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前朝伪太子的科举路—— by作者:飞星传恨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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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人之间互赠墨宝是常有的事,沈弈经历的也不少,思索片刻即应了下来。
  王举人眼睛一亮,喊人取来两纸扇,两人在扇中各自写上诗作。
  提笔结束后,沈弈拎着新鲜出炉的纸扇与王举人等人告别,坐在马车内。
  “客官们请坐好嘞!”
  见着人都齐了,马夫喊了一声,提醒他们。
  马车开动后,沈弈坐在一侧,没多久听到坐在靠窗那处的沈鹤归惊讶地说道:“大兄,那群举人好像被人围住了。”
  “嗯?”沈弈眉头一皱,靠了过去一探究竟。
  只见刚与他们道别要去鹿鸣阁的王举人一行人身旁多了四五位穿着富裕的中年男子,他们还有数十位仆役。
  与其说是被围住了,不如说是被缠住了。
  沈弈看一眼便知是怎么回事,他听林庸说起过。渭朝重农抑商,对于从商的商人,在做生意时常受到官员的挤压。因此一些在京城的富商看到了刚进京赶考的学子,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希望。
  商人看中学子考试之后的前途无量,在自己有能力帮助学子。贫困的学子,日后在自己困难的时候帮助自己是不错的选择,特别是一些富商需要与朝廷官员有交情与来往,有朝廷做背景,是做生意最好的靠山。
  并且进京赶考的学子大多数是在自己的家乡小有名气,读过的诗书不少,并且他们胸中怀有远大的理想。当地的富商往往在大量赶考的学子中挑选一些有才学有能力的学子当做自己的女婿,为自己的女儿找到好的归宿。
  于是,一些富商会乐于施善,结交各地的才子,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看着架势,王举人他们多半是要被富商们请去家中做客,不是强迫的,这些富商有的是手段让他们自愿去。
  沈弈摇了摇头,放下掀起的车帘,暗道幸好自己跑得快,要不然自己现在怕不是同样在被缠中?
  “放心,不是什么大碍,也不管我们什么事...”
  他想安抚着旁边的沈鹤归,却没想对上她黑亮的眼睛,充满好奇。
  沈弈一时语塞,他忘了,自己家的小妹以前古灵精怪的很,出门久了,本性暴露了差不多。
  他狠心没有解释,扭头夺了靠窗的位置,紧接着换了一声不满的“哼”声。
  “大兄!”
  沈弈不听。
  确实幸好沈弈离开的快,原本几位富商守株待兔地等待赴京赶考的学子,他们一行人出现的一瞬间,富商们皆属意沈弈。见他离开,顿时捶胸,想着去追,结果马车跑得飞快,一眨眼就没了影子。富商们这才依依不舍得把目光投向王举人一行。
  京城比潭州府,比江南还要热闹。
  街道两边店肆林立,是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河道景色的。
  “师傅,这边有什么热闹的地方吗?”
  初来乍到,沈弈想多了解些事。
  正在驾车的车夫分了些神,答道:“有的,客官。入夜有灯火不绝的两市,东市靠近贵人们,西市就在此地,过几天到元旦,客官可以去看看,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还可以放灯。”
  在他的嘴巴里,两市的形象跃然纸上。
  京城没有宵禁,无论白天黑夜男女老少皆可自由出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在两市整个人都宛若置身在满天星辉的梦境之中。除了赏灯以外,还可以逛街,街上到处都是摆摊的,吃的喝的用的穿的玩儿的应有尽有。还有各种各样的民间活动,会让你完全不想回家。
  “听起来不错的样子。”沈弈赞叹道。
  “今晚就去看看。”沈鹤归紧随其后地补充。
  沈弈斜眼瞪了她一眼:“有空再说。”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然地普洒在瓦片上,瓦房是清的,土灰色的墙。每一片整齐有序的瓦片在木头架子井井有序的排列着,既不单调又不乏味。一种简单明了的感觉涌上心头,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京城晚贯增添了几分覆成诗意。
  这些是民宅,是百姓住的地方。
  沈弈在《春秋典》里见过:“(城)天子九里,公七里,侯五里,子男三里”。
  京城中,等级森严,不同的居住区也有不同的等级规定。皇城位于最重要的位置,旁边是王孙公子住的豪宅,色彩鲜明,建筑精美。然后围着的是灰暗、低矮的是百姓住的坊,完美地烘托出帝王的尊贵地位。
  乘坐的马车奔腾前行,穿越过百姓坊,到肃然的武定街。
  达官贵人住的地方有四条主要的街道,分为:和阳街、清远街、永泰街、武定街。
  武定街大多是武将住的,这些武将不少赋闲在家,从沙场带出来的杀气影响着住宅,连带着街道都比隔壁的街道静悄悄了很多。
  马夫本来还有点闲心和他们聊天,到了此地不由得把嘴闭紧了。
  只等到了目的地,才低吭出一声:“客官,到了。”
  “嗯,辛苦了。”
  沈弈先下了车,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再抬头看此行的目的地: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文渊侯府”。


第87章
  渭朝规定:王侯称府,官员称宅,庶人称家。
  沈弈整了整衣冠,迈着四方步叩响了文渊侯府的大门。
  “请问这位公子有何贵干?”紧挨着大门的小门开了,探出来一道年轻普通的面孔,门房看清沈弈的脸,面露惊艳,很是客气地问道。
  “晚生沈弈,潭州府人氏。家师与文渊侯故有交情,写有书信一封,敢问侯爷在府中吗?”沈弈面色平常,话语柔和。修长的手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书信,他递给门房,以证明自己。
  门房拿过一看,书信正中写着“何半沧大启”,左侧写着“靖潜”二字,比一般的书信称呼简陋的不少。
  “靖潜...”年轻的门房默念着,何半沧是他们家侯爷的名字,一般人多称呼他为文渊侯,门房也是思索了数秒,才想起侯爷的名字,不过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侯爷有过这位故友,太过于陌生。
  但大启是对晚辈用的,文渊侯的长辈...
  瞧着面前这位落落大方的公子,一看便是书香门第出身,门房不敢耽搁:“公子请稍等,我先去禀报老爷一声。”
  “多谢。”
  见状,沈弈道了声谢。待那门房转身走后,他眼底一片幽深。
  靖潜是林庸的字。
  在他离开善化县前的最后一堂课后,林庸给了自己这封书信,嘱咐沈弈到京城不必去别的地方找住所了,到武定街找到这个叫何半沧的人,他会给沈弈安排好的。
  对于师父的话,沈弈自然是听在心中的,不过他也留了心眼,一路上打听过驾车的马夫武定街是什么鄂居住,那何半沧是否听闻过。
  驾车的马夫正巧和文渊侯同岁,他一直生活在京城,打小经历着平朝末年的动荡。当初渭朝建立,渭帝封赏功臣,昭告天下,布告贴在城墙处。马夫平常拉得多是城门进来的客人,日子久了,布告上的名字和爵位记得半差不差,文渊侯何半沧正是被他记得的一位。
  沈弈出手大方,给他的赏银不少。马夫投梨报桃,将自己听闻来跟文渊侯有关的事说了大概。
  文渊侯是开国功臣,他与渭帝的关系匪浅,两人是自幼相识,后跟着渭帝打天下,建立不少的功绩。本人虽说是武将,但饱读诗书,和那些大臣的才学相比,不相上下。渭帝赐封号文渊,多少有点这样的意思在。
  他也常年是渭帝身边的红人,光看他的食邑便知。
  渭朝不实行分封制,最多给王侯将相们食邑,意味着受封之人不再享有土地的绝对统治权,只享有受封土地上耕地和人口带来的赋税权,即只享受这片土地带来的财富。
  渭制:开国公、侯、伯、子、男五等带食邑:开国男三百户以上,开国子五百户以上,开国伯七百户以上,开国侯一千户以上,开国公二千户以上。
  自一万户到二百户,共十四等。食邑数字只是虚衔,唯食实封才可以领取相应的银两,实封最多千户,少者百户,每户每月折钱二十五文,随官俸发给。
  常规是食邑达到一千五百户才加食实封,但也有特例,是非常之荣宠。
  文渊侯作为侯爷,实封的食邑有千户,正好达顶点。现在沈弈面前的他的宅子还是渭帝赐的,不要钱。
  嗯...不要钱这一点是最让沈弈羡慕的,渭朝开国快二十年,在渭帝的励精图治下,已经越来越繁荣了,百姓的生活变好的同时,京城的房价也在不知觉中高升。
  沈弈来京前打听过了,一栋一进的平民小宅要一百五十两白银,还有靠近郊区的。在京城百姓坊靠近西市的二进屋子要四百两,王孙公子住的武定街等街道更是寸土寸金,直接翻上好几倍。
  赴京的半个月以来,沈弈等人花了零零散散的钱财加在一块有五十多两,其中多是添置沿途感兴趣的物件,和游玩、吃食所用。剩下的银子不过四百余两,意味着沈弈若是买了靠近西市的那件二进的屋子就彻底没钱了。
  他胡思乱想中,门房在进内院时,被人拦住了。
  “小少爷安。”
  看见从里屋从来的人,门房恭敬行礼。
  被称呼为小少爷的少年郎,脸色正不好看,他刚被里面的人训了一顿,看见看守大门的门房来了,随意的问了一句:“是谁来了吗?”
  门房回:“有一位自称是侯爷故友的学生,他拿着信说是要见侯爷。”
  “我爹还有故友?”小少爷疑惑。
  “有说叫什么吗?”
  “说是姓沈名弈,潭州府人士。”
  “沈弈!”小少爷惊呼,他来了兴致。
  “小少爷认识他?”门房小心翼翼的问道。
  “何止认识,本公子和他还缘分不浅!”小少爷的一番话说的那是一个咬牙切齿。
  他转头吩咐门房:“此事你不用管了,本公子与他熟识,我去会他即可。”
  说罢,兴冲冲地朝着大门方向跑过去。
  望着他的背影,门房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家的小少爷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很折腾人。
  “沈弈!”
  人未到人先至,沈弈回神抬眉瞧着是谁来了。
  原先关着的小门重新开了,一位陌生又眼熟的少年郎走了出来。
  少年郎穿着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面上挂着风流少年的佻达,他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乖张的很。
  “还记得我吗?”
  “不记得了。”沈弈回答。
  少年郎的脸一下拉得老长,想是对沈弈忘记他这件事甚是不满,没好气道:“我,文渊侯府二公子,曾经和你同在三人行学院读过书。”
  沈弈当然没有忘记他,自己过目不忘,对遇见的人脑海里多少会记得,更何况是这位小祖宗。
  三人行书院不是完全的不食人间烟火,要不然直接关门,压根养不起着一大家子的人。每年会招生一两个权贵家不成器的孩子,敷衍他们。
  少年郎的名字叫:何玉砌,沈弈是在书院的第二年认识他的,初认识是在这家伙趁夫子午睡时,他提着上好的毫毛,正要在夫子脸上画小狗小猪。被沈弈撞见后,自然没有做成,因此对沈弈看不顺眼,常常做些捉弄他的恶作剧,当然从来没有做成,两人之间(单方面)的恩怨越积越深。
  后来,何玉砌许久没有从来在沈弈跟前,他也就忘记了这个人。
  现在突然冒出来,沈弈还有点讶异,但不多。
  在书院时,就听人说起过,何玉砌是侯府家的公子爷,侯爷有两个孩子,他的那位兄长从军,他从文。
  不清楚他的兄长怎么样,反正何玉砌文不太行,在书院是童生,现在十六岁了,也不知怎么样。
  没想到是文渊侯家的,沈弈开始怀疑那位侯爷的学识了。
  他假装回想:“记起来了,原来你是侯府的小少爷。”
  何玉砌下巴抬的更高了,高傲地说道:“现在知道了,也没有用,你来我府上做什么!”
  他成功地忘记了门房之前和他说过的话。
  沈弈欲要回他的话,马车上传出一道软绵女声:
  “大兄,我乏了,你等的人出来了没?”
  雇的马车还停留在原地,窗口被掀起探出一颗小脑袋,何玉砌目光投过,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
  沈鹤归没有带着幔帽,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
  她的娘亲张氏年轻时就是村里的一枝花,父亲沈仲行长的也不错,要不然怎么会被张氏看上。沈鹤归更是取两人的长处长的,小时本就可爱,长大后更是让人心生喜爱怜惜之情。
  “快了,你先把幔帽带上,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摘吗?”沈弈犹如老父亲般担心,“万一被坏人盯上了怎么办?”
  沈鹤归撇嘴,在没有被沈弈夺走靠窗的位置时,她在窗外都看见了,京城街上好多女子,她们有的都没有带幔帽!
  但沈弈的话,她又不敢不听,小声嘟嚷:“谁会看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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