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前朝伪太子的科举路—— by作者:飞星传恨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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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弈不在多问,澄心存神,敬对三清祖师全身放松,两手结太极阴阳印,按于拜垫中央后,两膝随即跪下,同时整个身体拜下。离垫起身,两手仍结太极阴阳印,同前举起额前。此为一礼,需行三礼。(注1)
  礼毕后,李氏问他许了什么愿,沈弈道:“希望祖父祖母身体安康。”
  “你这孩子,说出来可就不灵了,这可是你与祖师的秘密。”
  李氏欣慰地笑骂。
  沈弈煞有其事:“不会的,道长说我心诚则灵呢!”
  “傻孩子。”
  李氏心情大好,请了护身符,给沈弈配带上。其实她请过一次了,在县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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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也发生了一件大事,沈仲行在县城租了铺子,是一家食肆,专门出售饭菜、小吃的店。
  因这些天沈弈不时给他们灌输的各种好吃的,和较简单的制糖方法,再加是聪明的沈家人自己摸索,已经有了三十多种食品了。
  经过在县城长期的摆摊生活,反响不错,沈仲行跟家里人商议一晚就决定了。是在沈弈县试时发生的,为了不打扰他考试,大家决定考完后,一起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沈弈心想:难怪回来跟他们说自己考中县案首,一个比一个高兴,原是憋久了。
  听他们说,本来没有这么快就租到,并办下来,是知县大人和林夫子发了话,一切才顺顺利利的,不然还有受那主簿的阻拦。
  食肆初期缺人,家里的妇人都去帮忙了,留下的地有许多,大家不舍得就怎么荒废,但光靠沈大山一人做不完的,就也买了一头牛。
  一头六两,很贵,但省一省还是能买的起,关键是在新朝前期,有价无市,要不是牛商来时,沈伯言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买下,还真不知猴年马月才有机会买到。
  买牛的手续繁琐,但牛很听话,相当于十个劳动力,减轻了不少负担,这就值了。
  四月一日,在他前世是一种节日,在渭朝是平常又不平常的一天,不平常在于是沈弈的诞辰。
  在新的一年诞辰,沈弈收到有师长和同窗赠送的书籍等,还有家里人送有趣或实用的礼物,这些都让他倍感欣喜。
  不止如此,他又收到了没有回程、一眼熟悉的包裹。里面一如往常是精美的书籍,但内容水平提高了,更接近林夫子教导过的府试知识沿伸。
  除此之外,翻到最后,他还从底部掏出了二十几枚桃糖,都在丝绸小布袋里。
  沈弈垂下眼睫,盯着掌心的桃糖发呆,神情有些许的怅然。
  可惜了,他现在不怎么吃糖,更喜欢吃糕点。
  不过没关系,他知道怎么处理。
  沈弈勾唇,轻声喊道:“大丫,你不是喜欢吃糖吗?阿兄给你找来了!”


第30章
  四月初,潭州府各县的县试早已落下帷幕,童生试的第二关府试即将开篇。
  府试是在管辖本县的上属府城进行,由知府主持。为了即将到来的考试,沈弈等人提前五天踏上了行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注1)
  渭朝袭承历代,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给行人遮阳,乘凉所用,在古人出远门时,也能作为与亲友告别相离的场地。
  正如现在。
  “大娃,慢点行,出门在外,要多听你阿爹的话!”妇人高声地耳提面训。
  林边关害臊,低声呼道:“我知道了,阿娘,以后你能不能别老在外面说我的小名!”
  “你这孩子...”
  妇人的声音还是渐渐小了下去。
  在另一旁,沈弈也遇见到差不多同样的事。
  张氏穿着一件简单的素白色长锦衣,一边帮他整理衣衫,一边轻声细语道:“此前路途遥远,也不知你受不受的住?中药我放郎君的包袱里,你记得吃,可不能像上次一样,瞒着我们又继续参加县试!”
  “嗯嗯,我晓得了~”沈弈讪讪。
  都怪沈伯言在一次晚饭席上,喝多酒,吐出了这件事,害得沈弈被全家人教育了好多天,当然他也没有逃过。
  希望等自己回来后,这事能翻过篇,沈弈心想。
  张氏说完后,就轮到王氏继续。由于沈家的食肆在县城,这些天渐渐步入正轨,也离得进,她们就都来送行。李氏也想来,可惜店里需要留一人。可沈弈猜,是上次他县试时,祖母拒绝了两位儿媳妇陪同,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告别的桥段在这一块小小的长亭发生着数起,直到镖师来催促他们时候不早,该上路了。
  这话莫名的不吉利,但没有人去抠字眼。
  他们一行人是同镖局一块走的,还是县城里最大的镖局:吴氏镖局。就是吴恙家的,不过这位少东家并没有来,还在私塾里读书呢。
  “我走了,大伯母、晚娘。”
  晚娘是此地对后妈的称呼,沈弈此前都是叫张氏阿娘,如今这么多人在,称呼上也需要谨慎。
  “好,慢点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的父母都会让孩子走慢点,至少他遇到的都是如此。
  沈弈告别两人,轻松弯身进了专门雇佣的马车,沈常安和林边关早已在里面,他们的一旁也坐着陪同的父亲,带着的包袱摆放的整整齐齐,旁边有刻意留下给旁人的位置。
  “弈弟来了,族叔呢?怎么没有一同上来?”沈常安热和地问道。
  他的父亲自然也是沈弈的族叔,沈弈进来先问了各位长辈的好,才得空回答他的话:“在呢,不过阿爹还在前方与镖主聊天儿,我就先上来了。
  说着,他就放下手中拎着的包袱,里面沉甸甸,也不知道又被放了些什么物件。
  “哦哦。”得到回答,沈常安也就不多问了。
  沈弈出着神时,韩卫也进来了,他弓着腰,差点磕着头。
  “韩师兄,小心,我刚刚磕到了头,老疼了。”沈弈宽慰。
  他离得进,眼疾手快搀扶住,韩卫向他投来感激的眼神,对视中沈弈也发现了他眼框的红血丝,似乎刚刚哭过。
  这让他想起来了,刚刚进来的路途中,看见过韩卫,他正和母亲的道别。
  沈弈见过韩母,四十多岁的她还穿着过年时的新衣衫,手脸也如见面时干干净净,没有曾经路过她家豆腐铺的粗糙,是特意打扮过的,大抵为了不在同窗面前给韩卫丢人吧。
  等待众人都落坐后,去往潭州府的路途也启程了。
  马车摇摇晃晃,出远门是一件难得的事,一开始大家聊聊天,促进感情。
  沈常安的父亲是位老实庄稼汉,上车以来都小心翼翼缩在独属自己的角落,生怕碰坏物品,也是在一次闲聊中感觉大家都很好相处,他才犹犹豫豫地说出自己的担忧:
  “这坐一次车,应该会花不少银子吧?”
  说罢,沈弈旁边坐着的韩卫脸色轻微一变,左手下意识摸了摸腰处。
  沈常安眼神无奈,不太文雅地挠挠头:“放心阿爹,府城距离此地不到二百里路!”
  马车是每一里地收一个铜板,二百里路要二百文,平分在七人身上不到三十文,能负担的起。
  至于车夫如何得知走了多少里,只需要在车轮上安装一个齿轮,车轮每转动一次齿轮就跟着转动。
  然后再由小齿轮带动大齿轮,以此传递到一个木锤子上面。木锤子前面就是一面鼓,马车走一里地这面鼓就会被敲响一次。
  “那还挺不错的。”沈父憨厚一笑。
  经过这一个插曲,大家熟络起来,韩卫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中,他坐的地方临窗,眼神飘渺地望向外面的熟悉路途。
  今日是他首次乘坐马车,颤悠的感觉不太好受,但也比去年徒步走去府城好。
  马车时行二十公里,十个小时就能到潭州府,可徒步到府城差不多要三十小时,有些体质差点的在赶考途中便去世了,其中最容易导致死亡的就是野兽和疾病。
  还没有成为童生的贫困学子赚不到银子,肯定请不起马车或护卫,长期读书体质不好,走山路,万一荒山野岭的就遇到一只猛兽,就完了。
  又或许遇到雷雨天,身上被淋湿重病一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撒手人寰。
  韩卫运气好,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累极外,平平安安的到达府城。
  相比之下,土匪危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有功名在身上的学子,万一被其遇害,官府是真的会派兵围剿,极为重视。
  因为这事关他们的年底考核的政绩,渭朝任官唯贤,善化县的知县就不是科举出身,他靠父祖蒙荫,进了国子监,后新朝缺人,渭帝亲自去国子监挑选底层官员,他就是其中之一。
  可惜按沈弈看来,渭帝似乎眼神不太好,也可能是挑花了眼,给他们县选择了一位不管事的知县。不过不管事也有好处,好歹没有像隔壁县知县,不懂装懂惹出不少的麻烦。
  韩卫把目光收了回来,他从包袱中拿出了书籍,打算温书时,却被喊停。
  “韩师兄,快傍晚了,马车里昏暗,看书对眼不好,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沈弈手中拿着书劝慰道。
  “那你手上是什么?”韩卫忧郁的情绪一扫而去,他气笑。
  沈弈举了举手中的书籍,朴实无华的封面上写着《清静经》三字,是他上次去道观,道长送的,说是能修身养性,李氏特意塞进他的小包袱里的。
  众人皆一阵无语。
  “快要科举了,你看道教经书作甚?”林边关忍不住问。
  同窗半年,头一次知道沈弈有这爱好。
  “那道长说这书多念能平心静气,别说还挺灵,你们也来听听!”
  沈弈顶着一张无辜的小脸,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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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弈反问:“自然,难不成善化县还有第二个道观?”
  紫云观是善化县唯一的道观,附近连寺庙都没有,一片净土。
  “好了,管什么作甚?听我念书,刚背好的呢。”
  他们潜意识中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但已经来不及了,数分钟后,沈弈感到口嗑,才停了下来。
  “解脱了。”
  大家脑袋不约而同冒出了这个想法。
  麻了,听他念完,真的是世俗的欲望都没有了,真一个平心静气。
  《清静经》正文起首一句就是“大道无形”而定了全经格调。经文不讲有为的修养方法,而是要人从心地下手,以“清静”法门去澄心遣欲,去参悟大道。(注1)
  沈弈真的挺喜欢这一本书的,人生难免浮躁,他也不例外,尤其是两世为人,记忆杂乱,他都快忘记了前世的记忆。可他不想,这是他存在过的唯一证据。
  喝过水后,沈弈清了清嗓子。眼看他又要开始,林边关的父亲是个上过战场的军户,性子急,真的耐不住,先一步告辞去了外边。
  沈弈感到遗憾,但也让他发现新天地。


第31章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注1)
  四月份,多风。清野的软风淅淅飒飒地吹拂起沈弈儒服前端的领口,一阵舒适。
  他倚着马车外的前室,旁侧是给他们驾车的车夫,左右两旁围聚着数十辆相似的马车,大多是善化县同一家商贩车坊雇佣的,也有的是其他学子自带的。
  护卫在马车最外围是吴氏镖局的镖师,他们不是雇佣得来的,不要银子,是沈仲行特邀给他们学子一起上路的帮手。
  镖局常做的就是受人钱财,凭借武功,保护财物或保障人身安全的行当。吴氏镖局更是在善化县官府挂名,在当地小有名气。
  所以然,当沈弈广发请帖告语此事并邀请时,差不离善化县需参加府试的学子都来了。古时科举县试过了,府试没过,就能不再重考县试,下一年继续考府试,累年成多,拢共有四百余人。
  吴氏镖局此次走镖不过百十余人,护送的银货锁在镖车里,跟学子的马车一起在中央,由手脚利落的伙计推着,由总镖头押镖,几个有拳脚功夫的镖师簇拥在侧。
  “沈案首,可是在闭目养神?”
  沈弈游赏观风乏累,方将阖眼打盹片刻,就被恼人的高呼唤起。
  他举眼,是邻侧的马车上的布帘被掀开,一位面容普通、有着双吊梢眼的二十岁青年探出头,贼头贼脑地朝着沈弈望来。
  “折煞在下了,郭兄。车内有些闷,我就出来透透气,待会就回去。”沈弈耐下性子,回道。
  “也对,那些乡野村夫粗鄙,整日里蓬头垢面,沈案首金贵之躯哪受得住与他们同处一车檐下?沈案首可愿意来我这处,恰巧还余一座?”郭本分眼露鄙夷,话语虽是邀约,可却没丝毫请人的态度。
  沈弈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眸光莫名不明,没有回话。
  “弈哥儿,常安让你进去坐,说是荒山野岭风沙大,怕你迷住眼,身上沾了些不干净的玩意。”
  沈父从车内探出半边身子,轻拍了他的肩提醒,而后粗重的声嗓响起,让在场的几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转头像是刚发现郭本分一样,面露憨色又道:“这位小公子也听老朽一劝,此处最多乌鸦,常叼人舌,快进去吧,不然容易遭惹祸端。”
  “哼。”沈弈掩口失声。
  郭本分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
  沈弈微微侧头,漫不经心地抬手,说道:“郭兄,在下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对方回话,就弯腰跟着沈父回了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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