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下)——老实头儿的春天
老实头儿的春天  发于:2023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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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三哥沉稳地答应下来,然后拉着珍卿要告辞了。但滕将军却忽然叫住他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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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争分夺秒归故乡
  珍卿和三哥正要离开滕将军的私邸, 忽听滕将军出声叫住他们。珍卿见过的彭副官送上一只檀木盒子,滕将军跟珍卿满怀感情地说:
  “丫头,这对羊脂白玉镇纸, 是你妈的心爱之物,二十年前我在粤州做尉官, 你妈来我家里帮佣。哎, 她是个伶俐要强的傻婆娘, 娇滴滴知书达理的小姐, 给我个大老粗做老妈子, 做起活就像跟谁拼命似的,连偷奸耍滑都不会,累病晕倒了也不吭声。你爹挣那仨瓜俩子儿, 公母俩两张嘴都糊不上,还一个个不断年地生崽儿。
  “你妈把这对镇纸送上来,说换了钱回去筹生计, 哎, 看她哭得那惨样儿, 给钱我都不好意思收……还是我给你爹托人情,叫人带他去南洋跑生意挣家用……我在韩夫人那里瞅见此物, 就晓得必是故人之物, 腆着老脸从韩夫人那讨过来,没想到弄出许多波折。今天既然是你来了, 这旧物还是物归原主吧……“
  看着这檀木盒里的白玉镇纸, 珍卿想原来此滕将军就是彼滕将军, 而这么有牌面的封疆大吏, 竟然真的跟她父母有一段渊源, 人生之际遇真是叫人难以捉摸。
  珍卿接过装镇纸的檀木盒子, 对这猥琐的滕将军戒备心稍减,很诚恳地给滕将军鞠躬致谢,为他当年对她父母的关照,也为他对三哥的出手相助,向他真心实意地表示感激和谢意。
  珍卿捧着装镇纸的盒子,被三哥拉着手向宅子外面走。忽然听聂梅先跟珍卿说:“杜小姐,这回我救了你跟陆先生,还有东方图书馆那一回,你记住,你欠我不止一个人情,有朝一日我要找你还的。”
  三哥回头看向施恩图报的聂梅先,端详着聂梅先晦暗的表情,不动声色地挡着珍卿说:“舍妹是女流之辈,能为聂先生做的有限,这不止一个的人情,不若都由在下替她还给聂先生吧!”
  聂梅先欲上前再说些什么,却被滕将军一把扯住说:“梅先,我……我跟杜小姐父母是故旧,她算我的近亲晚辈,她的人情我替她还,保准比她还得好还得快,你看如何?”说着哈哈笑地拍打聂梅先,聂梅先看向三哥和珍卿,微微怔忪一下,笑呵呵地应下了滕将军。
  这一回,珍卿和三哥顺利地离开了。滕将军一路把他们送到门外,等他们的车子走得不见人影,他还伸着脖子向黑暗里望着。聂梅先无声地在心里叹气,跟滕将军说起今天的失败:“社会党要来清除叛徒,我布下这天罗地网,指望捉住社会党的要人到领袖面前论功讨赏,没想到杜小姐从天而降,我要立功还须大动干戈。将军,梅先还有杂事料理,今日就不作陪了。”
  滕将军唉声叹气地拍打聂梅先,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是不是稀罕那丫头?”聂梅先跑了片刻的神,想不清是否有必要回答时,见滕将军感喟颇深地说:“这档子事轮不到我做主啊,你瞧那丫头跟那陆家后生,公母俩就跟长在一块似,谁扯得开他们?!”聂梅先漫不经心地说:“将军多虑了,我之所以帮您的忙,除了与您的同乡之情,根本上是为有利可图。除了您许诺的金银财宝,也是有的人太碍我的事,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说着聂梅先扭头就走了!
  三哥坐车上一直抱着珍卿,珍卿着紧地问他有没受刑,三哥说没怎么受刑,但没说挨了人家一巴掌。珍卿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眼含热泪地发言抒情:“三哥,事情如此突然,如似生离死别一般,才只数日的功夫,却好似已经过了经年。三哥,我有好多事,呃,好多话要跟你说。”
  陆浩云捧着她的小脸,怜爱地感受她的惊惧不安,小妹那原本清盈剔透的眼睛,到了此时此刻,还逸出难以掩饰的焦虑忧惧,她的形貌肉眼可见地憔悴不少。她只作为他的小妹时,他希望她能够意志顽强,长成独立自强的新女性。可当他们成为亲密的爱侣,他爱她像爱自己的女儿一样,希望能让她一生安稳无忧。没想到他等闲不出事,一出就是牢狱之灾、杀身之祸。他能想象她多么寝食难安,天崩地裂。
  三哥看看前面开车的司机——这是小妹韩姐夫家的司机,他克制地抚着珍卿的鬓发:
  “其实我亦有隔世之感,闫崇礼竟敢起意绑架你,我恨不得将其食肉寝皮、千刀万剐。小妹,幸好你没有事,不然我也难活了。”三哥用力地亲吻她的脸颊,两个人鸳鸯交颈似的腻在一处。
  珍卿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抓着她,隔着薄薄的夏衣,听取他如擂鼓似的心跳。原来两个人能简单搂抱着,也是值得感激上苍之事。
  车子似乎行驶了很长时间,珍卿抬头看车窗外头的夜色,皱眉说这不是去娟娟姐家的路啊。寒凉的夜气进来了,三哥拿外衣把她包裹得紧些,说道:“妈妈包了火车的一等座,我们连夜回海宁去。应天此地再不必待了。”
  可是珍卿心内还在犹豫:“好多仗义相助的人,还未及一一谢过呢?”陆浩云怜爱地看着,亲亲她的手指尖说:“龚家的英植哥暂时不走,他会帮我们谢过所有的恩人。应天对我们来说不安全。”
  珍卿想到在江边码头最后见到的明衡哥,想到据说已经死掉的蓝云麒,看着前头开车的生脸司机,还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她干脆跟三哥说想小解,叫三哥陪她到外面去一下。珍卿趁机说了明衡表哥的事,陆三哥沉吟一瞬,告诉珍卿他听韩家的容亭说过,聂梅先今天从江边回来,死人活人都没有带回来一个。明衡表哥肯定没在聂梅先手里,且明衡表哥特意选择江边脱身,多半是因为那里有接应他们的人。等风声平静一些他会找人打听,可现在多事之秋他们再不能草率行事。珍卿握着三哥的手出了一会神,说三哥今朝好不容易脱难,不必再因为别人轻易涉险了。
  今天在警察局外出车祸的少年车夫,珍卿现在回想起来,看起来也是吸引警察注意的烟幕弹。这正说明明衡哥他们设计严密,三哥有人在江边接应他们,细想一番是非常合理的推测。这样一想,珍卿觉得稍微心安一些。
  到火车站早有人引着他们进去。谢董事长据说急得血压飙升,此刻正躺在车厢的床铺上歇息。珍卿和三哥也无多话,穿梭着笼着黑纱似的初秋夜色,很顺利地到达他们的车厢里头。
  珍卿听说谢董事长今天还住过院,满以为她必定正在卧床歇着,没想这个心胆刚强的巾帼楷模,头上戴着从美国进口的散热降压的仪器,正一丝不苟地伏案写着什么。
  等三哥和珍卿各叫一声“妈妈”“母亲”,她才由灯光的阴影里抬起她苍白而浮肿的脸。三哥和珍卿三步并着两步走,跑去热切地跟谢董事长拥抱和亲吻。谢董事长也难得显出激动形色,带着血丝的眼眶竟沁出泪花。这一场仗打得着实太辛苦,不唯这通匪案实在突如其来,更因为背后黑手是够分量的官面人物。加上三哥和珍卿游历江平的日子,珍卿和谢董事长不过半月多未见,再次重聚,心情却复杂得似经历了几十年的风云变幻。
  娘儿三个极动感情地庆幸着团聚,最先动感情的谢董事长也最先破涕为笑,她牵珍卿和三哥的手破涕为笑,眼中蕴动着柔软的慈母心肠:“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眼泪尽可以收起来了。小妹,我今天最忧心你,好端端一个小妹吃尽许多苦。事前你二姐发电报大发恼,说该叫你从江平径回海宁,不该周转到应天这个是非窝。我现在想着,她说得真是太对。你来到我们这个家庭,遇见你的三哥,我思来想去,竟免不了这等身心试炼。我不舍得叫你跟你三哥分开!只是你日后必当更加珍重,不要轻易涉到险坑,白白叫我死去活来地担心!小妹,我要你现在答应我,好吗?”
  珍卿垂着眼眸低低应一声,自从刚才近身坐下,谢董事长就死死攥着她的手不松,温热的手掌似在不时轻颤着,珍卿能感受到她作为长辈的惊惶。
  说着谢董事长又转头看向小儿子:“浩云,这桩事你也不必过分自责,这场灾祸虽然算不无妄而来,可也是因人心幽蜮难测之敌。苏子瞻说‘高处不胜寒’,既然身在高处,难免为人觊觎仇视。有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以后接人待物再谨慎则罢了,倒不必过分苛责一身。”
  三哥敛容肃色地点点头。
  三个人说过一些要紧的话,三哥看着谢董事长面前的信纸,问道:“妈妈在给亲友们写致谢信。——该好好休息一下!”谢董事长笑盈盈地放下手中钢笔,边整理那一沓不算薄的信纸,一边笑道:“患难之中见真心,没有这些亲朋挚友的鼎力相助,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如何。不过应天风声还紧,我不过写些制式的客套话,也没什么!”
  既是写些浮于表面的客套话,三哥和珍卿干脆帮着一起写。没多久就写得差不多,正好赶在火车开动之前,把写好的短信叫人送下去。
  珍卿和三哥装着一肚子话要说,但车厢里还有别的人,他们也没有刻意再说什么。当火车启程向海宁进发时,身心俱疲的娘儿三个就和衣而睡。等睡过一觉天已大亮时,他们也就到达家所在的海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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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有一件事好难讲
  第二天凌晨火车到达海宁他们, 他们一通忙地准备下车,珍卿颠倒混乱地做了一夜怪梦,只是昏昏恍恍地跟着大家走。
  看到接车的二姐和二姐夫, 大家又是劫后余生,又是久别重逢, 好一番热切的问候和亲吻。吴二姐更是喜极而泣, 热烈地拥抱了妈妈和弟妹。两下一交谈, 才晓得他们在火车站等了两小时, 谢董事长看着挺着大肚的长女, 瞪眼骂她自己是医生还这么冒失。之前,吴二姐因有孕在身,谢董事长不放心她奔波到应天, 叫她和她丈夫帮忙盯着家里公司的事。但看二姐几分憔悴的样子,晓得她在家必也是坐立不安,日夜忧心。二姐夫更说二姐昨日腹痛, 还在医院待了半天一夜, 更把大家唬得不能安心。
  珍卿和三哥是相视难安, 到此刻还为这桩公案感到心有余悸,幸好目下大家都是有惊无险。回到谢公馆大家早已安排好早餐, 佣人们脸上都带着庄严似的, 无声地给他们摆好餐具,金妈给他们盛好蔬菜粥, 不错眼地看着他们吃早饭。看着一家主人无形中瘦了三圈, 还有的人在悄悄抹眼泪。谢公馆以前从未遇过如此险事,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吧。
  大房的元礼、仲礼和娇娇, 一个不拉地都在家里, 他们此刻一同坐在餐桌上, 犹带惊惶地看着大人们,大家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他们,不过是元礼和仲礼安慰得更像惊弓之鸟,还把娇娇安慰得大哭起来罢了。
  大家的房间早都收拾好了,珍卿和三哥都有无法用理智解释的后怕,生恐一睁眼对方又不见,他们干脆不避世俗的目光,两个人都到珍卿房里睡。
  珍卿打开滕将军送还她的檀木盒子,里头装着她久违的一对羊脂白玉镇纸,陆三哥无声看她抚弄失而复得的镇纸。过一会轻轻淡淡地说:“放在保险箱里吧。”
  把玉镇纸装进保险箱。珍卿感到沉沉的困倦,可她心里又装满疑问。譬如说,滕将军和聂梅先怎么会变成他们的救命恩人,这其中到底潜藏着什么样的隐衷情由。聂梅先说他救了三哥,他到底为三哥做了什么。
  三哥细致地为她讲解起来。闫崇礼处心积虑要治死三哥,手里还是有一两件铁证的,聂梅先在调查处埋伏有暗桩,神不知鬼不鬼地偷出闫准备的证据销毁。
  陆浩云在应天滕将军的私邸,听滕将军大致讲了他们在通匪案中的行事。对方对他已经掩去许多幽秘细节,他对小妹更是能不说的就不说。
  珍卿听过很感奇异:“聂梅先为何要帮我们,是看在滕将军面上吗?可滕将军又为何冒大不韪力救我们?他廿年前与我父母的交往,倒是他于我父母有恩,他反像记着我家的恩,此事岂不奇怪?”
  他们同卧于茜色蚊帐内,鼻间充斥着花露水的清香,还有蚊香特异的味道。夏末秋初宁静的谢公馆内,只余知了偶尔的聒噪声,让人在昏昏欲睡中有一种安逸感。
  可真正昏昏欲睡的是小妹,陆浩云在不断袭来的困倦中,时而能感一阵阵尖锐的清醒忧惧感。他说出一路思虑很久的说辞:“小妹,你也许看出来,滕将军对你特别亲睐,我听他言谈后有一猜测:他二十年前见你生母,一个粗莽军汉对上一个金闺玉质,大约不自禁起了色胆淫心,许是终究没能得手,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因此到今日移情于你,我大约也是因此受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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