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不如养崽崽——BY:怡米
怡米  发于:2023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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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尘之......
  陈漾叹息:“缃国公已于去年驾鹤西归,谥号仁德。”
  慕烟闭闭眼,悲从中来。当年被继母送去茺州亲戚家,她心里是怨恨父亲的。故而,在被救下后,隐姓埋名,嫁给了书生。成婚几载,她一直瞒着自己的身世。直到女儿七岁生辰时,说想要祖父祖母、外公外婆,她才下了决心,带丈夫和女儿回京探亲。可最终来不及告诉女儿,她的外公外婆是谁,就发生了惨剧。
  陈漾没想到女子的身份这般尊贵,就不知她是嫡出还是庶出。可无论嫡庶,他都不在意。
  他一介商贾,哪还嫌弃高门庶女。
  若是可以...陈漾压下心中的想法,想等她恢复之后再提。
  慕烟调整好情绪,问道:“那家父的爵位......”
  “传给了嫡长子慕坚。”
  慕坚是慕烟的嫡兄,三十有九,现任三千营副提督一职。
  慕烟静默片刻,“能否劳烦陈先生,替我去慕府送封信?”
  陈漾猜出慕烟的想法,燕子归巢,无可厚非。只是,心中某种私欲,不想将她送回亲人身边,却又敌不过良知。
  “好。”
  “多谢。”
  陈漾挑起二郎腿,桃花眼广纳星海,揶揄道:“姐姐要记下这份人情啊。”
  慕烟淡笑,“自然。”
  陈漾想起什么,问道:“姐姐可还记得令嫒的容貌,不妨一并画下来。”
  “时隔多年,小女的容貌早已变了样。”
  “那名字呢?”
  慕烟叹道:“明掌珠,取自掌上明珠。”
  陈漾走入酒楼,不知什么心理作祟,很想堕落一下。觉得自己满身铜臭,配不上慕烟。不如坠入花海,肆意潇洒一番。
  转而他又摇摇头,掉转脚步,走出酒楼,去往季家私塾。
  慕府是公爵名门。慕名拜访之人数不胜数。他一介商贾,即便送了书信,保不准会被管家拒之门外。他不想直接报出慕烟的名字,参不透慕坚对这个消失已久的妹妹,怀着怎样的情感。
  人走茶凉。慕坚或许早就忘记了,自己曾经还有这样一个淡雅出尘的妹妹。即便知道妹妹尚在人间,饱经磨难,也未必会动恻隐之心。若是那样,还不如不让他们相见。
  陈漾来到私塾,求见季知意。
  季知意得知陈漾来找她,有点懵。两人毫无交集,来找她作甚?
  私塾门外,季知意站在石阶上,板着脸问:“不知陈掌柜登门,有何贵干?”
  陈漾弯了桃花眼,道明来意。
  季知意挑眉,“陈掌柜乃皇商,想要求见慕将军,并非难事,为何要我出面?”
  陈漾环住双臂,靠在檐下门柱上,姿态悠闲,“在下一个大男人,哪好意思询问慕将军对妹妹的感情。季姑娘就不同,女人多愁善感,偶尔与人聊聊私事,无可厚非。”
  “我?”季知意有点无语,“我与慕将军八竿子打不着,怎么问?真要去问,我哥季弦还差不多。”
  说着就要绕开他。
  陈漾伸手,半抬手臂,拦在她面前。
  季知意没想到他会拦人,胸口差点撞到他的手。
  “你干嘛?!”小辣椒护住胸,忿忿瞪他。
  陈漾心喊冤枉,垂下手臂,“跟你说正事呢,不许走。”
  “我与慕将军不熟,帮不了你。”
  “你与慕将军不熟,与明掌珠姑娘熟吧?”
  为何提起掌珠?他不会觊觎掌珠吧?!
  季知意脑补了一出大戏,掐腰道:“我告诉你,掌珠名花有主了,是当今圣上。你敢觊觎她,当心掉脑袋。”
  陈漾勾唇,将信函拍在她一侧肩头,“事关明姑娘身世,爱送不送。”
  说完,摆摆手,大喇喇离去。
  季知意踌躇半晌,撇了一眼信封,顿时瞪大双眼。信封上面明晃晃写着八个大字——
  “慕烟亲笔,吾兄亲启。”
  掌珠同自己提过,她的母亲就叫慕烟。
  *
  掌珠醒来时,萧砚夕已不在寝宫。拔步床上,凌乱不堪。可想而知,昨晚从御花园回来的状况。
  她不禁捂住脸,有点无地自容。外人都说皇帝陛下禁欲,果不其然,传言有误。她复躺了会儿,怕自己饿,影响宝宝茁壮成长,于是趿拉上绣鞋,走到窗口摇铃。
  小太监隔着窗子,躬身笑问:“姑娘有何吩咐?”
  那嗓音,亲和得不行,摆明了是在巴结。
  掌珠不自扰地挠挠鼻尖,“我有点饿。”
  “姑娘稍等,小的这就去传膳。”
  “请帮我点几样清淡的。”
  “好的,明白。”
  稍许,宫人端着各色清淡小吃走进殿内。
  掌珠不习惯被伺候,道了声谢,把人全都遣了出去。
  肚子咕噜咕噜叫,小姑娘坐在绣墩上,拿起筷箸,夹了一颗素丸子,小口咬起来。寻常人一口一个的小丸子,她吃了足足三口。
  用膳后,擦了一把水润的小嘴,开始在殿内散步。寝宫富丽堂皇,一个人呆着显得空旷寂寥。比起这里,她更喜欢与春兰和刘婶生活的郊外小舍,至少有人情味。
  想起春兰,掌珠握了一下粉拳,告诉自己,绝不能对方小鸢心慈手软。她欠春兰的,都要讨回来。
  夜里,萧砚夕忙到三更时分,才摆驾回到寝宫。见内寝只燃了一盏小灯,皱眉走过去。掀开珠帘时,迎面跑来一个粉团子。
  萧砚夕下意识接住。高大的身影向后退了半步,“胡闹!”
  掌珠从他怀里抬头,瞥见帝王身后的张怀喜,小脸一臊,立马站好。
  张怀喜夸张地捂住眼睛,笑着往外走,“诶呦,老奴可什么都没瞧见。”
  还贴心地为他们带上了门。
  萧砚夕提着掌珠的后领,将人带到烛台前,“为何只燃一盏灯?”
  黑布隆冬的。
  掌珠诚实道:“节省,宫外有很多人家燃不起蜡。”
  出乎意料。萧砚夕没有挖苦她小家子气,而是赏赐般,揉了揉她的头,“行,以后你在屋里,就燃一盏灯。”
  掌珠心里微微然。男人刚刚的举动怪亲昵、温柔的,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的他。
  萧砚夕走到屏风后,“过来。”
  掌珠颠颠走进去,迎上男人的目光,了然地踮起脚,为男人宽衣解带。
  夏日闷热,帝王的衣衫却无汗味。掌珠团着龙袍走到汤池边,“水备好了,陛下沐浴吧。”
  萧砚夕上下打量她,啧,穿得够凉快。
  这是早有预谋啊。
  倒也不必点破她的小心机,且看她如何作为。
  萧砚夕迈开长腿,跨进池子,留下一句:“进来伺候。”
  掌珠咬咬牙,将龙袍挂在素衣架子上,合衣淌进池中。轻纱粉裙飘浮在水面,氤着朦胧水汽,不失美感,反添妖娆。
  萧砚夕双臂搭在池边,觉得此刻的她,该穿红裙,才更显身段婀娜。
  掌珠游过去,很自觉地趴在男人身上,“陛下辛劳一日,掌珠给陛下揉揉肩?”
  “嗯。”肩膀属实疲乏,萧砚夕闭上眼,把自己交给她。就这会儿,毫无防备下,如果可以,掌珠能拿发簪,轻而易取要了他的命。
  可她根本没这个打算。
  “陛下趴着。”
  “......”
  这话有些怪异。情.事里,趴着的那个,总给人一种柔弱之感。
  掌珠没察觉出话语中的不妥,催促道:“陛下快趴下。”
  萧砚夕掐了一把她的脸,转身趴在池壁上。
  男人后背线条优美,掌珠一边恭维,一边使劲拍了下。
  “啪”一声,声响特别大。
  萧砚夕俊脸一沉,没等发作,就听背后的小姑娘认真道:“这里要放松,绷着可不行。”
  “啪啪。”
  她又狠狠拍了两下,用了十二分力气,手掌都拍麻了。
  萧砚夕太阳穴突突跳,刚要转身收拾她,背后传来软软的触感。
  掌珠贴在他背上,抬起两只小手,开始为他按摩肩膀。
  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萧砚夕狐疑一下,作罢。
  量她不敢借机报复。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掌珠翘起唇角,眼底略带狡黠。
  就打你。

  ☆、第 42 章

  氤氲水汽中, 萧砚夕偏头看向搭在肩头的一双小手,指挥道:“往下捏。”
  掌珠听话地往下按摩,在他肩胛骨处, 像和面团一样,打着转儿。
  “陛下好受些吗?”
  “嗯。”
  “掌珠手疼了。”
  “......”
  萧砚夕转身过来,看小姑娘低头揉着掌心。一副小可怜儿样, 一看就是装的。
  掌珠稍稍抬眸,有种被识破的窘态,搂住男人的腰, 岔开话题,“陛下觉得景国公嫡长女, 为人如何?”
  “提她作甚?”萧砚夕搂住美人腰肢, 用另一只手拨弄她的耳垂。
  掌珠盯着池边, 目光幽深,“陛下先回答我的问题。”
  “骄纵, 有心机。”萧砚夕没当回事,手臂垂进水里, 勾住她的裙带。
  掌珠知道他想要什么,抓紧说正事,“不止这些, 她心眼还坏。”
  萧砚夕摸到裙带的系结,睁开凤眸,略有不满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掌珠扣住他的手, 嘟嘴道:“她仗着世家千金的身份,当街殴打我的婢女和嬷嬷,把她们打成重伤。现在还没好利索,我的婢女已然毁容!”
  萧砚夕沉眸, “怎么不报官,难道不知去哪个衙门?”
  掌珠哭唧唧道:“我爹不在京城,我怕报官后,会遭来景国公的恶意报复。”
  “屁话。”萧砚夕拍平她嘟起的嘴,“把眼泪噎回去。”
  掌珠嘴巴再次噘起来。
  萧砚夕捏住她的嘴,“你跟朕搁这儿告状,有什么用?众人会觉得你妖言惑君。”
  “......”
  “这事儿该交由顺天府管。”
  “我怕被景国公报复。”掌珠含糊不清道,“疼。”
  萧砚夕松开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瓜,“明儿一早,你出宫去报官吧。”
  掌珠摇头,“我想让陛下做主。”
  “此事,朕不好管。”
  “陛下就是诚心向着她。”
  “大胆。”萧砚夕板着脸,“再多言,割了你的舌头。”
  掌珠扭腰不理他,趟着水往池边走,中途还跌倒一次,便开始凫水。
  萧砚夕跨前几步,长臂一捞,将人捞回怀里,“行了,撒娇也要有度。”
  听出警告意味,掌珠抿紧唇,绷着小脸,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萧砚夕没了亲热的心思,拍拍她的脸蛋,“说说,你想让朕如何做?”
  掌珠鼓鼓香腮,冷声道:“方小鸢骄纵任性,非良妻之选。与其让她祸害良人,不如让她祸害糟老头子。”
  “......”
  掌珠看向男人,流露出少有的薄情,道:“工部尚书是鳏夫,常年留恋花丛,糟践清倌儿,这样的人,该有个悍妻来约束。”
  她上浮身体,啄了一下男人的喉结,“以恶制恶,把方小鸢赐婚给他算了。”
  小丫头心还挺狠。
  萧砚夕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怔怔看了她几息,嗤道:“胡言乱语。”
  掌珠更气了,嘟囔道:“陛下就是不想与景国公交恶,担心他不老实。”
  萧砚夕冷眸,“再说一遍。”
  察觉到他的怒火,掌珠胆儿颤了颤,倔强道:“就是。”
  萧砚夕气笑了,眸光阴鸷,“行,朕来给方小鸢赐婚。”
  “真的?”
  萧砚夕抬手,为她轻轻捋发,“不就是让她给鳏夫续弦么。”
  “...嗯。”
  “茺州牧杜忘,如何?”
  “!!!”掌珠愤怒地拍了一下水,“她配不上我爹!”
  萧砚夕眸光更冷,“你在吼朕?”
  掌珠气得胸前上下起伏,咬唇不语,小脸红白交织。
  这时,张怀喜挪步靠近湢浴,“陛下,大理寺少卿有事启奏。”
  敢深夜进宫要求面圣的,必是有急事。哪怕帝王正在享受春宵,也得打搅。
  张怀喜面露尴尬,“是否需要老奴进去伺候?”
  “传人进来。”湢浴内传来帝王清冷的声音。
  张怀喜小碎步走到殿外,笑看一袭官袍的宋屹安,“宋少卿,请。”
  宋屹安颔首,稳步走进外殿。外殿燃着连枝灯,空无一人。宋屹安扭头看向张怀喜,用目光询问。
  张怀喜也很纳闷,帝王召而不见,是何意啊?莫非...是因为佳人在怀,不好见臣子?
  “宋少卿直接进内寝吧。”
  这不合规矩,宋屹安原地不动。
  倏然,内寝传来声音:“张怀喜,请宋少卿进来。”
  张怀喜赶忙引着宋屹安往里走,不忘提醒道:“掌珠姑娘也在,有机要事,需谨慎禀告。”
  宋屹安原本沉寂的眸子一黯。那丫头这个时辰在帝王寝宫里,能作何?
  根本不用猜测。
  湢浴门前,宋屹安禀明来意,说是鲁王意欲越狱,他先斩后奏,射伤了鲁王的腿。且说,“太医正在救治,臣特来请示,能否将其转送至太医院?”
  “准了,但要加派人手。”
  宋屹安对着门口作揖,“遵命。”
  “越狱者,罪加一等。这笔账暂且记下,待他伤好,再行问罪。”
  “诺。”
  “还有事吗?”
  宋屹安刚要回答,却听湢浴中传出水花的声音,以及小姑娘的讨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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