李婆、张妈、王婶……玩去吧!”
  是夜,繁星点点,明月皎洁。祥云轩三楼唯一的雅室布置精美,一股淡淡的腊梅香气飘散着,架子床前垂着红艳的薄纱帘帐,一个褪去衣衫的曼妙身影半卧在床上,面朝着里边。宣润从得知与金迎见面是在夜里,便已心沉了底,但他仍旧不愿相信,金迎真的会是旁人口中卖身求荣的荡 | 妇,直到此刻,见到眼前香艳的景象,他心中的坚持忽然变得飘忽,像一缕烟云,就要飘走,他还伸着手去抓,试图抓住它。
  难道……
  他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沉重,脚上一点点石化,走的每一步都僵硬着,似有稀碎的石子滚落,他走着,又像是踩着那些石子,硌住脚,每往前一步,都疼着,所以,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极慢。
  她……真的如此不堪么?
  帘幔后的人影动了动,自薄纱中,探出一只染着丹蔻的白嫩小脚,很快,那只脚便缩了回去。
  宣润顿住脚步,呼吸一沉,眼中腾起两簇烈烈的火焰。
  他虽有立即离去的冲动,但终究没有走,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冷凝。他一步一步走到架子床旁,顿住,缓缓抬起手去掀帘,触碰到红艳的纱帘之时,白皙如玉的修长手指微微一抖。犹豫片刻,他仍旧咬着牙撩开了纱帘——只看见卧着的人小半张脸,他便如触电一般,拂手甩下纱帘,转身匆匆往外走。
  床上的人影冲出纱帘,扑上前来,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宣县令!别走呀~来都来了,何不与我快活一把?”
  宣润浑身一震,用力扒开她的手,将她推倒在地。
  女子哎哟一声,摔在地上,轻薄的纱衣一瞬滑下,露出她引以为傲的娇嫩肌肤。她望着宣润的背影,嘤咛着喊疼,想着,只要宣润回头看她一眼,一定也会被她迷倒,男人嘛,还不都一个样!她索性慷慨地将纱衣扯得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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