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猛如虎——BY:北望长风
北望长风  发于:2023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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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霆看了一眼跟了自己十几年的长风,简直要怀疑他才是混在十二骑里的奸细。

像这种吃里扒外的,非得要军棍伺候才好。

不过对着林江琬,他还是非常明理的。

“之前琬琬在汝城就带着本王到处去找证据,本王知恩图报,也带着琬琬去找证据。一抱又一抱,可见缘分从那时候就订下了。”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林江琬懒得听缘分从何时订下的鬼话。

那时候带他去找丁树大哥, 也不知是谁凶神一般吓唬她, 说只是将她看做一张地图,若掉下马去, 连捡都不会捡的。

眼下瞧她顺眼了, 连缘分也能瞎说起来。

陆承霆却已经在一旁琢磨别的:“去给本王与姑娘寻两套合适的衣服来,虽说那地方不是秘密,但还是要谨慎些才是就寻两套布衣, 扮作寻常夫妻去般虚寺求子吧。”

林江琬已经捂着耳朵跑了, 陆承霆对着她背影笑了笑, 又冷冷看了一眼长风。

长风一个激灵:“是,郡王放心, 保证比夫妻还像夫妻。”

片刻之后, 林江琬与陆承霆两人分别穿上了两件粗葛布的衣衫,陆承霆是深蓝色的,上头银灰绲边, 林江琬是浅蓝色,银灰的腰带和封领。

林江琬:

果真是贫贱夫妻,拿不出多余料子了,便用她的领子做了他的绲边

陆承霆却兴致很浓, 一路上时不时回头看她,虽然不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却明明白白:本王不着绫罗裘缎也照样好看。

林江琬今日出来, 不敢背着自己那大药箱子, 只拿了几种镇定醒脑, 对精神有所助益的丸药,但袖子里的针还是在的。

陆承霆几次回头,她就故意把针撵在手里,他这才笑着收敛,专心走路。

这样到了般虚寺,几人跟着其他香客在外头拜了一圈,便趁着没人留到后头僧客寮房去。

般虚寺算是一半皇家寺院,前头也允百姓草民来拜,一为香火兴旺,二为彰显众生平等,但再平等,后头也是不许闲杂人等入内的。

陆承霆指了指墙外一棵树,对林江琬道:“本王先进去,然后你来爬树偷窥本王。”

林江琬转身就走,被他一把拎着圈在怀中。

她正要叫,陆承霆已经一个纵身腾挪,带着她翻身上树,借力一跃,稳稳落在了院墙之内。

寮房近在眼前,林江琬便顾不上追究他方才的调侃了,四下望了望,见安安静静的,连忙快步摸索到门边,顺着一排房门挨着往里头看。

“找到了,在这里。”陆承霆先她一步,对她使了个眼色,“本王先进去捂住她的嘴,制住她,确定没有意外你再进来。”

他认真做事情的时候,会给人一种特别沉稳冷静的感觉,让人莫名相信,莫名臣服。

“别弄伤了她。”林江琬点头。

陆承霆已经闪身进去了,她在外望风,果然,除了一声微弱的挣扎之后,里面便毫无动静。

她见无人察觉,也跟着闪身进去,将房门关紧恢复之前的样子。

屋子中有些昏暗,她微微适应了一下才看清楚。

这寮房比她之前看见的那几间都简陋,其他的都是青砖铺地,有的还是一整块石料铺的,连缝隙都无,十分华贵。

而这边却是茅草铺地,除此之外,屋子里没有任何东西,经文,法器,香炉,一概没有,就连睡觉的床都没有。

只有一个形容枯槁的女子,披头散发被锁在墙上钉死的两个铸铁大环之上。

此时那女子的嘴被陆承霆捂着,一双眼睛犹如喝醉一般,一时向上翻白,一时东西乱看。

望闻问切,但她疯得明显,林江琬只需望她上半个脸,便知道长风说得没错。再用指尖听她的脉象,果然左尺虚,右关滑,时而弦涩,时而弦滑。

她对陆承霆点头:“我先下针,稍后你捏着她下巴,让她服药。”

这一切都静悄悄地进行着,言语简短,声音也小,就连动作都轻轻的,陆承霆专心看她下针治人,她也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这个原本自己要叫一声“嫡母”的长辈身上。

约过了半个时辰,林江琬估计药效快起了。

陆承霆也觉得手中的人似乎不再挣扎,身子也不硬崩着,渐渐软和下来。

他轻轻放开一点,见她没有叫喊疯跑,便任那女子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由着她一双眼睛在自己和林江琬身上看。

林江琬见她目光清明了一些,虽不可能这就好,但兴许能听懂她的话了。

她不看她,与她一起疯癫一般靠墙坐在地上,也看着陆承霆,喃喃自语:“林茂给皇上治病,没治好。”

那女子摇头,怪笑一声:“不是给皇上治病,是给皇后治病。”

林江琬继续无所谓一般说道:“他还下毒,被皇后抓住了。”

那女子又摇头:“全都说错了,皇后生不出孩子,这种病是她作孽多,林郎治不好。”

林江琬吓一跳,去看陆承霆,却见他向她点头。

原来这事他知道。

她继续问道:“皇后为什么要杀林郎”

女子忽然哭了一声,可又停下了,面色平静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林郎知晓她的秘密,她生不出孩子她还抢走了贵妃的孩子。”

林江琬还要再问,之见她忽然仰头朝后面墙上撞过去,陆承霆反手一抓将她抓了回来,不等她喊就捂住她嘴巴将她紧紧按住。

林江琬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这一下撞下去,非得去了半条命不可。

她对陆承霆摇摇头:“今天不成了,这样施针硬逼她镇静,时间长了反而有害,今天就只能说这么多了。”

她说完,在她上星穴上左右一按一推。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犯了困,沉沉倒在地上,渐渐睡着。

陆承霆带着林江琬原路返回。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林江琬不走了,瞪着陆承霆:“她今天说的,你一点都不惊讶皇后无子,皇帝不是亲生的,是什么贵妃生的”

这事是皇家秘闻,不宜在路上这么谈论,哪怕是小声谈论也有风险。

陆承霆见她着急的样子,便将她领到一处四面八方都开阔的空地:“她说的都是真的,太后当年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然她与贵妃情同姐妹,贵妃有了一子一女,便都送到她膝下抚养。这事在外头是秘闻,在宫里却不是,先皇是知晓的,如今的皇帝本人也知晓这不过就是将庶子养在嫡母名下而已,算不得太新鲜的事情。”

林江琬听着渐渐明白了。

皇后无子,贵妃之子身份又不够贵重,皇家还有别的孩子,若挣起来,不如皇后与贵妃合二为一,这样便都地位稳固,没有什么变数了。

但要这样说来,知道的人一定不再少数,怎么可能就只杀了父亲呢

她看看陆承霆连他都知道,他不也活得好好的。

她有些郁闷,低着头往前走:“这样一来,今天岂不是一无所获,唯一知道一点线索,还是你从前早就知道的。”

陆承霆本来就觉得从一个疯子口中套话不大靠谱,便安慰她道:“再等些时候,我设法去问太后。”

“可若太后不愿意告诉你呢”林江琬不认识太后,自然也不觉得她多和善。

陆承霆稍一细想,觉得也有这可能,虽说太后对他十分仁善慈和,但若此时与她有关呢到时候非但什么都问不出,可能前一发动全身,引来别的事端。

林江琬垂头丧气:“要是贺敬在就好了。”

“他”陆承霆顿时精神了,两步追上她:“本王忙了这半天,什么叫要是贺敬在就好了本王早说你眼光不好,看人不准,贺敬他能有本王好”

林江琬正在低落时候,偏他还在乱吃醋。

她故意不解释:“我眼光挺好的。”

陆承霆语气带酸:“是挺好的,当时要是贺敬不在,你为了躲着本王,八成就要瞧上那钱掌柜了”

林江琬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知道,顿时不好意思,怕他这张嘴没边际地乱说,连忙改口解释道:“是是是,我眼光不好,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鱼目当珍珠我说贺敬若是在就好了,是指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寮房里将人偷出来”

陆承霆微一愣。

她的办法,看起来都很笨很慢,但却也都是有效的。

皇家将一个人关在这里,不管是之前就疯了,还是被人弄疯的,这个人身上藏着秘密的可能性很大。

也就是她现在病着,所以说不清楚。

若是真能让贺敬将人偷出来,回去好好治疗,未必不行只是那样一来,他还得找个人替换进来。

可惜他这张脸这个身材,在京城中认识的人太多了,而且他速度不如贺敬,真神不知鬼不觉偷个大活人出来,可能还是会留下破绽。

他这边正帮林江琬补充此举的细节,就听林江琬忽然说道:“贺敬。”

“别太过分啊”陆承霆沉了声音,“本王虽不能帮你把人偷出来,你也用不着这么念叨。”

林江琬忽然回头拉住他的袖子,指着他们刚出来的方向:“我看见贺敬了。”

陆承霆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果然一抹翠绿一闪而过。

他皱眉不满地看她:“这么肯定是他他怎么也在这儿。”

“在这儿更好”林江琬方才还无精打采,这一下算是来了精神,“他在这里,我们正好可以让他帮忙啊,快,咱们跟过去。”

陆承霆半点不想见到贺敬,但他不去,林江琬也是要去的,他除了舍下面子相陪还能如何。

总不能叫他两人单独相处。

他喊上长风,与林江琬三人又重新回到了方才寮房的方向。

贺敬速度到底是太快,他们还来不及叫住他,便见他飞身进了另一间屋子。

那屋子门口有侍卫守着,没急着关门,林江琬还要再近一步,却被陆承霆拉住了。

“那是金吾卫中的一支服饰,能使唤动这人看门的,京城中不过几人,太后,皇帝,我,右相你猜贺敬是来见谁的”陆承霆眯着眼,终于不再开玩笑了:“看来这皇家寺院的寮房,还真是个藏秘密的好地方啊”

“有人跪下了。”林江琬不敢向前走了,但就算离得远,找准了角度也能窥探一二。

陆承霆冷笑:“当时在山寨中,我便觉得此人既媚俗又没骨气,果不其然京城可以出头的地方那么多,偏投到右相手上。”

林江琬也学着他的样子眯眼:“不是贺敬跪下了,贺敬站着呢,是屋里另一个人给他跪下了,你说那是右相”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陆承霆额角一抽:“那不能, 右相羊惊花吃多了吗怎么可能给贺敬跪下。”

他说着,将林江琬往旁边一拎:“金吾卫是假的吧, 你往旁边点, 本王再细瞧瞧。”

林江琬小鸡子似的被他一提, 想不让开都不行,加之他高大的身子占了她的位置, 顿时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 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蹲在他脚边拔草, 一边拔一边偷偷往他身上扔:“倒学得快, 也知道羊惊花吃多了会胡行乱语吗不知方才是谁说得信誓旦旦, 仿佛亲眼看见贺敬投靠了右相似的。”

她这点小动作,对陆承霆来说就是挠痒痒,根本无所谓。

然而他没她运气好,刚抢了她的位置, 里头那道门缝就被关上了。

陆承霆本事再大也看不穿一道门去, 只得将林江琬从地上拉起来:“要么是本王说错了, 要么是你看错了。”

林江琬起身抖了抖布衣裙摆上沾着的草叶。

她没看错, 她真看见那人给贺敬跪下了, 只是她又不认得那人,长得像个老管事似的, 她看了一眼, 现在再想, 她都已经模糊了, 也无法靠着这点印象断定那人是谁。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 便是贺敬在里头能在这地方与人见面,不管是好事坏事,只怕都是见不得光的。

她有些没了主意,仰头看他:“接下来怎么办等在这儿,等贺敬出来,让他顺路帮咱们偷人”

陆承霆“嗬”地笑了一声,拍拍林江琬的头:“还真是胆大之前以为他是来庙里闲逛上香,你等在这儿也就罢了,现如今他身上明显藏了个秘密,连他到底是站哪边的都不知道,你还敢叫他帮忙”

他嘴上说得轻松,夸她胆大。

但其实这可不是一句玩笑,不说刚才那些没边的猜测,单说眼前境况贺敬在郡王府客卿一般的住着,身手又很不错,说不定真得了拉拢。

万一他与右相走到了一处,要是让他们知道她想偷人查案,也介入进来,只怕永远也查不清真相了。

林江琬本来就不固执,特别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

听他这么说顿时觉得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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